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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旧迎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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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心降低到普通人的程度,但郑俊的水准,比普通人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也许他是跟学生打交道不需要尔虞我诈,缺乏锻炼吧。
    一顿饭吃完,白新身上的雨气都被川菜的麻辣蒸干了,正作势脱掉运动衫,郑俊说先穿着吧,反正你要跟我回家。
    白新由着他买单,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依然潮湿的T恤,拾起烂伞跟在郑俊身后。
    老师,哪怕是辅导班老师,在他心目中也是清贫的职业,有车不新鲜,住在海边的高档小区似乎还是过分了。白新倚在电梯厢里打量郑俊,后者感受到视线转头看他。
    运动衫的拉链不上不下地卡在白新锁骨下三公分处,露出些许胸肌的隆起。
    白新问:“你是富二代?”
    “不是。”
    “哦。”
    白新就此打住,不再继续发问。
    郑俊松了口气。
    除了学生、彭会还有自己的合伙人,郑俊与人相处总会倍感棘手,时常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在别人眼里他的交际能力正常,顶多算是内向,只有他自己清楚跟人打交道有多吃力。
    郑俊把卫生间里彭会的一套洗漱用品扔进垃圾袋,拿了双拖鞋给等在玄关的白新。
    白新跟在他身后走进卫生间,接过衣架撑起半干的T恤,看着他摆出一套崭新的、齐全的洗漱用品:“你这架势好像我要来常住似的。”
    “让你睡沙发毕竟不是待客之道,尽量在其它方面弥补。”郑俊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纸杯,摆在牙膏牙刷旁边,“好像没什么遗漏的了。”
    “够了,星级酒店待遇。”
    郑俊生硬地拍拍他胳膊以表亲切:“洗个澡,我替你拿换洗衣服。”
    衣柜里还留着彭会的几件,但人高马大的白新肯定不合身,郑俊翻找出一套买来就没穿过的睡袍,打开洗手间的门只伸进胳膊,挂在门边的挂钩上:“这是全新的。”
    “谢谢。”
    郑俊关上门。
    白新已然是他这辈子的一个分水岭——第一次主动搭讪的目标,也是除彭会之外,他第一个带进家门的人。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与彭会的一场孽缘,郑俊放放不下、回又回不去,只能发自内心地希望彭会与吴佳文的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只有如此,他才能得救,才能向前走。
    
    第3章 03
    
    白新本能地伸手一撑,及时避免后脑勺着地的惨剧,惊魂甫定中回想起自己身在何方,从地毯上爬起来。
    他看了眼腕表,五点整,生物钟雷打不动。他总是比□□起得早,招呼都不打只身离开,被称为淫棍,与这种无情无义的作风有着莫大的关系。
    白新很冤枉,他习惯早起,醒了不走难道还要耳鬓厮磨一番?一夜的同床共枕过后,这种行为绝对会令对方产生不切实际的妄想,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他叠起毛毯,去洗手间换上晾干的衣裤,洗漱一番回到客厅。
    主客相见,两人都愣了一下。
    白新没想到郑俊起这么早:“嗨。”
    “嗨。”郑俊迟疑道,“你脸怎么了?”
