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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剔骨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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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逃命。” 冯家双蹲到埋骨处,举手护着眼睛看看天空,正值初夏气温高阳光烈,阳气旺盛完全能够压制住阴煞之气。
为了保险起见,他回头对阿华他们嘱咐:“你们全都退后,离我越远越好。阿华,你把骨珠拿下来,将你们三个的手缠在一起别松开。”
阿华担忧地看着他:“家双,你自己千万小心。”
得知真相的程欢拼命咽口水,从小在黑道里长大的他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还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冤骨,传说中的鬼神之物,有生之年得以一见,值了!
而老陈,莫名地看着这紧张的气氛,聪明地选择不说话,双手紧紧和阿华他们握在一起。
“师祖爷爷保佑,弟子无意间得罪了一副冤骨,并非弟子造的孽。望师祖爷爷保佑弟子不受侵害,帮冤骨了了怨恨化为尘土重回六道。”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抵在额头,闭目祈福,对着正西方拜了三拜,冯家双这才起身打开登山包,取出一副深灰色的手套和一个用写满符咒的油纸包裹的坛子。戴上手套将寺里求来的佛珠缠在右手腕上,这才拿了铲子挖土。
阿华只觉得腿脚发颤,正午30多度的天里硬是冒出一身冷汗。他扭动僵硬的脖子看看程欢和老陈,也是面孔僵硬,唇色发白,不由得在心里佩服冯家双。只见他面色如常,动作连贯,仿佛挖的不是害人的冤骨而是地里的番薯。
由于埋得匆忙,冯家双小心拨开烂泥,不一会儿就见着冰蓝色的骸骨,在暴烈的阳光下依旧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怨气缠绕。
冯家双停下手,双手合十又开始念叨:“这位小姐,我知道你死得冤,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找黄金荣那个王八蛋报仇我举双手赞成。但是千万别连累我这个无辜人,我只是个小小剔骨匠。先前我是被黄金荣算计了,得知真相后对你的遭遇非常同情,或许还能为你尽点绵薄之力。你也不想被埋在这里神鬼不知吧,我现在就带你回去找个舒服的地方让你住下,再继续你的报仇大计。你千万配合我别乱动,我现在要搬动你的身体了。”
说完后双手托出土中的骨头一根一根严格按程序放入坛子,小心翼翼摆好位置,直到最后的头骨正正放进去,成人大小的骨架被他化整为零放入特制的坛子,摆得满满当当不留空隙。
合上盖子,冯家双长长松了口气。对后头紧张的三人说:“没事了,你们过来吧。”背上登山包抱着盒子起身。
“家双,这东西放冤骨妥当吗,怨气会不会外泄?”阿华对摆放冤骨的坛子很不放心,拉着程欢和老陈没敢靠近。
冯家双神情轻松地解释:“放心吧,这是专门存放阴骨的骨盅,包在外面的符纸传说是当年刘伯温专为剔骨匠震慑阴骨写下的,即使是最凶的血骨都震得住。”
“你准备把它带到哪里去?”程欢问。
“还是带回家吧,和地下室的净骨放到一起,让他们聊聊天,冤骨心情好了说不定怨气就散了。”
程欢送冯家双回家后就离开了,冯家双嘱咐他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特别是黄金荣那里,程欢也清楚,把冤骨带回家的事如果被捅到黄金荣耳朵里,肯定不会罢休。
冯家双带着冤骨来到地下室,搭了个台子将冤骨请出来摆出人形,恭敬地烧了柱香,替它做了清洗,全身SPA。
伺候完了冤骨,回到房间对阿华嘱咐:“你从今天开始和我一起白天睡觉吧。你是骨床阴气重,晚上睡觉容易被不好的东西侵入。”
还真被冯家双说中了,阿华在冤骨带回家的当天就做了个怪梦。
梦里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剧痛动弹不得。身上的血肉成块地往下掉,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与他剔骨时的情形十分相似。只是,坐在旁边的人不是菲菲,而是一个矮胖的老头,猥琐地看着自己,将手中的酒液泼到他身上,顿时白烟升腾,被酒液沾到的地方痛得难以忍受。他想叫想喊,却张不开嘴。老头看着自己说:“你个贱货,给脸你不要,还想跑?老子玩你怎么地,你死了都注定被老子玩。”阿华梦中的自己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他恨不得吃了老头的肉,喝老头的血,将自己的痛苦成倍加注在这个男人身上!突然,他动了,嘶吼着扑上去,用没了口唇的利牙撕咬老头的面孔,在老头的惨叫声中吞吃了他的眼睛,剖开他的肚子将绿色的肚肠拉出来咬成一段段。可是还是不够,看着老头瞪着空洞的眼眶哀嚎,他心中的恨意没有一丝一毫消减,他仰天大叫,撕扯自己暴露在外的胸骨,被漫天的恨意压得喘不过气。
阿华被梦中的情景吓得大叫,满头大汗醒来。赶紧到冯家双房里将他叫醒。
“家双,我刚才梦见自己在剔骨。”回想梦中的绝望,阿华浑身一哆嗦。
冯家双揉着眼睛坐起来,一看阿华,突然脸色苍白地后退到墙边,试探地问:“谁在帮你剔骨?”
