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原罪-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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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回忆中的瑕疵，依然明显存在。
　　“许原。”艾谦看着他，晶莹透亮的眼有似乎给了许原安心的力量，带有斟酌缓慢吐出的字眼似乎极为慎重：“其实一直以来，有些事我都在隐瞒你，本来以为如果你和他结束了，跟你说明的话反而会困扰你。如果你听完，或许会对安莫有一个大的印象改变的话，你还想。。听吗？”
　　印象，改变？
　　是什么印象呢？他只知道安莫是一个病人而已，难道，事实并非如此？
　　“嗯。。你说。。你说吧。。”他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意外的，一向快言快语的艾谦竟有罕见至极的严肃，或许他身为一个二十岁以上的大老爷们却长了张孩儿脸庞并未能完美体现“严肃”的字眼，只是压低的声调透露出几分异样算得上吸引许原的注意力。
　　毕竟当一个人疯久了，忽然认真起来也是会吓人一跳。
　　“许原，其实我觉得我做错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
　　“什么。。？”他不懂，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而艾谦呢，在嘴角扬起的一抹笑容是那么无力与自嘲，这一年多来他亲眼看着许原变得消极沉闷而无动于衷，他想告诉一切本该让许原知道的真相却总自认为那只是失恋必有得经过，说清反而更造成人的困扰选择沉默。
　　只是今日，当得出许原跟着安莫会过的更好这个结论后，再也无法忍了，把早就想说的话全部一股脑说出来。
　　“是，你曾经和我说安莫是个病人，他不健康，这点我承认。我们都知道并且向你隐瞒他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他在精神认知方面却是不可否认出现偏差而容易出事，所以也才会出现以前把你，把何故之害成那样的事情发生，正常人都不会这样，不是吗。”
　　“是。。”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艾谦亲口证明安莫有病这件事实，与第一次听到的震惊和不敢置信相比，这一次，是他所无法忽视的难过和心疼。
　　“但这也不否认，他确实爱惨了你，他对你是花尽心思想对你好，不是吗？”
　　“是啊。。”以前只会否认的事实，许原在艾谦面前，忽然不想再强迫自己了。
　　“哪怕在出事前，或许说当那件事发生，他也想尝试对你好。”敢于吐出心声不再逃避的许原，让艾谦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一些隐情。
　　许原看着他，迷茫的眼无法理解他所说的话。
　　“你也想起大部分的事情，所以我不否认，对你下手的人就是安莫，也不否认出事之后是我把你从房里背出来送去医院，这件事是真真确确发生过，而那天我看的安莫就是一个疯子。”
　　“但他并不是故意想害死你，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撇开这些事情，不管在开始，还是后来，安莫对他都很好。
　　“不，你并不知道。他那时候是疯了，所以才那么狠。可当真的出事了，后边发生却并不是你所认为，包括我认为的那样，用大柜子堵住房间的人想把你或会饿死在里边的事情，却并非如此。”
　　“他不是。。故意的。。”其实有听过疯子是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是好是坏，无意的伤害和故意的伤害对他而言有极大的区别。
　　所以至始至终，他对安莫，并不恨。
　　然而接下来的话，给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扔下一枚炸弹，彻彻底底惊呆了。
　　因为艾谦说：“安莫要的，就是让你出不来！！”
　　“要的就是你出不来。安莫并不是完全疯了，他也有偶尔清醒的时候。他做了那些事后突然清醒过来看到你那样子也是慌了，为了让你能够活下去，他把你带去房间中，用自己一时半会也推不开的柜子把门堵住，才不会让自己在脑子突然不清醒中拿把刀把你砍死。”
