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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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素是我所知道的那种女孩子，因为自小到大一板一眼的性格，于是极端的容易被孤立，但是她们遗世而独立，所以可以说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块净土了。
　　周围有女孩在偷偷的看向我们，我注意到了之后就转过头对着她们慢慢的微笑，有些胆大的会回我一个微笑，有些则是迅速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吃完饭之后休息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我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和她说一声，“我先走了。”于是出去，看了看这栋写字楼，我知道一共有二十七层楼。
　　坐电梯到了二十楼，开始慢慢的往上爬，饭后散散步消食，这是我一直都有的习惯，我六岁以前都跟着爷爷奶奶过，他们骨子里还有这点旧社会的上层习惯，我奶奶会用高压锅做蛋糕，三点吃一次下午茶，我爷爷则是每天必须用一小时来弹钢琴，没有钢琴他也要敲桌面。
　　有时候我都很怀疑他们是怎么在□□中活下来的。
　　我把耳机戴上，慢慢的往上走，到了二十七楼，推开天台锈迹斑斑嘎吱作响的门，我到了最顶上。
　　我从这往下看，可以知道这是H市最最繁华的一条路，车来车往，到处都是拥挤的人头。
　　然而，这一切的繁华背后总有些悲伤，如同我身下这座百米高的大楼，高大华美，却有着嘎吱作响锈迹斑斑的一扇天台门。
　　我用手挡了挡正在逐渐变得强烈的阳光。
　　夏天就快要来了。
　　我看看手表，上面显示还有五分钟休息时间就结束了。
　　我下到二十七楼，然后坐电梯回了十六楼，等我坐到自己那张舒服又束缚的办公桌前，摁一下电脑的电源键，等开机以后看见显示的时间正好是两点整。
　　从这开始，本该朝九晚五实际却常常加班的日子就开始规律的令人发指了。
　　我在想着要不要像平常的三十岁的男人一样，开始慢慢的准备结婚生孩子买房子买车子，各种各样的事情层层叠叠的堆下来，最后就慢慢的老下去，最好的结果就是我年老的时候有一个美丽精致又可爱的小女儿能够承欢膝下，娇娇甜甜优秀无比。她将是我最大的骄傲。
　　美丽精致又可爱的小女儿。
　　像端端一样就好了。
　　我突然想起自己好几年都没有和端端有过什么联系了。开始时真的很忙很累，后面却是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她长高了吗，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我一直都和自己说，端端是不会变的啊，那种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子。
　　她现在才二十出头，一定娇艳美丽的像花，若是她的话，我希望她像玫瑰。娇艳芬芳的让人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臣服感，却又不是能随意的亵玩的那种玫瑰。能够在娇艳可人的时候依旧自若的保护自己的玫瑰。
　　端端，端端。端端是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今天开会的时候我遇见了传说中的董小姐，我对着她微微的笑，她却是很不屑的看我一眼。我心想，还好她没有撇嘴。
　　于是很绅士的站起来帮她拉开了椅子然后坐下去。
　　她的脸色貌似变得更难看了一些。
　　我见状就没有继续去和她说话，只是看见下一个进来的广告部的陈经理进来的时候我也去帮她把椅子给她拉出来。她对我点点头，脸上有一点微微的笑，这个时候董小姐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温柔点，没再给我脸色看。
　　因为广告部的陈经理如今是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他妈，而且已经快四十了。
　　呼，总算让她不再给我脸色看了。
　　然后就是面对策划部与设计部一直都无法达成的设计与消费者的关系这一点展开了无穷无尽的争执，尤其是现在的策划部的执行总监还是设计专业的出身，这整的就和我们这边出了个汉奸一样。
　　我简直可以想象到当初汉奸们是怎么做的了，“太君，这个可以有！”“太君，这个，只要拿出减工资这一手，他们什么都做得到！”
