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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质兰心-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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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换下外衣，洗过手就到厨房：“妈，今天吃什么。”
“我已经做好了，你们端出来就行。”
齐寰赶紧跟进来：“秀秀你歇歇，我来。”
听到门铃响，粉点儿从姥姥怀里跑出来：“姥爷，我给您开门。”
姥姥就吆喝她：“点点你慢点，别摔着。”
吃过晚饭，齐寰开车，一家三口回清荷园，开门看着空荡荡的家，粉点儿就问：“爷爷奶奶怎么还没回来？”
秀秀随口就说：“大概是有人请他们吃饭喝酒，时间就长了。”
粉点儿要看少儿节目，齐寰问她：“你作业写完了吗？”
“爸爸，您陪我写好吗？”
“不好，点点自己写。”粉点儿只好自己去写作业。
齐寰看她不乐意，又怕她不认真，又盯了她一句：“认真写，等会儿我要检查的。”
粉点儿闷声答应着：“知道了。”
秀秀就说：“齐寰我上楼写点东西。”
齐寰说：“你去吧，写完了早点休息，别累着。”
九点钟，高荫田推着于梅进来了，后面跟着小莲，原来今天是高荫田和于梅的结婚纪念日，老两口只请了保姆小莲，没叫儿子一家人。
齐寰就笑：“行啊，老爸，够浪漫的，怕我们叫你请客，连说也不说了。不行，等星期天补上。”
高荫田也笑：“我说叫上你们，你妈说不叫了，就我们三个吧。秀秀怀孕容易疲劳，让他们早点回家休息吧。”
“奶奶，我要吃蛋糕。”
小莲就说：“点点跟我来，我们到餐厅去吃。”
齐寰说：“郑点点，作业写完了吗？”
粉点儿只好说：“还有数学的三道题没做完。”
齐寰说：“做完再吃。”
粉点儿反嘴：“不，吃完再写。”守着奶奶，粉点儿谁的话也不听。
于梅就说：“齐寰你去吧，让她吃完再写也不迟。”
齐寰上楼来到他和秀秀的卧室，就看到媳妇坐在被窝里靠着床头睡着了。
齐寰走上前，拾起秀秀丢在地上的信纸，就看上面写道：“周阳，又在给你写信了。却又不知写些什么你才感兴趣。就给你讲个故事吧，我上学的时候，班里有个胖美眉，长得富态大象的。
胖美眉家里有钱，经常请同学们吃零点，一来二去，人缘也就好起来。她看上了班里的一个帅哥，谈来谈去，帅哥若即若离。
后来，胖美眉说，你说吧，到底怎样你才肯跟我谈恋爱。帅哥说，我想出国。行，没问题，不就出国吗。不过，得先结了婚才能出国。
就这样，两个人结婚后出国了。
出国以后，胖美眉很快适应了新环境，继续拿到硕士学位，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而帅哥却因为高不成低不就的，反而沦为家庭妇男。
我知道自己没有讲故事的才能，讲的也不是很动听，只是给你解个闷吧。还有，拜托你个事，四十八床伊文那里，如果你身体好的时候，请过去看望一下，提前谢谢。郑秀秀。”
齐寰就奇了怪了，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也不见你给我讲个故事听，现在，自己累得这样子，也要搜肠挖肚的编故事写下来给那个病人。
齐寰感觉自己有点吃醋了。
*
第二卷 心跳 【第019章悲伤狂犬病】
【第019章悲伤狂犬病】
郑秀秀对着面前雪白的稿纸，感觉脑袋里空空的。周阳想听自己说什么，说我幸福的爱情美满的婚姻，还是说一些鼓励他坚持治疗的话，她感觉很为难。
那么，周阳说他想看自己给他写的信，应该是潜意识里也想用一些其他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从而排解疾病无法痊愈的恐惧。
秀秀想到自己从前同年级，那个出国留学的胖丫的幸福爱情，那就把这胖丫的事说给周阳听罢，全当解闷了。
