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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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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锐,回家!”
  “晓雪!”
  “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不这样了,回家吧,啊?”
  “不是为今天的事晓雪,这你知道。”
  晓雪绝望地:“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们的婚姻已经死了。”
  “我哪做得不好你跟我说,我可以改,你说吧,说呀。”
  “你没有什么不好,就这个家来说你付出的比我多得多,要说不好,是我不好……”
  晓雪急急地:“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从前的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从今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咱们三个人。你在外面安心搞你的事业,我保证家里的事不要你操一点点心……”
  “晓雪,你以前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对此,我很感谢你。问题不在这,问题在于,”他稍停了一下,“你觉着像我们这样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吗?”
  “我觉着有意思。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改。”
  钟锐耐着性子:“你没有什么需要改的,改了,就不是你了。”
  “你的意思是,我压根就不是你需要的那类人?”
  “你是好人,我也不是坏人,可好人和好人未必就是好夫妻。”
  “那你当初为什么非要找我?”
  “当初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两个人,当初的你和现在的你也是两个人,人是变化的,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里完全可以是不同的人,这你难道就不明白?”
  “我还是我。”
  “你不是你了。”
  “怎么?”
  “当初你给我的最强烈的印象是聪明,自信,还有,清高……”
  “你不用激我,没有用!”
  “小点声!”
  晓雪声音越大:“做都做了还怕什么?!”
  钟锐穿好了裤子,“你要不走,我走。”向外走。
  晓雪一下子堵在了门口,二人四目相对,对峙。
  “你到底要干什么?!”
  “跟我回家。”
  “我说过……”
  “你要离婚,但是我不要离,我!”
  “如果这样咱们只好法庭见了。”
  晓雪被激怒了:“法庭上见?见什么?”她终于说出她一直回避的名子,“王纯吗?”
  钟锐一字字道:“你给我听着,咱们的事,跟王纯没有关系!”
  “哈!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她流掉的孩子是谁的?莫非她也跟你一样,有一个第三者?”
  钟锐动手拉她,晓雪用死力对抗,争斗中发出很大声响。
  隔壁睡着的谭马被吵醒了,他听了听,起身,下床,开门向外循声走去。
  两人的争斗暂告一段落,晓雪气喘吁吁头发散乱却依然死死堵在门口。
  “……六七年了,我把我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你,给你做饭洗衣服生孩子带孩子,我为了什么?”
  “为你自己。”
  “知道就好,我是为了我自己,为我自己能有一个圆圆满满的家!告诉你钟锐,我不是苦行僧不是受虐狂,你别指望我在自己的根本利益受到威胁时还会逆来顺受保持沉默!”
  “我太了解你了,对你我从来没存任何幻想。”
  “所以你就采取这种方式,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孩子你得管这个家你得管!”
  “我管,没问题。这样,我回家,你走!”
  “你得回去,我也不走!”
  “怎么早没看出你是这种人?最无赖的泼妇也比你讲道理!”
  “跟什么人说什么话,跟你讲理还不如对牛弹琴!”
  “那你何必还要赖着我呢,去找好的去,去呀!”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有廉耻没有节操?跟你说钟锐,我这次要是迁就了你那就是助纣为虐是对社会的犯罪!”
  门外偷听的谭马摇头叹道:“痛苦啊痛苦!”
  丁丁醒了,尿憋的。他翻了个身,睡意浓浓地说:“妈妈,尿尿。”没人回答。“妈妈,尿尿!”仍无人应,丁丁睁开了眼睛,身边没有妈妈。他坐了起来,大声叫:“妈妈!”家里静极了。丁丁翻身下床,挨屋找妈妈,妈妈不在。他愣了一会儿,恐惧地哭了起来:“妈妈……”很快他便明白这屋里没人会理会他的哭泣,他抽咽着开门向外走。他要去找妈妈。
  丁丁在街头上走,看到远处有人走,他就叫一声:“妈妈!”他毫无目标地走着,路灯下,小小的影子长长短短。
  “妈妈!妈妈!”哭泣的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一个骑车的男人过来。“小朋友,找不到妈妈了?”
  丁丁害怕地看他,向后退。
  “我看到你妈妈了。”男人说,两手举在头边做了个手势,“她是不是个……女的?”
