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颓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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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房间之后，顾非叹了一口气，连外套都没有脱掉，就躺在了床上。
　　今天的课程上，顾非无比地活跃，专注与活跃的后果就是，放松下来就排山倒海般涌来的疲惫。
　　但疲惫却又满足。
　　顾非躺在床上，微微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
　　稍微睡了一小会儿，睡姿的不正确让他最后还是起了身，爬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脸，清醒了许多后，开始做各种睡前的准备工作，洗漱换衣服……
　　原本还打算洗一个澡，可四肢的沉重让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在心里想着明早早起洗澡吧。
　　。
　　顾非拿了一个纸盒子走进房间。
　　他将纸盒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将盖子掀开。
　　转身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铺开，匕首安静地躺在里面。
　　顾非又盯着它看了一会儿，脑袋里想的是当初那个凶手是怎么从父亲的房间里逃出，然后随手拉开座钟的木门，将匕首扔到里面的情景。
　　可把这一切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之后，顾非又觉得很不对劲儿。
　　如果他是杀害了顾家家主的凶手，他为什么要从小客厅这边离开？他为什么不把匕首随意扔到草丛或者角落里，而是要浪费时间打开座钟的木门，把匕首扔进去之后，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细思极恐。
　　顾非想着这个原本还算普通的命案后面隐藏着的玄机，却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的东西，可能比真相还要恐怖一百倍。
　　他最后干脆逼着自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用力把衣服裹住匕首团起来，可手指一用力，那锈迹斑斑的匕首竟然就划破了衣服，在他的手指指腹上亲了一口，留下了一条小口子。
　　“嘶……”他倒吸了一口气，见口子里已经有血慢慢渗出，立刻俯下身，含住自己的手指。
　　舔了舔伤口之后，他抓过旁边放着的杯子，用里面的水漱了漱口。
　　做过这些之后，他将受伤的手举高，去自己的行李箱中寻找酒精和创可贴。
　　他想了想要不要去打一针破伤风，可回头看了一眼匕首之后，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这不安让他把自己的想法收了起来，只打算消毒裹上创可贴就作罢。
　　洛阳在一个小袋子里给他准备了很多常用药，外用内用都有。
　　顾非翻了翻，找到了酒精，也找到了一个更有用的药膏。
　　他看了看自己找到的这两样东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用酒精消毒，再涂抹药膏。
　　拧开酒精瓶的盖子之后，顾非用没受伤的手举起酒精瓶，直接把酒精往自己的伤口上倒了下去。
　　酒精的力度非常猛烈，刚一接触到创口，顾非的手指就止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他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伤口在疼痛的刺激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当酒精顺着皮肤完全流下去后，顾非甩了甩手，把药膏用棉签涂抹在伤口上。
　　。
　　第二天早上醒来，顾非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发现药膏已经没了，可能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蹭下去了。
　　伤口已经变得很浅很浅，只有一个白色的痕迹趴在指腹上，若是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它的存在。
　　在心中赞扬了一下这药的神奇效果，顾非就把这件事放在脑后，起身去洗漱、穿衣、吃饭。
　　今天早上顾荀没有陪他们吃饭，听管家说，顾荀最近工作有点儿忙，所以不会像之前，总是在录制现场围观。
　　不过他还是会时常过来与嘉宾们聊聊天，吃吃饭的。
　　听到了管家的解释，大部分人的表情都很淡定，甚至还有几个人悄悄松了一口气。
