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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功贼-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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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白些,别绕弯子!”王德仁抓起茶盏丢过去,大声命令。
贾强邦一弯腰,在茶盏落地前利落地将其抄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沉吟,“程名振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买粮食,而是为了平安把粮食运回家。换句话说,他的目的其实是希望粮船经过博望山时,咱们不要留难。而未必是真的需要咱们替他跟李密求情。大当家请想想,以他跟徐茂公的交情,用得着咱们帮忙递话么?以徐茂公现在的位置,他即便把黎阳仓都搬空了,李密拉得下脸来阻止么?”
“这。。。。。。?”王德仁眉头紧锁,无言以应。他还真没考虑这么远,只是刚才经过房彦藻的提醒,才发觉其实程名振找自己帮忙这个借口很勉强。如今被贾强邦把迷雾背后的事实揭示出来,禁不住心头波涛汹涌。
博望山正卡在运河旁边,无论从哪里运粮向北,几乎是水路必经之地。这样解释,程名振急于跟自己搞好关系的动作就合情合理了。而翟让被杀后,瓦岗内营众将对李密恨之入骨,全靠着一个半**不活的徐茂公出面安抚,才没酿成规模更大的火并。即便如此,徐茂公之所以出巡黎阳,也是为了不再与李密碰面。这种情况下,无论徐茂公在黎阳做什么事,只要她不另立山头,内心有鬼的李密便不敢干涉。否则,只要徐茂公振臂一呼,程知节、单雄信、秦叔宝,这些瓦岗军数得着的猛将极可能弃李密而去。
可李密得罪不起徐茂公,却得罪得起他王德仁。他王德仁麾下只有两万多喽啰,并且个个食不果腹。李密随便拍出一哨兵马来,就可能把博望山连根拔起。即便李密不下令,只要瓦岗寨跟博望山划清界限,河北地方其他豪杰也会如群狼般一拥而上,将博望营像肥肉般撕成碎片。
想来想去,王德仁无奈地承认,自己其实是只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有没有让大伙都满意的办法?”眼巴巴地看着贾强邦,他低声询问。这一刻,根本不像个大当家,反而像只陷入兽群中,走投无路的小绵羊。
“没!”贾强邦轻轻摇头。“即便我们今天放了程名振下山,日后粮船自脚下经过,房彦藻搬出李密的将令让我等拦截,我等也不能不从!”
抢窦建德粮食,并且这粮食还是从徐茂公处发来。这不等于从老虎嘴边叼肉么?可想想房彦藻的骄横跋扈模样,经过他的鼓动,如此荒唐的命令,李密还真可能下得出来!
“他姓房就成心不让大伙过消停日子!”众堂主接过贾强邦的话头,对房彦藻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声讨。
“对,这王八蛋,肯定是看咱们都得了金珠,自己就得了一份破字帖,心存嫉妒!所以才故意挑起事端!”
“可不是么?我刚才过来时,还看见程名振麾下的雄阔海,扛着个大箱子去房彦藻的住处了。想必是怕他嫌礼轻,被逼着又补了一份!”
“有这种事?”王德仁长身而起,冲着正在嚷嚷的一名堂主追问。
被问到的堂主姓黄,落草前是个账房先生,算筹摆弄的极为清楚,“是啊!我还纳闷呢,白天不是给了一份么,怎么晚上还单独送礼?现在想想,肯定是姓房的嫌礼物轻的缘故!”
两厢对照,房彦藻的行为就非常容易理解了。根本没有什么藏宝图,想必他是敲竹杠敲的不顺利,所以才想借博望营的手给程名振点颜色看看。而既然今夜雄阔海又奉命补了一份厚礼给他,等到明天,估计他又要换另外一份嘴脸!
“这姓房的,鬼精鬼精!”
“拿了钱不办事,还想把人吸干了。什么东西!”
“他们这些读书人,不都这德行么?李密当年落难时得了大伙多少好处,几时见他还过人情来!”
众堂主们愤愤不平,一半是为了房彦藻的狡猾,另外一半却是为了那一箱子看不见的细软。
王德仁也觉得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作,嘿嘿冷笑几声,冲着众人吩咐,“行了。今晚就说到这吧!都回去睡觉去。明天咱们看姓房的怎么圆今天的谎。他想拿老子当枪使唤,老子就给他个不动如山!”