　　她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可问题是我刚刚来这里，你要我怎么和你讨论这么专业的问题？
　　我连这边与那边的交接方式都还不知道呢。于是我自然是随随便便的微笑着听，然后慢慢的告诉他，“不行，你没有在之前对我提出任何有关这个要求的想法，这不符合公司的规定，我并没为此做出任何准备，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慢慢的说着，看着她的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比之前更坏。
　　我想她估摸着是不知道我的来历，我在公司虽然工作时间不如她长，可是我是在美国总部，她是在法国分部。都是海外归来，都是中国人。
　　在国外的时候大家总想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到国内的时候大家就想着不煎白不煎，你煎我也煎。
　　那天周素给我的那一堆设计稿都是影印的，我看见我的那几张也在那之中。那下面还有我张狂的签名，SU。
　　那个时候我是多的年轻，工作起来像是不要命，也确实是不要命，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在乎，只有努力的糟蹋自己的身体才能消耗我那些过剩的想象力，不去伤春悲秋。
　　不过现在我老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总部只是个普通的设计人员，回国却是设计总监，我至少曾经因为努力而才华横溢过。
　　不过我倒是觉得，若是能让我不自己做饭也能吃到合胃口的饭菜，而我想做饭的时候随便去个超市就能能找到所有的调料与配料，回国不回国又有什么关系，就算让我去非洲又怕什么。
　　我完全不怕你，亲爱的董小姐，我是拿着尚方宝剑回来的，上斩奸臣下斩贱人。
　　去告状吧，快点散会我好去吃饭。
　　董小姐的面色涨红的离开了办公室，我甚是满意的慢慢的收拾东西，接着到了十楼的餐厅开始准备吃饭。
　　员工餐的厨师手艺非常的棒，成功的让我放弃了带便当这一行为。
　　上次喝过他的莲藕排骨汤之后我就每天都要喝一份，然后再是芥蓝炒牛肉配上土豆沙拉和糖醋排骨。这三道菜简直美好的让您能够放弃生命。
　　公司的员工餐真的是我吃过的最好的员工餐。属于半自选式，标准搭配两荤一素一汤。
　　加上今天的会议结束的比较早，我去的时候菜都很齐全。
　　很多女员工都在保持身材，我看着她们简直就是靠菜叶子和清水维持体力。可能她们都会光合作用这一先进的生命技术吧。
　　减肥是人类最伟大的拯救那些饥荒国家的最好手段。如果大家每天都在减肥，我怀疑粮食一定会多得吃不完。
　　前提是她们不要剩下。我看见有个貌似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取了饭，结果只吃了菜叶子和汤，没有碰米饭，接着像是吸毒一样的对着碗里的红烧肉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倒掉。
　　董小姐也在，不过她是背对着我的。
　　因为周素还在楼上整理下午开会要用的资料，我想着要是我自己去整理资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于是很是狠下心肠的告诉她让她先整理完再吃饭吧，中午随便吃吃，晚上我带她去吃好吃的。
　　然后便一个人先下来吃饭。
　　我进去的时候董小姐她刚好坐下来，我点好菜之后原本是打算看看有没有熟人什么的，不过因为我几乎一直都在和周素一起吃饭，并没有什么认识的旁人。
　　并且我到底也是一普通人，我知道一般来说我们中国人不喜欢没事就和上司一起吃饭，我也不知道怎么迅速的让中国人迅速的变成美国人的法子。
　　于是从各方面考虑后，董小姐除了不是很喜欢我以外，实在是个很合适的饭友，毕竟她也没人和她一起吃。
　　于是我打算上去和董小姐一起吃饭。
　　端着餐盘走过去的时候有个男人出来拦住我的路，我看看他，他生的很斯文的样子。
　　我对人有这种生的斯文的评价主要是看他的肤色和骨架大小，他个子不矮，和我差不多高，但是体型是偏窄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连点胡子印子也不见。
　　“我是穆瑾玉。”他对着我微微的笑，“今天你让东京肉吃瘪，我很佩服你。”
　　“小孩子家家的，东京肉又是谁？”我看他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年轻的要让人嫉妒。便就当他是个普通的员工，有说成这种口气，想来多少有点自大。
　　“董静柔，因为有次打字的小姐没注意，把她的名字打成了东京肉，并且按着这个名字发了通知开会参与人的名单里，搞得她发了老大的脾气，自此以后，我们都叫她东京肉了。”
