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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临深渊-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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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秦肃征梦见陆渊睁着红红的眼睛看他,没哭,眼泪在眼底晃荡。
  陆渊低声问他:“你是不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秦肃征想点头,想亲他挂着泪的睫毛,想把他抱在怀里哄。
  可一动不能动
  他挣扎着醒来,白如安问他还疼不疼。
  没有陆渊,陆渊走了。
  ————————
  灵魂画手给自己画了个封面,求表扬~
  【渣攻爱上替身的狗血古早爱情故事
  秦肃征x陆渊 HE】
第1章 
  C城头一次下这么大的雪。本就是潮湿阴冷的气候,风一吹,这样的天气善良的主人都不会把狗带出去遛弯。
  陆渊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雪还没停。
  肖昼景接着电话边从驾驶座上下来,顺手将钥匙递给等在一旁的泊车员,两步绕过车头,揽着陆渊的肩往金谷别馆里走。
  包厢里暖气太足,陆渊刚从外边进来,被暖风一激,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恢复知觉,微微的有些泛痒。
  这样冷的天气,陆渊本是不想出门的,可正赶上林苏睿从国外回来,肖昼景攒了局接风。
  他们三个是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的交情。陆渊在家看电视,接到肖昼景的电话什么都没说,重新穿戴整齐,临出门看到窗外正在下雪,把手里的大衣挂回衣帽架,回衣柜找了件加拿大鹅,又拽了条围巾,趁等电梯的功夫绕了两圈,把剩下的一截拢拢好塞到前襟,再把外套拉链拉到顶——肖昼景在楼下等他,看到他的时候笑的差点滚到雪地里去——陆渊看上去像个黑色的汤圆。
  他和肖昼景来的晚,林苏睿早就到了。几个坐在一起喝酒的估计是林苏睿的朋友,还有几个作陪的小姑娘和小男孩正在唱歌。
  陆渊没急着进去,站包厢门口摘了手套捂了捂脸和耳朵。
  那边肖昼景接了林苏睿递过来的酒杯,捣了林苏睿一肘:“舍得回来了?”
  林苏睿顺势往沙发上一倒,捂着心口装虚弱:“我……我来见你最后一面……。你怎能如此无情!”
  陆渊在门口捂着耳朵看他们闹,等缓过那阵麻痒的劲儿。平心而论,就算穿成个球,陆渊也是很好看的。一米八多的身高,骨架子又细,露在外面的脸格外白,脸颊上几分冻出来粉色,睫毛纤长,上面落的雪已经化成了透明的水珠,随他眨眼的动作颤颤巍巍的挂着,欲坠不坠。
  包厢里暗的很,陆渊走到沙发边上才看清林苏睿旁边坐着的男人。陆渊和家里关系不好,除了这两个发小也和这个圈子没什么交集,不怎么认识肖昼景他们的朋友。他看到对方看过来,就点了点下巴打了个招呼,转头问早来的林苏睿:“有热水吗?”
  林苏睿差点把口里的酒喷出来:“你来这里喝热水?”
  肖昼景白了他一眼:“你第一天认识陆渊?”
  林苏睿把酒咽下去,让坐在最边上的小男孩去外面要了杯热水:“陆渊这三年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那男孩子从外面端了杯水进来,隔着桌子递给陆渊。陆渊正忙着把围巾解下来,腾不出手。旁边的男人帮忙接过来,拿在手里等陆渊。
  陆渊叠好围巾,伸手从男人手里接过水杯。水是温热的,然而指尖擦过的男人的手似乎更烫些。陆渊低声说了句谢谢,灯光太暗,错过了对方看清他脸时一闪而逝的怔愣。
  林苏睿拍了拍男人的肩,对着陆渊介绍:“秦肃征,我和昼景的大学同学,和我一起刚回来。”
  又对着秦肃征道:“陆渊,以前跟你提过。”
  秦肃征脱了大衣,只穿了一件衬衫,隐隐看得到肩背的结实肌肉。衬衫扣子没有扣到顶,锁骨窝在昏暗中深的只有一片漆黑的阴影。尽管是坐着,也看得出个子很高,两条长腿曲着,裤子下的腿部线条是十分有力的好看。
  肖昼景和林苏睿转头和旁人聊了起来。陆渊抿了一口热水,看两个鲜嫩嫩的男孩子唱歌。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肖昼景的微信。
  【加油上啊,渊儿】
  陆渊懵了一下,正要回复,一旁的秦肃征忽然看着手机笑出了声。他抬头看了一眼缩在又土又丑的羽绒服里的陆渊:“gay还有你这样的?”
