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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颗星花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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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
  或许是该化被动为主动,从等待敌人出击转为积极向敌人进攻。
  冶恬掀开那份花圣贤递给她的资料档案,跳过一大段论述这个人身家背景与性格的部分(因为相处这七天,她已经大概知道紫鸣臣是个没血没泪的超人),她直接看到花圣贤自己下的分析结论。
  重度工作狂症候群。
  —
  呼……真是厉害。想不到花花光靠这些资料,也能得到和自己同样的结论。说得对,一周的相处下来,英雌所见略同,冶恬频频点头同意他真是个工作狂。
  那该怎么办呢?针对一个眼中除了工作外,没有其他娱乐或是兴趣的家伙,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对自己的料理感动?把料理与他的工作结合?不成、不成,想当初他拒绝品尝自己的食物就是因为他认定那是“工作”。个性认真的他,难保不会再次拒绝……那么,还有什么法子呢?
  既然要积极进攻,势必要正面与他的“工作狂”习性对战喽!
  嗯?冶恬突然从床上翻身而起,她跳下床。
  她怎么会这么愚蠢,竟然一直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解决之道。他不在家,并不代表他不吃饭吧!与其让他在外面进食,不如自己做行动餐厅,紫鸱臣走到哪里她的餐点就送到哪里去!
  便当——两字就是她的答案。
  拿着张嫂写给她的地图,冶恬捧着五层精心特制的便当,里面满满的是她一小时内做出来的上等菜色,当然她也不会忘记重要的汤品,热腾腾香气四溢的浓汤也好好地放在保温壶中了。
  信心满满的她走到这栋位于东区市中心高层办公大楼的接待处说:“不好意思,请问一下鼎吴建筑师事务所——”
  装扮美丽人时的接待处小姐,微微一笑说:“在二十五楼,请搭那边的电梯都可以到达。”
  “谢谢。”暗暗在心中吹了声口哨,不晓得这样的办公大楼,得花多少租金啊?要是这间建筑事务所是紫鸣臣一个人的,那他肯定是削暴了钱,才有可能进驻这样的地方。
  快速电梯在三十秒内就到了她目标所在的二十五楼,当她捧着便当盒与保温瓶走进四处都在闪闪发光般的华美大厅时,只觉得有无数道怀疑的眼光指向她,冶恬噘起小嘴,抬高下颚。
  干嘛,没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或是穿三件式上班族套装,就不能走进这个地方吗?她承认自己打扮是有点“普通”,那也不至于被当成怪物看待吧,她以这套T恤、牛仔裤的打扮,可是走遍了欧陆五国的三颗星餐厅,畅行无阻咧!
  “请问您要找哪一位?”一位坐在接待台后方,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但眼神却明显写着“你走错楼了吧”的秘书起身说。
  “紫鸣臣。”冶恬也拉开脸皮,学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秘书听见名字先是瞪大双眼,接着又重复问一次说:“紫——”
  “紫鸣臣,他在这儿工作吧?麻烦你,就说是岳冶恬帮他送午餐来了。”冶恬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她知道全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因为当她说完的时候,整间原本充斥着谈话、电话铃响、影印机杂声的办公室内,刹那间死寂一片。
  不愧是受过良好训练的秘书,迅速恢复了专业的态度,以明显不同于方才的态度,殷勤地说:“请您那边稍候,我马上替您转达。”
  冶恬一屁股坐在待客沙发上,就听到几许窃窃私语在背后响起。
  “她是谁啊,为什么帮紫总送午餐?”
  “说不定只是外卖的。”
  “紫总只吃公司餐厅的东西,从不会叫外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不定是紫总的亲密爱人?”
  “不可能,拜托,紫总身边哪里有这么……你想想来这儿找紫总的女人,哪一个会穿成那样?紫总再怎么没眼光……”
  “拜托,人家也长得挺可爱的。”
  “总觉得和紫总的型不搭吧?那么完美无缺的紫总会看上这种辣妹……讨厌,人家的幻想都要破灭了!”
  边听,冶恬的眉毛也挑得越高。哈!你们都猜错了,我才不是紫鸣臣那家伙的女人咧!况且我长得可不可爱、和紫鸣臣搭不搭,又关你们什么事!莫名其妙。男人女人相恋,又不是看外表。
  别看我这样,你们心目中那高高在上的紫“总”,还曾经吻过我呢!
