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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不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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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前台小姐姐心里叹了口气,埋怨着老板的烂桃花给他们白添多少工作量,对着向元的时候维持着良好的仪态和笑意,客气地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找弘总需要提前两天给秘书办公室或者特助预约,请问您这边有预约或者邀请吗?”
向元摸了摸帽檐:“没有,我叫向元,是我爸给他打了电话,他说这会儿空,我可以来的呀。”
前台小姐心里抽了口气:现在的世道,只要有钱,儿子都可以送给别人当媳妇吗?
“那……”前台小姐为难一瞬,“这样吧,请您稍等,我打个电话到秘书办公室问一问,您看可以吗?”
向元点了点头,乖乖巧巧的模样。
哟,还挺乖,成年了吗?
前台小姐已经把他看成是被父母“卖给”了自己老板的乖巧少年,一边心里说着作孽,一边把电话往上拨,正巧这个时候也有一个身高腿长的少年人走了进来,径直凑到前台跟前,曲起手指敲了敲面前的玻璃桌面:“给肖特助说声,就说我来了。”
特助?这个人也是来找弘卓的?
向元借着帽子的遮挡微微侧了侧头,瞥了眼身旁的人,他比对方矮上半个头,看不着对方的全貌,只能看到一小截下巴的弧度。
“是你?”向元脱口而出,昂头看了过去。
褚凯一怔,低头看过来,五官便清楚地落在向元眼中。他一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认错了人。
“你是哪位?”褚凯俯视着他,下意识将他当成了前段时间堵在弘氏门口的年轻男孩之一,打探中带着敌意。
“……认错人了。”向元说着,又地了头,盯着前台打电话。
前台目睹了这一幕“新欢旧爱”的戏剧一幕,微微侧过身去,装作认真听电话的样子,好遮住脸上的尴尬表情。
震惊,一个是经过父母点头的媒妁新欢,一个是自己倒贴上来已经被冷落了好久的旧爱,到底哪个会是最后的人生赢家,抱得老总归?!
前台小姐姐在心里脑补了各种震惊体标题和宫斗剧剧情,耳朵里是电话“嘟——嘟——”的声音,其实注意力全部在两个年轻男孩儿身上。
只见“旧爱”褚凯眯起了眼睛,先发制人:“你是来找弘先生的?”
“新欢”向元看他一眼,有些惊讶,却老实地点了点头,瞧上去没什么心机的样子。
糟糕,新欢太过单纯,两人第一轮交手旧爱占了上风!
另一边肖正平接了从秘书办公室转过来的电话,接通之后却没有声音,以为是信号不好,喂了两声:“人呢?听不听得到?”
前台小姐姐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从后宫剧里找回理智专心工作:“肖特助,褚凯先生和一位叫向元的先生都在前台,说要找弘总。”
褚凯?祥宇集团都被弘卓一手整垮了,直到最后褚凯也像个正常普通的倾慕者,整天就知道想方设法黏着弘卓,没有任何异动,同时也因此没有任何价值。
从翔宇集团垮掉的那一天起,褚凯就再也没能见到弘卓。
“让向元上来。”说完肖正平就挂了电话。
“好的。”前台小姐姐规规矩矩地答应了,先请向元进了,然后开始给自家“负心汉”老总找理由把“旧爱”哄走:“褚先生,弘总他现在没空,您要不改天再来吧?”
话这么说,心里却吐槽:还是别来了,每周都来,每次都被拒绝,她看了都觉得脸疼,这人到底图啥?
褚凯却不领情,毫不客气地呵呵冷笑:“没空?没空你怎么让那个人上去?”
前台小姐姐突然中箭,脸上客气的笑挂的牢牢的,开始把锅甩给该背的人:“弘总的意思,我们这些人怎么知道呢,您说是吧?”
褚凯怒气无从发泄,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另一边,向元被带着进了弘卓的办公室,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肖正平那边新送上来的有关章代秋的资料,正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弘先生。”向元先开口喊他。其实早在来之前他就找人打听过了有关弘卓的消息,根据已知的信息,他大致拼凑出了一个“找替身”的故事。
弘卓从资料里抬头看他,见到对方一身雪白T恤和洗到发白的牛仔裤,眼神沉了沉:“你昨天跟他说了什么?”
