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是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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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别让我把你踹下去”，九尾打断了齐天，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二东，继续说：“哎，我说你也是，你每天把你玩游戏的时间拿出一些来宠一下粉丝不会爆炸吧，一开始的时候你可是咱四个里面出了名的出勤打卡率高，一个月至少一次直播，一周至少一条微博，现在呢，整天就知道玩游戏，大圣都比你的出上率高了。”二东刚想反驳，只见手机屏幕提示登陆成功，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缩在一边安静打游戏了。

九尾看他不反驳自己，更生气了，“玩物丧志。”

晚上八点多，他们吃完饭，九尾让齐天自己打车回去，他送二东回家。齐天站在车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九尾啊九尾，你现在一点也不想着我了，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4C的门面担当，工作室二当家的，圈内流量小生，万一一会我夜游北市，这儿的哪个大户人家瞧上我，我……我可就从了，不跟你了”。

“哟哟哟，瞧把你能的。我们巴不得有这样一个人呢，赶紧把您这尊大佛带走去供着，可别在这扰民。”九尾和二东在车里学着他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

“您请好吧，齐天大圣。”然后开车离开了。

齐天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马路边，伸手拦了好几辆出租车都没有停，虽然已经四月初不再是寒冬腊月天，但总归是北方城市，冬天走的比较晚，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回温，再这样等下去可真不是办法，他想了想只能去做公交了。

公交来的很快，车上的人也没有早上那么多了。车上开着暖风，齐天觉得有些热，把自己的羽绒服拉链拉到胸口。他想，果然还是北市有钱，自己家那边的公交车上到现在都没有空调，冬天坐一次再遇上门窗没法关严的，一趟下来简直跟要了半条命一样，大一那年室友冬天去他家玩，后来回去就感冒发烧闹了一周才好。齐天忍不住感慨大城市设施就是好，怪不得都愿意在大城市。

他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这偌大的北市，即使是深夜，路上的行人也脚步匆匆，有人终于结束加班着急回家，有人打起精神才开始一天的工作，有人还站在路边给过往行人地传单，都为了生活拖着疲惫的身体穿梭在各种应酬的场合。

当初九尾说他家郊区有个房子可以一起住，齐天却摆摆手拒绝了，宁可两地跑他也不愿意在这里，一是太累，二是这里终归不是家。

公交车在这个红绿灯前走走停停了三次还没有过去，齐天有些无奈，大城市的晚上也堵得厉害。他塞上耳机，随便听着最近比较火的几部广播剧，毕竟自己有一段日子没有接触这方面了，他可不想等出来以后被人指指点点。

齐天回到酒店，等洗漱结束又看剧本看到了凌晨，等天边泛白的时候才钻进被窝，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有个习惯，微信设置免打扰模式，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八点处于免打扰模式，任何人的消息都收不到，对外宣称这是为了保证他的嗓子随时处于最佳状态。

齐天有些烦躁的拿过手机接通电话，就听那边九尾大喊道，“齐天，你故意的吧，手机可真随了它爹了，欠费也卡准时间欠，我要不给你充话费你是不是就不起床了，一直睡到中午退房然后收拾东西滚蛋回家？”

齐天在床上翻了个身，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关上了空调，“我的手机可不就随他爹？难道还随你？”

九尾半路被插一嘴思路被打断了，一时没组织好语言，等想起来再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就被拿走了。

喵喵怕他俩在为了这个起床的事你一句我一句讲半小时，夺过电话就说，“大圣，今天上午我们又约了几个人来试音，当初是你提议说必须来咱这试音的，你作为核心，不过来看一下？这会儿人家都快要到了。”

齐天应了，说洗把脸就赶过去。十分钟后，他退了房，本来计划打车过去，结果刚一出酒店门就看到公交来了，他上车往车后找座位，余光瞥见外面有个人背着背包边跑边招手，司机师傅倒是很体贴的停下来等了他一会。

“谢谢啊，师傅。”

齐天找了最后面的位置坐下打算用这半小时的车程再睡一会补个觉儿，可他刚睡着没一会，就听到一个本地口音的大爷在车厢里大骂，“哎，我说你丫这车有毛病吧，我在这里足足等了35分钟，中间来了一个还是快车，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嘛？国家给你们这么多钱都是吃干饭的啊，一个道路车辆规划都不懂……”

