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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霸王传-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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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耳不知如何作答,也只得厚着脸皮干笑几声。他敏感的察觉到,对面席间投射而来的两道眼芒有别于常人,幸灾乐祸间还带有一丝的愤怒,一男一女共座一席,男的年约三旬,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若非有三个更出色的美女在列,那女人也算一大美人,只是眼中的凶煞之气使得重耳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齐相伊况正待开口,宋襄公突然朝重耳举起酒杯道:“人道公子贤德,初始还未敢轻信,后闻公子战场显神威,吾将信将疑,今日一见,吾却不得不信。”
重耳暗暗叫苦,这不是将自己拖向风暴的中心吗?但脸上却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之状。
那个幸灾乐祸的男人那肯放过机会,眼射奇光道:“襄公此话怎讲?”
宋襄公欣然一笑,眼神扫向重耳道:“若非非常之人,怎做非常之事,在座诸位谁又能表现出那般真性情呢?重耳公子便做到,所以吾不得不信。”
此言一出,众人均陷入沉思状。
几个美女亦眼睛一亮,只不过夏叶表现得最为明显,明亮的眸子透出喜悦之情,有人夸重耳比夸她自己还高兴。周王身边的美女眼现迷离,亦低下头去。
夏渊也若有所思的抿了口酒,宰孔则神情淡漠,好像他是个与世隔绝之人般,一人独坐一席,也不见家眷或护卫。
此言刚落,楚大夫屈晃便大声道:“非也!非也!若论真性情,那莫若畜生,世上有谁像它们般饿了便吃,发春了便随地交合,如襄公所论,只会相信牲畜。”
屈晃这一开口,众人均是精神一震,知道好戏快开场。甚至连周僖王的眯眯眼也突然大涨。
最尴尬的莫过于重耳,他张口欲言,却不知该怎说才好。莫名其妙的成为宋楚之争的源头,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虽说屈晃的话是在变相影射于他,但他却毫不介意。楚人只是在找借口挑衅宋襄公罢了,只不过倒霉的他成了他们的靶心。
若论祸首,那肯定是宋襄公,突然把他拿出来作引子,可他毕竟是在称赞他,被人无端奚落,却找不到出气的对像,这才是真正令重耳恼火的。
齐相伊况突然开口道:“襄公与屈大夫都言之有理,不过我觉得应该把人与动物区分开来说,重耳公子之率真英武世人所知,在下亦佩服不已。”
席上诸人顿时神态各异。楚大夫一时判断不出伊况究竟是想表明什么立场,是以一时也沉默不语,而一些有心之人,诸如姬少支与姬卫青、厉无厘等人却听了出来,伊况是在帮重耳说话。
夏叶依旧是一副热切的眼神,只关注着重耳。蔡姬的神情在虞夫人与她耳语后,便显得极不自然起来。主位上的周王仍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在他看来,诸侯间的争斗是愈演愈烈的好,这样周室才能更加安稳,不容一强坐大是他的唯一目标。
宋襄公望着伊况笑了笑,又转向屈晃道:“不若更直接些,论来论去也没个完……”
屈晃不动声色道:“襄公的意思是?”
一直保持淡然之态的宰孔忽然插言道:“以武论文。”
宋襄公哈哈一笑,遥对周王施礼道:“天子宴席,若王上不反对……”
“你们玩,今天是个热闹日子,玩开心便好,不用拘谨。”周僖王稍稍坐正身体,轻挥衣袖道:“别伤了和气便好。”
“那好,就为此次盛会添一乐吧。”屈晃瞪了宋襄公一眼,眼射异彩道:“怎么个玩法?”
