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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千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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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样关怀着雅贵,当她发现雅贵将工作辞了,免不了又起争执。
“我会实践诺言,让你过着比歌舲更富裕的生活。”他仿佛宣誓一样地掷地有声,面孔也发热起来。“我不会再屈居人下,赚那点可怜的薪水。我在想办法了,你等着吧,我要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我说过要离开你吗?为什么你不能用平常心看待我的努力?”醒桠疑问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无知的小孩?还是惶恐的少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当年的傻话早该忘记。什么‘我们不是平常人,荣华富贵算什么,天才神童算什么,只要我想要,还不是手到擒来。’我每回想就觉羞愧得要命。自从跟钟儒生打交道之后,受的教训还不够吗?雅大,去工作吧,别再作白日梦了。”
“不,我是认真的。我去找过陈老大,他不理我,可是他最信任的外甥,那个叫范诚的,答应指点我一条发财路,到那时,别说这幢旧房子,我还要添一座花园别墅,为你买下整套的卡带亚钻饰,……”
“雅大!你不能跟范诚那种人往来。”
“我只是想利用他而已。”
“噢,我的天!你又要重蹈覆辙了!”醒桠表情凝重,苦苦相劝:“钟雅贵,你根本没有利用人的本事,哪一次不是反被人所利用?你完全没有欺骗人的才能,哪一次不是反被人欺骗去?”
,“你又来瞧轻我!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温柔、你体贴、你善良。可是,现在的你已变得傲慢、自大、残酷,动不动便一兜冷水淋下来,要我难受。”
“我还是我啊!雅贵。只是换个方法关心你,只是不再陪你作发财梦,只是我先醒过来,只是我早你一步发觉自己也是一名小人物,以往我们所不屑为之的小人物,……”
“闭嘴!你在撒谎!”
醒桠深感痛苦的一摇头。“让我们面对现实好不好?”
“真相就是你已经不是我的银子!”
她恨不能摇醒他。“对,我不想再当银子,这个你为我取的小名,盈满你的贪婪与无能。真有本领的人不需要迷信相命家言。命中有时终须有,你既命不带财,就应该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工作,一步登夭的事不可能发生在你我身上。”
然而雅贵此时满心所想的就是发财,只要有了钱,他相信醒桠绝不会弃他而去,跟以前一样当他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终身依靠,而他一生所寻求便是这份自信。
一旦财迷心窍起来,一旦信了金钱可以万能,就彷若吸食毒品成瘾,看什么都不真确了,造成严重的盲点。
他跟范诚见了面,才看穿这矮子有意自己搞一点小场面,需要钱打点,看上雅贵家中的肥羊温大小姐。
雅贵一口回绝,毕竟相处得不错,而且他反对犯法。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除了狠狠干他一票,你以为一千万会从天上掉下来。”范诚拍拍他,咧咧嘴,一口黄板牙晃至他眼前:“老小子,你也别装了,你一定比老子清楚那姐儿有多凯,光是二十几家店面就几亿了!”
“几亿?”他从未想过有那么多。
“那可都是黄金地段的店面哦,一间算一千万好了,你给数一数有多少钱?”范诚耍帅的点起烟。“你考虑考虑。我有个人,以前专做绑票生意,十几年前突然洗手不干,投靠我老舅当一名把场,干!我说他简直登不上抬面,就因为失一次手,给吓破鸟胆,要不然他可是一号人物。”
“什么?你……你打算绑票歌舲?”他舌头为之打结,惊视着他,这范诚是天生熊胆吗,说起犯法的事像喝一罐啤酒,平常之至。
“歌舲,嘿,听到你这样亲热的称呼她真爽,看来交情不错哦,本来我还想剥光她的衣服,拍一卷照片好教她事后不敢报警,看来是不需要了,凭你们的交情,跟她借一两千万花花,应该没问题。”
“不,不,不行,她是我妹妹,不能动她。”
“你妹妹?哈哈……你配吗?”范诚狂笑之后,险些吐一口口水在他脸上。“自己也不照照镜子,一脸的穷相,人家可是含着钻石出生的千金小姐,会是你的妹妹?你爱说笑不要紧,小心人家拿棍子扫你出去。”
“那最好。你也别泄气啦,没钱就动动脑筋,有尊财神在你家不正好吗?”