  唔!要命,又让她回想起来了。
  那不过是桩意外,紫鸣臣为了压制下她歇斯底里的情绪,而不得不采取的行动,冶恬心里头是很想将它遗忘,但这一周来每一次一看到紫鸣臣那曲
  线分明薄薄的唇,自己就不由得回想起……
  够了!不要再继续想下去了。冶恬慌张地制止自己的思绪,继续这种妄想,等下看到那家伙,说不定又会心一虚,手忙脚乱地弄出什么笑话。
  人家根本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她却这么没用地挂念在心,岂不是成了笑话?
  “岳小姐,紫总设计师请您直接过去。从这条走道进去,最里面的那道门就是他的办公室。”放下对讲机,秘书这回的笑可就是谦虚有礼了。  “谢谢。”  宛如从议论纷纷的众人目光下获得特赦令,冶恬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迅速地走向她说的那间办公室。
  。
  敲敲门,没人回应。她再试一次,干脆自己打开了那道门。结果里面是一张空空无人的办公桌,上面只有一支电话与几张被人临时丢下的文件,这不像是紫鹃臣的办公桌啊?想像中他应该在堆满了文件夹的办公厅内工作。就在此时,她听到说话声从更里面的一扇门传出来。
  门微微开启,冶恬恍然大悟,这儿只是放紫鸣  臣的私人秘书办公桌,里面的才是他的办公室,想也不想的她就朝那扇门走去并说:“紫鸣臣,你的午餐——”
  哇!
  一名长发及腰的女子正倾身与坐在办公桌后方的紫鸣臣亲吻!
  紫鸥臣放下电话,唇角不由得上扬。帮他送午餐?看样子她也有用点小脑筋在做事,他还在猜测她到底要多久才会发觉她身处的困境。虽然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去理解,但至少她进步了,懂得更积极的行动。
  “紫,你笑得很诡谲耶。”在他面前,一名风情万种的美女挑眉讽道,“这种笑会出现在你这种凡事一板一眼的人脸上,看来咱们真是太久没见,你改变很大嘛!”
  “有吗?”他淡淡地合上公文说,“你的案子大致就这样底定了,没有其他问题。”言下之意是她已经没事,可以请了。
  美女以一只涂蔻丹的纤纤玉手,跨过办公桌扯着他的西装领说:“才接听完电话,又笑得如此诡异,现在还迫不及待的要请我走?这里面有鬼喔。”
  “西装底下只有我,没有鬼。”
  “哈哈!”她夸张地大笑两声,脸色一转,凶悍地说,“你的笑话跟以前一样冷毙了。”
  “我从不说笑话的。”
  “我知道,所以才说这儿很冷。”美女吐着舌尖扮鬼脸。
  紫鸣臣叹口气:“芷灵,我不晓得你是否很闲,但我不是——在下午还有许多工作等着我,如果你想找玩具的话,请离开我的办公室,这儿没有你以为会有的乐子。”
  “要是我说不呢?我就是硬要留在你办公室,找所有人的麻烦当乐子。顺便再逼问一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笑得如此开怀。该不会,你这个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的机器人,也有开窍的一天,终于认识什么可以让你开心的人?做到当年我做不到的事?”
  “随你怎么想。”他耸耸肩,翻开另一份公文。
  “可恶!”跺跺脚,平芷灵不甘愿地嘟起嘴,“你就不能配合一下,透露一点消息给我打听啊'好歹看在我们过去的关系上……”
  “门在那儿,请自便。”头也不抬的,紫鸥臣含着笑意说。
  “好啦,我懂、我知道……我走就是了,不过在走之前,我不这么做难消我心头之愤啊尸整个人趴过办公桌,平芷灵把抹着鲜红色唇膏的丰满双唇,印在他的脸颊和衣领上,深深地印下两吻。
  “看你带着这个东西,怎么去跟人家开会!”嘿嘿嘿地,平芷灵缩回身子。
  喀咚!他们都听见了门边传来细小的声响,芷灵与鸣臣同时看过去
  “对不起。”
  一张脸红得像是番茄一样,冶恬沐浴在两道不同意味的眼神下,尴尬得无地白容。怎么办,自己居然闯进了人家情侣的亲热现场?!