    “哦。”白新摸了摸起了红点的脸颊,“我不太习惯用电动剃须刀,不小心拔了几根。”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下次……”
    “未必会有下次。”白新打断他的话,双手抄兜等着,但郑俊还处于脑部尚未全部激活的半梦游状态,只好提醒他,“郑老师看看屋里丢没丢东西,没丢就把钱包给我,我该走了。”
    “没必要。”白新全身上下只有四个口袋,带不走什么值钱东西,何况郑俊都把重要物品放在床下的抽屉里,他想偷拿也没机会。
    郑俊把钱包还他,白新倒是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检查了一遍。
    郑俊送他出门,再回到客厅才看到毛毯叠得整整齐齐四四方方地摆在沙发上,不由得笑笑,打开电视调出早间新闻。
    他用极低的效率洗漱、打豆浆、炸油条、捞泡菜;吃完早餐,又以极低的效率收拾桌子、洗净碗筷,待一切收拾完毕,才坐到桌前处理家长和学生的留言。
    上午时间充裕,足够他悠闲地解决一切问题,下午才是他最头疼的时间——跟合伙人一起详细了解客服的电话记录、追踪新员工的培训、看各科的学生反馈、研究市场计划等等,这些不得不做的事无一不给他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他时不时想把这个小辅导机构甩给野心勃勃的合伙人或者卖给随便谁,自己就像刚起步时那样当个补习老师,不操这份心,不遭这份罪。
    但如果这么做了,不仅合伙人不干,他爸妈也会杀了他。他好歹是名校毕业,回来这个三线城市也就罢了,开个辅导班好不容易有了知名度,居然不求上进、不赚大钱,活活辜负一副好头脑好皮囊。
    钱卫的电话把他从焦虑中拯救出来,问今晚要不要找乐子。
    “不太想去。”
    “彭会也来。”
    “……那我去吧。”
    没人百分百确定他跟彭会有过一段,但人人都知道他们关系特殊,很多时候想让其中一个出席聚会都得扯上另一个当诱饵。曾有人戏称两人像夫妻,结果不仅彭会当场翻脸,一贯好脾气任人调侃的郑俊也猛皱眉头,那场不欢而散的后续,却是两人各自推开身边的p友,去郑俊那儿鬼混。
    自从彭会宣布脱单,别人叫他出来玩都会顺带叫上郑俊,不然他就玩得束手束脚,不敢放开了喝酒。原因很简单,彭会自知酒品差,酒后必乱性,除了郑俊可以坐怀不乱,那些狐朋狗友八成会顺水推舟带他去开房。
    郑俊劝过他脱离这些人,建立正常的人际关系,彭会问:“你除了他们有人际关系吗?”
    郑俊无言以对。
    当初回到烟台这个城市,如果不是彭会拖着他进入这个圈子,他可能到现在就只认识几个高中同学还未必有来往;而这圈子也并非一无是处,各人有各人的事业和人脉,郑俊能这么快组建出一个小补习学校,多亏了其中几个。
    除了管不住下半身,都是些足够仗义的朋友。
    彭会这天穿了件格子衫,被一群人耻笑得不轻,有人上手把他的衣扣多松开一颗,露出胸膛,说这才有你往日的牛郎风采。彭会给那人一拳,又扣上。
    郑俊和彭会之间隔了四五个人,几次目光接触都没持续过一秒。
    “哎,你跟那个淫棍后来怎么样了?听说你前天要到了他的微信。”
    郑俊正听着大部队闲聊,身边的钱卫来了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钱卫一伸胳膊揽着他:“互加微信就没有然后了?怎么也得来一炮。”
    郑俊别脸躲过他吹出来的烟:“没,他对我不感兴趣。”
    “对你不感兴趣,就不会给你微信了。”钱卫用夹烟的手放在他肚子上,慢慢揉,“你之前忙得没空玩,应该积攒下不少,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让他飞了?”
    “我不是非做不可。”
    钱卫是在调情,却得到了无情趣的一句回答,兴致未减反而更高——他喜欢郑俊的原因就在于此,喜欢他扫兴得像个直男、又乖顺的像被灌了迷药:“今天来我家吧。”
    郑俊这才反应过来钱卫揉他肚子是什么用意:“等我送完彭会回家。”
    钱卫笑了:“他一滴酒还没喝呢,你走了他就更不喝,他不喝你就没必要送他回家。”
    “他不喝大家就玩不尽兴,那样多不好。”郑俊从他指间拿过烟屁股,倾身捻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用掌心贴着他大腿内侧摸了摸,“钱哥,我肯定去你那儿。”
    钱卫腰都软了。
    郑俊虽然总不开窍,却记得住所有人床上的喜好,取悦人的功力一流。这种服务型的性格每每让钱卫心痒难耐,恨不能立刻把他揉进心里填补空缺,但钱卫算是这小团体里最有道德感的一个,知道当着彭会的面拖走郑俊不太合适,实际上彭会现在都已经是一副要弄死他的神情。
    “那我在家等你。”
    郑俊点点头。
    钱卫拍拍他肩膀,跟别人换了个位置,以免彭会继续仇视自己。就算彭会现在名草有主,钱卫也蛮喜欢他,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也不想跟他反目。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产生就会有独占欲,违反自由经济并带有垄断性质。但只有感情是不够的,除非有勇气把感情升华成爱情,不然还是会被人在背后挖了墙角。就像钱卫挖了郑俊,也并不会抱愧于彭会,毕竟谁也不属于谁。
    有其他人过来搭讪郑俊,郑俊既然被钱卫预定下,当然是婉言拒绝,彭会隔着桌子问他;“我今天没喝酒,你拒绝人家干什么?”
