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西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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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在心里作呕。不要脸！就你那长相，西门庆似的，跟我哥差远了。
　　孟立军故意气他，一叠连声地叫哥。眼看顾小西脸色越来越黑，顾小东连忙打发了孟立军。孟立军坐进车里还摇下车窗喊话：“哥我明天再来看你啊！”
　　车子绝尘而去，剩下顾家兄弟两个相对无言，气氛诡异。顾小东率先打破沉默：“跟我回宿舍吧。”转身往院里走。
　　“不了。我在宾馆订房间了。”顾小西脚下没动，面无表情。其实他订个六啊，浑小子明摆着气他哥呢。
　　顾小东闻言身子一晃，停下脚步。
　　几个月前，自己去部队看他，两个人挤一张小床，说不完的话，何等的亲密。这是怎么了？从小到大，小哥俩还从来没这么生分过。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顾小东心里堵的难受。
　　“你都不去我住的地方看看么？”是不是想跟那个女孩子打电话，怕自己在旁边不方便？顾小东的心一沉。
　　顾小西脸上木木的，“噢，那走吧。”好像挺不乐意似的。顾小东有一瞬间想说算了你别去了，你去跟人家打电话吧我才不想听呢。到底忍下没说，转身朝宿舍楼走去。
　　顾小西第一次走进哥哥的宿舍，他却全无心思参观。顾小东进屋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收腰的衬衫。顾小西盯着他那一把细腰。
　　“哥，你什么时候买的这衣服，我怎么没见过？”这么骚，一看就是那骚包男的眼光。
　　“哦，孟立军送的。嗯，就是刚才那人。”
　　“你弟弟啊？”
　　“……小西，你别这样。你们都是我弟弟。”
　　这句话点燃了顾小西一直压抑的火气。都是弟弟，那能一样吗！才认识两天半的野生弟弟，跟我们怎么能一样！他想爆发，可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血缘上那确实是人家亲弟弟，跟自己没有分别。他气呼呼在床边坐下，眼睛瞥见枕头底下压着个东西，露出一点黑色。他伸手摸了出来。一把枪。仿真枪。
　　“这也是他送的？”
　　“……嗯。”
　　“呵呵，都是弟弟？我跟人家可比不了。又给你买衣服，又给你新鲜玩意儿。这有钱有势的亲戚就是好啊。哦，不是亲戚，是你亲爸和亲弟弟。你现在看不上我们老顾家爷俩了吧？”
　　顾小东听他说“老顾家的爷俩”，居然把自己排除在外，他可不干了。
　　“顾小西，你胡说什么！”我比你还多当了三年老顾家人呢，你把我踢出去？！岂有此理！
　　“我没胡说。你看不上我，我走。我就不该来！爸不是也走了么，给你亲爹挪地方！”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顾小东一把拉住他胳膊，“你给我回来！”
　　他那点力气哪拽得住顾小西，不得不改拉为抱，两条胳膊死死箍住他，“你上哪儿去！”
　　顾小西眼睛都红了。他也不知道他能上哪儿去，事实上他一点儿都不想走，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他觉得自己快爆炸了，必须得做点儿什么。他爆发式的猛然发力一挣，顾小东被他甩开，摔在旁边的床上，衣服下摆掀起，露出白生生一截细腰。顾小西一瞬间只觉得血往脑袋上冲，合身扑了上去。
　　（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顾小西进京　（3）
　　当顾小西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把人压到床上，埋首在他肖想已久的颈项、锁骨上恣意舔舐啃咬。他一手按住哥哥一只手腕，另一手撩开他衬衫下摆伸进衣服里大力抚摸，那手感比想象中更滑腻美妙，直令他意乱情迷欲罢不能。
　　重要的是，这不是梦！
　　这项认知令他徒然浑身巨震，头顶仿佛炸了个响雷，一瞬间在脑子里炸开无数烟花，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纷纷乱乱，让他无从辨认无法思考。自己对哥哥做了什么？他不用思考，因为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在最隐秘的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情，却从来不敢宣之于口。害怕亵渎了哥哥，害怕被哥哥嫌恶，被世人鄙薄。不，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他只是害怕那种鄙夷的目光来自哥哥。那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所以绝对不能说。要藏得好好的，一点儿都不能泄露。