  可是她万万也想不到,那个表面上人生除了工作外没有其他事更重要的紫鸣臣,竟会在办公室中和女人随便——不对,不是随便的女人,这个女人的脸好熟悉,不是……不是最近才因为一部片在好莱坞上映,而声名大噪的华裔女演员吗?确实是叫平什么芷灵的?
  这么说来,紫鸣臣“勾三搭四”的对象竟是好莱坞女星?
  唔!仔细一瞧,这男俊酷女俏丽,的确是很搭配的一对——那你们也别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卿卿我我啊!尤其是你,紫鸣臣,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亲吻大滥造的家伙,回头绝对要把嘴巴再洗上三次!
  呃,天啊,这该不会是嫉妒吧?她为什么非得为了紫鸣臣这种人,而气得一肚子恼羞之火熊熊上升不可?
  “呵呵。”
  正想把自己隐形的冶恬,迅速地抬眸射向发笑的平芷灵。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把你吓了一跳吧!”平易近人地微笑着,平芷灵眨眨眼,“我不是故意要让人撞见的,只是想惩罚一下这家伙,谁叫他太不上道了。”
  接着,她的眼神转到冶恬手上捧的饭盒说:“你是?”
  “她是谁并不重要,你已经‘惩罚’完了,门在哪儿不需要我指点吧!”紫鸣臣截断她的话尾,从办公桌后亲自出来“送”客。
  平芷灵眼神滴溜溜地,在红着脸的冶恬与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动摇的紫鸣臣间来回转了转。
  “好,好,我走就是了,你不必这样撵我,我也不会留着自讨没趣。”爽快地一转脚跟,她走到门口,伸手给冶恬说,“幸会了,不知名的女孩。小心点,你眼前的机器人啊,表面上很随和,其实是个难缠的对手,希望你比我幸运,有足够的耐心和他纠缠到底喽。”
  也不顾冶恬的意愿,半强迫地握了她的手,莫名其妙说了这些话,平芷灵就一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留下有地不知所措的冶恬、空气中难堪的因子,以及紫鸣臣。
  第四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如陷五里雾中的,冶恬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刚刚那—·幕难道不是她以为的“情人调情”?原本该消失的应该是她这个闯入者,怎么反过来——平芷灵自动消失了?还留下谜一般的话语。
  比她幸运?和紫鸣臣纠缠到底?
  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午餐就放在那边的桌上好了。”紫鸣臣打破沉默,指着办公桌旁—组黑色的摩登沙发茶几组说。
  “喔。”冶恬赶紧从困惑的云雾回到现实,她听话地把餐盒打开,并且从保温瓶中倒出了热腾腾的汤。
  紫鸣臣交代着刚刚有事离开现在又回来的秘书说:“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可以先去吃午饭了,我在办公室内用餐。”
  “好的,紫先生。”
  啪答,门被关上,这回他们是真正的单独相处。
  冶恬看着被关上的门,心里有着小小的慌乱,很想再把那道门打开。和紫鸥臣在这密闭的空间中两人独处的不安,犹如蚂蚁般一小口一小口吞噬着她的理智。明知这毫无道理,紫鸥臣理应对她不具任何威胁性,可是情感就是不听她大脑的判断。
  紫鸣臣走回沙发前,打量着冶恬带来的菜色,而她也紧张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好像是初次担当大任的女主角,正接受导演审核她的演技。第一次为他准备便当,她在心里头反复设想好多次,才决定了这些菜色。她想这些菜应该适合一个已经在办公桌前坐了大半天,努力奋战的商场战士。
  默默地,他拿起筷子先夹起了作为开胃前菜的凉拌酸鸡丝,放在嘴中,嚼了两口。
  筷子停下,他抬眸瞥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黝黑深眸像有着千言万语,可是随即便浅浅一笑,低头继续进食。
  心跳不已。
  冶恬为那一笑停不了心头的悸动。
  仿佛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冶恬专注地凝视着正一道道把她的菜肴扫得一干二净的紫鸣臣。
  好长的睫毛,男人的睫毛本来就比女人长,可是看到他那低垂的眼睑镶在细长眼眸边缘,优美的线条衬托出他单眼皮的凛冽黑瞳,配上画龙点睛般映在他左眸下方的一点黑痣,冶恬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的眼睛也可以传达出性感魅色。
  连经常是沉默的双唇,缓慢地蠕动着咀嚼的动作,也都带着招人遐思的……冶恬瞪着他唇边那抹红色唇印,登地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她四处张望着,终于找到面纸盒,抽出了一张递给他。
  “擦掉。”
  听到这句没头没尾冒出来的命令,紫鸣臣微微蹙眉地,看了看她。
  冶恬指着他的脸颊说:“胭脂的气味会干扰了你的嗅觉,吃东西不光是嘴巴品尝味道,就连鼻子也同样在享受着料理的香气。我不希望我的菜添加了这些人工的气味。”
  敛眉一笑,他接过面纸擦拭着。
  “不是那儿啦!”冶恬见他总擦不对地方,索性倚身上前抢过面纸帮他擦。
  刹那间,两人的距离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无言状态中,冶恬意识到自己的手停了下来,眼睛被他的黑瞳吸住、坠人,紧紧纠缠,从他的眼中映出了自己的缩影……她的眼底也同样映着他的?
