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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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奕扬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几分激动的亲切，看上去似乎而和他这位小婶关系不错。
　　　　“刚刚才赶回来了，小风成人礼，我这个当妈的，当然要回来了。”
　　　　一声‘小风’，一个‘妈’，昭示了女人的身份。
　　　　那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关怀，只夹杂着几分歉意。
　　　　陆筝看着秦妈妈，依稀觉得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他想到答案，就听到秦妈妈的这句话，注意力瞬间转移了。
　　　　原来，这就是秦奕风的妈妈，看来，秦奕风和他妈妈一点也不像。
　　　　视线又一次转到秦奕风那边，陆筝这次注意到秦奕风旁边站着一个中年人，那张脸的轮廓倒是和秦奕风有几分相似之处，两个人的面部表情，更是如出一辙。
　　　　他想，那应该就是秦奕风的爸爸。
　　　　难怪他会变成这样，原来也是遗传。
　　　　要是秦奕风像妈妈一点，看上去就不会那么难亲近了。
　　　　这下，不光秦奕风本人，就连他的家庭，也和他的笑笑的家庭很相似。
　　　　陆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看着秦妈妈觉得眼熟的原因。
　　　　可惜，他已经不记得阿姨是什么样的了。
　　　　“秦阿姨。”
　　　　因着心底的那份特殊，陆筝对秦妈妈不知不觉间也亲近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有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
　　　　陆筝的主动，让秦奕扬惊讶，也有些心乱。
　　　　他很清楚，陆筝看似好相处，但和其他人相处的过程中，其实很少会主动，更别说是陌生人。
　　　　可现在，陆筝竟然主动开口跟秦妈妈打招呼。
　　　　如果陆筝是因为考虑到他和秦妈妈的关系，因为他的关系才有此改变的，他会很高兴的，可他却又很清楚，不是因为他，根本和他无关。
　　　　他秦奕扬在陆筝面前，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秦妈妈对陆筝的主动似乎也有些惊讶，不过，陆筝语气里的真诚和没有假意的亲近让她也起了亲近之意。
　　　　人都有爱美之心，不管是男是女，更何况，陆筝整个人看上去就跟白纸一样，单纯得让人根本不想破坏。
　　　　“你是小扬的朋友？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小扬都带你来家里了。”
　　　　她很少回来，连秦奕扬都很少关心，更别说秦奕扬的私人生活了，所以，也就不会想那么多。
　　

　　第48章　我是陆筝，风筝的筝

　　　　“婶婶觉得呢？”
　　　　单手搂着陆筝的腰，秦奕扬的眼神有些暧昧。
　　　　看上去是在开玩笑，可事实上，秦奕扬是认真的。
　　　　这次把陆筝带回来，除了找个机会和陆筝相处，主要的却是带陆筝回家。
　　　　虽然因为陆筝的态度，他就算带人回来也不能以男朋友的身份介绍陆筝，但他心里是承认的。
　　　　他是想提前让家里人看看陆筝的，以表示他的认真。
　　　　只是，为了不免陆筝的反感，秦奕扬很快移开了。
　　　　不过，陆筝还是有些尴尬的。
　　　　倒是秦妈妈，根本没将秦奕风的玩笑放在心上，反正秦奕扬在她眼里，从来都是爱开玩笑的。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没有先入为主的思想，自然也没有将陆筝错认为女人。
　　　　不过，陆筝红着脸害羞的样子，倒是让秦妈妈微微一笑。
　　　　她认识的这些孩子，要么脸皮厚得像秦奕扬这种，要么就是以笑应对一切的沈云，再也就是更奇葩的对什么都没反应的秦奕扬，很少遇到像陆筝这样容易害羞的。
　　　　“你这孩子，就喜欢开玩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拐上这么乖巧的孩子。孩子，你叫什么？要不要跟阿姨一起过去？”
　　　　对陆筝，秦妈妈是越看越喜欢。
　　　　“婶婶，你怎么能霸占我的人！”
　　　　知道秦妈妈不信，秦奕扬还是坚持不懈地宣布陆筝的归属权。
　　　　陆筝被他说的更尴尬了，瞪了眼秦奕扬，不理会他，面带笑容地看向秦妈妈，“秦阿姨，我是陆筝，风筝的筝。”
　　　　他已经打算借着秦妈妈的建议来摆脱秦奕风的纠缠了，虽然是第一次才见过的人，但他很想秦妈妈接触。
　　　　不过，这么想着，陆筝还有些心虚，毕竟今天秦奕扬陪了他一天。
