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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始无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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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先生,您别笑话我,我就想逮个机会挣钱……挣了钱,我就,”他吸了口气,眼睛也跟着闭起来,再睁开,目光就落在了安导游身上,嘴角扬起一笑,“我就可以跟我爸说,我要和小安过。”
安导游一声阻止还没来得及出口,听到这话,情急抬起的手只得尴尬地悬空,不好意思地看看蒋韩勋,又看看曲医生。最后,那只悬空的手落在了阿旭手背上,轻轻握了握,算是坦诚面对这两个外人了。
蒋韩勋没有把这一点小细节放在眼中似的,接阿旭的话道:“如果我来这里做茶厂,做品牌,你能给我弄来多少个山头的茶园?”
阿旭听了,眼中一亮,但口中犹豫,“嗯”了半天,脸上颇为无奈:“说不好,这些年我也经常跟大家提这些,但大家热情不是很高,有些人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挺稳。有些人在观望,我们这里,一直都有人打这份主意,但品牌很响的那几个,早就不是我们这些能加入的了。参与新品牌,大家心里悬。”
蒋韩勋点点头:“明白,这些是我的事情,我会尽力拿出东西说服大家。你如果信得过我,回头好好统计一下,到底能拿到多少茶园,好吗?”
那当然好。
阿旭抬起手,跟蒋韩勋击了个掌,算是达成统一意见。
之后的话题,便逐渐往个人身上聊去。从阿旭口中,蒋韩勋得知,他和安导游是自小的朋友、同学。安导游本是外地人,七八岁时随母亲嫁来的,小时候经常受欺负,如今身体不好,就跟小时候被骗落水有关。
他们一同长大,感情就是这样长出来的。两人十七八岁时,安导游的母亲去世了,继父则带着弟弟搬到了城里去,把当年和安母一起打拼盖起的房子留给了安导游,此后再也不管了。这么多年,双方都没有什么来往。
对安导游来说,偌大一个世界,他身边也只有阿旭一个人陪着了。
这话,不是安导游自己说的,是阿旭说的。
他持着淡淡的醉意,望着安导游,背靠一根木桩子,反复喃喃道:“世界那么大,只有我能陪你,都怪你小时候打翻我的502胶水,把我们的作业本黏在一起,名字黏在一起。”
说这话的他,脸上笑得有些得意。那一刻,他旁若无人,蒋韩勋和曲医生两个大电灯泡杵在那儿,他一点也看不见。这两个电灯泡只好识趣地起身告别了,把庭院留给他们。
回到屋里,蒋韩勋河曲医生也道了别,各自回房去。
山中夜,说静也静,说闹,也有的是各种声音。它们分不清从哪里来,细细碎碎,有时候给人的深思充当背景音,有时候又不屈不挠干扰着人的心情。蒋韩勋就在这些不时传来的夜声中,没来由地感到烦躁。
他连续翻了几页书,没看进去半行字,终于拿起手机去翻信息。
与蒋东维的对话框中,最后一条信息还是来自他在九华山那天的。是语音,蒋东维随口跟他说了两句工作的事情,没说多少,便叹了口气,换了话题,接着大概是觉得也没意思,就不说了。
一句时长近一分钟的语音,乱七八糟说了好几件事,最后一句话不无感慨,说的是“唉,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有些话,平时听多了听惯了,再听就不觉得它有什么含义,也不会轻易被它触动。此时,蒋韩勋却有些犯瘾似的,反复听这条漫长琐碎的语音,就为了最后一句。
听了几次,他几乎有些心疼了,思念的情绪涌上来,让人很难过。
他明白,这段突如其来的情绪,是被阿旭和安导游勾起来的。即便表面上看,他和安导游的社会地位、经济条件相差悬殊,实际上,他们同病:一直以来,他的身边,也只有一个蒋东维而已。
然而,这两个年轻而贫穷的杭州小伙子,如今只要冲破经济的束缚,就敢对最亲近、最巨大的阻力说“不”。反而是什么都拥有的他和蒋东维,被其他索求和制约,各自禁锢在原地——也许,不止是原地,而是越来越远。
蒋锡辰知道他要休假前,曾问他:“除了大哥,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回答不出来,准确地说,是没有。二十多年,他早已经自问过所有问题,早已经把自己彻彻底底剖析过。他很清楚,在他的内心里,没有“除了”,只有想要蒋东维。
