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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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乐阳能平静地说这件事，可他却不能那么平静地接受。
　　陆乐阳似乎是惊讶他竟然会问，抬头多看了他两眼，那眼神，秦奕扬却看不懂了。
　　陆乐阳也没有给他深究的机会，很快就移开眼了。
　　“为什么？！”
　　见陆乐阳沉默，秦奕扬又问了一遍，这次却颇为有些咬牙切齿。
　　“这么多年，你也累了吧？”
　　良久，陆乐阳终于开口了。
　　声音透着疲惫，听在秦奕扬耳里，倒是让他的火气下去了一些。
　　虽然陆乐阳没有明说，但秦奕扬懂，他说的累，是因为什么。
　　不就是陆乐阳缠着他，追着他的事。
　　就算陆乐阳垂着眼，他也能猜到，陆乐阳此刻的眼神。
　　在这件事上，他永远都亏欠了陆乐阳。
　　所以，陆乐阳这么一问，他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想说，不累。
　　至少现在不觉得累，一开始，是觉得有些心烦。现在会觉得累的，也只是他们之间越来越沉默的相处，没有交流的相处。
　　不过，陆乐阳也根本就没指望他开口。
　　“我知道你当年对他做的事。”
　　片刻的停顿之后，便是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他，也不知道指代的是谁。
　　秦奕扬是在看到陆乐阳的表情后，才猜到的。
　　而陆乐阳所说的话……
　　“乐阳，你指的是什么？”
　　吞了下口水，秦奕扬问的有些艰难。
　　他对陆筝做的那些事，他今天没敢告诉陆筝。
　　一来是不想给陆筝留下坏的印象，五年没见，刚见就，告诉陆筝那些，以后就很难磨灭掉陆筝对他的印象了。
　　他想在陆筝和秦奕风和好后，慢慢让陆筝知道那些事。
　　那个时候陆筝幸福了，说不定就会好说话一点。
　　就算放弃，谁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心中留下好的印象。
　　二来，也是站在陆筝的立场考虑的。
　　他不想让陆筝知道这个世界的肮脏龌龊，那对陆筝而言，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陆筝曾经是把他看成亲人，看成朋友的，他的背叛，他的算计，一定会让陆筝难过的。
　　他总是会想到莫仟在知道自己亲人背叛他的真相后，眼里的震惊和痛苦，还有一次次的绝望。
　　陆筝和莫仟是那么地相似，他不想陆筝经历那些苦，太惨烈了。
　　这是他的污点，是他想要隐藏的秘密，却早就被陆乐阳知道了。
　　只是一想到这点，心就有些不舒服，尴尬，有些不敢面对陆乐阳。
　　陆乐阳都说到这程度了，也就没继续藏着掖着，把心里藏着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都说了出来。
　　“那次你喝了酒，把我当成他，不停地道歉，我才知道，他当年离开，是因为你们。”
　　秦奕扬和他关系的转折，也是那次。
　　不知是想到秦奕扬将他当成替身，还是因为其他，陆乐阳的声音有些变了，多了几分沙哑。
　　“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为什么会……（抛弃我）”
　　之后的话，陆乐阳说不下去了。
　　眼眶有些红红的。
　　或许是长大了，有些话，就再也没那么容易说出口了。
　　小时候喜欢陆筝的时候，他可以很骄傲地告诉陆筝，哥哥，图图最喜欢哥哥。
　　后来，愚蠢了，听了陆启仁的那些挑拨，一直走不出自己心里的坎，把陆筝当成敌人，不喜欢陆筝，也从来都没有掩藏过自己的情绪。
　　直到陆筝离开，应该说，悄无声息的消失。
　　他才知道，他的心底，还是喜欢这个对他很好很好的哥哥的。
　　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无理取闹伤害陆筝罢了。
　　只是，被抛弃，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从来不肯承认这样的感情。
　　直到从秦奕扬口中，听到那些话。
　　才明白，不是陆筝主动离开，陆筝也不是要抛弃他。
　　相反，陆筝受了委屈，他却一点也不知道。
　　他对陆筝的歉意，愧疚，一点也不比秦奕扬少。
　　他对秦奕扬的冷淡，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只是，感情的事，总是控制不住的。
