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戏剧人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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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天闲话，觉得终于可以说正事了。但这事似乎有些不好开口，让她踟蹰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瞅了瞅谭晔的神情才开口道。
　　“你也知道你表弟在外地学的是中文，虽然你舅希望他将来能当个老师或者能考个事业单位公务员之类的，可你也晓得你表弟，他一直不是很喜欢这些工作的，那天他听说你在星艺做事，就一直央求我，想要托你让他去那家公司实习一下。”
　　“你是说阿林想进电影公司？”谭晔觉得有些古怪，他那个小表弟他也是了解的，这家伙在大学搞了个乐队，可从来没有表现过对演戏有什么兴趣。
　　“我听阿林说，好像那个什么集团下面有家唱片公司的。”他舅妈多半不了解这些事，这些话都是听她儿子说的。因为自己不懂，跟谭晔说得也不大分明，反正谭晔还是没弄懂自个舅妈的意思。
　　“唱片公司？”谭晔想了想，突然想到星艺集团确实涉猎了不少文化娱乐行业，好像是有家挺出名的唱片公司。但他跟唱片行可没什么接触，如果阿林想进唱片行，他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他就是一个还没出道的新人，有什么本事能塞亲戚去这些大公司？如果他表弟想进剧组试试他倒有些办法，毕竟前段时间的电影拍摄也认识了不少人，安排个把人进剧组实习一下倒不是什么难事。
　　舅舅一家帮他们那么多，难得舅妈拜托点事情，开口就拒绝确实不大好。但做不到的事情他答应了也做不到啊，谭晔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也只好实话实说。
　　“舅妈，那个……虽说电影公司和唱片行都在一家集团旗下，但是隔行如隔山，我跟唱片公司真的没什么接触，实在不熟。”看着舅妈沉下来的脸色，谭晔无奈的很，“要是阿林想进电影公司实习，我倒是能想想办法，你看……”
　　“阿晔啊，你这话就说得不大对了，既然都是一家集团下面的，怎么就叫没接触？舅妈我呀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不多，可我也知道这电影都是有那个什么配乐的，那不要跟唱片公司来往啊？”
　　“这……”谭晔心知说不清楚了，配乐都是后期的事情，跟他一个演员能有多大关系。就算他以后可能会接触唱片公司的人，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他就是个新毛头，谁会给他面子啊。就说这剧组吧，人给的也不是他的面子，都是看在他是张导弟子的份上。就算表弟想进的不是唱片公司是剧组，他都得腆着脸才好意思开这个口。
　　“妈，你就别为难阿晔哥了，演电影能跟唱片公司是一回事吗？星艺集团下面那么多公司，那么多员工，怎么可能谁跟谁都能说上话？何况唱片行和电影公司又不在一起，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你要阿晔哥怎么想办法呀，一天到晚尽听我哥那些昏主意。”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跟妈说话的。”谭晔他舅妈狠狠点了点女儿的脑袋，倒也不再说些什么，径自转头走了。
　　小姑娘转过身一脸抱歉地看着她表哥，“阿晔哥，你别往心里去啊，你也知道我妈就是那样的人，老是宠着我哥犯浑，一遇到我哥的事就爱瞎着急，其实她也不是故意为难人。”
　　“没事的茜茜，我知道，不过阿林……他这是真要一心要搞音乐了？这事舅舅知道吗？”
　　“快别提。”傅茜茜拼命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她爹一眼，拽着谭晔直往后院拖，“这事要被我爸知道非打死我哥不可。”
　　“我爸最烦我哥去搞音乐了，认为这是不务正业，我倒是觉得做自己喜欢的事比较好，只不过……现在音乐这行不好做吧，大部分只能到酒吧驻唱混口饭吃。”傅茜茜叹了口气，她自然希望自家哥哥又能做喜欢的行当又能过舒坦的日子，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正暗自感叹间，却没想到一进院子就看见了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的一幕。
　　她倒吸一口气，呼吸声大的谭晔都听到了。“怎么？”奇怪自个表妹的反应，谭晔下意识的一抬头，他看见了沐浴于光中的精灵。
