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先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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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沈澜就沉默了——好像在等着林渊洋给他判刑。
林渊洋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所以呢？沈警官，要逮捕我吗？”
“不是！”沈澜大声否认，而后他又丧失了力气一般，喃喃道：“我喜欢你……”
沈澜在那一瞬间不能再清楚的意识到，他有多么多么的喜欢林渊洋，一想到可能会失去，心口便仿佛炸裂开，呼吸都是奢侈。
“哥，我知道我骗了你很多事，但是喜欢你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个我真的没有骗你……”沈澜的眼眶中也蓄满了泪水，他此时的花言巧语什么都没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是真的喜欢你，别的话你都可以不信，可是这句话……我没有骗你……我喜欢……你……”
林渊洋在看到沈澜眼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真的栽了，栽在了沈澜的手里——他连眼泪都不舍得让沈澜掉，这一直是在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看到沈澜流泪，他的心居然比刚刚被沈澜放弃的滋味还要难受。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出去吧。”过了许久，林渊洋才轻声的说。
“我不出去。”沈澜带着鼻音说。
林渊洋面色冰冷，他抬头看着沈澜，厉声道：“出去。”
沈澜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他的牙齿不停打颤，死死的抱着林渊洋不肯走，固执的像个孩子。
“哥……哥……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
林渊洋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无力的说：“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出了那么大的事，总要有解决对策。”
沈澜一步都不想离开，他怕他一走，林渊洋就不要他了。
“我不说话。”沈澜的睫毛颤了颤，他小声的哀求，“别赶我走。”
沈澜最善于察言观色，这本事在林渊洋身上体现更甚，他知道林渊洋对他失望、伤心，可是他当时没有办法。
他不想他和林渊洋之间横亘着几条血淋淋的人命。
沈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林渊洋因为这件事坐牢，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他简直快要被逼的发疯了。
“哥，我去求我小舅……他是局长……”沈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去求他不要立案……”
林渊洋强迫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他平静的看着沈澜：“如果他不同意呢？沈澜，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这一行跟当地警方有多少深仇大恨，只要有一点把柄就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让一个警察去帮黑道的人说话？这想法太天真了。”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沈澜心疼的不知所措，五脏六腑都似乎在涓涓的往外流血，他像极了一只被逼到了绝路的困兽，他抱着林渊洋，语气几乎绝望：“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林渊洋此时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不想去责怪沈澜，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那是沈澜的职业所在。
可是他控制不住。
那是林渊洋人生中少有的几次委屈。
“沈澜，放开我。”林渊洋的声音平静的可怕：“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沈澜的睫毛重重的抖了抖，却怎么都不放手。
林渊洋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忍住了满腔的怒意，忍住了心中百味聚杂的情绪，寒着声对沈澜说：“你现在，马上从这里出去，什么事都还有机会。你再这么固执下去，我保证你以后都不会再见到我了。”
沈澜的身体重重的抖了一下，他像是被吓坏了，一下就松开了林渊洋，他抬手抹了抹眼泪，难受道：“我走，我现在就走。”
林渊洋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去，直到沈澜关上门，才一下坐到了床上。
心里疼的难受。
林渊洋坐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头，打了一个电话。
“喂，是顾先生吗？”