“她住在我家,……”
“不行,不行,不行。”
“你怕你做不来是不是?放心啦,不会要你亲自去绑架她,有专家去干,你只要提供协助就成了。”
“我不能做这种事啦!”
“妈的,老子在帮你,你还推三阻四。”范诚抓他衣襟,咬牙切齿。“当你还不出钱的时候,陈老大不但会要了你那间破房子,还有你好受的。那只死肥猪能撑得那么肥,全靠八字直言: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雅贵呆掉了。
范诚放开他,又拍拍他:“你好好想一想啦,过两天给我消息,再晚就来不及了,到时你自己想办法自求多福。”
雅贵狼狈不堪的逃回家,下决心不再跟范诚见面。
他也不敢跟醒桠讲,就怕受她白眼轻视。
他想倒不如去讨好歌舲,跟她借钱算了。醒桠曾说早该那么做了,可惜一直没机会,尤其自江青戈迁入后,他几乎找不到机会跟她单独相处。
趁着江青戈去美未返,他留心歌舲的作息时间,不断找机会跟她大谈他们的妈妈涂岩芳,弄得歌舲没办法忍受了,点醒他:“请你不要再欺骗我,好吗?我的妈妈是我一个人的妈妈,她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怎么?怎么……?”他讷讷不得言。
“其实我早就知道真相了,我一直在等你跟我说真心话,那么,你将得到我的喜欢。你需要钱还债对不对?在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你非但鼓不起勇气开口说出实情,还要继续骗我。借钱并不可耻,只要能还清,我会借你的,但现在,你已经失去机会了,我的钱不借给向我说了三次以上谎话的人。”说这话的少女是温大小姐,而不是有着天使笑容的歌舲。
她的“圣诞忧郁症”愈趋严重,顾不得雅贵的心情了。
她说完维持木然的姿态坐着,沉浸于自身的悲伤中,而雅贵是尴尬、羞恼,继而愤怒了。她似乎极为沉着,相形之下他是狠狈而糟糕透顶,竟然被一个小十岁的少女所摆弄而不自知,这一刻,他对于歌舲近乎恨了。
他想对她怒吼、同她咆哮,然而她似一尊雕像,斜靠沙发,右手微托着腮帮子,半天也不曾更动一下姿势,这副模样,不但楚楚可怜,也教人不敢惊动。
然后江青戈回来了,照约定赶在圣诞节前归来。
他没有通知歌舲,只一通电话到公司叫杜渔接机,自然也从杜渔口中听到歌舲的异常沉默和怪异举动。
就算杜渔不提,光看他一向不甘寂寞的小妻子这副意兴阑珊、娇慵无力的样子,平常没事尚且有法子自生名目庆祝热闹,一到佳节更是大肆开怀,尤其她最喜爱可以收到好多礼物的圣诞节。他晓得事态严重了。
“歌舲!”
他在她脸颊啧的亲吻一下,她缓缓转过头去面对他,“青戈”她喊出声,泪水涌上她的眼睛,一声啜泣梗塞了她的喉咙,“我很高兴你回来了,可是”她想到在大厅中不可失态,连忙收泪。“对不起!欢迎你回家。”
“看到我高兴得流泪了,我真感动。”青戈帮她掩饰,携了她的手上楼。“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耶诞礼物回来。”
回房后,歌舲便抱住他哭起来。
他无声安慰了一会儿,但肉体上实在非常疲倦,索性将她拉去一同泡澡,让她靠着他。
“想到爸爸妈妈是不是?”青戈叹一声,仔细想想也难怪,她还只是个大孩子,依附在父母的羽翼下那么多年,一旦到了节庆日,更要触景伤情了。“乖宝贝,爸爸妈妈没有忘记你,你过来看看。”
他打开一只行李箱,触目尽是包装精美,结着丝缎带的礼物。一只狭长形状的包裹往她怀里塞,他说:“这是爸爸送的,上面还有他的签名。”一只四方形状的包裹是妈妈送的,一只扁平形状的包裹是姑妈兼婆婆送的。歌舲愈看愈奇,看那上面的签名竟像真的一样,不由大是感动。
“是你吗?青戈,你竟花这许多工夫。”她含着泪,给了他长长的一吻,多日的郁结愁怀就在他的细心体贴下渐渐淡去。
父母亲情无可替代,丈夫之爱却可逐日填补空缺。
“还有我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份橙。不过,统统不许拆,必须等到圣诞夜才行。”他将包裹收回,锁上皮箱,看歌舲心痒难掩又不好意思硬抢回去,他几欲喷笑。“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还有,也该开始布置了。”
“可以庆祝吗?”她的老公不大看得人家浪费。
“我期待惊喜。”他爬上床,才发觉床单又换了,心里想着哪一天有空得数一数家里有几条床单,不过现在他太困了!