没有看到对方想象中的反应,向元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把人直接得罪,于是想了想,把昨天的话修饰了一下说:“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不理我,我就问他是不是弘氏的人,他说不是,我就说了句原来你不是弘家人啊,他就反应那么大。”他说着,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撇着嘴,“我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得罪他了。”
这些天接触下来,弘卓早对“章代秋”有了不少了解,对方平日里安安静静,都不会和人多说一句话,更别说莫名其妙生气了。向元这番话,显然没一句真话。
向家主肯定也是问过他的,却就这么把人放了过来,其中肯定了存了别的心思。
对方或许真当他像外面传的那样,喜欢干净年轻的男孩,而这个认回来的幺子似乎也符合这个条件,于是这么把人放过来,未尝没有一丝指望他入了自己眼的心思在里面。
弘卓一句话也不想同他多说,按下内线对那一头的肖正平道:“把人扔出去。”
向元听的瞪圆了眼,连忙开口囫囵就倒出了来意:“弘先生,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合作的!只要你帮我拿下向家,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向家的股份都可以!我,我也可以!”
肖正平带着人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后半段辣耳朵的话。
他皱了皱脸,一副被辣到的表情,指了指向元,两个保镖就上前一左一右驾着人出去了。
“你给向家去个电话,把向三说的话告诉向家,其他的什么都不用说。”弘卓说。
向元忽然就挣扎撕喊起来:“弘卓!你不能告诉我爸和我哥!他们肯定会把我……”
弘卓被他吵的一皱眉,保镖立刻伸手捂住了向元的嘴,拇指食指还不忘掐住对方下颌,让他无法合上嘴巴,避免张嘴咬人。
向家这边问不出,看来只能去问章代秋了。
弘卓手里这份章代秋的资料,和之前并无差别。
对方规规矩矩在C室内上了个普通的初中、普通的高中,后来高考的时候运气不错,擦着分数线过的。章忠志平时不怎么关心这个儿子,关键时刻还算派得上用场,特地找人塞了钱,把他转到了那个学校最好的德语专业。
因为心脏不好,章代秋不爱和人说话,不怎么参加室外运动,就这么平淡无奇地长大、大学念到了大二。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元旦前后,阮亚杏和章忠志的原配发生了冲突,对方冲突之下扬手就要打人,那一巴掌却被章代秋主动接下,打在了他后心。
章代秋当场心脏病发作被送到了医院,抢救过程中一度心跳停滞。救过来之后整个人愈发安静孤僻,书也不念了,自己跑到了凉城。
直到后来章忠志主动把儿子的消息送给自己,自己又去凉城把人接了过来。
这个人的生平履历十分简单,一眼就可以看透。
因为弘卓特地吩咐过,所以新的资料在这个基础上,增加了不少的细节。
从小到大每一场考试的成绩、小时候玩得好的小伙伴的资料,平日里同什么人接触,心脏病发几次,大概喜欢吃什么,甚至连银行的账户,现在在哪个论坛接翻译的活儿,能查到的所有翻译的稿件都全部罗列了出来。
而其中最让弘卓注意的是,他第一次看资料时没有留意过的,章代秋在去年新年时候的那一场心脏病。
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医生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人救活,在重症监护室里好生养了好几天,原本病情似乎要稳固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却突然出了岔子,心跳骤停,监视器上的直线拉了有近一分钟,百般办法都用上,最后才把人救活回来。
只是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章代秋的心率都不太正常,出不了监护室。
这一页的底下,还附上了这件事情的疑点:章代秋这晚的心脏病发正好是换药的时间点,监控里似乎也少了晚上七点前后病房门口的监控。
除此之外,病历上章代秋心脏骤停那天的夜晚,正好是弘灵玉……中枪的那晚。
他去查了不少有关“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之类的说法,略有些半信半疑,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却让他逐渐否认了这样的说法。
排除掉章代秋对他莫名其妙的恐惧,若说双生子之间的感应真实存在,为什么章代秋每一次的心脏病发作,都从来没有在弘灵玉身上作用?