阿华眼神涣散:“一个老头……黄金荣。”
“你又没见过黄金荣,怎么知道是他?” 冯家双下意识握住脖子里的佛珠。
阿华顿了一下,张着嘴不说话。
让冯家双心惊肉跳的事情发生了。阿华黑色眼珠子竟然从眼眶中间直直向上走,翻出了白眼,整个眼眶填满了蛋白色。
“黄金荣……为什么还不死……”幽怨的语气,完全是女人的哭音。
冯家双厉喝:“你是谁?”
瞪着一双眼白的阿华面孔正对着冯家双,愣愣回答:“杨……梅……”
“靠!”冯家双在他话音刚落一个扫腿将他撂倒,抛出棉被盖住他头脸,在他挣扎的当口,整个人扑在棉被上用全身的重量狠狠压下来,制住他。
被压在被子里的阿华死命挣扎,力大无穷,撞到冯家双胸口生疼。
“黄金荣,还我命来,黄金荣,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不死!!!”被子里的阿华发生了不属于他的女人的惊声尖叫,刺得冯家双心里发毛。
“大小姐,黄金荣已经活不长了,你就不能耐心等等吗?就算有啥牢骚要发,也不要上阿华的身啊,你就不能直接跟我说吗?” 冯家双委屈极了,越是怕阿华出事,阿华就越容易招惹麻烦,这极品玉骨真难伺候。
“杀了黄金荣,杀了黄金荣!”阿华还是声嘶力竭地吼叫。
冯家双几乎脱力,快压制不住了:“好好,我帮你干掉他好吧。”
阿华还在挣扎嚎叫:“杀了黄金荣,杀了黄金荣!”。
“我说了,我帮你杀了他,帮你报仇!!!够了吧!” 冯家双大吼一声,被子底下的冤鬼终于消停了,抽搐着渐渐没有了动作,静静地趴在那里。
冯家双喘着粗气揭开被子,衣衫凌乱的阿华昏厥过去,浑身的阴气已经消散,冯家双这才松了口气倒在床上。
好半天缓过神来,冯家双将阿华翻过身来摸向他的脖子:“靠,我就知道!阿华你个混蛋!”
原来阿华白天睡觉不踏实,翻来覆去脖颈被骨珠咯得难受,于是摘了冯家双给他的骨珠,这才让冤骨杨梅有机可趁,上了身。原本就是与冤骨同种的净骨,磁场相近容易互相影响。偏偏还把冯家双给他的辟邪骨珠拿下来,这次被冤骨上身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冯家双给他重新戴上骨珠,阿华悠悠转醒,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就瞧见冯家双恶狠狠地瞪着他。
“家双,刚才……”
冯家双拍拍他的肩:“我要叫你大爷,你小子可把我害惨了!因为你的撮合,我与杨梅小姐海誓山盟答应要帮他杀掉黄金荣,做不到就要下地府陪她做一对鬼鸳鸯了。”
“啊?”阿华傻眼了。
6、换骨
阿华很内疚,沉默地扫地,沉默地烧饭,盛上饭亲自送到冯家双手上。拉出桌子底下的方凳与冯家双相对而坐。
“家双,杀人是犯法的。”
冯家双吃口虾仁跑蛋,含糊说:“我知道。”
“可是答应冤骨的事情不能不做。”
冯家双吃口耗油生菜,含糊说:“我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阿华干着急,强烈的内疚感让他坐立不安,想弥补却又无从下手。
冯家双刨着饭,腮帮子鼓鼓囊囊:“怎么办,怎么办,我也很想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想将功折罪将她伺候舒坦,让她在报仇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结果又闹出这茬,我真是流年不利。”
“要不再让程欢打听一下黄金荣的病情我们再做打算。”
冯家双放下吃干净的瓷碗,剔着牙说:“恩,这事儿说不准就该找他才能办。”
阿华听出弦外音。
冯家双眼中透着冷光:“黑道中人办事自有一套,请他帮忙干掉黄金荣应该不难。”
阿华怔怔地眨眨眼:“这……不太好吧。”
两人正在商量怎么杀掉黄金荣,门被敲响了。阿华开门,居然就是黄金荣的手下,来签契约拿熏香的人。
冯家双用眼神示意阿华不要动声色,笑着站起来打招呼:“哟,这位先生,上次您来我正好在上马桶招待不周请担待啊。您怎么今个儿有空来我这里窜门?是不是黄董想念他的干女儿决定复活她?”