　　可是现在，说都不敢说的事，自己却真的做了。
　　再也藏不住了。
　　哥哥，对不起，你最疼爱的弟弟，是一个变态。一个在梦里已经无数次侵犯你的变态。
　　他微微抬起上身，胸膛剧烈地起伏，看着身下的顾小东。顾小东也看着他，好像惊讶得忘记了反应。
　　喘息。对峙。时间仿佛静止。
　　“对不起，哥……我……”顾小西不知所措。他不敢再看那双水润润的眼睛，那漾着涟漪的两泓秋水，他害怕下一刻在那里看到的就不再是信任和依赖，而是防备和厌恶。他慌乱地迅速移开目光，撑起胳膊就要起身。不料顾小东突然伸出双臂缠上他脖子，猛地把他往下拉，同时抬头，狠狠吻住他的嘴唇。
　　顾小西震惊得睁大了眼睛，一时忘了反应。不过他很快就被那触感柔软甜美的唇瓣诱惑了，开始回吻，霸道地抢夺主导权。当顾小东唇齿微张发出一声轻轻的喘息，他无师自通地迅速伸出舌头，探入那香甜的口中肆意**。他没有任何经验，只觉得那里有他无比熟悉的气息，怎么品尝都不够。循着本能，他的动作渐渐激烈，伴随着勃发的欲望，变成一种占有性的掠夺。他像一只刚刚成年的雄狮，急于标记他的领地。是我的，都是我的！
　　顾小东觉得自己疯了。小西起身那一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好像那样的话，小西就永远走出他的生活了。
　　不，他的生活里不能没有顾小西。
　　顾小东三岁的时候，妈妈怀孕了。他像全天下所有的老大一样被问了一个没有任何建树性的问题：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顾小东说，要弟弟。
　　生下来还真是个弟弟。
　　顾小东很高兴。
　　他越来越高兴。
　　因为他发现弟弟太好玩了。高兴了会笑，难受了会哭，跟他说话还会咿咿呀呀的叫。弟弟成了顾小东最心爱的玩具。三岁半的顾小东在爸爸的指导下有模有样的给弟弟冲奶粉，换尿布。再大一点，扶着他学走路，教他学说话。顾小西人生中说的第一个字是，“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弟弟长大了，比自己还高，也比自己壮。他会因为自己在学校受了欺负去跟比他大的孩子打架，回到家被爸爸教训的时候倔强地梗着脖子不肯认错。他手上至今留有一个疤，就是为自己出头跟人打架留下的。
　　现在这只手的主人要离开他，去牵起一个女孩子的手，像呵护自己那样呵护着她，陪着她一起走过余生吗？
　　顾小东嫉妒得发狂。他想要挽留，用了未经思考的，最本能的方式。
　　在这个吻让顾小西彻底失控前，顾小东终于找回理智，及时终止了这场让两个人都震撼不已的激情初体验。他抱着顾小西，抚摸他的脊背安抚他，感觉身上的人好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这让他背上筋肉虬结，顾小东只觉得触手都是坚硬的肌肉。顾小西就那么压在他身上，像一只野兽在他耳边喘息着，逐渐平复。带着硬硬的胡茬的脸，在他颈侧摩挲着，些微的麻痒，些微的颤栗……
　　激烈的冲动，渐渐演变成缱绻的温柔。
　　在一室的旖旎中，两个人静静地拥抱，亲昵地耳鬓厮磨。好像他们之间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一切再自然不过。谁都舍不得打破此刻的安静美好。
　　心之所向，愿之所归。
　　心里感到的，只有圆满。
　　据说上天造人原本是四手四脚，却在他们出生时一劈两半，所以每个人都缺少自己的另外一半。他们终生寻觅，只有少数幸福的人能够如愿以偿。
　　上天太厚待他们了，让他们找到了自己的那一半，并且发现，原来他一直就在自己身边，从未分离。
　　上天又太考验他们了。距离太近，需要怎样的决心和勇气，来冲破眼前的迷雾，还有未来的，披荆斩棘？
　　（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顾小西进京　（4）
　　孟立军还不知道顾家兄弟在这个晚上做出了改变他们命运的决定。针对顾小西的突然出现，他迅速分析了当前局势。