韩瑞的那件事，顾铭谦欠他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林渊洋本来不想要，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要。
他向顾铭谦说明了现在的麻烦，得到对方的承诺之后才挂了电话，然后脱了力一般的躺倒在床上，疲惫的闭上了有些干涩的眼睛。
他的心头如一团乱麻，出了这件事，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像往常一样毫无隔阂的和沈澜在一起生活。
他现在谁都不想见到，尤其是沈澜。
林渊洋的喉结明显的动了一下，他的鼻子有些发堵。他不想和沈澜分开，也不会这么做，可是心里不断泛起的难受却一直压不下去。
如果他真的入狱了……
林渊洋攥紧了手指，咬着牙关逼迫自己别再多想，他不断地催眠自己，沈澜是一个警察，他已经做的够好了，他不停的对自己说，沈澜有他的难处，不要去难为他。
林渊洋不知道他在卧室待了多久，直到他把心底的那股怨气全都消泄干净了，他才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挪动着有些僵硬的脚步走出了门。
他那么久没出去，沈澜一定吓坏了吧。
林渊洋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靠着墙屈膝坐在门边上的人。
沈澜的头发十分凌乱，眼睛充血发红，他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腿，肩膀不断的轻轻颤抖。沈澜就用那个姿势坐在林渊洋的卧室门口，不知已经坐了多久——那模样像极了一条被抛弃了的大狗，凄凉无比。
那一瞬间，林渊洋的心脏如遭重亟
，痛的他几乎弯下了腰。
这是他一直如视珍宝的沈澜，是他一直捧在心里的沈澜，他怎么舍得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沈澜看到眼前的一双鞋，马上就抬起头来，他似乎是想扑到林渊洋的身上，可是又不敢，他紧张极了，简直像是在等着死神的宣判的奴徒。
“沈澜，你现在还太小。”林渊洋慢慢的开口。
这一句话就让沈澜的心凉了大半截。
“你才二十五岁，以后可能有许许多多的变故在等着你，可能会有无数的理由把我们分开。”
“你想过吗？以后我们或许会以各种各样的方法分开，有些事强求不得，我想你还没有做好准备。一个人，就是在不断地与人相聚、离别中才得以成长，这是谁都不可避免的。沈澜，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长大，可是却不愿意做你成长的道路中被牺牲的那一个。”
林渊洋蹲在沈澜的身边，认真的看着他：“沈澜，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沈澜听着林渊洋的话，整颗心都凉了，一股寒意在他的四肢百骸不断的流窜，冷的他心惊，他说不出话，只能咬着嘴唇不断的摇头。
林渊洋捧起他的脸颊，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做和你相识一场，却有始无终的人，我想成为你成长的过程中永远保留下来的人，你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你今天就从这里离开。”
沈澜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愣了，没明白过来林渊洋在说些什么。
过了良久、他的大脑似乎终于开始运转起来，目光中渐渐有了动人的光芒，他一下就朝林渊洋扑了过去，却因为坐了太久、两腿发麻，直接跪到了林渊洋的脚边。
林渊洋轻笑了一声，也变蹲为跪，轻声地对他说：“你这是干嘛啊？婚都没结，就开始夫妻对拜了？”
“……哥！”沈澜激动的抱住了林渊洋，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身体不停的颤抖：“……哥……”
“我在，”林渊洋抱着他的大脑袋：“我一直在。”
这些话他想了许久才构造出来，听起来就文绉绉的，一点儿都不是他平时能说出来的。这简直用尽了林渊洋肚子里所有的墨水儿，但是他觉得这十分有道理。
——世上那么多的聚散离合，他不想做被牺牲的那个。
他想和沈澜走到最后。





沈澜靠在林渊洋的怀里，眼泪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他鼻子都红了，又难过又委屈的说：“我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
“嗯……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一天。”林渊洋抬手抹掉了他的眼泪，温声地说：“只要你还活着，我还活着，就不会不要你。”
沈澜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开始小声的为自己辩解：“我虽然是警察，但是从来没有出卖过你……我除了这个骗过你，别的都没有了。”
“是吗？”林渊洋看着他，挑了一下眉毛：“你确定？”
沈澜听他这么说，心一下又提了起来，他看向林渊洋的眼神惶恐极了，生怕他又生气。
林渊洋缓缓的说：“把录音笔放在我房间里的人，是不是你？”
沈澜的睫毛颤了一下，那声音心虚极了：“……是。”
“但是我那是好心……”
“嗯。”林渊洋应了一句：“原谅你了。”
他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沈澜：“你还打算就这么跟我拜多久？”
沈澜闻言动了动，顿时疼的龇牙咧嘴，他已经在这儿蜷缩了快一天了，此时腿麻的简直不像自己的，稍微动一下便像针扎一般的疼。
林渊洋无奈的叹气，他把沈澜抱了起来，走进了卧室。
他弯腰把沈澜放在床上，沈澜却勾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撒娇一样的说：“再抱一会儿……”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这么眨起来说不出的动人。
林渊洋今天却不吃他这一套，佯怒道：“别闹，快下去。”
沈澜现在不敢惹他，只能委屈的撒了手。
林渊洋坐到他的旁边，用手给他按摩麻了的双腿，抬着眼皮问他：“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要跟你爸妈回老家了吗？”





