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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与风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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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边野面无表情地接了电话,单手抄兜靠在墙上,整个人给人一种特别锋利的感觉。
我`操,我心说这家伙怎么洗了把脸就不醉了,正常了……结果就听他特别淡定地跟对面讲:“他在洗澡,等下就睡了……对,我们刚爽完,他说我活儿比你好。”
我`操!我屮艸芔茻!
他妈的果然没有醒!这畜生果然没有醒!
边野对我的对我的过激反应没有表示,十分从容淡定地把王钊拉进黑名单,然后可能是以为自己手机,非常顺手地就捅进兜里了。完了以后刚才还板儿挺的脊梁骨就像被人抽了似的,下一秒立刻瘫软在我身上,迷迷糊糊:“月月,月月,月月……难受……”
……我真他妈糟心。
边野都成这样了,我基本肯定再下去就要疯。我只好把他扛回去,跟剩下也醉得差不多的同事先告别。临走的时候老二还坐在卡座正中间,一脸奸情终于发展起来,感动而深表理解的望着我,冲我挥手:“月亮!加油!你可以的!”
我不可以好吗!
我也不能把边野的野马留在这儿,手机叫了个代驾,跟边野在停车场门口等。对方来得挺快的,不到十五分钟就出现在门口,然后我就开始浑身上下搜边野的身,最后发现车钥匙在他裤子口袋里,正要掏出来的时候就被他按住了。还按在他屁股上。我只好哄他,放软语气,说了好半天他才松手,然后终于我们俩坐上后座时,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边野脑袋靠过来,蓬松柔软的发顶在我脸颊边上,前边代驾问去哪儿,边野迷迷糊糊说,导航里有存。然后他就继续靠到我肩上,睡得心安理得毫无压力。
晚上的风很舒服,我把后座的两边都打开,为了透透气。风掠过我们的头顶,这个城市已经是安宁的模样了,没有白日里那么多喧嚣,霓虹灯在远处的大厦上闪烁,飞速逝去的柏油路和绿影,让我有种恍惚感。边野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或许是洗发水或沐浴露,不是那种香水的味道。
我低下头看他的侧脸,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竟有些悸动。
边野动了动脑袋,手跨到我腰后揽住我:“月月,你刚才摸我屁股。”
“……”
边野真正的住处是新街口的高级公寓,他的住宿层也比较高,刚进门对面就是一个小阳台,如果推开门外面对着是日落西山的风景,夜晚便是层云被城市灯火照亮,围绕着群山的景致。不得不说,边野在生活享受方式上,绝对不会半点委屈自己。
再想想这么说来,其实当初跟我们合租时候,边野就可以选择,住在这里,住在那里,和住在办公室。莫名让我想起狡兔三窟这个成语。
半小时的路程,边野的酒劲儿已经消退许多了,也能自己走路了,只是揉着太阳穴十分头疼的样子,一直皱着眉也不太说话。我猜想他是难受,就到厨房给他去煮水,他自己就一声不吭到浴室里洗澡去了。结果我在外面左右等不到人,推开浴室门一看,这厮躺倒浴缸里睡着了,还睡得挺舒服。
“边野。”我喊他。
没动静。
“老大!”还是没动静。
然后我鬼使神差的,想到办公室里一个姑娘喊他的称呼。
“边边啊。”我伸手支在门框上,有点戏谑地喊。
“嗳。”边野躺在浴缸里,跟他妈丧尸诈尸了一样,噌一下就睁开了眼,望着天花板特别深情地喊,“月月!”
赢了。我根本不可能赢过边野。
不过在我的催促下,他还是很不情愿地飞快冲了个澡,围着浴巾光着膀子就出来了,根本没眼看。我给他煮了点热水,他接过去咕咚咕咚喝完,拉着我到卧室去,说让我一起睡。
虽然说着话时候边野坦诚正经得像一个正人君子,但我还是非常别扭,我说不了吧,你赶紧睡下我就走了先。
边野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就自己先钻到被窝里去了。
我呼了一口气,打算转身离开。
边野就在后边幽幽地说:“你不要忘了,你的手机还在我这。”
他没忘好吗,根本没有忘记!他清醒且有策略得很!我忘了他都没忘!
