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默如雷-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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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秒后，他顶着一张臊红了的脸在李青阳唇上吧唧亲了口，“你怎么那么讨厌？”
　　闪光灯骤亮，记者们抓紧时机拍下这关键性的一幕，从他们憋着坏笑的表情就不难猜出明日娱乐新闻的标题。
　　“你又嫌弃我？”李青阳皱起一边眉。
　　“嫌弃！”秦大志瞪他。
　　助理在一旁狂扯秦大志的衣服，小声提醒，“形象！形象！”
　　“啵——”地一声，电视屏幕别关闭。
　　于耀从躺椅上坐起来，挥手让帮他按摩的美女让开。
　　太阳已经快落下海平线，他索性把墨镜也摘了。
　　来纽约急速为了度假，结果没想到蠢货无处不在，真的是，烦透了……
　　所以说，就不该结交太出名的朋友，走哪都能碰上，就算碰不到本人，打开电视也能瞧见他的亲戚……
　　烦。
　　电话又响了。
　　“哈尼，在哪里？”电话里传来女声。
　　“在……路上。”于耀立刻穿起裤子。
　　“怎么听起来不像？你该不会忘记晚上要陪我吃饭了吧？”
　　“不，当然不，我怎么能忘？”用脑袋和肩膀夹着电话，于耀披上衬衫，向着停车场飞奔，“只是没想到你今天出门这么早——我迫不及待相见到你了。”
　　“甜言蜜语已经不奏效了，哈尼，我也是有尊严的。”怒掐电话。
　　王烈对着屏幕低咒了声愚蠢，随即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秦默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二百五的弟弟？远方亲戚也说不通，这小子除了会写书就什么都不会了吧？
　　太蠢了……
　　王烈埋头继续看合同——他辞职后直接把生意做到了美国。
　　电话响了。
　　“亲爱的，你到哪里了？”
　　“……”
　　“你该不会还没出门吧？演唱会还有半个消失就开场了！”
　　王烈拎起外套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出门了……在路上。”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然后你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
　　王烈飞奔下楼梯，面不红气不喘地道，“那是因为工作没处理完，加上堵车。”
　　“今天再堵车，你就一个人开回去吧！”生气地撂电话。
　　霓虹触上，道路上车水马龙。
　　“耀，你又迟到了，你到底当我是什么？”莉莉安抱着手臂哼气。
　　“爱人。”于耀认为他说的是标准答案。
　　“爱人？！”莉莉安直接在于耀腿上来了一脚，“你的世界就只有玩玩玩，我受够了——我要和你分手。”
　　于耀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摊开，“感谢上帝。”
　　“你去死！”
　　马路另一侧——
　　“烈，你知道吗，最适合你的结婚对象是工作和生意还有你弟弟——你宁愿把你弟弟的照片摆家里天天看着，也不愿意放我的。”瑞亚抱着手臂，一脸遗憾，“你是个好男人，事业有成，也帅气有型，但我们不适合。”
　　王烈安静看了她几秒，欣然接受这张好人卡，“好吧。”
　　“祝你下一个情人好运。”瑞亚如释重负，调皮地摆摆手与王烈道别，随后转身就跑。
　　“靠……”从没被甩过，王烈低咒一声，拨通了好友的电话，“出来喝一杯，去我的酒吧。”
　　皇后区新开张的小酒吧名叫“耀”，据说老板是个中国人。
　　于耀第一次看到招牌，就对这家酒吧颇有好感，只是一直没来过。
　　借着这次失恋，正好叫小弟良仔陪他来喝几杯解闷。
　　和莉莉安交往，于耀是几分认真的，毕竟他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想找个处着舒服的女人结婚了，但……
　　算算来纽约度假没半年也有五个月了，情人谈了不下五个，就没一个能跟他合得来的。
　　“衰。”于耀干了一杯龙舌兰。
　　“大哥，别郁闷了。”良仔边掰着牙签边思考怎么劝他，满桌都是被他捣腾得快看不出原型的的纸巾碎屑、断牙签、烂吸管。
