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爱在时光之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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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044

　　校庆当天，吉枣早早的就睡不着了。
　　经过精心装饰的校园大清早就非常热闹，门外的车辆正有秩序地驶进停车场。横幅和气球必不可少，校园中心路和广场上，有很多同学们自发制作的小摊位，有以物易物的，有手制糖果的等等。吉枣看得目不暇接，没吃早饭的胃袋大放异彩，吉枣基本上是一路走一路吃过去。
　　没想到平时埋头苦读的大家，还有这么五光十色的技能，吉枣觉得真是身边每一个人都不能小觑。
　　当然除了学生组织的摊位，还有很多正儿八经的小商贩，他们都是拿到学校的许可之后才进驻的。收费不高，但是奖品非常丰盛，一些特别吸引人的游戏项目前已经排起了小长龙。
　　吉枣逛着逛着，就看见几个女生兴奋地跑了过去。那方向的教学楼窗户都被糊上了，正门口悬挂着一块牌匾，写着“夜游怪谈”。
　　这就是赵荇他们班制作的鬼屋了，只不过吉枣没想到他们最后直接借了教学楼一角来做，看来规模还不小。吉枣开始摩拳擦掌了。
　　只不过身边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地进去，吉枣觉得在一群陌生人中自己落单有点尴尬，左顾右盼间，正好远远望见刚进校门的旬躬亲。吉枣立刻挥舞双臂招呼他过来。
　　旬躬亲发现吉枣喊他就飞速跑过来了，倒是吉枣邀请他一起进鬼屋，这个人犹豫了好久。吉枣纳闷，难道他不是看到鬼屋了才很兴奋地跑过来吗？
　　在活动前一天，赵荇曾信心十足的给吉枣温炎两个打包票，他们的鬼屋已经是力所能及的极限了，简直是可以载入校史的级别。亲身体验过之后，吉枣他。。。他累得喘不上气。
　　要说恐怖气氛是营造的不错，灯光音效都很到位，只是——他根本没机会见识那些整人的机关和扮鬼的工作人员啊！进去之后吉枣才发现除了他和旬躬亲，身边的全都是女生，而这些女生才是最大的恐怖来源。
　　才走了几步路，后面的女生就尖叫一嗓子开始冲刺，前面的人几乎是被推着向前。还有从侧面冒出来了什么，身侧的女生眼疾手快就拎起包给了吉枣一下。直到后来，吉枣甚至觉得自己是双脚离地被人群裹挟着跑路的。
　　眼见着出口的微光，吉枣比任何人都先松了一口气。
　　女生们出来之后都很尽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接下来还要去玩什么。吉枣被折腾地不行，找张椅子一坐，眼前就飘起了星星。大概因为他是个男生，女生们觉得他胆子大，都不自觉地靠在他身边，实在怕了就拉着他上衣，到后来直接捏住他胳膊。
　　吉枣撸起袖子，胳膊上有深浅不一的指甲印。有一段青紫色的指印尤其明显。
　　“这是哪个女生手劲儿这么大。。。”吉枣嘀咕。
　　旬躬亲别过头去。
　　原来是你啊！这熟悉的动作，吉枣知道顾无言每次心虚都是这样。
　　吉枣捂脸，“早说你怕，就不用跟着我进去了。。。。。。”
　　上午的时光吉枣就带着旬躬亲瞎转，后来又加入了几个熟人，大家兴致高昂。
　　他们班级的演出时间是下午，不过为了不出差错，从中午的开场式之后就必须全员到后台集合。吉枣一行人吃过午饭，浩浩荡荡地前往礼堂。
　　“嗯，穿好了。我也去换衣服了。”旬躬亲帮吉枣把背后的绑绳和缎带系好，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整个剧组里就他俩需要穿造型繁琐的女装，所以旬躬亲是最快能帮吉枣穿好衣服的人。
　　“谢谢，帮大忙了。”吉枣深呼吸了几口，感觉这个束胸衣让他喘气都费劲。
　　看着旬躬亲快速消失在拐角，吉枣刚要移步化妆间上妆，眼睛就被人蒙住了。
　　蒙住眼皮的手指传来微凉的触感，吉枣内心突然一阵悸动。
　　“锵锵！小男孩长大喽~”同样的声音，轻佻的语气。
　　“哦，那怎么越长越幼稚？”吉枣扯掉他的手，抬头正对上那人殷红的薄唇。“好久不见，亲爱的来亲一个嘛~”
　　吉枣侧身躲过公狐狸的偷袭。只见顾无言今天戴了贝雷帽和一副墨镜，墨镜表面反射出吉枣女装的蠢样子。
　　他笑嘻嘻地伸手抬高墨镜，像发卡一样□□头发里，美艳双目里闪烁着狐狸一般狡黠的光芒。对视这双眼睛的吉枣喉咙忽然有一点哽咽，很想抱住他质问他这些天干什么去了，告诉他见不到他自己有多担心，给他看摆在家门口的大衣和鞋子的把戏。
