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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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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饶有兴趣地看。
钟锐从楼里冲出,直奔卡车。姑娘拦住了他。
“哎,这干吗呢?”
“你看像干吗?”钟锐烦躁地甩下一句,抓住卡车车帮蹬上卡车。
姑娘毫不在意,自己对自己笑笑,不请自进地往写字楼里走,并准确地沿着搬家的嘈乱来到了方达电脑公司所在的六楼。她挨屋走,挨屋看,在任何旁观者看来,她的行为都像一个好奇心过重、不懂事的孩子。
钟锐最终在财务室屋里,在会计老乔的老婆让老乔带到公司来推销的那包袜子下面,找到了他要找的纸箱子。
回到机房,钟锐和谭马打开纸箱子检查。
“都在。加上我机器里的那部分就齐了。”
“那部分没备份?”
“没想到会这时候搬家……”
“这跟搬家没关系!要随时备份!……还愣着,你那台机器呢?”
谁也没发现那个姑娘何时来到了他们的机房门口,忽闪着一双眼睛看钟锐看谭马,再不,就看他们满屋的这那,看得津津有味。钟锐一抬头看到了她。
“有什么好看的,当这是动物园吗?”过去,不客气地关了门。
“这姑娘挺飒啊。”谭马面对姑娘消失的方向神往。
“你那台机器!”钟锐怒气冲冲。
姑娘被赶开,仍然兴致不减,顺着楼道继续走,迎面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小老头儿干干巴巴,精心设计梳理过的头发,仍无法将全部头皮遮蔽。他姓乔,老乔。姑娘冲他走过去。
“请问,经理在哪个房间?”
“方总还是钟总?”
“你们这需不需要人?”
“跟我走。”
挂有“总经理室”牌子的房间已相对就序,崭新的大班台在阳光下发出豪华的光,屋里温度宜人,空调机在窗子左上方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方向平用手指轻轻抚着大班台面,仿佛牧人抚摸心爱的坐骑,心中自有许多感慨。一年前他与钟锐联手,贷款十五万干到今天的固定资产三百五十万,从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搬到现在的正规写字楼……他的眼睛微微潮湿。
敲门声。方向平迅速恢复了一惯的平静。
“请进。”
老乔带姑娘进来。
“方总,她是……”卡住,转对姑娘,“你是……”
姑娘越过老乔到方向平面前。
“我叫王纯。方总,您需要人吗?”
方向平朝那张光洁的面孔细细看了一眼,示意她先到墙边的沙发上坐会儿,转而对老乔交代任务。公司成立一年了,乘乔迁之际,得给对他们寄予厚爱的客户送点小礼品聊表谢意。老乔能力差,但极认真,正适合做这种琐碎之事。知人善任是方向平的优点之一。
“买什么呢?”老乔问。
“你看着办,每份价格掌握在一百元左右,大约五十份。”
老乔沉思一会儿后,下定了决心。
“方总,我有个建议,送礼品一定要纠正以往的俗套,样子货,华而不实,花了钱别人还不领情。首先得有实用价值。”方向平点头。老乔欣然道,“成,这事交给我了!”
老乔一走,王纯便站起,走过去,把早已拿在手上的简历递给方向平。方向平接过,并不看,尖锐的目光直视王纯。
“怎么知道我们会要人?”
“你们在搬家,说明你们的事业在壮大,这时候正需要招兵买马。”
“也许相反,”方向平摇了摇头,“我们正走下坡,我们是租不起原来的住处被迫搬家的。”
“那人们脸上的神情就不会是这样。”
“哪样?”
“愉快,兴奋,”看着方向平的脸,“——踌躇满志。”
方向平呵呵地笑了。
“说得好。”拿起王纯的简历看,抬头,“政治系的?”
“是。”王纯毫不退缩,“认为学政治的没用是吗?”