如果所谓的双生子的感应都是同时间、同步发生的,为什么章代秋那晚的心跳骤停没有发生在弘灵玉中弹的六点半左右,反而在更晚的七点?
弘卓一条一条分析下来,心跳逐渐响如雷鸣,眸光却沉若静渊。
☆、第二十七诊
晚上,厨房里的菜早就上了上来,弘灵玉也从小租房里按时回了弘宅吃饭。
饭桌上两人都安安静静地,倒是弘灵玉,偶尔想到昨天向元说的话,略有些心神不宁。
“没有合胃口的菜?”弘卓瞧出他的不安,旁敲侧击地问。
旁边的厨师听的一抖,紧张地看向弘灵玉。
弘灵玉正把一颗菜送到嘴巴里,润润的油光粘在嘴巴上,看得弘卓捏筷子的手紧了紧。
把菜吞咽下去了,弘灵玉才说出他刚刚打好腹稿的问题:“我……什么时候能做换心手术?”
换完了,就能离开这里了。
这个问题停在弘卓耳里,等于“我什么时候能走?”
他好不容易才用手术过后去留随意的条件把人留下来,为什么对方忽然又呆不住了?想来想去,唯一的答案就是昨天向元说的话了。
弘卓于是把目前的进展如实告诉他:“匹配的心脏源寻找过程有一些复杂,目前只锁定了部分,还在往更多的医院联系,我这边手头也有一些愿意捐赠的人,不过他们目前……”弘卓说到这里皱了眉,换了个措辞,“还不到时机。”
弘灵玉低头吃着东西,竖着耳朵全部听了,最后只是点点头。
趁着对方先开了口,弘卓于是问:“年底就是你生日了,我准备给你办个生日宴,你有没有想要请来家里玩的人,比如你的发小和同学?”弘卓的试探简单而直接。
而结果是……这样的试探,会让接触过人群和社会、正常长大的章代秋警惕,却不会让弘灵玉察觉出不对。
弘灵玉一愣,先是反应过来对方居然记得自己生日,接着毫不犹豫摇了摇头。
这里不是他的家。而且哥哥也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
弘卓心中涟漪逐渐扩大,还想再问,却忽然有脚步声从客厅传来。
“我说父亲,你昨天到底玩儿什么?”弘夏轩大步而来,眉间装满了不痛快,一双和弘卓相似的眼睛里装满愤怒,就这么斜挑着刺了过来。他人远在国外,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一听说弘卓最近居然找到了弘灵玉的双胞胎哥哥,还把人带到了向家的宴会上给人欺负了,他就坐不住了,买了机票连夜就赶回来了。但当他盯着餐桌前背对自己的人走过去绕道前面的时候,忽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哥……”
弘灵玉身体一僵,微微侧了侧头。
弘卓把对面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压低了声音,带着些警告:“他不是弘灵玉。你突然回来做什么?”
听到弘卓向弘夏轩解释,弘灵玉果然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捏着筷子的手动不了,一口东西也不吃了。
弘卓看着心疼,刚想劝他吃东西,弘夏轩冷冰冰的嘲讽就砸了过来:“他不是大哥的兄弟吗,我喊他一声哥有错?父亲,人活着的时候你早干什么去了?你现在把代秋哥接回来宅子做什么?”
弘卓心里抱了莫名的、兴许也是愚蠢的、不能向他人坦白的期望,对着儿子这样的激怒挑衅也不似以往那样训斥,只沉着脸解释:“他心脏不好,接回来好好照顾,过段时间就要做换心手术。”
自从弘灵玉去世,每一次和弘卓的交流,弘夏轩都是奔着把人激怒去的,他虽然不知道弘卓对弘灵玉的心思逐渐变了味,可就冲着自己父亲最初把人接回来的初衷,他也给不了对方好脸色。
这还是弘灵玉去世之后,弘卓第一次冷静地跟他说话,不是开口就骂。
弘夏轩一时有些愣住,气势就这么弱了下去,一路上翻腾在心里的各种话一时间失去了出口的契机。
“你……”
还是桌子上沉默到现在的人先开了口:“你……吃饭没有?”
