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四幸运降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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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轻扬：“……”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头疼地翻了个身。
　　吃饱之后带来的困顿感令他反应也变慢不少，林轻扬随手抓来一个抱枕，把脸埋进去。
　　路易见林轻扬态度变松，不再像最刚开始那样拘谨，说话也带上些调笑口吻：“素菜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对不对？是厨师做的不好吃吗？”
　　“没有，”脸埋进抱枕后，说话也嗡嗡作响，“就是我不太喜欢这些绿叶子蔬菜。”
　　“那就是厨师做的不好吃，”路易平静道，“看来这个厨师水平不行，那就换一个……”
　　“……等等等等！”
　　林轻扬好险没反应过来，就要迷迷糊糊地嗯一声，让那名倒霉厨师从此丢了饭碗。
　　他连忙重新翻身，勉强瞪大眼睛，“就是几道菜我不是特别喜欢而已！说不定别人会喜欢呢……比如费兹捷勒先生？”
　　见他慌张起来，路易眯起眼睛，说出的话无比笃定。
　　“你不喜欢，就是他的失职。”
　　“他失职了，是他没能力，最好的结果就是和费兹庄园说再见。”
　　林轻扬见鬼似的看他，老半天了憋出一句：“其实味道真的还不错。”
　　“可是我们少爷不喜欢啊，那怎么办呢？”路易懒洋洋地拖长了腔调。
　　“……以后会喜欢的。”林轻扬干巴巴道。
　　“这样最好了。”
　　见林轻扬不再坚持，路易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把袖子挽上去，露出结实的小臂。
　　林轻扬歪头表示不解，然后路易把手掌按在他肚子上，轻缓地顺时针揉动。
　　林轻扬一把抓住他的手，灰绿眼瞳的年轻男人掀起眼皮，亲昵笑道：“乔不是说，肚子很撑？”
　　可就算是真的撑，也用不着威弗列德先生亲自上手吧！
　　原本还瘫在床上的少年说话更结巴了，看样子连完整的单词都不会说，真是把学校里老师教的全喂给了狗，呃呃呃了半天，才说道：“……就，一点点，撑！”
　　可是沙发太软，温度被调整得刚刚好，周围气息太过好闻，不知道是哪里飘来一股安神的缥缈的香味。林轻扬说着说着也软下来，没了气势。
　　窗外似乎还有树叶摩擦的簌簌声响，宁静而安详，一切都很舒服。
　　地板上还铺着柔软地毯，路易干脆半跪下来，安抚地捏了捏林轻扬腰侧的肌肉，让他放松一些。
　　“少爷休息一会儿，”他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讲述，“请闭上眼睛，需要来点音乐吗？”
　　“不，不需要了。”
　　“我学过一点按摩，可以有效舒缓疲劳，要是不舒服请立刻告诉我。”
　　手劲不大不小刚好，手掌心略高的温度透过衣料，简直熨帖到心里去。林轻扬困意上涌，推了几把都没推开，无奈地任他揉肚子。
　　沙发角落的年轻人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迟缓地翻了个身，重新把自己蜷缩进角落里，睡着了。
　　新上任的管家也不去打扰他，站起来，沉思片刻，一只手绕过他的腰，一只手绕过腿弯，安安稳稳地将人整个儿抱起来，放回床上，宽阔的大床上陷下去一个小小的坑。
　　路易张开手指比划了一下，从指缝里看，发觉印象里那个才到他大腿的小王子长大了很多。
　　顺着回旋的楼梯往下走，不出意外，在楼梯口遇见费兹捷勒。
　　“父亲呢？”费兹捷勒身后没有人跟着，路易只瞧了一眼，顺口问了声。
　　“联系我爸去了。”菲利普完全没了大佬的样子，路易替他推着轮椅，从楼梯口的另一边走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明亮的落地窗上阳光浅薄，“那老头听见找到孙子了，高兴的要从床上蹦起来。”
　　路易笑了声；“不行，容易闪着腰。”
　　“乔睡着了？”
　　“嗯。”
　　“还是你哄乔睡觉有用，小时候谁说话都不好使，薇薇连着讲了五个睡前故事都还睁着眼睛。”菲利普回忆着。
　　他突然沉默，道：“抱歉啊，路易。”
　　路易·威弗列德知道他在指什么。
