隔壁703号的那只喵-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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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外人的脑海中也留不下什么印象。就连已经死了几个月了，都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问起。如果没有变成了猫，说不定他会在那个房间里静静地腐烂，变成一堆骨头……虽然现在他的身体也是一堆骨头，但是他能以猫的形态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挺好的。也许变成猫就是要让他体会一下这世间的爱呢，至少遇到贺章以后，他开始慢慢学习怎么与人相处……
　　说起来还是要感谢波比，也很庆幸，他跟波比能同时活下来，即便是他的灵魂，它的身体。他当初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到波比凄厉的叫声，看到它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戚柏对死没有什么恐惧感，唯一担心的就是波比怎么办。他想起身给波比开窗户，可是他连拿手机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这只猫陪了他十年，现在却不能好好安顿它，如果它不能跑出这间房子，那自己死后它说不定会活活饿死……再心急，再不甘，他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就那样闭上了眼睛。
　　“嘟嘟？”猫咪太安静，贺章心里有些慌，“你这是怎么了？不会冻到了吧。”意识到有这个可能，贺章步子加快了些，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
　　“喵呜~”感觉贺章好像在担心，戚柏用脑袋顶了顶贺章的下巴。
　　感觉到猫咪是在安抚他，贺章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步子也慢了下来。从他说要搬家开始，嘟嘟就有点不对。本来都逗好了，现在又奄奄的，大概是因为刚才跟老人说话的时候又提到了它主人。
　　“嘟嘟，你是不是想你原来的主人了……”看猫咪没有回应，贺章叹了口气，“我帮你找他好不好。”


第13章　
　　“喵！”戚柏抬起脑袋看贺章，不要找啊！你找不到不说，万一你要是报警了，警察去我屋里看到我的骨头那我不就在法律意义上死亡了吗！不行的！
　　“你这样我真的有点伤心呢。一说给你找主人你就精神了。”
　　戚柏：“……”你会错意了啊大哥！
　　贺章抱着猫咪出了电梯，站在天井栏杆处往703号房间看。那边厨房的窗户也没有贴任何东西，但尽管是白天，房间里还是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虽然知道可能不会有用，贺章还是尝试着去敲了门，也没有真的在等什么人来开门，敲完了之后又走到栏杆处看厕所的窗户。思量着，要不要从厕所的窗户进去看看，或许能找到有关嘟嘟前主人的一些线索之类的。
　　可是怎么进去是个问题。他突然想到旁边那栋楼有一家正在装修，一堆还没来得及拉走的装修垃圾旁边有一个用木头钉成的简易梯子。
　　贺章抱着猫咪又进了电梯。
　　“喵？”戚柏很纳闷，这是要搞什么。
　　到了隔壁楼，贺章站着等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个工人从楼里出来，把手上的油漆桶放进小货车的后车厢，然后拿了个铲子准备收拾面前的一堆装修垃圾。
　　他试探着开口，脸上带着招牌笑容，“师傅，这个梯子能借我用一下吗？”
　　工人抬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憨厚地笑了，“你是贺章！哎呀拿去随便用随便用。”
　　贺章目测了一下，觉得这个梯子可能不够长，大概也就一米五六的样子，肯定够不着厕所的窗户。
　　“师傅，您能给我改改弄长一点吗？我房门钥匙忘带了，想搭个梯子从厕所窗户进去。”
　　“喵！”什么！不会来真的吧。
　　“怎么这么马虎，行，我给你锯开。”师傅从副驾驶座位上拿出电锯把侧面的几根木条锯开，摊开了呈一个钝角，“这样行了吧，一个人踩上去是没有问题的。诶，你住哪里，我给搬过去。”
　　师傅很热情，贺章又抱着猫也不好搬，便就答应了，走在前面带路。
　　“喵喵喵！”这可怎么得了！戚柏急得在贺章身上挠，前爪子去拨他的脸。不要啊，进去没有用不说，搭梯子过去很危险啊！
　　“嘟嘟，你是不是激动过头了。”