　　原本之前听顾小东提起那个弟弟，还以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有多好呢，可是就今晚见面那个低气压，貌似关系也不怎么样嘛。那黑大个儿也不知道是原本就个性阴沉呢，还是遇到什么不痛快的事，一直摆脸色给美人哥哥看。加上自己在一旁推波助澜煽风点火火上浇油（←对自己行为的定位非常准确了），这会儿估计他们还冷战呢，甚至吵架闹翻也不是没可能。那小子脸色可怕得很，不知道脾气怎么样，不会动手打美人哥哥吧？不行，自己明天得早点儿过去，保护哥哥，再在哥哥面前好好表现，再接再厉，把顾小弟比下去。哼，跟那傻大个儿PK，自己明显胜出嘛。
　　蜜汁盲目自信的孟小弟正策划着明天的争宠行动，接到了孙飞飞的电话。
　　“军儿，晚上出去啊！”
　　“不去。”
　　“怎么回事啊你！最近都不出去浪了，弃暗投明啦？”
　　“你们浪吧，今天晚上我要养精蓄锐。”
　　“干嘛？明天玩三劈啊？带我一个！”
　　“滚！”
　　还真是3P。孟立军准备来一次球场3P　play。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作为一名前。准。男篮职业运动员，他对自己在球场上完爆顾小西还是充满信心的。想象着明天在哥哥面前秀技露脸，心情都愉悦起来。
　　第二天，孟立军特意起了个大早。草草吃过早饭，换了身运动服，直奔研究所。
　　顾小东给他开的门，这个时间看见他很是诧异，“你起这么早？”
　　“哥哥看你说的，我就不能起早啦？我最近都学好了，早睡早起呢。”
　　孟立军说着眼睛就往屋里瞟，看见顾小西站在厨房里洗碗。看起来他们刚吃完早饭。
　　“哟，你在这儿住的啊？”
　　“嗯。”顾小西低头洗碗没看他。
　　“哥这地方多小啊，能住下嘛？你们挤一张床？那哥能休息好嘛！”
　　顾小东开口了，言简意赅：“不挤。”看着他一身行头转移话题：“你这是要干嘛去？”
　　“哥，这不是你病刚好么，别老在屋里闷着，咱今天出去打球吧！”
　　顾小西闻言抬头，“哥你病了？”
　　“就是感冒，早都好了。打球……你想去么？”
　　“哥你想去我就去。”顾小西现在是只要跟哥哥在一起怎么都行。唔，要是没有姓孟的灯泡在就更好了。
　　今天早上，就跟在梦里一样。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哥哥的睡颜，不用再强迫自己别开视线。那眉毛，眼睛，鼻梁，嘴唇，都是自己昨晚细细亲吻过的，现在也可以……顾小东是被他闹醒的。两个人在床上腻了半天，都舍不得起来，早饭都吃晚了。
　　姓孟的灯泡对自己的不受欢迎浑然不觉，催促两人换了衣服出门。三个人下楼，上了孟立军的车。眼看着顾家兄弟默契地并排坐到了后面，搞得自己跟个司机似的，孟立军心里不爽，暗忖一会儿球场上一定要狠虐顾小西。
　　车子驶到一家健身俱乐部。孟立军好像对这里很熟，直接带着两人走进篮球馆。
　　顾小东上场跟他俩比划了两下就开始喘。他本来也不擅长篮球，病后身体还有点虚，昨天晚上还……互诉衷肠直至深夜。（嘎！刹车。）
　　接下来就是孟立军和顾小西打一对一。
　　孟立军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说实话顾小西打得不错，但肯定不如自己，自己过他过得很爽。问题是，他被过了一点也不恼，还回头冲顾小东笑。他不光冲顾小东笑，运球的时候还常常嘴角诡异上扬，露出神秘微笑。这是什么邪门战术啊喂！孟立军内心崩溃。笑屁啊！明明昨天关系还很僵的，这么快就和好了吗？（嗯，和♂好了。）孟球王分心之下也被过了几个。操，都没形成压倒性优势，郁闷！
　　顾小西的神秘微笑战术真不是故意的。今天上午他的嘴角就是止不住的上扬。好像内心的幸福盛不下了，满溢出来。他没办法把全部心思用在打球上，总忍不住去看坐在场边的那个人。看到他在阳光下微笑着，望着自己，彼此心意相通，只觉得一切都完满了。
　　称心如意，再无所求。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顾小西进京　（5）
　　孟立军在球场上挥汗如雨，顾小西却无心接招，一心向哥。
　　这场诡异的对决打到快中午，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进到浴间冲洗。顾小东在更衣室外面的休息区等他们。
　　就这么会儿工夫，出事了。
　　门口晃进来个人，五大三粗，肌肉发达，满脸横肉，看着就不像好人。他应该也是刚健完身想冲澡，路过休息区看见顾小东就迈不动步了，一脸猥琐过来搭讪。
　　“小帅哥，怎么不进去啊？没位置啦？走走走哥哥带你洗，哥哥不介意跟你一间！”
　　顾小东厌恶得直皱眉。
　　在老家的时候，自己是招眼，但没觉得是个招惹流氓体质啊，看来老家还是民风淳朴啊。来到北京一直在研究所大院里，基本上没到过娱乐场所，还真没碰上过这种事。唔，孟小弟除外。
　　他倒是没害怕。小西他们俩就快出来了。不过依小西那个脾气，估计得打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还是先躲了的好。