　　“不是为了把你饿死，也不会为了其他目的。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在对他洗白，但事情就是这样，他只是怕已经受伤的你再被他给伤害到。对啊，你是不是还可能想那为什么不叫救护车救你呢？你觉得在当时他还有理智去叫救护车吗？安莫只是想把你关在他看不见找不到的地方，或许就能让保护你了。只是，他只知道这一点，却忘记被他关在里边的你是一个人，是一个需要喝水吃饭有最基本生存空间的人，更没想到你为了离开房间回去爬窗户摔倒骨折。”
　　“他是爱你的，当初送去医院我没有让他靠近你。你也知道他很少哭，要不是我偶然看到在你病床前后悔的不行，哭得脸都红了，我才不会让他照顾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突然失忆，又想到那些事告诉你也不好受，我和安莫，和秦桓也不会隐瞒你那么久。也并非故意隐瞒，而是待在安莫身边的你过的那么好我都不敢说，有些时候不知道反而更好，你说呢？”
　　这是一个，令许原怎么想也想不到的真相。
　　是，当初安夫人给他看的资料与记忆相比较之下，安莫丑恶的一面确确实实被放大了。只是那时候他在想，即使不被放大又如何呢，安莫做过的错事确实是做过了，他就算曾经的道歉而选择原谅，而这些事情并不能否认。
　　结果呢，现在艾谦告诉他，他一直认为恶毒的想要关在房间里把自己活活饿死的行为其实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一切只是无心而办的坏事。
　　他脑子都快被这个消息刺激的几乎无法呼吸，这个答案把安莫曾经的罪过又再一次削弱，削弱至能让他接受的程度。
　　“你说他是一个病人，会找你也只是因为你太弱没有攻击性。但你好好想想，如果只是单纯没有攻击性值得他对你那么好？如果不是爱惨了你，会那么照顾你的感受每次选择退步的人是他？你总认为不要想了反正都结束是解脱，可是我看来，你只是逃避不成功的傻瓜。”
　　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这一番话并不是想让许原痛哭流涕自己有多愚蠢，误认安莫的好心。
　　有些事做过就是做过，男子汉敢作敢当才是最简单的事实。只是很简单的，并不想让许原对安莫有太多误会而已。
　　艾谦没有再说话，许原同样也是，他似乎在理解分析这些复杂的信息对自己而言有多么重要。看了一眼许原，给他擦了下眼泪鼻涕后，拿出手机在等待中玩起游戏。
　　许久许久，玩游戏玩到近乎投入的艾谦衣袖被人轻轻一拽，轻弱嗓音在身边响起。
　　“艾谦。。”
　　“嗯？”艾谦回头，他看许原浮肿的双眼都带出可怕的血丝，“谢谢。。你。。”
　　“。。。。。。”
　　许原的软弱和只会逃避的一面确实有让他不喜欢，但不能否认面对许原总会不自觉心软。
　　他想了想：
　　“还想见到他吗？”
　　“想。。可是。。秦桓说。。他不回来了。。”
　　“傻，就算不想回来也起码得回来一趟露脸，毕竟又不是寻常人家。所以。。”
　　手机打开新闻画面，在一篇报道中看到关于“安莫”的消息。
　　“后天，是他回来，成为总裁的良辰吉日！”
　　一百六十四：安莫回国了。
　　…安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安严明之子安莫今日即将回国，接任总裁职位，现任董事长安严明之妻安氏称赞“年轻有为，志向宏大”
　　…XX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竟是安莫，真正意义上的富二代！
　　…惊人！富二代安莫竟然这么有钱！
　　…安莫好友低调接受采访，爆出十三岁失去初夜的惊天内幕！
　　身为一个富二代，真正意义上有颜值又有钱的安莫宣布高调回国的消息后，针对他的报道如雨后春笋争相出现，严肃向的新闻采访有意义有深度这不必多说，反而是某些无节操的小新闻网站为了炒作与高点击率，爆炸性标题与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内容，都让许原当做短篇看热闹。
　　所谓十三岁初夜说到最后就是第一次打飞机，还有那什么我和十八个女友不得不说的故事，开头吸引眼球过程曲折离奇，结局却是虎头蛇尾。导致本想收集关于安莫消息的许原总被这些个新闻拐带看的津津有味。
　　如果不是有惨痛的经验教训告诉他，安莫对女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的话。