　　曾经他是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人，在马雷马的牧场骑着骏马飞驰的时候，他甚至想过离开费兹庄园，让管家这个职位在他这一代中断。
　　以前的他还会想，这么多代下来，为什么威弗列德们没有人离开这里。
　　现在他大概是知道了，在上门接林轻扬回家时，他正式承认了这个身份。
　　路易从喉咙里发出愉悦的笑声：“当然了，他会是我的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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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键勾选感觉有点死板，我就自己写好了


第35章　chapter。35
　　林轻扬这一觉睡得极其舒服；　不得不承认大床就是用来享受的，他连着从床头翻滚到床尾；　缩在被子里不肯动弹；　很快又迷迷糊糊起来。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室内一片昏暗，他还以为是在凌晨；　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意识差一点就要消失的时候，房门处发出轻微声响。
　　有人踩过地毯；　从他床边走过，将窗帘拉开；　光线落在林轻扬眼皮上；　惊得他抓过被子，迅速拉过眼睛。
　　并没有多少声音，床边有一处陷下去；　那个人在他身边坐下来；　手掌搭在林轻扬露出的额头上。
　　少年微卷的额发软趴趴地瘪着；　颜色好看的眼瞳被挡住看不见，路易将他的额发抚开；　俯身下去，叫他的名字：“乔？伦恩先生？行行好，该起床了。”
　　林轻扬糊里糊涂地呼噜了几个单词；　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他模糊不清地想道：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父母也从来不会这么关爱他，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叫他起……
　　等等！
　　他不是在那个小破烂家里啊！
　　林轻扬蒙在脸上的被子被路易拉下来；　陡然对视。
　　曾经，林轻扬仔细看过路易的长相——那真是一种奇特的，锋利而温柔的面容。
　　当眉眼沉下时宛如攀着索道的冰峰，点缀几株不起眼的幽松；然而微笑起来的时候，又像是在冰峰半山腰处煮开了一锅芝士奶酪火锅，咕咚咕咚地沸腾。
　　然而近距离观看，不，他没有这么近地看过，又有了格外不同的体验。
　　他簌簌梭梭地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床头，半坐起来。
　　“路易，你真是吓我一跳，”林轻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笑着拉了拉被子，四处张望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在哪里，“哪有睡觉的时候突然拉别人被子的道理。”
　　“可是已经十点，不早了。”路易坐在床边，眼神像是看一个赖床不起还只想撒娇的小孩。
　　林轻扬一怔，猛然抬头，卧室不远处安静摆动的座钟在这时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正好十点了！
　　上帝啊！！！
　　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了才醒过来！
　　还让别人来叫他起床！
　　他连滚带爬地要从床上起来，却发现自己原先穿来的衣服不见了。
　　“那个，威弗列德先生，”林轻扬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用眼神示意，“我的衣服？”
　　管家从床边站起来，搭着他的肩，林轻扬懵懵懂懂地重新坐回床上，甚至乖乖盖好被子……嗯？
　　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站在床边，莫名有压迫力。
　　“衣服我叫佣人拿去洗了。”他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从床边走到卧室的另一头。