　　　　一闪神，他也就错过了陆妈妈眼里的错愕和惊讶。
　　　　只是看到秦妈妈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审视着他，似乎还带着些悲伤。
　　　　他看到秦妈妈的嘴角动了动，等着秦妈妈开口，可很快，秦妈妈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雍容而华贵。
　　　　“陆筝？好名字，很适合你，那我叫你……小风筝吧？”
　　　　秦妈妈的声音，不是很明显地地顿了下，听上去似乎是因为思考导致的。
　　　　可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盯着陆筝，自然，也就没错过陆筝眼里的动容以及随即而来的黯然和伤感。
　　　　“风筝？”
　　　　秦奕扬自言自语地重复着，看了下陆筝，又转过头去看远处被簇拥着的秦奕风，眼里的笑意淡去了几分。
　　　　难得地，他没有开玩笑，声音甚至有几分淡淡的严肃，“婶婶，这称呼太像喊小孩了，叫筝儿多好啊！”
　　　　虽然，他也承认，小风筝更适合陆筝，可，偏偏带了一个‘风’字。
　　　　只是，秦妈妈这会儿也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他的变化，敷衍地嗯了声，无视他的存在。
　　　　“小风筝，陪我上去歇息下吧！”
　　　　这要求，对初见的陌生人而言，似乎有些突兀，可陆筝却一点也不反对，秦妈妈也很坦然，看得秦奕扬还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想想他婶婶的性格，好像也还是很正常的。
　　　　只是，在他要同行的时候，秦妈妈却拦下了他。

　　第49章　你还记得笑笑吧？

　　　　秦妈妈面上还是和之前无差的温和慈祥，可底下，却远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陆筝只知道，秦妈妈看到他眼神，有些奇怪，不过，他不讨厌就是了。
　　　　“小风筝，你爸妈怎么会给你用这个‘筝’啊？这个字一般很少用吧？”
　　　　看似随意，可秦妈妈却是在试探。
　　　　其实可以直接问的，可陆筝看上去根本就不认识她，更何况，当年……
　　　　如果不是听到陆筝的名字，她都已经忘了当年的那一家子了。
　　　　仔细观察陆筝的眉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秦妈妈觉得，那张脸，真的是越看越像。
　　　　小时候的小风筝，就是这么精致的。
　　　　即使刚刚秦妈妈就已经喊过这个很多年都不曾听过的称呼，可陆筝还是晃神了。
　　　　只是，在听到秦妈妈提起爸妈时，一直盘旋在心底的悲伤和自责，又一次涌了上来。
　　　　“爸妈说希望我能像风筝一样自由飞翔，不用担心会被风吹走，他们会牢牢抓住我的线。”
　　　　那是很多年前，陆妈妈和陆爸爸第一次带他去放风筝时说的话。
　　　　那个时候，他看着风筝起飞，非得高高的，害怕线断了，被风刮走再也找不到，哭得很伤心的时候，陆妈妈这么告诉他的。
　　　　是他们让他知道，只要有人抓牢自己的线，他就不会再被吹走，不用担心会被遗弃。
　　　　可最后，抓着他那根线的人，还是不在了，他的线，也跟着断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他自己。
　　　　他没有告诉秦妈妈的是，当年，他被生母抛弃的时候，手里只拿着一个新买的风筝。所以，爸妈才给他用了‘筝’字。
　　　　他其实对当年的情景有些模糊了，只知道，生母是在给他买了他一直期待的风筝后就遗弃他的。
　　　　也是因为如此，他一直认定，一旦得到一点好处，紧接而来的就是被抛弃。
　　　　第一次收到爸妈给他买的礼物时，他没有一点喜悦，只有难过和害怕。
　　　　哭了一整夜，只是在第二天，以及接下来的时间内发现自己没被送走，才暂时放心。
　　　　爸妈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给他买东西他不要，还总是用心疼的眼神看他，其实，他只是担心再度被遗弃罢了。
　　　　“小风筝，你妈妈是不是静怡？”
　　　　秦妈妈当年也问过小风筝这个昵称的来历，当时得到的回答，和陆筝的差不多。
　　　　名字一样，连含义都一样，秦妈妈越发觉得，真的很像。
　　　　可他得到的，只是陆筝疑惑的眼神，“秦阿姨认识我妈妈？”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妈妈叫什么。
　　　　记忆中小时候爸爸喊妈妈也都是喊昵称的，秦妈妈口中的名字，对他而言，同样也很是陌生。
　　　　不过，看秦妈妈的样子，再没有掩饰住的急切，陆筝有些明白秦妈妈刚才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
　　　　秦妈妈刚才是不确定，在思考，在试探吧！
　　　　“那你们家是住在A市新湖区龙湖花园6号吗？”