声音清清和和,透着淡淡关怀,是记忆里的模样。
弘夏轩看着对方的侧脸,心中还有些茫然,眼眶却无声红了。
弘卓看着,心里的涟漪也就这么一圈一圈荡开,几番思索之后顺着弘灵玉的话开了口:“先坐下吃饭,代秋胃口不好,别闹他。”
弘夏轩就这么迷迷瞪瞪地入了席。
周听雨这段时间照顾惯了弘灵玉,也很上道地顺着弘灵玉的关心从厨房里拿来碗筷,添好了饭轻轻放在弘夏轩面前。
这一顿饭,三个人都没什么胃口,只动了寥寥几下筷子。
晚饭过后,弘夏轩亦步亦趋地跟在弘灵玉背后,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弘夏轩今年十五,是弘灵玉来弘氏的那一年出生的。但他在两岁以后才抱回弘氏养,那一年,正好是弘夏轩被发现先天不足的那一年。
后来弘夏轩懂事之后,听见不少流传的风言风语,自己查出来不少事情,对着这个自己也欺负过却始终宠着他的哥哥突然就转了性子,不仅再也不欺负他,也不许别人欺负他。可他心里始终担心,他怕弘灵玉觉得因为他的出生,父亲才开始忽视他。
这份缺失的底气在弘灵玉去世的时候化作了对弘卓的怨气和遗憾,而对着这张和弘灵玉一模一样的脸,弘夏轩只觉得自己的底气更少了——都怪父亲,现在哥哥的哥哥肯定也不喜欢弘氏、对他也有看法了!
到底是个半大的少年,对着打心底里喜欢的亲人,无法成熟冷静,存了一分稚气。
弘灵玉被他盯的后背发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忍不住转身问:“你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弘夏轩正想办法跟他说话呢,听见熟悉的音色,连忙一个劲点头:“嗯!”
“什么事?”弘灵玉问的温和。
弘夏轩点头的时候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这会儿绞尽脑汁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和他聊天?眼神不自主就往弘灵玉背后一瞥,看见了楼梯口另一边的房门。
“那个,你住哪里呀……哥?”他试探着仍想喊弘灵玉作哥哥。
弘灵玉对这个称呼没什么反应,只是指了指自己的房门。
那不是自己生母曾经住的房间吗?
于是弘夏轩飞快地转动脑筋:“那,你有没有去过我哥,就是灵玉哥的房间看看?”
弘灵玉表情淡了一些,摇了摇头。
“那……你想不想去看看?”弘夏轩小心翼翼地问。
有什么好看的呢?人去楼空,这个房间肯定也像原来主母的房间一样,收拾的一干二净,等着给新的人住。
弘夏轩瞧他犹豫,就说:“哥哥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你们十几年没有见面,你应该会想要看看的。”
竟然没有清空?
弘夏轩瞧出他的心动,直接两步跨上台阶,越过人把他往里带,一边走一边介绍:“哥哥的房间没有我和父亲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现在也就……”
弘灵玉下意识地跟着他走。
把人带到房间门口,弘夏轩的手握上门把拧了拧,脸色忽然有点僵硬,然后他趴到楼梯口朝底下喊:“钱伯,我哥房间怎么锁了??!”
钱谷俊先说:“少爷,钥匙在家主那里。”接着又纠正他,“我父亲已经退休回家了少爷!”
可惜弘夏轩没听到后面的。他一听钥匙在弘卓手里,扭头就往弘卓书房跑,敲了敲门,听到里头允许进之后,把门推开一条缝,探进去一个脑袋问:“我要带代秋哥去我哥房间看看,你把钥匙给我。”
弘卓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就在弘夏轩以为他不愿意的时候,弘卓果断拉开抽屉,拿出一枚钥匙扔了过来。
弘夏轩推开门稳稳握住,道了声谢就关上了书房的门,去给还站在过道里的弘灵玉开门。
门后仍然维持着他那晚离开时候的样子。
铺的整整齐齐的床,窗台上半开的窗,展开才翻了几页的书,放在书桌上还没有盖上笔帽的钢笔……仿佛他从没有离开过,而这个房间也随时准备好迎接回归的主人一样。
弘夏轩仍然在絮絮叨叨介绍着弘灵玉的书柜,说着他哥多么爱看书,人多好之类的,半晌没得到一个回复,扭头一看,身后的人满脸愣怔,神色里有股说不出的难过和迷茫,于是他的话头就这么截住,见到哥哥的哥哥的兴奋劲儿也这么瞬间烟消云散。
是啊,他是眼见着哥哥离世下葬,可对方……骤然得知有个弟弟的消息之后,接着便知道了弟弟已经不在世的消息。他们胞兄一场,除去娘胎里,竟然也没有再机会见上一面。
弘夏轩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那个……节哀。”这样的情况下,什么样的语言和安慰似乎都是苍白无力的。
弘灵玉略有些气短,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显得很虚弱:“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这个房间呆一会儿?”