　　林轻扬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突然发现宽敞的卧室背面还有一扇门，他之前一直没注意到，因为它和墙融为一体，几乎看不太出来这里还有个房间。
　　路易将手放在隐藏的门把上，拧开。
　　夺目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林轻扬一惊，下意识抬起手臂，看见一间隐藏的更衣室！
　　璀璨的光线将一切都映照得奢华至极，放眼望去，更衣室两边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衣物，铺天盖地，包括一系列男式首饰，都放满了足足一面墙。
　　林轻扬也不顾别的，随便拉了双拖鞋踢踏着，冲进更衣室。
　　“这这这——”瞠目结舌。
　　“先生给你准备的，就是时间有点赶，东西还不够齐全，”路易没有说，里面大多数都是他挑的，“再过段时间，这里应该也能布置好……”
　　“等等等等，”林轻扬差点以为自己要在这里住一年半载的，“我不就是住三个月吗，费兹捷勒先生未免有点破费了。”
　　路易笑了笑不答话，他稍微能猜到一些菲利普的心思，那个好玩的老头。
　　无非是想逗一逗林轻扬，然后在三个月后给他一个惊喜，然后办一场浩浩大大的，祝福小王子成功回家的宴会，邀请所有人到场，然后小王子就正式有了身份。
　　现在这些，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林轻扬安分地坐在更衣室的白色长沙发椅上，等路易将衣服都挑好。
　　新上任的管家继承威弗列德们的审美，参考了林轻扬原本的穿着喜好，拎出一套裁剪合身的休闲装，带有一点西服的元素，不过宽松舒适很多，版型良好的长裤将林轻扬的腿衬的又细又长。
　　路易将他推到镜子面前，倒是对友人手机里那个养孩子的游戏有了一些心得体会。
　　林轻扬像只布娃娃，被折腾来折腾去，终于换好一身，头大如斗。
　　见路易转身，似乎还想往更衣室深处走去，他一把抓住威弗列德的手臂，撒娇似的摇了摇：“威弗列德先生，这身我已经很满意了，您该对自己的眼光有些自信。”
　　“但你还缺点东西。”
　　说着路易拐了个弯，等林轻扬回过神，他已经拎着一双鞋子回来了。
　　以林轻扬的眼光来看，这双鞋子舒适柔软，大小正好，长相也和身上这套非常配，不愧是路易挑的鞋子。
　　林轻扬伸手就要接过来：“多谢，路易，我才发现我缺一双能上脚的……路，路易？”
　　他被推得后退一步，坐在沙发椅上，黑头发的管家半跪下来，伸手握住他的脚踝，轻轻往鞋子里套去，然后拉过鞋带开始系。
　　林轻扬连忙往后缩，却被他一手制住，怎么也动弹不了，直到鞋带全部系完，才重获自由。
　　“……上帝啊！”
　　他脸上燥得慌，长这么大，林轻扬可从来没有被别人系过鞋带的经历，更别提是这样半跪下来系。
　　路易只穿了一身衬衣，他替林轻扬穿好鞋，披上外套在前边带路，走了两步没听见脚步声，回头询问：“少爷？”
　　林轻扬搓了一把脸，匆匆跟上：“……来了。”脚腕上似乎还停留着手指温热的触感，挥之不去。
　　今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好，要去看望老费兹捷勒先生。
　　老费兹捷勒不住在费兹庄园，据说是在北边一个不起眼的，风景秀丽的小镇里静养。
　　林轻扬算了算路程，还以为要乘车到车站去，没想到从黑色轿车上下来，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巨大的场地之中，他仰头望去，一架飞机停在不远处，静静等候。
　　随着气流的喷出，舱门大开，一群穿着规整的机载乘务员从上方走下来，顺着飞机斜向下伸出的台阶，态度温顺地排成两列，垂眼像是等待什么大人物。
　　看这架飞机的规格，怎么都不像是客运机。
　　他愣愣问道：“我们这是坐飞机过去？”
　　路易颔首：“是的，飞机快些。”
　　林轻扬被领到飞机舱门下方，才能完全看清楚它的全貌，它漂亮干净的机身和修长的机翼，通体雪白，只在腹部喷上一行暗金色的字体，在阳光下自上而下折射不一相同的璀璨光芒。
　　他仔细辨认后，发现是费兹捷勒的缩写和家族徽章。
　　林轻扬：“……”行吧，鼎鼎有名的费兹捷勒怎么可能没有私人飞机。
　　他们从两列乘务人员中间走过去，林轻扬还是头一次乘飞机，有些兴奋，坐在飞机最大的房间里，扒在窗口向外眺望，乘务员体贴地替他调好座位靠背的弧度，并抱来好几床小被子，问他需要的被子厚度。
　　“不不不，我现在不太需要。”他连忙拒绝，乘务员只好失望地走开。
　　私人飞机，空间够大，林轻扬不再看宽阔无垠的机场，伸着懒腰往下躺，舒舒服服地扯来一个抱枕垫着，像一只被宠爱的猫，懒洋洋地趴在枕头上边。
