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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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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要以言之有物。限三刻时交卷。
    陈操之借磨墨以平息内心的激愤。面神色不动两刻时过去了犹未动笔。坐在他身前的丁春秋和身后的刘尚值都为他担心。
    又过了一会。陈操之终于动笔。左手执笔一气呵成:
    “君子初非一也。击鼓南行。零雨西悲六驰驱四牡奔。王事靡监仆夫瘁。劳人草草。行道迟迟。岂皆能如泽耕之朝出暮返乎?而未始不昼动夜息。苟无饥渴。正不必为盼待君子自公退食也。”
    文末写上——“钱唐陈”五个字。
    击一声。三刻时。十二县的县相将本县待品士子的答卷收取。恭恭敬敬放在大中正希案前。
    希一一观览。将其中几份字劣|的取出来。再看文末署名。都是士族子弟。便又放回。陈操之答卷他也看了。字和文都没什么可挑剔的。他庾希倒不至于颠倒黑白以陈操之笔试不过关为由硬把陈操之撇。陆纳徐藻就坐在边上。如此没有雅量之事他是出来的。
    下面就是问难。由县县相唱名。待品士子一一上前回答庾希的提问。问难不出于《诗》《论》《礼》《传》这四经。但陈操之明显感的出庾希偏袒士族子弟。问士族子弟的那些问题都是非常浅显的。只要粗通这四部书都能答上。但对寒门庶族子弟。庾希的提问就的多。不过这不能算庾希刻意刁难。历来中正官提问都是对士族子弟宽而对寒门子弟难。门子弟能被全常侍入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所以在陈操之之前的十八名寒门士子都顺利答出了庾希的问难——
    堂上众人都在期待庾希对陈操之的问难。谁都知道陈操之绝不可能象其他士子那么容易过关。那些士族子弟大多是隔岸观火幸灾乐祸。希望看到陈操之答难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样子。谁让他敢号称“江左卫”呢。而且近来名之盛。吴郡士族子弟无人能及;寒门子弟则衷心盼望陈操之闯过这难一关。让希的刻意刁难落空。为寒门子弟扬眉吐气。
    吴郡十二县。钱唐排第七。巳时三刻。轮到钱唐县的十名待品士子依次上前答难。因为全和陈操之的缘故。庾希对钱唐也有了恶感。对全朱顾范。杜戴丁这八位钱唐士族子弟的提问明显比先前艰深。尤其是散骑常侍全礼的子全炳。庾希以“论天不与人同忧”把全炳给难倒了。全炳回答的结结巴巴挂一漏万。脸涨的通红。尴尬至极。
    按惯例。希问难不能超出《诗《论》《礼》《传》这四经。而“天不与人同忧”却是出于《周易系辞传》。庾希本不该从《周易》里抽题问难。但作为主持本次定品的大中正。庾希是说一不二的权威。他要问什么谁有异议!
    希面容端肃。一副威严的样子。心里却是冷笑。他问这么难的问题倒不是想阻止全炳定品。士族子弟参加定品只是走个形式过程。庾希虽然与散骑常侍全礼不睦。但也不敢阻挠全炳定品。因为这样就坏了规矩。非有刻骨的仇恨没有谁会这样断其他士族子弟的前程。因为谁都不是孤家寡人。庾氏子弟也是要参加定品的。而且各士族之间因为联姻关系都是盘根错节荣辱与共的。所庾希也不敢冒大不|阻止全炳入品。他只是想小小的折辱一下全氏子弟而已。明日公议时他依旧会让全定品。但对于寒门。那就铁面无私了。非有真才实学难入九品之列——
    希以《易经》向全炳问难还有一个考虑是为了等下刁难陈操之。既然对全问难都可以出《诗》《论》《礼》《传》。那对陈操之为什么不可以?
    丁春秋文彬分回答了庾希的问难之后。轮到了陈操之。陈操之从书案前一站起来。满堂俱静。诸士子简直是屏气凝神看着陈操之缓步走上前朝堂上众官一身。然立。静候庾希出题。
    希抬眼打量了一下陈操之。问是与全炳同一个问题——“论天不与人同忧”。庾希这样做是有用心的。
    陈操之答道:“天者。道也。道之功用。能鼓动万物使之化育道则无心无迹。圣人则无心有迹。内则虽是无心。外则有经营之迹则有忧也故天不同忧。”
    陆纳和徐藻都是微微点头。陈操之此论。言简意赅把“天不与人同忧”之意阐述清晰了非苦学思深入浅出者。不能道此。
    堂上诸人都是松了气认为陈操之经术这一关应该是过了不料希眼睛一翻。问道:“乃谓之。形乃谓之器。岂非道有迹乎。如何说天道无迹无忧?”