歌舲不再自悲自伤的结果,可把底下的人忙坏了。从她下楼宣布要一个别致的圣诞夜起,就花招百出,除了满街选购礼物,准备大餐,送邀请卡(来不及邮寄)之外,一颗圣诞树是少不了的,还有各种装饰品、鲜花、圣诞红、长袜……也不可少,突然她想要在门上挂一个美丽的大花环,忽然又将两条拳师狗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却又抱回一个五尺高的龙猫玩偶,……等等种种,看得青戈也眼花了。
温太武也赶来,笑咪咪的跟着忙成一团。
青戈拥着歌舲。“你有没有忘了什么?”
她心里默数。“没有吧,我看这样够气氛了。”
“你忙完了,可想过明晚你穿什么?”
“没有?,还没去想。在家里庆祝,家常服就好了。”
“我们房里地板上那堆礼物的最下面,用银色纸包着,最大的那一个包裹,你可以先拆开来看。”
“是什么啊?”她被勾起好奇心。
“你会喜欢的。”
歌舲快乐地仰头对他微笑。“知道吗?你有时挺傻气的。其实你只要将你自己打包成包裹送给我,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了。”
江青戈居然脸红了,歌舲笑弯了腰。
幸福的人看到他人幸福而更感幸福,不幸的人看到他人快乐而更感不幸。
朱醒桠跟钟雅贵几次沟通不良而一再龃龉,如今话也少了,当此欢乐气氛,不免怀想往日话多得说不完的时候。但你若问她愿意时光倒流吗?她却又摇头。无论怎样幸福安乐的日子倒回去再活一遍都是乏味的,何况有不愉快的回忆在里面。
雅贵冷眼旁观,明白醒桠是愿意过这等富足的日子,心里不再迟疑不决。
他没有留下来过圣诞夜,因为立场尴尬,他不知来宾问起时他该如何回答,房子是他的房子,庆祝会的主人却是别人。他避开了,等明年他将以主人的身分隆重庆祝一番。
雅贵去见范诚,他要介绍那位专家给他认识。
他原以为“尤新”没有三头六臂,至少也生得异于常人、出类拔萃,才不枉范诚一番吹嘘。谁知不过是一名不起眼的瘦老头子,头既没大如斗,身体也不见得壮如牛,这样的人会是名噪一时的绑票专家?
范诚看出他的心思。“尤新大哥干过十来票,没一次失风被捕,肉票也都平安送回,可算是一位侠盗。”
“不是有一次失败吗?”
“就算是那一次尤大哥也没被捉啊,只是洗手不干而已。尤大哥,你来跟他说。”
尤新的沉默是一种习惯,久而久之,即使启口声音也很低:“栽在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手里,没脸再混下去。”
雅贵好奇。“你一个大人会怕小孩?”
“那不是普通的小孩。够了,我不想再提那件事。”
范诚晓得那是他的一桩丑事,这时不好惹恼他,便接过话头,讨论绑票之事。
尤新满脸起皱。“我实在不想再干老本行。”
范诚道:“答应都答应了,现在退出太不给我面子了。”
尤新因为向他借过钱医老婆的病,欠他一次情,无奈道:“现在警察捉得比较紧,被绑票的家人也不像以前的人都不愿报警,我实在没有把握。
老实讲,我以前没有被捉,是因为我要求的赎金不多,而且三天内若拿不到钱,我就放了肉票,自己跑到乡下避风头,就怕他们已报了警。“
雅贵闻言不免瞧不起他。
范诚赞道:“好!谨慎第一,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不过尤大哥你安心,这次的肉票很肥,家里一定拿得出钱,而且有钟大哥做内线,随时注意他们的情况,只要一不对,钟大哥一定会通知我们的对不对?”
