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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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似乎谁也想不出什么话题，两人互相看着，都觉得有些怪异，孟冬初真想两眼一闭装死算了。
　　杨寒很快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窗外。
　　孟冬初发现，窗外天光大亮，记得他赶过来red时候是傍晚，进入紫宅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也就是说，他晕过去一个晚上，而且杨寒一直陪着？孟冬初摇摇头，觉得这一切更加怪异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很大声地被打开了。贺南被两人几乎是押送了进来。脸上脖子手上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伤。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贺南怒瞪着两边red的高大保镖。他看到孟冬初躺在床上，以为他们打孟冬初，又气又恼，突然看到窗前站着的杨寒，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马上说：“杨少。”
　　杨寒点点头，示意其他人出去，说：“你自己跟你朋友解释吧。”
　　贺南走到孟冬初的床前，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他们动手打你了？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我……我当时太……”
　　“没事的，我是发烧，你看，全须全尾的。”孟冬初轻松地说，然后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解决了吗？”
　　贺南的脸色变的很痛苦，他又看了眼杨寒，发现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只好稍微收敛了一点，说：“我之前跟你说我有一个读艺校的表妹，她要出国留学是不是？”
　　孟冬初点点头。
　　“我最近刚买了个房子，想把我妈从……接到那住，请佣人照顾她，她开口就要三十四十万，我说等我接了一个代言就有钱了，可能是她小孩子，觉得我不想帮她，就跟着同学跑到这里来当……”他不忍心说下去，看了眼杨寒，平日里在杨寒面前他尽量地表现出开朗干净的一面，此时不想把这么不堪的东西在外人面前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当杨寒不过是外人而已，不过杨寒当他应该也是。
　　“今天我……无意中撞见她在包厢里，那个……”
　　杨寒默默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离开了。
　　贺南有点感谢他的离开，否则自己可能说不下去了。
　　贺南在孟冬初床边坐下，叹了口气，孟冬初看他的目光，始终是温温的，虽然知道他的目光一向如此，心里还是一暖。这位当红的偶像小生，在荧幕上是这么意气风发，私下呼朋引伴，好不得意，此时却胡子拉碴，弓背垂头叹气。
　　他说：“你也知道我妹啊，跟我也差不多的家庭，我还比较好一点，她妈妈从小就不在了，他爸又不回家，从小就没人教，那个坏脾气，又眼高于顶，整天觉得可以靠着一张脸出人头地，她看到我混的不错啊，也想演戏，还妄想一步登天，又吃不起苦，我教她就当我在妨碍她。”
　　孟冬初想起来了，小姑娘叫李蝶，刚开始他也给她介绍过一些小角色，要不嫌弃太小不要接，要么就说自己哥哥是贺南，在剧组败坏她表哥的名声，帮忙的副导还告状告到过自己这儿。
　　她不明白，贺南这么快红起来根本不是仅凭一张脸就可以了，听话，会做人，肯刻苦用心，公司抽成百分之七十，连着轧三部戏，一个星期没空睡个整觉，过得都是非人的生活，熬过来了，才有屏幕前的光鲜靓丽。