　　阳光自天幕垂落，越过层层叠叠的树叶，于缝隙间印下点点光斑。那光似乎被什么吸引，轻柔地抚摸着那人秀丽的面庞，折射出一片微光。他就像个精灵，偶然误入尘世。隐蔽于树荫下，聆听风的声音，也许是在寻找回家的道路。
　　谭晔眼前闪动着一片刺眼的光晕让他头晕目眩，他有些受不了心脏突来的鼓动，它从没像现在这样紊乱，颤动着难以平静。
　　这太奇怪了，谭晔心想，这样的情景难道不是只会出现在小说里吗？出现在那些描述爱情的章节里……太可笑了，他怎么会对面前这个人心旌神摇？就像是爱上了他！这绝对是一个荒诞的笑话！然而谭晔却笑不出口。
　　他感到有些糟糕，不，并不仅仅是有些糟糕，而是非常的、令人绝望的糟糕。有一棵荆棘在他的心里生长，他从未意识到这颗奇异植物的存在，当他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无法挽回，那棵植物蓬勃的根系在他不知不觉间已然深植于心，难以拔除。
　　“好帅哦，本来我还觉得辰皓哥长得这么漂亮，作为女孩子真心感觉挺复杂的，但是这么一看啊，真的是让人无法反抗的俊美呢。”傅茜茜脸颊绯红，一脸花痴地拽着谭晔的胳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谭晔沉默了片刻，他无法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他担心一旦开口，内心的情感便如同溃堤的河流，而这种感情偏偏是不能宣诸于口的。他只能轻轻抽出胳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说什么傻话。”
　　“本来就是嘛。”小表妹却不能体谅她表哥的苦恼，又在谭晔的心口上插了一刀，“这样好看的男孩子，就算男人也会为他着迷吧。”
　　谭晔尴尬又气急败坏地怒叱道：“胡说八道。”不肯再理会自家表妹，丢下她狼狈地逃走了。傅茜茜一头雾水地看着表哥跑开的身影，完全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才俊

　　江辰皓的假期比他预想的短，各种宣传活动，杂志采访一股脑的涌过来，公司还安排他参加了几个综艺节目来增加曝光率，几乎每一天的行程都满满当当的。谭晔发觉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只能在电视或者海报上见到对方了，明明同住一室，却见不到对方的身影。老实说，他多少松了口气。
　　自从发现了自己心里那点不该有的小萌芽，他就陷入了恐惧之中，担心哪天这棵小芽突然长大难以控制。见不到本尊他的精神放松了不少，那点悸动似乎也渐渐平复不见波澜。
　　这一段时间张导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电影的后期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忙，而宣传和采访也不能落下，实在抽不出空关照谭晔。而李森也在忙着筹备新片，于是谭晔彻底空闲下来，维持着培训班到宿舍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无聊的时候只能靠小说打发时间，这一段日子还真给他看了不少小说，颇有点沉迷其中的味道。
　　当他接到电话，经纪人告诉他袁石城想邀他参加一个书会的时候，他非常吃惊。他和袁先生只在上次那部短剧的时候见过几次面，虽然相谈甚欢但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怎么会突然邀他参加书会？
　　纵然心里疑惑，但谭晔还是接受了邀请。袁先生不仅是一个知名的编剧，更是一位出色的作家。谭晔在宿舍里看小说打发时间的时候也看过不少袁石城的作品，特别喜欢他的民国奇案系列，实在是精彩绝伦，让人欲罢不能。能够得到袁石城邀请参加书会，之于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
　　说到书会那必然不同于电影圈，出席的多数都是作家这一类的文化人，谭晔还没怎么接触过这类高级知识份子，感觉有些局促。为此他还特地买了一套体面的衣服，不敢显得太随意。
　　在他看来作家们必然是些心高气傲之辈，一个个又都是国内国外顶级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恐怕会瞧不起他这个没上过大学的高中生。然而非常意外的是，参加袁石城书会的作家都很年轻，态度也很随和，至少面上看着没有丝毫高傲的神情，倒是不难相处。
　　“小老弟，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邀请你来参加书会。”袁石城其实也才三十来岁，就年纪而言还是个青年作家。但因为年少成名，在文学圈子里底蕴深厚。在这一众年轻作家中，可谓是魁首一般的存在。