男人板着脸直勾勾盯着冯家双,冯家双笑容不减一派轻松,倒是阿华,早就吓得一头冷汗,借口收拾碗筷藏到门后不敢让人发现破绽。
男人微笑着鞠躬:“冯老板,真是对不起,黄董没有精力去考虑杨梅小姐的事情,他这些天身体不好,已经在住院治疗了。”
冯家双故作惊讶:“啊,不会吧,前两天还见着他身体康健面色红润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严重吗?年纪大了真得当心身体。”表现出来的关心毫不矫揉造作。
男人笑得晴朗,看来是对冯家双放下戒心了:“冯老板,实不相瞒,黄董怀疑他的病就是杨梅小姐的骸骨造成的,十分不安,想请冯老板当面详谈一次。”
“不会吧,我听阿华说那是冰骨,是好东西来着。”
“冯老板,详细情形还是您当面与黄董说吧。车子已经停在外头了,请冯老板跟我走吧。”态度恭敬却强硬,冯家双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阿华,去帮我拿件衣服。”顺道给他一个眼神,阿华心领神会。
冯家双被带走后,阿华连忙拨通了老陈的电话,转接到程欢那里。
“我知道了,黄金荣应该还不知道你们找回冤骨的事情,我现在就到医院去接应家双。”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阿华问。
“你留在家里看着冤骨,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程欢毕竟是老江湖,阿华委托他很放心。
话说冯家双被带到医院后,见着住院部23楼整层被黑衣保镖护卫着,还有身穿明黄袍子的和尚来来往往,冯家双心里有了谱。
黄金荣面色蜡黄地靠在病床上,愁眉不展。对面三个和尚尴尬地站着,似乎刚刚发生些不愉快的事情。
看到冯家双到了,黄金荣两眼放光:“冯老板你来了,快坐坐。”瞥见床尾的和尚,板起脸呵斥:“你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和尚面面相觑,十分难堪地退出来,中间的老和尚在冯家双身边停顿,惊讶地看着他:“施主身上好重的阴气。”
冯家双笑笑,和死人骨头打交道,阴气自然重。
“滚出去,没用的东西!”黄金荣赶人。
老和尚无奈地叹气,神色尴尬地离开,将冯家双和黄金荣留在房内。
黄金荣殷勤地招呼:“冯老板站着干嘛,快坐,坐下来说话。”
冯家双找把椅子坐下,搓着双手问候:“黄董,听说你生病了,真不好意思我来得匆忙没带慰问品。”
黄金荣憔悴的老脸挤成菊花:“冯老板太客气了,上次与您合作愉快,今天又有事要拜托您,不好意思的是我才对。”与当初的阴损傲气截然相反,谦恭得像换了个人似的。
冯家双全身起了鸡皮,心想你不好意思还押着我过来。
“冯老板,我想请问,净骨对人体有害吗?”黄金荣品性不好却不迂腐,三言两语就上了主题。
冯家双惊讶:“怎么会呢,净骨是由人的善念凝聚起来的,即使朝夕相对也不会害人。”
黄金荣面色有些发黑,眼角抽筋:“善念~~~”
“如果不是善念~~”黄金荣试探着问。
冯家双正色道:“如果死者含恨而逝,剔骨过程也不是由至爱之人操作,那只可能形成阴骨,不会是净骨。”
黄金荣眼底全是恐惧:“阴骨?什么是阴骨?”