郑秀秀边想边写，写完没等搁下笔就睡着了。齐寰进来看见怕她感冒，赶紧叫醒她：“秀儿，起来脱了外衣躺下睡吧，怎么坐着就睡着了。”
“几点了？”秀秀眼皮沉的睁不开。
“十点了。”
“困，我先睡了。”秀秀说着话，溜进被窝里睡着了，齐寰只好代劳。
刚关上床头灯，秀秀又醒了：“齐寰，帮我找个信封把信装起来，明天一早我得给周阳。”
“好，你睡吧，我给你弄。”齐寰到书橱那边，左找右找没有找到信封。只好穿上外衣，推着自行车下楼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摞香水信封，回来挑了个漂亮的，把信折好装进去。
齐寰想了想展开信纸，他也给周阳写了封信。齐寰一手漂亮的楷书，洋洋洒洒写了两张信纸，自己看了看，满意的折了起来，和秀秀的信放在了一个信封里。
早上，秀秀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问齐寰自己昨天晚上给周阳写的信呢。
齐寰就把信封献宝一样递给她：“你打开看看。”
秀秀问他：“怎么这么厚？”自己只写了一页信纸呢，边说边抽出了信，就见齐寰那手漂亮的楷书展现在眼前。
“尊敬的周阳先生，你好。我是郑秀秀的丈夫高齐寰，听妻子说你希望接到她写给你的信，我也给你写几句。首先，谢谢你欣赏我家秀秀的文采，再就是祝你心情愉快，配合治疗早日恢复身体健康。
常言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治病一点也不能着急的，没有哪个大夫敢说自己几天就能治好慢性病的，所以你一定要有耐心，不能对治疗失去信心。
就拿我们儿科的小病儿来说吧，那些肾病综合症的小病儿，一生与医药相伴，好好坏坏反复无常。累着了犯病，感冒上火了犯病，生气发怒了还是犯病，几乎是好转出院，加重再入院。
就这样，孩子们也是鼓足了勇气，每次都是积极的态度住院治疗。你是大人，更要有相当自制力坚持治疗。别灰心，会有好的那一天。祝好，再见。儿科副主任高齐寰。”
“嘿嘿，高副主任，谢谢你支持我的工作，希望你再接再厉，一星期以后再给他写一封。”
齐寰心里这个美呀，哼，我这可是一箭双雕呢，既得到了媳妇的赞扬，又警告那个周阳，要有分寸，我这里看着呢。
早晨的时间很紧张，齐寰开车路上遇到两个红灯，秀秀就感觉今天有点晚了，车到小白楼下，秀秀费力的下车，齐寰就在后面喊她：“慢点，别急。”
“我知道，你也快走吧，不早了。”
“小郑护士长，这么早啊。”是黄红玲，这位也学宋左云，喊她小郑呢。
郑秀秀听惯不怪，答应着站下等她走过来：“黄姐，麻烦你把这封信给你们那里周阳送去，我今天就不过去了。”
黄红玲就笑：“小郑你还真当个事办了，那好，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当一回信差吧。”
秀秀也笑：“谢谢黄姐了。”
郑秀秀每天早上都争取比江护士长早到，然后打扫卫生抹桌子，收拾一下卫生，打开热水机。等到她收拾得差不多了，也就快到江护士长上班的点了。
今天虽然比自己平常来的稍晚一点，也还是她先到的办公室。换上传染科特制的，如同手术室一样的粉灰色护士服，打开热水机开关，拿起抹布先打扫桌面卫生，还没等她抹完，江护士长就来了。
“小郑，早啊。”
“江护士长，早上好。”今天没打扫完，护士长就来了，郑秀秀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加快手上的动作。
江护士长一边换护士服，一边和她说话：“今天我们去四楼看看那个狂犬病人，昨晚给我打电话，说是已经做气管切开了。”
郑秀秀答应着，心里却感觉不是个事，自己工作不熟呀，临床值班护士们都不向自己打电话汇报病情变化，这让她有一种紧迫感。
这样想着，郑秀秀就说：“护士长，我什么时候能和您一样对传染病房的工作这么熟悉呀。不管是说到什么传染病，您都能说出护理时的关键之处。您可得好好教教我，要不等您走了以后，我还是一问三不知的话，就给您丢脸了。”