　　“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碰到她穿着这里的衣服，她没看见我，我看到她被red里的人拉出包间，说小姐啊，来你说要来，这个时候跟我说不肯啊，说着就要拖她进去，她在那边大喊什么不要那个人是变态啊，这样会弄死人的什么的，我知道red里面的一些事情，就冲过去救人，那个时候房间门打开了，里面就只有四个人，四个男人……全都那么恶心地看着小蝶，桌子上都是那种……”贺南掩着面，几乎要痛苦地说不下去了，“她才十七岁，就她一个少女，那么多……”
　　孟冬初听着闭上眼睛，那些贺南都忍心讲下去的东西，他来red这几次，见多了。以他少爷四处风流这些日子，知道的听说的更多。算了，孟冬初明白，这一切只是个开始，总有一天，贺南会知道更多，说起来就不会这样含糊，但是他也明白，到那个时候，贺南的地位不用做出那样心酸的选择。
　　孟冬初全都知道了，不用他说了，他问：“现在呢，杨寒帮你们处理了吗？”
　　“嗯，我也是被逼急了才给你打电话的，他的电话当时关着了。小蝶被弄伤了，还在处理，吴秋说以后就不用来了，没有追究。”
　　“让她摔狠一次长长教训也好。”孟冬初说，“不过，小南，你这个妹妹要是不学好，以后会拖累你的，你知道吗？”
　　贺南听到孟冬初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有些不适应，抬头看他。
　　“red的事一直控制的很好，不会传到媒体上去，但是这里的都是什么人啊，人口相传，总会传去的。再说到时候你名气大了，她蛮横无理，她耍大牌她被人lj；连累的都是你的名声。一味护着她，逃避问题是没用了。”
　　贺南突然听到孟冬初说这些内容，有些愕愣。
　　孟冬初知道贺南是聪明人，只是没有经历过这一切而措手不及而已。他叹了口气：“明天我签一张四十万的支票给你，你先把她送到国外去吧。”
　　贺南陪了他一会儿，说自己要去看妹妹，就走了。不一会儿杨寒提着一个保温壶走进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的，带你去看医生啊。来看你好点了没，这里的医疗设施毕竟不专业，我跟老吴联系好了，送你去他那边。”
　　“不用了，我休息一晚上，觉得烧也退的差不多了，自己回家休息就好了。”
　　“是吗？”杨寒说着，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孟冬初的额头。
　　孟冬初看见凑得那么近的杨寒漆黑的眉毛，寒星般的眼睛，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起来了，那是一种恐惧和退意。
　　“还有点烧。”
　　“我自己休息休息就好了，平时发着烧还拍戏呢。”孟冬初遵从心里的退却的意思，说。
　　“行，那你先吃点东西，待会儿我送你回家。”说着把保温壶打开，“嘉辰酒店的时蔬粥，还不错。”
　　孟冬初觉得自己要不是演技好，都要忍不住皱起眉头研究研究杨寒了。不是传说这人冷漠阴骘，杀伐决断什么的。
　　杨寒打开保温壶，取了勺子挖了一勺粥，就要喂，动作太快，孟冬初还来不及阻止，那一勺粥已经到嘴边了，孟冬初只得张嘴吃下去，然后马上伸出手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可以。”
　　杨寒就不再动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他吃完。
　　


第10章　第十　我送你回家
　　孟冬初没想到，杨寒口中所谓的我送你回家，真的是他本人送自己回家。
　　进门的时候是何妈来开门，杨大少名声在外，但是鲜少上八卦杂志，佣人并不认识，孟冬初说了句：“这位杨先生是我朋友，我病了送我回家。”就进门了。
　　照往常，家里应该没人，孟子姗应该早就出去和姐妹shopping了，今天却意外地在家。她一身名牌打扮，挎着限量包正要出门。
　　“姐。”孟冬初打了声招呼。
　　孟子姗见孟冬初一副站不稳的样子，没正眼他，说了句：“二弟，又喝醉了回来？”
　　孟冬初只是点点头，平日里和她也没有交流。
　　都要交错而过了，孟子姗忽然觉得站在他二弟身边的人有点眼熟，回过头说：“杨大少？”
　　杨寒点头说：“孟小姐，你好。冬初病了，我送他回来。”短短一分钟，他已经觉出孟冬初和孟子姗感情并不好，因为从小他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
　　“哦，那上楼休息吧。”
　　杨寒不欲与她多话，扶着孟冬初就走。
　　孟冬初其实并不想要他扶着，显得自己多柔弱似的，但是杨寒的力道不容忽视，两个大男人推推搡搡也很奇怪，就由着他了。