　　当然失落的人也不是没有，有一个一直想要嫁入豪门成为顾家家主夫人的女主持人，表情就不大好。
　　在吃早饭的时候，一个和顾非的关系不错的女明星突然坐到他身边，不吃饭，只盯着顾非的脸看个不停。
　　“你在看什么？”顾非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有些疑惑地问女明星。
　　女明星低头扒了一口饭，然后抬头看顾非，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变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心里还有点儿忐忑的顾非就笑了起来：“我怎么变了？变帅了？”
　　“别贫嘴。”女明星笑骂了一句，然后继续进行自己未完成的观点表述：“我觉得你的长相好像有点儿变化，可仔细看又觉得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沉思了一会儿，总算找出了一个合适的形容：“你的气质突然就改变了，”她咂咂嘴，然后嘿嘿地笑了笑，“感觉有了一种冷静禁欲的气质……不是有了这种气质，应该是你的这种气息更加浓厚更加突出了。”
　　
　　第38章　称赞。内定
　　
　　“是吗？”顾非轻笑了一声，摇摇头，继续安静地吃饭。
　　女明星又吃了几口面包之后，就把盘子推到一边，去厨房拿了一杯豆浆，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喝了起来。
　　这个节目的待遇真的是很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荀想要尽地主之谊，他们的食宿条件很好，每天给他们的都是由专业厨师研究的营养餐，还给女嘉宾专门准备了豆浆沙拉等食物，如果需要的话，只要提前说一句，十分钟之内便能把需要的减肥餐准备好。
　　吃过早饭之后，他们继续进行节目的录制，顾非在表演上的用心得到了专业老师的夸赞，他最后还说了一句“我看好你，小伙子。”
　　这个老师是业内有名的大师，得到了他肯定的顾非，身价又上升了许多。
　　洛阳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刻买了几个微博大v，放出了“小鲜肉顾非演技优异得大师夸奖”的消息，还雇了水军骂顾非这条消息不属实，这个所谓的大师不一定是哪来的十八路明星……在两三天之内，轻松地把顾非再次炒了起来，微博热搜也被顾非这个名字霸占了好几次。
　　节目组知道顾非经纪人的作为，但这件事对剧组来说不但没有损失，或许还能给节目增加热度，便干脆默许了洛阳的这种行为，甚至还在后期剪辑的时候，把大师夸赞顾非的地方精心加了后期制作。
　　果然，这期节目的收视率明显提高，很多人都慕名来看，然后在大咖们对老师的尊敬中明白了老师的圈内地位，也看到了这个老师对顾非的夸赞，绝不是仅仅一句“很好”的敷衍。
　　在这段风波里，顾非的名气上升了许多，更是狠狠地吸了一波粉丝。
　　趁着这个机会，洛阳再次联系了电影的导演。
　　夸赞顾非的那个老师在业界真的是很优秀的存在，导演很相信他的眼光，见老师对顾非都不吝夸奖，心中便有了些许动摇。
　　再仔细看过顾非过往的作品和节目上的表现后，导演心中的天平又往顾非的方向倾斜了许多。
　　而且顾非的这个经纪人也不错，至少不会给剧组弄出什么幺蛾子……导演想到了另一个有名的小鲜肉的经纪人，心就直接跳到了顾非这里。
　　他向洛阳提出干脆让顾非进来的决定，却没想到竟然遭到了洛阳的拒绝。
　　洛阳隐晦地提醒了一下那个经纪人的丧心病狂，然后对导演说，若是顾非被内定下来，他不一定会向顾非和剧组泼什么脏水，还是公平竞争吧，您也能够更清楚地知道顾非的实力。
　　他这话说得又体贴又自信，导演听着忍不住笑了几声，倒不是嘲笑什么的，只是喜欢孩子的这股劲儿。
　　“也行。”导演欣赏地看了洛阳一眼：“顾非能摊上你这个经纪人，也是有福气的。”
　　洛阳笑了笑，没说话。
　　他想，有福气的应该是他。
　　走出导演的办公室时，洛阳忽然就又想起了他刚刚见到顾非时的样子。
　　那时他紧张地站在顾非的门前，担心自己会被这个暴脾气的明星赶出门外，或者干脆吃个闭门羹。
　　可那个人打开了门，倚在门边，低头看他，眉眼精致，眼神阴郁。
　　就像是一个藏在暗影里的魔。
　　他当时的想法就是，这个人真好看，好看到可以忽略他的性别，忽略自己的性别，单纯为了这个人的美而着魔、而沉迷。
　　现在，这个人在他手下越来越火，从二线明星直奔一线，甚至成为了最火的几个男星之一，麾下迷妹无数。
　　而洛阳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他甚至也在其中添砖加瓦。
　　这真是让人十分荣幸的一件事情。
　　洛阳回了家之后，就立刻上网查看了一下另外那位小生的最近消息。
　　一查果然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
　　他的经纪人，在某评论区直接对一个粉丝说，你的爱豆将会是某个电影的重要男配。