　　路易微笑着看着小王子逐渐放松下来，不再是之前客气的来访者模样。
　　飞机穿过长长的跑道起飞，林轻扬起初耳朵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
　　房门被敲响，路易从外边推了一辆餐车进来，有些歉意：“飞机上没有备好东西，乔先随便吃点？到了地方会有专门的厨子的。”
　　林轻扬沉默地看着满载餐车，对“没有备好东西”这几个词陷入沉思。
　　他艰难地从抱枕堆里翻了个身，才想起来有什么事情被他忘了。
　　“说回来，费兹捷勒先生呢？他没有一起去吗？”
　　“是菲利普，”路易纠正他的发音，“他今天有事情，不能亲自陪你去，下一次一定会的。”
　　林轻扬从来没有坐过飞机，自然想不出来正常客运机内部是个什么拥挤模样。
　　那种连腿都伸不直的地方大概是对他无缘了，现在小年轻趴在宽大床铺上，像呆在自己房间离一样翻身打滚，最后装模作样好像什么都没干。
　　他爬起来，摸了摸挂在床前的巨大显示屏，接着好奇地研究米黄色真皮扶手上那些复杂按钮。
　　“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光看不按，怕哪个按钮一按，飞机就能掉到地上。
　　路易没有直接告诉他这些用处，而是鼓励他尝试一下：“少爷按一下不就知道了？没什么危险。”
　　于是林轻扬随便按了一个按钮，原本大敞的房门叮一声，开始迅速合拢，外人无法通过拧门把手进来。
　　他“哇哦”了一声，再按另一个按钮，瞬间窗边木纹柜台台面缓缓升起，木盖翻开，从里面推出一柜子五彩斑斓的饮品酒水。
　　林轻扬在里面看见了他最喜欢的气泡水，连忙扭头，假装自己十分礼貌：“路易，我可以喝一点汽水吗？”
　　嘴上是这么说的，事实上手已经蠢蠢欲动伸出去了。
　　哪曾想路易不动声色地绕过床沿，按住他的手腕，将那瓶气泡水推回去一些，他温柔道：“您想喝什么，理论上我是不应该阻止您的，”大概是指这两天的午餐和晚餐，“只是最近两顿少爷汽水都喝得不少。”
　　管家的目光已经明明白白地表露出“不该喝这么多甜的”的意思。
　　林轻扬没有如愿以偿，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开始思考怎么从路易手里拿到气泡水。
　　不然趁旁边没别人，先撒个娇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感情线还没有正式开始，互相喜欢上的时候会有明确写出来的~不过也不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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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瓜酱　10瓶；李怼怼的小布丁、为了鳍　5瓶；天光过袖　2瓶；
　　最近营养液变得好多啊，小天使们超——棒的！大家的名字都好可爱2333


第36章　chapter。36
　　林轻扬无辜抬头；　看着管家先生，他已经差不多摸清了路易的性格；　向来乖巧的少年在得寸进尺这方面并没有多少经验；　但不代表他不会笨拙地尝试。
　　“路易；　你也知道我以前没闲钱喝这玩意儿，也就这两天稍微喝了一些；　”他试图睁大眼睛，让自己看上去更乖巧无害；　“并没有喝很多，我就喝这么一点点。”
　　他小小地比划比划；　扯了扯路易的衣袖；　还摇了摇，显然无师自通了撒娇这种有人宠爱的孩子才会的技能。
　　管家与他对视，脸上神情并没有多少波动；　仍然微笑着；　只是不起眼地后退半步。
　　他还能怎么办；　只好叹口气，给林轻扬取了玻璃杯；　倒上半杯气泡水。
　　小少爷掩饰不住得意地笑了一声，紧接着紧紧抿住嘴唇，不让得意泄露出去；　捧着玻璃杯晃了晃腿。
　　蓝天白云，随着风，很快被他们踩在脚下；　一段时间后到了北边，一个叫费兹捷勒的小镇。
　　林轻扬刚听见这个名字时还不太敢相信，毕竟姓做地名的只有——
　　“是的，看来少爷知道很多东西。”
　　路易转身，朝后面随手做了几个手势，立刻有随行的佣人从机舱里推出林轻扬的行李，一点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林轻扬早上看见这足以被称为“小山”的行李时是无语的。
　　这在他的印象里，不叫出门，叫搬家。
　　他接上话去：“比如爵位。”