“不。”方向平一字一字道,“我就是政治系毕业。”
王纯一阵高兴,但方向平没再接着说,低下头去看简历。
方向平边看简历,脑子边转。这姑娘有点小聪明,尤其让他动心的是,长得好。作为男人,即使没私心,也喜欢赏心悦目、惜香怜玉,但这些因素绝不会左右他的决定。国有企业为什么困难重重举步维艰?重要原因之一是,无用之人太多,身上的包袱太重。他的公司只要人才。有用的、各种各样的人才。
王纯紧张地看低头不响的方总,心中的不祥预感渐渐强烈。简历上寥寥数栏,这么长时间,一个字一个字数,也数几遍了。他不想要我,他在琢磨如何婉辞,王纯决定主动告退。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老乔背着个大包进来。
大包被放在了方向平的大班台上,拉裢拉开,呈现出里面大小各异五彩缤纷的袜子。
袜子是早晨出门时老婆许玲芳交给老乔的。近半年了,每到发工资的日子,玲芳便会从厂里背回这样一大包袜子。厂子不景气,只能以产品抵工资。刚开始许玲芳常有啧声,后来看到越来越多干脆下岗回了家的工人,便变得越来越心平气和,每月领回袜子,就积极努力地卖,并且把老乔也动员了起来,时时让他带些去公司里。今天公司搬家,搬家事多,老乔不想卖袜子,但是拗不过老婆。天赐良机,方总让他买礼物,现在他要做的是说服方总接受自己的创意。
老乔把袜子从包里拿出。
“……每人八双,男袜两双女袜两双童袜四双——孩子穿袜子费——袜子家家都需要吧?而且是永远需要。但人们永远也不会想到送袜子,因为,他们永远也打不破关于礼品这个概念的固有看法。八双,取其谐音,发。每双十元,八双八十元,也符合您一百元以内的限定。”老乔侃侃而谈。
王纯紧咬下唇,免得自己一下子笑了出来。
“老乔,把袜子背走。”方向平声音尚平和。
“什么?”老乔一时没能明白。
方向平再没法保持平和。“把你的袜子背走!而且,永远不许你再到公司来推销你老婆的袜子!”
好不容易等老乔和他的袜子从门外消失,王纯再也忍不住地笑了。方向平看她一眼,她立刻止住笑,严肃。
“好吧。”方向平毫无笑容,“面试的第一道题是,给客户送什么样的小礼品好?”
“一百元以内?”方向平点头。王纯想了想,“真丝纱巾。七八十块钱一条,不寒酸也不过分。”
“如果对方是男的呢?”
“说的就是男的。拿回家去献给夫人、女儿,”笑笑,“或情人。是女的就喜欢真丝制品,女的高兴了男的只能更高兴,您是男的您体会体会。”
“好……好!”
钟锐推门进来。
“向平,这公司里还有没有电话?”
“很快就来人安装。”
钟锐压住心中的烦躁。“手机,给我用用。”
方向平把手机给钟锐,钟锐接过正要走,方向平叫住了他。
“等等!……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王纯向钟锐伸出手去:“王纯。”
方向平一字字补充:“——公司总经理助理。”
王纯、钟锐同时一愣。
方向平不做任何解释,转对王纯:“这位是公司副总经理,钟锐。”
王纯扬了扬眉毛:钟锐?名字有点儿熟,会不会重名?她试探着:“我记得‘中文天地’的作者……”
当得知此钟锐就是彼钟锐时,王纯毫不掩饰她的惊喜,重新从头到脚打量钟锐,像影迷头一次看到从银幕上走下来的影星。
这叫方向平心里不是滋味。
“你是学什么的?”钟锐问王纯。
“政治。”
钟锐感到意外,本不想立刻就说什么,但没忍住,转对方向平。
“向平,我们目前最需要的是编程人员。”
“凡是优秀人才都可以为我们所需。”
“可我们现在还不到摆谱的时候。”
“我们永远不会有摆谱的时候。我只是实事求是!”
钟锐还要再说,一眼瞟到了在一边紧张不安的王纯,咽下冲到嘴边的话,转身离去。
方向平一声不响目送他走。
“方总,我觉着您是应当先跟钟总商量一下。”王纯心里很不好受。
“我是总经理,是法人代表,他必须适应这个现实。”
“这是软件公司,他又有绝对实力,怎么会……”她止住。
“怎么会让一个外行当总经理?”方向平代她说完,王纯脸红了。看着这张年轻面孔,方向平思忖片刻,决定推心置腹。既然留下她,就要使她成为自己人,刚才为她因钟锐而争执,已然是一个良好开端。
“坐,王纯,坐。……喝不喝水?”