　　“老实说，突然接到袁先生的邀请确实觉得挺奇怪。”谭晔见袁石城态度随和，他心里没那么拘束，话也就说得实在。
　　“哎哎哎，小谭你何必这么严肃正经，老哥我也只比你虚长几岁，你虽是张齐的弟子，但他是他我是我，你我之间平辈论交，你就跟他们一样嘛。”袁石城指了指周围的年轻作家，“叫我老袁就是。”
　　“这……”谭晔犹豫了一下，但他毕竟不是那种拘谨的性子，既然袁石城没有架子，他又何必太谨慎，倒显得不给对方面子，“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叫您一声袁哥了。”
　　“也好也好。”袁石城见谭晔这样通达，心里又喜欢了几分。不管旁人如何评价谭晔在《双生》里的表演，他自己是挺满意的。这个年轻人演技上的生涩是有，但他毕竟是个只跑过一次龙套的新手，却能准确把握住肖启明这个人物最重要的心理特点。当时他就想，这个年轻人绝非凡物，未来必是有大造化的人。
　　他知道老张对这个弟子特别看重，又听江辰皓说谭晔十分好学，对小说并非泛泛而读，便有意将他引进自己的这个小圈子。这圈里都是些青年俊才，虽然现在还未发迹，但将来都是些不世之才，让谭晔跟他们接触接触，对他自然有益无害。
　　当然，还有另外一件事。其实这件事他也没有想到。也是那部《双生》引起的，那部短片虽说是在宁城电影节第一次展映，但之前他和几个朋友其实已经提前看过了。没想到他的一位朋友居然十分欣赏谭晔，认为对方的形象气质完美贴合了他的一部小说中的主角。
　　“其实我邀请你来，主要是要为你引见一个人，他看了你演的那部《双生》之后想见见你本人。”
　　“咦？”这说法让谭晔更感惊奇了，他在《双生》里的演出可说是恶评如潮，只要是看了那部电影的，有谁会觉得他值得一见啊？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见谭晔面色不好，袁石城这些老江湖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啥。“你在那部戏里的表现确实有不少疏漏的地方，但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这里我得替我那个妹妹道个歉，她那次的影评实在是太过偏狭了。”
　　“令妹是？”谭晔早就把袁琦雯那篇影评给忘得差不多了，袁石城提起，他还没想到对方是谁。
　　“就是袁琦雯嘛，《电影星周刊》那个，记不得就算了，她有时候看问题过于偏颇，我已经说过她了。”袁石城是知道他妹妹迷恋江辰皓的，那次影评写成这个样子也是自以为是的想给江辰皓鸣不平，实在是荒唐的很。
　　江辰皓跟谭晔可是师兄弟，这么做简直就是明摆着挑拨人关系，小江子那种聪明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所作所为。这不？人家直接就拒绝这次《电影星周刊》的采访，明言除非换个记者，琦雯这次可谓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她也是应该吃点教训了，如果谭晔不是张齐的弟子，这篇影评就有可能硬生生毁了一个大有前途的好演员。其理由仅仅是一点小女人的小心思，如此妄为，他这个做哥哥的都看不过去了。
　　“那个呀……”谭晔恍惚想起是有这么一篇影评，当时他还挺难受的，但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当袁哥你特地提起，那部电影我确实演得不好，怕别人说也不能掩盖这个事实。”
　　袁石城见谭晔态度自然没有半点犹豫，显然是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看来这小伙子倒是个心宽的人，那么糟心的评论，他却已经放下了。袁石城心里又对谭晔高看了两分，觉得谭晔这个年轻人性子很不错，值得结交。
　　“石城兄这是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一个跟谭晔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推门而入，刚好看见袁石城在和谁说话。
　　“来来来，正好提到你，你就来了。”袁石城看见来人，立即起身热情地迎接对方。他又回头对谭晔说，“这位就是在前年的青年文学奖上蟾宫折桂的卫珂，了不得啊，如此年轻就能力压群雄独占鳌头，实在是英雄出少年。”
　　“阿珂。”袁石城又喊道，“这就是谭晔了，你不是老早想见一见本人吗，这人我可是给你请来了，你们认识认识。”
　　“你好。”卫珂伸手与谭晔轻轻一握，不像袁石城一般热情洋溢，却同样令人心生欢喜。这个年轻的作家气质温文儒雅，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与之亲近。