  陆渊瞬间明白肖昼景的意思,对秦肃征的话有些不服气,心想你懂什么直男气质才是现在基佬界时尚,可旁边还坐着个不知道是谁带来的小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这种话,只好捧着水杯装没听到。
  秦肃征却好像没有接收到他拒绝交流的信号,又问:“不能喝还是不会喝?”
  陆渊没回答,斜睨了他一眼,从面前的矮桌上拿了只酒杯,添满,一口气喝完,挑衅似的又看了秦肃征一眼。
  秦肃征又笑了出来,帮陆渊倒了酒,拿起自己的杯子碰了碰陆渊的杯子,也一口喝下去,“再来?”
  陆渊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受不得激,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秦肃征,又仰头喝干了手里的酒。
  两人像是杠上了,也不多说话,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等肖昼景他们发现的时候,陆渊已经有些醉了。
  陆渊量不浅,但喝不得急酒。他酒品好,醉了也不闹,只乖乖的坐在那,让干什么干什么。秦肃征今天才是第一次见他,自然不知道他醉了是这副样子。他喝酒的动作很干脆,抬着头,能看到细细的喉结上下滑动。耳垂从略长的发梢下面露出来,白生生的晃眼。
  肖昼景哭笑不得的坐到他旁边,用温水把他手里的酒杯换出来:“渊儿,还记得自己住哪儿吗?”
  陆渊有些晕,但自觉着还清醒,捧着水杯点点头:“记得。”
  肖昼景看着他:“那要回去吗?”
  这个点早就超过平时陆渊睡觉的时点了,他又点点头:“困了。”
  肖昼景又道:“那我送你回去?”
  陆渊知道对他们来说今晚才刚开始,肖昼景送他回去还得再折回来,就摇摇头:“能自己回去。”
  秦肃征在旁边听着,才反应过来陆渊这是喝醉了。
  他满脸歉意地冲肖昼景说:“我送他回去吧,你和苏睿好久没见了,好好聊聊。”
  肖昼景问陆渊:“要不他送你?”
  陆渊感觉好像更晕了些,点点头:“嗯。”
  林苏睿把秦肃征的大衣递给他,秦肃征穿好,拿起陆渊放在扶手上叠好的围巾,俯**问他:“能起来吗?”
  陆渊正在戴手套,动作慢悠悠的,闻言抬头看了看秦肃征:“可以的。”
  秦肃征心想果然是醉了,要是没醉肯定不会理我。
  陆渊戴好手套站起来,同肖昼景和林苏睿道了再见,跟着秦肃征出了包厢。
  走廊上没有包厢里暖和,陆渊从秦肃征手里接过围巾,清醒了几分,将围巾拢好,跟秦肃征说:“其实不用送的,这里叫车很方便。”
  刚才坐着还不显,这会儿站在一起,陆渊才发现秦肃征高了自己半个头,肩膀很宽,大衣的扣子没系,胸口的衬衣绷出横向的线条,看上去有种男人的性感。大约是酒精作用,陆渊心脏跳的有些快,于是别过眼睛没敢再看。
  秦肃征低头看他,陆渊半张脸拢在围巾里,露出的眼睛掩在纤长的睫毛底下,隐隐有些水光。他揽了陆渊的肩往前走:“不送你到家我怎么跟昼景交代?”
  陆渊没挣,已经过了那一下清醒的点儿,最后的理智只能用来保持走直线了。晕晕乎乎的跟着秦肃征上了车,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晚上车少,很快就到了家。陆渊抓着秦肃征的手从车上下来,忘了松,一路抓着进了电梯。
  电梯里很亮,秦肃征把手抬到他脸前晃了晃:“还不松手?”
  陆渊愣了愣,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把另只手上的手套用牙咬着脱下来,抓住了秦肃征在他面前晃的这只手。
  秦肃征的手很暖和,不像他自己,即使刚从手套里拿出来也是凉的。皮肉相贴的瞬间两个人都是一愣,秦肃征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你可真是个宝贝。”
  宝贝陆渊连耳朵都要烧起来了。他活了25年,头一次做出这样的事,往日里肖昼景都要怀疑他那方面有问题了。想了想觉得自己这可能就是老房子着火,一朝势起就火光冲天不可遏制,觉得秦肃征的外表真是哪哪儿都对了自己的喜好。肖昼景既告诉他自己是gay,他又来同自己搭话,就必然也是有这样意思。又想听说gay都是很直接的,可自己并没什么深入接触的经验,难道等会儿趁秦肃征去洗澡的时候看片儿学吗……
  他脑子里漫无边际的瞎想,手套还叼在嘴里。秦肃征伸手拽了拽手套,陆渊茫然的松了口,唇微张着,像在邀吻。
  秦肃征当即捏着他的下颌吻了上去。
  陆渊人生中头一次接吻,甚至不记得要闭上眼睛。晕眩的感觉在这个吻里无限放大,腿软的几乎要站不住。
  电梯门开了,秦肃征放开了他的下颌,把他半抱起来。陆渊埋在他的肩窝里报了门的密码。
  秦肃征进了门,反身把他压在门上,低头问他:“行吗?”