  不知对望了多久,也许这些全发生在秒针与秒针间,却让冶恬以为自己被拘束在那看似恒久的一秒内——直到他开口。
  紫鸣臣低沉地问:“擦掉了?”
  “啊,嗯。”迅速地缩回手,冶恬将手中沾染着红色唇膏的面纸揉成一团,也一并把自己脑海中他与平芷灵的那一幕吻戏揉掉,丢进宇纸篓说,“抱歉,我知道这是我自私的想法,但我是真的希望……”
  “我明白。”他轻轻一笑,“你从来不化妆,也是同样的理由吧。”
  话题转到令人安心并且熟悉的料理上,冶恬快
  速地点头说:“那当然,身为厨师不容许任何外来的东西干扰我们的五感,我们是靠着眼、耳、口、鼻、喉,全身的神经来做神圣的料理。”
  “眼、口、鼻这些都能理解,但是耳朵?喉咙?”
  “可别小看了耳朵,凭借着耳力去听你的食物在锅中或是炉上的声音,就可以知道烹调的状态。以蔬菜为例,含着水分的生鲜蔬菜要判断它处于最好吃、甜分被引发出来最多的阶段,除了眼睛的观察外,耳朵的助力也不小。至于喉咙,食物在口中的感触是第一段的味觉,进入喉咙则是第二段,就像每个人的舌尖有着品尝不同味道的地带,料理进入喉咙开口与吞入时,也会有不同的感受。”
  “听起来很有趣。”他挂着礼貌的笑意。
  冶恬不由得脸红了:“抱歉,这是我的坏习惯,只要一谈到做菜的事,我就会不知不觉地长篇大论下去。”
  “不要紧,我也很难得听到这些事情。”紫鹃臣细长的眼眸闪过一丝戏谑,  “况且一个人不光是眼神发亮,几乎全身发光地谈论着自己喜欢的事,是不需要道歉的。只是会让人嫉妒你活得如此有目标、有意义而已。”
  他是在拿她取乐吗?冶恬羞得连脖子都红了:“说……说我活得有目标,你不也是?天天工作、工作、工作的,也同样热爱这份设计的工作吧?比起我对料理的热情,你对工作的热情也不是普通等级的。”
  他挑高一眉:“嗯……说的也是。”
  “这不就得了,我们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他笑着点头,又继续进食。冶恬大大地松了口气,从他的魅力中解放出来,紧张的双肩力气也一下子抽光似的,整个人往后倒坐在沙发上。要命,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特别“意识”到紫鸱臣这个人和他的魅力?过去,就算像老板端木那样以俊美出名的调情圣手,都不能唤醒冶恬的女性本能,可是……
  刚刚与紫鸣臣眼对眼之际,她真的好紧张、好紧张,简直就像是结婚初夜被新郎倌掀起盖头巾的新娘子一样。
  别说调情,就连一个挑逗的眼光都没有,自己就酥了骨,这太不正常了。莫非自己迷上这个只知工作、味觉白痴又尊奉沉默是金准则的硬派男人?
