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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的六一儿童节-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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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迟疑地停下脚步,悄悄地深吸一口气,刚要转身往后跑——就被突然出现的两个大汉按在了墙上!
  还没来得及呼救,嘴巴就被一团布堵了起来,紧接着在挣扎之中被捆了双手双脚,眼前一黑,整个人横着飞了起来!
  “唔唔唔……唔唔唔……”他在黑暗里拼命地挣扎,到这个时候才想起那个味道是什么——熟悉的麻袋味道!
  只是这次“请”他过去的人,肯定不是为了让他写剧本。
  ……
  山下一片素灰色的公墓石林,面朝大海,昏黄灯光映出一个孤独而行的背影。道路两旁石碑上雕刻的天使们,以空洞的目光看着他攀上阶梯尽头。
  那里立着一块旧碑,坟前站着一个神情冷淡的男人。听见脚步声,男人转过头。
  陆光明抱着一束花,一边走来一边道,“你果然在这儿。”
  谢家华沉默地看着他走近。
  陆光明弯腰将花放了下来,又低头画了个十字,这才转头对谢家华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谢家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装无辜,陆光明龇牙咧嘴了一阵,自觉是装不下去,识趣地收起吃痛嘴脸,重新笑了起来,“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你在福利院长大,跟唐嘉奇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他根本不是你表哥。”
  陆光明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对不起嘛,我向你道歉。你这个人太难接近,提唐嘉奇是想让你放下心理防备接受我,后来我们不是聊得挺愉快吗?”
  谢家华突然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利用一个去世的人套取情报,不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吗?!”
  陆光明被打偏了头,微微活动了活动嘴角,又转过头来,仍是若无其事地笑,“别生气了。我今天给你带了份大礼,你不是想搞垮夏六一?”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胶卷递给谢家华。
  谢家华面色冰冷,并没有接。他们仅有的两次交往交锋,就令他对陆光明其人其言其行都反感至极,他不相信陆光明的“大礼”。
  陆光明好脾气地道,“我从夏六一的‘朋友’家里找到,就是你抓走夏六一的地方。”
  谢家华仍是沉默。
  “这位‘朋友’跟夏六一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实在有趣的很。他虽然是个身家清白的白领,却跟夏六一私底下交往甚密。而且你看他偷拍的照片,上上下下什么角度都有,简直是私人写真,看起来对夏六一一往情深啊。”
  谢家华其实早就从阿彪的报告里知道何初三两年前救过夏六一,俩人有不一般的交情,也正是根据这层关系而在何初三住处抓到了夏六一。他冷漠地看着陆光明,等着他还有什么高谈阔论。
  陆光明眯起眼睛笑,“谢Sir,其实要搞垮这些黑社会,不用你亲自动手。坐山观虎斗,等它们两败俱伤,你再一网打尽,不是更方便?”
  谢家华皱了眉头,“你做了什么?”
  “我把这两人的关系,找了点儿途径通知给了和义社的乔爷。听说他跟夏六一争抢肥七地盘的时候失了利,正想找机会报复夏六一……”
  话音未落,他又挨了一巴掌!
  他偏着脑袋,对着路边一张满面皱纹的遗像静了会儿,动作僵硬地回过头,谢家华已经转身走出老远。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淌出来的血,皱眉嘀咕,“怎么次次都打同一边?”
  偏头又想了一会儿,他更加委屈起来,冲着谢家华背影喊道,“喂,这一下是为什么!”
  ……
  何初三在满室光明中醒来,头昏眼花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屋内状况。这看起来像个废弃的仓库,空气里漂浮着厚重的汽油味。他手脚都被绳子捆得死紧,被几个恶汉按趴在地上。一个四十来岁,面带病容的男人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你跟了夏六一多久了?”乔爷开口道,声音有些异样的沙哑含糊,就像喉管被割破一般。
  寻常人经此一劫,就算没吓尿裤子,也是战战兢兢,而这个一脸白净的年轻人先是转着眼珠四处看了看,又仰头打量了他一眼,这才一脸无辜老实地回答,“我没跟过他。”
  乔爷昂了昂下巴,站在何初三背后的马仔兜头一棒砸下!何初三闷哼一声,颤抖着咬了咬牙,一缕血顺着他额头淌下来,沿着脸颊滴落到地上。
  “我听说,你和他关系很不一般,”乔爷似笑非笑地继续道,“想不到夏六一好这一口。”
  何初三喘了口气,吃力地解释道,“我真没跟他,不然早搬去他那里住,怎么会一个人住在外面那么破的房子里,还被你抓住。”
  乔爷牵了牵嘴角,“是啊,夏六一对你这么小气,我看着都心疼。”
  他抬了抬手,身后手下拿出一部大哥大,按通号码,奉到他手上。
  几声铃音之后,那边响起夏六一烦躁的声音,显然是谈事途中被人打断,“喂?”