  陆渊抬头看他,没有开灯,黑暗中只看得到他深刻的脸部轮廓。恍惚又是一阵眩晕,陆渊仿佛置身梦里,又好像脱离了躯壳。他看到自己怔怔地看着秦肃征。点了点头。
  秦肃征好像笑了一下,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讲:“我床上有规矩,不许叫。”
  陆渊觉得自己醉的更厉害了,他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第2章 
  陆渊是被窗外的阳光叫醒的。他往枕头里埋了埋,伸出手摸索窗帘遥控。
  秦肃征靠在卧室门框上看他。睡衣袖子被蹭的翻起来,露出来的半截手臂白的透明。手指纤长,手背上隐隐看到青色的血管,骨节上还有昨晚自己咬出来的印子,像蚕蛹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翻过来翻过去的在床上磨蹭。
  秦肃征走上前掀了他的被子,看他像被剥了壳的软体动物一样的蜷起来,问他:“头疼?”
  陆渊眯了眯眼睛,看了他一眼,坐起来:“没有。”
  秦肃征也没多问,弯腰把他的拖鞋摆摆好:“那起来吃饭。”
  陆渊看他走了出去,昨晚的记忆也一并涌了上来,脸瞬间涨的通红。他还记得昨晚是怎么抓着人家的手不放的,还有后来秦肃征在他耳边的喘息声,捂着他的嘴的炙热手掌。
  他捂了捂脸,去洗手间洗漱。
  收拾好去餐厅,秦肃征已经做好了早餐。粥煮的很糯,蛋也煎的正好。客厅里丢的乱七八糟的书也被整齐的码在茶几上。陆渊没说话,心想这是什么品种的田螺姑娘。
  秦肃征不知道他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见他不动筷子,以为是不合胃口,问他:“不爱吃这个?”
  陆渊没回答,喝起了粥。
  吃完早饭,秦肃征换了鞋,从衣架上取下大衣穿好,拿起放在玄关的手机。陆渊跟在后面送他,秦肃征转身问他:“你的电话?”
  陆渊接过手机,输入号码,还给他。
  秦肃征拨了一下,听到卧室里响起铃声,满意的挂断,收起手机,推开门:“锅已经洗过了,碗放进洗碗机就行。外面冷,别出来了。”
  陆渊“嗯”了一声,站在门口看他上了电梯才关门。
  门刚关上,卧室里手机又响了起来。陆渊把手机拿出来,是肖昼景的电话。他开了外放放在桌子上,把碗盘放进橱柜上的洗碗机里。
  肖昼景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兴奋:“渊儿,感觉如何?”
  陆渊心想你一个直男怎么这么八卦,冷冷淡淡的回他:“我说感觉好你要跟他试一试?”