    众人精神都是一振。心陈操之的则暗暗担忧。因为庾希现在已经不是问难。而是双方辩了。
    希的《周易》是家传之学。氏家族对《周易》之学研究甚深。希亦以通《易》闻名。现在庾希就是要以自己精擅的《周易》来折服陈操之。
    陈操之略一思索。答道:“乾坤简易是常。无偏生养。无择于人物不能委屈与圣人此忧也。”
    希抓住陈操之没有答“天道无迹”这一漏洞。追问:“天生万物雕刻众形。岂曰无迹?岂曰无忧?”
    陈操之应声道:“此天无为之也。其雕刻正见其不雕刻也。”
    徐藻心里暗赞:“。操之此‘把“天不与人同”这一论题说尽了说死了。就此论题庾希没办法再辩难下去。操之过关了。”
    却听庾希道:“答的不错。不过此题我先问过全炳。你已有了准备。我对你另有一问——”
    刘尚值忍不住“嘘”了一声。他实是气愤。若是由他来回答这个“天不与人同忧”也可勉强答的上来。但庾希的辩难他刘尚值是绝对招架不住的。问难变成难。这已经在刁难了。而子重一一化解。回答极妙。可以说是占了庾希的上风。但这个庾大中正却借口此题已出过。还要继续刁难子。哪里还有半点高门清贵的风度。简直是无耻!
    刘尚';这一嘘啸。便有几个同样不满的寒门子弟出声相和。堂上庄严气氛一时荡然无存。
    丞郎一拍身前案。喝道:“肃静!”
    堂上安静下来。众人都看着庾希怎么刁难陈操之。
    希也觉的自己有点风度稍逊。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他必须难倒陈操之。否则传扬出去。他堂堂庾氏高门北的《易》宗。竟不能折服一个寒门少年。那真羞耻之事。
    希道:“试论“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这是《周易》“艮卦”的卦辞。庾希对此卦研究最深。
    陈操之答道:“凡物对面而不相通。否之道也。目无患也。唯不相见乃可也。施止于背。不隔物欲。的其所止也。背者无见之物也。无见则自然静止。”
    这一阐述中规中矩。但希显然会仅仅是问难的。他要辩难。手中尾一摆。问道:“子曰“不见可欲。使心不乱”与此意相通否?试论之。”
    陈操之答道:“是也。施止于无见之所。则不隔物欲。的所止也。若施止而不相通。强止其情。则奸邪并兴。”
    刘尚值在心里骂:“太过分了。这就要求《老》《易》结合玄儒双通才能回答的问题。试问堂上诸士子除了子重哪个能够?”
    希又问:“隔物欲有二义。哪二义?”
    关于“隔物欲”的辩难。就在半月|操之与祝英台祝英亭兄弟就辩论过。当下答道:“一者不见可欲。有可欲之物陈吾前。恐其乱衷曲也不面对作平视而身背向之;二者见不可欲。物之可欲。每由其。见其无可欲乃至憎可怖。则庶几无为面惑矣。”
    希还待再问。一边危坐的陆纳实在忍无可忍了。出声道:“庾中正若想与陈操之辩难谈。还请改日如何?这里还有五县的士子等待庾中正考核啊。”
    希老脸一红。摆摆手。示意陈之下去。
    陈操之一躬身转走回自己的书案边坐下。神色始终如常。
    现在轮到刘尚值上前答难。庾希被陆纳那意含嘲讽的话弄的很是尴尬。自感大失颜面。也心再问难。自陈操之以后的四十名士子都是敷衍了事。九十六名士子部通过了经术考核。
    希命各县县相带着本县士子退出署衙正堂。却道:“钱唐县相冯梦熊待品士子陈操之留下。”
    陈操之就知道没这好过关接下来应该是讨论的品行是如何低劣了想必陈流要上场。很好。就怕一拖着。那样反而会流言四起。
    俭觉的不妙这当面对质恐对陈流不利但希已经开了口。他也不好阻止庾希此时就审问陈操之。又想陈流确然是陈操之指使悍仆打伤的揪住这点陈操之就洗脱不清。而且;希现在已经对陈操之很是恼怒只要陈操有一丝污点。那就休想定品。当即冷眼旁观。
    希对陆纳道:“太守。陈操之才学诚然不差。但有才无行。一旦入品为官。为害尤烈。我辈为朝廷选拔人才。能不慎乎?”