钟锐在人来人往的过道里打手机,初步的忙乱过后,妻子和儿子一夜未归的事儿又跳进脑子里。
先拨了家里的电话,没有人,也许昨晚住在她妈妈家、早上从那直接送孩子上幼儿园后上班去了?他按了晓雪单位的电话。
夏晓雪在园林局所属一个资料室上班。资料室共两人,另一个也是个女的,叫周艳,钟锐打来电话时她正在跟一个来借书的妇女聊天。周艳三十多岁,一头浓密的好头发,长年编一根辫子,沉甸甸地垂在胸前,这样好的头发在当今的年轻姑娘里也属罕见,现代妇女的头发已然被那些五花八门的二合一、三合一的“波”们摧残了。当初周艳的前夫跟她见面,就是被这不寻常的头发一下子吸引住的。
“……我觉着自己太可怜了,跟你说陆姐,现在我都不敢一人睡双人床。以前,夜里都是他搂着我睡,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睡得特香特踏实。跟你说,他那方面特行……”周艳说。
对方微笑。“那就赶快找一个人,代替他。”
“好的谁要我呀,三十多了,还带着个孩子。陆姐你说,男的都这么狠心吗?好好的一个家,人说不要就不要了。都是我把他惯的,男人不能惯。”
“不能惯,得不断给他们提要求,干这干那——还得不满意。”
周艳咯咯笑,电话铃就在这时响了起来,她极不耐烦地拿起电话,告诉对方夏晓雪不在,对方赶着又问:“她是没来上班还是临时出去了?”
“没来。”
“她去哪了?”
“不知道。”放了电话。
钟锐脑子“嗡”的一声,汗水顺着发根向外淌,可怕的预感紧紧攫住了他的心,心因此停跳了一下,呛得他连声咳嗽,他大口喘着气,湿冷的手指哆嗦着去按电话,指尖快到时又在空中止住,家里没有,单位没有,再上哪儿找?他几乎不抱希望地按了岳母家的电话,当然没人。他呆立原地,不知再干些什么。……晓冰!找晓冰!她的呼机多少?钟锐右手紧紧掐住前额,强迫失灵了的脑子运转。头一个数是6,下面呢,几?……
晓冰正在一所豪华住宅向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推销香水,她为郁然化妆品公司做业余推销员。
“您的年龄适合这种清纯型香型。您看这种,这是三宅一生的L’eau drssey……”
女子频频点头。一直在她们身后冷眼旁观的那个长得较年轻的中年男人听到这时插道:“小姐,她不懂洋文,我也是,您还是得用中国话……”
女子恨恨地白男人一眼。晓冰抱歉地笑笑。
“对不起。L'eau drssey的意思是‘一生的水’。”对女人,“您要吗?可以优惠的。”
“你卖一瓶能赚多少?”
“赚不了多少。”
“得了吧,不赚钱你能干?”
晓冰咬咬嘴唇。“从理论上讲是这样的,但我的确还没赚着钱。”
中年男人饶有兴趣。
“这么说来是刚干?也怪不容易的。”女子居高临下地说,“给我来两瓶吧,就你刚才说的那种什么一生的水……”
“我都要了。”男人说。
晓冰看他一眼,知道令他感兴趣的不是香水,心里笑笑,动手从包里向外掏。他有钱逞能,跟她无关,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认识谁。
“请顺便留下名片。”男人说。
晓冰窘住。“我……没有。”
“一个没有名片的推销员!那你怎么得到顾客对产品的反馈?”
晓冰脸红了。她并不像她自以为的那样老练。
男人更和气了:“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晓冰只好从实招来。
男人微笑:“这么说是客串推销。……想挣钱给自己买几身漂亮衣服?”
“主要还是为走向社会做准备。”
极认真的语气、神情,竟使对方一时无话。晓冰的呼机响,男人这才回过神来,拿起电话给晓冰,“喏。”笑笑,“是男朋友吧?”
晓冰回电话,电话刚一通耳边就响起姐夫急火火的声音。
“晓冰,知不知道你姐姐在哪里?她和丁丁一晚上没回来!”
“你现在在哪里?”