可是,他想平平等等地要,自由完整地要。但凡他们之间,有一个不够清楚不够笃定,有一丝被外力拆散的可能,他都宁可不要。
凡人情爱多磨难,生活艰辛与心意难平,都一样是万重山。
第十七章
蒋韩勋这个休假的后半段,完全变成项目考察。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在杭州及周边的茶山、茶园里来来去去,阿旭则放了平时的工作路线,基本成了他的个人专用司机和导游。加上身边还有个曲医生在,蒋韩勋连身体状况都有人随时监测着,他这一趟上山下地的,一点顾忌也没有。
出门前拟订假期的时候,他还担心自己这么长时间怎么玩得完,结果这样忙碌起来,时间反而有些不够用了,要不是蔚蓝深海的人事发来邮件提醒他之后的日程安排,并询问是否要帮他订返程机票,他都忘了假期即将结束。
他一面给人事回复邮件,顺带给阿旭发了信息,请他来送一趟机场,一面问曲医生要不要一起订机票。
曲医生诚恳地摆摆手婉拒,表示自己自理即可,末了,又道:“不过,可能有另外一件事,需要耽误一点你的时间。”
蒋韩勋回罢邮件,放下手机,示意曲医生直言。
曲医生面露一丝无奈,但嘴角是笑的:“我有个小舅舅,不知道Leo你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蒋韩勋听了,立即明白他那一丝无奈从何而来。
曲医生口中的小舅舅,其实只跟他相差两岁,是他养母的弟弟,因而叫小舅舅。读书的时候,他们三人行,曲医生偶尔会提起这个人。虽然次数不多,但足够蒋韩勋把人记住了。在曲医生的描述中,那位小舅舅是个让人毫无办法的奇葩。至少,曲医生是拿他没办法的。
少年人都鬼精灵,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就能联想出一个盘丝洞。事实上,那些年蒋韩勋和蒋东维凭着曲医生的寥寥数语,没少猜测他的微妙心迹。只是碍于礼貌,不曾向本人探究。
现在曲医生又提起对方,便攥住了蒋韩勋的兴趣:“小舅舅怎么了?”
曲医生娓娓道:“早年,我养母为了养我和小舅舅,辞了单位的工作去经商,一开始做的就是农业,小舅舅看着他姐姐起家,所以对农业也很有感情,自己出来做生意之后对这块也有些研究,这几天我跟他聊了聊你的想法,他挺感兴趣的,希望约你见一面。”
天降一个潜在合作伙伴,蒋韩勋没有拒绝的道理,当即点头答应了。曲医生也不含糊,趁着蒋韩勋还在,当天就挑了个时间,让他跟自己的“小舅舅”和春通了电话。
这个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蒋韩勋跟和春沟通得异常顺畅。对方是个实在的爽快人,他也不藏着掖着,把这小半个月考察的重点内容和意见都坦诚拿出来交流,那边的农业经营经验,则是他最稀缺且最急需的,彼此互补,一场好生意。
最后,两人约好了见面细谈的时间,才挂了电话。这时,阿旭正好到了。
蒋韩勋回房收拾行李,依然是大半个行李箱的茶叶,但不再是上次那批——那些都在九华山事件后,全塞给了蒋锡辰去处置。这次装的,是整个杭州,乃至整个浙江最好的茶样。阿旭知道他有多少茶,见他从房间出来,就像看见自己生活的希望,望着他行李箱的眼神都在放光。
曲医生晚些走,蒋韩勋跟他简单告了别,上了阿旭的车。
在过去这段日子拟出来的规划框架中,阿旭是重要的合作伙伴,蒋韩勋趁着去机场的路上,把自己刚刚跟和春达成的合作意向对他说了。
“安排得出时间的话,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见那位和总,来回行程的费用,算公费。”
阿旭听了,目光自后视镜朝蒋韩勋望来。他看上去有些呆住,张了张嘴,有话,又没说出来。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抓了又抓,像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些。
过了半晌,才笃定地回答:“有时间,一定有。”
蒋韩勋点点头:“那就好。”
阿旭又看了蒋韩勋好几眼,内心那点激动翻来涌去,一句“谢谢”却还始终含在口中。但见蒋韩勋已经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忙着处理工作了,只好暂时作罢。
回到北京,又是灯红酒绿的娱乐圈。
