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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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花园里晒太阳。
　　林凌到底年轻，周五晚上回寝室洗个热水澡，再喝一杯姜糖水，蒙上被子睡一觉就好了。至今为止，林凌和陈昭昭还在猜沈原从哪里弄来的姜糖水。
　　“估计是假的，你最好打个电话问下沈主席，看这件事情处理完没有。”陈昭昭把盖在脸上的书移开后说。
　　林凌那天回寝后就把当晚的事情都说给了203的军师听，请求场外援助。
　　这两天他和陈昭昭时时关注微博热搜、贴吧论坛和各大校友群，发现风平浪静，被讨论最多的还是12月1日晚上艺术节的开幕式。
　　“我这两天都不好意思去问，不过现在算是有事要汇报吧。”林凌拿出手机解锁。
　　“呵呵。”陈昭昭懒得理他。
　　林凌打了两个电话过去都没有人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先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把我坑得这么惨。”
　　“我跟你一起去。”陈昭昭也站了起来。
　　“不用，人家又不认识你，我总觉得她有点精神衰弱，别吓着她了。再说我一个男的最坏就是被泼一杯奶茶，能有什么事。”林凌回头说。
　　“那我在附近等你，有什么事也方便联系。”陈昭昭跟在后面说。
　　这回林凌没有拒绝。
　　D大的寝室园区在南面，附近有一个商业区，宋伊伊约他在商业区的一家奶茶店见面，林凌找了好一会。
　　宋伊伊提着一个纸袋站在奶茶门口等他，今天她倒是穿得很多，看着那件浅蓝色短款棉衣，林凌都替他热。
　　“辛苦你过来了，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里面有个小包间，我们进去说。”宋伊伊今天没有化妆，脸色有些憔悴。
　　林凌不好拒绝就跟她一起进去，不过这家名为“遇见”的奶茶店看起来比苏苏推荐的那家正常多了，好歹不是粉色系。
　　奶茶店十多平米，飘着咖啡的香味，摆着五六张桌子，坐着几个客人，墙角有好几个书柜，摆满了书，太阳透过大片玻璃照进来，很暖和，也很宁静。
　　吧台里站着的女生很漂亮，系着墨绿色的围裙，看见他们进来笑着问：“伊伊还是奶绿吧，学弟你喝点什么？”
　　宋伊伊点了点头，林凌其实根本不想喝，但想着总不能让女生付钱就点了杯拿铁，然后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的付款码。
　　“不用了，你们先进去坐，说起来伊伊也算是这家店的股东。”吧台里的女生笑着摇头，指了指包间的门。
　　林凌只好跟在宋伊伊往里面走，包间不大，很有格调，铺着木地板，里面的桌子和椅子都是木制的，有一个小木窗，打开能看到外面的树林。
　　“林凌，谢谢你的衣服，你看看，我昨天送去干洗店洗的。”宋伊伊把纸袋递给对面的林凌。
　　“没事。”林凌伸手接过来也没打开看。
　　宋伊伊一直等到她朋友把饮品送进来关上门离开后，才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
　　林凌摇了摇头说：“这是你的私事。”
　　“林凌，我其实很早就认识你了，在我们家还没有破产前，我一直住在深圳。”宋伊伊低头拨弄着吸管淡淡地说。
　　林凌皱眉，他去深圳的次数不多，但都是很重要的场合，比如公司上市晚宴、他舅舅的寿辰，所以根本不可能记得见过的人。
　　“我们家或者我舅舅家害得你们破产了？”林凌问。
　　宋伊伊笑着放下吸管说：“没有，你还是这么单纯，我那天晚上只是恰好碰到了你，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
　　“幸好不是其他人，我反正无所谓。”林凌感慨道，在心里为自己默哀。
　　“也是，你有林家，有秦家，现在还有沈原。”宋伊伊猛地抬头，眼睛通红地说，“那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活该一个人去死吗？”
　　“伊伊姐，你。。。”林凌看着突然变脸的宋伊伊有些头疼，用尽量平缓的声音说，“你别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我们一起解决。”
　　“我爱他啊，我有什么错，林凌你告诉我，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宋伊伊朝他歇斯底里地喊着，明显已经听不进劝了，抬手就把桌上的杯子打碎，绿色的液体溅得他们俩一身。
　　“伊伊姐，你冷静点，这里是你自己的店。”林凌站起来朝宋伊伊走过去，抽了几张桌上的纸巾递给她，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诫自己这是在攒人品。
　　宋伊伊接过纸巾也不动，红着眼睛坐在那，有些呆滞地看着木窗，不再嘶喊。
