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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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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几句话说出来,比吹烟拨炭还能让人上火。屈方宁趴在硬土上,身下仅有一张隔水油纸,腿间硬得难受,不自然地调换一个姿势。
    御剑也换了个朝向,道:“宁宁,明天见。”
    屈方宁应了一声,却无从安枕,满怀皆是不得舒展的情欲。似乎人就是如此贱性,愈是明知不可行之事,愈是着了魔地想去试。平日终夜时光虚掷也不可惜,偏偏今天就是想搅合在一起。
    这一晚他被折磨得翻来覆去,许久才困倦睡去。似乎才打了个极短的盹,一样温暖的东西抚摸着他的背,又渐渐下滑。睁眼时尚十分迷糊,只见帐外天色晦暗未明,御剑深邃的眼睛与他对视,似有些笑意:“宁宁,上来。”
    屈方宁恍惚中又向外看了一眼,忽然懂了——外面篝火已经熄灭,白灰垛子上只余淡淡青烟。
    他瞬间醒悟,一甩肩上薄毯,向一臂之遥的御剑扑过去。御剑双臂一拢将他抱住,往身下重重一压,激烈地吻着他。屈方宁压抑一夜的情欲终于得以纾解,热烈回应,二人吻得难解难分。待分开,屈方宁眼角微湿,喘息道:“我晚上都没睡好。”
    御剑双目中亦泛着血丝,低声道:“我也没睡。一直在想你,想碰你。”似乎的确是忍得久了,剥他衣服的动作也分外急躁,甚至于有些粗鲁。
    屈方宁顺应他动作抬起腰,御剑手上不停,与他吻在一起。此际帐外高天似海,寒风呼啸,三十里营帐中皆是沉睡的将士,主帐中却满是喘息情爱之声。大约是为这禁忌背德的氛围所惑,他趁隙低问道:“大哥,试试那个?”
    御剑亲得他几乎说不出话:“哪个?”
    屈方宁道:“你想让我试试的那个。”
    御剑动作一停,不知是惊喜还是诧异:“……现在?”
    屈方宁咬着唇,将他推在床上,身体缓缓下移,嘴唇停在他胀得几乎蹦出的马裤纽扣前。
    御剑撑起半身,见他神色不豫,手指梳入他乌黑如流水的发间:“别勉强自己。”
    屈方宁低声道:“没有勉强。”动手帮他解了扣子,白色亵裤裹不住他巨根全体,紫红晶亮的茎头已探出头来。
    他勾着亵裤边沿下拉,一根黝黑极粗之物陡然跳出,几乎弹到他脸上。与当天月下一瞥相比,近在咫尺的男根更是可惊可怖。一柱擎天,好似怒龙昂首;其上筋脉旋绕,犹如青龙盘柱。长度虽不可量,怎么也在九寸之上。毛发自肚脐以下绵延至此,最为茂密。
    他估计自己真是被一夜无眠搅坏了脑子,居然也没怎么排斥,低头便将那大如鸡子的顶端含了进去。感觉御剑全身一颤,抚摸自己头发的手也加了两分劲道。即有几分得意:“就知道你喜欢。”又将之吞入一些。
    那茎头实在太过硕大,吞入嘴里,便将口腔铺天盖地占满,几乎无换气之隙。他也不懂吸吮舔舐,只是一味包裹前移。吞到三分之一,便觉呼吸困难,喉咙也颇不舒服,即抬眼望了一眼御剑,示意能否吐出。
    这一眼不望也罢,一望之下,见御剑一贯的沉稳眼神尽化为浓浓情欲,英朗的脸上竟升起一抹暗红。见他抬眼呆呆望着,眼中骤然多了一道暴虐之色,原本抚摸他后脑的手也转为用力——将他的头更深地按向自己。
    屈方宁原以为自己嘴里已无余裕,给他这么狠狠一按,竟又张开了些许,强自又进入了两寸,算来足足含进去一半。这一下连鼻息都难以维系,喉间更是被他滚烫的茎头顶得几欲呕吐,急得唔唔挣扎起来。
    御剑平日待他温柔耐心,耳鬓厮磨时总是情话不断,每一次皆是让他舒服了自己才释放。现在却似换了个人般,不管不顾地向他口中顶入——硬要说的话,其实有几分熟稔。当日滂沱大雨中向他示爱,便是这么一副凶兽模样。
    屈方宁舌面被压得紧了,口中津液也随之溢出。空旷大帐中连风声也所剩无几,这潮湿吸弄的声音听在耳中,淫荡到了极处。屈方宁羞耻又害怕,企图向后躲开,如何抵得过御剑那磐石般沉厚的手劲?只觉嘴角被撑到极致,几乎一线破裂。喉咙更是火烧火燎,更有些苦涩液体滴落入喉。
    几近窒息之时,忽觉头上一轻,忙不迭地吐了出去。只见御剑那物一多半已经湿漉漉水盈盈,与他口角牵出一线长长银丝。
    正是羞臊欲死,身体被人一把扯上去,狠狠朝床上一掼,摔得他后背疼痛异常。眼前一黑,御剑已经喘着粗气压了上来,气息是前所未有的急热,吞咬般侵犯他的嘴唇,一手将他落在股沟的裤子褪到脚腕,命令道:“腿收紧!”