“是我小舅……”沈澜说起这个，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知道我们的事，非要把我调回去，我不同意，他就威胁我说要把我是卧底的事告诉你。”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发现有五六个未接来电。
都是他小舅打开的。
林渊洋淡淡地说：“打回去吧。”
沈澜就打了回去。
小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听到沈澜看着林渊洋，理直气壮地对小舅说，“你去告诉他就告诉他，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回去。”
说完之后，沈澜的话顿时僵住了，他似乎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脸色变的有些苍白，他低声说：“小舅，我……”
林渊洋却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用唇形跟他：“别说，已经没事了。”
沈澜瞪大眼睛看着他。
林渊洋点了点头，又对他重复道：“没事了。”
沈澜都没听他小舅后来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急切地问林渊洋：“哥……你说的……”
“你还记得顾铭谦吧。”林渊洋解释。
沈澜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就明白了，虽然他根本都不想借助这种人的势力，不屑与这种人为伍，可是为了林渊洋……
“哥，对不起。”沈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抱住了林渊洋，他知道林渊洋一定知道他在为了什么道歉：“对不起……”
“过去的事都不说了，”林渊洋低声问他：“沈澜，要是以后你真的找到我的犯罪证据了，你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如果你被抓起来，我就跟你一起被抓起来，如果你进了监狱，我就跟你一起进监狱，如果你坐牢，我就陪你坐牢。”沈澜用脑袋拱了拱林渊洋的肚子：“反正我这辈子都要缠着你，除了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林渊洋闭了闭眼睛，心里有点儿嘲笑自己。
——因为他刚才那一刻觉得，有沈澜的这些话，就算真的把他送进监狱，他都无怨无悔。
这一天心情的大起大落，沈澜觉得累极了，抱着林渊洋就不说话了。
林渊洋听他一时没了动静，低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沈澜居然张着嘴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林渊洋用手摸了摸沈澜的头发，没动弹，就这么抱着他睡。



林渊洋向后靠了靠身子，把后背靠在了床头软垫上，然后轻轻挪动了一下沈澜的头把他的鼻子嘴巴露了出来。
沈澜的头正压在他的胯间，那位置尴尬极了，林渊洋无奈的收回了手，让沈澜就那么趴着睡。
他向后倚了一下，也闭上了眼睛。
沈澜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有点懵，他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说出了他的身份，他以为他会在和林渊洋感情深厚到了极致的程度，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可是怎么都想不到事情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也更没想到林渊洋就这么原谅了他。
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林渊洋还在睡着，但是那个姿势始终难受了一些，他的眉头微微的蹙到了一起。
沈澜把林渊洋的腰向下托了一些，轻手轻脚的把人放下，让他躺平在床上。
林渊洋的眼睛微微眯开了一些，但是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沈澜连忙低声对他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饭。”
林渊洋应了一声，然后把脸向枕头上压了一下，整个人都往被子里缩了缩，又闭上了眼睛。
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不管对林渊洋还是对沈澜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冲击，他们两个到现在连一顿饭都没吃上，沈澜的胃已经饿的没知觉了，他揉了揉肚子，然后下楼去了厨房。
他用放在冰箱里的米饭做了几碗蛋炒饭，放了一点儿火腿肠和黄瓜丁，颜色又绿又黄又红的，看上去却让人非常的有食欲。
林渊洋是硬生生的被那味道勾醒的，沈澜端进卧室没多久他就闻到味儿了，觉得肚子饿的难受，就醒了过来。
沈澜转头看他：“哥，你醒了，正合适我做好饭了。”
林渊洋看着他，噗的一下就笑了出来。
沈澜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你都没去照照镜子吗？”林渊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肿了。”
沈澜闻言一愣，然后直接钻进了浴室，林渊洋听到他哀嚎一声。
沈澜简直都认不出对面的人，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凄惨极了，怪不得他觉得今天目光视野都变小了，敢情是眼皮被挤成一条缝了。
他用水洗了洗脸，在自己的眼睛上揉了两下，叹了口气，然后出了门。