“将人的怨念、杀气、执念等等凝聚成型,会影响生前怨恨之人,或者继续残害人命。”
黄金荣嘴角的肌肉“啵啵”跳动,肥胖的身体经过两天的折磨已经消瘦不少皮肤挂下来,现在更是抖得厉害,看上去像条癞皮狗似地可笑。
“有什么办法……救?”黄金荣吓得不轻。
冯家双恍然大悟:“难道您的干女儿是怀着怨念死的,那你府上的肯定不是净骨了。”
黄金荣大吼:“我问你有什么办法救我,你耳朵聋了吗?!”气急败坏。
冯家双心里大骂,脸上却依然镇定:“您究竟是得了什么病,难道医生不能救你吗?”
黄金荣阴沉着脸说:“肝硬化……不过我已经找到了肝源,计划后天手术换肝,脑积水是肝硬化引起的,只要治好了肝就好办了。现在最麻烦的是骨癌,医生说是股骨癌变,要我截肢……”
“既然都有了治疗方案……”
“我怎么可以瘫在床上!我不会截肢的,绝不会。”黄金荣开始歇斯底里,抱着自己的右腿浑身颤抖。
报应!冯家双心底狠狠咒骂,脸上依然表现得很担忧:“既然是医生说的,恐怕……”
“冯老板救我!”拉住冯家双的手,黄金荣哭求的老脸令人作呕:“冯老板既然知道我是被阴骨祸害了,就一定有办法救我。”
冯家双想抽出手却发现他的力道大得吓人,只能克制住反胃的感觉劝说:“黄董,阴骨的确会害人,但是毕竟功力不够,只能对人造成一次性伤害。现在既然您已经深受其害就应该配合医生治疗,否则即使阴骨不作祟,您也好不了啊。”
瞧黄金荣脸色发青,冯家双讪讪低声道:“有病就要治嘛,这是常识。”
“黄董,我看你还是别为难冯老板了,就听医生的手术吧。”程欢突然推开房门进来,冯家双回头望着他的眼神跟看着小情人似的火热。
“程少爷,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撒气地拍着自己的腿,大骂:“这群混蛋,他们要锯掉我的腿,想让我一辈子坐轮椅,干他娘的!”
程欢笑眯眯看着黄金荣,一边勾住冯家双的肩膀,不经意间用身体挡在他身前。老陈也堵到门口,把着腰里的枪柄警惕地与房外的保镖互瞪。
黄金荣突然阴森森地笑起来:“程少爷别这么紧张,冯老板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不会对他怎么样,倒是你,不请自来是不是太不把我黄某人放在眼里。”眼睛在程欢和老陈中间游移,听外头寂静无声的,心里清楚自己的保镖恐怕已经都被控制住了,但输人不输阵,他阴森地瞪着程欢跟把刀子似的。
程欢可不吃这套,依旧笑眯眯好哥们地勾着冯家双,对黄金荣说:“黄董,今个我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接兄弟回家,您看他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就算了,您好好休息,我们不叨扰你了。”
“帮不上什么忙?怎么会呢……”黄金荣看向冯家双,阴笑道:“我听说剔骨匠不只做死人的生意,也可以替活人换骨不是吗?”
冯家双立马变脸:“你听谁说的?”心想这黄金荣还真有些本事,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草包加强奸犯。居然将自己地底细查得清澈透亮。
“既然冯老板都说了阴骨只能祸害一次,那只要冯老板答应帮我换骨,我这条腿就保得住。冯老板,我也不会亏待你,等你帮我换骨成功,我给你公司股权的10%怎么样?”
冯家双猛咽口水,差点当场被一大笔钱震昏过去:“可是~~~没有合适您的骨源~~~”很没底气地拒绝。
“张兴旺,进来!”黄金荣大喝一声,老陈在程欢的示意下放人进来。
一记震天枪响……与黄金荣身高相仿的年轻人应声到地……黄金荣居然在枕头下放了把枪,在人进来的瞬间不由分说将他打死,精准的枪法。
冯家双猛地站起来:“你……”丧心病狂!被程欢拉住。
“他!你把他的骨头换给我!”黄金荣用枪指着冯家双,大吼。
程欢脸色很难看:“黄董,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下属?!”