　　没有因为我叫他小孩子而生气，还算是有点肚量。
　　“穆瑾玉，你是穆经理的什么人？”我问他
　　“那是我爸，我是过来混个资历的。”他依旧笑嘻嘻的对我说。
　　我慢慢地想了想，“人家总归是个女孩子，什么东京肉不东京肉的，我叫你木金鱼你会开心吗？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喜欢给人取外号？”
　　“那你怎么办，你叫哲成，怎么给你取外号？”我伸手在他的肩上一敲，护住自己的餐盘对他说，“叫我叔叔。”
　　当然，我承认自那以后我挺后悔的。
　　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在听见一个男人天天掐着嗓子和你说，“叔叔救我！”这种事情能淡定下来的。
　　我每次都会想象成潘金莲在叫武二郎。
　　自然木金鱼也算是有点意思的一个人。
　　毕竟光凭一己之力就能够在穆经理那个老顽固的手里混成现今这幅吊儿郎当的二流子样就实在是一件令人佩服的事情。
　　工作逐渐步入正轨，事情一件件的堆叠下来，我都懒的去重复这一天又一天的日期计算。
　　难得认识一个木金鱼这么有趣的人，他又年轻，时常过来问我去不去泡吧。
　　我想着我泡吧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呢，工作又实在是繁重的让我没有闲暇，于是便总是和他说，“叔叔年纪大了，不能和你们小伙子一样的在外面晃荡了。”三次里面大概能合着去上一次。
　　更多的时候则是看见他夸张的收拾自己散碎的少男心，然后打电话约他的年轻小朋友。
　　这个时候真的就觉得年轻真好，他只有二十四岁，年轻的像朝阳，体力怎么也消耗不完。
；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周素就坐在门外的位置上，看见我伸懒腰便默默的小跑出去给我倒了杯咖啡。
　　我笑笑，“多谢。”
　　她也不再多礼，只是默默的笑笑，就走了出去。


第6章　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去死……
　　这一天我刚刚上电梯。就听到前台一阵喧哗，我本来打算不管不顾的继续坐上电梯上我的十六楼，但是准备关上的电梯门突然被一只手遮挡了一下，那支手骨骼纤长肤色白皙，像女人的手，但是手掌宽度以及手指长度又不是。
　　是只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串被养得光泽油润的佛珠。
　　我想我知道在那手心上有道细长的浅色疤痕。
　　我知道那十八颗珠子上面刻着一整卷金刚经，我知道那串珠子是紫檀木。我还知道那串珠子的实际年纪比在我现在的年纪后再加上一个零还要大。
　　我突然很害怕，但也就是那么一瞬。
　　那双手的主人，就站在门后面，虽然是防夹手的电梯门，但是他的手就那样的搭在门上，随着门开始慢慢地往外展开，整个门就好像是被撑开的一样。
　　那双乌黑上挑的眼，曾经抑郁曾经张扬，如今却只是很是温文的对我笑，“真是不好意思，但是我赶时间。”
　　原来这男人的脸也只不过是微微的变得成熟一些，除此之外一点也没有变。
　　我木着一张脸，也不怎么想说话，只是点点头。他没有认出我。心在胸腔里跳，但是随着他看了一眼我按的十六楼后没有做出再来按个楼层的举止，我反而淡淡然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要如何，我就看着办吧。
　　到了十六楼，他先出去，我着意慢了几步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直接就冲向了策划部，我真的在那一瞬间长出了一口气。
　　苏哲成算什么，不过就是众人中的一人。他那样的人，有什么必要记着我。
　　那一个上午，我看了十几份计划表格，最后全部给他们扔了回去。我说，“这些都不好，扔回去，让他们重新做。”
　　我心情不好到连周素都看出来了，她小心翼翼的问我，“苏先生，您要不要休息一会。”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今天的这顿脾气也确实是发的不是很正常，看看钟，好不容易到了十一点二十，食堂十一点半开饭。
　　于是我说，“周素，你陪我提前去吃午饭吧。”
　　她愣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今天食堂里很多人都在提前吃午饭。
　　我们刚刚坐下来，穆瑾玉就从销售部的一群人里跳出来，眉飞色舞的道“你们知道吗？市场部今天被闹翻了！”
　　“又是怎么闹的？”我把饭盘向自己的方向再扯动一下，免得被他的唾沫星子祸害到。