　　……洛阳翻了翻评论，在看到一群开心的决定要把这件事情宣传出去的粉丝时，沉默了。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经纪人还十分支持粉丝们的做法。
　　这个经纪人真的是个极品，洛阳都能想象得出来，最后的演员名单公布之后，这个明星和他的粉丝将会受到怎样的嘲讽。
　　但这个明星又不是顾非，那些粉丝也不是韭菜，所以洛阳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就没有再理会他们。
　　……甚至他还买了水军，帮他们把这件“已经被大导演内定做重要男配”的消息传播得更快速更广泛。
　　。
　　在一天的拍摄过后，大家一起吃晚饭。
　　顾荀在他们吃了一半的时候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说自己毕竟是主人，不能一整天不露面。
　　这些嘉宾们知道这些上层的有钱人都不太看得起娱乐圈的人，甚至把他们称作“戏子”。
　　然而顾荀现在的行为却是把他们当作客人，这种被尊重的感觉让这些嘉宾们都露出了一点儿真心的笑意。
　　顾荀向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个微笑之后，拉开椅子坐在了主位上。
　　顾非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低下头继续吃饭。
　　但顾荀原本握在手中的筷子却“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他告了一声歉，然后蹲下身将筷子捡起来，旁边的仆人立刻给他换了一双新的筷子。
　　见大家都望向他，顾荀扯了扯嘴角，没有再做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开始好好地吃饭，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顿饭中，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他看起来像是有心事一样，饭量好像也比以往少了许多。
　　
　　第39章　掉马。懵x
　　
　　顾荀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因为在与顾非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明星，而是那个总是笑得很冷淡也很冷漠的大哥。
　　他几乎是触电般快速地低下头，手指也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原本就握得不太稳的筷子从他的手指间滑落，砸到地面上。
　　身边的仆人想帮他把筷子捡起来，顾荀却制止了他的动作，选择自己蹲下身，去拾起掉落的东西。
　　他不是体恤仆人或者想亲力亲为，他只是想趁着低头的这一小段时间，让自己冷静一下。
　　……让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幻觉也快点儿消失不见。
　　可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从桌子下面抬起头的顾荀以为自己已经把幻觉消灭掉，但当他再次向顾非望去时，那个人低头的样子还是让顾荀无法抑制地觉得是自己那早已死去的大哥。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只觉得嗓子发干。
　　饭后，他借口自己工作很累，几乎是逃一样地回了房间。
　　顾荀来看他们拍摄节目的时间越来越少，连晚饭都是随意吃上几口，就匆匆忙忙地离开。
　　几个人猜测，这段时间顾老板一定特别忙。
　　顾非坐在旁边，听着他们讨论的内容和最后的结论，眉头微微皱起。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家主经历，觉得在这段时间，顾荀不应该非常忙碌啊。
　　甚至可以说，这段时间，他应该是最轻松的。
　　不过，或许是自己不在的时候，顾荀做了什么新的生意吧。
　　。
　　其实顾非的想法完全正确，顾荀现在不但不忙碌，还非常非常的清闲。
　　他的日常，就是窝在老板椅上看着电脑。
　　电脑上放着摄像录制的内容，画面里一群嘉宾或在做游戏、或在互怼、亦或是在认认真真地比赛。
　　正在登场的比赛选手是顾非。
　　看到穿着西服的俊美男人走上舞台，顾荀立刻挺身坐起来。
　　顾非在表演的时候，能够将所有自带的属性全部收敛，若不是还有一副皮囊在，估计甚至会有人认不出这是顾非。
　　对于常人来说，顾非这样的效果是好演员的证明，演什么像什么，才是优秀的演技，而专业本领过硬的演员才能称得上是好演员。
　　但对顾荀来说，顾非气质的变化可以让他更清楚地看清长相，抛去所谓的气质，理性地看待五官。
　　而顾非的五官……
　　顾荀定定地看着屏幕上那个人的脸，只觉得心里有冰水流过，冰冷刺骨。
　　这个小演员……和顾非……很像。
