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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旧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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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墨西。”陈墨西抱歉地朝宁兟晃了晃手里的洋葱。
  宁兟点头:“你好。”
  “好乖哦,你多大啦?”倪卿转头看邹景恒,用眼神询问,成年了吗?
  宁兟注意到她好像跟自己差不多高,下意识挺直了腰,尴尬道:“我跟邹景恒一样大,我们是同学。”
  “同学?”这回轮到陈墨西问,“大学同学?”
  见邹景恒没有开口的打算,宁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高中同学。”
  “哦,高中同学。”陈墨西瞄了眼宁兟无名指上的戒指,朝倪卿使眼色,倪卿立马掏出手机,给覃舟发微信。
  覃舟收到情报,拽着岑雁峤要下楼,岑雁峤表示还没尽兴,覃舟指指脸上淤青:“差不多行了,我不要面子的吗,说好的不打脸呢?”
  岑雁峤按亮下行键,冷冷睨他:“下回记得管好你的爪子。”
  “好好好。”覃舟抱着自己的爪子,进电梯,“快快快!”
  到一楼,冲出电梯往客厅奔去,看清坐在邹景恒身边的人时,覃舟停住脚步,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哎,这不是停车场里那……”
  岑雁峤从身后捂住覃舟的嘴,朝宁兟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宁兟笔直坐着,两手放膝盖上,愣愣盯着岑雁峤。
  两人落座,邹景恒用力揽过宁兟的肩:“认识一下,我初恋,宁兟。”
  覃舟猛地咳嗽起来,陈墨西好心给他递水。
  “我们要结婚了。”
  覃舟被水呛住,又咳起来。
  宁兟一直盯着岑雁峤看。
  “谢谢。”岑雁峤从阿姨手中接过花茶,慢悠悠抿一口,掀起眼皮看宁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岑雁峤,是你未婚夫的朋友。”
  岑雁峤,没错,宁兟看过照片,就是这人,佟辛他大舅子!
  覃舟一杯水下去,勉强缓过来,他看向邹景恒:“老邹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在一起九年,也是时候定下来了。”邹景恒又将宁兟揽过来,“是不是?”
  可不就是九年吗,要连追邹景恒的那一年也算上,那就是十年了。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宁兟恍惚着,忘了接台词,直到邹景恒捏他耳垂,他才回过神来,红着脸点头:“是的。”
  九年?九年???这他妈比陈墨西和倪卿那对还多出来三年!
  覃舟倒回沙发里,这双眼睛不要也罢,瞎死算了。
  这一个个的,都把他当猴耍,他有新男朋友哪次不是先带来给他们看。以后没有朋友了,都他妈绝交!
  省份子钱!
  覃舟生气了,起身说头疼,要回家睡觉,这时倪卿从厨房出来,朝客厅方向喊:“覃舟快来,你最爱的大闸蟹。”
  覃舟拔腿往餐厅跑,再生气也不能跟胃过不去,吃完再绝交!
  陈墨西和岑雁峤紧随其后,宁兟跟在邹景恒身边慢慢走,望着他们几个远去的背影,说:“你们几个关系很好吧?”
  “嗯,从小一起长大。”邹景恒突然想起来什么,侧头看宁兟,“记住,以后别说你和我一样大。”
  “为什么?我们本来就一样大。”
  “你再说一遍,一样大吗?”
  “是一……”宁兟对上邹景恒戏谑的眼神,领略过来话中含义,耳根连着脖子那片皮肤刷一下红了,“你不要脸!”
  邹景恒语中含笑:“收一收,等下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宁兟双手捂脸,揉两下,想起刚才在厨房门口,又恼:“家里有客人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刚才还说那种话……人家会怎么看我!”
  “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是演戏。”
  是这样没错,但,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啊。演戏就要演全套,效果才会好!
  “你那什么表情,我说得不对?”
  “豪门规矩,不能顶嘴,您说得对。”宁兟趁邹景恒不注意踢他一脚,跑前面去,“你没说不能踢你。”
  邹景恒停下脚步,眯起眼看着宁兟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外,这小骗子,入戏太深了吧,怕不是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
  用餐中途,宁兟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一眼,脸色微变。邹景恒坐他边上,一眼扫过去,看见来显,江纯。
  宁兟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你们慢用。”
  宁兟一走,覃舟终于有机会说话,他指着邹景恒手上的戒指:“老邹,你来真的啊?”