　　林凌转身说：“我去拿工具把这打扫一下。”
　　“别！”宋伊伊一把抓住林凌的手臂，有些惊慌地看着他，“你别开门。”
　　林凌只好回对面坐下，说：“你说吧，你把我叫出来不就是想跟我说这些么。”
　　“对不起，林凌，我。。。”宋伊伊有些哽咽地道歉，“他们要送我走，是我太着急了。”
　　也许是憋在心里太久，宋伊伊忍不住埋头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说完了她的事。
　　林凌皱着眉听完，后悔没有把陈昭昭带进来，这种感情纠纷他真的处理不来，经验也不够。
　　李院长和宋伊伊的父亲是挚友，宋家双亲去世后一直照顾宋伊伊。
　　宋伊伊日久生情也好，一见钟情也罢，感情这事还真不好控制。
　　李院长的夫人虽然过世多年，但他一直行得正坐得端，糖衣炮弹面前毫不动摇。
　　“那你为什么要去，嗯。。。举报他？”林凌停顿一下，临时把诬陷换成了举报，他真的很怕宋伊伊一个不开心把他面前的杯子也打碎。
　　“我就是不懂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他未婚我未嫁，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他不就是不想和我沾上关系吗？那我就要告诉全校的人，他不认也得认！”看着宋伊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质问，林凌莫名地想起了杜鹃啼血。
　　林凌等着她冷静下来后，再次抽了两张纸递给她，说：“伊伊姐，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宋伊伊接过纸巾，把眼泪擦干，她擦得很仔细，似乎要把这些年的心事都一一擦去。
　　到最后她站起来看着林凌，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小屁孩，你懂什么是感情么？”
　　“我怎么就不懂了？”林凌还没得来得及感慨女人就是变脸快，就被宋伊伊这句呛到了，忍不住反驳。
　　“呵呵。”宋伊伊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林凌发现宋伊伊哭过之后就正常多了，整理了一下着装后就往外走去，很快就把卫生工具拿了进来。
　　两个人忙活一会就被美女老板赶了出去，嫌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地都不会拖。
　　走出“遇见”的时候，林凌看到了站在对面的沈原和陈昭昭。
　　林凌突然想起，他和陈昭昭进图书馆时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沈原大概是联系不上他就过来了。
　　“伊伊姐，我们送你回寝室？”林凌问身侧的宋伊伊。
　　“不了，我在这逛会。”宋伊伊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谢谢你，你放心，我没事了，你哥说得对，你就是个宝贝。”
　　“那你准备。。。”林凌本想问问她今后的打算，但看到大家都在就止住了。
　　“照你说的做，坐下来好好说。”宋伊伊笑了。
　　林凌发现宋伊伊真正笑起来的时候五官会变得更加柔和，更像玉兰了，院长要是真折在她手上，大概赚了。
　　看着宋伊伊走远，陈昭昭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我也去逛逛？”


第38章　
　　“逛什么逛，书还在图书馆呢！”林凌一把挽住陈昭昭的胳膊威胁道。
　　林凌一看到沈原就想起自己周五晚上赖在人家怀里不走的傻样，他拒绝承认那是他本人。
　　“那个，学院怎么处理的？”站在他们俩中间的陈昭昭十分无语地找话题，他觉得今天的他是这条街上最亮的灯泡。
　　“送去美国读博。”沈原的视线在林凌有些泛红的耳朵上停留了一会，再看向林凌的眼睛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林凌不敢和沈原对视，匆匆点了点头。
　　“你就作吧，人家看你不接电话马上就打到我这，问你在哪后，就赶了过来，你倒好，话都不跟人家说。”
　　看着沈原走远后，陈昭昭把胳膊从林凌手中抽出来，往前走去。
　　“回宿舍和去图书馆本来就不是一条路。”林凌小声嘀咕。
　　“昭昭！”林凌突然叫住前面的陈昭昭。
　　“怎么？”陈昭昭回头不解地看他。
　　“今天我跟沈原都是穿的针织衫加衬衫！”林凌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朝陈昭昭扑去。
　　“滚滚滚！”陈昭昭不胜其烦地推开林凌，快步朝图书馆走去，今天他还是这条街上最撑的单身狗。
　　周一上午的第一大节课依旧是令人头秃的博弈论。
　　自从上周二中午被刘主任拿科创威胁后，寝室四人都老老实实去上课，博弈论也不例外。
　　但林凌没再见过沈原，陈昭昭说沈原总共只来上过两次课，第一次是这个学期的第一节　，林凌也在。第二次就是他们从S市回来，林凌有意睡过去的那次。
