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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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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真本以为自己甩掉了对方,但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平时生龙活虎的高中生此时正站在原地,垂着头,后背大幅度地起伏。他以为是顾湛的把戏,并没有多大理会。

所以他走近了一些,甚至还拍了一下对方的背脊,说道:“要真的不舒服就早点回家吧 。”

这原本是一句拥有安慰性质的话语,而此时此刻却如此冰冷,冷得顾湛浑身打了个颤,仿佛冰山雪水渗入血肉之中,试图用寒冷麻痹他温热的血液。

而正是走近了一些,周慕真才发现顾湛额头沁出的细小汗珠,和对方的确是无法装出来的痛苦表情。顾湛的双腿发软,几乎就要摔倒在地上。周慕真连忙拿过顾湛的书包,扶住摇摇欲坠的年轻人。

“喂,你没事吧?”他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顾湛大口的喘息声,和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他甚至觉得顾湛的心跳声也清晰可见,并且是如此的……熟悉?

来不及再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周慕真连忙叫了车,把顾湛送去了医院。













第25章 25 不要回来

四五个医生推着一辆手术推车,快速地将已经套上氧气面罩的顾湛推向重症监护室。氧气罩上的雾气快速的出现与消失着,已晕厥的少年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地任凭摆布,整个人身体软绵绵的。

周慕真被阻拦在了重症监护室外,从小小的窗口朝里望去,几个医生举着电视里经常出现的心室除颤仪,慢慢地靠近顾湛。他们一边确认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波浪,一边指挥着各人员的部署。

莫名的心慌令他不敢再继续看下去,离开那个小窗口的前一秒,周慕真看到顾湛那副被用电流激起的身体高高弹起。

这一幕是如此熟悉,就好像安妮塔被送进急救室的那一刻。周慕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不应该再思考自己的儿女情长,他远离永远散发着消毒水味的医院走廊,来到医院外部的扶梯上。

周慕真拿出手机,找到顾女士的电话,几乎是颤抖着按下了拨通键。

“喂?周老师?”电话中传来顾女士的声音,就像所有被老师打电话的家长那样,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我们顾湛又闯什么祸了?”

周慕真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他说道:“顾湛妈妈,顾湛现在在市中心医院9楼的重症监护室……在,进行抢救。”

回应周慕真的只有对方匆忙挂掉电话之后响起的嘟嘟声。

即便心里十分抗拒,但他还是回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周慕真从小窗往里看去,医生似乎还没有放弃,电击还在继续着,单薄而虚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从平板床上弹起,毫无生气的。

周慕真又一次背过身去,他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他双手捂着脸,内心祈祷着顾湛千万别有什么事。此时此刻,他多希望旁边就有一座教堂,然后进去向神许愿,至少把自己的担忧托付给神也好过自己独自一人承担。

他终于又想起来安妮塔被发现时候的模样,躺在一把破旧的锈迹斑斑的椅子上,四肢无力地荡在身侧,整个人瘦削得仿佛只有一副骨架。脸上一片青一片紫,一些不知道是谁的血液已经干涸。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存的希望。

几个月之前,她被绑架到这个破旧的地下工厂。那些人给她注射就连专家都没见过的毒品,不乖乖听话就会有来一阵殴打,有时候他们喝酒喝多了,回到地下工厂就会轮流着对安妮塔进行侵犯。

被警察找到的时候,安妮塔已经只剩一口气了。而可笑的是,他们凭借着那些混蛋们留在安妮塔身体内的液体才确定了嫌疑人的方向。

那些毒品对安妮塔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刚开始解毒的时候,她的神智多半是不清醒的。成日神色阴郁,就连周慕真是谁都认不出来。他偶尔一次看到了安妮塔戒毒的场景,他看见瘦弱的红发少女用尽自己一切的力气想要挣脱被捆绑住的手脚,她嘶吼的声音几乎整个楼层都能够听到。

“顾湛呢?!”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打着地面的声音。顾女士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她显然没有整理自己的仪表就直接过来了。