“就以三场为限吧。”
“好!”屈晃一击掌,他身后立即闪出一人,看都不看那些犹在舞动的三十余歌舞姬,悄无声息的步入稷台中央。
一股杀气随之沿稷台蔓延开来,吓得那些个舞姬们顿时乱了阵形,音律的节奏也瞬间打乱,一个个惊惶万状地望向周王。
“你们先下去。”周王不满的挥动衣袖。
来者甚至没向周王施礼,便冷冷对宋襄公道:“楚人突无忌,请指教。”
宋襄公眼神一亮,豪迈地道:“素闻楚有三剑,犹以突家剑技惊人,哈哈,我身后五人,你随便挑一个吧。”
明知道突家绝剑,竟然还能大方,屈晃顿时大感不妥。
“那就他吧。”突无忌眼睛扫向左首一个人。
“余单……”
席间有人惊呼出声。
屈晃则身躯剧震,脸色苍白。
正文 第十六章 手机小说网wap。。cn
更新时间:2009…2…17 14:33:28 本章字数:23062
“谢谢你看得起我。”余单并未理会众人的惊异和骇然,淡漠地道:“希望不会使你失望。”
突无忌的脸色极为难看,显然不相信自己如此好运,竟然遇上东周四大家族中武道最为霸烈的余氏双煞之一,特别是这个余单,据说下手狠辣之极,矛下从无活口。
余单缓缓步入稷台中央,目光仿佛没看见眼前这个人,冷冷道:“你可以动手了。”
突无忌被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彻底激怒,怎么说他也是威震楚地的名剑手,随之散发出那种高手特有的气质,让人绝不敢小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突无忌会抢先出手时,余单却蓦地出手,掌劲挟带风雷之声,犹如宫中突然狂风四起,衣服裂裂作响。
这一手大出突无忌的意料,他的眼睛只照着去盯余单背上的长矛,绝没想到对方竟然弃矛不用,以奇快的身法为辅,掌指攻击。
惊异只是一瞬间,而就在这电石火闪间,突无忌手中突然多了把剑,谁也不知是怎么来的,因为动作实在太快。作为一名剑手,拔剑的手法是基本功之一,而有的人则视之为致胜的法宝。
突无忌便是如此。在突家众多剑道好手乃至整个楚地,他拔剑的速度绝对排名第一,好多与其实力不相上下的对手往往连自己的兵刃都没摸到,便败在他的闪电之剑下。
一直神态悠然的宋襄公也微微皱眉,他不是担心余单,而是为这拔剑之速而震惊,眼眸更因那一道白虹而明亮起来。能幻出这种弧线而不带丝毫响声的,只有剑锋打磨得很薄的那种中长铁剑才能做到。
那巨大的穿透力似乎令空气为之颤抖,余单所发的掌风被笔直的突破,剑芒无声无息穿越罡风,直奔余单而去。
“轰!”余单双掌交错挥舞。那道剑芒顿时四散,溅得空中寒星翻滚,一片散乱。仿佛刚才只是幻觉,寒星又聚,突无忌的薄剑依然直进,毫无所动的嵌进劲风团中,以万钧之势向余单刺去。
“哐……”掌风蓦地扩张开来,由圆变椭圆,椭圆变成一张巨大的空洞,一道清幽的亮点闪现其中,余单的长矛犹如虚空中飞舞的灵蛇,掌风已成了他身前一张巨盾,而这灵蛇则借这狂旋的气流涌往突无忌而去。
“叮!砰!”伴随着矛剑交击声,是两人真气的猛烈碰撞,毫无花巧,以硬碰硬,突无忌剑走轻灵,且之剑速极快,很少有人能完全截住他的剑,此时却被余单巧妙造出的形势所迫,四周掌风肆虐,前面矛影重重,避无可避,不得不硬接了这一击。
如此强烈的真气碰撞,力强者胜。余单素以力道猛烈着称,突无忌以轻灵飘逸为长,这样便胜负立判。突无忌的身体随着真气的撞击向后退飞,一口鲜血随之喷了出来,而余单则只是后退小半步,面对突无忌的震惊,悲伤,毫不留情的矛尖幻起千道寒芒。
气势已衰,速度也失,突无忌连续接住三矛,口中亦喷出三道鲜血。
“住手!”犹豫片刻后,屈晃不忍白白牺牲突无忌的性命,开口叫停。
宋襄公一反常态的沉默不语,席上众人均不知是该迎合那一方面。喝彩,得罪楚人,若毫无表示,又显对襄公不敬。
一时间,空气显得极为压抑。这时,楚国席上站起一个人,似慢实快地踱了出来,一身贵族公子的打扮,如雪的白衣外面罩了一件绣着豹子头的淡青色长袍,脸上挂着慵懒而淡然的笑意。最奇特的是他的步子,看上去他只迈出了一小步,可转眼间他竟到了宋国席前。
先是温文尔雅地向周王方向施礼,然后才轻轻对着宋国席上说:“你们谁上都行。”
“哈哈!厉烛许钟,天下四秀,果然不凡,好一个烛炳善。”宋襄公利眼闪烁,盯了他半晌,摇了摇头,淡然自若道:“第二战不打也罢,你赢了。”
贵族青年听到此处,突然微笑着对宋襄公施礼道:“有时间定要与襄公大浮三杯。”
重耳小声问狐射姑道:“天下四秀?什么意思?”