　　顾荀的脑海中，不停地闪过顾千临那炸得不成形的脑袋、顾非偶然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还有这张脸。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太过荒唐，荒唐得让他手脚冰凉，可他心里又总有一个声音在说话，那个声音对他说，顾千临那么聪明，怎么会轻而易举让你得逞。你做的一切他都当成笑话看，你的焦躁你的烦恼，对于他来说，连用来饭后闲谈都没有资格。
　　记忆里，顾千临将顾荀的手臂扯开，然后淡定地走进了满是血污的房间。
　　记忆里，顾非将顾荀的手臂拉开，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一个人确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寻找很多东西，作为自己发现的事实的佐证。
　　顾荀也不例外。
　　他忽然觉得顾非就是顾千临，于是他就为一切的不合理都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顾千临如此决绝的自杀，就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后来的准备，这个尸体很可能根本不是顾千临。
　　不，肯定不是顾千临。
　　甚至，可能当顾千临染上毒品的时候，这个“顾千临”就不是真正的顾千临。
　　他去整了容、换了一个名字、伪造了一个身份，以小明星顾非的身份存在着。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顾荀有很多种猜测，不知道哪个才是正确的。
　　他抬手挪动鼠标，点了一下电脑右上角的红色x键，然后双手抱胸，目光深沉。
　　几分钟之后，顾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几个按键，拨打出去。
　　“想办法得到顾非的毛发，然后验一下和我的血缘关系。”他的声音很平很冷，听不出有什么喜怒哀乐。
　　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顾荀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然后他将电话挂掉，目光在电脑屏幕上滑过，低下头，轻轻吐了一口气。
　　。
　　顾非完全不知道顾荀围绕着他脑补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此时，他正和洛阳就电影角色的问题聊天讨论。
　　最后，洛阳说：“后天我去顾家接你，去面试。”
　　“好的。”顾非温声回答。
　　洛阳将目光穿过屏幕，停在顾非的脸上，停在他的眼睛里。
　　他觉得顾非比起初见时，生动鲜活了许多。
　　就像是一个没有人气的漂亮人偶，被注入了灵气，眉眼都飞扬了起来。
　　倘若这个人偶还冰冷呆滞时，就拥有让人心动的魔力，那么若是他有了灵魂，便是让人心荡神迷的角色了。
　　洛阳将自己的手掌覆在电脑屏幕上，将那人带着淡淡笑容的眉眼遮挡住。
　　可他还是能清楚地察觉到顾非的存在感，即使隔着屏幕，也排山倒海一般地向他涌来。
　　“顾非……”洛阳开口，打断了顾非说的话。
　　“嗯？”顾非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洛阳。
　　“我……”
　　这个字被拉长了音，最后在半空中断开，没有后续。
　　原本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可当面对着本人的时候，洛阳却吞吞吐吐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也不敢说出来。
　　最后，他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后天我接你”，就挂掉了视频通话。
　　顾非坐在电脑前，看着电脑桌面，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真是……他在刚刚就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
　　洛阳要撑不住了吗？
　　想到这里，顾非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表情有点儿不悦。
　　他拿起手机。
　　看起来，他应该给洛阳一个小小的警示吧？
　　顾非的表情很怪异，好像很阴郁，又好像很开朗。
　　最后，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想要在手机键盘上打字的手，退出了短信编辑页面，最后直接长按了关机的按键，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但究竟哪里有变化，他又说不清。
　　好像是……变得比之前开朗上进了许多？
　　就像是发现了新的人生目标，有个一个新的努力的方向。
　　。