    “没兴致。”
    “不会是一暑假没用生锈了吧?”
    此言一出全体大笑,郑俊被人拍背拍得几乎弯下腰去,也跟着笑。
    玩到后来,三个明天上班先撤的,一个被勾走的,两个内部解决的,彭会依然滴酒未沾,起身绕过桌子,居高临下地垂眼看郑俊:“走了哥们儿,你就非得送我回家是吧。”
    郑俊扶着膝盖站起来:“走。”
    两人出了酒吧,彭会点了根烟叼着,踢踢踏踏地走。
    郑俊大一寒假回来,两人在街头也是这么并肩走着默不作声,然后彭会打破沉默承认自己确实跟人睡过了,反问郑俊难道他过去几个月从没出轨。郑俊说我跟你不一样,我有自控力和羞耻心,我没碰过别人。
    十几年前了,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以后不管你在不在场,我都不喝酒,一口都不喝。”彭会把钥匙□□锁孔却不转动,额头抵着院门的门板,看着脚下,“我既然跟佳文谈恋爱,就不应该再霸占着你,这对你不公平对佳文也不公平。”
    郑俊在一步之外看着他的脖子:“你怎么突然懂事了?”
    “你三两句话就要到了淫棍的微信,挺厉害的。我以前觉得你没了我牵线,根本打不上炮,其实你不是没了我不行。你从小就什么都比我好,不可能在这方面比我差,你这几年不是找不到伴,是故意陪着我鬼混,不愿让自己有个好下场。”
    “你想多了,我确实没法自己找伴。”
    彭会不反驳:“我现在不鬼混了,你也给自己找个固定的吧。淫棍不好,他太滥了,不适合你。”
    他打开门,背对郑俊反手关上。
    郑俊看了会儿门板,转身离开到路边打车。很早离席的钱卫半小时前就做好了准备,只穿内裤给他开门,催促他洗澡。
    郑俊真像彭会说的那样,生锈似的半天硬不起来,钱卫嘴都麻了,坐起身摸了根烟点上。
    “不好意思钱哥。”
    “没事。”钱卫靠进他怀里,仰头枕着他的肩膀往半空吹烟,“抱我一会儿就原谅你。”
    郑俊抱住他。
    钱卫一根烟没抽完,觉得自己肩膀湿了,伸手摸一把郑俊的脸往嘴里放,咸的,歪头靠着他的脑袋道:“彻底失恋了?”
    “嗯。”
    “你和彭会究竟怎么回事?”
    “不想说。”
    “喜欢他?”
    “不知道。”
    钱卫揉揉他头发:“别流鼻涕啊。”
    “嗯。”
    郑俊哭得悄无声息,钱卫竟被他的眼泪勾起了兴致,自己解决了从他怀里滑出去枕在他肚子上,着看眼前颠倒的面孔:“我把你该干的事干了,还叫你来干什么?”
    郑俊拿过纸巾盒,抽出几张纸巾帮他擦净肚子:“对不起。”
    一句挑逗又被按字面意思理解,钱卫无奈,起身抱住他拍背:“好了好了,别伤心了。不就是个彭会么,他以前是所有人的宝贝,现在是他男朋友的,反正从来都不是你的。”
    郑俊愣了一会儿,解开他的手臂抹把脸:“我知道。”
    “知道就好。”钱卫低头用手指挑了挑,俯身下去。
    钱卫的嘴上功夫经多人认可,没理由不叫醒眼下这根。虽然花了一些时间,但郑俊总算振作精神,钱卫让他快他就快,让他慢慢磨就慢慢磨,顺从而且温柔。钱卫第二次很快就缴械投降,郑俊也不纠缠,慢慢退出来自己解决。
    钱卫以前碰到这种情况都让他自己摸出来,这一次可怜他,替他把事做了。
    “真可怜,哪像个老板的样子。”钱卫擦净手,又点上根烟,“这么个帅小伙在我床上哭,搞得我都心动了。”
    他看郑俊不作声,笑道:“在我这儿过夜吧,刚失恋一个人睡特别难受,我这张双人床很长时间徒有虚名了,怎么样?”