“别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学问要一点一点的做，马虎不得。今天就去体验一下狂犬病护理吧。”
狂犬病有四怕，怕水怕风怕光怕声。所以，病人须安排单人病房，窗帘密闭，保持室内安静。输液时用布把液体瓶和输液管包起来。氧气湿化瓶放置于隔壁病房，用较长的管子固定于床旁，避免让病人看到湿化瓶里冒起的水泡和气泡声，刺激到病人。所有医疗护理行为，尽量不发出声音。
病人已经住院一周，病情呈进行性加重。昨天晚上，出现呼吸困难，请普外科值班大夫紧急会诊，做气管切开后，呼吸困难有所缓解。
当时，病人刚一入院，赵主任就让四楼张副主任，给病人父亲发了病危通知单。当时，这位白发老人嚎啕大哭，几近痛不欲生。
“求求你啊，赵主任，我给您跪下了，孩子年轻啊，我叫家里卖房卖地，我有钱呀，您行行好，给我孩子治呀。”
赵主任的眼睛也湿润了：“老哥，你快起来，再不起来我也给你跪下了。这就耽误给孩子治病的时间了，发病危通知单不是不给你家孩子治病了，而是告诉你，孩子的病很严重。有治不好的可能，提前给你一个思想准备。咱该怎么治病还怎么治病。”
“唉，我就知道，叫疯狗咬了，没个好。老辈里讲，疯狗咬，人到头。唉。”在赵主任和四楼金副护士长的劝解下，老人才缓缓平静下来。
第三天，主管大夫李户第二次发出病危通知单，老人家又双泪长流。这次虽然伤心，可没像第一次一样痛不欲生。
今天，赵主任过来查房后，第三次给老人发了病危通知单，老人只是颤抖着手接过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天接到病危通知单后，老人打电话把自己的两个堂侄叫了过来，和自己轮流看护着儿子。这一周，老人不知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
江护士长和郑秀秀过来的时候，病人病情又加重了，已从昨晚狂躁不安的痉挛期，转入麻痹期，并开始出现瘫痪现象。呼吸开始缓慢不规整，心搏微弱，神志不清。
狂犬病临床分三期，一期前驱期，二期，痉挛期，三期麻痹期。发展到三期，病人基本没有回寰的余地了。
病人父亲找到张副主任，要求停止治疗，他要找车把孩子拉回家去，让孩子的娘最后看一眼孩子。
张副主任坚决不同意，按规定，狂犬病人死亡以后，要求就地火化，狂犬病人的衣物，也要一起焚毁。
如果就这样把人拉回去，绝对是一大传染源，弄不好就是一大流行，因为，狂犬病毒是可以自皮肤破损处侵入他人体内，也可由含有病毒的唾液，污染有创伤的皮肤黏膜感染狂犬病。
病人父亲十分固执，根本听不进张副主任的任何解释：“咋的了，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还做不了主是怎么的。我和孩子来看病的时候，还是走着来的，这住了一个星期，连命都没有了，你们到底是怎么给治病的。” 情急之下，老人失去了理智。这几句话，他是吼出来的。
“老哥，您消消火，就算是要拉着孩子走，也要办手续不是。”江护士长这句话，让恼怒中的老人一下看到了希望。
“大妹子，你是好人，就让我把孩子拉回去吧，我们不治了还不行吗。”
“不过，要是真的把孩子拉回去，市防疫站会不允许的，你儿子现在连衣服都沾满了狂犬病毒，拉他回去就会传染别人。你想一想，你怎么处理的那只咬人的狗，要烧掉对吧，只有烧掉了，才能把病菌消灭，不再传染别人。”
“大妹子，你是不知道，我就这一根独苗啊，他上头就两丫头，为这孩子，一生下来就被罚了一大笔。平时是惯了点，可老天爷也不能这么作腾我呀，这不是绝了我的后嘛。他还是个孩子，还没娶媳妇呀。”
“老哥，你拉回他去，把你老伴再传染了，怎么办。你这家可就没了。”这句话说的，老人一下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泪长流。
江护士长就用眼神示意他两个堂侄过来劝他：“四叔，咱们这是在全鸢城最大的医院里治病。说句不好听的话，这里要是治不好，就是我弟的病没救了。您老也别难过了，好生保重自己，往后我两兄弟就是您的亲儿子了。”
