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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囚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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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心禁闭起来,然而也就是在这逃离与禁闭中,使他的心受尽了痛楚和煎熬。他成天都心绪不宁,无精打采的,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他的生活似乎变成了一张白纸,感到一切都没有意义。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周丹,不去想她,但她的身影却时时刻刻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驱之不去。他的内心矛盾到了极点,他害怕爱她,但是没有了这份爱,他又感到无尽的空虚、失落和苦涩,他甚到觉得他的人生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未来,没有幸福,没有快乐,一切都没有了,周围的一切在他看来也都变得暗淡无光了。
坚持了不到十天,他便又彻底向另一个自己投降了。周丹的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着迷。她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总是饱含着深意和柔情,而且显得那么地纯真无邪,她的脸蛋总是红扑扑的,像一颗熟透了的硕大的樱桃,她的嘴角上也总是挂着浅浅的迷人的笑意,她那披在肩上的头发是那么地乌亮柔顺,她走路的步态是那么地文静娴雅,尤其是她低着头看书或者玩手机的时候那种垂眉顺眼的模样,让叶宏觉得可爱极了,他常常在心里把她比作天使。班上的那些男同学喜欢在背地里给女孩子打分,叶宏想,如果真的可以用分数来评定一个女孩子的好坏和优劣的话,那么他可以给周丹打一百分。
第16章 心不由己
自从那天突然发现柜子里的钱已经所剩不到一千块后,叶宏就一再告诫自己要时时节省,处处节省,决不再乱花一分钱了,尤其是不要有事没事地往市区里瞎跑了。
然而,一到心血来潮的时候,他就把什么都忘了。两个星期过后的那个星期六,他又跑到市里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星期五那天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在互相询问周末去哪里玩,叶宏听到周丹说她们星期六吃过早饭后要去逛中山公园,所以那天早上他很早就吃了饭,然后一个人便坐车去了市里。
他希望在周丹和她的同伴们还没有去中山公园之前就到那里,因为只有那样才不至于被人看出“问题”。事情果然如此,他到中山公园去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他在那里玩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已经感到腻烦了,周丹和她的同伴们才去。和周丹一起的有一大帮人,除了叶宏比较熟悉的张玉妍和“曾阿牛”,以及她们宿舍的另外三个女孩子,还有四个男孩子。那四个男孩子中有三个都是叶宏他们那个班的,有一个还是跟他住同一个宿舍,剩下的那一个叶宏不认识。当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公园里那个秋千架跟前的时候,叶宏正坐在一条石凳上嗑瓜子。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周丹跟这些人在一起,他感到既惊讶又意外,心里又像被猫爪子抓挠着一般难受。他本来计划像上次那样在这里跟周丹来个“意外相遇”,然后又跟她一起玩一阵的,但见她跟那么多人在一块儿,而且几乎都是些平时跟他没有任何交往的人,他所有的希望和想法都在刹那间破灭了。他想趁他们还没有看到他,赶快溜之大吉,但是又怕在溜走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一想到他们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可能会把当成一个傻帽或者怪人,他就感到羞愧难当。他在心里咒骂自己脑子太笨,考虑事情不够周全,那么简单的道理,先前怎么就一点也没有想到呢?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逃走,他想起了但丁的那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这句话常常使他获得短暂的信念和勇气,此时亦是如此,当他在心里把这句话默诵了一遍后,他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了。他甚至变得有些冷峻和傲慢起来,他决定用坦然的态度去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他一面想着,一面就站起身来,装着闲散的样子,慢慢朝周丹和同学们所在的那个地方走过去。由于公园里游来逛去的人比较多,熙熙攘攘的,所以直到叶宏走到了近前,周丹和同学们才看到了他。