  肖昼景皮的不行:“那不能,我得先跟你试一试呀。”
  陆渊微微笑了一下,声音却一点听不出来:“行,下次让你床上叫爸爸。”
  正说着,左立的电话打进来,陆渊挂了肖昼景的线,接通了左立的电话。
  “小陆,”左立听上去一夜没睡,“艾米莉地址我发给你了,下午两点,别忘了。”
  陆渊关了外放,把手机拿起来:“行,立哥,我知道了。”
  艾米莉是左立联系的楼凤。陆渊在一家在停刊边缘试探的杂志社当调查记者,左立是他亦师亦友的搭档。
  挂了电话,陆渊翻了翻通话记录,把秦肃征的号码存了备注。
  陆渊想起来,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秦肃征。
  陆渊亲妈疯的早,死的也早。陆渊12岁那年,亲妈的丧礼还没办完,陆继明就把白芳苹和比他小一岁的白如安接回了陆家。陆渊亲妈是跟着陆继明私奔到c城的,娘家那边早就不再联系了。陆继明干脆把追悼会办成了社交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气氛正好时小陆渊几乎怀疑陆继明要鼓盆作歌。
  陆渊从前是见过秦肃征的,就在这个不伦不类的追悼会上。他看着陆继明把白如安和白芳苹带在身边向来客介绍,只觉得眼前一幕像一出滑稽戏。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陆继明有幸得其二,高兴的五官都要扭曲了。
  小陆渊也不是多爱他亲妈。他亲妈早就疯了,从白如安出生那年开始。她眼里只有她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爱情。她试图用陆渊留住陆继明。小陆渊三岁时,被她放在开着窗的露台上冻了一宿,高烧不退。然而即便如此,陆继明也没有回家。她从此恨上了“没有用的”小陆渊,动辄掐拧打骂。死前的晚上,才突然悔悟似的,用枯瘦的手攥着小陆渊的手腕,哭着要小陆渊原谅她。
  小陆渊烦这种闹腾的场景,躲在卧室里不肯出去。白如安搬进来后他的东西就被白芳苹张罗着从向阳的房间搬了出来,新卧室窗下就是后园。他从烟酒台摸了两根烟,带了烟灰缸站在窗边。烟不很呛,但头一次吸烟的小陆渊还是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陆渊就是透过弥散的烟雾和眼中的水汽看到的秦肃征。
  秦肃征正带着白如安在他的窗下说话。
  白如安比他小一岁,发育的还晚,刚来陆家时将将到陆渊耳垂高。陆继明人品差劲,唯有张脸生的文气,陆渊和白如安和他像的不是一星半点。可白如安不是陆渊这样野生野长的,白芳苹和陆继明疼他,娇娇养着,健康活泼的样子,脸颊上白里透粉的,陆渊头次见他都想咬一口。
  陆渊不一样,他从小病到大,白是白,可总浮着一层青色。他从小被那样对待,看谁都带着一丝防备。他又惯会装腔作势,肖昼景和他从小玩到大,也不知道他亲妈是这种人。
  陆渊在窗边又吸了一口烟,没往下咽,含在嘴里,又慢慢的呼出来。烟雾细细一缕往上飘,抚过他纤长的睫毛。
  他看见秦肃征揉了揉白如安的头发,白如安很开心的样子,扑到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腰。
  秦肃征没挣开,半搂半抱着白如安走到大厅里去了。
  陆渊才如梦初醒的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
  追悼会结束以后的那个晚上,陆渊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梦里她亲妈扭曲的脸不断闪现,问他“你原谅我了吗”,他亲爹提着一柄血迹斑斑的斧头四处找他,口里喊着“好好对你白阿姨和弟弟听到没有”,他无处可藏,沿着一条黑暗的走廊往前跑,走廊的尽头有明亮的光。
  光里是下午看到的秦肃征摸白如安脑袋的样子。
  陆渊在梦中惊醒。
  白芳苹和陆继明对陆渊不好是真的,可也没有像他亲妈一样虐待他。他们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家里的阿姨不清楚主人家的私事,却看的出他不受宠,渐渐的也就对他敷衍起来。可白如安是好的,也不知这样一对爹妈如何生的出他这样柔软良善的孩子。他撒娇要父母辞掉欺负陆渊的阿姨,在陆渊生病时悄悄钻进陆渊的房间照顾他,跟陆渊分享学校遇到的开心事,带陆渊认识自己的朋友。陆渊高考完从家里搬出来,搬到这栋亲妈临死前留给他的房子里时,白如安怕他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非要搬过来和他一起。
  在陆渊看来,白如安是世界上最好的那类人。他们生活幸福,因此对不幸者怀有怜悯,这一份怜悯之心使他永远积极乐观,好像世界永远阳光灿烂,让人相信不幸只是一时。他们总有不自觉的能力让周围的人对他们起不了丝毫的恶念,只想保护他们这种坦诚的天真。
  做记者是阴差阳错。陆渊从陆家搬出来的时候只想离陆继明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永远没有交往的机会,躲着金融管理类的专业报的名,随手勾了一个新传。大三实习的时候进了左立供稿的杂志社,跟着左立跑了三年政经口。
  可他和左立不一样。左立是极理想主义的,充满正义感,永远光明正大。陆渊做了三年,见的都是阴暗虚伪的东西,有时候甚至觉得,生活美好是件不合理的事。


第3章 
  叫了外卖午餐,吃完穿戴好衣服,陆渊按着左立给的地址找到了艾米莉的小区。
  小区离地铁站很近。陆渊不是头次和调查对象接触,今天却格外焦虑。他摘了手套摸了摸羽绒服口袋,没有烟,又把手套戴好,上了电梯。
  电梯里没有人,陆渊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这种感觉十分新奇,当陆渊被艾米莉迎进门时,新奇感再次加倍。
  艾米莉穿的单薄,撩了撩头发问他:“喝水吗?”