  丁丁点点头。
  “来,我带你去找妈妈。”男人把丁丁抱上了自行车,带着他消失在夜幕里。
  四
  丁丁没有了。
  他的小被窝像他走时那样散乱着,晓雪蜷缩在电话机旁,头发蓬乱,两眼干枯,直勾勾地看着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见。电话响,刚响了半声,就像被谁扼住了脖子戛然止住——晓雪抓起了电话,饿虎扑食一般。
  “姐姐,派出所有没有消息?”
  晓雪说不出话。
  “姐姐?!”
  “……嗯。”声音飘忽,像随时可断的游丝。
  “你没事吧?……你别着急,我们再找,绝对不会有事的,我有预感。就这样。”挂了电话。
  晓雪呆坐似乎痴了。
  这天早晨夏心玉天没亮就醒了,心脏不舒服,一个劲地颤,吃了两片药也没作用。她想出去走走可能会好些,都到了楼下了,又不想走了,转身又上了楼。回到家,心神不定,离上班时间还早,想做点什么,心慌得厉害,摸摸东,摸摸西,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做。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拿起了电话,想也没想,拨了晓雪家的电话。刚一拨通电话就被人拿起来了。
  “晓雪吗?……丁丁起床了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简直不像是晓雪,干涩,苍老,几乎没有亮声儿。但夏心玉还是听清楚了。
  “妈妈,丁丁不见了,妈妈!……”
  晓冰骑车四处寻找,红灯,她下了车,偶抬头看到丁丁在路口的前方,坐在一个男人的自行车后座上,她骑上车就追,正行驶的汽车们尖叫着紧急刹车,晓冰目不斜视穿过被她腰斩的车流,追上了那个男人,却不是丁丁。男人带着孩子走了,晓冰扶着自行车站在原处,全身瘫软得没一点力气。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要命了你!走,上那边去!”
  晓冰抬头,是一个年轻警察,一手抓住她车子的龙头,一手指着路边的岗楼。晓冰看着他,泪水刷地流了下来,倒把年轻的警察吓了一跳。
  “我怎么你了你哭?!走走走,快走!”晓冰走了,警察仍愤愤不平:“神经病!”
  何涛骑着车子路过一地铁站,都过去了,又折回,把车一锁,下了地铁。他向地铁工作人员询问,好心的工作人员还帮他给其他所有地铁站打了电话,都回说如果发现了这样的一个男孩儿,一定及时联系。
  钟锐从一个外地民工集中居住的小区一无所获出来,面对都市清晨的喧嚷眼里是一片绝望,嘶声大叫:“丁丁——”
  晓雪在电话机旁痴坐。有人开门,她一下屏住了呼吸,等。等不及了,跳下沙发,猫着腰,轻轻向外走,轻轻说:“丁丁?……丁丁!是妈妈!”
  来人是夏心玉。
  晓雪愣了一下,倏然站起,急急地说:“妈妈您来得正好,您替我在家里等着丁丁,别他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人。”说着就向外走,她已精神恍惚,夏心玉拦住了她。
  “你去哪?”
  “找丁丁去。”
  “坐下晓雪你先坐下。”
  晓雪愣愣地看妈妈,猛地,把头拱到妈妈怀里:“妈妈,我要丁丁,我要丁丁……”嘶哑的声音里流露出无尽的绝望和哀痛。
  门又响,晓雪猫一般敏捷地跳了起来,“丁丁!”
  “是我,晓雪,是我。”是钟锐,他不放心晓雪。
  “你不去找丁丁你回来干吗?”晓雪对他瞪着两颗炭火球一样的眼珠。
  钟锐跟夏心玉打了个招呼:“妈妈,我们正在找,也报了案。我回来看看晓雪。”
  “我不用你看我!”晓雪边往外推钟锐,“去给我找丁丁去!去!”
  “晓雪,钟锐是惦着你。”夏心玉说。
  “惦着我?他?”晓雪哈哈一笑,对钟锐,“你真的惦着我吗?”突然又声严厉色:“我不用你惦着,我给你自由,但你要把儿子还给我!你不要用这种办法折磨我钟锐,我受不了,受不了……”她撞击摇动着钟锐,钟锐木然。
  “晓雪,说什么哪!”夏心玉去拉晓雪。
  “噢对了,您还什么都不知道妈妈!告诉你,就是他弄丢了丁丁,他为了跟我离婚。”对钟锐,“这下子你称心了吧,你痛快了吧,你更可以无所顾忌更潇洒了是吧!没问题钟锐我什么都答应你,但你得把丁丁还我!还我丁丁!否则我就……杀了你!杀了你!”