“明天早上再给你。”他拍了拍他大床的另外半边,“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我狐疑地看着他,非常警觉地靠近。只因为他现在的语气完全就是“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但我还是磨磨蹭蹭地过去了。而且心跳特别快。我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做作的傻‘逼。
“你躺下来,躺下。”等我走到床边,他又拉扯着我躺倒了床上。他床尾对着一整面落地窗,能看到半空中浮着的星星和月亮。
整个城市在脚下熠熠生辉,没了白日里锋利的感觉,有种特别温柔软和的调子。
边野躺在我身边转过头,望住我,他眼里映照着微弱的夜光,一明一灭一尺间。
“你看,今晚的月亮好美。”他说。
边野说这话时,却没有看外面的月亮,而是定定地看着我。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他扣住我的后脑勺,拉近吻住了我。他唇缝间还有炽热的酒气,意外得非常令人迷醉。
————————
第二天清晨不到八点我就醒了。外边的天光隐隐约约透进来,打亮宽敞而舒适的卧房。边野还在睡,一只胳膊搭在我身上,有诱人的肌肉线条和筋脉,即使松弛着也令人感到一种无声的力量感。
他从身后半抱住我,昨天洗完澡也没有换睡衣,赤裸的胸膛贴住我的后背,只隔着薄薄一层我的衬衫。大清早的……我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小兄弟,果不其然,晨勃了。
我闭着眼默念金刚经,只想赶紧让它自己消下去,不然边野起来也太他妈尴尬了。结果我刚动了动胳膊,身后人的气息就缠了上来,呼吸打在我耳边颈间,刚睡起来的声音慵懒而喑哑:“月月?”
我浑身一僵,期盼他赶紧睡过去,结果边野还真醒了个透:“醒多久了,怎么不叫我?现在几点……头好痛。”
“你昨晚宿醉啊,不头疼有鬼。”我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八点整,起来给你熬点粥吃,还有哪儿难受吗?”
“有啊。”他又低低笑起来,“生理现象了。”
操。
他绝对是故意的。边野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也很清楚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和魅力,他掐着那个点,知道怎样最能令人脸红心跳。我刚睡醒,大脑还晕乎着,撩开他的手和被子,打算就这么背对他起身,也不至于让他发现我也晨勃。最主要的是,赶紧离开那片炽热的胸膛,温度都快要灼烧我,更别说要下面那话儿要消退。
谁知我刚起了一般的身,就被边野从身后长臂一揽直接给扣回床上,他迅速地翻了个个儿,自上而下地覆住我的身体。除了昨晚后来船上的那条内裤,他几乎全身赤裸,身体线条饱满紧实,动作之间牵出的每一寸弧度都令人联想到矫健的兽类。这样蛰伏而沉默的力量感令我瞬间呼吸紧促,不自觉就放软身体,潜意识中想要对这种力度的美感而臣服。
边野笑着看我的反应:“不是我一个人难受啊。”
我知道他说什么,顿时有点脸红:“起来了,我好渴。还有你昨晚衣服扔了一地板,赶紧收拾一下。”
边野“唔”了一声缓缓侧身,躺在我身边支撑着身体,若有所思地打量我。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昨天晚上他发酒疯的种种,或许不记得……反正是我的话,不记得也会装作不记得了吧。
结果他说:“月月,你昨晚摸我屁股,还亲我?”
“……”
这他妈让我到哪儿说理去?