齐天皱了皱眉，睁开眼，看了下前面，有位老大爷站在驾驶座旁对着司机指指点点，一车的人都抬头盯着前面，像是等着一出好戏。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甚至开始懊恼为什么早上出门不直接打车过去，齐天站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身边的人，这不是昨天身边坐着后来差点被九尾撞到的小朋友嘛，这也太巧了。

齐天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沈白抬起头向上望着他，“我记得昨天你也在丹桥下车，对不对，我也是，你看现在这情况”，说着用眼睛瞥了一眼前面，“我准备这站下去打车走，你呢？”

是昨天的小黑，沈白见他和自己搭话，脸瞬间红了，点点头。“好，一起吧。”

一起下车吧，

一起打车走吧，

一起交流一下人生吧。

他们上了出租车，沈白还嘀咕：这是转运了嘛？就因为昨天转发了几条锦鲤？也太牛X了吧，回头我就去还愿，祝博主一生平安啊二龙戏珠三阳开泰啊……

沈白侧头准备和齐天打招呼深度交流一下“人生很多时候遇见就是缘分的时候”，就见齐天又闭上眼睛睡着了。这人也太嗜睡了点吧，真是哪都能当床，不过瞧这近乎完美的侧脸，光睫毛长也就罢了，鼻梁挺立，鼻翼翘高，真好看。

他有些移不开视线，却正好和齐天对上了眼，被抓了个正着。

“小朋友，是我脸上有东西嘛？”齐天的声音透着倦怠。

“没……没有”，沈白摇摇头，不对，好像有些奇怪，他刚刚叫我什么？小朋友？　沈白还沉浸在这个微妙的称呼里面没有回过神来，现在不一般叫小哥哥吗，小朋友还是头一次听说，沈白思考着这个称呼一般都有几层含义，要不要问一下自己的兄弟还是回去百度一下。

这时，车子停了。

“你好两位，鸿运大厦到了，你们看的是这里吧，是的话我就靠边停了，一共是16块钱，你们看是怎么结？”出租车师傅路边停了车，回过头来准备收钱。

“支付宝，我来吧。”沈白正准备从背包拿出来手机。齐天的手机嘟嘟的响了起来，“算了，师傅，现金，我来。”他从钱包里掏出20给了师傅，摆摆手说着不用找了就匆匆开门下车。

沈白追出去，“哎，你等等，等等我，谢谢你啊，这钱我怎么给你啊。”只看见那人背对着对他挥了挥手。

人帅心善，一生平安。沈白看着他的背影蓦然感慨。

“小师傅，别走，你的书包。”司机摇下车窗喊道。他这才回过神啊，发现自己下车匆忙忘记拿上书包了。

“到哪了？我在咱大院东边的汉堡王呢。怎么还没到啊？”李思这边给他发来语音。

“我在丹桥呢。”

“怎么跑那去了，又在车上睡过头了？”李思又发来一连串的问号。

沈白笑了笑，这可比睡过头刺激多了。

　　第四章　
　　
沈白知道现在再坐公交过去肯定要被李思骂死，于是打了个车。

车子在汉堡王对面的马路停了下来，李思坐在靠窗的位置朝他挥了挥手，这是沈白第一次觉得眼尖真不是什么好事，他原本计划小跑几步回家把背包放下以后再出来的，背包太重了，这下逃不过了只能背着背包过去了。

“爷爷您可终于来了，让我好等啊。”　李思左手拿起一根薯条，蘸了下挤在餐盘纸上的番茄酱，笑的一脸淫荡，“你这个暑假真的不跟我俩去泰国了，现在泰国正是好玩的时候，而且，嘿嘿，有人妖秀，听说里面的内容很劲爆啊，就是你懂得……”

沈白知道再听下去准是少儿不宜的18禁，于是赶紧接话，“不去不去，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小时候在你家不总是看嘛！而且我上次和你说的面试过了，这个广播剧大概会做一个暑假，因此整个假期我都会录音棚和家两边跑吧。你俩就好玩啊，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李思把可乐插上管递给沈白，“嘿嘿，你在怎么能叫打扰呢，我们就需要一个你这样的电灯泡为我们照亮爱情前进的道路。”

“你个狗孙儿。”沈白左手接过可乐，右手在李思额头上谭了一个结实的脑蹦儿，“我会列一个清单给你，记得帮我代购点东西回来。我要送给我男神。”