  晓雪俨然疯了,钟锐用两手束缚着她挥动的双臂,求救地看着夏心玉:“妈妈?!”
  夏心玉异常镇定,她把四片安定溶进水里,让晓雪吃,晓雪摆头不吃,钟锐拼命揽住她,好声相劝,夏心玉则试图把药送到晓雪嘴里,几次都没成功。
  丁丁被男人抱着下了公共汽车,向地铁站走,身上裹着这个男人的一件衣服。在一个背人处,男人站住了。
  “不许哭,要再哭,我还揍你!”他说着把丁丁的小胳膊使劲向后一撅,丁丁发出刺耳的尖叫。“不许哭!”丁丁拼命点头,为憋住哽咽,脸都红了,他被打服了。“这才是好孩子!”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抱着丁丁下了地铁。
  正是上班高峰,地铁车厢人很多,男人抱着丁丁挤了进去,一个坐着的中年妇女看了丁丁一眼,往旁边挤了挤,让他们坐下。
  “谢谢谢谢。”男人说,带有明显的外地口音。
  妇女看看他又看看满脸泪痕的丁丁,搭讪着:“大清早就带着孩子出门呀。”“赶火车。”看着丁丁,“也是不愿意起,叫了多半天才起。”
  妇女问丁丁:“妈妈呢?”丁丁看看男人,不敢吭。
  男人简洁地:“在家。”扭脸再不看那妇女,同时把丁丁的小脸也扭了过去,动作之粗暴令那妇女生疑。
  车到北京站了,男人抱着丁丁下车,丁丁趁机挣扎着把脸扭向那妇女,这时妇女清楚地看到了孩子脸上成串的眼泪,她迅速起身,跟着那男人下了车。
  男人抱着丁丁走,妇女不远不近地跟着。男人钻进了售票口前的队里,妇女跟一个巡逻的警察说明了情况。警察走过去,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那个男人一回头,未等警察开口,扔下丁丁就跑,警察追去。
  丁丁一个人站着,惊恐地四处看,一个男人走过来,好心问他:“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丁丁向后退。
  这时中年妇女过来了,她很为自己的眼光得意,大声地对旁人介绍:“这孩子是让人贩子抱来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警察去追那个混蛋了。”人们越围越多,纷纷向丁丁问这问那,丁丁看着眼前无数大人的各种各样的腿,小嘴紧闭。
  中年妇女过来拉他的胳膊:“走,孩子,阿姨带你去派出所。”
  丁丁尖叫起来,用另一只小手紧紧护住了自己的胳膊。
  王纯低头从售票窗口向外挤,她刚刚买好去河南的火车票。昨晚夏晓雪的来访使她决定提前去河南出差,她必须避一避。独自拎着箱子走出家时,心中一片茫然,躲避只能是一时,以后呢?怎么走?往哪里走?会怎么样?一概不知。从不断向前拥着的队伍中挤出,她看到了队伍后那个围得密密匝匝的人圈,同时听到了一声孩子的尖叫,只有一声,不知为什么有点耳熟。开车时间还早,犹豫一下,她向人堆走去,挤了几下,挤不动,只好踮起脚尖,透过人缝向里看。圈中站着一个小孩儿,怎么像丁丁?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扒开眼前一个个的人,来到里面:果然是丁丁!
  “丁丁?!”
  丁丁转过头来,一看王纯,“哇”,大哭了。
  王纯一手抱丁丁一手提着箱子去打车,抱孩子的胳膊有些累,她站住,放下箱子,想换只手抱丁丁,不料换手时碰到了丁丁的右臂,丁丁疼得尖叫一声。
  “怎么啦丁丁?”她想看看丁丁护着的右臂,不想丁丁不让碰。王纯想起了什么,掀起丁丁裹着的大人衣服,这时,看到了孩子身上大面积的青紫淤血。“我的天!”王纯发出低低的惊叫,“丁丁,咱们先去医院!”