    屈方宁只得依言并拢双腿。只觉股间一条滚烫的硬物硬生生插入,在他精瘦结实的大腿之间一前一后律动起来。
    他心中惊疑不定,唇上一热,却是御剑舌尖探入他口中,随着下体动作,一快一慢顶弄着他的舌头。
    他再无云雨经验,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干他”了。身体被一次次强有力的碰撞弄得难受,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畏惧,更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意。
    御剑在他腿间抽插了数十次,频率愈高,幅度愈大,最后全身紧颤,将他几乎抵进地面深处,低喘一声泄了阳精。
    屈方宁只觉腿间一片潮热,男精的草木气息瞬间充满鼻端。御剑沉重的躯体覆压着他,喘息急促,身上汗出。少顷方抬起身,见了他神色,沙哑道:“生气了?”
    屈方宁口是心非地道了声“没有”,推他道:“压着我了。”
    御剑不动:“大哥刚才没控制好,勉强你了。”亲了亲他眼睛,“以后不这样了。”
    他起身脱去汗湿的衣衫,把屈方宁重新抱在怀里。
    屈方宁把个光溜溜的脊背冲着他,很小声嘀咕:“真有那么舒服?”
    御剑手臂紧了紧:“舒服倒在其次。你刚才在下面抬头看我的样子,太……”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煽情了。”
    见他还在自顾自地生气,低声道:“我给你……?”
    屈方宁从头僵直到尾,立即回绝道:“不,不敢。”
    御剑也从善如流道:“那以后再说。”伸手到他腿间,替他套弄起来。屈方宁远不如他持久,给他爱抚一番便射了。两人搂抱着睡了小半个事后觉,直至军营号角吹响,屈方宁才忙乱地擦拭几下,套上马靴一溜儿跑了出去。
    不日,郭兀良处佳讯传来:老者所献月星律属实,小璇玑洲指日可破。这一笔意外之喜,瞬间扭转局势。千叶军按图索骥,驱入永生之海。娇惰已久的其蓝军,遭遇千叶铁骑,如狂风中飘零的白蘋一般,不堪一击,片片散落。同日黄昏,鱼丽亦率御统大军来到,三方对峙永生海畔。
    屈方宁的白马追风尚未驯熟,此时便跨坐在御剑身前。但见永生之海黑风阵阵,沼泽廻陷,其间一座黑色石化丘陵,沉睡如少女。商乐王白发皓然,身披黑裘,携兰后立于石上,对鱼丽公主一眼也不瞧,只向御剑笑道:“诸位将士远来辛苦,寡人感激不已。这永生石上不是待客之地,待大事平定,咱们再去好好喝一杯。”
    御剑朗声道:“大王太客气了。朋友有难,伸出援手是应该的。”又向鱼丽遥遥道:“小鱼丽,我给你做个主,与你父亲讲个和罢。你们父女一家,有甚么揭不过去的仇恨?”
    鱼丽公主满面阴鸷之色,与从前活脱脱变了个人,闻言只哼笑一声,道:“只要那贱人人头落地,我愿束手就擒,永不率兵!”
    屈方宁心中奇怪:“兰后是怎么得罪了公主,怎地恨成这样?”
    御剑复看向御统军前白马银枪之人:“贺将军,你就任由公主胡闹,不念半点翁婿之情?”
    贺真望着他一笑:“贺真对公主敬若天神,惟命是从而已。”
    御剑亦笑道:“好一个惟命是从,阁下真乃妙人。”
    忽闻一阵短促惊呼,从千叶军中传出。只见那永生石上,一名美妇人款款现身。蛾眉螓首,弱质纤纤,一袭素白礼服逶迤及地,却掩不住臃肿腰身,显是有孕在身。
    郭兀良头一个喜极而呼:“阿兰!”
    兰后一双美目向这边一瞥,脸色陡然苍白,浑身颤了几颤,倚在商乐王怀中。
    商乐王叹息道:“鱼丽,我曾数次问你,你与王后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你始终不肯明说。我们做了二十九年父女,竟连这一点坦然也没有么?”
