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替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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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他们公司所有员工都去了，救援队已经开始救援了，但现在还没有消息。”
程逸听到对方这么说的时候，瞬间全身血液都凝固一般，连忙拨通了沈之远的电话。
机械的女声响起：“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
他呆愣了几秒，瞬间抓着手机冲出了卧室，只穿了一件休闲衫，连外套都没顾得穿。
他几步跑下了楼梯，正好和要上楼的程雨彤碰上。
程雨彤看着程逸面无血色的样子，吃惊不少：“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姐，小远出事了！”
听到这个原因，程雨彤心底不知道什么滋味，没好气地回了一声：“小远？沈之远？能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心急火燎的？”
这种时候，程逸怎么顾得上与她慢慢解释，他说了一句之后，就准备离开。
没成想，跑到门口的时候，被保镖拦住了。
“让开！”程逸怒吼道。
“少爷，老爷吩咐过……”
不等对方说完，程逸一拳打了上去……
保镖们哪敢伤他，一时之间，大门口乱做一团。
毕竟有十几个保镖，就算程逸再厉害，也不可能撂倒这十几个人，然后离开。
正在这时，看不下去的程雨彤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程逸：“程逸，大晚上的，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程逸喘着粗气，双目赤红：“不管怎么样，今晚我一定要出这个门。”
程雨彤被他眸底的神色吓到了，她自己的弟弟，自己了解，恐怕今晚上要是硬拦下了，会出大事的。
为首的保镖请示道：“大小姐，这……”
程绍廷有事去国外了，家里的话语权自然暂时到了程雨彤身上。
她看着程逸的脸色，半晌，发了话：“我和程逸一起离开，由我看着他，爸回来了，我自己和他说就行了。”
“是。”保镖们退下了。
见状，程逸立刻就要走。
程雨彤说道：“别以为我是说着玩的，今晚我必须和你一起去。”
最后，是两姐弟一起走的。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此时，洪水越来越大，碗口大的树木都横断在道路上，山体有部分的地方已经开始坍塌，现场一片狼藉。
雨还在下，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连程雨彤看见了这样的景象，心底都有了一丝担忧。
她刚要给程逸一起撑伞，然而，此时的程逸哪顾得上这些。
他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沈之远，内心的不安不断地扩大。
由于洪水过于凶猛，救援队不得不暂停搜救计划，原地待命。
沈之远他们公司大多数人都只受了轻伤，也有少部分的人受伤严重，被赶来的医疗队及时就治了。
唯独不见了沈之远。
程逸眼眶发红，整个人状若疯狂：”不可能，小远怎么可能没下来？”
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小远是谁，但是还是有一个救援人员说道：“洪水实在是太大了，不少人都落了单，一旦洪水减退，我们会立即再次展开救援的。”
程逸听了他的话，望向了山坡处。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不时会传来坍塌的轰鸣声……
“我要去找他。”他的声音消散在哗啦的雨声里，不大却透着坚定。
离他近的程雨彤听见了，拦住了他：“你不要命了吗？！”
程逸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警告一般，自顾地说着：“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待在山上。”
程雨彤急了：“程逸，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姐，不会出事的，我一定会带着小远一起出来，你拦不住我的。”
最终，自然是程逸争赢了。
他虽然慌乱无比，却强迫着自己头脑清晰一点。
山这么大，不可能盲目地去找。
他先是去跟沈之远公司的人确定了大致方位，然后又去拿了处理外伤的一些药品。
都准备好后，他拿了一个手电筒就往山上跑。
救援队发现了他，要阻拦，被他挣开了。
这样的一幕，自然引起了较大的动静。
沈父沈母也看见了，他们看着这样的程逸，一时之间，神色复杂。
最终，程逸成功地跑到了山上。
狂风暴雨吹打在脸上，让人眼睛都睁不开。脚下的泥土都是松软的，一不注意就会跌倒，还要防止不时滚落下来的石头……
程逸浑身都湿透了，皮肤裸露在外的地方也被荆棘和灌木丛刮伤。
他这一辈子都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