　　但话到嘴边，就成了冷冷一句“你还知道回来啊。”连吉枣自己都惊讶如此之快的转变。
　　“好啦~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顾无言投降似的举起了手。
　　吉枣面上不屑，心里还是很高兴能见到他，“怎么戴了墨镜，你不会以为这样就没人能认出你了吧？”
　　“哦，当初不知道是谁，用了一个多月才认出我来呢~”顾无言偷笑，不过马上又换上严肃的表情：“你这。。。演的是皇后吗？亲爱的，你真美。”
　　吉枣熟练地摆了个照镜子的动作：“是~是，我可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呢。”
　　直到顾无言把他拉进更衣室反锁上了门，他才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我马上就得去彩排了！”
　　顾无言头埋在他后颈蹭来蹭去，大手快速解开他背后的缎带伸了进去，“谁让你勾引我，嗯？小贱枣~”灼热的硬物抵在吉枣腰间，让他想踹人的心都有了。
　　“这都能硬，你是瞎了吗？！”
　　空旷的更衣室此时一派绮丽景象。紫黑色华丽裙子被掀起，少年双手手腕被男人禁锢，高高举过头顶，一条腿搭在男人肩上，交合处回荡着淫靡的水声。少年紧紧抿着嘴唇不发出声音，而男人像是逗弄他一般，腰部动地时快时慢。
　　“嗯。。。你快点弄完。。。我可不想，被人发现。。。额”吉枣压抑着□□，艰难地说道。
　　顾无言舔了下他红红的耳垂，“哎呀，其他的事都好说，这方面让我快一点可真难办啊。。。”
　　吉枣骂一声“混蛋！”配合他的动作动起来，以期能快点结束。
　　室内空气变得粘稠，就在两人快要攀至巅峰时，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吉枣？吉枣你在里面吗？”
　　“呵~用餐愉快。”顾无言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吉枣，“等你演出结束，我们再继续。。。。。。”
　　“额，原来你在里面啊。”门外的温炎一身笔挺的王子装扮，往更衣室里望了一眼，“就你自己，干嘛锁门？”
　　“没啥，我换个衣服。”吉枣故作镇定地回答。心想幸好没做到最后，不然那味道就不好掩盖了。“我现在就去化妆间。”
　　“哦，那你快去吧，老师找你呢。”温炎将信将疑，换个衣服怎么感觉衣服更乱了，后背的带子还没系上呢。
　　吉枣走过温炎身边的时候，温炎鼻尖嗅到一丝奇怪的味道。少年时的他还不明白那是□□过后的气息，只是感到内心深处突然膨胀的冲动，将从那天把旬躬亲想象成吉枣开始，他疑惑着，压抑着的感情，渐渐发酵成欲念。
　　最终化作他成年后不敢提及的心病。
　　舞台上光芒四射，台下黑压压的一片，报幕结束后，观众们慢慢安静下来。
　　吉枣攥着幕布站了一会儿，深吸几口气，扭着腰走上舞台。
　　舞台剧一开场反响就很好，本来大嚼着薯片的观众也停下了嘴，专注地观看。唯独前排坐了个戴墨镜的家伙，不停打扰身边的人夸耀皇后演得多么多么好，长得多么多么美。后排的学生都想打电话叫保安了。
　　“下一幕就到森林里了，道具组准备好，过会灯光一暗就冲上去！其他人赶紧熟悉台词。”在老师指挥下，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温炎正在练习上台之后的动作，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喂？——爸，什么事。。。”
　　“什么！怎么偏挑这时候。。。你让他们换人去吧，我学校有事。”
　　“不继承就不继承，谁稀罕一样！”
　　“嘁。。。”
　　“这是最后一次了，就当是看汪澜的面子。”
　　“没用，你们欠我的太多了。。。。。。”
　　吉枣下台之后松了口气，心想总算能把这裙子换下来了，之后扮作老妇人的衣服要舒服许多。正要前往更衣室，声乐老师一脸焦急地过来问他：“看到王子了吗？找了好久都不见人。”
　　“咦？刚才还在呢。”吉枣拿出手机拨了温炎的电话，对方显示已关机。
　　得到消息的同学们聚过来，“什么？突然就走人了，这叫什么事。”“先别管他了，到王子的戏还有大半个钟，赶紧想办法啊。”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魔镜”弱弱地举起手，“那个，以前我看到吉枣在背王子的台词。”