“你们也在这里啊。”他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声音里略微带着些惊讶和喜悦。
“是啊。”周丹第一个回答说,她脸上带着快活的神情,喜笑盈盈的,“想不到你也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会儿了。”叶宏回答说。
“你一个人啊?”周丹朝两旁看了看,问。
“嗯。”叶宏点着头说,“我不知道你们要来,不然就跟你们一块来了。”
这时大家都站到了他面前,他们有的重复着周丹已经问过的问题,问他是什么时候到那里去的,有的只是出于礼貌,微笑着对他点点头。
叶宏手里提着一袋瓜子,这是他事先特意准备好的,他怕跟她们(他只想到跟周丹玩得好的那几个女孩子可能会同她一起去,没有料到有那么多人。)见面后无话可聊。他想如果他不买点什么东西来吃,他就找不到理由跟她们呆在一起,不好意思跟她们一块玩,特别是在找不到话题的时候,他就会感到压抑和手足无措。当然,他不能在见到了她们之后才去买东西,应该事先准备好,不然人家就可能认为他是故意献殷勤。
他把袋子牵开,让同学们伸手去抓瓜子。同学们见他把袋口扯得大开,伸长了手递到他们面前,知道他是诚心诚意请他们吃的,所以谁都没有跟他客气。叶宏见大家都“这么给他面子”,没有谁不领他的情,他心里不禁感到暖呼呼的,对这些平常不怎么跟他交往的人产生了一股亲切之感。
然而,他终归还是很难跟大家混在一起,他们那十个人,周丹跟张玉妍和“曾阿牛”,以及另外那三个女孩子,关系一向就很不错,他们班的那三个男孩子平时也是形影不离的铁哥们儿,他不认识的那一个,显然也是他们谁的好朋友。说明白了,他们十个人都是一伙一伙的,只有他是孤立着的一个人,他除了跟周丹和“曾阿牛”有过几次接触外,几乎没有跟他们中的谁交往过。所以,他跟他们呆在一起显得有点多余。他先前以为他的老乡罗恋恋会来,没想到她没来,不然他也至于那么尴尬的。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并排走着,叽叽呱呱地聊着天,把他撇到了一边,偶尔才跟他说上一两句话。不管叶宏有多么想跟周丹在一起玩,有那么多趣味不相投的人在那里,他心里想着的还是怎样找个借口尽快离开。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冷落他使他心里难受,他最怕的还是那么多人搅一起乱花钱。
他跟着同学们在公园里转了不到十分钟,他说他要到财经学院去一趟,他有几本书在他老乡那里,他去把它拿回来。没有谁反对他离开,没有谁对他的离开表示不满,大家对此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除了张玉妍和周丹跟他说了声“拜拜”,并叫他早点回学校以外,没有人跟他说话。
从公园里出来后,叶宏感到扫兴极了,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直接坐公交车回了学校。他很生自己的气,怪自己不该跑这么一趟。一想到那四个男孩子跟周丹她们在一起,他心里又酸溜溜的。
宿舍里有几个人在玩牌,还有两个在上网,叶宏在房间里呆了一阵,然后到图书楼去看书。然而,他心里乱糟糟的,什么书都看不进,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又回到了宿舍。不能看书,他便无事可做,于是就上床去睡觉。房间里很吵,他和衣躺在床上,用被子把头捂得严严实实的,但还是睡不着。
想睡的时候睡不着,后来不知不觉的却又睡着了,而且一觉就睡到了傍晚六点过钟。他醒来后掀开被子,发现房间里亮着灯,便知道时候不早了。他肚子里咕噜噜地叫了一声,他这才想起他还没有吃晚饭,但他知道睡得太久了,早已过了食堂开饭的时间。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等到头脑清醒了些才爬下床来。他担心出去碰到周丹,所以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才出去吃饭。
吃过饭,他在外面逛了不一会儿,然后又回了宿舍。大概是白天觉睡得太多了,他感到昏头昏脑的,头又重又痛。他坐在床上,双手捧着脑袋,像搓面团似的揉着,感觉稍稍好受了些。
房间里依旧很吵闹,班里的几个同学在他们宿舍玩,十几个人大声地谈笑着,弄得叶宏心里有些烦躁和反感。尤其是那个高兵兵,大概是因为今天他跟周丹她们一起去逛中山公园的缘故吧,叶宏横看竖看他都不顺眼。这时他正戴着耳塞坐在电脑前听歌,旁若无人地大声吼着,一边吼一边还不停地扭动着身子。
“高兵兵,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任家豪问他。
“他今天去泡妞了,当然高兴啦!”那个叫程力的接口说。
“真不够意思,”另外一个说,“去泡妞也不叫兄弟们一起去。”
“什么时候买糖给我们吃啊?”任家豪说。
高兵兵回过头来看了看大家,咧着嘴嘿嘿地一笑,说:
“等着吧,搞到手了再说。”
说着他又转过头去,显得更加得意了,吼得虽然没有先前大声,但是身子扭动得更厉害了,摇头晃脑的。
同学们的这番谈话深深地触动了叶宏,他心里一阵惊悸,莫名其妙地不安起来。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那个程力又说:
“说实话,那个妞长得还是蛮靓的。”
“哪个啊?”有好个几声音同时问,“到底是哪个啊?”