李思一脸嫌弃，“你都不一定见得到，不是说他还没有确定会参与这部广播剧的制作吗？”

沈白白了他一眼，“内部消息，他大概会是配音导演，具体会不会有他的部分那就再定了。”说着他拿起一根薯条想要沾点番茄酱，但番茄酱被面前这人搅的乱七八糟，看的他瞬间就没了胃口，于是直接把薯条塞嘴里嚼了。果然还是汉堡王家的薯条最地道，脆脆的，不沾酱也好吃。沈白进来的时候薯条已经被李思吃的不剩多少了，他刚刚一口两个往嘴里塞，没一会儿功夫就吃完了。

沈白把拿薯条的手指头伸进嘴巴舔了舔，然后站起来拿上书包丢在李思身上，“走吧，我们宿舍今晚有人脱单请客吃饭。我就不回去了，这包东西你一会回去顺便去我家，别丢给我妈，你直接放我屋，我怕他乱翻。”

“哦。”李思接过包，“我说大白，你真不仗义，吃了我的东西还让我伺候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白爷爷，而且皮肤也白的那种。”

李思听完可就不开心了，他是有点黑，但是也不是黑的最彻底的，就是比沈白黑一个度而，不对，黑两三个度已。这事他也很奇怪，打小一个大院里光着屁股一起长大，夏天光着膀子一起下水摸鱼，冬天又爬到隔壁江家枣树上去偷的大枣子吃，怎么沈白一点也不黑呢，真对得起他的名字。

“你大爷的，沈白，小心我把你那点事告诉你妈。”李思一把搂过沈白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别，勒的沈白喘不过气来，但是沈白知道这事他也就是开开玩笑，肯定是不会说。

李思说的那点事就是指沈白喜欢男人，这件事他是高一的时候才知道的。那时李莞是家里的宝，说是宝，其实也就爷爷最宠着她，但是李莞长得好看，也很聪明，在爷爷那里得了好处都会剩点给李思，李思对着这么懂事的妹妹，最后那点嫉妒也就消失殆尽了，在外面这个当哥哥的责任也就挑起来了。

李莞初二的时候情窦初开，天天晚上写完作业就闷在房间里用彩纸叠小星星，装在透明瓶子里，后来装了满满一瓶子。他们一家人也算开明，猜到她有喜欢的人了，觉得小孩子在每个岁数有些事是必须经历的，也就没有干涉。

可有天晚上大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吃饭，李莞却抱着那个瓶子灰溜溜的回来，穿过正堂也不打招呼就上楼躲进卧室，任谁敲门也不开，最后只把李思拉了进去。

李思在一家人灼热的期许中走了进去，李莞正趴在床上抱着她的那瓶子星星抹眼泪。李思走过去坐在床边。

“好妹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哥哥替你揍他。”李思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又在床头抽了点纸巾给她擦眼睛。

李莞睁着红彤彤的大眼睛，里面还噙着泪水着实让人心疼，“小白哥哥说……说他不喜欢我，他还说，不喜欢女……女孩……”

李思哄了好一会，李莞才不哭了。李莞闹这一场大家都没什么胃口继续吃了，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一边等着李思分别汇报情况。

李思是怎么也没想到妹妹竟然会喜欢沈白，沈白也就长得好看点，学习好点，比自己高点，哪值得妹妹这么喜欢。李思越想越恼火，他觉得如果不把这人狂扁一顿都对不起妹妹这几天的辛劳。

两家的房子前后紧挨着，没一会就来到沈家，他也没进门，站在门外把沈白喊了出来。沈白正在吃饭，手里还拿着半块馒头就出来了。

李思见他这么悠哉还有心情吃饭，想都没想上去就把他手里的馒头打掉了，沈白低头去瞅馒头的空档，肚子又吃了一拳，这一拳劲不算大，但着实激怒了沈白，无缘无故什么也不说就把他叫出来，馒头打掉了不说，还莫名揍一拳，在李思准备打第二拳的时候沈白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

“你他娘的有病吧！今晚吃饱撑着了？”

“你他妈才有病，李莞那么小，那一瓶子小星星你知道她叠了多久嘛？你拒绝的倒是干脆利落啊，还他妈有心情吃饭。”李思把手拽了回来，冲沈白嚷道。

沈白扑哧一声笑了，“不然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就因为她是你妹妹，所以我得接受，我得喜欢女的？你这叫什么，道德绑架？”