　　琢磨了半天，良仔最后说，“我觉着吧，女人不适合你。”
　　于耀冲良仔温和一笑，“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这笑容看得良仔遍身生寒，“当我没说！”
　　“我再也不想和外国妞谈恋爱了，还是回去相亲结婚算了。”
　　最后于耀叹了口气，掏钱付账叫良仔走人——他实在厌烦了纽约。
　　三分钟后，王烈推开酒吧木门，看到没来得及清理的桌面，顿时皱眉。
　　好友也跟着咋舌，“谁他妈这么缺德——弄得乱七八糟的！”
　　王烈向服务生招招手，让他们收拾干净，便在吧台边坐下。
　　“王烈，作为朋友劝你一句，感情这事也记不得，你个钻石王老五还怕没人要？”
　　“我不适合恋爱。”王烈抬了一下眉，“算了，我明天回国。”
　　“你要回国？”
　　“在纽约呆烦了。”
　　两日后，机场托运行李领取处——
　　于耀有些不耐地看了看表，好不容易脱离了纽约糟糕的空气，他的心情却还没恢复过来。
　　传送履带缓缓滚动，黑白方格行李箱从于耀面前经过。
　　于耀从腕表上移开视线，才惊觉他的行李箱刚刚通过面前。
　　再等一轮可不是他的风格，直接站上传送带，快走了几步。
　　而就在他去拿行李箱的时候，旁边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行李箱一侧的提手。
　　于耀心下一阵不快，用力拉了一下行李箱——这可是他的行李箱。
　　对方却没松手，跟他较上劲了似的把行李箱往自己那边扯。
　　两人谁都没看谁，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行李箱上，使出全身力气，势要争个高下。
　　就在拉扯中，行李箱拉链直接崩开，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掉了出来——西装、领带、男士香水、香烟等等……但都是不是于耀的东西。
　　于耀这才发现自己拿错了行李箱，好死不死这行李箱长得和他的一样。
　　“不好意思，我弄错——”于耀抬头，王烈的脸随即映入眼帘，令他狠狠一愣。
　　王烈也在这时抬眼，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于耀？”
　　传送履带继续滚动，于耀愣站在传送带上，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远。
　　几秒后，于耀回过神跳下传送带，踱步到王烈身边，“你怎么在这里？警局还有特派到纽约的任务。”
　　“辞职下海经商，你呢？”王烈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他。
　　“金盆洗手度假，怎样？”于耀蹲下身，帮王烈捡起散落的衣物，却意外发现一个相框。
　　“喂——”王烈想阻止于耀把相框翻过来，可已然来不及。
　　于耀看到相框里装的正是自己的照片——还是青着一只眼睛的糗照，“妈的……你随身带着这东西干嘛？”
　　王烈哼笑，“欣赏，有意见？”
　　“你的品味真不怎样。”于耀真怀疑王烈到底懂不懂“欣赏”这词是什么意思。
　　“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王烈从传送带上取下于耀的行李箱——果然和他的一模一样。
　　得，行李箱都是情侣行李箱，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于耀笑了一声，伸手搭上王烈的肩膀，“既然你不做警察，我也不干老本行了，就……凑合搭个伴过日子吧？”
　　“我稀罕你这个凑合吗？”王烈转头看着他，眼神相当轻蔑。
　　于耀弯了弯嘴角，语气和眼神都突然暧昧起来，“就赖上你了——”微微上挑的尾音，相当性感。
　　王烈眼神顿时窜起一把火，捏住于耀的下巴，“可不准再赖账。”随即吻了上去。


第二百十二章　恍如隔日
　　国际电影节别样隆重，排场大，设备佳，目及之处都是国际知名的一线影星。
　　秦黙也受邀出席——如今他在国内拥有上千家大型影城，秦氏影视集团本年度杀青的几部大片也都入围奖项。
　　和刑毅分手已经三年，期间自然没有任何联络。
　　至于生意上的往来……有——只是都很微妙。
　　通常女人遇到问题习惯摆上台面“谈判”，男人则不同，若他们认为问题太过棘手非自身能力能够解决，他们会选择先放一放，暂作回避。
　　在出发之前，秦黙就听秘书说，刑毅也受到邀请。
　　这让亲信感到有些尴尬，但不至于萌生退却之意。他相信刑毅也不会逃。