  “嗯。”邹景恒放下筷子,拿支烟咬嘴里。
  覃舟丢下螃蟹壳,拿热毛巾擦手,刚放下,边上阿姨给他换了张新的,覃舟随口说声谢谢,又问邹景恒:“真喜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邹景恒咬着烟,漫不经心的模样:“挺喜欢的。”
  “不喜欢结婚干什么,还有人能逼他不成。”倪卿往覃舟碗里丢个大蟹腿,“吃你的。”
  肯定有别的原因,不然不会这么突然,在邹景恒的车被踹之前,他们压根不知道有宁兟这么个人。藏得那么深,突然冒出来,突然要结婚,明显有问题。更有问题的是,邹景恒竟然同意,甚至连戒指都买了。
  这个宁兟,不简单。
  覃舟拿过烟盒,刚抽出一支来,就听邹景恒说:“不许抽烟。”
  覃舟抬眼看过去:“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规矩了?”
  邹景恒拿下咬在嘴里一直没点的香烟,丢桌上:“从现在开始。”
  宁兟走到客厅,这房子太大了,让人很没有安全感,他捏着手机往楼上去,进入卧室,关上门,深深吸一口气,接起江纯再次打来的电话。
  “姐。”
  “你退租了?”
  “是。”宁兟拿过遥控器合上窗帘,他走过去,面朝落地窗坐在床边,“姐,我搬到邹景恒这里了。”
  “你说什么?”
  宁兟盯着窗帘底布上华丽的金线刺绣,对江纯说:“我要和他结婚。”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江纯问:“宁兟,是他逼你吗?”
  “不是,是我自愿的。”
  “宁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宁兟揪住床单:“我知道。”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听出江纯话里浓浓的失望,宁兟红了眼眶,但他已经无路可退。
  三十岁前,就让他任性这最后一次。
  “我当初就不该带你去俱乐部,更不该帮你追他。”江纯最后说,“是我的错。”


第22章 别哭了,给你买钻戒
  “姐!”宁兟冲过斑马线,跑到江纯身边,“我作业忘带了又回学校拿,这才晚了。”
  “别找借口,你就是腿短走路慢。”
  “我腿不短!”宁兟背著书包蹦两下,“我还会长高!”
  江纯拿出一张纸条,上头写着一串号码,宁兟眼睛发亮,急着要抢,江纯将手一收:“短不短?”
  “短短短,我是小短腿。”拿人手短,腿也短,宁兟挽住江纯手臂,讨好地叫,“姐,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纯姐姐,我求你啦~”
  江纯笑着捏捏他脸,这才把纸条给他,宁兟把号码存手机里,然后将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小心折好放进口袋,满心雀跃对着江纯:“谢谢姐。”
  “别高兴太早,人家还不知道是直是弯呢。”
  宁兟再次挽住江纯:“不管他,追了再说。”
  “追不上可别哭鼻子啊。”
  “才不会呢,我是男孩子,不哭。”
  说完不哭,才过三天,宁兟就跑来找江纯,小脸儿委屈,眼眶红红:“姐,他不理我。”
  江纯见他那样儿,乐得笑出声来:“你怎么做的?说来我听听。”
  “我加他微信,他没通过,我就在校门口等他,我说‘你好,我叫宁兟,我们在拳击俱乐部见过’,他看我一眼,一句话没说,走了。第二天我又等他,问他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他还是没理我。第三天我改变策略,来硬的,威胁他说再不理我就把他号码发校内论坛上。”宁兟垂下脑袋,“还是没用,前两天还会看我一眼,昨天连看都没看。”
  江纯听完直摇头:“不理你那都是客气的,人家没揍你就不错了。”
  宁兟情绪低落:“姐,我感觉他应该是直的。”
  “我也觉得是直的。”江纯故意说,“要不,算了吧。”
  “不要!这才三天呢,我再试试!”见江纯笑着望过来,宁兟红了脸,低下头去,摸摸耳朵,“要是能和他一个班就好了,近水楼台,说话的机会比较多。”
  “帮你打听了,他应该会选理科,好好学习吧,争取高二和他分到一个班。”江纯将运动背包往肩上一甩,搭住宁兟的肩,“走,买菜去,咱爸说今晚给我们露一手。”
  宁兟皱了皱鼻子,小声说:“可是他做的菜一点味道都没有。”
  “谁说没味道,我觉得好吃极了,是你口味重,得改。”
  “好吧。”
  “姐,你说我要不要换身衣服啊?每次见他都穿校服,他会不会是因为我太丑了才懒得理我。”
  “哪里丑了,我们先先最好看。”
  “那他为什么不看我?”