李思愣住了，“喜欢女的”这几个字仿若晴空霹雳，在李思耳边噼里啪啦炸开了。沈白看李思一直望着他，“魂被我勾走了？你没听错，我不喜欢女的。”

李思抠了抠耳朵，又确定了一遍，咽了口唾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可能是因为表白的是我妹，你怕伤了两家关系不好意思拒绝，然后就直接选择出柜了吧？”

沈白被李思这强大的逻辑能力震惊了，真搞不懂这小子是不是整天看毛片然后脑子进东西了。他也不说什么就是盯着李思笑，越笑越傻。李思这回真沉不住气了，他觉得一个这么好的小伙子就毁在他妹妹手里了，转脸开始责怪自己的妹妹。

沈白和李思站在楼下，等李思彻底接受了这个事情，他又叮嘱李思不要再告诉别人了。李思只觉得今晚脚下像踩了棉花，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

他先是上楼安慰了妹妹，告诉她小白哥哥觉得她太小了，一直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哥哥怎么可以喜欢自己的亲妹妹呢。又下楼告诉家里长辈说妹妹的小心思被人家男孩子拒绝了，但是闭口不提那个男孩子是谁，长辈们只当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都会处理好，也没有多问。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李思那时候脑子还没有开窍，总觉得是妹妹的原因导致沈白出柜，于是整整高中三年都唯沈白马首是瞻，跑前跑后的照顾沈白想弥补自己妹妹的过错。

等上了大学，李思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这种人，才顿悟自己那时候真傻，愣了给沈白那小子充当了三年的孙子，做了三年冤大头。

　　第五章　
　　
沈白的大三生活就要结束了，他们宿舍有个规定，放假回家前都要出去聚一聚。沈白下午接了剧方电话，让去签了一个份合同，等他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等他十分钟了。这个烧烤摊距离他们学校不是很近，走路半小时，但其他地方管得严，也只有在这里还没有被禁止，依旧允许露天烧烤。再说夏天来了，就是要一帮人聚在一起，在路边喝喝小酒谈谈人生扯扯犊子，所以即使再远，也有很多学生来这边捧场，老板的生意不错，每天都能经营到三点左右。

“小白，那里。”王哲和他打了碰面，给他指了位置，然后就去上厕所了。

宿舍那两个人见他来了，让老板给加了一个小凳子。他们已经点了一些肉串蔬菜，风箱嗡嗡的想，老板左手拿着刷子，右手拿着一大把串翻来翻去。这时候正好是饭点人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送上来。

沈白坐下，看见满满一桌子的花生屑、瓜子皮，还有桌子下面的六个空啤酒瓶，他有点懵，在地上捡起一张别人扔掉的传单，把桌上的垃圾扫到垃圾桶边问：“怎么了，这桌老板还没有打扫？”

对面两人摇摇头。

“那是老板现在开始兑水卖假酒了？一点酒精度数都没有，所以让你们二十分钟内连干掉六瓶？不至于吧，他这还想不想干了。”

张腾瞥了一眼厕所的方向，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凑到沈白面前低声说：“咱老大吧，今天刚分手，学姐考研没成功，人家父母的意思让她毕业回家工作，学姐今天找到老大给他扯清了关系，还了礼物，明确说明不想异地恋。”

“没想到吧，这么快？毕业就分手，当初老大追她的时候我就不看好这段恋情。”

沈白剥开一棵花生，将里面的两粒豆扔进嘴里，听眼前的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他们宿舍一共四个人，老大，王哲，和他一样，当地人，他爸前几年去南方搞房地产，发了点财，颇有点暴发户的意思。王哲过得也算是半个富二代生活，这个学姐是在社团招新认识的，然后追了人家一周火速确定恋情，这样算下来，两人才好了没有一年，真是可怜。

“咳咳……先别说了，老大回来了。”三人迅速收起八卦脸假装低头玩手机。

“我说小白你怎么来这么晚？罚酒罚酒，这么着吧，我喝多少你喝多少，不能不罚。你说对吧，老二。”王哲用右手肘碰了一下李飞，他们三人正在桌上你一个眼神我一个眼神的交流。