    郑俊摇了摇头。
    钱卫跟着他走到浴室,抱着胳膊倚在门口:“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就好好跟你搞对象,可惜我比你老这么多,不适合谈恋爱,只适合包养你,但是你又不缺钱,是吧。”
    郑俊知道他在开玩笑,这玩笑开的也不是一两次了:“不缺。”
    “除了缺爱,什么都不缺。”钱卫替他总结一句,用力拍他的后脑勺,拍得他一个踉跄,“洗完澡就快点滚,回自己家凄凉入梦去吧。”
    郑俊在路边站了半天也没见着一辆出租,有一瞬间后悔没留下过夜,转身正看到身后公寓楼里的最后一盏灯灭了,不知怎么就打消掉折回去的念头,在夜蝉的聒噪声中彳亍而归。
    
    第4章 04
    
    彭会被贴在玻璃上敲窗的人影吓得魂飞魄散,定了定神抓起手机看时间,套上裤子眯眼走到窗前看清是谁,懵然开门。
    吴佳文抱住他:“彭会。”
    彭会担着他退进屋里:“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
    彭会把他推远,开灯拍打他身上腿上的灰土:“不在家睡觉跑出来干什么?你家长知道吗?”
    “半夜醒了想你,他们不知道。”吴佳文忙不迭地自己拍打,“你睡了啊。”
    彭会揉着眼睛说都两点了。
    “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彭会瞪着揉成三眼皮的右眼问你说什么。
    吴佳文一愣,并不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在彭会震惊的眼神中挠挠头:“不行我就回去了。”
    “佳文。”
    吴佳文转身看彭会。
    彭会从他身边走过去,锁了门,翻出条毛毯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递给跟过来的吴佳文。
    吴佳文笑了,踢掉鞋上床躺下。
    彭会站在床边看他,复习一遍郑俊的规定——不摸、不咬、不做,没说不可以单纯地睡在一张床上——舔了舔嘴唇咽口唾沫,关了灯摸黑上床。
    两人悄无声息、井水不犯河水地躺了两三分钟,吴佳文说:“彭会。”
    “嗯。”
    “你把枕头给我了,自己枕什么?”
    “……”
    吴佳文贴到彭会身后,展开右臂硬是塞到他头下,试探着把左臂搭在彭会腰间,弯起来搂着。
    “我喜欢你身上理发店的味。”
    彭会张开眼睛看着一片朦胧月色,过了很久颈后的呼吸还是小心翼翼,知道吴佳文还没睡,哑着嗓子问:“佳文,我三十岁了还是个剪头发的,这辈子没什么出息了,你是高材生,你喜欢我什么?”
    吴佳文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你反感我喜欢你?”
    “……不反感。”
    “那就好,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你,看见你心里痒痒的。”吴佳文紧了紧手臂,“睡吧,彭会。”
    彭会呆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喜欢上吴佳文了,不是为了让郑俊远离自己而撒的谎、演的戏,而是真的动了心、起了意,即使吴佳文即将上大学,就像当年的郑俊那样一走就是几个月,即使他四年后再也不会来,即使如此。
    在过去的半个多月里,彭会推掉一切邀约,远离炮圈,远离酒精,远离损友,远离网吧,一下班就回家,也就远离了郑俊。他很想知道郑俊和淫棍的后续,想知道他在淫棍之后又遇到了谁,但他不敢去问当事人,也不敢问别人,因为没有借口,没有立场。
    彭会没心没肺,但记性不差。他清楚记得当年追去上海,把郑俊堵在学生宿舍求复合,而郑俊不肯,因为出轨不可原谅。
    彭会问你还单身吗?郑俊说是。彭会说我也单身,所以我们上床不犯法,不缺德。
    郑俊不做任何抵抗,乖乖就范。
    两人不追究过去,不过问将来,夜夜缠绵直到彭会花光身上的钱。彭会在火车站拢起打火机点烟,又问了一次能不能复合,说如果这次你再拒绝,我们就真的完了,再也回不了头了。
    如果郑俊再软弱一些当场答应他,抑或强硬到底绝不反悔,两人的关系都不会在若干年后失控——厮混在一处,心里都在乎对方,却又永远修不成正果,只因二人心中有一道永远迈不过去的坎。
    彭会把吴佳文视为这段纠葛的解药和希望。
    郑俊也是如此。
    郑俊把手机相册里的照片放大,放在办公桌上推到吴佳文眼前:“看看这次的模考成绩。数学满分是我的招牌,不考满分无所谓,也不能成绩倒退吧。物理本来是你的强项,这次也考砸了,你爸妈让我给个解释,我没法解释,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吴佳文看着照片里的成绩单:“数学是粗心大意,物理也是,不是实力问题,我可以把考卷拿来给你看。”
    “粗心大意更可怕。”
    郑俊的语气很硬,吴佳文不愿跟他对视,目光上移看着他的脖子:“老师,彭会的事能找你商量吗?”