　　他们都是坚韧果断的类型，一旦做出决定，很难改变，所以不用担心旧情复燃的可能。
　　他们如今也不是竞争关系——大抵是明白摊上这样的对手谁都不会好过，双方公司看到彼此都直接绕道。
　　两人对彼此都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但都无法将对方完全看穿看破。
　　秦黙沉静内敛，刑毅谨慎低调，双方都喜欢留着底牌，同样深不可测，同样将强烈的侵略性隐藏在沉稳安逸的表象之下。
　　商场上早有传言，想与刑毅和秦黙这两人较量需要极具胆识和魄力。
　　因为他们是一代名商也是一流的猎手。
　　挑战者首先得掂清自己的斤两，权衡后果是否为自己所能承担。
　　不过通常就算再怎么成竹在胸，抱着扑食的念头冲上去，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反变成猎物，落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秦黙进到大堂，就看到刑毅正被记者围住采访。
　　刑毅穿着深色西装，浓密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沉稳潜藏锐利，身姿矫健一如既往。
　　见到秦黙，一大波记者从刑毅那边涌了过来。
　　刑毅的注意力也随之转移，用目光锁定秦黙，将秦黙的容貌身形纳入眼中。
　　浅灰色西装包裹着秦黙颀长的身躯，他的发型较为随意，却丝毫不显凌乱散漫。
　　虽然脸部、五官的线条越发成熟深刻，但那沉静的表情，以及藏匿着锋芒的黑眸，都和刑毅记忆中完全吻合。
　　可能是思及只有自己看到过那冰冷外表下的火热，一股兴奋感忽然在刑毅体内如电般流窜开来。
　　秦黙应付着记者的提问，同时也不可能注意不到刑毅的视线。
　　刑毅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令人无法忽视。
　　他发现了，只是装作没有察觉。
　　解答完记者提问，迈开脚步前，他才微微转头，不着痕迹地朝刑毅那边瞥了一眼。
　　但就是这短短一瞥，却被刑毅准备捕捉。
　　两人视线短暂相交那一刻，竟碰出无声的火花。
　　其碰撞之猛烈，甚至能引发轻微的脑震荡。
　　这感觉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就好像是迎面劈来一道雷，将你直接命中，瞬间令你手脚麻痹，动弹不得。
　　秦黙比刑毅早两秒回过神，随即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向会场大厅。
　　看到秦黙比自己反应更为迅速，刑毅嘴角微微扬起了，眼神也透露出几分兴致。
　　他站在原地望着秦黙的背影看了几秒，缓步跟了上去。
　　三年商海沉浮，刑毅身边绝不乏莺莺燕燕环绕，投怀送抱的男人女人不可计数，但就没一个能让他看得上眼的。
　　或许这无关爱情，只是人一旦交往过一个太过优秀的对象，泛泛之辈就再难入眼。
　　总觉得别人比他差了点什么，不够稳、不够细心、不够聪明，或者聪明有余睿智不足，缺乏远见卓识。
　　就算是十项全能了，也无法比拟他那份气魄胆识和性情。
　　身在高处还能不忘保持清醒的态度，平稳内敛，谨言慎行。
　　同在商圈里打滚，谁好谁不好大家一聊便知。
　　刑毅清楚想要结交秦黙的人不胜枚举，秦黙也从不摆架子，会以常人之心与矮他一头的商户们相处，但，始终保持适度距离。
　　在商场上打拼这么多年，混到他们这份上，早就做不到再对什么人交付毫无保留的信任。
　　拿刑毅自己来说，他现在与唐韵有生意上的往来，但也是亲兄弟明算账。
　　他不会随便怀疑自己的朋友，却也绝不能说是完全信任。
　　因为人心这东西，实在太善变。
　　“真是无巧不成书，我的座位竟然在你旁边。”刑毅在秦黙身边坐下，笑了笑道。
　　秦黙这才抬头，正眼看了看刑毅，表情不变地答，“座位可以换。”
　　这是他们宣告破冰的第一次交流，对话很随意。
　　分别三年，恍如隔日。
　　刑毅唇角的笑容更甚，摸了摸下巴，说，“你好像一点都没变老——有没有什么让青春永驻的私诀和我分享？”
　　“早睡早起，戒烟戒酒。”秦黙答。
　　“你做到哪一条了？”低笑一声又问。
　　“……都没。”
　　“跟你分享一件让我感动的事。”刑毅托着下巴望着秦黙，神情有些慵懒，“我刚去欧洲发展的时候，几次资金周转不灵，都刚好遇到神秘股东注资。”
　　秦黙眼皮轻跳了一下，但不明显，态度平稳地反问，“是么？”