  “我要回家,我妈妈肯定着急了。”
  “噢好孩子,走,咱们先去给妈妈打个电话。”
  丁丁平躺在白色的诊床上,外科医生姜学成正在为他做检查。姜学成端庄沉静,生就了一副医生的面孔。王纯立在一边看。姜医生用听诊器听丁丁的胸肺部,丁丁对王纯说:
  “王纯阿姨,我不住院。”
  姜医生做了个手势叫丁丁不要说话,王纯拍拍丁丁的小脑袋,笑着摇头。姜医生听了很久,王纯不由担心起来,不时看他的脸,他终于抬起头来,拿下听诊器:“现在还没发现内脏有什么问题,但就孩子的外伤程度看,我建议还是住院观察一下好一些。”
  “我不住院!我要回家!”丁丁眼圈红了。
  “不住院不行吗?”王纯为丁丁求情。
  “孩子全身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右臂桡骨骨折,即使内脏没有问题,也应该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姜医生态度坚决。
  丁丁转对王纯:“王纯阿姨,我想回家。”
  “丁丁,妈妈一会儿就来,到医院里来,妈妈在哪,哪就是小孩子的家,对不对?”姜医生说,嗓音低沉柔和充满了人情味,王纯不由注意地看了他一眼。
  “妈妈可以住在医院里吗?”
  “当然。”
  “那好吧。”
  这时门外走廊里由远而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于这在医院十分常见,因而未引起屋里人的注意。姜医生对王纯说:“你现在就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孩子先待在这儿。”转对丁丁,“可以吗?”
  看到医生如此郑重地征求自己的意见,丁丁很是自豪。“可以!”他说,忽然他大叫起来:“妈妈!爸爸!”
  来的人是晓雪和钟锐,晓冰和何涛留在家里照顾心脏病突发的妈妈了。晓雪不管不顾扑到床边,伸开双臂去抱她失而复得的儿子,丁丁立刻叫道:“妈妈别碰我胳膊我骨折了!”
  晓雪倏地缩回了手,心痛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地喃喃:“丁丁!丁丁!丁丁!……”
  丁丁想起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妈妈,你昨天晚上上哪了?”
  晓雪哭着亲吻丁丁的脸,两手向两边扎煞着,生怕不小心触碰疼了丁丁,什么话都说不出。
  丁丁又说:“我醒了,你不在,爸爸也不在,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晓雪只是摇头,钟锐伏下身子,对儿子说:“哪能呢丁丁,你是爸爸妈妈的命根子呀!”
  丁丁睁大眼睛想了想,又道:“我今天不能去幼儿园了,叔叔让我住院,我同意了。”
  “不去幼儿园,就是不住院也不去,爸爸也不上班了,都陪着丁丁,好不好?”
  丁丁说好,又说:“爸爸,我知道妈妈昨天晚上干吗去了。”
  钟锐不敢说话,眼前一片模糊。他听到儿子说:“妈妈找你去了。……对吧,妈妈?”
  谁也没看王纯,但王纯还是不能不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姜医生注意地看了他们一眼。
  此时此刻,晓雪的心里、眼里只剩下了儿子:“对!对!丁丁,都是妈妈不好,这事妈妈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好……”她说着哭得不能自制。
  姜医生取来一块纱布给钟锐,示意他给晓雪以擦眼泪。钟锐接过纱布:“好了晓雪,好了。给。”晓雪似乎听都没有听到,钟锐伸手试图替她擦,晓雪一闪身甩掉了他的手愤怒地:“走开!”
  丁丁不高兴了:“讨厌妈妈!”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我不愿意你们大声说话。”
  “好的,丁丁,好的。妈妈以后注意。”
  “爸爸也注意!”
  “爸爸一定注意。”
  王纯再也待不下去,低声对姜医生说:“我去给丁丁办住院手续去。”
  晓雪这才意识到王纯的存在,她抬起头,二人目光相遇。片刻,二人同时说话。
  晓雪说的是:“谢谢你。”
  王纯说的是:“对不起。”
  钟锐微微一震,看王纯,王纯已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姜学成若有所思。
  丁丁住院了。
  这天是小姨陪床,他正在输液,小姨给他念故事。
  “有一位先生长着一只大鼻子,别人都叫他大鼻子先生。当然他的鼻子不像大象的鼻子那么大,但比一般人的鼻子可是大多了,像一只香蕉。大鼻子先生自己也觉着挺不漂亮。不过,大鼻子先生已安全地娶了妻子,还有了儿子,儿子常常揪着他的大鼻子玩儿,这倒省得买玩具了,有什么不好呢?……”
  王纯提着东西沿走廊走来。
  晓冰端着尿盆从病房出来,二人碰了个面对面。
  晓冰站住:“他不在这儿!”