　　两个人上了二楼，孟冬初的屋子在最里面，倒是不小，里面陈设很简单，特大号的衣橱，配一面大镜子，桌子也不小，上面凌乱摆着一些剧本和书籍似乎还有些布料和配图，床的样式简单，但配了一个舒适的厚床垫，一切装潢毫无设计感。无法想象是在一个豪宅里面。
　　孟冬初路上吹了风，头晕晕的，说：“有点乱，见笑了。”
　　“佣人不来收拾？”杨寒问。
　　“收拾，只是桌子上的东西我不让动。”
　　然后无话了，也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
　　不知道要如何告别的时候，杨寒说：“你睡吧，药给你放在一边。”
　　孟冬初点点头，头有些晕，也不顾礼貌，倒头就睡。
　　睡到晚上，肚子饿了醒来，看到桌边放的药和水，不知是谁准备来的水。他想先吃点东西，再吃药，就下楼去。
　　正好是晚饭时间。
　　“二少爷，你起来了，杨先生嘱咐我准备的白粥还温着，我这就拿给你？”何妈从饭厅出来，碰到她。
　　孟冬初刚要回答，里面孟子钰的声音就传来了：“这何妈，也不知道这里是谁家，别人的吩咐倒记得清楚。”
　　“二少爷是病了……”何妈是家里的老人了，要说几句。孟冬初笑了笑，搂了搂何妈，说：“好了，你给我拿来就是了，谢谢何妈。”
　　“小钰，你是不知道，二弟嘴巴甜，家里的佣人都喜欢他。你学着点。”一边吃饭的舅舅刘平说。
　　孟子钰轻蔑的装过头刚要说话，孟子姗抢先问就说：“二弟，你什么时候和杨寒走这么近了？”
　　桌子上的人都沉默了一下，孟子钰扁扁嘴，原来何妈口中的杨先生是杨寒，自己回国之后，想以学弟身份结交这位大少，却连人都没有见到过。
　　“哦？何妈说的送你回来的杨先生是杨家大少？”大妈重复了这样一句话，抬眼看他。孟成瑞也抬起了头。
　　“你们也知道我，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出去多玩玩就认识咯。”孟冬初坐下，不准备再多说一句。他抬头看一眼孟成瑞，希望他也别说关于贺南的事。
　　不过想想他也不会说，业内传闻，杨寒是最注重个人隐私的，要是传他的事最后传到他耳朵里，必然用最狠戾的方法打压，没人愿意多说几句无聊的话惹这样的麻烦。这也是杨寒始终没有绯闻的原因。
　　何妈把粥端上来了，他闷头喝粥。
　　“对了二少爷，杨先生说起床头的黄色的药片睡前吃一粒，白色的是两片。”
　　孟冬初喝着粥，决定和传谣造谣的贺南和经纪人小娴好好谈一谈，谁说杨寒乖戾冷酷不可一世什么的。
　　喝完粥他就到楼上去了，楼下留给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很多年前，他就习惯这样了。
　　最近在帮明城的一个叫林衡的导演设计几件特殊的服装，那人是个喜剧片导演，却总是和编剧、道具、服装等等工作人员处不来，经常一件衣服不满意就要来回折腾，也就孟冬初这种闲人经得起他折腾，于是林衡常常找他帮帮忙。
　　家里根本没人知道他在做与服装相关的东西，更不知道他还有一个服装设计工作室，不然说不定又要像当初刚刚回国一样，父亲为了让他回公司，断绝了他在其他服装相关公司工作的机会。
　　他是一刻都没有想过回孟氏工作，那样要面对的东西，恐怕他负荷不起。他天生怕麻烦，养的自己一副懒骨头，兴之所至做些事情，只图一时开心，实在不想横生更多枝节。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孟冬初迅速把几张设计图和相关的东西往桌子下面隔层里塞。把剧本摊开来放着，然后去开门。
　　是孟成瑞。
　　他不想让孟成瑞走到桌子跟前去，毕竟桌上有些东西来不及收拾。所以他让了孟成瑞进门，就站在书桌之前跟他谈话。
　　“小冬，你和杨大少很熟？”
　　“爸，你不是也知道吗，这是贺南的关系，我和杨寒不过酒肉朋友。”孟冬初说。
　　“对公司的事，你了解吗？”
　　孟冬初就算十分不想知道，孟氏的资讯还是会传到他耳朵里。孟家的司机和他很好，会说，经纪人娴姐会八卦，剧组和通告场合一些人的脸色更是直接透露一些信息。跟贺南出席的那些聚会，总有人会上来跟你聊这个。他知道，孟氏在樊州的投资，本是孟子钰要在业内立足之作，是投了大本钱下去的，后来这比钱打了水漂，还不得不卖掉了一间北部的大工厂和一个旗下的品牌来填补资金链缺口，算是伤了元气，最近一次争一个国际品牌的代理失利，对于孟氏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听说最近董事会天天都在吵。