“在公司。”
晓冰一下子火冒三丈。
“我姐姐不见了你有心思上班?你找了没有?报警了没有?他们现在是死是活?看昨天的晚报了吗姐夫?有一家老小好好的坐在自己家里都被人杀了呢!”说完“咣”地摔了电话,摔完才想起电话是别人的。
“对不起!”男人微笑摇头,晓冰低下头边收拾东西边说,“我走了。”
“可以留下你的电话吗?”男人直视晓冰。
漂亮的年轻女子闻此一扭身出了客厅。
……
钟锐懵了,晓冰的话仿佛一只无情的手揭开了他一直不敢正视的画面,一幅一幅,无一不是鲜血淋淋。他一把扶住墙壁,借以镇定自己。涌在心里的头一个念头是,得赶快告诉岳母。
接电话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夏主任在手术室。”
“等等等等!……我有点急事能不能请你……”
“你过会儿再打来!”
钟锐失控地大叫:“告诉你们夏主任,她女儿失踪了!!”耳机里回答他的是嘟嘟的忙音。
叫声使过往的人聚了过来,越聚越多,人们七嘴八舌,“嗡”声一片。
“……我跟他说,你当总经理,我辅佐你,你会看到,文与理,政治与技术的结合将是最好的结合。”总经理室,方向平对王纯侃侃而谈。
“您以诚意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方向平感到了有一个好的谈话对手的愉悦,他点点头,“于是他心甘情愿把大权交给了我。他们过分埋头于自己的业务,对行政管理一类的事没有兴趣,压根说,也没能力。我却有能力发现、利用他们的能力……”说到这他打住,没必要过多自夸。没说完的话是:所以才有了今天。今天的一切都是他才华和能力的外化。
门被推开,一人探进头来,“方总,钟总家出事了!”
方向平的出现使杂乱无章迅速变得头绪俨然。
“不要着急,老钟。进屋,你先进屋,什么都不要管。”
“王小东,你去派出所报案,打车去。”
“刘卫,赵坚强,你们认识钟总的夫人,到所有可能的地方去找,开我的车。”
“肖小娟,马上写一个寻人启事,打印一百份,然后全体出动,张贴出去!”
……
王纯在不远的地方一声不响地看。
报案的人打车走了。
黑色“大宇”消失在车流中。
一摞寻人启事印了出来,人们分作几份拿着,呼呼啦啦地涌了出去。“分开走!……贴得不要太密,尽可能把范围扩大……”方向平追在后面高声叮嘱。
机房里只剩钟锐一人。他已经木了。一个人影投了进来,渐近,在钟锐对面定住。钟锐毫无察觉。
“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钟锐抬头,面前站着的是那个叫王纯的女孩儿。他机械回答:“说不好。星期五下午进机房后,一直没跟家里联系……”
“三天了。……这三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什么日子?”
“特殊点的日子。比如生日啦什么的……”
钟锐被提醒,“前天是我们结婚六年的纪念日,说好下班后一块儿出去吃晚饭!”
“你了解她,你想想,问题会不会出在这里?”
钟锐第一次认真看了王纯一眼。
马路的车流中有一辆中型面包车,车里是一帮兴高采烈的妇女和孩子,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清秀少妇例外,她始终没怎么说话,神情中有些疲惫。车在钟锐家楼前停住,少妇拉着身边的男孩儿下车,车上的人同她们挥手告别。
“再见,晓雪!”
“丁丁再见!”
丁丁四岁,正是最爱说话又具有一定表达能力的年龄。一进电梯,就急不可待地跟电梯员一一讲述令他惊讶的、令他高兴的、令他奇怪的所有事情。
“……密云水库特大,比咱们这个楼加起来都大。还可以钓鱼,我们没有钓着,徐明明她们钓着了,其实是她妈妈钓的,她非说是她,其实不是她,对吧妈妈?”
晓雪“嗯”了一声,对电梯员笑笑。
“跟谁一块儿去的呢?”电梯员问。
“好几个阿姨和阿姨家的小朋友。阿姨都是我妈妈的同学。对吧妈妈?”
晓雪想起了什么,问电梯员:“丁丁爸爸回来了没有?”