第四卷 如梦令 第四章 浮沉 (三 下)
更新时间:2010…2…20 23:24:05 本章字数:5660
说实话,今天晚上这顿骂,房彦藻挨得还真有些冤枉。他离开之时,压根儿不知道雄阔海正扛着礼物大步向自己家中走。而程名振给他补的这份“厚礼”,也是整个针对博望营计划中的一步,只是误打误撞,居然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待回到自家住处,雄阔海已经放下箱子走了。看着满满一大箱子官银,房彦藻微微冷笑,“区区数千两银子就想收买老夫,你当老夫是那草莽之辈么?如果这回不要了你的命,老夫誓不为人!”
一边发着狠,他一边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早晨起来,就立刻前往王德仁的中军敦促对方兑现昨晚承诺。正好程名振赶来向王德仁辞别,看见房彦藻两眼乌青的模样,楞了一下,关切地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脸色居然如此难看?需不需要请个郎中来,给先生仔细把把脉!”
“你还是关心自己吧!”房彦藻心中暗道。脸上却堆满笑容,替王德仁盛情留客,“程大人是要走了么?急什么?何必不在山中多逗留几天?咱们两个也好多聊聊!”
“不了,不了。此间事情已了,我该回去覆命了!”程名振瞬间出几分惊慌,看了看王德仁的神色,连声推辞。
王德仁本来没想继续挽留程名振,见房彦藻的态度突然急转,心中十分鄙夷,因此也笑了笑,十分客气地说道:“哪急在这一两天。程兄弟还是再留一日吧,咱们昨天还没喝尽兴呢!”
“那。。。。。。”程名振很是犹豫。四下看了看,最后把心一横,笑着道:“好吧,就再多叨扰王大当家一日。雄大哥,你下去把王将军替上来。让他也跟博望营的豪杰们见个面。日后大伙难免会常有来往,脸熟了也好办事!”
“王将军,哪个王将军?!”王德仁没想到山下还藏着这么一位豪杰,忍不住出言追问。
“是我的好兄弟王二毛,曾跟房长史有个一面之缘的那个!”程名振笑了笑,很随意地回应。
“是曾经被我瓦岗军搭救过的小王将军吧?我记得。此人是个豪杰!”房彦藻立刻想了起来,笑呵呵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可是以五百人攻破黎阳,然后又在黄河岸边硬撼卫文升五千铁骑的小王将军!”剥皮小鬼贾强邦楞了一下,冲口问道。
“正是,没想到贾堂主也听说过他!”程名振笑着点头,爽快地承认。
“怎能没听说过。快请上来,让我等跟他喝上一杯!”贾强邦兴奋地嚷嚷,仿佛能跟王二毛喝酒是多大荣耀般。
“请上来,请上来。就冲他敢捋卫文升虎须这一条,也值得大伙跟他喝一杯!”王德仁也很高兴,拍着巴掌喊道。
当年王二毛奇袭黎阳,随后带着五百轻骑与卫文升周旋的那一战,早已在绿林道上传了个遍。大伙不计较他最后败在卫文升手里,全靠着瓦岗军的搭救才得以逃生,作为绿林同行,反而均以同伴中出了如此一名勇士为荣。
没想到一个王二毛的出现,居然又把双方的关系拉近了数层。房彦藻心中不忿,咳嗽了几声,淡然说道:“房某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程郡守帮忙。昨夜有人趁房某不在,留了五千两官银在房某寓所。房某花不到,也不敢无功受禄,还请程郡守尽早派人取回。”
“好说,好说。”程名振仿佛不知道羞耻般,送礼被拒,却依旧谈笑风声。“今晚有空,程某一定去拜会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等你有命活到今晚再说吧!哼!”房彦藻冷哼一声,心中暗道。
他们二人都知道彼此想表达什么意思,看在旁观者眼里,却全然变了味道。先前房彦藻盛情留客,就被博望营众人误会为看在了一箱贿赂的颜面上。如今却又要把官银当众退回,其自己觉得此举光明磊落,落在他人眼里,却成了*壑难填,继续敲诈勒索。否则,为什么程名振说晚上去登门拜会,姓房的却一点也不拒绝?