    鱼丽冷冷道:“父亲,女儿是为您着想。您还是不知道的好!”一甩马鞭,吼道:“贱人,拿命来!”
    御剑止住身后激愤之声,道:“鱼丽公主,兰后是我千叶族人,身份尊贵。你言语中对她如此不敬,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么?”
    鱼丽冷笑道:“千叶族人,哼!果真一脉相承。”策马而出,指着兰后叫道:“兰素儿,你做的丑事,要我当着你老姘头的面说出来么?”
    兰后娇弱之躯枯叶般颤抖起来,连连摇头。郭兀良却是怒意上涌,切齿道:“阿兰她性情孤洁,不善言辞,却也由不得你们如此羞辱!休要见她身无所依,就肆意欺凌!”
    鱼丽仰天笑了三声,陡然止住:“孤洁?你问问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屈方宁蓦然大惊:“王后的孩子另有其父?——那是谁?”
    只见兰后的脸血色全失,却又浮起一层病态红晕。屈方宁心中一空,忽然之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然而这答案太过可怕,他甚至不敢细想。
    商乐王脸色也已变了,柔声道:“王后,寡人与你相敬如宾数载,至今方有子息。寡人信你爱你,绝不会有半点怀疑。”
    兰后轻轻护住自己隆起的小腹,美目紧闭。
    商乐王声音更和蔼:“孩子是寡人的,对么?”
    此时天色已黑,三军皆点起火把照明。兰后纤弱的身影在火把摇曳之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郭兀良终于忍不住,叫道:“阿兰,阿兰,你说话。别让人这么冤枉你!”
    兰后身子又是一颤,脸颊边青丝垂落,目光似是逃避躲闪,又似不顾一切:“良哥,今天春天,我做了一个梦。”
    她目光盈盈,话语也似带着一层蒙蒙水意:“在梦里,我的身子轻飘飘的,乘着风,卷着云朵,一眨眼的工夫,就回到了妺水,回到了棵子坡。娘娘树还是那么绿着,水边开满了雪白的花儿。我高高兴兴地摘了好多花儿,给自己做了一个大花环,戴在头上唱起了歌……良哥,你闻,花儿还是这么香呢!”
    郭兀良虎目含泪,颤声道:“阿兰,别说了!良哥带你回去,给你摘花儿!”
    兰后执拗地摇了摇头:“不,良哥,我已经嫁了人,是别人的妻子了。你也有妻子、儿女,再也不是当年的你了。这么多年啦!能在梦里见到你,我就知足了!良哥,你已经老了,你的白马也老了。可是在梦里,你还是那么年轻!”
    郭兀良痛苦地低吼一声,银盔下的手攥得鲜血迸出。
    火光摇曳之下,兰后身子也是摇摆不定,喃喃道:“你跟以前一点儿也没变,骑在白马上,站在花海里,对我微微地笑着,把手中的鞭子伸向我。良哥,这一次我接住了,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我要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比安代哥哥、天哥他们的……加起来还要多!”
    郭兀良强抑内心苦楚,道:“阿兰,醒醒!你又在做梦啦!”
    兰后满脸迷醉地抚着自己小腹,声音温柔之极:“这是梦吗?如果这是梦,我永远都不要醒来。”
    她语态娇痴,情意缠绵,屈方宁却听得愈来愈心惊。御剑一臂揽在他腰上,鬼面具下神情冷漠,看不出喜怒。
    鱼丽面色铁青,至此终不可抑,暴吼道:“兰素儿,你这不要脸的荡妇!我父对你情深爱重,关怀备至。你来其蓝十年,我们哪点对不住你?你却装疯卖傻,借机勾引我丈夫!”
    屈方宁听她出言叫破,心中蓦然一沉。只见御统军大麾之下,贺真悠然骑在白马上,嘴边露出淡淡笑容。
    兰后娇躯一震,眼神涣散,摇头道:“你丈夫是谁?贺真吗?不,我没有勾引过他。我跟他话都没说过,怎谈得上勾引?”
    鱼丽嘎声道:“你还要抵赖?今年四月初三,你跟他在观鹤台鬼鬼祟祟的做甚么?你在珍禽苑种满白花,把自己打扮得小姑娘一般,对我眼皮底下,对他百般献媚。你当我是瞎子?你一辈子心心念念,就是要跟你的老情人重归旧好。贺真跟他挂了点相,你就不死心地惦记上了?贱人!”