  “我是乔兴。”
  夏六一换了沉稳口气,“乔爷。”
  “夏双刀,”乔爷唤他江湖名号,“好久不见。”
  “乔爷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我抓了一个人,听说他跟你有点关系,可惜他不承认。我只能来问问你本人。”
  乔爷一边说,一边又冲何初三昂了昂下巴。马仔应声动作,往何初三肩上又是一棒!何初三咬牙忍住痛呼,却被他接下来一脚踏住了伤处,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乔爷将伸向何初三的大哥大拿回耳边,似笑非笑地继续道,“怎么样,你……”
  “哔——”那头却只是传来忙音。夏六一已经挂了电话。
  乔爷愣了一下,把大哥大拿到眼前看了看,皱眉递给手下。他手下重新拨打了号码,听了一会儿,疑惑地跟自家大佬说,“好像关机了。”
  “……”
  这一群从未遭遇人质家属如此对待的黑社会面面相觑,静了半晌,乔爷突然笑了。
  他站起来走到何初三面前去,用手杖将他的下巴勾起来,看着他半面淌血的脸道,“有趣。你要么真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要么就是对他非常重要。”
  何初三也不知道夏六一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跟着这群黑社会一起愣了一下之后,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此时被迫仰着脸看着这个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乔爷”,开始发挥影帝专长,现编现演,积极自救,“咳……其实,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是他的金融顾问。”
  乔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相信,也不说不相信,就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何初三咽了口口水,继续道,“是,我跟他认识很久了。我们以前都住在蛟龙城寨,我是那里唯一的大学生,他曾经聘请我写过剧本。后来我进了投资公司,暗地里还是经常跟他来往,是给他提供会计咨询……咳,就是帮他做账。”
  “哦?”
  “你不信去查,我叫何初三,是信达公司的投资顾问,我这个季度的业绩是全公司第一。夏六一很信任我的能力,经常让我帮他做账。我跟他的副堂主崔东东也很熟悉,崔东东私底下在我这里买了很多金融产品,上个月刚赚了三百来万……”
  他煞有介事地吹嘘了一通,然后就开始跟乔爷谈自身重要性,“真的,你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像出来‘卖’的吧?我一个大男人,个子这么高,皮粗肉厚的,夏六一要喜欢男的也是喜欢那些娇滴滴的小兔子啊。他挂你电话,应该是去跟崔东东商量去了,我知道他们不少账务上的事情,他还是很看重我这条小命的。”
  乔爷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何影帝扯起淡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双目炯炯有神,满含真诚的乞怜,“你不信就再等一等。最迟明天,他就会打电话来跟你谈条件。”
  乔爷笑了笑,手杖重重戳在他喉管上,逼得他喘不过气,“那好,我就等明天。夏六一要是没来电话,你就等着被填海。”
  他挥了挥手,几个恶汉上前来拎起何初三,脚尖离地地拖到附近一间黑屋子里,关门落锁。
  这边何初三作毛毛虫状在冰冷的地面上挣扎扭动,那边尖沙咀的夜总会里,夏六一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正跟他谈事的几个下属刚才眼睁睁地看见他听着听着电话,就吱嘎握碎了砖头一样的大哥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句话不敢问。
  他们从未见过大佬这幅神情,面色惨白中透着青黑,眼神毒得像要将谁生吞活剥,房间里盘旋着一股森冷的杀气,逼得他们背心发冷。
  良久之后,夏六一将手里的大哥大碎片撒在地上,面无表情地道,“把崔东东叫来。”


第二十六章 何初三,混账东西!
  何初三在黑屋子里悉悉索索扭了老久,不知道碰倒了什么,一阵碰碰咚咚的声音。守在屋外头的小混混有些不耐烦,抓着棒子往门上狠敲了一下,“干什么!老实点!”