终隋一朝,白银都极少在市面上流通,因而价格奇高。一两白银大约可以折合两千枚足色肉好。而太平年间,五枚肉好便可以换米一斗。如今虽然是乱世,二十枚肉好买一斗米也足够了。房彦藻敲了人家一万万钱却还嫌少,也忒地贪心不足。
房彦藻哪里知道自己的做法已经引起了公愤,依旧还在以廉洁奉公自居。嘴里说出的话,三句当中倒有两句带着刺。而程名振则彻底变成了个软柿子,任扁任圆,随你怎么捏都不还口。到后来连秦德刚等将领都看不过眼了,纷纷插言将话头往别的地方引,以免此事传扬出去,让人说博望营有个房先生贪婪无耻,害得大伙一并把脸面丢光。
片刻之后,王二毛奉命上山。依旧带了十几个护卫,抬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这箱子肯定是刚才房彦藻一番挤兑的成果,博望营众豪杰越想越清楚,看向房彦藻的目光也愈发冷淡。都在心中暗道,老子这辈子怎地如此倒霉,居然要听这贪得无厌的家伙号令!
王二毛是个自来熟,进了聚义厅后,立刻跟众人称兄道弟。大伙天南地北地闲聊了一会儿,时候也就到了正午。王德仁拍拍手,命人摆开酒席,再度开饮。博望山英雄与洺州军豪杰杯来盏去,百般前仇,尽泯于哈哈一笑。
房彦藻几度暗示王德仁,要求他趁机出手将洺州军将领一打尽。王德仁就是视而不见。捱到最后,房彦藻忍无可忍了,放下酒盏,笑着打了个哈哈,笑着建议:“光是喝酒没意思,军中讲究个赏罚分明。咱们还是来行个酒令,赢者不饮,输者认罚,如何?”
“咱们都是粗人,哪玩得起如此精细玩意!”王二毛已经喝高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要行酒令,你跟教头单独切磋去。其他弟兄,不如来讲笑话。说了之后,把大伙逗乐则算过关。谁笑了,自己喝一碗。在座一人不笑,则罚说笑话者饮酒一碗!两人不笑,则罚两碗,以此类推,大伙觉得这法子如何?”
“好,听王兄弟的!”众人群起响应,根本不理房彦藻的茬。
房彦藻要的只是给众人下蛆的机会,不在乎任何形式。笑了笑,点头同意,“如此,房某就随大流好了。从哪里开始,怎么个说法,请王兄弟指明!”
“房长史学问最高,当然第一个说。其他人,按照从左往右,从上往下顺序,然后再从下往上轮!”王二毛想了想,大声提议。
“好!”众人再度响应,然后都将酒盏填满,眼巴巴地瞪着房彦藻的第一个笑话。
“嗯嗯!”房彦藻清清嗓子,计上心头。“话说北海里边有条大鱼,长几千里。数千年而生,数千年而长,数千年化身为鲲鹏,其翅膀,不知道又是几千里宽。两翅膀一振,便是十万八千里远,从北海飞到南天门,也就是半日光景!”
他学问渊博,一张口就是庄子的逍遥游,听得众人大眼瞪小眼。房彦藻心中得意,说话声越来越高,“有猫头鹰看到了,以为鲲鹏要抢自己嘴中的**老鼠,就跳起来,大喊大叫,嘎,嘎,嘎嘎嘎嘎!”
说罢,他举起双臂,上下挥舞。宽大的袍服飘飘荡荡,还真有几分猫头鹰护**老鼠的神韵。在座众人本来不想笑,看到他那份滑稽模样却都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房彦藻抿了口酒,继续补充,“猫头鹰只看到眼前的**老鼠,却不知道九霄之上,另有一番风光在。这人啊,做事一定要看远些。切不可学那猫头鹰!”
众人一听,脸上的笑立刻僵住了。没等想好如何对这尖酸刻薄的家伙反唇相讥,就听见王二毛抢先一步,笑着说道:“长史这话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对!”
“哦!王将军有何见教?”房彦藻已经表达完自己的想提醒王德仁的意思,心情大好,笑着询问。
“那鲲鹏有几千里大,而夜猫子只有巴掌大小。如果鲲鹏想抢它的食物,自然轻而易举。所以作为夜猫子,多小心点儿总没什么坏处。”王二毛喝干自己碗中的酒,带着几分意解释,“如果我是那夜猫子,非但要藏好自己的**老鼠,还要躲得远远的。免得鲲鹏大人哪天心情不好,随便冲我挥挥爪子,我可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
“是的,是的,夜猫子有夜猫子的活法。鲲鹏有鲲鹏的活法。谁也没资格笑话谁!”众人听罢,顿觉扬眉吐气,笑呵呵地附和。
房彦藻正想出言反驳,坐在他下首的贾强邦却不给他机会,拍打着面前矮几,大声喊道“该我了,该我了,我看你们听完后谁敢不笑!”