　　林凌想，沈原之前没来是因为不在学校，之后大概是为了照顾他的小情绪。
　　课间林凌看到宋伊伊的电话，心想这时间掐的挺准的，一看就是直系学姐，上过karl教授的课。
　　林凌站起来朝陈昭昭挥了挥手机，示意出去接电话，陈昭昭点了点头。
　　经管楼是个回字形建筑，他们所在的301教室在最东边，走出教室就是连廊，今天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林凌就走到连廊中间趴在栏杆上接电话，顺便晒晒太阳。
　　“林凌，下课了吧，我等会十点半的飞机回深圳，回家给我爸妈扫墓，再办理相关的手续，下周我就直接去美国了，打个电话向你道谢也道别。”宋伊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这么快？你们和好了？”林凌有些惊讶地说。
　　昨天下午还在哭，今天就谈好了？
　　林凌不禁感慨女人的善变
　　“又没在一起，哪来的和好。”宋伊伊闻言笑着说道，“他说等我博士毕业回来要是还记得他，他就考虑我。”
　　“那你，还会记得他吗？”林凌想了想后问。
　　“谁知道呢？感情和时间不一直是天敌么，再说等我回来他最起码四十五了吧，说不定我就嫌弃他老了。”宋伊伊也不在意地说。
　　林凌一时分不清她说的是真还是假，不对，应该说他一直都分不清宋伊伊的真假。
　　宋伊伊大概是他见过的女人中说谎最不留痕迹的。
　　真正映了曹雪芹先生的那一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林凌，其实我打电话过来最想跟你说的是，我很羡慕你，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都在最好的年纪。”宋伊伊打断了林凌的思绪，语气难得的认真，“希望你们不要错过。”
　　林凌没有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也没有听到上课的铃声。
　　他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综合楼，想起了自己和沈原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天中午的阳光比今天耀眼得多，在那间老教室里，他皱着眉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原，吞噬所有光的沈原。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走廊上，他靠着墙第一次细致地看沈原，感慨有人出生就在奥组委。
　　大门口，他拿着手机惊讶地看着说出开会教室的沈原。
　　例会上，沈原气定神地面对他的调侃。
　　宿舍楼下，沈原看向他时暗含责备的眼神。
　　论坛时，沈原揽着他肩膀说要看他的表现。
　　。。。。。。
　　。。。。。。
　　他一直让自己不去想的东西一时全涌上心头，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而深刻。
　　如果就这样沉默下去，大概会很难过吧，在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时候，林凌想。
　　想到这他忽然很想告诉沈原，我对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认知模糊，但唯独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无比确信。
　　“林凌，你不上课在这干什么？”
　　林凌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转头，全身不自觉地紧绷，心莫名地狂跳。
　　沈原从对面走过来右手拿着一沓资料。
　　“我。。。”林凌有些不知所措，心想我总不能说我刚刚在想你吧，想到上课铃都没听到。
　　沈原在他面前站定说：“先进去上课。”
　　林凌转过身来握住沈原左手手腕。
　　他发现今天他和沈原依旧穿的针织衫，把衬衫作为内搭，只不过和昨天的颜色不同，这给了他莫名的勇气，他向来信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林凌想，管他全家是不是同性恋，管他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他就够了，这么好的年纪，就应该去表白，去拥抱去接吻，还上什么课！
　　他看着沈原的眼睛说：“沈原，我喜欢你，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第三卷　完——　
　　番外·一个助攻的自白
　　大家好，我叫陈昭昭，名字是我父亲取的，据说取自楚辞，他是一个初中语文老师，穷得叮当响的那种，因为实在太穷，我妈妈很早就跟他离婚了，走的时候把只比我小两岁的弟弟带走了，所以自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我妈，也没见过我弟。