周慕真看了看旁边的重症监护室。顾女士连忙趴到那个小窗口去看,她脸上的表情是挂不住的焦急,显然里面的情况并不乐观。

似乎不忍继续看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折磨,她坐到了周慕真旁边的椅子上。她沉默的低着头,齐耳的短发垂了下来,整个遮住了她的脸。周慕真隐约能看见对方的肩膀上下耸动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拍拍对方的背以示安慰,又或者自己就是现在这个场面的始作俑者。

“顾湛妈妈,顾湛会没事的。”话音刚落,周慕真就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自然的愧疚。

顾女士吸了吸鼻子,朝着周慕真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就在这时,重症监护室的门被缓缓打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问顾湛的亲人在哪里,顾女士便迎了上去。隔着一段距离,周慕真只能看到医生勉强无奈的摇头和顾女士颤抖的背影。

几个“病史”、“心脏移植”、“出现排斥”之类的字眼落到了周慕真耳中。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轰得一响,难道顾湛会因为自己而死吗?他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这样介于生死之间的事情又一次发生在自己身边。

他开始疯狂地后悔自己的失控所对顾湛带来的伤害,自责如同汹涌波涛将他死死地压在海底。他不敢再去看顾女士与医生们的方向,他极度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双腿却仿佛被麻痹,挪不动半分。

与医生交谈完之后,顾女士反而冷静了几分。她在窗外看了会儿依旧带着氧气罩的顾湛,然后又一次坐到了周慕真身边。

“谢谢你把他送到医院来。”

这样的感谢对于周慕真而言是讽刺的,毕竟他一开始甚至以为只是顾湛装出来的小把戏。

“顾湛接受过心脏移植。”似乎是出于对周慕真的信任,顾女士絮絮叨叨地说着,“就在前几年,美国那边的医生朋友告诉我,那边正好有一位签署了遗体器官捐赠协议书的病人去世。所以我什么也没想,带着刚好发病的顾湛去做了心脏移植手术。顾女士叹了口气,“明明刚换成功的那几周都没有出现排斥现象,为什么现在……”

前几年去世,遗体器官捐赠,周慕真的大脑中几乎是反射性的跳出了一个名字。不,这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的。怎么可能会有呢?可之前顾湛的心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就像曾经如此靠近自己的人。

尽管周慕真从内心否定这个微乎其微的概率的存在,但他还是强行克制住自己有些发抖的声音,问道:“请问那位遗体器官捐赠者的名字是……?”

顾女士似乎有些奇怪周慕真会问这个问题,她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安妮塔。”

现实生活中,如果概率极小的事情碰巧发生,人们可能会把它当做命运。

周慕真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安妮塔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顾湛与安妮塔带给他的感觉会如此相像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在碰到他的事情上失控了。原来在顾湛的胸膛里一直跳动着的,就是安妮塔。

周慕真觉得自己眼前的画面变得像老旧电视机那样,充满了噪点和抖动。他给自己建立的——离开安妮塔自己也能好好活的想法——轰然倒塌。可令他无法理解的是,顾湛代替了安妮塔的身影正在疯狂占据自己的回忆。

这样不管对死去的安妮塔还是此时生命危在旦夕的顾湛都不公平!

“我打算把顾湛带回美国治疗。”顾女士叹了口气,“或许我那位医生朋友可以找出这其中结症所在。”她将头转向周慕真,“周老师,这段日子辛苦你了。还难为您给我们家英语这么烂的顾湛补课。”

“那……那是我应该做的。”周慕真的喉咙发涩,一时间差点说不出话来。

顾湛,要离开这里了吗?

也好,离开这里吧。周慕真竟有些庆幸,这样正好掐断了他脑中即将萌发出的嫩芽。

走吧,走吧。

不要再回来了。













第26章 26 2年后

七月,机场。

尽管机场里努力地开足了空调,但玻璃做成的屋顶无时不刻反射着太阳火辣的温度,弄得整个机场都暖烘烘的。

顾湛汗流浃背地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一手拉着自己的衣领前后晃动着,希望借此产生的微风能让自己凉快些。他看了看自己左手上的手表,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二。

林唐这个混小子,说好的十一点来接自己的呢?!