张腾：老大喝多了，看来今晚有的受了，小白，一上来就点你，你辛苦了。

李飞：要命了，我明天的早上火车，还想睡觉呢。

沈白：睡你马啊，老大都伤心城这样了，你还想着睡觉，他现在没睡你就算好的了。

张腾：喝吧喝吧，男人啊，这个时候最脆弱了，我们要做的呢就是陪伴，让他相信这个世界除了爱情还有兄弟情！

李飞：兄弟情，要不起。

“是，老大，我受罚受罚。”沈白就拿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准备一饮而尽，还没放到嘴边，就看见王哲拿起一瓶新开的酒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我日，这么喝的……”三人都惊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四人第一次成为这里最后一桌离开的，走的时候天边已经隐约发亮。此时已经立夏了，但早晚温差大，风吹过来还是有微微凉意，他们三个搀扶着醉成一滩烂泥的王哲回学校。

李飞回到宿舍就带上行李马不停蹄的赶往火车站，沈白闻着身上浓浓的烟味很不舒服，去卫生间冲了一下澡换了睡衣，出来的时候宿舍两人已经开始此起彼伏的打呼噜了。他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微博，正好刷到男神的新动态。

@大圣：北京，我来了。

沈白默默点了一个赞然后把手机放到一旁，过了一会又起身翻出耳塞拿出来戴上，转了一个身继续睡觉。

快到傍晚的时候沈白醒了，准确来说，他是被王哲和张腾的说话声吵醒的，睁眼看了一眼手机，都六点了，这一觉睡得可真是久。

“老四，我说我的右手怎么红了，还肿了？”

张腾拉出行李箱，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宿舍的空气霎时充满了灰尘。

“这你问谁。昨晚，老板好不容易把咱点的串端上来，你拉住人家非说人家烤的腰子不熟，要自己烤，然后你就把手伸进烤架里，滋滋，当时那火红的小碳苗。吓得人老板蹲地上差点要报警。”

“你们一个个可真是好兄弟也不知道拦着点我！”

“我们要是不拦你，恐怕你都要踩个凳子把自己的腰子架上去给我们烤了吃。”

……

宿舍一片寂静。

“那个，真的吗？小白。”王哲抬头看向上铺，沈白已经醒了，坐在床上，他的头发有两个月没剪，刘海都挡着眼睛了。他双眼似乎还没有睁开，左手煽动着面前的空气，应付的点了点头。

张腾起身开了阳台的门，又把两边的窗户打开，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丢了上去，“小白，看到了没，有些人，虽然正常，但他的脑子已经瓦塔了。你还小，咱可别跟他学和别人谈恋爱闹分手。”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拧开矿泉水瓶，含了一口水在嗓子里，声音顺着细细咽下去的水发出来“嗯……”

王哲要到外面药店去买烫伤药，张腾一听说他要出去，就立刻在收拾好的背包里面拿出一瓶可乐，拧开瓶盖恭维地递到王哲面前，让他顺便陪自己买点明天要带回家特产，拿人手短，王哲就和他一起出去了，走的时候沈白正在卫生间洗脸。

“小白，晚上打算要吃什么，我们回来给你带点。”

“不不”，沈白把嘴里的白色牙膏沫吐出来，漱了漱口，“不用，我一会自己出去吃。”

老大和张腾应了，关上门就走了。

沈白从卫生间出来，走到阳台取了毛巾擦了擦脸，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走到角落拿出拖把在水池里涮了一下，走到屋里拖起地来。

他们宿舍楼一共六层，他们在四楼，没有电梯，开学新生欢迎仪式上，校长就说学校已经准备给每栋超过五层的宿舍楼装电梯了，到现在三年过去了，屁大的消息都没有。宿舍四个人南南北北，两个南方人两个北方人，都来自不同的城市，只有他一个人确确实实是本地了，王哲自从家里房地产生意红火以后就在北城买了房，也算一个。

大家虽然不是一个地方的，但是从小就都被学校老师爸妈教导着，素质都还算蛮高的，也比较讲卫生，只要见地上脏了，都会主动扫地拖地倒垃圾，不会像别的男寝臭袜子丢的床底下都是，为此，他们在大一大二评选优秀宿舍的时候总是优秀宿舍，虽然大三下学期学校已经不再允许大三以上宿舍参与这种评选了，但是那个印着“优秀宿舍”四个大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