　　　　那地址，自然就是陆筝家的地址，秦妈妈当年给陆筝寄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照片，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说完后，秦妈妈才意识到，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可能是十六年前，或许你们现在不住那。”
　　　　说这话，秦妈妈其实已经默认陆筝就是她想找的那个陆筝了。
　　　　陆筝在听到秦妈妈报出地址后，就已经确定，秦妈妈是认识妈妈的。
　　　　没想到，只是意外地来参加一个宴会，竟然认识了一个认识妈妈的人。
　　　　他虽然很多时候不太懂人的感情，可他能感觉到，秦妈妈提到妈妈的时候，有种真心的关切。
　　　　“恩，秦阿姨，你说的没错，我还没有搬家，只是妈妈……”
　　　　提及爸妈，陆筝还是有些难过，声音都有些哽咽，那些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当年的车祸秦妈妈已经知道了，自然懂陆筝没说完的是什么，看到陆筝那要哭不哭的样子，她也有些心疼了。
　　　　“小风筝，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还有秦阿姨呢，这些年秦阿姨没及时找到你，让你受委屈了，你应该没忘秦阿姨吧？算了，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忘了，你还记得笑笑吗？当年你可是最喜欢他了。”

　　第50章　为了撮合？

　　　　“婶婶，你把我的人带走了，怎么都不记得送回来啊，害得我被那群狼堵着，简直无聊死了。”
　　　　上楼后，秦妈妈和陆筝就再没下去过。
　　　　秦奕扬被拉着应酬，根本找不到时间偷溜。
　　　　这不，熬到宴会结束，他才终于有时间和秦奕风他们一起上来，剩下的就交给他小叔去解决了。
　　　　秦妈妈和陆筝都坐在比较暗的角落，秦奕扬只看到两人坐在一起，似乎是秦妈妈拍着陆筝的肩膀。
　　　　沈云也喊了声‘秦阿姨’，对秦妈妈，沈云也是喜欢的，毕竟当年要不是秦妈妈的帮忙，他估计就没机会留在秦奕风身边了。
　　　　三个人中，最冷的，却是秦奕风这个亲儿子，即使对着生养爱护他的母亲，他也依旧那么冷淡，好像真的没有人能打动他一般。
　　　　以往秦妈妈还会半真半假地感叹下，这孩子是不是抱错了，不过今天，她显然是没这个心情，就连秦奕扬的调侃，也被她无视了。
　　　　“笑笑，过来。”
　　　　因为秦奕风不喜欢，她已经很多年都没喊过这个昵称了。
　　　　那天秦奕风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也不知道是因为秦妈妈的称呼，还是因为秦妈妈略带哽咽的声音。
　　　　秦奕扬听到秦妈妈的声音才感觉到气氛有些不正常，他们进来这么久，陆筝都没抬头，像是在刻意会比他们一般。
　　　　当然，他更惊讶的是，他那个被外界传为女强人的婶婶竟然会哭。
　　　　那声音，应该就是哭了吧？
　　　　“扬扬，云云，你们先出去一下。”
　　　　虽然是商量的口吻，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味道。
　　　　“婶婶，有什么悄悄话不能跟我们说的吗？我和小云可是要伤心了，你说是吧，小云？”
　　　　秦奕扬还是那副痞痞的样子，丝毫不顾自己一把年纪，撒娇撒得自然而然。
　　　　他这样子，倒是把秦妈妈给逗乐了。
　　　　“好了，别耍宝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婶婶和小风筝的妈妈是旧识，小风筝和笑笑小时候关系好得很，这么多年没见，婶婶想让他们好好聚下，你们啊，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沈云脸色微变，因为急切，语气有些冲，“阿姨，我和风也算一起长大，怎么没见过他？就算没见过，风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一起聊聊才热闹啊！”
　　　　本就因为秦奕风对陆筝的特殊而对陆筝有所忌惮，听到秦妈妈的话，沈云心里更烦躁了。
　　　　这么多年，他是仗着自己是秦奕风唯一的朋友留在秦奕风身边的，虽然从来不敢向秦奕风表明心意，但至少他对秦奕风而言是特殊的。
　　　　可现在，连这份特殊都要被人霸占，他怎能不气。除了气之外，他更好奇陆筝和秦奕风小时候的相处。
　　　　他肯定，他们两就算有交情，也是在他认识风之前。
　　　　可那时候，风才两岁。
　　　　两岁的记忆能深刻到现在都不曾遗忘吗？风一开始对他的特别，是因为早就认出了他？
　　　　陆筝这才终于抬头，却只是偷瞄着秦奕风的反应。
　　　　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些失落，秦奕风的表情，给他的感觉只有无动于衷。