　　高调宣布回国竟也没有流出照片，在新闻报道中关于他的照片都已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亦或者是拿放在网络上的照片ps上去，几近成为老古董压箱底的照片已不知看了多少次，就这样硬是生生给安莫萦绕出一种神秘的氛围，保有不少话题度。
　　如果能去掉新出的“我和十八个男友不得不说的故事”这种新闻的话。。写稿的小编绝对是写小说出身的。
　　什么消息都没有全靠猜测，那现在的安莫会是怎么样呢？
　　变得更成熟？25岁的他已经意味着逐渐从男孩至男人的道路上前进，或许还会有无法消磨的轻狂放纵，但想必一定会变得更好吧。
　　不会像自己，永远永远只能在小孩初长这一阶段中，可悲老去。
　　……………………………………………
　　“怎么样？”
　　西装革履的人站在穿衣镜前上下打量自身的装扮，精心打扮后一改消沉，虽不能说容颜焕发却也有了不少的精气神，看着就让人舒心。
　　只是，对于自己没有信心的人，小声问艾谦：“一定。。要这么穿吗？”
　　“你不这么穿，连门都不让进知道么？要知道你可没被受邀请，我这还是有我的身份才能带你进去。”
　　“可是。。衣服。。看起来。。看起来。。”
　　怎么说呢，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特别陌生，别人穿起西装好看的不像话，自己穿起来就觉得好笑，甚至为了能够精神点，艾谦还给他擦脸，说是什么粉底，糊上一层面糊似的东西真心膈应。
　　要不是，那面糊把自己的沧桑都给盖住的话。。。
　　“看起来什么？衣服都是人穿的，以后习惯就好。”艾谦满意极许原的装扮，拍了拍他的肩膀：“与其纠结这衣服好不好看脸膈应不膈应，还不如想想见到安莫你要说什么。”
　　“说什么。。？”许原呆了呆：“我不说。。啊。。”
　　“嗯？不说？”艾谦同样感到诧异：“那你这不说话，费尽心思是想干什么？”
　　“我。。”许原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就想。。看看。。”
　　“行行行，看看就看看，我也懒得说你什么。你呀，就是死不承认而已。”
　　艾谦还是认为，许原心口不一。
　　今日回国今日上任总裁，在晚上安家大宅里，举办一场盛会庆祝安莫上任仪式。从门外可窥视的亮光，似乎就已经能想象里边的辉煌。艾谦带上许原正大光明从安家大门走了进去，身边守卫的两队人马想要拦住不知身份的许原。
　　“我的人，你们也想拦？”艾谦脸色一沉，原本拦住许原去路的门卫情不自禁手一缩，对艾谦赔笑解释。
　　“自然是不敢拦二少爷的人了，只是。。”
　　“只是什么？”艾谦表情淡漠如看一堆死狗，出声讽刺说道：“只是什么？我可告诉你们，今儿是安莫当总裁，明儿就能是我当董事，你们是什么东西？我说说话让你们这些人全都滚蛋，想必还是有这脸的。”
　　“二爷您进您进！你看我们找点好工作也不容易，您爷这次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您老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我们一点错。”
　　就这样，艾谦当着吃惊到不行的许原进了门。许原问道：“不是。。不同意吗。。怎么。。他们。。就那样了？”
　　“不就是看我在这家没什么地位么。”艾谦冷笑不已：“也不看看是什么人，主子再不得势也还是主子，狗仗人势谁不会？当自己是安家狗就想狗眼看人低，我没挖掉他们眼睛算便宜他们了！”
　　“。。。。。。”
　　看起来。。艾谦很不喜欢这里。。。
　　“你。。是不是。。不想来这里。。”
　　“嗯，不过今天当总裁那人的面子我不能不给，顺好带上你，起码不算无聊。”
　　“秦桓呢。。”
　　“算了吧，我不要脸，秦家还要脸呢。”
　　“你。。你好可怜。。”傻原摸摸艾谦的狗头，后者沉默不过三秒也摸了摸许原的狗脑袋：“你也是。”
　　聚会举办地点位于安家大厅，当他随着艾谦的步伐进入主厅后，就发现自己双眼已经快忙不过来了。
　　人多，灯亮，食物美，是他脑中唯一的想法，看着一个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士贵妇小姐，暂且不论外表是否足够好看，那些人自信得体的姿态压得他快喘不过气，在杯酒交错间不安的发现，他似乎踏入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一方世界天地。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聊天说地，品美食聊美酒，甚至走出院子外的大游泳池，年轻漂亮的女孩穿着三点式走来走出，与男人在泳池内或外玩闹。