　　“据说是东京肉，”我狠狠的瞪他一眼，“东京肉，不，董静柔她抢了别人的男朋友，今天早上被人家哥哥上来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是带了保镖的，先是保安在下面拦，被保镖给挡住了，后面保安死活不上来，策划部人面和心不合，据说还有人在那个时候落井下石的，总之，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可以再混下去的道理了。”
　　他说的眉飞色舞，我也不得不叹气，好好一个女孩子，怎么到处树敌，看看，这不过是因为一个男人，现在竟然被说成了这样。
　　但是，今天早上，还带了保镖，有个疼的不得了的妹妹。
　　我突然的失了胃口，把餐盘一推，就慢慢的说，“我吃饱了。”看着那两人都用很惊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突然才想起来这看上去好像我生气了，我马上给出一个微笑，“我散会步，你们好好聊聊，都是年轻人，话题很多。”
　　慕容哲夫。慕容哲夫。慕容家的慕容哲夫。
　　名字出自，哲夫成城。
　　我依旧爬到二十七层，然后又默默的向上爬直到天台。
　　看见一个非常瘦小的身影，她站在天台的那边微微的发抖。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马上过去，是董静柔。她站在那里，站在二十七楼，却选择了割腕。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左手上乱七八糟的好几条口子，一条比一条直。我一把抱住她，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一条手帕，紧紧地系上她的手，我们公司因为办公楼设立在繁华的市区，从这个角度就直接可以看见医院。
　　她嘶哑的和我说，“让我死。”她靠在我的怀里，一点反抗也不带的和我说，“让我死吧。”
　　我捏住她的手腕止血，听见她手里握着的美工刀落在地上，砸弯了刀刃。
　　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她的手裹上，她割得不是特别深，毕竟是女孩子，力气到底是不够的。
　　我把她抱在怀里而她一直在抖。
　　我翻找出手机，一个电话拨给了穆瑾玉，“你有车么？”他刚刚接电话我便如此的问他，他答道，“叔叔你记性真不好，这几次去泡吧不都是我开车？”
　　“那么你马上到天台上来，别让其他人知道。”
　　我把董静柔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我和她说，“你知道吗？我也自杀过，不过我比你理智些，我在快成功的时候自己打了电话给医院。感情什么的，那哪有什么天长地久，利益才是永不会背叛你的。”
　　她没有说话。
　　等到穆瑾玉过来的时候，他真正的吃了一大惊，我面色如常的和他说，“把你的外套给她披上，我们坐清洁电梯下去，我想你应该配过那边的电子钥匙。”
　　他说“叔叔你怎么知道？！”
　　就凭你每天出勤表都是标准的八点五十六但从来没被你爸训过。你爸是个老古板，明明自己一直都是雷打不动的九点差三分进办公室，但是最看不惯别的青年员工和自己一个时间坐电梯上班。
　　除了清洁电梯还有什么能够拯救你？
　　和你爸爸的电梯刚刚好就是互为反面，而且因为不会中途停靠，到着时间很早，所以根本就不会被你爸发现。而出勤表，你爸哪有那么多时间管你。
　　如同现在的我没什么时间和他废话一样。
　　然后我们就坐清洁电梯直接到地下车场，然后毫不留情的挤进了富二代穆瑾玉的BMW。我很希望他能够自己处理掉不小心滴落在里面的血迹。董静柔有点不对劲，她割的不深，但是血流的多到不正常。
　　我怕洗车的时候老板去报警。
　　我们就那样的去了医院。医生很是鄙视的看着我和穆瑾玉，“谁的女朋友？”
　　我点点头，“我的。”
　　“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急救，可不是怕弄出人命来吧？”那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讽刺的说。
　　“一点小误会，我会好好的解开的。”
　　她需要缝针。医生给她打了局部麻醉，不过我怀疑她对麻醉剂非常敏感，因为不过是十来分钟的事情，她便安然的睡了过去，只是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我的手。
　　穆瑾玉在我的旁边，他看着她的睡姿，不得不说，“平时我挺讨厌她的，感觉她的鼻子朝天，从来都瞧不起我这种人，我觉得特委屈，我不过一普通点的富二代而已，这中国的富二代虽不多，可也不少啊。不过是看运气，我运气是不错，可这又不是我的错。可现在看看她，又觉得她挺可怜的。”