　　十几双眼睛一齐看向吉枣，声乐老师上下打量他几眼：“唔，而且身材也很像，衣服穿着没问题。”
　　吉枣哑然：“等，等会儿，他台词我就是念着玩儿的，可一次都没彩排过啊！”
　　声乐老师欲哭无泪：“那能怎么办，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转头把化妆师叫过来：“白雪吃下毒苹果之后就赶紧给他卸妆，用最快的时间把王子妆化好。”
　　吉枣做梦也没想到，穿着自己曾经超羡慕的王子装上台，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多亏了耀眼的聚光灯，他看不清台下的人头攒动。吉枣努力挺直腰板，器宇轩昂地走到台前，念出王子的开场白。然而他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耳边似乎传来小声议论。
　　不管了，接下来的台词就只有两句，先夸白雪公主好看，再用棺材抗走。稳一点的话，这恋尸癖的英俊王子也出不了太大问题。
　　“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森林里沉睡了这么美丽的一位姑娘？”
　　绿草如茵，倒在葱郁树丛中的姑娘，肌肤胜雪，唇若施脂。路过的王子暗自惊叹，翻身下马，快步来到她身边。
　　她的皮肤那样柔软，她的嘴唇那样丰盈，却早已停止了呼吸。于是王子垂泪，第一眼爱上的姑娘，还未相遇就已经消逝。王子凝视姑娘的脸庞，红润而富有生气，不知不觉，王子颔首，深深吻上死去的爱人。
　　“借位？”声乐老师似乎是跟温炎讲过这么一招，但吉枣可完全没练习过，控制不好距离，等反应过来时嘴唇已经结结实实贴上旬躬亲了。不好！吉枣心下大呼，潜意识就要护住肚子，奈何舞台下几百双眼睛盯着。他只觉得现在背上汗如雨下。
　　浓密的睫毛扑闪，旬躬亲微微睁开了眼睛，只看了吉枣一眼就再次闭上。
　　吉枣侧面对着观众，两唇相贴台下看的一清二楚。
　　全场一片静寂。
　　片刻后，像是得到某种信号，所有人开始极度兴奋地起哄。以为台上是一男一女的，双手围成喇叭状放在嘴边，一齐吼着：“在一起！在一起！”；知道其实白雪公主是反串，现在是俩男的在接吻的，反而更加激动，拿出手机就开始拍照发微博，场面一度失控。
　　在这片欢闹的海洋中，顾无言站起身，挤开喧嚣人群，默然离场。

　　☆、Chapter045

　　“喂，饶了我吧，都做了两个小时了，我晚上还要去班级聚餐呢。”
　　再一次被分开双腿，吉枣苦着脸恳求道。
　　顾无言恶作剧一般笑了起来，挺身进入，“你还是练体育的呢，踢两个小时足球不比这累？”
　　吉枣想反驳那不一样，身体内部的饱涨感让他硬生生闭上了嘴。啊，果然娇嗔的□□声从自己嘴里跑出来还是很丢人。不过，他这种压抑的喘息公狐狸也很喜欢就是了。
　　吉枣刚换好衣服从礼堂走出来，伺机而动的顾某人就从天而降，将之拖进小旅馆，奋战到现在。
　　要说两人一个身体素质好，一个耐力惊人，做起这档子事来又没羞没躁，必须要到一个人求饶才能罢休。某种意义上来说甚是合拍。
　　淋浴过后，吉枣吹干头发，临出门又回头去看床上的顾无言，“你。。。你又要走了吗？”
　　顾无言笑得靡丽，白皙皮肤上潮红仍未消退，看起来十分诱惑：“看情况，如果还有肉吃就在这过夜了。”
　　“哼，你这狐狸真是没救了。”吉枣骂道，转过身脸上却浮现笑意。
　　随着“啪嗒”一声房门关闭，顾无言目光转冷。
　　“我发的是哪门子疯，自己的醋都吃。”他坐起来，伸手去摸前胸，才意识到现在没有穿着实验服，前胸口袋里的镇静剂当然也不在。
　　他有些烦躁，闭眼冥想，想凭意志压下这股邪火。
　　自从那天，看见他左手上的结婚戒指，顾无言一直淡漠的情感就好像突然打开了闸门，洪水猛兽倾巢出动，情绪时而像这样极度失控，使得他越来越依赖药物。
　　他本来以为在少年时的吉枣身边，他的纯净和温暖可以治愈他。却不料一切都被那个曾经的自己毁了。
　　是的，一开始是他顾无言拜托吉枣，多照顾少年时的他一点。可现在他想反悔了。
　　看着舞台上安静沉睡的“白雪公主”，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人不是他，他爱的吉枣却只有一个。
　　而不管是现在的吉枣还是未来的，他都想独占。
　　“哈哈哈，过奖过奖啦~”吉枣跟全剧组人员聚餐，席间欢笑不断。这次演出虽然出了很大的状况，但最后总算完满收场，甚至因为那个弄巧成拙的吻，让他们的剧人尽皆知。