    众军大哗,着眼打量郭兀良与贺真二人。火光下影影绰绰瞧不真切,只见二人皆是白马银盔,气质和雅,乍眼一看,果真有几分相似。
    兰后如在梦中,呓道:“那是珍禽苑吗?不,不会的,其蓝没有素簪花,一朵也没有。那是个梦,对吗?”
    贺真嘴边笑容未消,开口道:“王后,您当日摔入在下怀中,命在下除下您衣衫鞋袜之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您身离故土,深宫寂寞,见他人少年情侣,颈首交缠,好不羡煞人也!又说大王年老体衰,难以……为继,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在下惊恐惶惑,正待告辞,您却唤住在下,问您与鱼丽谁更貌美。单论相貌,自然是您美一些。可是公主是我结发妻子,她在我心目中独一无二,世上万千女子,谁也比不上她。”
    商乐王眼角微微一颤,神色极为阴沉。
    兰后连连摇头,低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这些话,我一句也没有说过。”
    贺真淡淡道:“您跟我说了许多从前的事,说得最多的就是郭将军。您说,我跟郭将军长得很相似。那天您喝醉了,……我也喝醉了。”
    郭兀良全身铠甲微微碰撞,似在竭力忍耐痛苦。
    贺真叹道:“第二天清晨,我宿醉方醒,才知大错铸成。本想一死了之,您却苦苦求恳,说都是您一个人的授意,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我也是心志不坚,竟苟活到如今。每每念及,生不如死。王后,您做了这件大错事,便不会良心不安么?”
    兰后退后一步,神色惊恐,颤声叫道:“不,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你……”
    商乐王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她:“孩子是谁的?”
    兰后鬓发凌乱,与平日的端庄美妇竟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不,不,那不是真的。是了,是妖怪,妖怪把我的梦偷走了……天哥,天哥,你来!”
    鱼丽咬碎银牙,吼道:“父亲,今日拼着跟您恩断义绝,女儿也要杀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皮鞭啪地一响,施令道:“查长老何在?我命你即刻动手,收押大王、王后!”
    商乐王身后现出一个灰色身影,垂眉不动。永生石上尸体相枕,王宫护卫军竟已无声无息倒了一地!
    鱼丽怒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查长老全身一颤,什么也没有说——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的尔敦从他身后走出,嘿嘿一笑:“一别经年,公主还是骁勇如昔。”挥了挥手,两列漆黑如影的鬼军左右交错而出,将商乐王扣住了。
    鱼丽公主脸色由青转为灰白,转头时竟似喀喀有声:“御剑,你……你好手段。”
    御剑笑了一声,道:“小鱼丽,你就是沉不住气。其蓝对千叶恩情似海,你与我又私交多年,我何忍见你们父女反目?”
    鱼丽语声如冰:“好说。我先杀了她!”
    御剑缓缓摇头:“不是我袒护族人,只是此事大有蹊跷,叫人不能不起疑。兰后无缘无故,怎会错认故人?她已有六个月身孕,为何直到此时你才得知?当日你部署周密,为何却被护卫军探到消息,以致今日之乱?”
    他饶有兴味地看向贺真:“贺叶护,你以为如何?或者该叫你……原南朝枢密院副参知贺克让之子,贺颖真呢?”
    
    第22章 千波
    
    永生之海刹那间一片死寂,唯有白雾妖冶地缠绕马蹄。
    贺真的神情在黑暗中动了一动,却分明是笑:“千叶鬼王明察秋毫,最后果然瞒不过你。在下自问行事机密,不知何处露了破绽?”
    御剑淡淡道:“贺卿不必谦虚。只是黄惟松的嘴,不如你想的那么紧罢了。”
    贺真含笑抬眼,目光缓缓落在他怀中:“原来如此。看来在下蛰伏多年,终是枉费了这一腔热血。”言语之中,竟已直承其事。
    鱼丽公主骇然欲裂,目光着血般望向丈夫,嘶哑道:“你……你是南国人,名叫贺颖真?”
    贺真清清朗朗一笑:“正是。先前多有隐瞒,还望公主见谅。多年来承蒙照顾,在下感激在心。得罪了!”银枪一指,号令道:“左右!布阵!”
    他身后一阵尖锐号角吹响,御统军阵型立变,横展两翼,居中回溯。万余盔甲沉重碰撞,白雾中听来分外沉闷。
    御剑嘲道:“雁翅回形阵?君不见当日贺克俭如何兵溃?你们叔侄同心一气,都是不进棺材心不死的货色。”
    贺真胯下白马咴鸣,目光慢慢冷了下去:“御剑天荒,我二叔惨死你手,非阵之罪,实兵之过!他一生最大愿望,就是以同等人数精兵强将,与你一决高下!你可敢与我一战?”