“只要能救我的命,他们算个屁!”瞅着程欢阴笑:“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程少爷,你们程家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不也是用下头人的命换来的。”
程欢摇头:“我跟你没话可说。”
“哼。”黄金荣又把枪指向冯家双:“我已经给他做过检查,他的股骨跟我的最匹配,你就用他的骨头换给我,听到没有!”
程欢看着冯家双,目光询问是否可行。
冯家双暗骂,我能说不行吗,要说不行,今天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瞥向门口被鲜血浸透的人体,点头:“好,你把他送到我家里,我要做点准备工作。”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黄金荣双眼放光,神色间尽是疯狂。
冯家双低头凝思:“后天就可以给你换骨,麻烦程少爷帮我准备一间消毒好的房间。”
“不行!你必须在这家医院给我换骨,要让我的人在旁边看着,协助你手术。”
王八蛋!你倒是小心。冯家双只得点头答应。
冯家双和程欢沉默地坐着车里。
程欢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家双,你真的会换骨?”
冯家双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绿色,反问:“我连死人都能复活,这点小事算什么,干嘛这么惊讶?”
程欢尴尬地笑笑:“可能是思维定势吧,很难想象你有当医生的潜质,甚至能够填补医学空白。”
冯家双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叹气:“现在所谓的医学是从国外传进来的,外国医学才多少年的积累?!现在人都忘记了,中国自己传承的医术有多么悠久,多么神奇,更别提我们这种旁门左道了。”
突然想起什么,冯家双转头对程欢说:“对了,你要帮我去查下黄金荣怎么知道我这些事情,他的消息这么灵通,我怀疑他和我的本行其他分支有联系。”
“还有其他分支?”程欢更惊奇。
冯家双耐心解释:“剔骨匠古来就有两个派别,我师傅是属于文剔,还有派别俗称武剔。几百年了,由于传承困难,两个派系之间已经没有联系了,想做点技术交流都困难。”
“哦,文剔和武剔?有意思。”程欢调整了坐姿好奇心大起:“说给我听听,有什么不一样?”
冯家双翻白眼,甩甩手:“年轻人不要太好奇,好奇心杀死猫。”
“不行,你不说我就不放你下车。” 程欢打定主意挖掘内幕消息。
“你真要听?”
“你说。”
“文剔就是像我这样做骨床,换骨头往治病救人方向发展的,武剔嘛……”摸摸胡渣,冯家双冷飕飕说:“喜欢把人活生生剔干净血肉,剔出完整骨架,在古代是专干邢囚的。”
“邢囚?”
冯家双补充:“听说他们发挥到极致时剔出一副骨架只要5分钟,不沾一丝血肉,在最后剔出颅骨内的大脑前还能看见自己全身的骨头长啥样。”
程欢脸色发青,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冯家双得意地笑,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被黄金荣威胁的憋屈一扫而尽。
到家后,程欢将装尸体的蛇皮袋搬进屋子,担心地问:“你确定没问题吗?需要我帮什么忙?”
冯家双抱拳道:“多谢你今天挺身相救,有事我一定拉你垫背。”
“那还是算了。”程欢哭笑不得地告辞。
阿华终于等到冯家双安然无恙回来,大松一口气,从冯家双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阿华犯难:“真要给他治吗?冤骨那里怎么交代。”
冯家双向阿华挑挑眉,说:“我已经有了主意,保证得了钱财又能消灾。”拖出那名叫张兴旺的年轻人尸体,冯家双叹息:“可怜,黄金荣连畜牲都不如。朋友,地下室有个同样被他害死的可怜人,你们去做个伴吧……”
两天后,冯家双如约给黄金荣进行了手术,当他收拾了自带的工具从手术室出来,一同手术的医生全部张大了嘴满脸不敢相信,仿佛做了一场无法想象的黄梁大梦。
冯家双唱着歌回家,等着黄金荣承诺兑现。
当天晚上,黄金荣麻醉中醒来,知道自己手术成功,抱着自己还不能动弹的右腿痛哭流涕。
深夜
“黄金荣,还我命来……”
“黄金荣,还我命来……”
黄金荣从熟睡中醒来,觉得右腿上沉重得很。抬头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披头散发的女人趴在他的右腿上,只有眼白没有眼黑,浑身阴气缠绕,居然就是他的情妇杨梅。
“梅……梅子……”黄金荣哆嗦着僵坐在床上,满脸惊恐。
突然,他神色一变,狰狞地从枕下掏出手枪,大叫着对着杨梅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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