　　他站起身说了声“我洗完了”，往外就走。肌肉男拦着他不依不饶：“别走啊，再陪哥哥洗洗呗。”说着伸手就抓他胳膊。
　　“放手！”顾小东一把甩开，往外就闯。外头人多，估计他不敢怎么样。
　　休息室里还有两个人，但没人上前来管。那人越发大胆，撵上来从身后抱住顾小东就往更衣室里拖，怕他喊还一手捂住他嘴。他想把人拽到个私密的地方占点儿便宜。反正对方是男人，他能怎么样？只能吃哑巴亏。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顾小西和孟立军从更衣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小西当时就疯了，闪电一样冲上去，孟立军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跑的，就见他一拳轰到那人脸上，力气之大，只听“砰”的一声，对方应声倒地。
　　“我宰了你！”顾小西红着眼扑过去还要打，顾小东死死抱住他不让他上前。那人爬起来，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来啊，爷爷怕你啊！”便宜没占到，自己脸上还挂了花，这小子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
　　孟立军哪见得了他这种嚣张的样子。这世上还能有比孟小爷更嚣张的人？！此刻孟立军内心的台词是这样的：起开，让专业的来！老子是嚣张他祖宗！可是对方没给他机会展示专业级的表演，眼里根本没他，过去就要踹顾小西。孟立军抢步上前，两人乒乒乓乓打在一处。
　　谁都没看清那人是什么时候掏的刀子。
　　电光火石之间，顾小东只看见孟立军提起的拳头突然顿住不动，随后被那人一把掀翻。他单手捂住腹部，鲜血涌出。
　　“小军！”两人冲上前去，肌肉男趁机夺路而逃。
　　保安打了120，救护车风驰电掣到了医院，直接推进手术室。顾小东以哥哥的身份签了字。
　　坐在手术室外，顾小东心中不住自责。自己偏心偏的太明显了。两个都是弟弟，自己却只想着怕小西受伤。明显护着家里人把外人豁出去拼命的架势。可是孟立军什么都没说，躺在救护车上还强撑着冲自己笑着说没事。顾小东心里百感交集。
　　所幸没伤到内脏。刀子不长，应该是把弹簧刀。手术很成功。顾小东给孟绍良打了电话，他赶过来的时候，孟立军已经进病房了。
　　孟绍良了解了事情经过，没说什么，只说让他好好养伤，再请个护工。顾小东心里过意不去，主动要求承担照顾伤员的责任。后来说定，请护工晚上照料，白天由顾小东送饭。
　　顾小东请了假，开始了在医院送饭加陪护的日子。顾小西不情不愿地也跟着忙前忙后，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刀子不是扎在自己身上，人家是为哥哥受的伤，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他脸上掩不住的失落，顾小东看在眼里，左右为难。心疼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心里也跟着愁肠百结。
　　这天上午两人到医院送饭。饭后孟立军眼巴巴看着顾小东：“哥你要走了么？”
　　顾小东心软了。“我不走。下午在这陪你。”
　　“哎！”孟立军脸上立马现出笑模样。
　　顾小西在旁边，什么都没说，拿起保温桶去水房了。顾小东拿了洗洁精，起身跟了过去。
　　水房里，顾小西把保温桶放在水池里，水哗哗的冲着。顾小东过去把龙头关了。
　　“小西，生气了？”
　　“没有。”顾小西没回头，声音闷闷的。
　　“他是因为我受的伤，我照顾他是应该的。”软语解释。
　　“嗯。”
　　“而且这次的事，我也有愧。我只顾拦着你了，明明你们……”
　　“我知道。他跟我一样，我们都是你弟弟么。”低着头，委屈巴巴。
　　“他跟你不一样。”
　　“……”不一样，因为我没为你挨刀子么？
　　顾小东凑上去，掂起脚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就见顾小西脸上当时就亮了，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回到病房，孟立军就发现顾小西不停傻笑，一个下午嘴就没合上过，直怀疑他面部神经出了问题。
　　直到晚饭时间，顾小西出去买饭，孟立军问顾小东：“他老乐什么啊？跟娶了媳妇似的。”
　　顾小东但笑不语。
　　好像脸还有点红？
　　晚饭后，两人辞别了满面狐疑的病号，回到宿舍。