　　不过这件事吉枣倒是没放在心上，跟顾无言亲过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
　　另外一个当事人旬躬亲没有出现，对他孤僻的性格大家都心知肚明，反倒是他来了气氛才尴尬。
　　让吉枣惊讶的是，班长徐牧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出去了，吉枣似乎看见孙宏等在门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像顾无言说的，能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安生过日子。因为那人退学可以说全是旬躬亲害的，吉枣每次看见他都有隐约同情，不过他在学校里的时候可没少有人被他欺负，所以吉枣也懒得过问他的近况。
　　声乐老师和舞蹈老师经过这一遭，完全融入了班级氛围，嚷嚷着下次再办演出他们一定要来参一脚。同学们私下有什么猛料，现在也纷纷爆出来炒热气氛。到后来不知是谁先领头，订了好几箱啤酒，说什么为表祝贺不醉不归。
　　吉枣人缘好，自然是被轮番敬酒，这个身体硬实的大男孩也不知喝了多少，健康肤色透出两抹酡红。按理说啤酒是不醉人的，直到后来吉枣觉得脸上发烫，头脑里跟浆糊似的，才发现说不定自己是个不胜酒力的体质。
　　还要再喝，一罐新的已经拉开递到吉枣面前，吉枣赶紧摆手，慌张地站起：“不行不行，有点上头，我出去透透气。”
　　华灯初上，白天的摊贩改头换面，在夜色里亮起萤火点点。有一些日式的纸灯笼，摇摇曳曳矗立街道两旁。暗红色的灯光让吉枣想起年初的街心公园，想起那个人犹豫着拉住他衣角，薄唇艳如芍药。
　　“顾无言！喂！你跑去哪儿了？”吉枣脚下发飘地走着，大声叫喊他的名字。“你是不是又夹着尾巴跑了啊？反正我在这，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但我要去哪儿找你呢。”
　　吉枣知道自己大约是醉了。平时干什么都开朗乐观的他，现在内心被浓重的悲伤填满。有人说爱情本应该是甜蜜的。吉枣想，不过是因为那个人谈了场甜蜜的恋爱吧。
　　拥有那个人只是一瞬间，却要用余生惧怕失去。
　　他们都是男人，这在世俗眼中原本就是不被承认的。然而，与他和顾无言之间的阻碍相比，同性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们相爱在时光之外，投入时间这条长河里，他们始终在可望不可及的两头。
　　“顾无言！哈哈顾无言。。。”吉枣难以抑制地苦笑起来，“到底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啊。。。”不行，这个样子不行，绝对不要让他看见我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
　　反正那只公狐狸也只是把我当成这个时空的床伴，毕竟他连自己真实的生活，都不愿透露。
　　“喂，你没事吧？”两只手扶住吉枣肩膀。
　　吉枣抬头，迷离的视线中，那个人艳丽双眼里盛满担忧。于是，就像来时一般突兀，胸中的烦闷也是同样突兀地烟消云散，吉枣放松地倒在他怀里，双手揽住他的腰。
　　“你终于来了。”
　　男人身体一僵。
　　吉枣断断续续地在耳边低语，酒精的气息呼到他侧脸。吉枣说：“见不到你的时候。。。我，我好想你。。。该死，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男人别过头去，语气异常慌乱：“不，不，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吉枣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孩子气的坏笑。他伸出食指，沿着男人艳丽眉眼和挺直的鼻梁细细勾画，充满□□意味地将手指含入口中“你这公狐狸的脸，”。然后将脸埋进男人脖颈贪婪地吸了几口，冷冽的体味充斥鼻腔，“还有你这公狐狸身上的味道，我怎么会认错呢？”
　　听完他的话，男人惊疑地回头看他。
　　吉枣拉起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向广场。“你是不是很少晚上出来啊。。。过来，有个好东西想给你看。”
　　广场中央，人群聚集处熙熙攘攘，有大捆的的烟花礼炮被搬出，整齐地排列着。吉枣找了个僻静的看台，把人拉上去，挤坐在他身边，肩膀挨着肩膀。