    话题来的太突然,一向在学生面前撑得住场面的郑俊,仿佛被扇了一巴掌,耳边嗡嗡作响,强作镇定:“他怎么了?”
    “他没什么,不是他,是我。”吴佳文语无伦次,放在腿上的双手握成拳头,“我前几天去他那过夜,抱着他睡的时候……就……”
    郑俊眼角抽动,等他的下文。
    “起了生理反应。”吴佳文搜肠刮肚,找到一个不怎么赤#裸的说法,“我知道这不正常,彭会是男的,我不该有那方面的念头。我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不想让彭会知道我对他有不正常的感觉,我喜欢他,不想让他疏远我。”
    他一口气说完,求救地看着郑俊:“我该怎么办?”
    郑俊看着他纠结无助的眉眼,在脑中重温一遍刚才的话,不确定自己是否理解了他的顾虑:“佳文,你喜欢彭会,对他起生理反应很正常。”
    “可他是男的。”
    郑俊几乎错乱了:“你决定喜欢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是男的?”
    “这是两回事,喜欢是精神上的,那种想法是……生理上的。”吴佳文打着意义不明的手势,用力争辩,“喜欢是单方面的,对彭会无害,也可以说出来给他听。但那种想法需要……需要彭会也喜欢我,愿意听我解释,愿意接受才行。”
    郑俊看着他的一脸焦灼,苦笑:“彭会当然喜欢你。”
    “不要哄小孩,老师。”吴佳文认真地说,“彭会是你的好朋友,他不拒绝我的告白是看在你的面子,不想让你为难而已。可能……也不想伤我的自尊心。他长得帅,肯定特别受女人欢迎,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男的。”
    他灵肉分离的理论如此天真,对两人关系的揣测却如此接近真相,郑俊的表情僵在脸上,啼笑皆非:“彭会一直都喜欢男人。”
    “真的?”
    “真的。”郑俊看着他的眼睛,“他是喜欢你才跟你接吻的。”
    吴佳文一愣:“我们没接过吻。”
    郑俊像挨了一记无形的重拳,脸色陡变吓了吴佳文一跳。
    “那就是彭会说谎了。真要命,我还因为你们接吻的事揍了他。”一向不擅长说谎的郑俊,竟然可以临场发挥出一通真假参半的解释,“其实,我一直反对彭会跟你在一起,毕竟你们是通过我认识的,万一影响到你的成绩,我脱不开责任。彭会说谎估计是逆反心理作祟吧,他这人很幼稚。”
    吴佳文笑了:“他确实很幼稚。”
    “佳文,接吻和性接触都会扰乱注意力降低学习效率,这是老师送了几年毕业生得出的经验教训。为了自己,你必须忍住,先专心备考,尽量忘了那股冲动,至少别付诸实施,最好也别告诉彭会。”郑俊站在为人师表的立场上说出这些话,自觉虚伪,他明明是没法彻底把彭会推进吴佳文的怀里,“因为你们俩比起来,你更成熟更有担当。”
    “你的意思是,彭会也喜欢我?也想跟我……”
    “我刚才就说了,他喜欢你,我是他朋友,我最清楚不过了。一旦他知道你有那种想法,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为了不影响你考试跟你划清界限,要么他会回应,然后影响你的学习。”郑俊继续演戏,“这两种情况都很差劲,你说呢?”
    吴佳文皱起眉头沉默,时间久到让郑俊以为自己的谎言被识破,但他最终豁然开朗地笑了:“确实。”
    “再忍大半年,高考结束后我就不管了,好么?”
    “好。”吴佳文站起身,把背包甩到肩上,“谢谢你,郑老师,其实我只要知道彭会也喜欢男人就足够了。”
    “回去向家长做个保证,不再犯粗心大意的低级错误,拿出成绩保住你郑老师的招牌。”郑俊握起右拳平伸到半空,“成交?”
    吴佳文跟他对拳:“成交。”
    郑俊目送他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把扣在桌上的手翻开向上,抹净汗湿的掌心。
    彭会谎称跟吴佳文接吻,也许是单纯的吹嘘,也许是故意说谎,向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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