烦躁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界面空荡荡的。天气热得他又没什么心思静下心来看点小说什么的,只是用着手指上下划了几下,然后又兴趣缺缺地将手机塞回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顾湛想了想,如果再过半个小时林唐没有出现的话,自己就溜了。要是自己走的话,也就是叫个车的事。要不是林唐这狗东西非要来接驾,自己会平白无故浪费这么多时间吗!

他在心里暗暗埋怨着,但也没有挪动半分。

其实也不怪林唐,这里对于顾湛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他也完全可以理解对方想要带自己熟悉熟悉的心思,但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顾女士非要他来这儿,如果非要说是为了跟林唐在一块儿有个照应也太牵强了。这其中,可能还有顾湛不知道的弯弯道道,不过他也懒得去深究了。

说实话,顾湛已经无法清晰地记得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跑去美国了,只知道自己得了很严重的病。顾女士告诉他,他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还说了一些顾湛曾经都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这个心脏问题实际上是历史遗留问题,要真的追究起来可能还得追溯到前几代长辈。

尽管倒霉的是自己,顾湛也认栽了。医生的建议是需要定期做一些有利于心脏活动的有氧运动,比如说慢跑之类的。所以这两年来,慢跑已经成为了顾湛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也多亏了不间断的运动,顾湛好不容易才拔高了些,身上的肌肉也逐渐有了些形状,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稍微跑几步就喘的不行的小屁孩了。

其实令顾湛最为在意的是出现在他记忆之中最后的那个人,可记忆里最后看到的脸已经有些模糊了,但直觉告诉顾湛,那绝不会是一个亲切的表情。而顾湛却总是很怀念那个人,他还记得的是那个人叫做周慕真,他的身份是自己的英语老师。

他还记得自己对他的悸动,还记得一切为了引起他主意而做的傻事。可是顾湛唯独想不起来周慕真的脸了,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一部分。

顾湛也悄悄地找过心理医生,医生告诉他,他这是因为身体受创而选择性遗忘当时所发生的事情。那些记忆通常很难找回来,不过它们或许就会在偶尔的某个瞬间跳出来,提醒你它的存在。

所以他也放弃了特意去寻找,更何况两年过去了,距离总是能很好的淡化感情。顾湛现在再回想起周慕真,已经感受不到当初那股悸动了。或许真的是当年太年轻,才会被一时的新鲜感冲昏了头脑吧。

还记得身体刚康复的那段时候,为了测试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同性的性取向,顾湛还特地去了同□□,可惜他也没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而且还意外地排斥与男性进行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这更加让顾湛确定那几个月只是一场属于秋日的意外。










第27章 27 你被炒了


力量由指尖发出,触及到的黑白之地深深下陷,然后高高弹起。手腕带动着小臂扬起,在空气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坐在钢琴前的人,头深深埋在黑与白之中,仿佛陷入一张由黑白所构成的网。钢琴琴体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缸,里面是他自己刚刚塞进去的零散纸币和一些硬币。

“停停停。”

餐厅经理走到弹琴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背脊。弹琴人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看向餐厅经理。

“我说你能不能弹一些高兴点儿的音乐?”餐厅经理抱怨道,“这个月以来,我们餐厅已经被投诉是全上海吃完饭分手率最高的餐厅了!”

弹琴人微微皱眉,手上的曲子慢慢停了下来,“曲目都是您规定的,加沃特舞曲……少女的祈祷……欢乐颂……四季?”

经理叹了口气,他拧了拧自己的眉间,拧出两道深深的皱褶,“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能把这么多欢快活泼的音乐弹成这幅鬼样子的?要不是看在你的履历上,你早就被开除了你知道吗?这口饭你还要不要吃了?”