喊罢,清清嗓子,大声道:“话说我们家乡有个健忘症,自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时间长了,他老婆就开始嫌弃他,跟邻居有了**。”
故事虽然粗俗,却比上一个更入在场者之耳。除了房彦藻轻轻皱眉外,其他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儿。讲了健忘症的几件蠢事后,贾强邦手舞足蹈,将整个故事渐渐带入了gaochao,“有一天,健忘症的老婆对他说,陆机先生是个聪明人,你去找他,说不定他能治好你的病。健忘症一听,就跨上马去了。前脚出了门,他老婆立即把**夫迎到了家中。正在二人行苟且之事的当口,谁料健忘症突然想起没给陆机先生准备礼物,又慌慌张张跑回来了。健忘症的老婆赶紧拉下帘子,把**夫藏在床上。然后迎上自己的丈夫,端茶倒水献殷勤。一碗水喝过后,健忘症毛病又开始犯了,指着地下的靴子问,‘那是谁的靴子?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健忘症的老婆吓了一跳,赶紧将靴子捡起来,笑着回应,‘不是你刚刚脱下让我洗的么,怎么这般快就忘了。’健忘症一听,心里愈发犯迷糊,指着房子问道,‘我在哪,这地方看起来好生熟悉。’‘当然是在自己家了?’他老婆无可奈何地回答。‘我自己家?那躺着床上的男人是谁?’健忘症越来越迷糊,随口问道。他老婆见瞒不过,索**把心一横,‘躺在我床上的,不是你还能有谁?’‘对啊,不是我还能有谁。那他是我,我是谁?’”
话音未落,在场诸豪杰已经笑做了一团。贾强邦自己也笑得直抹泪,喘息了片刻,继续补充,“所以说人啊,可以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千万不能忘了自己是谁!”
接下来轮到伍天锡,他不善言辞,随便说了件战场上的趣闻,只逗笑了一半人,只好低头认罚。然后是秦德刚、王飞等,有的效果甚佳,有的效果平平。转眼又倒着轮上来,罚了周文强五大碗,到了王二毛。房彦藻怕对方借机奚落自己,赶紧竖起耳朵,寻找破绽。
只听王二毛慢吞吞地说道:“我们老家那地方小,民风淳朴。大伙都佩服读过书的大名士,总以跟他们交谈为荣。可这些名士们偏偏都不爱说话,很难能跟他们搭上茬子!”
说着话,眼睛就有意无意往房彦藻这边瞟。房彦藻被瞟的心虚,连忙笑着出言解释,“正所谓贵人语话迟。惜言如金,本来就是名士风范!”
“嗯,我也这么想!”王二毛笑着点头,“结果有一天呢,村子里有个叫花子高兴地到处炫耀,陆大名士跟我说话了,陆大名士跟我说话了!”
“那姓陆的名士向来有楠木菩之称,是最不爱说话的名士之一。大伙听着好奇,就问叫花子,‘陆大名士跟你说什么了,讲给我们听听!’”
“叫花子非常骄傲,昂首说道,‘我扯住他的衣袖跟他要钱,他对我说,‘滚!’”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笑得直打跌,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王二毛嘴巴阴损。房彦藻咂吧咂吧滋味,很快就明白自己又被摆了一道,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只好借着喝酒掩盖脸上的尴尬。
有这样一个超级大笑话在前,后边再想逗大伙笑就有难度了。稀里糊涂之间,程名振也被罚了好几盏,仗着体力好,才勉强没有被灌趴下。转眼轮了近一圈,最后轮到了王德仁。看看几乎气急败坏的房彦藻,再看看兴致勃勃的众位弟兄,他心里好生为难。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还是认罚算了。我这人,笨嘴拙舌的,不会说笑话!”
“大当家把经历过的有趣事情,说两件也算!”众人不依,笑着劝告。王德仁苦笑着摇头,“哪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没落草之前,我穷得活不下去,天天为下一顿吃什么而犯愁。落了草后,这些年又只晓得杀人放火,算起来,倒是心烦时候多,开心时候少之又少!”
“不行,不行,大当家不能带头破坏酒令!”众人依旧不肯放过王德仁,非逼着他说一个笑话才算过关。
王二毛看了看程名振,又看了眼房彦藻,把面前酒盏斟满,笑呵呵地端起,“要不,我替王大当家说一个吧。我们都姓王,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来!”