　　所以，才一直没有彻彻底底的放手。
　　矛盾，口是心非，他用这样的手段，折磨自己。


154
　　陆筝回来，陆乐阳是高兴的。
　　他不是不想和陆筝和好。
　　只是，之前那么多年，习惯了对陆筝横眉冷对，就算他想和陆乐阳和好，也得要有个台阶比较好。
　　如果陆筝对他，还是和以前的态度，那这个台阶，就很好下了。
　　可现在的关键是，陆筝从回来后，见到他的时候，态度就很疏离，虽然还是会关切地问他两句，但陆乐阳看得很清楚，陆筝的关心之中，少了几分亲密。
　　这台阶，下的有些困难。
　　所以，就算有心和好，陆乐阳也没表现出来。
　　不过，如果陆筝有心，应该还是能看到陆乐阳的态度变化的。
　　只是，他看到了，却只当成是陆乐阳长大了的缘故。
　　这倒是理解的也不差。
　　如果不是长大了，或许陆乐阳还处在和陆筝斗气的程度上。
　　因为长大了，看待问题就能更加理性了，所以才会清楚地明白，陆爸爸陆妈妈的事，不是陆筝的错，从来都不是。
　　陆甜甜的出现，让他找到了另外一个台阶。
　　他对陆甜甜确实是很喜欢的，看到陆甜甜的脸，他就想到陆筝小时候，陆筝对他好的小时候。
　　所以，对着陆甜甜，他是把对陆筝的亲近也跟着用上了。
　　而且，有陆甜甜在，作为陆甜甜的叔叔，他和陆筝关系变好，也只是时间的事。
　　况且，陆筝是不会完全不管他的。
　　至于秦奕扬这边。
　　这次爸妈的事瞒着秦奕扬，他确实是因为不想让秦奕扬和陆筝见面的。
　　为的，就是那点私心。
　　只要陆筝没回来，他就不能毫无芥蒂地和秦奕扬在一起。
　　同样，秦奕扬这边更是。
　　没找到陆筝，秦奕扬这边也肯定是放不下陆筝的。
　　当然，找到了，就更放不下了。
　　他犹豫过要不要让秦奕扬知道，最后还是选择保持了沉默。
　　这是他的私心。
　　而且，那个时候，陆筝是和秦奕风一起去的。
　　虽然两个人之间一看就是有问题，没完全和好，但他想，陆筝都默许了秦奕风一起出现，就算暂时没和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陆筝骨子里是固执的，是坚强的，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喜欢的人，转而喜欢其他人。
　　当年他没喜欢上秦奕扬，现在隔了五年，也不会喜欢上秦奕扬。
　　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当然，他也很清楚，这都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秦奕扬用他的手机给陆筝发短信，他一开始是不知道的。
　　其实，他发现的时候，心里出乎意料的，竟然是很平静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当然，对秦奕扬这样背着他的行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过，他也理解秦奕扬为什么会这么做。
　　如果秦奕扬当着他的面问，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他坐在外面，也没去想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看到陆筝离开，他才过去。
　　当时也没想好要怎么做，可看到秦奕扬的那一刻，分手这个念头就在脑子里盘旋。
　　严格来说，他们之间，根本就称不上分手。
　　都没在一起过，又怎么是分手呢！
　　他不像秦奕扬那样，能那么快决定放弃。
　　只是，他和秦奕扬之间，一开始是他追着秦奕扬，他不想到最后，还要听秦奕扬要跟他说‘分手’。
　　对他而言，这是他最后的那点骄傲，虽然对很多人来说可有可无，可对他而言，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保护自己自尊的方式。
　　他很庆幸，一开始是自己买了这个房子。
　　不然，现在被扫地出门的，就是他自己了。
　　到时候，得多可怜。
　　他还没有放弃，只是在知道秦奕扬选择的情况下，有些累了，暂时想休息一下。
　　这些年，秦奕扬陪着他，应该也累了。
　　就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吧！
　　他很清楚，陆筝是不会接受秦奕扬的。不光是他自己对秦奕扬没这样的感情，在已经看到他和秦奕扬‘在一起’的情况下，陆筝就算是喜欢秦奕扬，也会为了他而放弃的。
　　在这点上，陆筝比他傻，也比他伟大。
　　至少，他是做不到的。