　　“费兹捷勒在古代是有封地的贵族，代代沿袭下来，直到形成现在的费兹捷勒镇。”他们共同转头向远处望去，一片雪白鸽子扑棱棱飞起，沿着泛金天光消失在地平线。
　　路易作为在场林轻扬最亲近的人，自然担任起导游的职责。
　　离开停机坪，乘车往镇里开，路过无垠的薰衣草田，车轮碾着古朴的青石路，在人群之中穿梭。
　　所有的建筑都好像两三百年前的一般，用泛黄的石块堆砌，云纹木板装饰，黑色铁艺雕花栏杆点缀，却从窗台深处延伸出细细的长线，蔓延向遥远的街的另一端。
　　长线上绘着金蔷薇与细剑的旗帜随风飘荡，中心广场石砖边缘类蔷薇的太阳纹涂上暗金的漆，有小咖啡店的店主人走出来，动作利落地撑开大太阳伞，招呼客人进店看看新菜单。
　　好像没有人是急匆匆地从路边走过，每个人都是悠闲的状态，卖花的姑娘巧笑着，抱着一摞鲜花蹲下身，摸了摸正在晒太阳的，橘猫略有些发烫的毛脑袋。
　　“前边是公园和广场，连接着两端的商业街，”路易稳稳当当地开着车，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打量林轻扬在干什么，“再过去一些是镇上唯一的百货商场，当然也是费兹捷勒旗下的。”
　　“那是什么？”林轻扬趴在窗边，指向重重建筑后边尖耸的塔楼。
　　路易不用回头，顺口接上：“那是哨塔，以前还会叫人上去巡逻，现在基本不需要了，所以改成了钟楼。”
　　正说着，便听见那个方向传来沉重的敲钟声，宛如海潮般起伏扩散开。
　　轿车平稳地驶出商业街，拐了个弯，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停在一栋白色的小洋房门前。
　　有专门的佣人从庭院里走出来，为车辆打开铁门供他们通行。
　　老费兹捷勒没有住在郊区的大庄园里，而是装修了一栋精致的小洋楼。
　　据他说，庄园虽然安静，适合老人静养，但也太不热闹了些——他就算老的走不动路咬不动牛排，也要在躺在临街的床边听楼下小孩的嬉闹声。
　　那些热闹的人声不是噪音，而是生气的表现，将这个不算很大的小镇装饰成温馨的模样。
　　整栋洋楼只有两位佣人，一个打理庭院，比如修理草坪，摆弄花箱里的花花草草，另一个则专门负责老费兹捷勒的贴身事务，有时候会有另外的钟点工上门。
　　佣人领着他们上楼，踩着轻微吱嘎作响的木楼梯，佣人推开主卧的房门，笑着示意他们进去：“先生今天精神很好，一直在等你们来。”
　　林轻扬突然对未曾蒙面的老先生心生同情，可惜他是个假装孙子的冒牌货，陪着老先生走过最后一段时间。
　　要是他能在有生之年见到真的费兹捷勒少爷就好了。
　　佣人率先离去，带领拎他们行李的人到客房，而路易走在前头，弯起唇角，调侃道：“瓦格卢登？”
　　“……没大没小，说了叫我瓦格纳！”
　　一道声音从里边响起，伴随着床铺被褥索索簌簌的声音。
　　路易连忙走进去，给床铺上的老人掖好被角，从一边柜子里拿出几个柔软蓬松的枕头枕在他背后，让他能安安稳稳坐在床上。
　　“瓦格卢登多好听，跟您老人家手下那条狗的小名一模一样。”
　　“滚滚滚，不说好话。”
　　老人扒着床柱，探头探脑要从他背后看到什么：“诶诶诶别挡着，乔呢？”
　　林轻扬知道这是在叫他，他深吸一口气，从路易身后走出来，回想之前一切和老人家打交道的画面，打算表现出一个乖巧有懂礼貌的好孩子形象——起码长辈都吃这套。
　　他彬彬有礼地微笑着，道：“先生中午好，我是乔……”
　　“哦！”床上的老人盯着他，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发出像公鸡打鸣般的尖叫！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来握他的手，“艾丽娅！上帝！”
　　“不不不，”他立刻改口，“乔！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是的我回来了。”
　　林轻扬眼睁睁瞅着老人从床上蹦起，盖着的被子都没来得及掀，露出花哨的碎花睡衣，还没扑上来给他一个拥抱，然后因为行动不便，脚被被子一勾，重新摔回床上，四仰八叉地挂在床柱上。
　　三脸懵逼。
　　林轻扬：“……”
　　刚才看见了什么？不，其实什么都没看见。林轻扬冷静地想。
　　上一代费兹捷勒先生性格显然和他的年龄不太相符，他看起来更活泼，更好动，这也呼应了他更喜欢热闹的特点。
　　但某些时候他看起来更像个小孩子，而不是一位执掌了费兹捷勒几十年的老家主。
　　或许是太想念的缘故，老人一坐上路易推来的轮椅，就开始扑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