弹琴人忽然冷笑了一声,他站起身来,琴凳在地上摩擦出难听的噪音。他一把抱住放在钢琴上的玻璃缸,转头看向经理,他本来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便成了一句:

“你被炒了。”

话音刚落,弹琴人趾高气昂地从餐厅中央穿过,他漠视着餐厅中因音乐终止而看着他的客人们,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容纳不下他的地方。甚至还撞过一个正迎面走来的人,这个时候他可没什么心思说抱歉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所有的气势都会离他而去。就这样,他走出了餐厅。

餐厅外,夜幕已至。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闪烁的淡黄色的灯光点缀在街边树的枝头。时而一些高级跑车呼啸而过,连带着一连串呛鼻的尾气。

抱着玻璃缸的人挺着的背脊瞬间垮了下来,在这样夏季的夜晚,他虽然穿着笔挺的西服,却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他看向缸中那点可怜的钱,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再挣不到下一笔钱,自己可能就要风餐露宿了吧。他抬头左右张望了一番,只是颓丧地迈着脚步,往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去。

如果周慕真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乘客的话,当他走上公交车,看到公车最显眼的那个位置坐着一个穿着西装却抱着一个玻璃缸的人,肯定也会多看几眼吧。只可惜,现在被当做动物园里的灵长动物的是自己。

自从顾湛出了事之后,周慕真带完这一届的毕业班,就离开了学校。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顾湛,还是因为安妮塔,他只是想要下意识的离开这个带给了他一些悲伤回忆的城市。

他有时候会想顾湛在美国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安妮塔和他相处的还好吗?性格还是那副幼稚的模样吗?他在干什么?甚至是,他有没有想起自己?有时候周慕真会不合时宜的想起坐在靠窗位置往外看的少年,有时候他会怀疑少年是不是对他有别的心思。但是周慕真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空想,不管再怎么想,他周慕真已经和顾湛是陌路人了。

于是周慕真带着这一年半载里攒的一些小钱和一把藏在八音盒里的钥匙,离开了这个还没熟悉起来的城市。他回到了上海,他真正的家。

那把钥匙是很久之前周慕真的祖父交给他的。它属于一座小别墅,小别墅拥有一个漂亮的花园,周慕真还记得花园里有一个木质的秋千。小的时候,祖父总是让他站在秋千上,然后推着他玩。

不过一切都没有周慕真想象的那么好,祖父所缴的物业费恰好在一年前结束了。而作为屋子的新主人,物业费的重担落在了他的头上。所以他自己攒的那点小钱全被物业收去了,可以说是身无分文,空有一座废弃了数年的房子了。

于是周慕真只好自己一点点把房子打扫,休整——好在在国外生活的日子给了他不少帮助——至少一些简单的修理他都可以自己搞定。

花园已经不如曾经被打理过的那般美丽了,如今花园杂草丛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野花种子在花园里安了家,这里一朵那里一朵开得茂盛。按这样比起来,秋千就不怎样了,木头已经发朽,白色的油漆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剩不了多少,上面还布满了青绿色的苔藓,已经没有往昔漂亮的模样了。不过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依然还好好的存活着,它的枝干更加的粗壮了,枝头上密布着嫩绿的叶子,给这个落魄的花园带来了一丝属于夏天的生机。

他从积灰的车库里找到了很久没用的除草机,还设法把秋千给拆了。替换秋千的是一个掉在大树枝干上的轮胎——一个周慕真能做出来的最简单的秋千。

当然周慕真在收拾屋子的同时,也关注着工作。他其实可以拜托他那几个在上海的朋友,可是当他想到当初离开学校的时,连对着自己那位朋友抱了好几个歉的时候,他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谁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巨鹿路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公交车播报的声音提醒了周慕真,他包着玻璃缸,下了车。绕进别墅区的弯弯绕绕,在一个静谧的角落,周慕真来到了整个都黑着的他的屋子前。别人家门口可能都会开一两盏灯来照亮门口,可是周慕真没有。他可没有剩余的钱挥霍在这里了,他可还不想饿死在这栋别墅里。