蒋韩勋离开之前留下的项目中,有两个即将举办媒体发布会。他是发起人,又是蒋家的二少爷,还长得跟个男明星似的,公司里普遍希望他亲自出席。用蒋锡辰的话说,就是“外界对你的好奇,多过对我的关注了”。
他才不想被外界关注,这种露脸博关注的提议,他最终还是推了。回到公司开完第一个会议之后,他捡起了自己作为苏娜经纪人的职责,先去澜华话剧院看了自己的艺人。
按照惯例,澜华话剧院每年都是要出新剧的,这既是澜华的招牌,也是捧新人的最好机会。去年,一部《低温》捧出了两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蒋锡辰。他一个爱豆出身的,在戏剧舞台上获得成功后,真正的好戏资源便源源不断了,转型之路正在平稳展开。
今年,剧院的新戏叫《隔靴搔不到痒》,是一出喜剧,编剧与《低温》是同一个,叫许伦。后一部,蒋韩勋去年是抽时间来看过演出的,那是一部充满探讨的作品,与“喜剧”两个字儿沾不上边,戏看完倒是够让人悲伤的。
他有些好奇这样一个作者怎么写喜剧,从苏娜手里借来剧本,翻了几页,意外地发现还真挺有意思,剧情台词都有梗,深思也有空间。
“感觉怎么样?”苏娜休息的间隙,来到他身边问。
蒋韩勋从剧本中抬起头,颔首回道:“挺好的,角色挺适合你。你刚才的排练,看起来也进入状态了,你很有表演天赋。”
苏娜笑笑,喝了一口水:“Dan也是这么说的。”
闻言,蒋韩勋有些意外:“他也看了剧本?”
苏娜耸耸肩:“全蒋家都看了。”她的表情有点揶揄,又有点无奈,“你说走就走,林阿姨三天两头就喊我回家,还经常来剧院看我,估计只要Dan松口,你们家老爷子聘礼都要送来了。”
蒋韩勋被她逗笑:“你还知道聘礼?”
苏娜吐吐舌头:“我还知道入乡随随呢!都是他们教的,尤其是谢老师,他什么都教。”
“看来你在剧院适应得不错,我至少判断对了你的潜力。”蒋韩勋把剧本递回去给她,同时给了个鼓励的眼神,道,“有件事,我要跟你交个底。我最多再在蔚蓝深海半年,半年后,我就做不了你的经纪人了,倒时候我会给你找新的,你自己定也行,我尽可能满足你。”
苏娜听了,“哦”了一声,随口问道:“你要回Dan那边吗?”
蒋韩勋淡笑着摇摇头:“不回了。你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
苏娜满脸意外,瞪起眼睛:“你是要离开Dan?”
蒋韩勋不语,脸上扔挂着那抹淡笑,透出一股距离感。
苏娜意识到自己失态多事了,忙喃喃道了个歉。片刻后,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但到底止了,有些自嘲地说:“那我的任务也要结束了。”
蒋韩勋:“什么任务?”
苏娜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监视你的任务。不过,这个任务从你跑了之后,就实际上中止了……这真是我接过的性价比最高的工作了,什么也没干,报酬还很高。”
听她这么讲,蒋韩勋不用再细问,就猜了个八九分。
监视什么的,只有蒋东维那个幼稚性格能干出来。
至此,他也基本看出了蒋东维把苏娜送回国、送到他身边,甚至送到蒋家父母面前的用意,那家伙全程打的就是试探牌。结果,现在把父母试急了,忙着顺水推舟;把他试醒了,一定程度上,也在顺水推舟。
只不过,他知道蒋东维不会接苏娜这个舟,因而比起家里那对父母,他做得更肆无忌惮。然而,他的放肆实际上也是冒险,万一……万一蒋东维对他那点感情,有一丝疑虑和犹豫,他这么一走,也就真的回不去了。
这些想来都是烦恼,他压了压心头思绪,不去想了,垂首看一眼手表,对苏娜道:“好好排练,我先走了。”
苏娜讪讪点头,一双眼睛望着他,总像是还有什么话憋着没说似的。但她自己不开口,他也不会去问。转身又跟正在和其他演员讲戏的谢梧致了个别,便走了。
排练室里,仍憋着话没出口的苏娜有些不安,她想来想去,又看看时间,估摸着蒋东维该下班到家了,终于给那边去了个越洋电话。这个电话足足等了二十秒,才被接起来。
“What’s up,Su?”蒋东维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带着疲惫,同时语速极快,好像每次谈话都要速战速决似的。
苏娜被这状态影响,精神都被弄得紧张起来,迅速而简短地把刚刚见蒋韩勋的事情汇报了一遍,说完之后,静静地听回复。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那边也没有动静。
“喂,Dan你还在吗?”