  来时,王纯就下了决心要勇敢面对可能遇到的一切。她说:“我来看丁丁!”
  “丁丁有我。”
  “我给丁丁买了点东西。”
  “丁丁什么都不缺。”
  王纯的承受力几近极限,“晓冰……”
  晓冰把脸别向一边:“你走吧,走吧,不要再来了。你给这家人家带来的灾难还少吗?”
  王纯的眼圈红了。
  晓冰的眼圈也红了。
  王纯转身走。
  目送着那孤单单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弯处,晓冰泪水悄然滚落。
  傍晚时分,夏心玉醒来,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后,她感觉好多了。厨房里传来小小心心的响动,她叫了声“晓雪!”晓雪应声而至。
  “现在谁在医院陪床?”
  “晓冰。钟锐值的夜班和上午。”
  夏心玉拍了拍床沿,“来,坐下。”
  晓雪不安地过去,坐下。
  “知道妈妈要跟你谈什么吗?”
  “知道。”
  “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他……”
  “不说他,说你。”
  “我觉着我没什么。”
  夏心玉轻轻摇了摇头。这时门铃响,晓雪去开门。
  是王纯。
  “你?!”
  “晓雪姐。”
  晓雪出去,并把门从身后关上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看看夏阿姨。”
  “她刚刚好了一点儿。”
  “我就是看一看她。……要不,你把这些东西给她,我不进去也行,这都是适合老年人用的补品……”晓雪坚决地摇头,“晓雪姐!”
  “我说过,她刚刚好了一点儿,现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她是心脏病。”
  王纯沉默一会儿,鼓足勇气,说:“有时间的话,我们谈一谈,行吗?”
  “我一度非常想跟你谈,我深更半夜撇下丁丁去你们公司、你的宿舍找你……”王纯连连点头,晓雪却说:“但我现在,不想谈了。”
  “为什么?”
  “没什么意思。”
  “晓雪姐,你哪怕骂我一顿打我一顿呢?”
  “我当时跟你拼个你死我活的心都有,是儿子和妈妈让我明白了,不值,为他而忽视了妈妈和儿子的存在,实在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干吗呢,晓雪!”屋里夏心玉等晓雪不回,有点不安,起身,向外走。
  “我妈妈叫我了,你快走!”晓雪着急地说。
  “东西收下可以吗?”
  这时,门里传来曳地而行的脚步声,晓雪愤怒了:“你想置我妈妈于死地吗?”
  王纯转身,一步一步下楼。
  晓雪回身,开门,夏心玉刚到门口。
  “谁呀?”夏心玉向外张望。
  晓雪用身体挡住妈妈的视线。“一个上门推销新型抹布的。纠缠半天,非让我买一块不可。……”
  钟锐和丁丁父子俩正在明亮的阳光下散步,丁丁的右臂用绷带吊在胸前。
  “丁丁你看,天空多蓝!”
  丁丁仰脸看,发表意见道:“没有白云。”
  钟锐笑了,牵着儿子的小手,一走一晃地说:“蓝蓝的天空上,没有白云,明亮的阳光下,走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他顿了顿,“一好一坏……”
  丁丁大笑,笑着,说:“我好你坏!”
  “按顺序排是我好你坏!”
  丁丁便仿佛碰到了最幽默的事笑得前仰后合,看着可爱的儿子,钟锐脸上浮出笑意。
  开饭了。由于丁丁胳膊不方便,钟锐便喂他,耐心而认真。这时王纯来到了病房门口,看到丁丁在吃饭,她等在门口没有马上进去。
  “瞧不出你这么个大老爷们儿,伺候起孩子来比我们妇女都有耐性。”王纯听到一个东北口音的妇女说。很显然,这是在夸钟锐,屋里只有钟锐一个“大老爷们儿”。
  钟锐敷衍道:“我不成,这孩子主要还是靠他妈……”
  “爸爸,你为什么要跟我们离婚?”不知是什么触动了丁丁,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屋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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