可是上海多少家音乐餐厅已经把他列入黑名单了呢?周慕真晃了晃头,刚才那家已经是最后一家愿意接纳他的餐厅了。

要不还是把别墅租出去吧?周慕真想道,屋里还有五六个房间都没有人住,光是摆在那里也是浪费,更何况每一间房间都有独立卫生间,应该可以租个不错的价钱吧。

周慕真做梦也没有想到,曾经自己这么讨厌跟人合住的人,居然此时此刻为了钱而折腰。将玻璃缸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周慕真从西装内侧的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火速下了一个租房的应用程序。

填写完一切信息之后,周慕真在租房要求栏里写道:

“有钱什么都好说。”













第28章 28 意外

林唐几乎是压着15分钟的底线到的,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姑娘。姑娘看起来有些腼腆,穿着一条白色雪纺的裙子,白花花的手臂和小腿暴露在空气中,她一手拢着自己黑色的长发,一边微笑着跟顾湛打招呼。

“顾湛,好久不见。”

顾湛一时没有想起来对方是谁,面色有些尴尬,他甩了两个眼神给林唐,但是对方好像没有看见似得,只盯着那姑娘笑得乐呵。总不能一直不回对方吧,顾湛佯装认出了的模样,说道:

“是你?!真的好久不见了。”

他跳下行李箱,只想祈求着林唐赶紧带路去学校,然后他俩自己热乎去,别在这儿把自己变成人形电灯泡。本来天气就已经够热了,他可不想再无缘无故散发一些热量。

林唐一手拉过顾湛的行李箱,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她是那个一班班花,你记得不?就是那个递过你情书的。”

这一说,顾湛便想起来了。要说给顾湛递过情书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想起来这位仁兄呢?毕竟这姑娘的情书可能还在某位老师的抽屉里躺着呢。但是他又不好直接说出原因,他只好低声回问道:“你啥时候下的手,怎么还一起到上海来了。”

“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林唐得意洋洋的,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几个度,“你走的两年里发生了可多事情了!”

顾湛知道林唐一旦开始说一件事,就会开始说很久。但他实在对那些琐事没兴趣,比起那些,他更想知道周慕真在他走后的两年怎么样了。不过,在林唐的描述中,几乎是不存在周慕真的。

意识到自己又想到周慕真了,顾湛愣了愣。他已经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想起过周慕真了,但是回国之后,周慕真却总是在自己脑中闪回。分明自己都不记得对方的模样了!

一阵迷茫袭来,原本被理得清楚的脑子又开始乱糟糟了起来。顾湛敷衍地回应着林唐兴高采烈的描述,心思却已经飘到了与上海相隔1160公里的城市。周慕真还在那个学校吗?他还住在那个小小的家里吗?他会被学生欺负吗?

顾湛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脱离重力,一股不适的失重感从脚底心传来。他好像漂浮在一片天空,周身均是抓不住的洁白云朵。那些云朵碰到顾湛的身体后自己散成了一片,然后在顾湛悬浮的身后再次凝结起来。

“嘿!你在想什么呢?”林唐注意到了顾湛细微的变化,伸着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顾湛有个坏习惯,就是一旦想一些事情出神了,眼睛就会微微眯起,神色也会随之严肃几分。他被林唐拉回了现实世界,只感觉自己实打实地坐在属于汽车的皮质座椅上,他像往常做的那样,一手揽住林唐的肩膀,然后说道:“我在想大学里的漂亮妹子多不多!”

“你可拉倒吧!”林唐嬉笑着推开顾湛,“谁不知道你他妈的性冷淡啊!在国外花天酒地都还是个单身狗!”

“我可去你的。”顾湛推搡了林唐一把。很好,失重感消失了,只有扎实的重力,可能这就是与毫无芥蒂之人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吧。

然后林唐带着顾湛来到了他的学校,不巧的是,学校正好要开始放暑假,相关的注册手续都已暂停办理。顾湛只好不情愿地暂住进了林唐在学校周边租的房子。其实光有林唐一个人并不成问题,可怕的是那个班花也和他们一块儿住。陌生男女之间总有种种不便,虽然林唐说完全没问题,但顾湛还是想着自己得抓着机会找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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