  里面静了一会儿,传来何初三的声音,“我流了很多血,给止止血吧。”
  “瞎嚷嚷什么!屁大点儿伤!”
  “你大佬拿我还有用,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跟大佬交代。”
  小混混骂了一句,翻出块狗皮膏药,打开门,拽起何初三的衣服,往他脑门上啪地一拍。
  何初三痛得直抽气,被他扔回地上,颤抖着缩成一团。
  小混混关门而去,正跟同伴喝着小酒打小牌,听见里面那弱不禁风的上班族又出声道,“地上太冷了,给件衣服吧。”
  “他妈的你烦不烦!”他踹开门怒叫道。随手找了团破布,就要往何初三嘴里塞。
  “等等!”何初三在那团沾满黑油的破布入嘴之前叫道,“这位大哥,我其实是有话跟你说!”
  小混混疑惑看他。
  “咳,”何初三清了清嗓子,真挚诚恳地赞扬道,“大哥,我看你这人性格豪爽,身手敏捷!又对大佬忠心耿耿,有情有义!——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什么叫‘小钱生大钱’吗?”
  ……
  夏六一连夜召集手下,紧急部署。小马和大疤头带着几十个身手矫健的弟兄出了门,到处寻找何初三的下落。帮内几名“草鞋”也纷纷出动,利用人脉四处追踪。崔东东在走廊上打了几个电话,推门进了办公室。
  夏六一坐在沙发上,低头擦着一支左轮手枪。
  “如果找不到人怎么办?”崔东东道,“乔爷这人城府深,防备重,一定将小三子藏在偏僻地方,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现在我们在明处,乔爷在暗处,不如打电话听听他要开什么条件?”
  夏六一看着子弹夹里的子弹,面无表情地道,“我现在态度不明,他反而有疑心,不会轻易下手。一旦他知道我真的在意,就会紧咬不放。为了威胁我,说不定砍下手脚寄过来。不管我答应他什么条件,都很难保全人。”
  他抬起左手将手枪对准书桌上的招财猫,眯缝着眼看了一看,“我杀了他结拜兄弟,扫了他和氏的面子,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他声音冰冷,崔东东却听出按捺不住的颤意。她坐在他身旁,按住他肩膀,“你先别担心,小马他们已经出去找了,一有消息立刻回报。你现在脸色太差,先吃点东西吧。”
  ……
  崔东东站在五彩灯光缤纷闪烁的走廊里,听着身后办公室里吸吸呼呼的吞咽声。
  夏六一连吃了三碗牛杂,又继续叫了第四碗,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闷着脑袋一口接一口狠重地咀嚼,连水都不喝。泥黑色的酱汁随着他凶狠刨食的动作,从塑料碗边沿漫溢出来,滴滴溅落在昂贵精致的地毯上。
  她摸出一支雪茄,夹在手指上捻了一捻,低叹了口气。
  玩笑归玩笑,她是真没料到,夏六一看重这小子到了这个地步。
  小三子,你可争点气,你要是再没了,唉……
  几十公里外的废弃仓库,小三子不负所望,正在努力争气。他现在被两个三大五粗的恶汉包围着,身上披了一件恶汉给的破旧棉外套,坐在一张烂皮椅上。他手腕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正拿一只断铅笔,往一张香烟盒的纸壳子上写写划划。
  “俗话说得好,投资最紧要是要明白3个R。你们知道什么是3个R吗?Returns,Risks,Relativevalue,意思就是……”
  他一边比划一边煞有介事地叽喳着鸟语,满意地看到两名恶汉的神情从疑惑变为茫然,于是再接再厉地口吐莲花,飚出了更多精致的鸟语,紧接着连珠带炮地打出了一系列“每个字你们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你们就是听不明白这是什么”的精专术语……眼看两名恶汉四只眼睛晕成四盘蚊香,他稳扎稳打地继续胡说海吹。
  “你放心,我不是跟你们推销股票,股票已经是老古董了。你们光是知道股票,‘期货’你们没听过吧?‘期权’你们更没听过吧?咱们香港的恒生指数听说过吧?恒生指数‘期权’没听过吧?这是一种开创新时代的金融产品!今年3月才刚刚上市,刚上市就被一抢而空,只需要拿出一点点本钱,到期日就翻倍,比上街抢劫还来得快!当然了,不通过像我这样拥有专业资历与内部关系的交易员,你们自己是操作不出来的。骁骑堂的大掌柜崔东东你听说过吧,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算盘’东姐,这位‘金算盘’委托我全权代理她的私人投资业务,就单单是这个期权这一项,上个月我就给她赚了三百来万!你们知不知道三百万现金是多少?垒在桌上是这么高!……”
  ……
  漫漫长夜,秒针在时钟上一步一步煎熬前行。凌晨时分,小马满头大汗地从走廊那头跑了过来,跟崔东东点了点头,推开门道,“大佬!找到了!”