“你别看我啊。”沈澜觉得他简直丢死人了，出门的时候用手挡着眼睛，“丑死了。”
林渊洋看他一眼：“我觉得还行，挺可爱的。”
沈澜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你认真的吗？”
林渊洋含笑点头。
沈澜轻咳了一声，然后把手放了下来，林渊洋又想笑，忍住了。
沈澜十分难受：“想笑就笑吧。”
“不笑了，吃饭。”林渊洋下了床，坐在椅子上端起蛋炒饭吃，吃到半晌忽然又笑了起来。
沈澜咬了咬牙，走过去在林渊洋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抓了一把，两人又闹腾了好一会儿才吃完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后来，林渊洋坐在床上问他：“沈澜，你还要当警察吗？”
沈澜愣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没吭声。
“我就是问问你，没别的意思。”林渊洋摸摸他的头，轻声地说：“枪火生意我已经慢慢的在收了，毒品我从来不做，其他的，就开了几个赌场，那几个场子是我和兄弟们的心血，不能关。”
“哥，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沈澜眉头皱了起来，低声说：“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当警察。”他慢慢地靠到了林渊洋的身上，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睛：“其实我以前也没打算上警校，但是我小舅是局长，而且我爸……他特别希望自己是个警察，但是当时碰上文革，没当成，他就和我小舅一合计把我送去警校了。这件事……就算我自己不想当警察，我家人也不会同意。”
“而且我过几天可能就要回队里了，我小舅他肯定要把我弄回去。”
“你今天和我去一趟场子。”
“好啊，干什么？”
林渊洋的嘴唇嫣红，他看着沈澜，一字一句道：“给你个名分。”
沈澜一下就笑了，眉眼弯弯的说：“童养媳长大了。”
沈澜以为林渊洋可能会特别王霸的说“这是你们的嫂子，以后他的话就是我的话balabala……”
但是没想到林渊洋就说了四句话。
“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是沈澜。”
“我爱人。”
“是个警察。”
场下一下就安静了，然后又一下炸开了锅。




沈澜的心跳瞬间就爆了。
那一瞬间，他根本就忍不住把林渊洋抱在怀里吻他的冲动。
不管是恋人、情人、对象还是其他别的称呼，都不如一个爱人。
这个称呼无比地尊敬与虔诚，也蕴含着深深的爱意。
——这是我爱人。
如果能被喜欢的人这么称呼，这会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沈澜的呼吸都乱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渊洋，激动万分。
林渊洋转头看他，低声询问：“你……不说点儿什么吗？”
“说，说……”沈澜用力点头，他这才把目光放到了兄弟们的身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算不用介绍大家也都认识我了……我……沈澜，以前是个警察，现在也是个警察，但是……是一个致力于和黑道进行黑白友好交流的警察……”
林渊洋一下就笑了，他抿着嘴，等沈澜继续说下去。
“关于隐瞒身份这件事，先跟兄弟们道个歉。但是……这事儿我肯定不敢说，要是我提早说了，估计兄弟们早就扛着砍刀把我剁了……作为第一个历史上和黑道喜结连理的警察，我倍感荣幸。”沈澜先是没正行的扯了一会儿皮，然后才慢慢的严肃起来：“虽然我是个警察，我的工作和你们的工作也水火不容，但是这不影响我和老大的关系，我沈澜可以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发誓，绝对不会对不起林哥。”