    陆纳道:“庾中正此言有理。不过陈操之究竟哪里品行不良。烦庾中正告知。陈操之是我郡下治民。总不能含糊其辞以一句品行不端阻其入品吧。”
    希冷笑一声。对身畔随从说了一句。那随从匆匆而去。不一会就领着一个左肩低右肩的男子来到署衙正堂。
    这自然便是陈流。乍一看到陈操之端坐在一边。陈流还吃了一惊。往边上让了一让。好象怕陈操之会殴打他。朝堂上诸吏施礼道:“小民钱唐陈流。见过位长官。”
    希示意陈流跪坐一边。指着陈流对陆纳道:“陆太守。此人便是陈操之的从兄。陈操之占其田产。殴打其致残。祖言兄还认为陈操之品学兼优乎?”
    陆纳看了陈流一眼。淡淡道:“我道此人。他因品德不端被钱唐陈氏逐出了宗族。已算不的是陈操从。”
    希也听陈流说过逐出宗族之事。但在陈流说来。自然都是陈操之的陷害。使的他家难归。族中田产亦全被收回。庾希道:“想必陆太守也是只听陈操之一面之词吧。我只问陈操之。陈流是不是被一个名叫冉盛的仆人殴打的?而且这个冉盛还是
    流民。钱唐陈氏非士族。有何资格收容流民入家籍';陈操之。是也不是?”
    陈操之朗声道:“陈流是被冉盛打伤的。冉盛也的确是北来的流民。”
    希见陈操之回答的爽快。而且毫无畏惧瑟缩之态。心中愈怒。将手中的柄往案上一。“砰”的一声响。说道:“既如此。还有何话说。让吏将陈操之与冉盛收审!”
    徐藻拱手道:“请庾中正听徐某一言。那冉盛并非陈氏收容的。收容者另有其人。”
    希“哦”了一声。问:“那又是谁收容的?钱唐哪个士族?”
    轻笑一声。插言道:“听钱唐八姓有谁收容了这等行凶顽逆之人。”
    徐藻道:“收容冉盛和荆奴的抱朴子葛稚川先生。去年稚川先生有信给我。说起了此事。因稚川先生去了罗浮山。冉盛与荆奴便随侍陈操之。因为陈操之是稚川先生的弟子。”
    希眉头皱起。葛洪的名很大。虽然辞官不做。但还有关内侯的爵位在身。收容两个流民又算的了什么。便道:“即便是葛稚川收容他们的但那个冉盛现在是陈操之的仆人。冉盛殴人致残。陈操之能脱其责吗?”
    陈操之道:“回中正的话。冉殴打陈并非是我授意。是我陈氏族命令冉盛痛殴这个陈流的。”
    陈流叫了起来:“你胡说。就是你使的。如何说是四伯父!”
    陈操并不理睬陈。对希纳说道:“我陈氏族长就在署衙外。请传他一见。”
    陆纳不待庾希同意。即命吏去请钱唐陈氏族长来此对质。
    陈咸正了正衣冠。步入郡衙大堂。陈流一见。吓矮了半截怯怯的招呼了一声:“四伯父——”
    陈咸看也不看他。冷道:“四伯父是你叫的吗”急趋几步。向堂上众官施礼道:“前任钱唐县主簿陈咸拜见诸位长官。”
    陆纳问:“丞郎。陈咸是|氏族长?以前是贵县主簿?”
    这事否认不了的。俭回答道:“是。永和年间曾任钱唐县尉。”
    陆纳和言悦色道:“陈族长请坐。烦陈族长把陈流之事向庾中正细细禀报。”
    陈咸当即将逐陈流出宗族的始末一一说了。这时也不避忌俭了就撕破脸吧把陈操之文谦的怨隙也说了出来。陈流就是投到氏门下要诬陷陈操之——
    一边的俭如坐针毡。上官在此。他又不敢喝命陈咸住口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这些事陆纳都听陈操之说过淡然含笑听之。庾希却是第一次听说。与陈流说的完全是两回事又急又怒大声道:“陈咸所言。又何尝不是包庇陈操之谁证明?”