　　在父亲死去之前，顾千临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会称赞的孩子，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他的父亲就算有了私生子，也不会因此忽略自己的长子，因为他的长子足够优秀，是一个优秀的家族继承者。
　　顾千临也一直这么觉得。
　　所以他很上进、很骄傲、有勇气和决断力。
　　他崇拜父亲的能力，并且希望未来自己能够成为父亲那样优秀的人。
　　在他认为自己的一切都能向着正轨行进的时候，忽然发生的事情打乱了他的人生规划。
　　他一直以为顶天立地的父亲，死了。
　　死得……很难看。
　　顾千临当时站在门外，看着过往嚎叫的人群，心里也跟着起了波澜，甚至可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可他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想，如果父亲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会怎么做？
　　可是，这一直很有用的思考方法，在这时却破天荒地没有一点儿用处。
　　怎么能用一个人的思考方式，去处理和这个人有关的问题？
　　顾千临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把冷静的表情摆在脸上，他脸上的肌肉已经僵了，所以展示出来的其实是面无表情。
　　不过这样就可以了。
　　他冷冷地训斥惊慌不安的仆人们，让他们冷静下来，然后将抱着自己说害怕的顾荀掰开，踏着一地的鲜血，一步步走进了父亲的卧室。
　　他直视着父亲的尸体，甚至还伸手碰了碰鼻息。
　　很安稳……
　　安稳到死寂。
　　他忽然觉得心中有什么在崩塌，自认为的所谓未来已经变了模样……背后的城墙业已倾塌。
　　回头四顾，一片茫然。
　　他强撑着把那些觊觎父亲财产的所谓叔伯处理掉，然后就任由着顾荀对他下各种黑手，他无所谓，也无所畏惧。
　　世界观的忽然崩塌让他忍不住用烟酒麻痹自己，但他每次醉醺醺的时候，思维却依旧清晰，甚至可以说，比往日还要清晰。
　　他感觉很绝望，因为常人都说的烟酒却无法令他麻痹。
　　于是在看到烟里面的细碎白色粉末时，顾非没有犹豫，他低头叼住烟嘴，啪地一声按下火机的开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掺着大麻的烟。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但他的思想却脱离了身体，飘在半空中，冷冷地俯视着躺在地上，肢体微微痉挛的自己。
　　真丑。
　　后来的一切，顾非都安静地跟着顾荀的计划走，就像以前的智商全部都被丢失了一样。
　　最后，他还想尝试一下死亡。
　　可没想到，一切竟然能重新来过，他竟会进入一个自己完全没有接触过的行业，去做一份完全没有经验的工作。
　　一个新的生活。
　　。
　　顾非向节目组告了假，说要去参加电影的面试。
　　节目组的人大多对这件事都有所耳闻，现在刚刚拍完表演课程，也根本就会给嘉宾们几天休息的时间，便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无比轻松地同意了顾非的请求，还附送了几份祝福。
　　当顾荀过来想找顾非的时候，就发现……顾非不见了。
　　他阴着脸转身离开，脑海中有几句话一直在回响着：“根据您二人基因鉴定的结果……你们是同父异母兄弟的可能性很低……”顾荀的一口气还没有吐完，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失去了理智：“我们怀疑您和另一方是父子。”
　　wtf？
　　。
　　高速公路上，一件黑色的桑塔纳正在飞驰。
　　周围的景物齐刷刷地向后倒退，单调且让人晕眩。
　　顾非将手肘倚在车窗，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儿车外，最后还是将身体扭回来，靠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洛阳不时偏头看顾非一眼，在心中默默评估着这段时间这个人的生活状况。
　　看起来还可以。
　　洛阳想。
　　车子经过收费口，洛阳将车速慢下来，交钱，然后缓缓驶离收费口。
　　又过了一会儿，洛阳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绪，踌躇着开口：“顾非……你看到我前几天给你发的消息了吗？”
　　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顾非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洛阳将车速减缓，侧身打量顾非，发现他的眼球还在眼皮下面微微颤动。
　　他没睡觉。
　　只是在沉默。
　　身边人的沉默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洛阳摇摇头，就让这个话题在这里冷下去。
　　几分钟之后，他再次扭头看顾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