　　“我向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无奈怎么也查不到股东的身份。”刑毅想来想去，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好像就只有非凡。
　　但——在刑毅的印象里，非凡从来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热心青年，“那么，你觉得我该报答谁呢？”
　　“我怎么知道。”
　　刑毅猜得不错，这事确实是秦黙让非凡做的，但他只当是还父辈欠下的债，没想过要得到什么报答。
　　退一万步说，他和刑毅是分手了没错，但分手不代表他对刑毅的关心也会一并消失。
　　人没在一起，情却还在。
　　刑毅遇到困难，他肯定是要帮的。
　　秦黙兑现了他当初的承诺，没有一样落下。
　　刑毅清楚秦黙不想坦白，他也不打算追问，这种事他们可以心照不宣。
　　于是干脆换了个话题，“你猜等等谁会先走上红地毯？”
　　“反正不会是你和我。”
　　“今天有没有哪位到场的影星是你的最爱？”
　　“我不追星。”
　　“喜欢的电影总有一两部吧？”
　　“……”
　　秦黙冷冷看了刑毅一眼，眼神似乎在问：你有完没完？
　　尽管话题到了秦黙面前都是死，刑毅也没放弃开口，锲而不舍地继续找话题，“你看，你也开了这么多影城，对影视话题一问三不知，显得多不敬业。”
　　“……”秦黙直接站起了身，意思很明显——你不住口？我走。
　　刑毅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地笑着问，“干嘛急着走？”
　　“你要手拉手陪我去洗手间么？”秦黙讽刺刑毅一句。
　　“有何不可？”刑毅笑着抬了抬眉。
　　秦黙直接甩开刑毅的手，冷冷丢下一句，“别烦我。”转身走向门口。
　　站在水池前洗了把脸，秦黙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失神。
　　手臂上的感触还在，隔着衣料依然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热度，这感觉……很熟悉。
　　三年后的重逢是那么顺理成章，他们见面、交流也是如此自然而然，似乎原本横在他们之间的隔膜，早已随着时间消融。
　　心里的障碍并没有凭空消失——它还在那里，只是被时间的潮水缓缓覆盖，一点点打磨光滑。
　　秦黙忽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当时忍住了，庆幸当时他们没有为“那件事”争执，没有把话摊开来说。
　　实际上，有些事正是因为反复提及，才令荆棘在皮肉中越陷越深，不去碰触，威力反而消减。
　　将糟糕的永远留在过去，起码还能留下一点好的念想，起码还能让他们在今时今日平静相待，继续还算友善的互动。
　　这已经够了，对他而言足够了……
　　忽然，腰间一紧，秦黙感觉有人从身后将他用力搂住，瞬间涌入鼻腔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仿佛全身过电，秦黙心脏一阵狂跳，微微睁大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刑毅，你做什么？”他强压下所有激动、亢奋的情绪，保持不变的声音问身后的人。
　　“该我问才对吧。”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缓缓震落。
　　刑毅制住秦黙挣扎的双手，将他搂得更紧，下巴枕着他的肩膀，望向面前的镜子，沉笑着问，“采访一下镜子里的先生——你现在玩够了吗？”


第二百十三章　跟我结婚
　　知道较劲不过刑毅，秦黙干脆放弃挣扎，别开头，不去看镜中刑毅的面影。
　　他就这么随刑毅搂着，等刑毅腻了自己放手。
　　刑毅从秦默眉宇间，看到一丝不经意间表露的情绪，松开手，继而追问，“我在问你话，不回答一下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冷声反问，秦默随即转过身来，正面迎上刑毅的目光。
　　刑毅沉笑一声，双手撑在水池两侧，渐渐逼近他，清晰吐露四个字，“我还在等。”
　　心在胸腔中剧烈颤动，秦默甚至能听到自己放大的心跳声，刑毅燃着火的眼神，若不可挡的视线总能令他无所遁形。
　　有些人花了很长时间去爱，即使不得善终也会很难忘怀。
　　或许，这是薄情人的共同点。
　　秦默不是什么感情丰富的类型，但他得承认，刑毅对他而言是个难忘的存在。