　　他现在只是想一个人先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有力气动了，再去追逐这段感情吧！
　　那时候，秦奕扬也应该累的动不了了。
　　他心底的那些算盘，陆乐阳是不打算告诉秦奕扬的。
　　在秦奕扬，在听到陆乐阳准备剖析他的秘密后，整个人就没那么冷静了。
　　于是，秦奕扬最后，是被陆乐阳扫地出门的，和他的行李箱一起。
　　不过，一个行李箱必定是装不下秦奕扬所有的东西的。
　　好歹也是一直住在这里的，连衣服都装不够。
　　箱子里，只有几套换洗的衣服。
　　直接被丢出门，二话不说，屋里的人就关门了。
　　那绝情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来曾经的半点喜欢。
　　秦奕扬简直被气笑了。
　　看看脚边银色的行李箱，又盯着门看了几分钟。
　　门没被他盯出窟窿，也没人打开。
　　秦奕扬也没敲门，灰溜溜地走了。
　　陆乐阳是在楼上看着秦奕扬离开的，良久后才离开床边，回去睡觉去了。
　　最近确实累了，想通后，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
　　…………………
　　陆筝那边。
　　陆甜甜匆匆上去后，发现爸爸根本就不是换衣服，而是坐在床上发呆，连他来了都没发现。
　　小心翼翼地凑到陆筝跟前，喊了声‘爸’，陆筝才反应过来。
　　夏天，衣服其实也没好换的，而且，秦奕风在家，他更不想换。
　　他心里本来就乱，秦奕风偏偏还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跟前，他就更累了。
　　说实在，他是不想下去看到秦奕风的。
　　不过，还是得下去给甜甜准备吃的。
　　“甜甜，叔叔是你请来的？”
　　虽然这么问，陆筝也感觉有些不可能，陆甜甜也不知道秦奕风住在这里。
　　果然就见陆甜甜摇头。
　　“爸爸走了，叔叔才来敲门的。我也不知道叔叔是来干嘛的。”
　　他问过秦奕风，不过秦奕风很快就把这个话题转移开了，现在陆筝问起来，陆甜甜才想到，他还都不知道答案的。
　　“叔叔来很久了？”
　　“恩，很久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还没有太大的时间观念，具体多长时间才是长，他也不知道，只是按照他自己的理解。
　　陆筝反正也不在意这个小细节，“爸爸有点不舒服，没办法招待叔叔了，叔叔是客人在家里也不方便，甜甜能下去帮爸爸告诉叔叔吗？”
　　委婉地让秦奕风离开，陆筝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现在确实是不想见到秦奕风。
　　陆甜甜一听陆筝不舒服，当下就很着急，陆筝不想让陆甜甜觉得他在欺骗他，就说不严重，休息一下就好，另外还强调了一下，不要让叔叔上楼这件事。
　　陆甜甜很贴心地在陆筝躺上床的时候给他盖了被子，然后又迈着小短腿下去完成任务去了。
　　陆甜甜在这点上还是有点聪明的，没把陆筝的强调的地方暴露。
　　只是，秦奕风哪能听不出来，这是陆筝的托词。
　　但，陆筝进来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还是让他有些担心的。
　　“甜甜，爸爸生病了，你中午都还没吃饭，叔叔叫外卖过来，等你吃了，叔叔再走，顺便让爸爸也吃点，这样才好得快，等你们吃饭了，叔叔就走，好吗？”
　　秦奕风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说得都是陆甜甜在意的内容，陆甜甜被动摇了。
　　“一会儿就好，不会被爸爸发现的。”
　　秦奕风这么一说，陆甜甜动摇得就更厉害了。
　　犹豫了下，陆甜甜很快就点头了。
　　果然和秦奕风说的一样，叫的外卖很快就到了。
　　给陆筝准备的是粥，陆甜甜的是炖场，都是比较容易吸收的。
　　秦奕风只是帮陆甜甜送到楼梯后就下楼了，也没让陆甜甜为难。
　　刚出门，他就接到秦奕扬的电话。
　　本来是不打算接的，最后还是顺手接了。
　　“风，我去你那借住几天吧！”
　　一开口，就是这么不讨喜的内容。
　　秦奕风已经准备挂电话了。
　　那边秦奕扬似乎也已经料到了秦奕风的反应，所以，在秦奕风还没来得急挂电话之前，电话里又传来了秦奕扬的话，成功地阻止了秦奕风的动作。
　　“我今天找筝儿聊了下，想知道谈话的内容，你就收留我几天。”
　　原来，陆筝是被秦奕扬找出去了。
　　那陆筝脸色不好，也肯定和秦奕扬的话有关。
　　就冲这个，他也会收留秦奕扬的。
　　那边，马路上，秦奕扬盯着手机，一脸的愁苦。