弘夏轩莫名很信任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点了点头,捏着掌心里的钥匙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用完了……忙着工作屯稿没跟上节奏,接下来就是实时更新了……我会加油哒
☆、第二十八诊
为什么还要留着他的房间?
这个疑惑对弘灵玉来说,大约等同于,为什么弘灵玉已经死了,弘卓还要去把哥哥章代秋接来弘氏宅子里?
可他从前就不懂弘卓,如今即便换了个正常的大脑,也仍旧不懂。
只是身处这个熟悉的环境中时,整个人都有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心里填满了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他四处看了看,发现果然和弘夏轩说的一样,这个房间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布置,都和他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坐到了书桌前。
那些漫长的、无聊的、哪儿都不能去的时光里,他就是窝在这个小小的桌子上,埋头写些东西。
他的日记。
想到这里,弘灵玉伸手摸向了桌子底部。
走廊的另一头书房里,弘夏轩又敲响了门,过来亲自还钥匙。
距离他拿走钥匙,才过了五分钟不到而已。
“看完了?”他接过钥匙收好。
弘夏轩一扫刚才的兴致冲冲,整个人都有点丧,摇了摇头:“我先出来了,代秋哥还在里面,他说想自己一个人看一下。”
弘卓把那枚钥匙在掌心握了握,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弘夏轩眼底下有些青黑,应该是连夜安排行程,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
弘夏轩却偏了偏头,走到弘卓书桌面前,脸上神色敛了敛,属于少年人的圆润弧度和稚气正在逐渐从他身上消失,五官已经初具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的雏形。
“父亲,你把章先生接来家里,到底是打算做什么?为什么外面会有那种……关于你和哥哥的传闻?”从他被接回弘氏开始,就被弘卓作为继承人在培养,在对方的默许下他小时候打打闹闹的那些动作,如今已经成了可堪一用的力量。
弘卓收好钥匙,抬头看了眼自己儿子,忽然慢慢往后靠在椅背上。
“不是传闻。”他说。
弘夏轩看着这个自己一向尊重的父亲,忽然从对方脸上的表情里敏锐察觉出了什么:“所以,那些消息都是真的?”兴许,就是父亲有意放出这些信息,不然谁能在外嚼弘氏家主的私宅琐事?
明亮灯光映照着弘卓坦荡冷静的表情,他仍是这样强大自信,仿佛不论什么都不能阻止他。
“那你还把哥哥……当成挡枪的工具?”弘夏轩心中,弘卓是一手培养他的生父,可只有那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才让他体会过有亲人的温暖。
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父亲就把人弄丢了?
十五年眨眼过,当年那个抓着弘灵玉衣服学走路的小孩儿,如今忽然就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少年人。
可他还没到识情懂爱,见惯生死的年纪。
弘卓无法向自己的儿子解释他是如何的若有所失,又在发现了弘灵玉的日记之后是怎样的幡然醒悟。
他的忏悔直到今日,也仍然看不到尽头。
他只能压下心底某些似是而非的猜测,说:“我后悔了。”
弘夏轩微微垂下目光,眼前碎发遮掩灯光,也掩盖了眸底的冷光。少年人总是情感真挚,容不得掺沙,弘卓这样的说法,只让他更替弘灵玉不值,有些冲动又放肆地对弘卓说:“后悔能让人起死回生吗?后悔是最没用的东西。”
若是放在往常,弘卓定然会直接把弘夏轩扭送出国。
可今天,他只是望向沉沉夜幕,眼底一片闪烁未明,犹如暗夜萤火,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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