　　谭晔不晓得竟是这样一位妙人想要结识他，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两人一番交谈之下，谭晔发现卫珂这人谈吐得宜，却不显疏远，满腹经纶又十分随和。任何话题在他的口中都是那么的风趣和吸引人，实在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交谈对象。谈话间没有多久，两人便如同多年好友一般自然随意了。
　　“听袁哥说卫珂你对我的一部电影有些兴趣？”谭晔是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的，正因为知道，才弄不明白卫珂怎么就能瞧上他。
　　卫珂轻启茶碗，拂了拂杯中青茗。“我认为。”他说道，“这事便是你我的机缘。”
　　谭晔更糊涂了，“此话怎么说？”
　　“不知谭兄弟有没有看过我的小说。”
　　“《问剑》？只能说粗粗拜读过几遍。”卫珂当初就是凭借这部《问剑》扬名文坛。这部小说卖得十分好，即使过了三年也依旧能摆上各家书店的橱窗，谭晔自然不会错过。
　　“对于一个作家而言，面对作品的影视化其实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影视化能带来更多收入，更多名气以及故事能真实呈现于人前的满足感。”卫珂饮了一口茶汤，满足地眯了眯眼睛。“但另一方面，小说影视化之后，故事还会不会是它原本的样子？每一部小说之于他的创作者而言，都是这个作者最心爱的孩子，看着自家孩子被人改得面目全非，还不如不曾影视化。”
　　“但是总有一些作家特别幸运，能遇到好的编剧，好的导演，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作品的还原度，当然，如果有非常贴合角色气质的演员出现就完美了。”卫珂笑看谭晔，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所以说我是幸运的，《问剑》能由张导指导，由石城兄改编已经出乎我预料，更没想到还能遇上你，我觉得你很合适演绎曹瑾贻。”
　　“我能演曹瑾贻？这怎么可能！”谭晔吃惊不小，曹瑾贻是《问剑》的男主角，每每提到此人，落下的形容词都是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之类。像他，他演个草莽倒是行。这种世家子弟，公子王孙的形象得江辰皓那样的人才能驾驭吧。
　　“看吧，你又妄自菲薄了。”插嘴的是袁石城，“我倒觉得阿珂说得没错，你的形象其实挺贵气，只要注意一下姿态，气势马上就出来了。”
　　“不错。”卫珂说道，“当初我和石城兄一起看《双生》的毛片，你甫一出场的时候显得又傲气又冷俊，当时我就觉得你气质很好，适合身长玉立的世家子弟，你为什么就不肯试一试呢。”
　　“这……确实让我有些意想不到。”前段时间江辰皓苦恼于怎么演好秦逸云的时候，谭晔也琢磨过自己适合什么样的角色。他总觉得自己只能演底层出生的小人物，因为他本来就是这个阶层出来的，也只能演绎出这个阶层的感觉。卫珂的话让他难以置信的同时也让他重新审视自己。“容我想一想。”他揉了揉眉头。
　　“多想想也没关系。”卫珂笑道，“反正这部电影明年才开拍，我想张导也会属意你来演，你何不再看看小说，揣摩揣摩角色。”
　　

　　☆、新的机会再次启航

　　跟卫珂的谈话让谭晔饱受困扰，当他询问张导是否会在明年开拍《问剑》的时候，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阿晔，卫珂说希望你能出演曹瑾贻，我觉得值得试试，你有空就琢磨琢磨这个角色，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问卫珂或者袁石城的意见。”
　　既然张导都这么说了，谭晔也只能遵照他的安排。好在这一段时间袁石城时常邀请他参加书会，他也就借着书会征询两位大作家的意见。
　　“你说你不懂得世家子弟应该如何走路？”卫珂也没想到谭晔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他思考了一下就觉得谭晔这个问题并不可笑。一般人走路很少会注意自己的姿态，但是世家子弟，特别是古代的世家子弟，坐卧行都有严格的规矩，自然不同普通人。谭晔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竟然能注意到连他这个作者都忽略了的问题。
　　卫珂略微思考了一会，“我想。”他说道：“世家子弟行路必然昂首阔步，这样才显得姿态优美，落步轻且不疾不徐才有风范，俗语言‘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想来所谓世家风范必不离其一二。”
　　“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谭晔点了点头，“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得很，怎样做到昂首阔步却不显滑稽可笑？如何不疾不徐才显得不做作刻意？后来我就想到了你。”