正说着，就听病房那边传来一声喊：“病人不行了，赶快急救。”老人一听这话，急火攻心，一下就晕了过去。
*
第二卷 心跳 【第020章明慧莲】
【第020章明慧莲】
郑秀秀记的资料上显示，狂犬病能防却无治，一旦发病，几乎百分百死亡。所以，如果有人被动物咬伤，不但伤口要做局部处理，更是要打狂犬疫苗，从而增加身体防疫能力，阻止狂犬病的发作。
就在刚才，郑秀秀看到病人已经出现肢体瘫痪现象，就知道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她的心一下就乱了，这个病人实在是太年轻了，才刚二十多岁，正青春年少，就匆匆结束了生命历程，实在太可惜了。
就这么想着，郑秀秀就有点发呆了，就在她愣神的时候，江护士长却正在挖空心思的劝解病人的老父亲，郑秀秀一下清醒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作为一个科护士长，不是光有同情心就行的。
在关键时刻，要放弃一些过多的情绪，现在，最需要同情和安慰的，不是病人，而是病人悲哀的老父亲，他就要被这个即将逝去的儿子拖垮了。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晕过去的老人，搀扶到另外一间消毒备用的空病房里。
回到办公室，江护士长说：“小郑啊，今天你是怎么了，我看你都有点发呆了。”
“对不起，那个狂犬病人实在是太可怜了，唉，他还那么年轻。没想到在书上看到的一下变成了事实。”
“你是说——”
“狂犬病真的是发病后百分百死亡，以为尽力了，用药了，总能挽救一条生命，还是不行。”
“所以，要宣传预防的重要性，一旦有人被动物咬伤抓伤，要赶紧彻底处理伤口，及时注射狂犬疫苗。”
“护士长，等星期天，我们组织休班的年轻大夫护士上街宣传去吧。”
“好的，我同意。”
两个人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喂，这里是传染科，请问你找谁？”
“我韩强，郑秀秀你们那里有个叫明慧莲的病人，那天我过去会诊，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这人自己过来做手术，问她也不说。她的主管大夫是季广云吧，我这里联系不上。”
“哎，他丈夫对她很好的，她做手术怎么她丈夫没去，你问她为什么？”
“说了，不想让自己丈夫知道。怕是恶性，丈夫嫌弃。”
“我说郑秀秀，你这刚离开外科几天呀，所有术前准备怎样做，就忘记了。”
“韩强你先不给她做，我们联系一下她的丈夫，哎，你不用告诉她。”
江护士长在旁边问：“怎么回事？”
郑秀秀回答：“肝炎二病房的病人明慧莲，那天韩强过来会诊，查出她乳腺上有个结节。韩副主任说是占位性病变，必须切除后做病理切片检查确诊，看是不是恶性的，并要她有个思想准备。
今天是她的手术日，还以为是她丈夫陪她去的，没想到她没告诉自己的丈夫，而且还要求保密。我想瞒着她通知她的丈夫，护士长您看可以吗？”
“当然，赶紧打电话，要不然，她丈夫事后知道，我们就有麻烦了。”
“好的。”秀秀一边答应着，赶紧给三楼郭华打电话，询问明慧莲丈夫的联系电话。
郑秀秀电话打过去时，明慧莲丈夫出差到外地了，郑秀秀手捂着电话说：“江护士长，她丈夫人在外地，还说吗？”
江护士长示意把电话给她：“喂，我是传染科护士长江在香，事情是这样的。”江护士长把情况一说，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能让慧莲接电话吗？”
“她现在人已经去手术室了，第一次只是把乳腺内的小结节摘除，然后做病理切片检查，如果是乳腺小叶增生，就服中药调节，如果是恶性的，就要做乳腺肿瘤根除术。如果你同意你妻子的手术，我们可以做电话录音，然后我们陪同你的妻子做手术。”
明慧莲丈夫说：“好吧，谢谢你们及时告诉我，既然慧莲还不想让我知道，那你们就先别对她说，我已经知道了。”
“我们也是这个意思。”
“那就谢谢你们多费心了。”
“不客气，再见。”