即使再难受，他也不敢放弃，接近大致方位的时候，他每走几步，就开始呼喊沈之远的名字。
找了好久，都没有丝毫回应，程逸都有些绝望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的怕过，怕万一……
程逸不敢在想下去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继续往前走……
……
此时，沈之远正躲在一处地势较为安全的地方。
在洪水爆发的时候，他就和同事们走散了。
一路边走边找，寻找着安全的地方落脚，最后走到了这里。
他的手机也弄丢了，说心里一点都不恐惧是假的，但此时此刻，怕又有什么办法。
正在这时，他的腿开始痛了起来，是被一块落石砸伤了，刚开始都麻木了，又急着走路，所以没有察觉到。
现在一停下来，被雨水浸泡着的伤口，疼得让人难以忍受。
他缓缓地靠在了坚固的石壁上。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过了几分钟，他已经恍惚地不记得时间了。
突然，脚上的泥土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
沈之远一惊，拖着受伤的腿，赶紧站了起来，却发现现在疼得连走动就困难了。
他勉强着走了几步。
正在这时，一道叫喊声传来。
“小远！”
沈之远以为自己痛得都出现幻觉了，缓缓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处。
直到第二声响起。
“小远！”
这次，沈之远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而且那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身体瞬间僵硬，不敢置信地看着不远处出现的那个人，嘴唇喏喏了半晌，才发出了声：“我在这里。”
听到了沈之远的声音，程逸欣喜若狂，他急忙用手电筒照了一下。
果然石壁处站着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他几步跑了过去，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宝贝，你可吓死我了！”










第37章　一辈子，太遥远
听到耳边程逸颤抖的声音，一时间，沈之远只觉得恍如隔世。
在绝望的困境中，有人向自己伸出了手，本来感动就会加倍，更何况，这个人是程逸。
他没有想到程逸会来，于是便问了出来，声音有些哑：“你怎么来了？”
程逸没回答他的问题，将他稍微拉开了一点，上下打量着：“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眼下这种情况，不是逞能的时候，于是沈之远如实地回答道：“腿疼，被石头砸伤了。”
程逸正准备蹲下去看，这时，地面泥土的松动似乎更厉害了些。
明显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程逸急忙取出了带上来的一次性雨衣，给沈之远披上了。
“你自己呢？”沈之远发现只有一件雨衣。
程逸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然后扶着沈之远往前走，寻找更安全的落脚点：“我没事。”
刚刚心急着来找人，他拿了一件雨衣就赶紧走，于是少拿了一件。
“要不然我们一人遮一部分？”说着，沈之远就要扯身上的雨衣。
“不用管我。”程逸制止了沈之远的动作，顺便用手替他把雨衣遮得更严实了点，然后才说道，“你慢点走，小心腿。”
“……”
此时，瓢泼大雨还在下着，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沈之远受伤的那条腿已经用不上力了，一使劲便是钻心的疼，基本上他整个人都依靠着程逸的力量才能行走。
程逸边扶着他走，边四处打量有没有安全的地方。
好在，走了十多分钟后，两人发现了一个小山洞。
山洞并不是很大，差不多能容纳下一张桌子的大小，坐两个人倒是绰绰有余。
程逸把沈之远扶到洞穴处坐下，又拿着手电筒四处观察了一番地形，这里的确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不会有泥石滚落的情况。
于是，他也跟着回了洞里。
有了山洞的遮挡，两人暂时可以免于被暴雨冲刷了。
程逸把手电筒递给了沈之远，然后赶紧蹲下了身去，询问道：“左腿还是右腿疼？”
“右腿。”
沈之远“嘶”了一声。
程逸心一抖，手上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慢慢地将沈之远的裤腿卷了起来。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程逸还是被沈之远的伤口吓了一大跳。
其实，伤口倒不是很大，只是流了很多血，又没有处理，所以看起来才触目惊心而已。
“小远，你……你忍着点。”程逸心疼得话都哆嗦起来，赶紧拿出棉花和酒精开始给伤口消毒。
沈之远咬牙忍着疼：“……嗯。”
很快，消了毒后，程逸开始给伤口上撒药。
此时，沈之远疼得冷汗都出来了。看得程逸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是自己受了伤。
终于，弄好药后，缠上了绷带。