　　　　“婶婶，你不会是想撮合风和筝儿吧！这可不行，筝儿是我先看上的，你就算喜欢他，也只能让他当你的侄媳妇。”
　　　　秦奕扬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可不是，突然出现一个小时候的青梅竹马，虽然是有很多年没见，但看秦妈妈的样子，真的是很像是要给秦奕风和陆筝撮合。
　　　　兄弟爱是要有的，但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没什么退让精神。他先开口，就算秦妈妈有那个意思，也会顾忌着这点。
　　　　陆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里的愤怒和羞涩并存，秦奕扬被瞪得心神荡漾，就听到秦妈妈的笑声，“好了，你就别在这耍宝了，跟个小孩一样。”
　　　　秦妈妈边说着边站起身，或许是秦奕扬平时太喜欢开玩笑，即使他这么说，秦妈妈也还是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走到秦奕风身边，看着秦奕风，眼里的笑意淡去了些，多了抹沉重。
　　　　“笑笑，你还记得妈妈跟你提过的小风筝吧？”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秦妈妈的眼睛又湿润了。
　　　　又转头朝陆筝安慰地笑了笑，又看向秦奕风，“笑笑，妈妈和扬扬他们出去了，你和小风筝好好聊聊。”
　　　　当年的事，秦妈妈在秦奕风还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了，虽然这些年秦奕风再没问过她陆筝的事，可她知道，秦奕风是记得的。
　　　　那块分别时陆筝留给他的风筝玉佩，秦奕风一直挂在脖子上，从来没有取下过，而且，宝贝得不得了，谁都不允许碰，就连她都不可以。
　　　　她更知道，儿子违背丈夫的意愿，以妥协换来华大上学的机会，也是为了去看看，感受下小风筝曾经生活的城市。
　　　　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他们挂念的小风筝还活着，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相遇。
　　　　
　　　　第51章　秦奕风的暗恋

　　　　纵然不想出去，在秦妈妈的坚持下，秦奕扬和沈云还是出去了。
　　　　“笑笑，秦阿姨说，她跟你提过我，你还记得吗？”
　　　　幸好秦奕风是坐着的，而没有站着，不然陆筝这会儿估计更紧张。
　　　　他刚好秦妈妈聊天，聊秦奕风的成长，一页一页地翻着秦奕风的相册。
　　　　秦妈妈说，当年给他寄照片，即使那之后失去了他的消息，这个习惯却还是一直保存了下来。
　　　　每一张照片都有两份，一份她自己留着，一份留给他。
　　　　只是，这些年，秦妈妈自己也很忙，留在家的时间很少，秦奕风小时候的照片很多都是秦妈妈吩咐保姆拍的。
　　　　到后来，秦奕风大了，不喜欢拍照，留下的照片就很少了。
　　　　那些都是秦妈妈在家的时候拍的。
　　　　秦妈妈说，每次我都要告诉他，这些照片是要给小风筝看的，他才会勉为其难的同意。
　　　　这话，陆筝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秦奕风长大后的照片越来越少，确实是事实。
　　　　他家里，只有秦奕风一个月的照片，却塞满了整整两个相册。
　　　　可剩下的十六年差两个月，也只有那一个月的分量。
　　　　秦妈妈说，这是笑笑十三岁的照片，这是十四岁的，这是十五岁的，一年只有一张，今年的还没有。
　　　　家里的照片，他这些年翻看的次数少了，却早就烂熟于心，所以，在翻看秦妈妈给他的相册的时候，看着秦奕风成长的点点滴滴，他却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他会认真地听秦妈妈给他讲秦奕风小时候的趣事，看着照片想那是怎样的画面。
　　　　十几年，他从小孩变成了大人，他的笑笑也从婴儿变成了他的学生，很漫长的日子，他过的很累，却又像梦一样。
　　　　梦醒了，他回到了现实，还是和他的笑笑重逢了。
　　　　他是激动的，感激的，尤其是在听到秦妈妈说，他的笑笑还记得他的时候。
　　　　他不害怕和秦奕风独处，那是他的笑笑，他怎么会害怕，更不会紧张。
　　　　可，秦奕风的冷淡，让他有些惊醒。
　　　　十六年，对他而言，还停留在当年。
　　　　可，对从没有和他相处过，只从秦妈妈那里听过他的秦奕风而言，那个距离，还是很遥远。
　　　　曾经，笑笑是他的，他是笑笑的，可现在，他的笑笑身边，还有其他人。
　　　　想到沈云和秦奕风的形影不离，胸口突然觉得有些闷闷的。
　　　　他好像有些懂了，沈云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了。
　　　　他，似乎，也有有点不喜欢沈云的。
　　　　那是他的笑笑，不是别人的。
　　　　秦奕风只是看他，没有回应，那眼神，看得陆筝更加紧张了。