“上班去了。一大早就走了。”
晓雪一震。
家中一片凌乱,悄无声息,晓雪呆呆站在门口,手中的包滑落在地。忽然她想起什么,拿起电话呼晓冰。晓冰的回话使她从头直凉到脚底:他并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对他来说,她们等于是失踪了,他却照常上班,下班——无所谓!这个发现令她震惊。
家中从没有过的壮观景象使丁丁兴奋不已。他挨屋跑着看,不断发出惊喜的叫声:“妈妈,快来看呀,妈妈!”
晓雪放下电话,拖着疲惫的身心收拾房间。
丁丁跑进厨房,一脚踩着了满地的面条汤,“哧溜”滑倒,滑倒时一只手去扶桌子,把桌上的碗带到了地上,晓雪闻声赶来拉起了丁丁,难以置信地看着厨房的满目狼藉。给丁丁换下了黏糊糊脏兮兮的衣服后,她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起来,可这时丁丁又说饿了,她只有强迫自己起身,去做饭。丁丁请示先吃个巧克力派是否可以,她说只准吃一个就去了厨房。
厨房根本插不进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晓雪返身去卫生间拿来拖把,简单把地面清理了一下,去卫生间送拖把时,看到丁丁又拿起了一个巧克力派。
“放下。”
“就一个。”
“放、下。”
毕竟是孩子,丁丁没有发现妈妈情绪已恶劣到了极点,自顾撕开包装,取出,试探送到嘴边,眼睛看着妈妈的眼睛。
晓雪盯着丁丁的嘴。丁丁张嘴咬着了巧克力派。晓雪一把把巧克力派打开,转身就走,丁丁在身后“哇”地哭出了声,晓雪的泪水“刷”流下来了。
钟锐是在丁丁吃饭的时候回来的。
方向平亲自开车送钟锐回的家,一路上,钟锐木头人一般,车拐弯,停住,方向平打开车门,他一概没有反应。
“老钟,到了。”
钟锐这才“噢”了一声,机械地抬腿下车。
“我送你上去!”钟锐摆摆手。方向平看了看表,想了想,道:“也好,我这就去派出所,找他们所长谈,趁现在还没下班。”
钟锐只愣愣地向前走。方向平目送他走,看着那突然老迈了的背影、步子,充满担心。
钟锐站在家门口久久不敢进去,生怕最后一线希望破灭。忽然,听到屋里似有响动,心在胸腔里“突突突”一阵狂跳。
“妈妈,我吃不下了。”是丁丁!
“饭可以剩下,菜要吃完。”
钟锐开门进屋,丁丁听到声音跑了出来,欢叫。
“爸爸爸爸!你去过密云水库吗?”钟锐愣愣地摇了摇头,“哎呀,你怎么连密云水库都没去过啊!好多人还游泳了呢,男的可以光身子,女的不可以,对吧妈妈?”
晓雪没回答,不回头,只是背对着他们收拾屋子。
原来她带孩子去了密云水库,说也不说一声就去了那么远的密云水库,一去几天,为什么?
——你了解她,你想想,问题会不会出在这里?
蓦地,王纯和王纯说过的话出现在脑子里。果然被那个小姑娘言中,就因为没能如约去吃那顿饭,夏晓雪居然如此大动干戈。想想一天里受到的所有惊吓、痛苦、绝望,钟锐不禁怒火万丈,他紧紧盯住晓雪给他的后背,那后背毫无表情,只有收拾东西时的起伏,钟锐呼吸渐渐急促,胸脯开始起伏,他是在即将发作的刹那间改变了战术的。
钟锐对丁丁微微一笑,“就是说,你们玩得很高兴。……丁丁,知道爸爸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吗?”
晓雪的后背定住了。钟锐瞥了一眼,心里冷冷一笑。
“不知道。”丁丁说。
“猜猜。”
“打电脑。”钟锐使劲摇头。“看书!”
钟锐更使劲地摇头,“不不不,是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
“比我们还有意思?”
钟锐重重点头,“有意思多了。”
丁丁想不出来了。
“我呀,睡、觉、了。”
“嗨!睡觉有什么意思啊,我最烦睡觉了!”
“我这个觉睡得可不一般。我长这么大就没睡过这么好的觉。躺下就着,美梦一个连着一个……”
“什么梦?”
“梦见我骑着航天飞机在天上飞,一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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