　　“想到我？”卫珂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是的，我想如果有什么人能给人世家子弟的感觉，那就是你，不管是饮茶还是坐姿，包括走动的姿态，都非常优雅。”
　　卫珂哈哈一笑，“这个赞美我收下了，说真的，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我非常怀疑居然没有女孩子看上你，要是我是一个姑娘，刚才我一定会吻你。”
　　“嘿！我只是实话实说。”谭晔和卫珂已经是可以随意开玩笑的交情了，但每每提及个人问题都让谭晔深感窘迫。而深藏于心底的那颗小小荆棘，也会在此时，极不合时宜地跳出来刺一刺他的心。
　　卫珂并不知道谭晔的那点愁肠百结的小心思，他的观察力一向敏锐，早就注意到了谭晔的尴尬，却并不明白这份尴尬的深处其实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哀伤。
　　“其实你这个想法也挺对，曹瑾贻既然是我创造的角色。”他自顾自地说道：“这个人物肯定带着我自己的印记，他的行为方式必然受到我的影响，但既然你想要通过我来揣摩他，在这里是不行的，我们可以出去走一走，更随性，更自然，你也能更真切地把握曹瑾贻的感觉。”
　　谭晔对卫珂的提议深以为然，两人辞别袁石城没有什么特定目的地随意溜达了一会。
　　谭晔一早就发现卫珂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他虽然年轻，却一点也没有通常年轻人会有的浮躁，显得很沉稳。沉稳但不沉闷，是个非常风趣的人。他的思维极为敏捷，能够轻易驾驭任何话题，和他交流是件轻松愉悦的事。而他的姿态，就像小说中走来的人物，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
　　谭晔同他一起漫步堤岸，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想象如果自己是曹瑾贻应该是何种姿态。两人一路走到蓝鸟咖啡馆，决定进去坐坐，稍微休息休息。
　　蓝鸟咖啡是一家会员制的咖啡馆，在圈内颇有知名度。对于明星而言，这里很安静没有粉丝和狗仔队的打扰，是许多名流喜欢光顾的地方。
　　卫珂是这里的老顾客，有他的介绍谭晔也获得了蓝鸟的会员卡。他们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一边欣赏窗外的江景一边闲聊些琐事。谭晔一直觉得卫珂饮茶的姿势格外优雅，真不晓得什么样的家庭会教养出这样的人物。
　　卫珂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家也只是很普通的工薪家庭，不过我从小跟着爷爷长大，我爷爷在大学教授古典文学，擅长书法和茶道，潜移默化跟着学了一些罢。”
　　“果然是书香门第才有的风范，你创作的曹瑾贻就不像是一般武侠小说的江湖子弟。”
　　卫珂挑了挑眉头，“为什么这么说？我还以为这部小说还算是非常典型的新武侠派。”
　　“无关乎流派。”谭晔摇了摇头，“我是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只是些粗浅的看法，你可别笑话我。”
　　“尽管说，终究是由你来演绎这个角色，你对人物理会也会影响整部电影的表达，何妨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卫珂颇感兴趣地看着谭晔。他非常欣赏谭晔，认为谭晔为人坦荡重义，在演戏方面颇有才能，却又十分虚心好学，社会上已经难得见到这样的人物了，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也许别的什么人评论他的人物，他会有些生气。因为他知道很多人根本就没有深入了解过他的小说，只是为了标新立异显得自己卓尔不群而随意胡扯。但谭晔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他的看法一定是斟酌了良久，才会与他探讨。
　　见卫珂没有不虞的意思，谭晔想了想，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我是觉得，曹瑾贻虽然被称为儒侠，但也太儒雅了，少了些江湖人的洒脱感。”
　　“比如？举个例子。”
　　“就像他对温幼仪，就算是世家出身，家规严格，对心爱的女人如此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共乘一骑都不肯，哪里像以武乱禁，视礼教于无物的侠客，倒真的成了一个佩剑的书生，除非他并没有那么爱对方，才能时时刻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