　　　　却又看到秦奕风起身，难过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什么都没想，陆筝本能地伸手去拉秦奕风，想要阻止他的离开。
　　　　“笑笑，不记得也没关系的，我们还可以重新认识啊，我现在还是你的老师呢！看，我们多有缘啊，对吧？”
　　　　这话，也不知道是为了劝服秦奕风，还是安慰他自己。
　　　　即使想要假装很轻松，可从来都不善于伪装自己，陆筝的在意，全都满满地写在眼里，眼里湿湿的，声音都在抖。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除了爸妈，他的世界，支撑着他的世界，就只有他的笑笑。
　　　　就连陆乐阳，他最在意的弟弟，都比不上他的笑笑在他心里的地位。
　　　　那是支撑着他精神的支柱，听秦妈妈说的时候，他真的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可现在，在他还没向爸妈道歉的时候，他才看清事实，他的笑笑不记得他了。
　　　　不认识他，不记得他的那个笑笑，不是他的笑笑，是别人的。
　　　　不是他的，就算再认识了，也都不是他的。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想抓住。
　　　　连最后曾经属于他的都抓不住，那他以后，还能剩下什么？
　　　　陆筝没看到秦奕风波动的眼神，只看到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在他眼上，一片黑暗，一片冰凉。
　　　　却莫名地让人心安。
　　　　他感觉到他的笑笑在往前走，他抓着那只手，没有放开，被动地跟着秦奕风往前。
　　　　也没走几步，秦奕风就停了下来，想着离门口的距离，陆筝不确定地想着秦奕风似乎不是想出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话。
　　　　想到这里，陆筝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为秦奕风的接受而高兴，还是该难过秦奕风是真的不记得他这个事实。
　　　　失神间，遮着眼睛的手移开了，眼睛突然有些不适应，好在光线不算强烈，陆筝也只是觉得眼里被刺激得多了些水分。
　　　　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怀里被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陆筝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相册，看上去也有些年份了。
　　　　不明所以地看向秦奕风，秦奕风却只是示意他过去坐。
　　　　等陆筝坐下，翻开相册，又是一愣。
　　　　抬头看秦奕风，却是无法从秦奕风脸上看出什么。
　　　　一页一页地翻过，明明是早就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照片，陆筝却还是看得很认真。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秦奕风还在他身边，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他最喜欢的那个世界。
　　　　那张照片，是他给秦奕风喂奶的照片，陆爸爸抱着秦奕风，坐在低矮的小板凳上，他站着，刚好和秦奕风持平。
　　　　他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秦奕风对他笑，虽然那笑容很浅，他还是记得。
　　　　连着几张照片，都是秦奕风微扬嘴角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他骄傲地告诉秦妈妈他们笑笑对他笑了之后，秦妈妈要亲眼见证一次，而后见证到了，这一幕就被拍了下来。
　　　　陆筝的记忆退回到了十六年前，那个小小的医院，那个小小的孩子。
　　　　伸手去翻下一页，只有陈旧的封面，陆筝才意识到，他已经看完了。
　　　　仿佛，一下子又从梦境，跌回了现实。
　　　　合上相册，陆筝有些发愣，心里的落差，无法那么快恢复。
　　　　秦奕风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看得很认真。
　　　　良久，陆筝听到秦奕风开口，“你和小时候，不一样。”
　　　　他的声音，比往日少了些冰冷，多了抹似有似无的困惑，就好像，陆筝不该是这样的。　　
　　　　陆筝没听出他的改变，只是被他这句话惊呆了。
　　　　小时候……
　　　　不一样……
　　　　虽然是不一样。
　　　　但，前提是，他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笑笑，所以，你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