“你们问他自己吧。”程力朝高兵兵望了一眼,说。
“高兵兵,是哪个啊?”任家豪问高兵兵。
“这是我的隐私,”高兵兵又回过头来嘿嘿地一笑,说,“现在还不方便向大家透露。”
“你还是不是兄弟啊!”赵秋帆说,“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说什么啊,”高兵兵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大家又转过来问程力,高兵兵到底在泡谁,可程力也死活不肯说。叶宏希望他们继续追问下去,他也很想知道高兵兵竟究在打谁的主意。可是,他们谈到这里就不谈了,另外换了个话题。大家显然都感到很扫兴,对高兵兵和程力心怀不满,这从他们谈话的声音和气氛中就看得出来。他们说得不像先前那样起劲了,断断续续的,而且声音很低,还有,后来说话的只有任家豪、赵秋帆和另外的几个,高兵兵和程力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叶宏就像吞了只毛毛虫似的,心里很不舒服。
“会不会是周丹呢?”他在心里惶恐不安地揣测着。这个问题反反复复地纠缠着他,使他无法平静下来。
从第二天起,叶宏就特别留意高兵兵和周丹,看他们的交往和接触是否比往常多,是否显得亲密。一连观察了好几天,他都没有看出什么迹象,高兵兵和周丹没有太多地频繁地接触,放学以后他也没有看到他们在一块儿玩,课间的时候他俩偶尔在走廊上聊天,不过每次都有别的同学在,不只是他们两个。叶宏知道周丹为人随和,跟谁都能聊上一阵,不能看到她跟谁聊天就认为她和他有什么;再说高兵兵吧,他也不是只跟周丹一个人聊,他也喜欢跟别的女孩子聊。所以,叶宏并不认为他们两个有那种意思。然而,尽管如此,每次看到高兵兵跟周丹在一起聊天,他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要嫉恨他。
既然高兵兵不是在泡周丹,那么程力说的那个“长得还蛮靓的妞”究竟是谁呢?张玉妍?“曾阿牛”?还是另外那三个女孩子中的某一个?好像都不是,因为叶宏从没看到高兵兵单独和哪个女孩子呆在一起过。这一来,他心里就有点纳闷了。
第17章 一封家书
叶宏没有手机,他家里也没有电话,离开家乡到这里来的时候,他父亲把他家一位表亲的电话号码抄来交给了他。他那位亲戚住在镇子上,和他家离得较远,而一般只有在赶集的日子他家里人才会到镇子上去,所以,除非在赶集的日子,不然叶宏打电话他家里人就根本接不到。他曾给他那位亲戚打过两次电话,定好了时间,叫他通知他家里人到时候来接电话,但是两次他家里都没有人去赶集,结果就错过了。后来他把他们宿舍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那位亲戚,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一直没有接到过家里打来的电话。再后来,他就写了一封信寄回去,可是等了一个半月的时间都没有收到家里的回信。
由于得不到家里一星半点的消息,叶宏感到十分忧闷,越来越思念亲人。于是,他又给家里写了第二封信。然而,就在这第二封信寄出后不几天,他便收到了他父亲的来信。不过那显然是在收到他第一封信后写的回信,第二封信肯定还没有送到。
叶宏一直都在盼望着他父亲给他来信,可是当学校邮局的办事员把信送到他们教室里去的时候,他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惊喜,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如今大家差不多都用电话联系了,除了像他这种自己没有手机、家里又没有装电话的人以外,谁还会用写信这种传统的方式呢?他到这里来已经几个月了,还从没见班上有谁收到过信件,(包裹倒是有的)。送信的那个办事员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人,身体微胖,据说是位退伍军人。他不在课间时分送信,偏偏在上课期间去。当他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叶宏他们正在上数学课。他大声地问谁是叶宏,同时用手把那封信举起来,来回地挥动着。叶宏一下就猜到是家里给他来信了,心不由得咚咚地跳动起来。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一齐聚集到了他身上,叶宏感觉这些聚集起来的目光像是有重量似的压着他。