“这是最近开始流传的一个称号,洛邑厉无厘、楚国烛炳善、鲁国许擎、秦国钟支礼四人并称东周四大年轻高手,亦称天下四秀。”
第三战亦是决定胜负的一战,因此楚宋皆没有冒然出头,都在等待着对方的挑战,场面一时停顿。
“咳!咳!”这时有人忍不住咳嗽几声,”不若让这最好一局压轴吧,看了如此精彩之战,我的手下亦有些心痒痒。”
周王亦兴致盎然,在他的地盘里,当然不能让别人抢了风光,遂咪眼圆睁道:“少支看中那位卿家?”
重耳一震,少支?不就是那个与骊姬交好的姬少支?那么他旁边的那个冷女人便是虞君之妹?难怪眼神甚是阴冷。如此一来,他便心里有数,这个姬少支即使蒙上眼睛也会找自己的麻烦。
果然,姬少支先是起身对周王行礼,然后旁若无人地转向重耳,悠悠地道:“素闻晋王剑之威名,可惜无缘得见,今天能与公子相遇,实是福气,不知公子是否接受剑道之交?”
重耳还未答话。虞夫人沉着脸,不阴不阳的道:“重耳公子最近声誉之隆,已直压天下四秀,一国之君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一方士族。”
“哈哈!两位的称赞,重耳受了,两位的挑战,重耳亦受之。”重耳干脆把话挑明,”请划下道来。”
随着重耳的声音落下,姬少支席后的空气发出轻颤,众人眼前似乎突然一黯,接着稷台中央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身披黄麻,赤足缠环的黑脸老者。
“是你……宇文通。”伊况突然拍案而起,仰天长笑道:“你去年在齐地**女子无数,还杀人毁迹,没想到,你竟然躲到这里。”
众人齐齐一愣,没想到突然节外生枝,本是重耳与姬少支之争,却因这宇文通的出现,而把齐人拉了进来。
很显然出乎姬少支的意外,他与虞夫人面面相觑,顿时乱了头绪。周王亦呆愣半晌,本想出言阻止,又想到此人犯的是各国皆无法通融的死罪,兼之他吃尽了齐人的苦头,因此也闭口不言。
宰孔突然开口道:“这宇文通犯下如此大罪,当不能污了社稷台,齐相能否过了今日再找他,或者现在出宫一战亦可。”
伊况瞪了宇文通几眼,沉吟半晌,忽然对着宰孔与周王行礼道:“差点犯下失礼大错,看在今天是祭祀之日,暂且放他一马,哼,出了王宫,定不饶你。”
姬少支狠狠的盯了重耳一眼,示意宇文通退下。
重耳大有深意的向伊况微微一笑。他明白,伊况只是在履约罢了,这个宇文通的出现则给了他一个表示的机会。
正当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向姬少支,等待他的下一步举动时,稷台外突然响起一阵哭嚎之声。
众人不约而同扭头望去。
“吾王万岁!请为下臣作主。”一个浑身裹着锦袍的大胖子一步一叩,”晋人无视周朝礼法,无端毁我国家,天理不容。”
周王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个亡国之君的出现极为不满。
夏渊紧盯着匍匐在地的前虢君,沉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且容你们胡闹,还不退下。”
“且慢!”厉无厘起身对夏渊施礼道:“现在已然冷场,听他说说亦无妨。”
夏渊轻轻摇头,两眼直视厉无厘,半晌,又转向全场道:“王之社稷若用来私仇家恨,那是对圣贤的亵渎。”
齐相伊况与宋襄公齐声附和。
孰料厉无厘不为所动,依然朗声道:“既为诸侯,若不谈国论家,那还能谈什么,何况他没有提及私斗血仇之论,各位何妨再听下去呢。”
夏渊考虑到厉无厘今天是代表剑主前来,亦有发话之权,加之他又是个年轻后辈,因此也就不再与他辩论。
周王亦在犯难。他本意不喜这个亡国之君,认为没有本领治理好国家,才导致沦为亡国之君。
“周王明鉴,下臣只想为大王舞剑助乐,并没有私心。”虢君依然不停的叩首,依稀可见鲜血染红了石板。
周王身边的丽人首先不忍,出言相求道:“大王就给他一个机会吧,都流血了……”
“小丫头心肠倒不坏,有机会遇到我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重耳暗骂一声,心想,这样下去结果一定不会好,不如买个人情,也让大家看看重耳的贤德。