    冯梦熊挺身而出道:“下官能证明。陈族长并无半句虚言。在唐。陈流风评之劣是人所共知的。”
    希气血翻涌。面红耳赤。大叫一声。腾的站起身来。竟将身前的几案撞翻。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这出身高贵的扬州内史本州大中正希一边扯着自己衣裳。口里狂躁的喊着。绕堂奔跑起来。跑着跑着。竟把官袍全部脱去。只着下体小衣。发狂裸奔——
    陆纳见过这架势。赶忙起身道:“不妙。庾中正服五石散发散不畅。火发焚心。快来人。赶紧拖着庾中正到后边水井。用凉水浇之。”
    两个郡署执役上前想要庾希。但此时的庾希竟是手舞足蹈。眼神狂乱。貌似狂喜。似将登极乐世界。两个执役竟架不住他。又上去两个年轻的属官吏。这推搡的搡。把庾希弄后院水井边。取冷水猛浇——
    堂上的俭恨恨的瞪着陈咸和陈操之。袍袖一拂。也入官署后院探望希去了。徐藻也跟了。
    再看那陈流。竟趁乱悄悄溜了。
    陈操之与四伯父陈。还有冯梦都在堂上等候。过了小个半时辰。才见陆纳出来。摇头苦笑道:“陈族长操之。们且退吧。庾中正行散不当致病。要请名医来诊治。还要即刻遣人通知庾府家人。只盼中正莫要——”
    陆纳没再说下去。对陈操之道:“操之。你也不用担心。定品绝无问题。”说罢又回后堂去了。
    陈咸陈操之告别冯梦熊。出了署衙。见刘尚值徐丁春秋。还有来德和冉盛都在外等着。见陈操之出来。急忙询问情况如何?
    陈咸道:“清者自浊者自浊。氏想借一个被逐出宗室的败类来陷操之。这下子是害人不成反害己了。”
    陈操之道:“这就回桃林小筑吧。春秋兄。一起去吗。今日小酌两杯?”
    丁春秋道:“好。一起去。”命身边随从去告诉其父丁异一声。
    祝英台祝英亭兄弟这时走了过来。向陈操之拱手道:“子重兄顺利定品了吗。恭喜。”
    刘尚值摇着头道:“重此番真是一波三折险而又险啊。”当即一边步行出城。一边向祝氏兄弟说庾希故意刁难陈操之的经过。
    祝英台听了陈操之庾希的辩难经过。微叹道:“果然艰难。换一个人就必被黜落。”
    陈操之微笑道:“这次侥幸过关。还要谢谢英台贤昆仲。你二人来此一月余。与我反复辩难。让我长进很多。不然这次真要被问倒。”
    祝氏兄弟听陈操之如此说。心下甚喜。
    徐刘尚值丁秋亦深感陈操之所言有理。他们也觉的有长进。这种辩难谈玄的学气氛。让人沉浸其中。不知不觉对经义就有了更深的理解。
    冉盛忽然道:“小郎君。陆家小娘子在看着。”
    陈操之一看。却原来已经出了西门了。真庆道院门前的柏树下。那鹅黄裙裳的女郎就象清新初芽的柳枝。说不出的鲜媚。
九十、良宵引
    在真庆道院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她在三清殿上老子五千文》。蒲团边上摊开的那卷经文便是陈操之手抄的。是黎院主留下的唯一的一卷。陆看着书卷上那一个个精神饱满的行楷。又用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想着书卷上的字都是陈操之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心里就莫名的欢喜。佛那日在书房里轻轻碰触陈操之的手背——
    陆知道陈操之有个逐出宗族的从兄妄图阻挠陈操之定品。可她并不是很担心。她觉的陈操之一定能定品。昨日她问了爹爹。爹爹笑道若是陈操之都定不了品。那吴郡还有谁能定品?爹爹说了这话后又喟然一叹。说可惜陈操之门第不高。不然定二品有何难。
    婢短锄在道院门前守着。远远的看到陈操之与刘尚值这些人走过来。赶紧进去报知小娘子。陆便来到门前古柏下。看着陈操之含笑从容的样子。原有一点点担心也烟消云散了。
    陈操之走作揖。微笑道:“早间我上后山看过。茶花全谢了。小娘子莫要伤心落泪啊。”
    陆眼里眸光荡漾。抿唇笑道:不会了。我没上后山。”即命小短锄将两卷画轴交给陈操之。说道:“陈郎君。这是两幅《虎丘药图》。一幅是我画的。另一幅是张姨画的——”又轻声道:“后日早些来见我爹爹。把画带来。辰时前到。好吗?”
    陈操之应了一。陆便即登回府。
    祝英道:“子重兄的陆府女弟子又来教了?这是陆花痴作的画吗。让我一观如何?”
    陈操之道:“林小筑看吧。昆仲与我们几位一起饮几杯春如何?”
    祝英台道:“多谢。我从不与人聚饮——英亭。你若是想去便去吧。”
    祝英亭看了兄长一眼。摇:“阿兄去那我也不去了。”
    陈咸听说这两位是上虞祝氏子弟。便:“陈某有一女嫁给上虞徐氏听说徐氏女嫁祝氏不知昆仲识的否?”