沈澜微微顿了一下：“我不会对不起我的职业，但是同样也对不起我的爱人，我知道兄弟们在顾虑些什么，我可以保证，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挡在林渊洋的面前。”
兄弟们此时都有些发愣，几百号人都傻愣愣的站着，显然是被“我们老大是个黑道但是我们嫂子是个警察”这个巨大的冲击给弄懵了。
老孙首先反应过来，他一下就看着林渊洋：“哥，你真的跟这个条……警察……好上了？”
林渊洋刚刚一直听着沈澜的话，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此时听到老孙的话才点了点头，他声音有些沉下去：“我知道有些兄弟不信任他，也可以理解，所以我不强求。”
对于黑道的人来说，和警察做朋友简直比与虎谋皮还要可怕几分，林渊洋能信任沈澜，可是其他的兄弟或许不信。
“但沈澜这个人我要定了，你们不放心你们的命，我不留你。今天想走的兄弟，随便你们开口要多少钱，拿了钱就找个安顿的生意、娶个好老婆，好好过日子。你们都是为我卖过命、跟我出生入死的人，我林渊洋绝不亏待你们。”林渊洋的话语铿锵有力：“有些兄弟从我开始在京城闯荡的时候就跟着我、到现在，不管发生了什么还留在我身边，我从心底里感激。我也说过，有我一条命，就有你们的一条命。就算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你们。”
林渊洋的话说完，刚刚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了。
沈澜全身的每个细胞连同心脏都在深深地颤栗，林渊洋的几句话好像彻底的把他点燃了。
——这就是他爱的人。
他爱的林渊洋。
底下有个人的声音蓦然响起：“林哥，我们和沈澜处了也有一段时间，兄弟们信他。就算不信他，也信你的眼光。兄弟们不走”



那声音一起，便有许多兄弟们应和，无一不是“我们信林哥”这类。
但是也有几个老人离开了——却不是因为沈澜。他们跟着林渊洋闯京城的时候，就三十多岁了，此时已经头发半百，实在是没有再四处打拼的力气了。
今天借这个时机，便离开了。
林渊洋舍不得他们，不停的嘱咐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兄弟们。
都是快五十岁的老头了，却一个个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沈澜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发热——这是不管过多久，他在警局里永远体会不到的，这些黑帮的兄弟，充满了满腔的热忱与真性情。
兄弟们刚走，沈澜一下就把林渊洋拽到了怀里，用双手捧着他的脖子，低头不断的去吻他，嘴唇颤抖不已：“哥，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林渊洋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恍若有星辰在闪亮，他轻声地问：“我都把你介绍给我兄弟们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带回家呀。”
“很快、很快。”沈澜激动地说：“我明天就回家一趟。”
林渊洋却说：“我只是那么一说，你不要一下就告诉他们，你慢慢来，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林渊洋是个细心的人，他听沈澜说他父亲想做一个警察的时候，就觉得沈澜出柜可能会有些困难。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本就惊世骇俗，再加上他的身份……更是不易被人接受。
“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在你家不走了。”沈澜说：“哥，我不会委屈你的，大不了我就去倒插门。”
林渊洋抬手捏着他的鼻子，反驳道：“是童养媳。”




过了没几天，沈澜就被调回局里了，他白天要去上班，晚上跑大半个京城回家，到林渊洋家的时候经常已经是十一点多，冻的脸都通红了。
这把林渊洋心疼坏了，他在京城有几套房子，两人一合计，直接把家搬了，搬到了离警局稍微近一点儿的那套房子里——反正林渊洋住在哪儿都无所谓，只是为了让沈澜方便一些。
“穿警服还挺好看的。”林渊洋摸着下巴打量着沈澜：“有模有样的，精神。”
沈澜得意极了，他吹了一声口哨，挺着腰板道：“那是。”
沈澜四处走走看了一下新房子，觉得十分满意，这套房子比以前那套小了点，就不显得那么空旷，多了一些温馨的味道。
当天夜里为了庆祝搬了新家，沈澜做了一桌满汉全席，十分丰盛，但是明显高估了两人的战斗力，剩了三分之二怎么都吃不上了。
“对了，”林渊洋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问沈澜：“你那次跟我说还有50万的房债没还，是真的吗？”
“是，不过没那么多。”沈澜舔了一下嘴唇：“京城现在的房价太贵了，我买的那套房子还靠市中。当时我跟我妈凑了不少钱，现在还剩三十多万左右。”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