  正坐在沙发上沉默抽烟的夏六一猛然抬头,“在哪儿?”
  “大疤头的人查到他被关在北角码头,大疤头正带人赶过去!”
  夏六一抓起枪冲出办公室,“多带点人跟我走,告诉大疤头不要打草惊蛇,守在那里等我。”
  崔东东追在后面,“你要亲自去?万一是圈套怎么办?”
  “你留在这儿,”夏六一头也没回地冷声道,“万一我出了事,你主持大局。”
  夏六一带着两车人马,顶着朝阳霞光开到了北角码头。命令所有人在远处伺机待命,他带着小马和几个手脚利落的马仔偷偷靠近码头附近的一个仓库。
  大疤头和几个马仔正拎着砍刀躲在仓库附近一个小棚屋后面,见夏六一和小马等人靠过来,急忙跟他汇报道,“就在里面,这是和义社旗下的一个赌博档口。附近守夜的人说,昨晚看见乔爷一个心腹手下的车到这里,架了一个人进去,再也没出来过。这里是正门,那边还有个后门。”
  “小马带两个人守在这儿。大疤头,带你的人跟我去后门。”
  一行人跟着夏六一轻手轻脚潜近仓库后门,守在门外的两个混混正打着哈欠东张西望,夏六一招了招手,大疤头和一个马仔一左一右摸了上去,捂住嘴巴往颈后手刃一记,悄无声息地放倒在地。
  大疤头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动静,回头冲自己马仔使了个眼色,马仔摸出铁丝,快速地撬开门锁,轻轻推开一条缝。
  他攀着门缝刚要往里面张望,夏六一推开他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眼也不眨地抬起左手开了枪!
  “砰!”
  在门内走廊上巡逻的一个混混捂着小腿应声倒下,发出凄厉哀嚎,房间里头正抽着烟喝着酒打通宵麻将的客人们瞬间乱成一团!夏六一首当其冲,大跨步往前,踹翻一台麻将桌,一脚踩上去,又是接连数发子弹,击倒了正要慌乱摸枪的几个守卫。大疤头带着人跟着冲进来,将想要反抗的和义社人马统统砍翻在地。
  走在前头的夏六一脚步未停,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斜刺里一个小混混举着长刀大喊一身冲他砍了过来,他扔开没子弹的枪,一矮身避开袭击,顺手拎起墙角一尊花瓶,狠狠抡上那小混混的下巴,直接将对方连人带刀砸飞了出去。
  从那房间里面跑出一个持枪的马仔,正要向他射击就被他一花瓶迎面砸了个头破血流。他跨前几步拽起对方带血的脑袋,狠狠往墙上一撞,接住对手手里掉下的枪,顶着对方的手掌碰地开了一击,鲜血四溅!
  马仔捂着手掌栽倒在地嘶声惨嚎。夏六一快步踏入房内,只见血迹斑驳的地上蜷缩着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手脚都被绳子捆绑,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夏六一脑子里嗡然一响,当即丢下枪扑了过去,心痛如绞地扶起对方肩头,“阿三!!”
  欠了二十万块钱赌债、被打成猪头的胡子男睁大血红血红的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
  夏六一面色由白转黑,僵了半晌,一拳将这颗猪头砸成了一颗豁嘴猪头!
  “大佬!”小马从外头冲了进来,“快走吧!和义社那群扑街眼看打不过,开始放火烧仓库了,他妈的连他们自己人都不管了!”