　　顾小东在屋里铺床，顾小西洗了澡从浴室出来，不顾还在滴水的头发，站到他身后，低声要求：“哥，再叫一声。”
　　“什么啊。”顾小东假装听不懂。
　　“你下午叫我什么，再叫一个。”
　　顾小东低着头，脸上发热。自己下午不知道抽什么风，一时冲动。
　　“别胡闹，赶快睡觉。”
　　这天晚上顾小西搓磨他半宿，直到他困得不行，半梦半醒的说出那两个字，才肯罢休。
　　顾小西心满意足，搂着哥哥，兴奋得久久无法入睡。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下午，在医院狭窄逼仄的水房里，哥哥凑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
　　你是我老公么。
　　做梦都会笑出来呢。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顾小西进京　（6）
　　孟立军的伤看着吓人，其实没那么严重。他身体底子好，养了几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但是他舍不得出院。这种成为全家焦点的感觉简直太好了！哥哥每天都来，爸爸也来。虽然他怀疑爸爸主要不是想看他。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沉迷于新奇的家庭关怀无法自拔。
　　孟立军听见门口轻盈的脚步声，辨认出是顾小东，闭上眼睛装睡。
　　他想试探一下。
　　遇刺事件后，顾小东对他的态度明显改观。叫他“小军”，对他笑得也明显走心，不是过去那种礼貌客套的笑。他有点拿不准，对方到底是因为愧疚，表面做做样子，还是真心对他好。其实他不觉得顾小东有什么需要愧疚的，他自己挺愧疚。跟个小流氓动手还挂彩了，在哥哥面前怪没面子的。
　　顾小东走进病房看到孟立军在熟睡，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他走过去轻轻把窗帘拉上，然后坐到床边，打量着床上的人。
　　他的弟弟。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仔细地看孟立军的脸。一个多月前还觉得是个面目可憎的流氓。兄弟相认后对方主动接近自己，自己的态度基本上也是客气的疏离。直到这次，在手术室外，医生问自己“你是他什么人”，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答“我是他哥哥”，然后签字。这时候才切切实实感到，这个看起来还有点陌生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弟弟。他身上有一半的血跟自己相同。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他会冲上去跟人拼命。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张脸。血缘，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牵绊啊。
　　孟立军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他心里一动。那只手干燥而柔软，轻柔地爱抚，充满怜惜和爱意。他忽然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孟立军从小几乎没有感受过任何家庭的温暖。从有记忆以来，父亲总是冷漠疏离，对自己不假辞色。生病了有下人伺候着，一应事务都有人处理妥当，自己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他突然知道，他一直以来缺少和渴望的是什么。那是来自家人的，带着温度的呵护和关爱。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发自内心的感觉：我有哥哥了。
　　亲的。
　　真好。
　　他闭着眼睛努力平复情绪，既贪恋哥哥的温柔爱抚，想让他多摸一会儿，又怕自己忍不住眼泪装不下去，正想假装翻个身，有人来了。
　　“军儿，哥们儿来看你了！”孙飞飞咋咋呼呼推门进来，一眼看见坐在床边的顾小东，眼睛就直了。“哟，这是……”
　　孟立军赶忙装出刚睡醒的样子，偷偷抹了把眼睛，坐起来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哥，顾小东。哥，这我发小儿，孙飞飞。”
　　顾小东点头微笑说“你好”，随即起身，“我给你们洗点水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