　　他其实有些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可是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住的地方。
　　不想专门去找其他住的地方，心底总觉得，他迟早会回陆乐阳那里。
　　何必花这个功夫另外找房子呢！
　　陆甜甜有些艰辛地拎着饭盒进房，发现陆筝还躺着，没有睡着。
　　“爸爸，叔叔走了，你饿了吗？”
　　陆筝接过陆甜甜手上的袋子，一看里面的东西，不用问就知道是谁所为。
　　想到秦奕扬的话，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过，他也没拒绝，更没向陆甜甜求证。
　　陆甜甜盯着陆筝，发现爸爸没问，也就松了口气。
　　“甜甜，来，吃吧，别饿着。”
　　招呼着陆甜甜过去吃午饭，陆筝也有些饿了，跟着陆甜甜一起吃了几口。


155
　　秦奕扬拖着行李，可秦奕风却没那么轻易让他进屋。
　　秦奕风回去的时候，秦奕扬已经等在他们家门口了。
　　不过，那是之前的房子，秦奕风自从搬到这边之后就没住过了。
　　可秦奕扬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还以为拳奕风还住在这边。
　　秦奕风也没打算把自己的新住所告诉秦奕扬。
　　“风，你先给我开门，我们进去说吧，杵在门口不太好看啊！”
　　秦奕风人是到了，可就盯着他，丝毫没有给他开门的意思。
　　那眼神，看得秦奕扬有些心里发虚。
　　都有些不想和秦奕风继续交流了。
　　忍不住出声催促道，他可不想继续在门口吹冷风，虽然这个时候的冷风其实还是有些舒服的，一点也不冷。
　　秦奕风似乎还在犹豫，不过，还是给秦奕扬开门了。
　　秦奕扬一进屋，就发现了，秦奕风不住在这里的事实。
　　房子一看就不像是有人在住的。
　　“风，你不住这？”
　　是开口问了，可秦奕风却没打算给他答案。
　　秦奕扬也就不自讨没趣了，把东西放下了，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脸色一正，打算说正事了。
　　“我今天去找筝儿了，之前还以为是你把筝儿带回来的……”
　　秦奕扬把他和陆筝说的那些话，都告诉秦奕风了。
　　除了他和陆筝之间叙旧的那些，那是他和陆筝之间的秘密，没有必要告诉秦奕风。
　　“风，你说不出口的那些话，你们之间的秘密，我能帮忙的，都已经帮你解释了。至于筝儿那边会是什么反应，我也说不好。不过，我看筝儿那边也不是毫无反应的。
　　风，筝儿，我已经决定放下来了。你要好好待筝儿。就算你现在掌权了，可叔叔毕竟经营了那么多年，你还是要小心些。
　　曾经的错，犯一次就够了，别再让自己留下遗憾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
　　顿了下，盯着秦奕风看了会，秦奕扬才开口道，“当年筝儿离开，不止是因为你和叔叔的那场戏，更是因为……筝儿被人打了。”
　　一看秦奕风的脸色，秦奕扬就知道，他确实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是沈云找人做的。”
　　到这种程度，也就根本没必要隐瞒了。
　　而且，如果陆筝要留下，沈云肯定会知道这个消息的。
　　以沈云的性格，到时候他肯定还是会耍些小手段的。
　　陆筝不是那种会算计的人，他肯定是比不过沈云的，所以，最好的是在这之前，让秦奕风解决这个麻烦。
　　除了秦奕风，其他人出手都不太适合，毕竟秦奕风也算是当事人。
　　“谢啦。”
　　沉默了片刻后，秦奕风吐出这两个字。
　　他还是那样，有什么情绪，脸上是看不出来的。
　　可秦奕扬知道，秦奕风肯定不是无动于衷的。
　　相反，这会儿，秦奕风的心情，应该是很激动的。
　　说不定，他恨不得撕了沈云。
　　秦奕扬觉得，他好像是真的放下了。
　　不然，他又怎么能这么平静地把这件事告诉秦奕风，而没有一点的妒忌。
　　“我这里有些视频和录音文件，都交给你了，看不看由你。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看一下，筝儿受的委屈，你应该知道。”
　　文件，是早就准备好的。
　　递给秦奕风，秦奕风接过，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之后，秦奕扬再没说什么。
　　他也不想刺激过度。
　　秦奕风这会儿心里肯定更加不好受。
　　“我先进去收拾一下。筝儿那边，你还是早点去看看吧，那些话我说了，他或许不会不信，但我想，筝儿这时候肯定更愿意听你自己跟他说。”
　　秦奕扬进去，再出来，秦奕风已经走了，留下桌子上孤零零的钥匙。