好在边野还是知收敛,我打算出去弄点吃的,发现他冰箱里的东西还挺多,锅碗瓢盆一应俱全,酱料更是不能再齐全。想起我刚开始四人合租时,边野接风洗尘时给我们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还特别好吃……看来他平时不但自己做饭,还颠得一手好勺。我淘米,煮粥,煎鸡蛋顺便弄了两个小菜,等回房间叫他时,发现边野竟然又睡了过去。
我好笑,过去想叫醒他,触摸到皮肤才发现温度有点高。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早上觉得他的气息炽热和身体的热度高,或许不单单是气氛的暧昧和自己有点动荡,也可能是边野他真的身体温度有点高。
他发烧了。
边野半天睡不醒,我不好擅自翻他家里给他找药,我只好下楼去给他买药。我身上没有钱包,钱都在手机里,但是手机又被边野昨晚给拿走了。迫不得已我只好去翻他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顺便给他拾起来。
总算找到手机,开了机,里面几乎刷屏的微信消息,全部是王钊的。我登时有点儿晃神。隐约记得昨晚边野把他拉了黑名单,怪不得没有电话和短信,全部都是微信。我打开界面,里边全是一连串,六十多秒那种语音消息。我一看就完全不想听。
我告诉自己,不管他现在说什么,都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就算要听,也不至于选在现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帮边野买药。
就这样,我关掉手机,简单洗漱后穿衣下楼,在附近的药店和商场来回跑了几趟,分别选了几种不同的药,还有醒酒的汤药。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症状,所以只好多买几种。
等我提着药回去时候,已经过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我有点担心边野是不是已经醒了?他醒来了如果没看到我,是不是以为我走了?
应该也不至于,那他会给我打电话的,我想。
我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有关于边野的事,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竟有些上扬。等电梯门到了对应楼层,打开的时候,我嘴角却再也翘不起来了。
我看到双眼通红,脸色极差的王钊,站在边野的房屋门口,一声不吭地看着我。
见到王钊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见到过他了。自从那天搬出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看上去憔悴不少,目光里闪烁的东西,仿佛也和从前完全不同。面对他的突然到访,我竟首要感到的是愕然,他怎么会知道边野的住址?其次才是一些个人的,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我和他久久都没有说话。他的第一次挽留几乎是发狂而强势的,第二次是痛苦而服软的,那么这一次他又来做什么?我很快想起昨天晚上那通电话,边野当时那么说,再加上现在我又出现在边野家门口,看来王钊不信也得信了。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但他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跪在了我面前。我生生定在原地,提着塑料袋的手有点抖,终于还是别过头去:“王钊,你别这样。太难看了。”
“跟我回去吧,求求你。”他说。
我不知道一个人的声音怎么会如此沙哑,也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如何变得这样浑浊。这是我认识王钊以来,所见过的他最卑微的姿态。他从前向来都是强势的人,即使我们有争吵与和解,他也总是放不下‘身段脸面,有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可他现在的姿态,却只能令人联想到引颈待戮的死者,在请求施舍。
我忽然就想起一句话,说你爱的那个人,他手上总是握着你的生杀大权。
这句话没错。王钊给我判刑的时候,手起刀落,十分干脆,我甚至毫无准备,就直接被他踢出局。而如今已没有回头路,他苦苦追寻后悔的结果,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平静地说,“王钊,你清醒点。我们已经分手了。如果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王钊忽然膝行两步,扑上来抱住我的腰:“月月,是人就总有犯错的时候,你不能一次就判我死刑,你至少留点余地!你相信我,信我,我发誓,我发誓!”
“王钊。”我再次打断他,缓缓蹲下‘身,与他平视。我从未有过这样平静地看着他的眼。
“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对他说,“以前你说几句甜言蜜语,说几句海枯石烂,我就恨不得天涯海角跟你走。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你看我,现在连一点反应也没有。那么你要我回去做什么呢?即使你带我回去,也不过是一具驱壳,没有任何意义。”
王钊愣愣地看着我,他的确看得仔仔细细。我看的出他的目光急切地探究,拼命地寻找,想寻找出我此刻的哪怕一丝裂痕,一分动摇。但是没有,我平静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并不是说我这么快就将我们三年的感情就彻底抛之不顾,变得麻木,而是我已经学会怎么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我就不会、也没有必要回头。可惜他还陷在里头。他还活在曾经我们两个人的海誓山盟中,他不可置信,上下求索。
没有用,感情不是独角戏。无意义探讨此时此刻的真心,或以后,更远是否能保存的真心,更本质的是,我已经改变了。
“不是的!没有!你还爱我!月月!你还爱我的!”王钊忽然大吼起来,更加疯狂地抱住我的腰,“你不要这么说,你不要再骗我了,求求你,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没有骗你,你自己都相信了,不是吗?”我承认我鼻子有点酸,但我还是尽量维持了平静,“何必搞成这个样子呢,其实。”
王钊沉默地抱着我,忽然站起身,像换了一张面孔一样,他眼睛通红,面目狰狞:“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边野?你现在和他在一起?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林月,你怎么能这么冷酷和无动于衷?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他?你是不是早就跟他搞在一起了,其实我看分手你解脱得很吧?你早盼着这一天了!”