　　“喵喵！”顾忌一下你的形象啊！一不小心会同时上娱乐版和社会版新闻啊！
　　“嘟嘟，你到底是在担心我还是因为要找你的主人所以激动？”贺章伸手扣猫咪的下巴。
　　旁边的师傅笑着说：“你这猫真好看，你跟猫说话它能听懂啊。”
　　贺章笑了一下，“我觉得它能听懂。”
　　说着就到了七楼，贺章把猫咪放在地上，“乖乖地坐在这里不许跑。”
　　然后和师傅一起把梯子搭在对面窗台上，用手压了压试试承重，估摸着应该没有问题。
　　贺章看了一下猫，对工人说：“师傅，你帮我看着我的猫，我进去开门。”
　　“要不我替你……”工人还没说完话，就听到猫咪突然急促又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它跑过去抓贺章的裤脚，然后飞快跑到702的门口使劲扒拉门，又跑回来站起来趴贺章腿上“喵喵喵喵”地叫。
　　“嘟嘟，你怎么了？”贺章停下准备爬栏杆的动作，蹲下来看猫咪。
　　“喵喵喵！”不要上去，我又不能跟你解释房间里面的情况，而且踩那个梯子感觉好危险！
　　叫了好一会儿，戚柏又跑到702那边用爪子使劲刨门，用身体撞门。
　　贺章赶紧跑过去把它抱起来，顺毛摸，“你是不是饿了？难道是想上厕所？”看它这么急，贺章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掏钥匙开门，边开边和那工人说：“师傅，你先走吧，待会儿我自己来。谢谢你了。”
　　师傅赶忙追上去递上一张名片，“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要装修房子找我啊。”
　　贺章接过名片笑着点点头，开门进去了。
　　一进门，戚柏就从贺章身上跳下来往厕所跑。进去关上门之后就在原地打转，一脸愁容。
　　这可怎么办啊，戚柏心里慌。现在要想办法阻止贺章去703，或者说要阻止他帮自己找什么原主人！可是，他又不能说话，猫爪子也不能写字。就算能写，也不能保证贺章不被吓到，万一他把自己当成妖怪怎么办。
　　戚柏现在就万分后悔之前没有朋友！不然这个时候找个朋友来说一下他出国了什么的……说到能帮到忙的，戚柏突然想到一个人，不过问题是，他现在作为一只猫要怎么联系他？以前他都是发邮件的。戚柏举起前爪盯着看，这爪子，不知道能不能打字……
　　“嘟嘟，你怎么在里面那么久。”
　　戚柏闻声，赶紧跳上马桶蹲下来做出奋力拉屎状。
　　贺章打开门看猫咪在用力，但是马桶里面什么都没有。顿时担心起来，“嘟嘟，你不会便秘吧。看来最近给你吃肉太多，今天就只吃草吧。”
　　什么！戚柏从马桶上跌下来瘫坐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
　　啊，没有肉吃……真的很痛苦，但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为了不让贺章去隔壁爬梯子，戚柏使出了浑身解数缠着贺章。贺章只要一动，他就赶紧伸爪子抱着他的手臂不放开。
　　贺章也发现，今天猫咪特别不一样。他从网上查了说布偶是非常黏人的一种猫，但自从跟嘟嘟接触之后他就只体会到了它的高冷和傲娇，一直期待着能被它缠一回。
　　所以现在他心里真是不要太满足。被猫咪两只前爪抱着手臂不让走的感觉真是，非常好！一站起来它就围在脚边转圈圈，还甜糯地喵喵叫的感觉真是，非常好！一碰它就直接倒下来亮出肚皮给你摸的感觉真是，非常好！
　　就连去上厕所，猫咪都守在门口喵喵叫，贺章不得不一直跟它说话来安抚它。然后他就什么事也干不了，吃饭也是搜附近的商家订了个外卖。
　　今天贺章和嘟嘟的粉丝可以说是非常幸福了，因为被猫咪缠着的贺章基本上是在刷屏，迫不及待地向世人展现着他家猫主子的黏人技巧。并且每篇微博配的文字都是“甜蜜的负担”，炫耀之心，尽人皆知。
　　所以贺章就陪着猫咪玩了一下午，陪它玩玩具，看它在猫爬架上下蹿跳撒欢，然后就是狗腿地举着手机各种拍照，并不在意他拍照的时候姿势有多难看多猥琐，简直没眼看。
　　剧本丢在一边也没看，全然不顾两天后就是电影开机发布会。反正到时候只要负责高冷和释放魅力，记者问的紧了胡侃两句就行了。整个人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玩物丧志！
　　晚上贺章洗澡的时候，戚柏就在门外守着。等他洗好上床了，他就跟着一起上了床，趴在贺章脑袋旁边。
　　“嘟嘟，你今天是要跟我一起睡吗？”
　　“喵~”我得守着你啊！万一你趁我睡着了跑隔壁去怎么办！
　　“可是，我不大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嘁，我管你那么多。我现在是一只猫。
　　然而说了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的贺章，半夜的时候把戚柏抱的那叫一个紧！戚柏小心翼翼地试了几次才从他怀抱里面挣脱出来。