五天以后，明慧莲丈夫回来，正好病理切片检查结果也出来了，乳腺小叶增生。明慧莲长出了一口气，可以告诉丈夫了。
她咨询过自己的主管大夫季广云，现在自己肝功已经正常，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想起五天前自己到手术室做手术时的情景，明慧莲忍不住心中一阵难过。
那天，自己跟着大夫到了手术室，那个穿着墨绿色衣服的小护士开始时亲热的和自己打招呼：“您是明慧莲大姐吗？”
“我是。”
“您好，我是您这次手术时的巡回护士，我叫孙怡。请换上我们手术室的拖鞋。”
就在明慧莲换拖鞋的时候，孙怡护士又说：“您是大三阳？”口气里明显带着不耐，好像是在说，怎么不早说呀。然后拿着笔在手术通知单上用红笔写上大三阳三个大字。
明慧莲答应着：“是的。”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了。
“那您先请换下拖鞋，到外面待诊长椅等一下吧。”
“为什么？”
孙怡护士看了她一眼：“乙肝大三阳病人最后一个做。”她说得很大声，引得周围的病人和家属直眉瞪眼的看了过来。明慧莲认为这是一种变相歧视，可又无可奈何。
唉，又是这样。明慧莲想起上次传染科的B超出了故障，自己又急着做B超，就到普通门诊的B超室去做。结果到了那里，人家B超室的一叫号的小护士，一看她是乙肝大三阳病人，马上对她说，你最后一个做。
自己当然不同意，找了他们B超室的主任，结果主任出来也是这么说的。只好等到所有病人都做完了，自己才能进入B超室。
明慧莲说：“孙护士，能不能宽容一点。”
孙怡说：“像你这种情况，如果先做的话，整个手术间就被污染了。万一有病人手术后得上乙肝的话，就是我们的医疗事故了。”
明慧莲感觉自己很丢人，她甚至想转身离去，却又想到万一是恶性的瘤子，不切出来就会要自己命的。
这样和孙护士对话的过程中，周围的人有意无意的离得她远了。
“还有，你必须使用一次性手术用品，这样手术费消毒费用相对增多。你的在这里签字，同意使用一次性手术用品。”明慧莲明白她是为了对病人及家属负责，可能不能小声一点，或者避开其他病人及家属说话。
谁不想健康啊，谁愿意得这该死的乙肝大三阳啊。明慧莲正坐在待诊长椅上低着头生气，就见眼前站下个穿手术室工作服的高个大夫。
“我是手术室副护士长郝然，请问，您是明慧莲吗。”
“我是。”
“请问，您是乙肝大三阳吗？”
“我是。”明慧莲机械的回答着。心里很是不满，知道你们要为其他病人负责，可也不能不顾及我的脸面呀，凭什么大家就像避瘟疫一样的避着我呀。
一直等到待诊室里所有的病人都做完了，才轮到明慧莲，她数了数，自己是第一个来的，然后整整等了五个病人，才轮到自己。
这次，孙护士领着她进去的时候，没有让她穿拖鞋，而是给她找了一双薄底的一次性拖鞋，然后又套上一副鞋套。这才让明慧莲跟她进去。
明慧莲跟着孙护士穿过长长的走廊，才走到应该她在的手术间，韩主任并没在里面，有个面生的男大夫就问：“你是明慧莲？”
“我是。”
“你是大三阳？”
“我是。”明慧莲不知道，今天这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我是乳腺外科张林大夫，今天您的手术由我来做。”
“不是说是韩主任做吗，怎么换大夫了？”
“刚才有个外伤病人，韩主任做那个大手术了。请问，你是左侧还是右侧乳腺？”
明慧莲这次不耐烦了：“大夫，你都不知道我是哪侧乳腺有瘤子，怎么给我做手术？”
张林大夫说：“对不起，我得最后一次确定，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左侧还是右侧？”
“右侧，里面这个地方。”
“请把上衣全部脱下来，解开腰带，躺到手术床上去。”
明慧莲脱下衣服就放在了旁边的机器上，孙护士马上说：“哎，你怎么放在这里。”她手撑着个大袋子，自己并不伸手：“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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