  陆渊按照左立的指点,径直坐在椅子上,围巾半拢着脸:“有茶叶吗?”
  口袋里的右手悄悄地打开了录音笔的开关。
  艾米莉给他倒了杯水,杯底沉着几颗黑色的茶叶颗粒。她把水杯放在陆渊旁边的茶几上,顺势就要往陆渊怀里坐。
  陆渊推开她:“你和空间的照片不一样。”
  艾米莉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笑:“是一样的,怎么会不一样嘛。”
  陆渊尽职尽责的装做变态客人:“我要看你穿空间那套黑丝女仆装。”
  艾米莉愣了愣,问陆渊:“哪一套?”
  陆渊反问她:“你空间不是只有一套黑丝?还是说那不是你的号?”
  艾米莉没说话。
  陆渊看着她:“原来你不是一个人。”
  艾米莉问他:“还做吗?”
  陆渊按响了手机的闹钟,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出了门,侧身躲在安全通道里。
  过了几分钟,艾米莉从房间出来,敲响了对面房间的门。
  ——
  陆渊到家时天刚黑。他换好了家居服跟左立打电话:“立哥,你说对了,他们是有组织的。”
  左立大约是白天休息好了,声音精神的很:“我就知道!今天的材料整理好了发给我!”
  陆渊应了:“八点前给你。嫂子和芸芸还好吗?”
  左立含含糊糊的:“好着呢好着呢。”
  两个男人打电话没什么好聊的,陆渊干脆的收了线。
  昨晚折腾到半夜,白天又开车跑了一个来回,他实在是打不起精神做饭。这栋房子位置偏,外卖过来少说也得一个小时,那时候就饿过了。陆渊心里算着时间,连外卖都懒得点,索性在微波炉里叮了杯热水喝了,打开电脑整理材料。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录音差不多已经整理完了。这件事背后或许存在一个巨大的产业链,陆渊想着,神思不属的去开门。
  门外是秦肃征。
  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意外。
  秦肃征还穿着那件黑色的大衣,衬衣倒是换了一件,松松的系着一条深灰色的围巾。昨夜下的雪白天化了不少,这会儿的气温比昨晚低得多。秦肃征口鼻处笼着一片白色的雾,骨节分明的手上提着一只袋子。
  陆渊看到伸出袋子外面的一截山药。
  秦肃征把门关好,在玄关的衣架上挂好大衣,一派自然地换好拖鞋,提着袋子往厨房走,边走边问陆渊:“有忌口吗?”
  陆渊懵懵的跟着秦肃征走到厨房,叮了杯水递给他:“没有。”
  秦肃征做饭很快,手艺也很好。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性子,相对无言的吃完了饭。陆渊把碗盘收好,回到客厅给左立发邮件。
  秦肃征坐在沙发上看他来来回回走动,早上整理好的书又乱成一片。
  陆渊发完邮件又回到自己的之前的思路上。他从茶几底下找到纸笔,踢亮旁边的落地式台灯,窝在沙发上整理信息。
  过了一会儿,陆渊给左立打电话,问他:“你还能联系上海棠苑其他的楼凤吗?”
  左立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行!你不能再去!”
  陆渊没辩解,只劝他:“我会小心的。白天我故意暴露,他们必然会怀疑我的身份,更大的可能性猜我是警察,我们不能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如果他们当我是警察,就不敢对我动手。立哥,都查到这里了。”
  左立沉默了片刻:“你让我想想。我明天再告诉你。”
  陆渊没再劝。对面挂了电话。他听着忙音揉了揉眼角,才想起来秦肃征还没走。
  他顺着秦肃征的目光看到了散成一堆的书,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今晚来找我吃饭?”
  秦肃征直接的很,似笑非笑的看他:“我来找你睡觉。”
  陆渊瞬间代入了艾米莉。秦肃征是用晚饭抵嫖资的客人。
  饭都吃了,不得不睡了。
  好在和秦肃征睡也说不上谁占谁便宜。


第4章 
  左立犹豫了一晚上,还是把新的地址发给了陆渊。
  陆渊被邮件提示声吵醒。秦肃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头,字体铁钩银划:“豆浆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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