    御剑冷冷道:“让你三千兵马又如何?”手中流火一振,小股鬼军轻骑而出,如细长黑链从机关盒中缓缓拉出。
    商乐王的声音遥遥传来,听起来似乎更加苍老了:“众将听令!贺真非尔等将领,实为南朝细作!我其蓝大好男儿,岂可听他号令!”
    贺真望向他微微一笑,手中一物澄然高举:“日月符在此,谁敢不听?”
    鱼丽公主脸色如丧,呓语般道:“你……与我成婚,原来……非关其他,全是为你故国图谋。是了,你自入宫之日,便亟不可待地讨要兵权,从一介平民,硬生生越级至……镇国大将军之位。你招兵买马,招揽人心,从毕罗、辛然、繁朔、西凉诸国招来诸般将领,做你自己的心腹。你的手段并不高明,我……我怎会没看出来?”忽然短促地“啊”了一声,嘶声道:“原来……原来你也不是真心要与她欢好,你是要……挑起我嫉恨之心,以达成你……不可告人之秘。”泥雕般看向兰后,后者亦是目光呆滞,似哭似笑。
    贺真柔声道:“是啊,可惜差了一点,最后还是功败垂成。”转向御剑,笑道:“在下忽然有些好奇,将军是何时知晓我身份的?”
    御剑坦然道:“今年年中。如何?”
    贺真目光中寒光一闪,笑容未改:“看来将军对我的小小打算,早就了如指掌了。这一场渔翁之利,当真收得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兰后是你结义金兰,公主是你多年至交,大王更是你昔日恩人,你今日如此相待,也不怕人齿冷心寒么?”
    御剑长声大笑,仿佛听到了甚么天大笑话一般。
    贺真冷冷道:“将军为何发笑?”
    御剑笑声渐止,摇了摇头,道:“我一直不解,黄惟松派遣你们一干名门子弟,潜藏各族王室之中,转的是甚么心思,走的是甚么路数。方才听君一席话,才恍然大悟。”
    火光明昧之下,他面具下的眼睛冷漠如冰。
    “因为你们南人,实在把这个情字看得太重了。”
    贺真眼角一跳,目光下逡,微叹道:“你说的是。跟禽兽讲恩情道义,是我们蠢了。”
    语罢,白马回缰,坐镇阵中,抬眼一笑:“不才南朝贺颖真,向千叶鬼王请教。”
    只闻旌旗猎风,其蓝军自中军以降,布成一个混混沌沌大阵;阵中斗乱无端,骑兵散逸,远看似一头八翅大鸟,云云翼翼,伺机搏兔。
    御剑目光如鹰隼,缓缓在他身后盘旋一圈,不屑一笑:“贺克俭自命不凡,不过暗翻前人成局罢了。拾人牙慧,焉得不败?”一声号令,鬼军八门齐开,其中重弩骑兵营、轻箭护卫军、盾兵、甲兵、枪兵、刀兵散佚有序,似风之鼓物,玄行于天,莞然自得。
    车鸣马萧,金鼓悲鸣。双方百余步距离瞬间拉近,八翼其蓝军张弓拉弦,满天黑雨齐发。鬼军盾兵高声呼喝,马蹄如鼓,合围于先,好似一面钢铁城墙,将蜂状箭雨悉数挡却。其蓝中军隅落蟠曲,如笊如篱,似猛禽飞扑扼喉。鬼军则奔袭突变,似风扬云垂,轻轻避过。其蓝利爪一收,急速振翅,似要将之逐之四野。鬼军却如黑色闪电,一刀割裂云朵,卯身而入。
    屈方宁着眼观战,见贺真三击不中,心中一阵苦涩:“若是二人面对面比武,贺大哥此时已经输了。”蓦然腰上一紧,御剑俯下身来,靠着他耳边低声道:“宁宁,送你一样东西。”
    屈方宁眉毛一跳,仰起头来。御剑驱动越影,道:“此物在弈法中,叫分断其筋;在武学上,叫攻其命门。兵法谓之: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马蹄活灵,风入罅隙,转眼间已从一线飞角入阵。手中流火划个方天,红光好似蛛丝结网,网中人无一幸免,焦尸四溅。阵中惊呼阵阵,后翼生变,鬼军重弩齐发,声震四野,将中军撕开一道伤口。
    贺真口中喝声不绝,手中枪尖方微微一动,指挥未及,一支雪白翎箭破空而来,角度之刁钻,来势之猛厉,皆已妙至毫巅,瞬间没入白马咽喉。他反应也是极其迅捷,只觉身子一斜,尚未着地,枪尖一点,已经飞身上了弩台。回头见屈方宁坐在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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