　　他先是“喵”了一声试探一下，确定贺章真的睡熟了，才轻轻地跳下床，跑去了书房。
　　戚柏用猫爪子扒拉了好一会儿才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按下开机键。开机以后，他想了想，用QQ发邮件要好操作一些。他用两只前爪刨鼠标，等指到了QQ的图标，一爪子按下去，但是鼠标总滑，他试了三次双击都没有成功。只得试着按下右键挪鼠标点打开。
　　就只是打开一个QQ软件都弄得他快出了一头汗了。输入号码的时候稍微容易一点但是也总是输错，戚柏只得尖起一个指头的指甲来按键。还好他平时不爱乱抓东西，贺章给他剪指甲剪的不勤。
　　内容就简单几句话的邮件，戚柏折腾了快半个小时才打好。按下发送键以后他趴在电脑上长舒一口气。
　　关机的时候又折腾了好几分钟才点中，戚柏觉得应该多练习一下打字，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到。不过要瞒着贺章练习，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嘟嘟？”
　　静夜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戚柏差点叫出声，他赶紧盖上笔记本盖子，跑出书房，悄悄地潜进卧室。
　　贺章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找到猫，有些急，检查了一下各个房间的窗户发现都没有打开。进卧室的时候就看到猫咪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摇尾巴，顿时松了一口气。“嘟嘟，你吓到我了，还以为你跑了。”他走过去将猫咪抱起来，一起上了床。
　　“喵喵？”干嘛还抱着我一起睡，你不是不习惯跟别人睡吗！
　　“睡吧，乖乖。”贺章揉了揉猫脑袋，又亲上一口，迷迷糊糊闭上眼睛。
　　唉，算了，就这样吧。听着另一个人的心跳入睡，意外地非常安心。
　　第二天早上，贺章在憋闷中醒来，这一晚上睡的特别累，感觉像是有座山压在身上。等他醒来一看，好嘛，差不多二十斤的一坨猫正盘在自己胸口呼噜呼噜大睡。
　　即使有些承受不住，贺章还是没舍得把它抱开，猫还没有要醒的意思，贺章也不敢动，从床头柜拿了手机消磨时间。
　　当然免不了拍个照片发微博。
　　@贺章：这才叫实实在在的‘甜蜜的负担’＇图片＇
　　还没来得及看评论，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原本睡得很熟的猫咪一下抬起了小脑袋，“喵！”然后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往门口走。
　　贺章：“……”这么一大早会有谁来，必须抓起来打一顿再说。他愤愤地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这才慢悠悠地踱过去开门。
　　门外的人一身西装革履，戴一副金边眼镜，抬眼看到贺章，眼睛里的诧异一闪而过后堆起满脸笑意伸出了右手，“你好，贺先生。”
　　贺章也挂起招牌笑容与他短暂握手，“你是？”
　　“我是戚柏先生的律师秦越。”说着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贺章，“戚柏昨天联系我说他现在在国外，当时走的匆忙把他的猫交给朋友照顾，但是他朋友不小心没看住猫跑丢了。前段时间才听说是你捡到了在照顾。所以就委托我过来看看猫，顺便对你表示感谢。”
　　“哦？”贺章对突然出现的人有些不信任，没搭话。
　　戚柏看贺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有些心急。他走到秦越脚边，站起来趴在他腿上乖巧地“喵”了一声。
　　“波比，你还记得我。”秦越把猫咪抱起来挠了挠下巴，“你好像又长胖了，看来你的新主人对你很好。”
　　贺章看猫咪对那人那么亲近，心里有些吃味，但同时也消除了他心里的疑虑。他向前走了两步把猫抢回来，“您请进。”


第14章　
　　贺章先一步在沙发上坐定，抱着猫笑着看秦越，“要喝点什么吗？不过我刚起床，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秦越了然一笑，把带来的水果和猫粮放好，“不用了，真是抱歉这么早来打扰你。主要是戚柏好久没跟我联系了，我挺担心他的。”
　　所以担心他为什么要跑我这里来？“他消失了那么久你都不知道？我搬到这里三四个月了，平时基本不出门，我也一次都没看到过你。”