程逸坐到了沈之远身边，将人拉到了怀里：“没事了，宝贝，有我在呢。”
本来沈之远痛得要死要活的，这下，程逸这么一说，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接下来，两人时而讲些无关紧要的话。比这段时间加起来的还要多。
在这样漆黑惨淡的夜里，小小的山洞成了他们的容身之处。
外面狂风暴雨，摧残无数，洞内，却似乎有一丝温情流转。
直到天色亮了起来。
雨已经停了，洪水也消退不少。
救援队重新展开了搜救，医疗人员紧随其后……
“宝贝，别睡了。”
一道声音将沈之远唤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都亮了啊。”
其实，他没睡多久，只是眯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已。
“嗯，救护车就在山下等着，我背你下去。”
程逸起身收拾了一下，然后在沈之远跟前蹲了下来。
“要不然我自己走吧？”沈之远有些犹豫。
昨晚的那些温情，似乎一到了白天就无所遁形，消散不在了。
程逸坚持说道：“你腿受伤了怎么走啊？快上来。”
半晌，沈之远趴到了程逸背上……
……
医院。
沈之远正在输液。
他偏头看了看趴在他病床上睡着的程逸。
昨晚，他自己睡了一小会儿，程逸则是因为怕出现意外情况，丝毫没敢睡，硬是熬夜到了天亮。
到医院之后，忙完事情，看沈之远输好液后，程逸累得不行，也就趴着睡着了。
沈之远看了他一会后，收回了视线。
刚刚那个小护士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之前到了医院的时候，程逸忙着办理入院的事情去了，一个小护士小跑了进来，满脸都是崇拜与羡慕，还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她对着沈之远说道：“你是不知道，当时洪水可大了，连救援队都不得不暂停搜救计划了，你的那个谁……嘿嘿，是吧？我觉得我的火眼金睛没出错。总之呢，他不顾别人的劝阻，硬是跑到山上去了，想想就觉得好危险啊。而且啊，幸好你的伤口处理得及时，要不然感染了就不得了了……”
沈之远回想到这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眉头轻微皱了起来。
现在他内心百感交集，都不知道要怎么和程逸相处了。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想的就是永远不见，没想到后来还是见到了，只不过他也从未想过要和程逸重新开始。
然而，此时，他连自己都骗不了，他的心的确有些动摇了。
不仅仅是因为昨晚上程逸独自一人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救他。
更多的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程逸所做的这些事情，都让他感受到了程逸那颗想要讨好他的心。
或许程逸这次是来真的，过去的五年都是在玩，这次是认真的了。
可是，自己真的要再赌一次吗？赌程逸这次的认真，是建立在“一辈子”的基础上。
一辈子，多么遥远啊。
谁又能一眼望到尽头呢？
怪不得会有“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的说法，是因为太怕了啊，怕未来那些不确定的因素……
沈之远慢慢地坐了起来。
没想到他这一动，惊动了程逸。
程逸瞬间睁眼，一把抓住了沈之远的手。
“做噩梦了？”沈之远轻声问道。即便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程逸，但是显然像之前那样冷言冷语是不行了。
程逸粗喘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了一点，这才看着沈之远说道：“太可怕了，我梦见你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
沈之远并没有用“梦是反的”这样的话来安慰他，慢慢地抽回了手。
程逸任由他抽了回去，心里难受起来，只不过他什么都没说，转而问道：“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沈之远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
程逸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沈之远想了想，还是说道：“程逸，昨晚上谢谢你了，我……”
“停！”程逸打断了他的话，直觉后面就没有自己想听的，他顿了顿才说道，“小远，咱们说点其他的好不好？”
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颓败。
沈之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程逸就自顾地拿过了放在一边的保温盒：“这是之前我让他们送来的粥，饿了吧，来喝点。”
他把粥倒了一些在碗里，然后用勺子舀着，吹了吹，准备动手给沈之远喂：“张嘴。”
沈之远见状，摇了摇头：“我自己来。”
“可你在输液啊，自己怎么喝？”
“我自己可以。”
两人僵持半晌，还是程逸作了退步。