　　一幕幕，都让许原不敢看下去选择回到稍显正规的大厅，回到艾谦身边。
　　“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外边泳池狂欢则是富二代们，都是两个不同的圈子。”他回头，望向自从来到安家之后便显得心事重重的许原：“跟你很不搭调对吧。”
　　“我。。我都不认识。。”
　　“我也是，都看不上我呢。记得上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还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一次。一点也。。不喜欢。。”
　　他们都不喜欢，他们本只是社会上的只为温饱的小市民，华丽绚烂只能存留在脑海中，只能在电视上映的宴会让各方社会精英在此相聚，更把他们这种一无是处的人贬的更低，更徒增自卑罢了。
　　许原便一直呆在艾谦身边，似乎是在看着这样的环境而沉默，又似乎在思考他的人生，又或许只是单纯在发呆，直到艾谦推了下把他惊醒：“安莫下来了，你快看！”
　　他才恍恍惚惚的抬头，与众人视线方向望去。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缓慢而又优雅从屋子中央的大楼梯下来的人在自己眼中似乎被打了一层圣光，裁剪合体适当的黑色西装完美体现安莫欣长挺拔的身形，如白瓷般光滑细嫩脖颈在灯光照耀下似乎在散发细密莹莹光泽，依然柔美的面容似乎因为年岁的增长，轮廓变得更为分明与成熟，他眼中不再有温柔，嘴角微微上扬含笑却使人感到不寒而栗，偶尔眼中闪过的凌厉光芒更无法让人轻视于他。
　　不管是交谈或懒散的人，亦或者是院子里狂欢的人，都涌入大厅中看着安莫从楼梯下来。他强大的气场竟让热闹至极的宴会有了短暂沉默，等待他的开口。
　　“大家好。”安莫环视整场来宾：“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我的上任仪式。”
　　环顾四周的眼，似乎已经把全部在场的人都已看了个遍，那样的错觉甚至让许原认为安莫其实已经发现了自己。
　　只是，在没有多少感情淡然而过罢了。
　　“诶诶！许原你看。”艾谦听不到许原发声又伸出手欲把他拉上前，却扑了个空。
　　转身回头，人已不知所踪。
　　“嗯？人呢？”
　　院外。
　　院子中，许原坐在已开始泛黄的白色长椅上，耳中不断传来屋内灿烂的繁忙，更与他所身处的，连灯光都找不到的黑暗冷清小角落形成鲜明对比。
　　真好啊，如浩瀚明月被众星拥簇于，他生来就该如此，那么优雅，享受最顶级的生活，最好的财富与权力。他看到了，看到和安莫的对比竟是如此强烈，想大气的为此感到欣慰，可终究还是小气的，为此而失落。
　　“嗨，这里的空位可以让我坐一下吗？”忽然，在头顶上方有一男性声音响起。
　　许原看向那名向他打招呼的人，见到一位男人站在前方，唇角一勾露出善意的笑容：“里边太热闹，热的有点受不了想出来吹吹风，请问是否方便呢？”
　　“可。。。可以。。。”椅子很长，即使男人坐下也有不少空位。
　　“谢谢。”
　　那似乎是一个已有三十来岁的男人，平凡普通的样貌是那种扔在人群谁也找不到的类型，然而他的眼却格外明亮透露出常人无法拥有的智慧，浑身上下浸染的书生卷气更使得这名男人像极了一名学者，许原偷偷看了一眼，后者似有察觉把手中杯子里的饮品一饮而尽之后，朝他一笑。
　　许原立刻回过头去，他有些紧张与怕生，即使这名男人似乎没有太大危害性。
　　只是没想到，男人居然会与他攀谈：“你似乎看起来不太开心？”
　　“啊。。没。。没。。就是。。里边太吵。。不习惯。。”
　　“其实我也是，只不过不管内心是何情绪，是喜怒哀乐的哪一种，都起码会在宴会中露出笑容。所以像你这样的人，有点少见。”
　　“是嘛。。”
　　好像就是这样，在宴会中他看到的每个人似乎都笑的格外开心，就连艾谦也不像会自己一样，因为感觉自己的格格不入而默默走开。
　　“看起来你很不喜欢这样的宴会，那为什么还要来呢？既然来了，为何还只想待在角落里呢？难道跟我一样么，可我也只是出来透透气罢了。”
　　“没。。我不太习惯。。这样的。。不过今天。。就是想来看看一个人。。”
　　“哦？”男人似乎因为他的回答有了兴趣：“看人？是里边哪一个美丽的小姐吗？”
　　“。。。。。。。”他要怎么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还很痴心。只是要小心，不要把痴心乱交付于人，小心哪一天，受伤的会是自己。”