　　“唉。”秦越像是有些难以言说，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戚柏不喜欢我来找他，有一次因为担心他擅自过来，结果他不给我开门也不跟我说话。”
　　贺章不以为意，随口一说：“那这人性格还挺怪的。”哪想一说完就被猫咪咬住了手，猫的喉咙里还发出了“嘶~嘶~”的声音。贺章嘴角微微抽动，这猫在外人面前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波比和戚柏的关系很好的，别人不能说戚柏一点不好，怪不得他要咬你。”
　　贺章有些心塞，但表面仍然淡定，“他一个人住？”
　　“是，他从十五岁开始就一个人住了。从他妈妈去世后……”秦越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猫是戚柏13岁的时候他妈妈送给他的，他养了十年，宝贝的不得了。所以这次我也有点诧异他居然会把波比给他一个我没听说过的朋友照顾。要照顾也该找我啊。”
　　“十年？”贺章把猫咪抱起来看它的眼睛，“它年纪都这么大了？猫的寿命大概是多久？它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想到这里，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人都沉默着，房子里一片寂静。
　　“喵呜~”要命了，突然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每次有人对戚柏表示同情与关心的时候，他就会感觉很不自在，总是插科打诨把话题绕过去。在他心里，他不认为他是外人眼中那个可怜的人。他也并没有觉得一个人生活有什么好可怜的，他很享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
　　戚柏在沙发上滚了两圈，特别乖巧地“喵喵”　几声，自顾自地拨弄贺章的手指玩。
　　“挺精神嘛。”秦越伸手捏了捏猫咪的尾巴，“照顾的好大概能活十五二十年。看到它好好的，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秦越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
　　“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是做什么职业的？”
　　“呃，他是个插画师。”秦越顿了顿，“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昨天给我发的邮件很简短，我回复追问了他也没再回我。我看你也很喜欢波比，就麻烦你先照顾它吧。告辞。”秦越边说边往门口走。
　　贺章抱起猫跟上去，“能不能帮我联系他问问，我想带嘟嘟跟我一起拍一部电影。哦，嘟嘟是我给他取的名字。”
　　“这个……”秦越想了一下才开口，“我查过，现在它也挺红的。戚柏大概也是从网络上看到才知道是你在照顾它，他也没表示反感，我想应该没问题。”
　　“行。谢谢你。”
　　“这话我说才是，留步，不用送了。”
　　贺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摸着猫脑袋陷入思考。这整件事真的有点奇怪。
　　首先假设这个律师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这猫是那个叫戚柏的人养了十年的猫，而他跟猫的感情非常好。他平时不爱出门，也不喜欢别人来打扰他。那么平时就只有他跟这猫一起生活。这猫是他妈妈送的，所以他很宝贝这只猫，却在某一天突然出国把这只猫交给了律师都不知道的朋友。而这个朋友还把猫弄丢了。
　　贺章第一次看到这只猫的时候它就是试图进入隔壁房子。如果这猫是从戚柏朋友那里偷跑的，那人会一点常识都没有，不到这边来找一下？贺章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关于这只猫的寻猫启事。
　　按戚柏对这只猫的宝贝程度，在得知猫咪跑丢了都没有放下手里的事回来找找？而且插画师可以说是非常自由的职业，突然出国也许是旅游，有什么事会那么重要不能回来，还很放心地让一个陌生人给他照顾猫？而且这猫还跟他相依为命一起过了十年……
　　这怎么想都不对劲。
　　那假设这个律师是假的，说的话都不对，那是什么原因让一个陌生人找上门只是送了点水果和猫粮，骗子？但这并不是一个骗子的套路。所以这一点可以否定。
　　贺章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戚柏这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几个月之后又突然联系上他的律师，好像就只是为了表明他这个人还活着一样。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是有什么人冒充他的名义来达到这个目的？