　　我看着她的脸，因为她死死的攥着我的手，我并没有被医生赶出去，我也只是轻轻的回答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正如同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瑾玉，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能被他的外表所骗，也不能被他的言语所惑，更不能轻易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有时候即使你以为自己已经非常了解他的时候，也一定要小心。”
　　他笑起来，“你这样一说，倒真是像我叔叔了，”他突然大声叫我，“苏叔叔。”
　　然后马上被护士赶了出去。
　　知道吗，若不是吃过这上面的亏，我怎么敢随随便便的就去教人。


第7章　吃饭
　　她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我看见外面的夕阳很好看，正在看着窗外，但是手中的那只手突然动了动。
　　那个时候我已经无聊的靠在床上睡过一次，而她一直都在睡，我知道她不仅仅是麻药的原因，更是崩了很久的精神突然松开，所以睡得极久罢了。
　　这个时候她醒来，终于松开我的手，我起身为她倒了水。
　　“今天的事，谢谢。”她低着头，看不清眉目，只依稀看的出她下巴削尖。
　　“穆瑾玉为我们都请好了假。你就安心的休息，他不会把这话说出去的，倒是你，回去的时候必须洗心革面，因为谁都以为你会辞职。我不知道你想怎么做，只是若是不想辞职，”我坐到她的床边，把水递给她，“那么你就得比他们都会忍。”
　　她只是出神的看着那只普通的玻璃杯，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一点，我和护士把她的盘好的头发给拆开了，现在那蓬松的头发软软的把她的脸给包起来，我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我叹口气，从一旁拿过穆瑾玉为她拿来的包，递给她，“把头发梳理一下。”
　　她木然的取出一把梳子，纯黑色的檀木质料的梳子，手柄处包着一圈纯银的边，因为年代久了，银子有点古旧的钝感。
　　檀木檀木，又是檀木。
　　她好像毫无痛感的自己梳着头发，我只看见她大把大把的把自己那些纠缠在一起的乱发撕将下来，看的我心惊肉跳，不得不上手夺过那把梳子，自己开始小心翼翼的替她梳头。
　　她慢慢的被我梳着头，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开始压抑的哭出来。
　　我放下梳子，把她整个人都按进怀里，对她说“哭吧，哭了这次，就再也不为那些杂碎们掉眼泪了。”
　　人，无欲则刚，感情这种事，不过就是谁比较在乎谁谁就比较容易受伤罢了。
　　所以你不要怕了，好好的哭上一次就好了。
　　那件事过去十五天后，董静柔回了市场部，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身已然炼成，冷眼看着所有人，左手上套着一只很厚很宽然而毫无花纹的银镯子。就是那么紧紧的圈在手上。穆瑾玉看着她的这个样子不由得啧啧称奇。
　　“我可真没想过她有这么决绝的狠心，割腕没几天就能够来这里上班，据说还斥责了上次几个落井下石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在总部也是有那么点后台的，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在我的旁边碎碎叨叨的说着。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几只狗，于是便问周素，“那几只小狗后面怎么样了？”她听见我问她，便告诉我，“我带回家了，我爸我妈很喜欢狗，小狗长得很快，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喝点牛奶了。至于大狗，我拜托人烧掉了，骨灰倒是还留着，准备还给人家主人。”
　　我想了想，“挑只乖巧粘人些的，我们送给董静柔吧，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小东西。总是拜托给你父母也挺麻烦的。”
　　“毕竟是别人的狗，这不太好吧？”她狐疑的看着我。
　　“可是我们帮他养了这么久的狗他都不出现，我想他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狗了。”
　　我叹着气，狗比人好，一直都是那么充满信心的相信自己的主人相信他会对自己友好永远不会抛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