尤新终于点头,重出江湖。
第八章 心湖连漪
“他不是我男朋友啦,他是我的先生。”
狂欢之后,再重新开始规律的生活总要些时间调适,尤以第一天最提不起劲儿,特别的留恋与回味。
歌舲一早被挖起床上学,就楞坐于床上良久良久,发出哲学家的叹息:“人生如钟摆,一边是欢乐,一边是眼泪。”青戈笑斥:“你再不动,要哭也来不及了。”
不得已只好坐上车去上学,懒洋洋的。到学校发现跟她有一样“症状”的不在少数,询问之下都是有过狂欢夜的同好,其余和平常没两样的同学想来皆不兴这一套,还真觉得那些人没味儿。
早上的课大家都上得漫不经心,临时抽考的成绩不问可知,好容易盼到中午,吃便当时几个谈得来的围坐一圈大谈圣诞节之美妙。歌舲听她们说的皆没她精采,而且不像她亲手布置且又做了女主人,不免有点得意:要是她们晓得我结婚了,更会吃惊呢!不行,等上大学才能公开。
问题是,她考得上好学府吗?青戈在了解台湾的升学管道后,不得不担点心。
她在校人缘不错,只是不太用心于功课,往往考个不上不下的二十名,当初转学时校方看她在高雄女中的成绩也只平平,犹豫过收或不收,最后青戈捐了五台电脑给学校,才顺利入学,这事歌舲并不知晓。
她总是说:“上学不讨厌,可是有些课我不喜欢,随便念一念就好了嘛,等联考前再做冲刺,放心啦,我一定会考上。”她喜欢数理,却懒得背诵文史,成绩老是不好不坏。考高中前,她爸妈可一点信心也没有,悄悄打听美国的高中入学手续,她知道了就大发脾气:“我不做小留学生,绝不!”闭门苦读一个月,以第十六名考进雄女。
青戈希望她明年大考也能如此幸运,他也不愿夫妻一分开就是四年,何况他不以为歌舲异国求学能够开心的适应,她始终热爱亲族生活,乐于受人围绕。
吃完便当,用功的便拿出参考书,歌舲和两位同学一起上福利社,今天轮到陆双琪请客,她们各要了一瓶果汁或可乐,边吃边走回教室,这在家里唐妈妈绝不许她这么做。
三个女孩子嘻嘻哈哈,开始谈论男孩子。
尤芷君说:“真希望快点上大学,我要虫虫烈烈的大谈恋爱。”
陆双琪含蓄些。“找到知心者才好呢!歌舲你说呢?”
歌舲微笑。“我不行啦!他会生气?。”
“他?”尤、陆大叫,开始做逼问状。“他是谁?赶快从实招来。”“你在高雄的男朋友吗?”“你们有多亲密了?”“他是不是大学生?”
歌舲笑着逃开,追逐间,奔向教室,看到一名高个子男人站在教室前,她意外地大叫:“雅贵哥哥!”
雅贵想到自己将做的,非常局促不安。
尤芷君和陆双琪已联手笑闹:“他就是你男朋友啊?!”
歌舲嗔道:“不是啦,你没听我明他哥哥啊!”她问雅贵:“你来学校做什么?”
“我……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那么多女生好奇的打量他,雅贵也没胆立刻做出什么来,听到钟声响,他道:“你去上课吧,我走了。”颠颠倒倒去也。
看他那副拙相,几个女孩笑成一团。
“暧,”尤芷君抿嘴笑道:“他满帅的,真不是你男朋友?”
歌舲打她一下。“说不是了嘛!我的他呀,比他年轻,比他有学问,而且非常能干,对我更是没话说。”
“订做的吗?”陆双琪打趣。“哪有人又年轻又能干?”
“你以为年纪大的人才能干吗?才不呢,一个人的才干是天生的,只有经验是累积的。”歌舲很懂事的道。
“帅不帅?”
“我觉得他很顺眼,但一般人恐怕不会觉得他英俊。”
“好可惜哦!”尤芷君叹道:“要是我,我要选又帅又能干的。”
“要那么帅的干嘛?好让别的女孩跟你抢啊!”
歌舲皱皱小鼻子。她也有过“白马王子”的幻想,然而青戈使她对“白马王子”有了新的看法,简单的说,就是看对眼而已,若是不来电,再好的条件也无用。
放学前,雅贵用电话聊天方式拖住杜渔十分钟,然后自公用话亭跑到大门前等候,十二分钟后歌舲轻快的走来,估计杜渔将晚十分钟到,他忙向前招呼。“嗨!”
歌舲大奇。“你怎么又来了?”