他拿过了一旁的小桌子，展开了放在床上，把碗放在桌子上后，这才把勺子递给了沈之远：“给，你自己小心烫。”
“嗯”，沈之远接过了勺子，开始喝起了粥。
然而，整个喝粥的过程中，程逸一直都盯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似的，目光胶着而炽热……
一开始沈之远假装没注意他的视线，后来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放下勺子说道：“你忙自己的事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没事，我就……”
程逸本来准备死皮赖脸地待在病房，这时，门口却传来了动静。
紧接着，门被打开，沈父沈母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沈之远赶紧喊道：“爸，妈，你们来了。”
程逸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叔叔阿姨，你们好。”
沈父没说话，沈母走过去把水果放在了桌子上。
眼下，还不是好的时机，程逸再待下去也多有不便，于是对着沈之远说了一句“那我下午再来”，就离开了。
一时之间，病房安静了下来。
沈之远斟酌着开了口，打破了安静：“爸，妈，我和程逸已经没……没什么了。”
明明以往可以说得顺畅无比的话，此时却打了一个结。
沈母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状一样，开口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和罗家那姑娘联系了吗？”
沈之远如实地摇了摇头：“还没。”
“那你准备怎么办？一直这么拖着吗？”沈父开口，话里明显就多了几分威严。
“不是。”沈之远无意识地皱了眉，“我只是还没来得及。”
“就这两天，腿好点以后，就约人家出来见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久等啦！
因为我在构思新文，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新文30号发出来，欢迎围观~
本文即将完结，想想还有点不舍得呢，吼吼~





第38章　你疯了吗？
沈之远在医院养腿伤的这段时间，程逸动不动就会来一趟。
每次带来各种吃的，只要对病人有利的东西都带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病呢，其实只是腿受了点伤而已。
那个小护士趁着来给沈之远换药，而程逸又碰巧不在的时候，就会来调侃几句，只是调侃，从不表现出过分的热度，而且也并不问人隐私。
因此，沈之远对她印象还不错。
偶尔，他也会解释。谁知道小护士根本不听，还一直强调自己的“火眼金睛”不会看错，沈之前也就不再解释了。
这天下午，程逸又来了。
碰巧沈之远正准备去上厕所。
程逸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了过来，准备扶沈之远：“小远，我扶你进去。”
“不用。”沈之远果断拒绝了他的帮忙，“我自己可以。”
程逸不放心：“可是你的腿还不能太用力。”
“那也不用你帮忙。”
沈之远推开了程逸的手，自己一瘸一拐地进了卫生间。
程逸颓然地放下了手，转身回到了陪护床上坐着。
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沈之远再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幅垂头丧气的模样。
偏偏他一出来的时候，程逸还抬起头来看他，眸子里的伤心神色无法让人忽视。
只不过沈之远也不可能表示什么，率先移开了目光，又自顾地回到了病床上。
此时，他倒是有些希望洪水的那天晚上程逸没有出现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随意地让他离开。
可是眼下，不管怎么说，程逸都算是他“恩人”的存在，再那么恶声恶气，怎么都说不过去。
这时，程逸已经恢复了过来，他伸手拿过袋子，翻出自己买来的水果，说道：“你不是爱吃葡萄和桃子么，我刚刚去超市，顺便买了点来，我现在给你洗葡萄怎么样？”
沈之远怔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胡乱地点了下头。
程逸却是很高兴地拿着葡萄就洗去了。
回来之后，他把葡萄一颗颗摘了下来，递给沈之远：“来，吃吧，我给你削桃子。”
说完，还真的又削起桃子来。
本来就是习惯了别人照顾的大少爷，多半在此之前，连水果都是别人准备好的，从来没有自己弄过，因此，他削桃子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狼狈，不是削厚了，就是削断了皮，然而，还是认认真真，固执地削着桃子。
沈之远想要阻止的话，几次到了嘴边，最后又咽了下去。
终于，桃子削好了。
程逸递给他：“来，吃试一下。”
沈之远接过了桃子。
“甜不甜？”
“……”
“难道不好吃啊？”
“……还可以。”
……
出院这天，也是程逸来接的他。
沈之远实在是忍不住说道：“你不用回去管你的公司吗？”