　　据说我妈是个大美人，但我真的没有遗传到一点优良基因，都怪我爸基因太强大了。但是我爸每次喝醉酒就喜欢说我弟，说他小时候长得可好看了，我听了心里直发毛，是真的担心我爸被绿了，但我还不能说，唉，我心里也苦。
　　不过你们也不需要太为我们家担心，毕竟早几年棚户区改造，俗称拆迁，大大改善了我们家的生活水平，我也勉强算个拆二代吧。
　　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肯定觉得我啰嗦，我平常也是个话少的人，为什么要讲这么多呢，是因为我看到林凌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像我弟，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
　　当然，我知道他不是我弟，他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以我目前的消费水平只能认出他的行李箱是RIMOWA。估计是不太满意这学校，掐着报道最后一天下午才过来，一脸的不爽。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描述一个男生的长相，我总觉得那些明星都是靠化妆和后期撑起来的，真正赏心悦目的哪有那么多，哪怕是在新生群里看到各种沈原的偷拍照，我也觉得照片总是带着滤镜，谁知道真人如何。
　　但看到林凌的时候我确实是被惊艳了，特别是在看到顾言之后，更是觉得男生就应该长成林凌这样，骨架匀称，五官清澈，带着浑身的少年气。
　　他坐在那一蹙眉，我就心惊。心想刚刚不该答应顾言的，我弟弟要是不喜欢，同性恋就是不能住进来，要是带坏我弟弟怎么办。
　　等林凌说完我一口水全喷桌子上，心想，他真是太可爱了。但我不能吓到他，不然他肯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说不定还会替我把亲弟弟给寻回来。我可不想见那个活在我爸记忆里的弟弟。
　　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林凌他亲哥，准确来说是表哥，他们的五官除了眼睛外长得都很像，但气场完全不一样，我都不敢跟他亲哥对视，太凌厉了。
　　看到林凌从小就有这样的亲哥陪着，我也就放心了。
　　嗯，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瞎操什么心。
　　后来我在名人讲堂上看到了传说中的校草沈原，我坐在他右手边，中间隔着顾言和何东。
　　不同于冷硬的秦钦，沈原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和他打招呼都能得到彬彬有礼的回应，但总让人觉得很遥远，他就应该活在云端，永不下凡，我想。
　　林凌主持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他大概自己都没有发现。
　　最开始我还不知道他看谁，但到最后清场时，看着沈原和林凌在门口说话时我就知道了。
　　起初我是很惊讶的，我不相信上仙也能下凡，但沈原对着林凌微笑的时候是真的有笑意。
　　不可否认，好看的人和好看的人站在一起是般配的，甚至连性别也可以忽视。
　　他们俩走的时候我收回视线，有些感慨，有的事可能真的是天注定。
　　接着在博弈论的课上，不出所料，看到了沈原和赵明弈。顺便说一句，我之所以认识赵明弈是因为加入了校团委宣传部，他是我顶头上司的上司，校团委学生副书记。据说很有背景，但为人还挺低调的，没什么架子。看着挺不正经的，工作上倒是毫不含糊。
　　又扯远了，那节课上得我挺心累的，全英文就算了，我那傻弟弟还尽让我操心，一个不留神就当着沈原的面要女生的微信，幸亏我急中生智把他手机抢了过来。后来我把本子拿回来的时候更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我真是为他俩操碎了心orz。
　　果然，人太聪明太敏锐就是不好，古人说得对，慧极必伤。
　　再后来沈原消失了挺久的，我估摸着以沈原的性格不会躲着谁，大概是真有事，果然是家里出了事。
　　我傻弟弟那段时间挺低落的，但我又不能直接跟他说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就让他一个人惆怅吧，青春期的烦恼也让小少爷体验体验吧。
　　我是真没想到沈原一回来就放大招，人都带走了，顿时如老父亲般百感交集。
　　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林凌那么难过，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心想难不成出趟远门，他们就把恋爱谈完了？现在已经到分手阶段了？当代大学生谈恋爱都这么快的吗？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高估他们了。