他迟疑着站起身来,顶着这些目光直挺挺地朝门口走去。他把信从那位同志手里接过来,本能地想把它揣进裤兜里去,但他好像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赶忙又把手拿开了。他垂着手,把信紧紧地捏着。他想放松身子,脚步潇洒地走回座位上去,可是适得其反,两条腿就像铁铸的一般僵硬,本来平平坦坦的教室,这时在他脚下似乎也变得高低不平了。他一拖一拖地、吃力地走着,就像腿脚有毛病似的,教室里顿时暴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叶宏两眼只盯着前面,不敢朝别的地方看,他感到全身的血都在往脑子里涌。回到座位上以后,他如释重负地舒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叠起来,把它揣进了衣兜里。他害怕他的同桌或者周围的同学向他打听是谁给他写的信,还好,没有人关心他的私事。
叶宏急于想知道他父亲在信里说了些什么,但又不想在教室里当着同学们的面把信打开。
中午放学以后,他到食堂去匆匆忙忙地吃了饭,然后回到宿舍,迫不及待地把信拆开。看到他父亲那熟悉的笔迹,他感到无比亲切,双眼禁不住有些湿润了。
“老二,”他父亲在信中写道,“你的信我们已经收到了,请放心。我和你妈一直都在等你给我们写信,等了这么久才来。你张表叔说你给我们打过两次电话,我们没有去赶场,所以没有接到。你让他抄的那个电话号码是谁的,我们打过好几次,有两次都没有人接,还有一次不知道是谁接的,说的话我们一点都听不懂。不知道你在那边习不习惯,过得好不好,我和你妈都很担心,有时候瞌睡都睡不着。
梅梅跟你嫂嫂一起到广东去了,去了两个多月了。老二,一定要争气,好好念书,你知道吗,现在看到你考上了大学,村子里有好些人都跟我们作对。我们松树坪的苞谷,还没有黄就不知道被哪个遭雷打的用刀拦腰砍了,砍了一大片。又不晓得是哪个挨枪的,在院子里撒了些碎米,把我们家的鸡都毒死了十多只。还有,我们欠你叔叔的三千块钱,他也来要过好多回了,他叫我们在今年年底无论如何都要还给他。我和你妈本来是叫梅梅到广东去进厂,为家里减轻点负担,哪想到她听你嫂嫂的挑拨,一分钱都不给我们寄,信也不写一封。我们打算把猪卖两头,先还两千块钱给你叔叔,剩下的明年再想办法,但是还没有跟他商量,不晓得他干不干。
老二,你一个人在那边孤孤单单的,千万要注意身体,要是生病了,没有人照顾你。我和你妈身体都好,就是永顺那个短寿的,越来越不懂事了,就为你上大学的事,他老是跟我们吵,有时候气得你妈饭都吃不下。你嫂嫂娘家的那些人最不是东西,这全都是他们支着干的。他们说我和你妈偏心,让你读那么多书,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的钱,但是只让永顺读到小学毕业。所以永顺就经常找我们吵架,他要我们把你上初中和高中,还有上大学的钱全都算给他。总之,我们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他就要多少钱。哎,不说了,提起来就寒心,梅梅也是不长脑子,被他们吹得团团转。老二,无论如何你都要为我们争口气,好好念书,活出个样子来让他们那些人看看。……”
信还没有看完,但叶宏再也看不下去了,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他只是神思恍惚,并没有哭,但是他怕他会哭,所以赶忙爬到床上去躺下,把脸朝着墙壁,并把被子拉来盖在身上。他把信压在枕头下,眼泪差点就出来了。一时间,悲伤、怨恨、气愤、屈辱、愧疚,千头万绪,一齐涌上了心头。为了他,他父亲和母亲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气,可是他,他却不争气,把他们给他的钱胡乱地花掉了。假若他父亲不在信中一再地叮嘱他,叫他一定要争气,他心里或许会好受些,但是他一说,他就非常难过了。他想不明白,他上大学跟村子里那些人有什么相干,他们为什么要跟他们作对,为什么要糟蹋他们的庄稼,毒死他家的鸡。还有他叔叔,他家里又不怎么缺钱,为什么非要催得那么紧呢?尤其让他感到气愤和不可原谅的是,他哥和他妹也跟家庭分离了,和外人联朋结党地来反对他。所有这些,都是他未来上学之前所没有料到的。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他想不明白。