“接你放学啊!”
“杜叔叔呢?”
“他临时有事,我就自告奋勇来了。”
“可是我没见过你开车?!”
“放心,我会开车。”
雅贵焦躁的气色太过明显,歌舲正要开口,这时候一辆蓝色小轿车突然停在她面前,雅贵急道:“这是我朋友的车,他下班顺道过来,答应载我们回去。”深色而又封闭的玻璃窗教外面的人无法觑见车里的情景,歌舲觉得奇怪不想上,但雅贵已拉开后座的门推她上车,他自己正要坐进去,突然间有一只巨掌使力在他肩上一按,雅贵跌出车子,还没弄清情势,那辆小车已如脱弦之前,瞬间无影无。
雅贵张着大嘴半晌合不拢,喉头“O荷、O荷”颤动,发出动物般的低嘎,“歌舲歌舲”正当他惊觉上了范诚的当时,又有一辆同款同色的小车子行来,范诚将头露出窗外,喊他:“喂,人呢?”
“你?什么?什么?”他结结巴巴不成句子,拚了老命也要捉住范诚搁在窗缘的右臂,厉喝:“你不守信用!你把歌舲带到哪裹去了?”
“我把她带到哪里去了?你神经病啊!我还问你人呢?”范诚第一次干这勾当,人也紧张。“喂,她是不是还没出来?”
“我明明看你把她载走了。”
“我哪有?我跟尤大哥算准时间来!”
“那刚才,歌舲……歌舲被谁载走了?”雅贵不自觉的颤抖,藉由手传到范诚身上,心头微凉,两人已经感觉到在他们周围酝酿的厄运。
“先上车!”范诚混过,精明多了。“赶快上车!”
雅贵六神无主,只有听凭摆布。
到了尤新住处,三人一对质,才知被人摆了道。
可是,有谁晓得他们的计画,突然半路杀出程咬金?是这三人中的哪一个?范诚疑心雅贵,因为他胆小有可能中途变卦,让杜渔接走歌舲,伪装被绑。雅贵怀疑范诚,因为他人手多,演一出釜底抽薪,将他踢出圈子,独占成果。
利之所驱,可以化敌为友。利之所在,可以反目成仇。以利合者也以利分,此时他们嘴里不讲,内心互相疑忌。既然谈不出结果,只好分道扬镳,却不免互相告诫严守口风,以免惹祸上身,其实谁心里也信不过谁。
雅贵步行返家,愈想愈觉心情沉重,脑子里一团浆糊,此刻他倒希望歌舲已然在家,照常享受她的玫瑰花茶。
事实上幸运之神似乎不肯眷顾他,回家第一件事便是醒桠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下周起在高雄有一连六场表演会,她已争取到,所以明天起她将不在家。
她安慰他:“今晚和明天早上我完全属于你。”
他问她:“不能不去吗?”因为歌舲的事,他非常害怕,老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异常渴望有人陪伴。
醒桠摇摇头,不过态度温存。
两人在房里待了一个钟点,直至有人敲门。雅贵有了自暴自弃的心理,也不在乎别人知道他在醒桠房里,出来应门。
杜渔不露惊讶的表情,只是请他下楼。
雅贵刺他一下:“你这人深藏不露,怎会甘人厮役?”
杜渔没有表情。“没本事的人只好深藏不露,因为根本无啥可显露。”
雅贵脸一红,迳先下楼,没瞧见醒桠已打扮好出来,杜渔跟她说:“歌舲小姐失踪了。”醒桠不说二话随他下去。
客厅里,江清戈独据一方,唐肖球、钟雅贵、朱醒桠、唐瓦各自落座,杜渔站在沙发后,唐艾爱立在茶几旁。
“二十五分钟前,”江青戈开口了。“杜先生打电话到公司,说他接不到歌舲。现在请他将详细情形再说一遍。”
杜渔道:“今天我比平常晚九分钟到学校,等不到歌舲,进学校寻问,她的同学说她已经走了,并且告诉我中午有一位男子到教室找她,听形容很显然是钟雅贵先生,我又想起我按时去接车之前,钟先生曾给我电话,聊了大约十分钟,全是些言不及义的话,于是我有点疑心”“对不起,钟先生!我开始走访附近的路人与商家,因为接车的父母很多,不见异状,不得要领,又打电话到歌舲可能去的地方,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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