我脑袋轰得一声,登时觉得自己特别好笑。他竟然说,我早盼着他跟我分手。我煎熬过来的那些日日夜夜,就被他一句话轻轻松松地踩在了脚下。
再没多一句话,我扭头就走。
“你心虚了是吧?心虚了是吧!”
我猛地转身,扬起手。
然而我的手掌没能落下。
因为有人比我更快,一拳将王钊揍到了底下。他的速度之快和动作之狠厉,以至于我还没看清,王钊就被他一脚踩住胸口,死死踩在脚下。
“杂碎。”边野发着烧,看起来比平时更放纵自己的情绪。他踏在王钊胸口,却居高临下地弯下‘身子,用手背拍了两下王钊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不会说人话,要做个畜生,我成全你,畜生就该趴在泥里说话。”
————————————
王钊抱着踩在他胸口的脚,恶狠狠地盯着边野:“王八蛋!他是我的人!”
“现在不是了。”边野皱眉,用虎口卡住王钊的下颌,“拜托你搞搞清楚,猎头公司挖人就算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还会偷人。自己作践自己不算完,还要作践别人的真心。”
我从王钊的惨叫中听出边野加大了脚下的力气,他提高声道:“林月的真心,就是给你践踏的吗?”
我从怔忪中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抱住边野的手,生怕他现在发烧控制不住情绪,一个激动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毕竟曾经有过三年的感情,我也不去看王钊现在狼狈模样,劝着说着把边野扯到一边。我听到背后的声响,是王钊喘着粗气爬起来。边野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刺激到了他,削弱了王钊的攻击性,他目光十分复杂地看着我们俩——主要还是盯着我看。
“你们睡了没有?”他忽然问。
我再次僵住。
身后的边野显然又怒了,他发怒的时候不似别人怒发冲冠,是不怒反笑的那一挂,但明显能让人感觉到后背发毛,毛骨悚然的毛。我连忙反手一抓,本意是克制住他,让边野不要冲动。但对面的王钊显然把我这一动作当做了回答。
他血红着眼盯着我,好像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
我知道,就算我现在说谎也没什么意义,我可以满足自己的报复心,说我和边野睡过了,但是这除了给王钊,给我,给这段感情留下一个肮脏的句点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我深吸一口气,对他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
我看王钊的目光一点点从我们牵扯着的手爬上来,再次同我对视。他重新平静下来,又似乎因为我这一句话燃气一丁点零星的火光,有挣扎,有痛苦,有微弱的希望,有恳求……有很多复杂到我也无法再解读出的东西。我想起从前,王钊总是直来直去,从来都是个从眼睛就能看到心里的人,而现在……这场感情的浩劫带来的改变,不单单是针对我。或许他所说的真心,真的有那份真。但是我的真心,就像边野说的一样,已经不愿意再给他了。
“但是,我将来总要和别人过一辈子的。”这话无疑是一把利剑,我看到他骤然苍白的脸,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也会重新爱上别人,重新真诚相待,重新拥有,重新懂得珍惜。我不会因为一段感情的失败就故步自封,我依旧会赤诚拥抱下一个人。王钊,但那些都不是你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永远都不会是你了。”
我看到浑浊的泪水,像那个我们坐在西湖边、车子里接吻的滂沱大雨一样,无穷无尽倾盖了所有属于我们的过去。
……
我关上门,靠在大门上,好半天没说话,盯住我面前显然有点心虚的边野。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眼睛看向别处,显然有点不自在:“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