　　这些孟冬初都有耳闻，所以他点点头，不知孟成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知道一直在怪爸爸我，但是爸看的出来，你其实一直很聪明，也很有商业头脑。当初你是第一名的成绩从一中毕业，爸不知道有多高兴，小钰这一点上一直不如你，是你大妈偏心小钰，这才养成了他好高骛远的性格。这一次，你回来孟氏吧，孟氏是我们一家人的孟氏，要是孟氏渡过了这个难关，你要走要留，爸以后不再管你了，好不好？”
　　孟成瑞从没有温情地对他说过这些话。孟冬初看着孟成瑞说话时，耳边的发白的鬓角。他一直知道孟成瑞是个狠心的人，当初抛下母亲，甚至断绝了她在同行业就业的机会，和后来对付不听话的自己，是一个套路。但是这番话说来，难得的温情，倒是有几分真心的。
　　他还记得自己去一中的时候，孟成瑞执意要亲自送他，说什么别人家的父母亲都会去送的。这些年来，他吃喝嫖赌，挥霍无度，孟成瑞骂归骂，收拾归收拾，总会给他善后，算起来他多少也给过他这个儿子一点庇护。
　　可是，谁会真的在乎鳄鱼那一点点的真心。
　　孟冬初的口气硬了起来，说：“爸，你说子钰好高骛远，难道你份计划你没有看？不是你和霍叔还有你们的智囊做的决策，公司现在还不是子钰的吧？是你一味的信任你那个儿子，酿成出来的后果，你让我来救？”
　　说完，他看了一眼孟成瑞那张难得不再强硬的脸，终究不想再说狠话。
　　“再说，我一个学艺术的，成日里花天酒地，你要我给你泡个千金小姐，帮助一下公司我还行，或者你给我钱，我去s城看看能不能赢回来。”孟冬初说话语气都是纨绔子弟的腔调，他是个演员，本色演出是淋漓尽致的。“我进了孟氏，就能救孟氏？开玩笑吧，首先那些董事就要翻天了吧。”
　　他说的这些孟成瑞何尝不知道，但还是不死心，说：“如果不进孟氏呢？我知道你和杨寒的关系不错，最近我们有个计划，如果能得到杨氏的投资，或许……。”
　　孟冬初看他不依不饶，故意轻佻地说：“哎，最近我看上玛莎拉蒂新出的一款跑车还不错，只是没钱买，你看？”
　　孟成瑞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希望他这个经商多年，心思极重的父亲明白自己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根本不靠谱。
　　之后孟父果然没有来找他，他又忙工作去了。他的新电视剧就要上了，作为男二，他跟着剧组跑了很多地方的通告，孟氏不利的消息，导致他在公司还是在外面，都有以前顺遂，落井下石的人也有，娴姐每天都在嚷嚷，看吧，叫你之前不努力，靠山山垮了怎么办。他最后都只能让娴姐闭嘴了。
　　


第11章　第十一　一辆车
　　内地走了一圈，一天飞两个地方都有，没时间更贺南深聊。等到回到临海城才跟贺南在一个节目遇到，才知道他和杨寒早就断了。
　　“什么时候的事？”孟冬初问。
　　贺南现在又更上了一层楼，有自己的独立化妆间，这时候其他人都出去了。
　　“一个多月前吧。哦，就是他生日以后。”贺南说。
　　孟冬初想起那次记忆犹新的red之行，他随即点点头：“我的记得，那你现在怎么样，还有没有事？”
　　“我们是和平分手，”贺南无所谓地笑笑，说，“我懂游戏规则的。再说杨大少对伴儿挺好的，跟了他大半年，代言，电视，电影，新人奖基本上都有了，通过他，我也结识了不少圈中大腕，各个行业的人，帮我在这行站稳脚跟。”
　　孟冬初听到之后，开玩笑说：“被人渣了还帮人说话，这杨寒倒是有一套。这么多好处啊，看来我也得找一个。”
　　贺南揍他说：“你有必要吗，你连混演艺圈都没必要。”
　　“富贵最无常了，你没听外边传吗？孟氏不一定哪天就垮了，我不得给自己留条退路。”孟冬初捂着胸口，故作吃痛。
　　“没有你么咒自己的。我少了一个杨寒，可还指望你呢，孟少。”贺南笑说。
　　“那感情好，来，叫声亲爱的听听，我请你吃饭。”孟冬初说着，去勾贺南的肩膀。
　　贺南作势依着孟冬初说：“孟少，你究竟是不是啊？”
　　孟冬初知道他指什么，说：“要不，我们试试。”说着作势要吻他。
　　孟冬初靠近的脸，斯文有礼，特别像真的，贺南一时间愣住了，都忘了拍开他。
　　就在这个时候，化妆间的门开了，david是来叫贺南可以走了，却看到竟然的一幕。
　　听到门开的声音，贺南连忙拍开孟冬初：“好了，别闹了；小冬。”说着对david解释，“我和小冬开玩笑呢。”
　　David显然不这么想，他摇了摇头：“没关系，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到。”