    祝氏兄弟对视一眼。祝英台道:“祝氏旁支甚多。而我这数年来都是在外游学。不知哪位从兄娶了徐氏嫂嫂。”
    陈咸见祝英台神色些冷淡。想起祝氏是士族。而陈氏徐氏都是庶族。也就不再多问。‘开话题道:“可恨那陈流趁乱溜走了。要当堂严惩才是。这败类竟敢庾大中正面进谗言若非之博览典籍应对自如这回真要被陈流陷害了。那类肯定还要回钱唐的。我必上门殴之。”
    刘尚值问:“子重后来堂上似大乱。怎么回事?”
    陈操之道:“中服五石散。行散不当。在堂上突然发作起来。是以乱成了一团。
    ”
    祝英台听了。微笑道:“服五石。最忌积怒郁结庾希以其最擅长的《周易》也没把子重难住已经恼羞成怒了吧。后又的知是受了小人的蒙蔽急火攻心。是以病发。子重兄这回更是要名扬江左了。|才放旷的庾氏家族的庾希气的半死。大司马桓温的知后也要拍手称快吧。”
    祝英亭道:“希小人蒙蔽。是为不智;辩难不如子重。是为不才。希是庾冰的长子。不智不才又无雅量。真可谓是虎父犬子。难怪保不住父辈基业了。”
    祝氏兄弟对希殊无敬意。言语更是肆意批评。春秋听的暗暗咋舌。上虞祝氏与他钱唐丁氏一样。都不过是末等士族。但祝氏兄弟竟敢如此肆评氏高门。|是大胆。
    陈咸有些担忧。问|操之:“操之。若那希就一病不起。只怕你定品之事又要起波澜。”
    陈操之心想:“服石散暴亡的乎没有吧。不然的话。五石散也不会那么风行了。服散只会的慢性病。”说道:“他自服散。与我何干。伯父不用担心。”
    祝英台道:“无妨。狂躁就是行散。不会有碍的——这事情传扬出去。子重兄定品更能确定不移。。”
    陈咸一想。对啊。些世家大族最重名声和雅量。若为这事挟私怨报复不让操之定品。庾氏家族真要声名扫的了。
    回到桃林小筑。陈之展看那两《虎丘药图》。画的是虎丘剑池旁的药。取景角度有不同。但一看就知画的是同一株药。画上的药花色鲜艳。绿叶翠。细看。一有雍容华贵象。另一幅则清新明丽。
    祝英台奇道:“怎有两幅。不会都是陆花痴所画吧?”
    陈操之道:“其中一幅是陆所画。英台兄试|是哪一幅?”
    祝英台不假思索的指着那幅清新明丽的《虎丘
    》说道:“自然是这一幅。”
    陈操之问:“何以的?”
    祝英台道:“且不论另一幅笔力老到一些。单从这幅看。这花瓣点染就很受子重兄画那桃花的影响。而且其笔法既有卫协的情思精巧。也有张墨的风范气韵。不陆花痴所画。又能是谁。”
    祝英台的精于赏鉴。让陈操之大为佩服。却听刘尚值道:“花痴陆咏絮谢道。这南北世家两大名媛。貌且不论。以免被讥轻薄。论才。不知到底谁高谁下?”
    祝英亭道:“无貌。陆都是远远不及谢的。好事者把她二人相提并论。只是因为门第相当。年龄又近尔。”
    陈操之微笑不。没什么好辩。他没有见过谢道。谢道因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传名后世。但在他印象里还是苍白如纸。哪里有陆鲜活可爱。即便谢道才高十倍又如何。山茶花下低眉垂睫让他插上金步摇的女郎是无人能及的。
    刘尚值却服。说道:“不说其他。单说陆这幅兼具卫张两家之长的药图。谢就不及吧——还不知道谢道会不会作画?”
    祝英亭鼻出气。冷笑不止。似乎不屑一辩。
    丁春秋看不惯祝英亭样子。便问:“陆氏女郎我们是见过的。才貌俱佳。英亭兄说谢道更胜陆。难道英亭兄见过谢道?”
    祝英亭赶紧道:“未曾见过。”
    丁春秋大笑道:“既未曾见过。如何凿凿说谢一定胜陆。道听途说乎?”
    祝英亭语塞。眼望其兄祝英台。祝英专心看画。
    丁春秋从未在言辞交锋中过祝英亭。今日驳的祝英亭哑口无言。大悦。呵|笑。而且怪的是祝英台也不帮其弟争这口舌。往日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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