“在。”蒋东维低沉地回,带着一丝叹息,语速比刚才放缓了许多,“你做得好,不用把我的事告诉他。”
苏娜轻轻“嗯”了一声:“那以后,我还需要继续任务吗?”
蒋东维:“要。”
这一声倒是响亮肯定,苏娜仿佛都能看到他微微皱眉,表情略带嫌弃的样子。那边继续吩咐道:“你以后总跟着他是没可能了,但有什么消息,还是要马上告诉我,ok?”
苏娜:“Ok。”
蒋东维一二三地重申了一次他们的合同条款,确认苏娜务必继续的任务内容,全都对过了,才放心。苏娜暗里吐槽,明明一身麻烦焦头烂额了,琢磨起蒋韩勋来,还挺精神。
恋爱的男人呵。
第十八章
“Danny,出来吃点东西吧?”刚挂断了苏娜的电话,蒋东维书房的门就被敲响,是杜丽丝。
蒋东维从桌前抬起头,视线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他从公司回来一个多小时了,迈进书房就没有出去过,期间唯一的放松时刻,得数苏娜刚才的电话。一整天下来,也确实没吃什么东西。
他叹了口气,一边应着“好”,一边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霎那,一阵眩晕突然袭上大脑,让他险些往椅子坐回去,手边扶住了桌沿,才站稳。
太累了。他又长吁一口气,抬手用力揉按了着太阳穴附近,下楼去。
杜丽丝一如既往煮了中国菜,不过她最近不知得了什么高人指点,厨艺居然有了长足的长进。做出来的菜,不说十分美味,也至少称得上好吃了。几道国人常吃的家常小炒端上桌,看上去相当开胃,蒋东维一下子有了食欲。
家里两只小动物见他来了,立即围到他脚下磨磨蹭蹭,都求抱抱。
杜丽丝笑道:“你最近太忙了,它们好久没有跟你玩过了,都很想你。”
蒋东维挑了两块肉,一边扔一块哄它们。两只低头闻一闻,舔一舔,无动于衷,又来蹭他。他有些纳闷:“怎么没效果?以前Leo就是这么喂它们的呀!”
杜丽丝看他被烦得没办法好好吃饭,上前帮他把两只领走,说:“你也知道,是以前嘛!你跟Leo又不一样,它们都知道的。”
这老太太一直很喜欢蒋韩勋,自打蒋韩勋走了以后,她每每提起人,都透出一股老母亲想儿子的情绪,脸上挂笑,眼中伤感。蒋东维看着她的背影,也有些伤感。
适应没有蒋韩勋的日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个念头,打他国内回来以后,就越来越频繁地闪过脑海。它像个缠人的小魔咒,逮着他每一个心理脆弱或脑子空闲的间隙,跑出来烦人,而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算一算,蒋韩勋离开他身边已经两个多月了,他的不适感依然强烈。在那趟回国之前,小魔咒只是偶尔烦人,彼时他心里还揣着理所当然的期待,认为等蒋韩勋脾气闹够了,彼此把心意都捋顺了,他自然就会回来的。
他对蒋韩勋有个底限估计: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是不会散的。
然而,当蒋韩勋明确告诉他,他不会再回到他身边工作,也不接受他现阶段的表白时,他对这个底限就失去了希望——家人的情分当然不会散,但家人是可以分开生活,甚至疏于往来的。
而他,无法忍受跟蒋韩勋分开生活的状态,成为定局。
何况,蒋韩勋不在他身边,他真的有诸多不顺。
关于“辛普森计划”的纸质文件,在这半个月光景里,堆满了他书房的桌子,就连电脑也同时开着十几份不同格式的文件,这些文件在向他传递负面讯息的同时,还需要他想办法理出调整和解决的方案。
这些天,他确实焦头烂额了。
也有那么几次,他差点就给蒋韩勋打电话,想以工作的名义把人拉回来——别的工作不好说,拎出“辛普森计划”,他是有十足把握喊动蒋韩勋。
那是一个能源项目,也是蒋家集团目前在国外最重要的业务板块。可以说,这是他们俩在职业生涯中,第一个联手为蒋家集团开拓的新领域。它的开拓和经营,让蒋家集团的商业价值和商业地位都翻番增长,有了跻身更高台阶的基础,是他们俩多年来的心血之作。