　　晚上，他们一起出现在Y城著名的西餐厅。两人从拍第一部戏开始就结成了友谊，无论是贺南对杨寒说，还是孟冬初对张鹏说的，他们是生死之交的事情是真的。当时是一部年代戏，有一场爆炸戏，孟冬初还是新手，贺南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需要从一个建筑物里爬出来，跑一路炸一路，爆炸的时间出了一点问题，孟冬初和贺南两个人是冒着生命危险，超越了自己的极限跑出了爆炸范围。共同经历生死，让他们很快成了朋友，渐渐交了心。
　　“说真的，孟氏这样，你真的不担心啊？”贺南说。
　　“孟氏现在不是我的，将来也不是我的，我担什么心。”孟冬初认真对付着牛排。
　　“我说句实话，你别不开心啊。”贺南说。
　　“你知道我很定会生气的。”孟冬初吓他。
　　贺南是知道孟冬初是个特别敏感的人，或许是搞艺术的人通病，不知别人哪一句话就能惹到他。但他其实是个可以圆滑的人，贺南见识过孟冬初为了帮自己摆脱一个富商的纠缠的说话做事，但是他大少爷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时，谁的面子也不甩。
　　见贺南突然不说话了，孟冬初笑了：“好了，好了，你说，你说。”
　　“你平时有时候其实挺得罪人的，有时候导演的面子也不给，说不出现就不出现，这个圈子特别现实，到时候要是孟氏真的倒了，你怕是会不好受。”贺南语气有些严肃。
　　孟冬初扬了扬眉毛有些疑惑：“不至于吧，我三弟再糊涂，现在孟氏的掌舵人还是我爸，那老爷子手段那么狠，一辈子商海风浪里过来，能在这一次就栽了？你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听大卫说的，说有孟氏几个股东都要撤资，不过商场上的事，我不是很懂。你都这么说了，应该你父亲有对策。”
　　“没事，不管他。”孟冬初喝酒的动作却再也优雅连贯不起来，他在思索孟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显示投资失败，然后是刘平被揪出亏空公款，其实孟子姗和刘平都多多少少从公司弄点钱，公司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看来是很严重了。他向来爱挥霍，不留着什么钱，要是孟氏真的倒了，他可能真要喝西北风了。
　　当晚他回家，这是他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回到Y城的家，刚要进门，就看到看公司股东之一刘敏文，他是孟成瑞的老朋友了。他皱着眉头出来，看到孟冬初，跟他点了点头，就走了。其他股东也陆陆续续出来，有没见过孟冬初的，摇摇头走了。
　　一进门，何妈就说：“哎呦，二少爷，你怎么现在回来呀。”
　　孟冬初一闭眼，他也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奇怪，选今天回来问个清楚。只是都回来了，怕是脱身不得。
　　“少爷，你退回去，从后门进来，我给你开门。进来之后之直接上楼去。”何妈从小就格外疼这个失去了亲生母亲的二少爷。
　　“何妈，没事儿，我爸还能吃了我呀。”孟冬初搂着何妈笑了，“怎么回事？”
　　“说是你舅舅挪用公款，投资什么股票，输了一大笔钱，好像还做什么非法用途，现在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叫什么协助调查。这不股东们来这儿都好几回了，每回都吵。”
　　孟冬初知道刘平能力平平，倒是会哄得自己大姐开心，没想到他还会干出这种事。这个刘平之前算是个富家少爷，刘家掌门人死得早，子女离心，分了家产就各自为政，他输光了家产，只好来跟着大姐，也收敛了很多，除了好色，没别的烂毛病了。想当初孟成瑞骂孟冬初烂赌常骂的一句就是，早晚和你舅舅一样，输光了家产，我看你怎么哭。
　　现在想来，真是可悲可笑。
　　客厅里，孟成瑞似乎经历了一场恶仗，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也练了，皱纹明显，肩膀塌下来，从来没有过的衰颓之色。
　　刘文绣明显没有那么趾高气扬了，一张描画精致的风韵犹存的来年，也似霜打一般。　
　　“爸，我还有些同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