　　可都分开三年了，说什么再续前缘似乎太奇怪了。
　　他33岁了，年轻时不顾一切的热情与冲劲早就一去不复返。
　　贸然尝试一种新的可能，确定一段前途未卜的关系，在他看来是不明智的。
　　半晌，秦默缓缓开口，道，“别随便开这种玩笑，我——”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言语的能力已被刑毅重重覆上唇剥夺。
　　刑毅钳着秦默的后颈，固定他的头不让他乱动，像要把这缺失的三年连本带利要回来一般发狠地吻他。
　　口腔中溢满的是深厚的纯雄性的味道，还有浅淡微苦的烟草味。
　　秦默的唇被刑毅温润火热的唇紧紧压覆，眼也快被对方眼中火烫的视线灼烧。
　　一个炽热的吻足以唤醒身体沉睡的记忆，无数激昂缠绵的夜晚仿佛快放的电影画面，同时掠过他们的眼前，在脑海中疾驰。
　　刑毅的舌头在秦默口中驰骋，灵巧地挑逗口腔内壁敏感的神经。
　　秦默微微眯起眼，将舌头卷起后撤，躲开刑毅欲缠上来的舌尖——你攻我便守，你进我便退，看你能奈我何？
　　察觉秦默的意图，刑毅忽然觉得有趣。
　　他的魅力一向无人可挡，无往不利。但秦默——秦默明明受他吸引，却总能在交手中保持清醒抗拒的态度。
　　这让刑毅觉得非常有意思。
　　大手顺着秦默腰际向下，于臀部停留，巧妙地施力揉捏……
　　秦默整个人震了一下，片刻失神中舌头被刑毅的一举缠上，拉扯着翻搅。
　　他听到刑毅发出低沉的笑声，仿佛在说——无论你的防线多严密我也有办法攻破，我让你退无可退可不可以呢？
　　登时，秦默皱起眉，伸手揽住刑毅，朝自己使劲一拉。
　　随着两人身躯猛地撞在一起，秦默反咬上刑毅的唇——行，你想发疯，我陪你玩。
　　刑毅吃痛地眯起一只眼，固定秦默后颈的手眼神向上，抓住秦默脑后的头发，更用力地回吻过去。
　　激情过剩的吻像战争也像灾难，两人都秉着极端固执的念头，势要在这吻中分个高下。
　　热吻逐渐耗尽了他们全部的体力，和肺中的所有空气。
　　头脑中的警灯亮起，警报声亦响个不停。
　　随着银液溢出唇角缓慢滑下，秦默终于抓回一丝自主意识，猛地推开了刑毅。
　　刑毅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两步，才站定稳住身形。
　　他气息凌乱，胸膛剧烈起伏，热辣辣的目光锁定猎物般锁住了秦默。
　　秦默也不比刑毅好多少，坐在洗手台上，仰起头靠着镜子，气喘吁吁。
　　刑毅一步步走上来，向下注视他的双眼，如要透进那宁静幽深的眼眸，看穿所有被他深埋的情绪、透析他因少有的脆弱变得摇摇欲坠的心一般。
　　“回答我的问题，秦默——你现在玩够了吗？”不依不饶逼他回答。
　　秦默知道，刑毅这人相当固执，他想要破解什么疑惑，一定会问到对方给他答案为止，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其实……这三年间，刑毅暗中帮他摆平了不少的麻烦。
　　每当他谈生意遇到难以突破的瓶颈，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迎刃而解。
　　遭遇其他强力的竞争对手阻碍，心烦不止，一转身却发现竞争对手的公司倒闭了。
　　公司曾被报社爆料过一次重大负面新闻，他正想着该怎么抹平带来的负面影响，紧接着就看到那家报社因“屡次报导不实消息”被查处……
　　还有太多太多类似的事，虽然刑毅没有直接出面，秦默却能感觉到，就是刑毅做的。
　　彼此暗中相助磨掉了三年前所有的疑虑，却并没能促使他们重新走到一起。
　　因为，两人都觉得如此心照不宣也挺好。
　　毕竟血气方刚已经不再，他们都失去了年轻气盛时感情上的那股冲劲。
　　缺了那点冲劲，复合自然也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列了。
　　如不是今日重逢，发现心里还有一角留给彼此，根本放不下，他们大概都会默许日子继续像原来那样，按部就班地过下去。
　　刚才的举动已经耗尽秦默全部与刑毅抗衡的勇气和力量，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线被那个吻土崩瓦解，而他的心墙，也快要被击溃。
　　这次躲不过去了，他明白。
　　不敢在此时回应刑毅的目光，秦默低下头，迟迟才开口，“……没有。”
　　刑毅倏地笑了一声，笑他答得底气如此不足。
　　秦默不满地皱眉，他没去看刑毅，只是问，“笑什么？”
　　“笑你身体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