  ……
  与此同时,三十多公里外的元朗,山间小屋内。何初三跟两个小混混扯淡了一宿,嗓子都沙哑了。到凌晨时分,两个混混经过了一夜灵魂的洗涤,与何顾问相见恨晚,对未来充满着热切的希望,心潮澎湃万分,深信自己明日就能家财万贯、香车宝马、美人在怀、吃香喝辣。他们一人拿了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生财之道”的香烟纸,如获珍宝地往衣兜里塞。其中一个还觉得不保险,亲热地攀着何初三的肩膀问他,“何顾问啊,你说了这么多,要是你等会儿被我们大佬杀了,我们跟谁买去?”
  “放心吧,”何初三诚挚可靠地安慰道,“你们大佬不会杀我,我能给夏六一赚钱,当然也能给他赚钱。钱谁不爱?是吧?以后我们大家有的是合作机会,你们只要给予我最宝贵的信任,我保管你们赚大钱!你看现在天都亮了,我又渴又饿,给点吃的行不行?”
  两个混混互相一看,其中一个道,“行了行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我想吃车仔面,小辣,走葱。谢谢啊,大哥!”
  “好好好。”
  待那个人走远了,何初三看着另外一个站在他面前打哈欠的混混,突然惊叫了一声,“不好!”
  “什么?”
  “刚才给你写的那个方案有个地方没对,你拿过来我给你重新看看。”
  小混混凑近他,两个人头顶着头一起看那张香烟纸,何初三说,“我都忘了,我们公司十二月要出一个新方案,你看啊,这里这个复合理财套餐还能再多一……”
  他突然举起手臂,奋力将手中铅笔扎向小混混的手背!
  “啊——!”
  小混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鲜血淋漓的手向后踉跄一步。何初三跳起来,弓身顶了他一个大跟头,两个人一起栽倒在地!被压在下面的小混混,血淋淋的两手掐向何初三的脖子,何初三挣扎着摸起就近一块砖头,胡乱往小混混脑袋上一砸!
  一击之下,小混混松开手,脑袋血淋淋的,不动弹了。何初三怕他就这么被砸死了,试探地往他鼻子底下摸了摸,还有口气在。
  他从对方裤兜里摸出一把折叠刀,割断了自己脚上的绳子,跑到窗前望了一望,拉开门冲出去。外头是个大院子,门口的铁门从外面上了锁,他拽了两下没拽开,找了个箱子垫在脚下,翻过布满碎玻璃渣的围墙。
  他被玻璃渣扎得满手满膝盖都是血,刚踉跄着跑出没十几米,在周遭巡逻的第三名看守发现了他,大喊着“站住!”,一边摸对讲机一边朝他追了上去。
  ……
  何初三双手胡乱推开挡在面前的树枝树叶,在满地荆棘的小树林里拼命地朝前跑,几个小混混一边吼一边在他后头穷追不舍。其中一个还冲他开了一枪,幸而被途中的树干挡住了。
  何精英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反省自己最近忙于工作,连太极拳都没顾上练。体力跟不上真是要人命啊要人命!跟大佬谈恋爱,心理质素和身体质素都得过关啊得过关!
  他被追得没有办法,偏转方向往山道上跑了出去,只求运气好能遇上过路的车辆。在冲出密林的时候没留意脚下有个半人高的大坑,吭哧一下摔了个大跟头!
  他狼狈不堪挣扎着爬起来,刚跳上路面,就逢一辆尾号61的黑色轿车从山下迎面而来,虽然车主赶紧踩了刹车,还是将他碰地撞飞了出去!
  何初三摔了一脸尘土,还想再爬起来,右腿却一阵钻心地疼痛,丝毫使不上力气。他趴在地上,听见耳边砰一声枪响,追上来的小混混再一次开了枪。他捂着脑袋就地一缩,只觉命不久矣!阿爸恩情来生再报,六一吾爱也只能来生再追了!
  耳朵里又听见接连两下枪声,以及不远处混混的惨叫声,他再抬起头时,只见那个混混捂着流血的肩膀栽倒而下,其他混混手持着砍刀不敢靠近,面上都是惊讶之色。
  他眼前一花,一个人抓着他胳膊将他拽了起来。
  “上车!”谢家华急促道。
  ……
  仓库内外火焰熊熊燃烧,惨叫声不绝于耳。附近早起的居民隔着街道惊惶围观,指指点点。警车与消防车的长鸣远远地破空而来。夏六一的车队与它们擦身而过,拐上大路。
  情报失误的大疤头跪在狭窄的车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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