　　人群的喧嚣归于寂静，随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光点划破夜空，所有人循着轨迹抬起了目光。
　　只是一瞬，万丈光华，绚烂烟火在头顶绽开。光线末端，稀疏的灰烬缓缓消逝。人群的赞叹声经久不衰。
　　这转瞬而逝的烟火，多么像他们的相遇，电光火石间绚烂异常，然后背道而驰，消失于彼此的世界。吉枣歪头看他，那个人漆黑的瞳仁里，五彩光芒竞相绽放，白瓷一般的皮肤投下细腻阴影。而吉枣终将失去他。
　　吉枣默默看着他，突然希望这一刻时间静止不动。
　　“你留下来吧。”
　　吉枣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这么自私，贪婪的一面，吉枣本来一辈子都不想让他发现。那个人说喜欢他的纯净和温暖，吉枣就努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但他终于被击溃。想要完全拥有那个人的贪念，终于在这次醉酒后显露无遗。就这一次，吉枣想纵容自己的任性，哪怕这会毁了那个人的生活。
　　“你留下来吧！留在我的身边，别去管有没有担心你的朋友还是什么别的人了！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啊。。。”他抱紧男人的肩膀，话语最后带着轻微的哽咽。
　　良久，男人轻轻抚上他的背。
　　“好。”
　　路灯下，两个身影拖拽着往前走。
　　“为什么会说想我呢，之前不是一直在一起排练吗？”旬躬亲将吉枣一只胳膊环绕在自己肩上，艰难地拖着吉枣往他家拽，才走了没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歇，“呼——没想到他还挺重的，我以后要加强锻炼了，至少要能抱得动他。”
　　想起吉枣今天晚上突如其来的表白，旬躬亲面上一红，“真是。。。想不到他这么热情啊。。。”
　　“不过，叫我公狐狸也太。。。。。。”
　　吉枣估计是喝了太多，现在已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所以旬躬亲才敢一面拖着他一面自言自语，来缓解他现在过于激动的心情。
　　“我当然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啊，毕竟都已经那么多年了。。。。。。”
　　第一次对吉枣有印象，那时候他门牙全掉了，讲起话来嘴里漏风。小小的一只，连幼儿园里灯的开关都够不到。就是那么一个又小又软的吉枣，一把拉起坐在地上哭地上气不接下气的自己，含糊不清地说道：“别哭了，我帮你脱。”
　　“睡不着吗？我陪你玩游戏吧。”
　　“别害怕，这条狗叫旗旗，很乖的。”
　　旬躬亲温柔地看着吉枣，用拇指擦去他无意识间留下来的口水。
　　“我也喜欢你啊。。。。。。一直都。。。”
　　

　　☆、Chapter046

　　“啊，头好疼。。。”
　　吉枣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在床上翻了个身。
　　最终还是全身的酸痛感战胜了困倦，吉枣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晚上那一身。穿着这么多衣服睡觉当然会难受啊，吉枣解开扣子，打算泡个热水澡再继续补觉。
　　床头柜放着吉枣兜里的钥匙，还有一杯柠檬水。柠檬片切得厚薄不均，让人很倒胃口地浮在水面上。许是过了一夜，早就凉透了的醒酒饮料发出酸涩的气味。
　　吉枣捏着鼻子把它倒进下水道。
　　本来以为要饿肚子，谁知打开冰箱就发现了豪华乳酪三明治，便签纸上照例写着微波多久的话。吉枣端着三明治，取下便签纸，没想到背面也写了东西。
　　“抱歉，昨天晚上突然有事回去了。下次再陪你。”
　　哦，原来他又一声不吭地回未来去了。
　　等等。。。。。。
　　那昨天晚上送我回家的。。。是谁？
　　“吉枣，走了，吃饭去。”温炎一边套外套一边对吉枣说。
　　“哦，好。”吉枣把书立在书架上，跟着温炎走向食堂。校庆结束很快就开学了，只不过整个校园还沉浸在庆典过后的余韵里，并没有多少紧张气氛。
　　吉枣温炎两个像平时一样，普通地斜对面坐着扒饭。突然一片黑影挡住了吉枣的光亮，来人把餐盘放在桌上，很自然地坐到吉枣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