“请大王恩准,小臣亦想一睹亡国剑舞。”
周王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重耳,脸上浮现了一种古怪的微笑,随后冲地下的虢君挥手道:“卿家请起,寡人准你一舞,只此一场。”
“谢大王!”虢君不顾脸上还挂着泪珠,喜色满眼向后招手,“蔻儿过来。”
一阵轻盈的步履声慢慢从台下传来,似乎宫中千席的喧闹声亦阻不住那清晰的踢蹋声。这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的目光同时锁定在一道妖艳无匹的身影上。
不知为什么,重耳刚一接触到这个女人的目光,便心中一寒,好像她身上藏有天下最可怕的东西。
介子推亦轻叹道:“没想到,姹女门竟然还有传人。”
席间眼力高明者亦脸色大变。宰孔神情一紧,正欲开口时,却见郑太子安突然步出席位,直直朝重耳行去。待站定,始向周王施礼道:“下臣亦想献舞与大王,祝大王万岁,国兴民安。”
这一突然变故,使得虢君与那位妖艳的姹女门传人也不知所措,均是停止脚步,抬头望向周王。
“这……”周王深喜郑太子之语,但接二连三的人向重耳挑战,却也大出他的意料,一时间也让他犯难。
“大王圣明,奴家以为郑太子之话极为正确,既然允许虢君之舞,那也不能有失公平。”一直无处发泄怒火的虞夫人终于找到机会,大声进言道。
夏叶轻扯父亲的衣帛,蔡姬亦嘴唇一动,正欲开口时,周王已然大手一挥,道:“请准。”
太子安道了声:“圣上龙恩。”便转身回到坐席,正当众人均感莫名之际,他的身后站起一个高大的身躯,线条之粗,无人能比,犹如一座黑塔般走进场中。
重耳皱眉想,郑太子与我有赠剑之谊,我亦帮他对付过公孙榷,没道理他找上我啊?
正冥思间,介子推笑了起来,“有趣,铁汉对娇娃,百年难见的场景。”
黑大汉经过重耳席间,却未作停留,直直朝虢君走去。
伊况亦拈须对他微笑,到这时,重耳突然醒悟,连忙向郑太子望去。
见他微微朝自己点头,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感激之情。虽然说他并不怕武力之战,但有些东西却比武力更有效,比如友情。
场上大多人看他的目光也较开始大为不同。
“我陪你一舞。”黑大汉伸出粗壮的手指,指向脸色已然阴晴不定的彩衣女人。
重耳正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这个黑大个,忽然传来一阵极有韵律的叮当之声。
那个被虢君称作蔻儿的彩衣女子已妖妖娆娆地舞进场中,大冷的天,她竟边舞边脱,片刻工夫之后,这个上身仅剩一缕薄纱,裙短至腿跟的妖艳女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她的玉臂、大腿乃至足踝上都箍有一个黄澄澄的金环,环上又系着数只小铃铛,舞动起来,便发出十分悦耳的声音。
“没看见她的兵器?”重耳深呼一口气,轻声问介子推。
介子推紧盯着蔻儿的手腕,小声道:“公子注意看她的双手,一般像她这样身高女子必定有一付较大的骨架,特别是习舞之人,身材会维持在不胖不瘦的水平上,大多会造成手指有较突出的骨节,破坏了玉手的美感,但她的手指却修长长纤且不失丰韵,几乎毫无缺陷。因为这双手便是姹女门的独门利器。”
狐射姑补充道:“一舞铃声漫天花,纤纤妖娆销魂手,别小瞧了这小金铃,它既可作乐器用,关键时刻还是极为厉害的暗器。”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而那个粗壮大汉则笑吟吟地瞧着,似乎极为享受,一只脚亦跟着金铃发出的韵律轻跺起来。
谁都想不到,这看似粗俗的莽汉不经意间便打破音韵的节奏,使得舞者随音律流转的眼波大乱,铃铛与身体的抖动顿时失色,席间稍有定力之人突然间便回复清明。
周王呆愣半晌,突然哈哈一笑,鼓掌叫好。
早就因郑人横插一脚而懊恼不已的前虢君此时则面露痛苦之状。他几乎付出了家产的一半,才请到姹女门人,本想杀了重耳出口恶气,但万万没想到,他的人连重耳的衣服都没摸到,甚至极有可能会败在这个莽汉手中。