众人闻言,只好放过了王德仁,转过头来听王二毛讲笑话。房彦藻一看王二毛那架势,知道对方又要借机奚落自己,也顾不上再逼迫王德仁下手加害程名振了,抢先一步,大声提议,“你要讲也可以,但是不能光逗大伙笑。要,要听起来比较有意思,并且让大伙都有所悟才行!”
“依你!”王二毛痛快地答应。整理了一下思路,笑着开讲,“话说有个北朝的和尚,天天在佛祖面前祈祷,求佛祖指点一条明路,让他能杀了他亲生之父!”
“这般忤逆,还做什么和尚啊?”众人一听,立刻出言反驳。
“非也,非也,这和尚是个大大的孝子!”王二毛一摆手,立刻将大伙的精神头给勾了起来。
时刻要杀亲生父亲的孝子,的确是匪夷所思。正当大伙百思不解的时候,王二毛吃了口酒,继续说道:“他只所以要杀亲生父亲,是因为他是私生子。他娘亲当年出外打柴,被一名鲜卑武将所污,因此才有了他。所以,生下他没多久,他娘亲便郁郁而终!”
说到这层,众人心里又觉得那个禽兽父亲该杀了。没等开口,又听王二毛压低声音说道,“可他那禽兽父亲既然是鲜卑贵胄,自然护卫众多,寻常人等轻易难以接近。和尚日日求,夜夜求,想是把佛祖辈逼得烦了,一天终于有了回应。降下法旨,说让和尚睡在床上,佛祖自然会施法带他到一处所在。在那里,他将得到唯一的一次杀父机会,错过便不可再有!”
“和尚大喜。沐浴更衣,怀抱一把钢刀入睡。醒来时果然见到一处树林,一名鲜卑族武将打扮人将一名女子按在地上,正*行禽兽之事。看眉眼,此禽兽恰为自己日日想手刃的父亲!”
说到这,他长叹一声,闭上了嘴巴。
“然后呢?”众人被他吊足了胃口,七嘴八舌地追问。
“然后,他的梦就醒了,再也不提杀父之事。”王二毛自己给自己倒满酒,边喝边回应。”从此潜心修佛,终成一代高僧!”
“那是为何?”贾强邦心痒难搔,迫不及待地追问。
“因为”王二毛诡秘一笑,满脸苍凉,“因为那禽兽所按在地上之人,依稀正是她娘亲!”
“啊!”众人忍不住掩口,谁也笑不出来,谁再也顾不上灌王二毛喝酒。如果和尚杀了他父亲,则等于世间再没有他。满腔仇恨也无从谈起。如果和尚不杀其父,则其母自然受孕,然后他降生与世,受尽孤苦。长大后立志杀父为母报仇,岂不又是一个循环?
这生生世世的循环往复,因果报应,几人体味得到,几人说得清楚?
第四卷 如梦令 第四章 浮沉 (四 上)
更新时间:2010…2…20 23:24:48 本章字数:2131
一场豪饮,又是到了掌灯时分方才结束。程名振等人喝得烂如泥,被博望山的喽啰们扶着去客房休息。房彦藻跟着大伙将客人送出聚义厅外,犹豫了一下,又转身走了回来,冲着王德仁深施一礼:“今日之事,还请王统领早做决断!”
“长史休要再提!”王德仁心情正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断然拒绝。“王某如果连登门拜访的客人都要加害的话,日后何以在江湖上立足?长史去睡吧,明日一早,我将亲自带人送程兄弟下山。”
“嗯!”没料到王德仁居然一点面子都不肯再给自己留,房彦藻心头的火往上撞,笑了笑,撇嘴道:“如此,密公那边,房某只好据实相告!”
“随你!”王德仁伸手将房彦藻推到一边,大摇大摆的去了。几个亲兵瞪了房彦藻一眼,拔腿跟上。只留着房彦藻老哥一个,在空荡荡的聚义厅里发呆。
走出很远,王德仁一肚子的邪火依旧没有散尽,耳边老是回响着酒席上众人说的那几个笑话。房德仁那厮说老子是夜猫子,夜猫子又怎么了,夜猫子至少有块落脚之地,不像你们这些自诩为鲲鹏的家伙,被人撵得如丧家之犬。
想起房德仁对自己的羞辱。他又禁不住想起王二毛讲的,那个有关乞丐的笑话。自己这些年来眼巴巴地拍李密等人的马屁,跟那个一心想攀附名士的乞丐有什么区别呢?恐怕在李密心中,早就憋着一个“滚”字吧!
然后就想到贾强邦那句提醒,虽然贾强邦讲的那个笑话,用意是在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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