　　越想越想不通，贺章心里的疑虑渐增，越发地想搞个明白。就算为了嘟嘟，也应该弄清楚，不知道它心里是不是一直在担心。
　　而完全放松下来的戚柏完全没想到此刻贺章心里在想什么，它乖巧地趴在贺章的胸口上用脑袋拱贺章的脖子和下巴。
　　“喵呜呜~”快给弄点肉吃啊。
　　贺章低头看它，扬了扬嘴角，走到卧室阳台拿出一次也没用过的牵引绳，套在猫咪脖子上。
　　“喵？”什么情况！
　　贺章把绳子另一头系在栏杆上，拿了些小鱼干放在盘子里摆在猫咪的面前，“乖乖先吃着，爸爸一会儿就回来。”
　　“喵嗷嗷！”戚柏急死了，有没有搞错！他上前抓住贺章的裤脚，你不会是要去隔壁吧！
　　“乖，放开。”贺章把它的爪子拿开，起身往外走。
　　“喵嗷！”不要去啊！
　　然而贺章并没有理他。没有多久就听到关门声。
　　怎么办，怎么办，戚柏急得团团转。事已至此，现在阻止他肯定来不及了，戚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秦越应该很可信，他说的都是他知道的实情，态度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说出的话应该有可信度，对于他的身份贺章应该不会怀疑什么。贺章心里虽然会有疑虑，但肯定不会贸然怀疑一个人已经死去。所以，他非要过去一探究竟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好奇心？
　　戚柏也不管自己分析的对不对，只是现在这样想能稍微安慰到自己。不过还是得跟过去看一下，这样被困在这里心里没着没落的。他用两只前爪抓住脖子上的项圈使劲往外拉。贺章给他系的不紧，但是脱下来的时候还是感觉耳朵都快薅掉了。
　　但是来到大门前他就愣住了，这个技术难度就比较大了。门有些高，而且这种大门也比较重，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开。不过他也有些经验了，当时刚醒过来的时候，房子里全是腐臭味。客厅和卧室的窗户是推拉窗，他弄不开，只能试着打开厨房和卫生间的带扶手的窗户通风。
　　戚柏蹲在地上奋力往上一跳，两只前爪抓住把手，使劲往下拉，门开了。他也没想到会一次成功，所以说长这么重还是很有优势的。
　　到外面一看，贺章大概已经踩着梯子进去了。戚柏跑到门口用爪子挠门，感觉动静太小，便改用身体撞门。没多久便听到了脚步声，戚柏仰起脖子大声地喵喵叫。
　　门猛地被打开，戚柏看到贺章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在看到自己后慢慢舒展开来，一把将他抱起来。
　　“嘟嘟，是你啊，我的汗都吓出来了。”贺章关上门抱着猫咪往房间里走，“这屋子有点怪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闻到一种……腐败的味道。”贺章也不管猫是不是能听懂，现在他只能靠说话来转移下注意力。
　　这个房子并没有贺章想象中那种死宅的凌乱感，大致上还算整洁。房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唯有书房显得有些拥挤。堆积成山的书，贺章大致扫了一眼，发现书的种类比较杂。但是漫画杂志类的比较多，然后就是绘画参考书之类的。
　　有一摞书归置的整整齐齐，引起了贺章的注意，他走过去想看一下，却不小心被地上的书绊了一下，肚子撞到了电脑桌，动静有点大，猫也脱手了。他还顾不上痛就突然看到电脑桌上的相框。同时也看到突然亮起的电脑屏幕。
　　贺章感觉信息量太大，一时接收不了。
　　他拿起桌上的相框，照片里的人他认识，曾经红极一时的女星戚凌杉。贺章上大学之前最后一部影片就是跟她合作，印象中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美人。好像是在八九年前突然遭遇车祸香消玉殒。
　　刚才那位律师说嘟嘟的原主人叫戚柏，那……原来戚凌杉真的有一个儿子……
　　当年戚凌杉被爆未婚生子也一时闹的满城风雨，还有人谣传她是某高官包养的二奶，一度声名狼藉。
　　当时年轻气盛的贺章还曾经站出来为戚凌杉说话……没想到……
　　贺章找了整间房子都找不到戚柏的照片。应该说整个房子就只有一张戚凌杉的单人照。
　　贺章看电脑屏幕上打开了一个软件，上面有一张上色到一半的画稿。他心里的疑虑更甚，都已经三个多月了，这台电脑还一直打开着，画稿也画到一半。电脑旁边有一个已经发黑的盒子，贺章粗略估计大概是一个蛋糕盒子，很显然里面的东西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