然而,能源项目最容易为局势和政策所影响。
近年来,整个国际上的经济都疲惫衰颓,这使得各国的关系和形势趋势总是扑朔迷离、难以预估,那些能源巨头在这样的境地中,尚且不断曝出危机,他们这样刚刚开始分这杯羹的,更是如风雨中的小舟,飘摇艰险。
他最近绞尽脑汁要处理解决的,就是公司的供应链问题。有大把关系需要斡旋,有大把谈判需要进行,有大把判断需要衡量,有大把选择等着他给结果……这一切,以往都有蒋韩勋跟他商量,替他分担。
然而,人心总是矛盾。
他越怀念蒋韩勋跟他共进退的日子,越希望那个人此刻在自己身边,就越是压抑去找他的冲动。以至于回到美国这半个多月,除开日常问候,他几乎没有联系过蒋韩勋。曾考虑为了这份关系去做的事,也都没有开始。
这不行,他必须快一些,否则,那个人就会走远。他想着这些,思绪纷乱,心头鼓噪,桌上小菜也没了滋味,扒完一碗米饭,就返回了书房。
不一会儿,杜丽丝再次敲响他的门,他应了声“请进”,杜丽丝推开门,人没进来,只站在门边远远看着他,神情有些犹豫。
他抬起头望去,杜丽丝迎上他的视线,有些为难地开口:“Danny,dear,我决定回家去了。”
“回家?”蒋东维放下刚刚拿起的笔,站起来朝杜丽丝走去,“你的家不就在这里吗?这是你的房子啊!”
杜丽丝望着他,摇摇头:“这早就不是我的房子了,是Leo照顾我,才让我留在这里的。现在,”她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捻起一缕,自己侧过脸看了看,“我确实已经上年纪了,想要回到乡下去,那是我和他相遇的地方。”
老太太一字一句,说得慢慢的,但都是无法拒绝的理由。她想必已经在心里打了许久的腹稿,决定是不太可能更改的了。
蒋东维默然了良久,点点头,低低地压出一声“嗯”,然后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送你。”
杜丽丝忙摇头摆手:“No no,你不用送我,你最近这么忙,我有人来接。乡下的侄女已经和我联系好了,这个周日她就来。”
“这么快。”蒋东维用食指刮了刮眉毛,唇边的笑显得勉强。
相比起蒋韩勋,他对这个老太太的感情不见得有多深,只是这个时候到底特殊,他有些感情过盛了,比以往柔软得多。
相顾无言片刻,他不由自主感慨:“您也要离开我了……”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太感性了,转而换了话题,“您的报酬,一向是Leo在管,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您放心,我晚些联系他,之后给您结算,或者让他直接给您结算。”
杜丽丝听了,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仍淡笑道:“Danny dear,等Leo回来了,请你们一起来乡下玩。”
蒋东维点点头:“好。”
“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杜丽丝的眼神中流露出担忧,看蒋东维果然对她的问题一脸茫然,轻叹一口气,开导地说,“你们这次的问题不小吧?傻孩子,你一定要把他找回来啊!”
蒋东维愣了愣:“我……”
杜丽丝鼓励地望着他,提醒道:“这里是美国啊,你们的问题在美国,根本不是问题!请原谅我失礼,但你一定要把Leo找回来,他比谁都爱你,你不可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蒋东维恍然大悟,同时心情复杂。
原来老太太以为他们是纠结于同性恋权益问题,才闹的这次别扭……尽管解读有误,但这份关爱确实十分真诚而焦急。而且,这世上果真是人人都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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