自从收到他父亲的信后,一连几天叶宏都神思恍惚,忧心忡忡的,脑子里完全是一团乱麻。他父亲在信中所说的那些话一直都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争气!一定要争气!”他在心里狠狠地对自己说。他试图把他的生活,过去的和未来的,都理出个头绪来。他检讨了他到这里来所犯的过错,也为今后的人生路拟定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他犯的错误其实很简单,只有一条,就是乱花钱。他的理想和追求也同样简单,就是好好念书,毕业后找份好工作,为老爸老妈争光,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然而,他的思绪混乱不清,摇摆不定,总是在许多事情之间跳来跳去。要想完全遵从他父母亲的意愿,毫无疑问,首先就应该彻底斩断对周丹的爱恋,一门心思地学习。然而,这是他做不到的,他认为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不能放弃周丹。尽管他知道这近乎荒唐和妄想,但他能够想象出来的全部幸福,就是跟她在一起。如果不能拥有周丹,他觉得他的人生就不再有任何意义,再好的前途,再大的出息,在他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他知道,人生中有许许多多快乐和幸福的事情,但是这些快乐和幸福似乎都要周丹跟他一起分享才成其为快乐和幸福,否则就不是。
叶宏越想越乱,越想心里越难过。他感到他的处境相当艰难,家里给的钱已经所剩不多了,他成天都在为这事担忧,怎么能安下心来好好学习呢?他先前还希望家里能够再给他寄些钱来,但从他父亲的信中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他感到前途也很渺茫,就算他家里能够想出办法,让他熬到毕业,但他也未必真的就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为家里争光。他听说现在的大学生走出学校后找不到工作的太多了。再说他上的还是那么一个“破”(大家平常就是这么评价的)学校,提起它的名字来都没有人知道。如果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不仅老爸老妈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了,还要被村子里的那些人笑话。这些都还在其次,最让他感到头痛和可怕的是,等他熬到毕业,家里肯定是债台高筑了,他不知道要花多少年的时间才能还清这些债。未来!未来!这个曾经让他寄予多少梦想和希望,带给他多少慰藉的空中楼阁,在这场思想的狂风暴雨中开始摇摇欲坠了。刹那间,幸福、梦想、爱情,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遁入烟海了。
每当处在混乱的思想矛盾中时,叶宏心里就有一个强烈的愿望,一个想找人倾吐衷肠的愿望。可他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向谁去诉说呢?谁会帮他出主意,告诉他该如何面对呢?他首先想到的是周丹,他相信她会告诉他该怎么做的。但是他不能去找她,他也不能跟她谈他的困难,他既怕她看不起他,也不想博取她的同情。他想到的第二个可以帮他出主意的人是汪小吉,于是有天晚上他便打电话给他。汪小吉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叫他坚持下去,等到放了寒假,他帮他在城里找份活干,说不定可以挣点生活费。真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听了汪小吉的话,叶宏茅塞顿开,他想,这的确是个办法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汪小吉的一番话,说得他的心情又轻松了起来,他把希望寄托在了那个寒假里。
第18章 送伞
在学校外面的那个小区里,有一个场面还算够大、建造得也算够气派的溜冰场。本来,除了星期六和星期天,学校平时是禁止学生外出的,但由于那个小区里几家超市的老板,还有那个溜冰场的老板都跟学校的领导有关系,所以学校对学生外出这件事一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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