　　“。。。什么意思？”
　　那男人的手指向热闹非凡的地方：“现在那里，可是成为了相亲大会，你现在坐在这，说不定心仪的小姐就被父亲许诺一个并不喜欢甚至并不认识的男人，如果你并不如那个男人的话，你是永远得不到你喜欢的人了。”
　　“。。。。。”
　　男人的感慨并没有随许原的沉默而停止，本想安静待在艾谦带自己回去的许原却耳尖的听见关于安莫的评价。
　　“这就是上流人士的生活呢。我想，就连那个新上任的安总裁，或许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吧。”
　　“命运。。什么。。命运？”
　　“商业联姻。他的年龄也不算小了，而他的母亲也健在，说不定已经为他准备好合适他的女孩等待结婚的那一刻。说不定今日宣布上任消息，明日就有结婚的消息传出。”
　　读书，工作，结婚，生子。
　　似乎是生来就需要循规蹈矩遵守的自然法则，谁也不能例外。他本在心中矛盾，可是想要的事实永远隐而不露让他找不到想要的答案，而今天，男人说的话，却似乎为他在心中打开了一扇窗。
　　或许，已经明白了。
　　“谢谢。。。。”他会在晚上梦见曾经和安莫生活的美好，只是现在，梦该醒了。
　　“嗯？”男人似乎诧异：“谢我？”
　　“嗯。。想通了。。所以。。谢谢。。请问。。您叫什么？”
　　“我？叫我kim就可以了，是一名教授。”
　　“我。。我叫许原。。还是学生。。你好。。”
　　“你好。”
　　只是自我介绍刚结束，本打算再与许原说话的Kim似乎察觉到什么，微笑对许原说道：“有人来了，那我先进去好了，后会有期。”
　　“再见。。”
　　许原望着Kim起身走向不远的拐角处随后消失不见。
　　而他依然在那，独自发呆。
　　没人啊。。。
　　这样的想法刚一落下，脚步声从远至近向他走来，看见模糊微小的人影逐渐清晰放大时，许原的瞳孔在那一瞬间迅速扩张。
　　呆滞中他看见，本该在大厅内的安莫正站自己面前不远处，安静淡漠的人，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竟也如此明亮。
　　那一刻，面对离自己如此近的人也只会害怕，他还是无法逞强自己不害怕。
　　“许原。。”
　　安莫叫住他，他眼中的深沉只会让许原越看越发的心惊肉跳。
　　安莫变得更好了，而自己却越来越糟糕，两个完全不同人生轨迹都让他抬不起头去面对曾经的恋人。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最终一咬牙，说了一声：“对不起”后，朝来时略微熟悉的道路跑去。
　　原地只留下安莫一人。
　　留给他的，只有无法抓住，越来越远的奔跑背影。
　　一百六十五：理由
　　仓皇失措的人向来时的路快速奔跑，散漫依靠在大门边的门卫见多了中场退走的人物，眼皮不抬一下让人离去。
　　为什么会跑到大街上呢？许原茫然看着四周，依稀间记忆中似乎曾路过此地，对漫漫长路一步一个脚印踏出，陌生面孔一个个朝他身边路过，不一小心与人差点相撞在街道中央闹出一场小小风波。
　　“走路没长眼睛啊！神经病。”那人骂骂咧咧走远，许原的手扶在粗糙树干上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不予理会，只是似乎眼中失神的他立即成为让人格外瞩目的存在，在男男女女奇异眼光中，歪歪扭扭继续走。
　　这里，是他唯一感到熟悉的马路，他只能顺着步行道延伸的方向，漫无目的直走。
　　他要去哪呢？他不知道，只知道直到最后他已是走了很远，走了很久。
　　久到看着马路上从拥挤热闹一点点的冷了下去，车水马龙热闹街头却只有一家又一家的店面开始关门，路上开始冷清，唯有偶尔晚归的车在呼啸而过，到了最后他俨然成为这路上，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一直走，直到走累了，累得再也走不动，才停下。
　　他停在哪里了呢？当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才清醒过来后的许原，发现他所停留的地方，竟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的公寓。
　　是，他和安莫曾经住过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还会来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