蔻儿更是无法自制地心头狂震,无法以任何言语来表达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所产生的威慑力,名震天下的金铃销魂之舞竟然被其从容破去,看着对方一脸傻乎乎的笑,她简直羞愤欲死。就像面对一个三岁大小的孩子般,再艳媚的动作都不能撼动他的心,唯一从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表情是看--好玩。
大汉依旧乐呵呵的欣赏着对方的舞动,突然间,他的脸色一变,因为蔻儿伸出来的两只手。
在众人的惊艳声中,两截白嫩如耦的玉臂在罗纱映衬下缓缓伸直,在微薄阳光的辉映下,两只手竟好像能透过或反射光芒一般,散发着命令人目眩的虹光。
即便是蔡姬、夏叶等绝色美女,也因这对柔美修长的手而低头叹息。
也就在众人失神的瞬间,这对手却变得诡异莫测,仿佛所有的美感顷刻间消失无踪。随之蔓延开来一股极度恐怖的气息,离这对手愈近,黑大汉的感觉也越真实,一滴汗珠从他额头滑落。
至少在那些旁观者的眼中,那双手像是突然淡化,又似凭空飞舞起来。他们真实看到的,只不过是黑大汉速度极快的后退三步,看似笨拙的大手上已握有两根粗实的短木棒。
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黑大汉挥动木棒时,却突然闭上眼睛,勇猛地迎向两只疾伸而来的手。
重耳大骇,连忙望向郑太子。却发现他依旧悠闲的品着手中酒,似乎场上发生的一切均与他无关,或者他对那大汉极有信心。
蔻儿微微错愕,但旋即又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屑,或许是多了一丝喜悦。两只手瞬间幻出成千道利芒,罡风乍起,似乎整个天空都布满指风。
重耳不明白黑大汉为什么要闭上眼睛,这不亦于送死。
而介子推却突然笑了,“郑国竟藏有如此高手,这妖女倒霉了。”
“……他真的很厉害吗?到了什么一个程度?”重耳不免有些担心。
“很厉害倒也说不上,这里有很多人都有打败他的实力,包括公子你。”介子推接着道:“主要是他所练的功夫,恰好是姹女心法的克星,加之这人天生憨蛮,直来直去的不会玩花样,哈哈!既然那双手让他眼花缭乱,他索性闭起眼来打。”
重耳奇道:“闭上眼打也行?”
介子推笑着指向场中道:“公子再看。”
黑大汉虽闭上眼睛,但他却能感受到那双手的存在。因为空气被刺穿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异样的清晰,一道劲风在上,直奔他头部而来,另一道罡气则向他胸膛袭去。既然辨清了方位,那么他的两只木棒便当然而然的出现在最该出现的地方,他甚至能预判出指棒交接的结果,即使是这个世上最坚固的武器,亦坚不住灌满干元罡气的千年藤木一击。
更何况对方并不知道他手中毫不起眼的木头,便是世上罕见的千年藤木,加上专破内家真力的干元罡气,姹女门人即使不死,也会毁掉一只手,那只伸在最前面的右手。
“砰!”仿佛一道霹雳炸响。两只木棒毫无花巧的砸在两道气团上,声音响过之后,黑大汉猛然睁开眼睛。因为那两只手再也威胁不到他。
蔻儿一声惨呼,身体拼命后退,像是有一个索命的鬼在追逐着她,使她不得不退,她的眼神充满恐惧,更多的是绝望。因为她视为生命的那双手,已经被彻底毁灭。等众人都清晰的看到她双手上的血痕时,黑大汉的身体却飞了起来。
介子推的预见变成了现实。黑大汉看似笨拙的身体在空中却显得异样的灵活,原本两根普通之及的木棒猛然间青光大盛,如两团清幽的云朵,夹着漫天雷电,铺天盖地般向蔻儿压去。
没有人料两根不起眼的木棒竟产生如此大的威力。场地上空响起一道清脆的撞击声,便又重新归于寂静。蔻儿娇艳的身躯却光彩不再,像是一团肉球一般被凌空击飞,更像是一只翩翩彩蝶突然间失重跌落。
黑大汉闷哼了一声,身形快疾无比的飞扑而至,寻找到那只彩蝶的落地处,凌空踢出一脚。
虢君呆滞般仰望着那只坠落的彩蝶,眼神里的仇恨之火彻底熄灭,甚至忘记喊一声住手。
沉默,一种残酷到震撼所引发的沉默压在每个人的心间。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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