  不会吧?!她眉心打结,难以接受这震撼惊人的结论。
  “谢谢你送来的便当,我吃饱了。”
  冶恬像被椅子电到似的弹跳起来:“喔,那就好,那我收拾收拾,不干扰你工作了。”
  快点离开吧,再待下去,她只会想到更多更多荒诞不羁的结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她迷上紫鸣臣——哈、哈、哈,好无聊的笑话。
  看着岳冶恬收拾着桌面上的饭盒时,不住打翻手足失措的模样,鸣臣不禁失笑,她未免动摇得太厉害了,像是掉了螺丝的机器人般好不可爱。
  “不需着急,你可以慢慢来,我即使再怎么热爱工作,也不是能够工作二十四小时的机器人,总还得趁午休时喘口气。你要不要喝杯咖啡?”不知不觉,挽留的话已经说出口。
  岳冶恬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鸣臣再度轻笑,“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不……不是。”她微红着脸颊说,“我还以为你会嫌我打扰了你工作,毕竟我也没有事先预约,一厢情愿闯进来说要你吃我做的午饭。所以……”
  所以她才急着要走?鸣臣带着笑意将热水倒入简易的煮咖啡机中:“咖啡好吗?还是要换成红茶?”
  “咖啡就可以了,谢谢。”她总算镇定下来地,把桌上空空如也的餐盒都堆起,并推到一边去。
  端起两杯纯咖啡,紫鹃臣重回到沙发前:“请用,牛奶与糖在这边。”
  她明亮的双眸害羞地垂下,捧着杯子,宛如猫叫般细细地说:“谢谢。”
  原来这个一提到“料理”就倔强又呛人的小辣椒,在平常也会有如此可爱羞涩的一面,鸣臣也颇感意外。她霸道的一面与这极端不相称的娇羞,就像是咖啡与牛奶,一黑一白,一苦一甘,搭配在一起却能融合出绝妙的醇香浓郁。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鹃臣忽然想起一件放在脑海中,差点被忘记的事。
  她抬起写着问号的小脸:“什么事?”
  “那天,我们第一次在餐厅见面时,你冲着我大叫——说我差一点害你毁容,这是怎么一回事?”
  噗!见她差一点把口中的咖啡喷出来,鹃臣不  疾不徐地递出面纸盒说:“难道那一次我们不是初次  见面,在哪儿曾经碰到过?”
  以面纸擦拭着樱桃小口的她,吞下咖啡后,点  头说:“原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我还以为你是故意  装傻把那件事给忘了。”
  “我是个很笨拙的人,要我装傻恐怕我还干不  来。”
  她耸耸肩:“和你生活过了一周,我也发现这一  点,只是我想你忘了就算了,所以就不打算再提。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请务必告诉我。”鸣臣不认为像她如此令人印  象深刻的个性佳人,自己竟会丝毫没有记忆。
  她歪着头,想了想,最后叹气说:“上上个月,  我去台南玩的时候,在路边被人撞倒,是一件意  外,那个人害我被热汤泼了一头一身,却只留  下——”
  “一张名片。”她才说到半路,鸣臣就想起来  了,一脸惭愧地说,“那位小姐是你?因为当天你脸  上都是牛奶糊,也没有看清你的长相,我根本就不  知道你就是‘她’。后来我还请我的部属帮我去各  大医院找人,因为你迟迟没有联络,我还以为你因  此而住院呢。但还是没有找到人。太好了,你脸上  没有留下什么伤痕,否则我的罪恐怕难以弥补。”
  她圆睁着双眼,显然是不太相信。
  鸥臣苦笑一下:“当日我真是失礼了,我知道再怎么说,都该直接陪你到医院才是,但那场会议我不去不行——我在此重新向你致歉,非常抱歉,请你原谅。”
  “……算……算了啦……你这么样道歉,反而显得我很小器了。”良久,她才说:“我那时是很生气没错,不过你也道歉了,我就原谅你喽。”
  鸣臣摇头,坚持地说:“你可以要求我任何事,要不——”
  “你可别说这一个月的赌注,你要自动让我合格这种话!”她突然嘟起嘴说,“这事和那事是两回事,我要光明正大地透过我的手腕,让我自己合格,而不是靠这种交换条件。咖啡,我喝饱了,谢谢你的招待!”
  “慢着!”他连忙捉住她的手。
  “还有什么事吗?”她眯起一眼,忿忿的明眸中有丝泪光。
  被那样水汪汪的眼睛一瞪,真要让人起了错觉,以为自己是多么残酷不仁的恶汉,竟连这么清纯无垢的少女都伤害,还惹她哭。
  “……真是伤脑筋……”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没有人要你饬什么脑筋!”以为这是抱怨,岳冶恬作势欲甩开他的手。
  鸣臣不但没有放开手让她走,反而以另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则移到她小巧迷人的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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