　　不用和秦奕风一起住，秦奕扬也松了口气。
　　至于秦奕风去了哪里，他也不太担心。
　　肯定不会是委屈了自己的。
　　陆筝自然还不知道这些事，吃过秦奕风送来的午餐，他的情绪已经渐渐平稳了些。
　　秦奕扬的话，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只是，更多的是释怀。
　　就算知道秦奕风还喜欢他，或许，他的心底也没有完全忘记那一段感情，可终究还是找不回当初不顾一切的勇气和那番幸福甜蜜了。
　　……………………………
　　秦奕风从秦奕扬那里回来，就直接回了他的新住处，靠近陆筝家的房子。
　　他犹豫了下要不要去找陆筝，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去了。
　　他想到陆筝先前回家时的样子，想到陆筝的躲避，这个时候，陆筝一定更希望能单独思考。
　　逼得太紧，也不一定是好事。
　　而且，他迫切地想知道秦奕扬所说的事。
　　秦奕扬当时的表情，已经让他知道，视频里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很有可能会让他心堵，会让他痛苦，可他还是要看。
　　秦奕扬有句话说的对，陆筝所受的苦，他必须知道。
　　虽然是新买来的房子，不过里面的装修还是很齐全的，很多都保留了前主人留下来的。
　　毕竟秦奕风也不是打算常住，只是为了尽快入住。
　　等把人追回来，他可以直接住到陆筝那边。
　　毕竟只是从街头摄像头里剪辑出来的，又隔得有些远，所以画面其实很模糊。
　　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人影攒动。
　　可就是选样，也已经够了。
　　那个纤弱的身体，他是不会认错的，是他至爱之人。
　　他看着陆筝被那些人，一步步逼进巷子里，一步步逼近角落，像是等待屠宰的羔羊，恨不得穿越时间空间的障碍到陆筝身边。
　　他不敢想，陆筝当时是怎么样的，又是怎样的心如死灰。
　　在刚刚经历过自己感情‘背叛’的情况下，又遭到了恐吓威胁，甚至是殴打……
　　那一下一下，明明没有声音，秦奕风却觉得，他好像听到了痛苦的闷哼声，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是陆筝的痛，陆筝的伤。
　　过了那么多年，他不知道，也无法弥补的伤。
　　他看到那些人离开，陆筝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心口疼的难以呼吸，像是自虐般，秦奕风的眼睛，没从屏幕上移开分毫。
　　他试图从那模糊的影像中，找到一丁点陆筝心口起伏的痕迹，可是，找不到啊，真的找不到……
　　冰凉的地板，当时的陆筝，又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陆筝终于动了。
　　悲怯的眼神闪了闪，多了几分亮光，好像他的心跟着陆筝，复活了。
　　陆筝的动作极其地缓慢，看不清陆筝的表情，可秦奕风能想象到，那时的陆筝有多疼，有多脆弱。
　　他是一点一点从地上爬起来的，姿势有些怪异。
　　秦奕风察觉到，他一直捂着肚子。
　　是那里受的伤最重吗？
　　视频的最后，是陆筝蹒跚着，弓着背，缓缓移动离开的背影。
　　瘦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倒，孤寂得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从很多年前到现在，甚至是以后，他唯一爱过，唯一爱着，以后还将永远继续爱下去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了这样的委屈。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这些年，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不想再让陆筝受一丁点的委屈。
　　可……
　　秦奕风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陆筝最重的委屈，他更深的罪孽，不仅仅只是这点。
　　重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秦奕风仿佛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明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