　　周一早上，林凌死活不肯去上课，沈原倒是来了，还问起林凌。
　　看样子，这是林凌单方面失恋。
　　不过karl教授的课太TM难了，我都没时间好好琢磨沈原的神情，只能等回去好好观察林凌了。
　　我特意给林凌带了糖醋排骨，不是都说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吗，我真是太贴心了。
　　不过林凌好像没什么胃口，唉，自古情字最伤人。
　　科创这事我本来只想试下水，为以后做准备，没想到林凌这么上心，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院长这事也不能怪我一直瞒着，最开始我也猜不透林凌的心思，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到后来干脆就没说了，不是都说感情路上需要助攻嘛，我也算是牺牲小我造福大家，毕竟他俩真在一起，那画面太养眼了。
　　好了，今天就先写到这把，我们要去上院长的课了。
　　2018。11。27中午写于寝室


第39章　
　　林凌小时候粉雕玉琢，像个洋娃娃，如今五官长开，只有一双眼睛一如当年，睑裂微宽，外眦角钝圆，眼黑纯粹，抬眼时细长的眼睫毛上翘，像扇子般微微遮住上眼睑，眼神干净清澈，纯净得像不谙世事的孩童。
　　很少有人能拒绝这样一双眼睛。
　　林凌一口气说完后就直愣愣地看着沈原，心跳似乎要跳出胸腔，他连呼吸都不敢，握住沈原手腕的右手也不自觉地用力。
　　他发誓这是他十八年来最紧张的几秒，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站在空荡的连廊中间，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天空万里无云，一望无际。
　　五十米外是一间间教室，有的教室里正在上课，隐隐传来老师的授课声，有的教室门敞开着，空无一人。
　　一百米外是一排排四季常青的香樟树，树冠广展，枝叶繁茂。
　　两百米外是东田径场，热闹而喧嚣。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林凌眼里只剩下沈原。
　　林凌不知道沈原的手腕是怎么从他手里挣开的，等他反应过来时，沈原已经把左手摁在了他左肩上，看着他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凌觉得沈原的每个字都像巨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急促地点了点头。
　　“林凌，我不是学生会，你想退就退。”沈原不自觉地加重了他左手上的力度。
　　“我没有，我。。。”听着沈原低沉的声音，林凌想反驳，但开口后又不知道怎么说，急得眼角都微微泛红。
　　沈原松开摁住他肩膀的手，手指轻触他眼角，轻声说：“别哭。”
　　林凌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闻言拂开沈原的手，低着头小声说：“我没有。”
　　沈原看林凌的眼神很深，用有些压抑的声音说：“林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的，我不怕，只要有你，我就敢。”林凌抬头有些急促地说，眼神执拗。
　　林凌懂沈原话里的含义，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沈原的父亲，但那又怎样，这条路再难走也比擦肩而过好。
　　他们也曾辗转反侧，也曾退避三舍，但没有用的，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注定要在一起。
　　林凌话音刚落手腕就猛地被沈原握住，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被沈原牵着往前走。
　　302教室的后门虚掩着，教室里空无一人。
　　沈原推开后门随手把资料丢在最后一排桌上，松开握住林凌的手，转身看着他。
　　林凌有些惊讶地看向沈原，沈原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强势的，不容反抗的。
　　他不自觉地往后退，后门没有完全打开，这一退就碰到门把手，门被他完全关上了。
　　“咔哒”一声仿佛一个开关。
　　沈原走过去看着靠在门上的林凌说：“林凌，我给过你机会的，现在你走不了了。”
　　林凌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唇上一阵温热。
　　他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要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