程逸一边开着车，一边貌似随意地问道：“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沈之远装作没听到他的问话，偏头看向了窗外。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准备说点什么，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很心平气和地跟程逸说话了：“程逸，你想过没有，或许你只是不习惯而已，以前有个人唯你是从，从来不曾违背你的心意，现在，这个人没有了，没有人事事顺着你，所以你……”
“怎么可能？”程逸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转而又说道，“行，你现在不相信我，要是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这样呢？那你到时候还相不相信我？我会做给你看的。”
沈之远知道和他说不通，于是放弃了。
送沈之远到家之后，程逸倒是没有多留，招呼沈之远早点休息之后，就离开了。
晚上。
沈之远坐在床上，拿出了沈母给他的那个女孩的照片，然后看着背后的电话号码。
他犹豫了一晚上，最终也没有拨打出去。
就这么思索着，直到第二天起来，也没个答案。
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能贸然去约见人家女孩子，他之前还觉得找一个合适的人，一起度过一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现在却发现，他对那样的生活毫无期待，一定要硬凑在一起的话，多半他的心思都不在那个家里，这样对人家女孩子太过不公平。
但是，他又得把父母的想法考虑在内，找一个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这正是父母所希望看到的，他已经错了一次，还要再错吗？
及至出了门，他的脑子都还是混乱一片。
在混乱中，却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程逸的脸。
沈之远自嘲一笑，随即走出了小区。
手里还是拿着那张照片，他不是要去见面，而是想出来走走，理清一下目前的困顿。
他刚走到小区门口。
只见一辆黑色的跑车横冲直撞地开了过来。
他不禁后退一步。
车门一下子被打开，走下来的却是气急败坏的程逸。
“你要去相亲？”
沈之远皱了眉头，下意识地一问：“你怎么知道的？”
程逸两大步走到了他跟前：“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真的要去？”
对于这样劈头盖脸的质问，沈之远心里面也不舒服，想也不想地就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谁要你管我？”
许是沈之远一看就是生气了，程逸这才强迫自己稍微冷静一点，声音也低了不少：“不许去，我不会让你去的。”
沈之远去和别人相亲，简直想都不敢想，天知道他刚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是什么感受，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他必须阻止沈之远。
沈之远是他的，怎么能跟其他人相亲呢？
然而，沈之远本来脑子就乱，又被程逸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搅和，更加烦躁了，说话也就不经大脑：“我爱跟谁相亲跟谁相亲，你当自己是谁啊，管得着吗你？脚长在我身上，你还能24小时看着我吗？何况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随便随便就能跟对方联系上。”
沈之远这么一通毫不留情的话，说得程逸低垂了眸子，沙哑着声音问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不去？”
本来从那天晚上开始，他明显就能感觉沈之远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主动跟他说话，他为此高兴得不行，还以为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只要他再加把力，沈之远要不了多久就会原谅自己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似乎这几天的缓和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沈之远加重了语气：“你怎么就还是不明白呢？无论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无关懂吗？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程逸一时怔住，没能说话。
沈之远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知道散心是不行的了，只得回去。
他转过了身，原路返回，一边走一边揉了揉太阳穴，各种思绪充斥在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