“发着烧乱跑什么?”我扯住他的手,将他一路领回了房间,塞到被窝里。
乱七八糟的药从塑料袋里倒出来,我给他烧了水,兑温,挑了比较保守和常见的退烧药吃掉,又到厨房给他重新温一遍粥,小菜,然后放在他的床头柜上,让他稍微吃点东西。
结果这厮用骨节分明的手搅着白粥,若有所思地半天不下口,让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心事。
结果他笑起来,把勺子一撂:“月月,你真好。你刚才太帅了。”
“……喝粥。”
吃过东西,又给他敷上热毛巾,边野迷迷糊糊地哼唧,一副看上去很舒服的样子。我在一边看着好笑,认不出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心说,看可把你美的。
他又睡了过去。
我在家里看看书,玩玩电脑,刷刷微博,等到下午七点钟左右,边野重新满血复活。按照他的话就是好像大梦一场,梦醒一切美好。
洗过澡,把自己拾掇一番,又挑了身儿衣服走出来,加上他精神时本就带的那股懒洋洋的劲儿,俨然又是一副人帅多金的好小伙。前几个小时穿着睡衣,顶着乱发晕晕乎乎,又虎虎生威地在门口跟人干架?
不存在的,不存在,那都是错觉。
他在阳台上点了根烟,跟我一起在晚风里看夕阳西下。余晖普照大地,云雾缭绕山头,被青色衬成淡淡的紫色,确如他说,好似大梦一场。
边野吞云吐雾,他侧头看着我,忽然把烟换到另一只手,从那只手的小拇指勾了勾我的掌心:“林月。”
“嗯?”
“我想当那个。”他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仄头望着我,“你说的下一个人。”
自从上次的事儿之后,我彻底删除了王钊的所有联系方式。并非像他所说是不近人情的冷酷,而是这是个对彼此都好的结果。关于上次王钊是怎么莫名其妙搞到了边野的住址,我曾经一度非常担忧。边野却告诉我不用担心,他说王钊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何况当初合租时透露过公司信息,所以他能顺藤摸瓜找过来并不奇怪,不过当天他已经把楼下保安给说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这种安保不当的情况出现。
关于那天晚上在阳台的话,我承认,当时边野让我心跳漏掉一拍,但他的那种试探,更像是表露态度,却并不急于我的回应。我没有回复他,他也还像从前一样自然而然地同我相处,我知道,他很体贴我的难处,也给我们两个之间留出更多空间,以至于我随时可以发展自由的,没有压力的感情。和他。
周末很快就过去,周一,边野便像全公司宣布了关于全息制作的好消息。普天同庆。老二问边野,为什么不周五的时候直接宣布这个好消息,当时还能一起给庆祝了,边野笑笑说,怕你们狂,不好好工作,周末浪得心都收不回来。老二就挤着眼睛看我,若有所指:“浪的那个不是你吗?”
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埋头苦画。
边野让我进了负责全息影制作的原画组,其实人物设定都有了,但是我们需要后期完善,这个工作量并不比直接创作一个人物要简单。他愿意给我机会,我也要懂得怎么抓住机会。可能是秉着这样的想法,这两个月里,我的加班越来越频繁,有一次甚至加班到通宵,只因为制作到关键的部分,根本停不下来。但后来醒来的时候,却是在边野办公室里那间小房间。
从此以后,边野跟我说吃完饭就到他的办公室里。我小心翼翼,总是趁着没有同事的时候,蹑手蹑脚进入他的办公室,然后被他一把拽过去,拉到小房间里——团一团裹在怀里睡午觉。
好几次同事抱怨,说中午我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到处找不到,我都不敢吭声。甚至有一次,边野出去洗手间时,被老二拉着问是不是藏起来了。
听声儿我都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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