  “一般长得像他那样的眼神都不太好,你给人点时间。”
  “也是哦,姐,他真的好帅好酷啊,我一定要追到他。”
  “小小年纪这么花痴,以后可怎么办,酷吗?哭鼻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人家酷,光说人家不理你。”
  “我没哭,我那是眼睛进沙子了。姐,你可千万帮我保密啊,咱爸不让早恋,这事要让他知道了,他保准打断我腿!”
  “行了你,瞎操什么心,还远着呢,你先恋上再说。万一哪天真被发现了,有我在呢,我勉强能扛几分钟,够你跑的了。”
  “姐你对我真好。”
  “那明天陪我晨跑吧。”
  “不要。”
  姐弟俩并肩往菜市场方向去,夕阳余晖温柔笼罩着少年人青葱鲜嫩的背影和酸甜微苦的小心事。
  。
  高一上学期,宁兟只干两件事,学习,追邹景恒。到下学期,多了一件,晨跑。
  宁兟打小身体不好,又有遗传哮喘,小时候被他爸硬逼着锻炼,边哭边跑,发病好几回,有一回半路把药弄丢,差点出大事,那时他妈妈还在,听到消息后当场就晕了,母子俩一同住院。他爸非常自责,从那以后再没逼过宁兟,倒是江纯主动站出来,说她想学拳击,长大后可以保护妈妈和弟弟。
  因为从小缺乏锻炼,宁兟八百米要花六分钟——这也是她想方设法要让宁兟爱上运动的原因。医生明确讲过,运动能增强体质,提高肺活量改善肺内血液循环,有利于提高肺部对哮喘的耐受能力,锻炼对哮喘患者非常重要,应长期坚持。
  虽然是江纯建议以这种方式接近邹景恒,但她起初并没抱太多希望。在江纯印象里,她这个弟弟不仅爱哭,还娇气,吃不了苦,原以为最多也就两三天,哪里想到宁兟竟咬牙坚持了一整个学期,连下雪天都能早早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江纯听见动静,跟着起床,穿着珊瑚绒睡衣倚在洗手间门边:“外面下雪,地滑,今天别跑了。”
  “我要跑。”宁兟嘴里含着牙膏沫,从镜子里看江纯,笑眼弯弯,“万一今天他也来,我没去多可惜,这可是今年的初雪,多浪漫。”
  浪漫个头,人家理过你吗。江纯皱眉,替宁兟感到不值,正要开口劝他放弃,宁兟却在这时候对她说:“姐,告诉你个秘密,我和邹景恒的关系终于往前迈了一步。”
  江纯有些意外:“他和你说话了?”
  “说是没说,但我昨天摔倒,他停下来等我了。”
  “你确定他是停下来等你,不是有别的什么事?”
  “确定,他还回头看我了!”大冬天的,宁兟捧冷水洗脸,笑得很开心,“姐,你这一招真管用,果然只有做他喜欢的事才能吸引一些注意力,我会坚持的!”
  。
  从夏天跑到冬天,再到夏天,高二上学期,宁兟终于如愿和邹景恒说上话。
  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他鼓起勇气,在分岔路口叫住邹景恒,问他:“我这么喜欢你,你能不能也试着喜欢一下我?”
  邹景恒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宁兟一会,说:“不能。”
  “为什么?”
  “我喜欢女的。”
  “什么?”宁兟想过这个可能,他自然不会说出江纯,随便找个人背锅,“那个谁他他、他骗我!他说你喜欢男的,所以我……”
  “那你现在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那,那我……”
  “你什么?”
  “那我就是女的!你等着!”宁兟咬牙一跺脚,转身跑了。
  第二天周六,宁兟比往常起得更早,洗漱后换上江纯帮他借来的女校制服,跑去敲江纯房间的门。江纯昨天刚打完一场比赛,今天难得休息,被宁兟吵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来开门。
  “怎么样?”宁兟红着脸问江纯,“会不会很奇怪?”
  “不会。”江纯又将宁兟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点头,“很适合你,不戴假发也行。”
  “戴上吧。”宁兟捂住脸,“我怕被人认出来。”
  “你长高了吧,腿长了不少。”江纯往他腿上瞄一眼,转身进屋。
  “跑步真的有用?”宁兟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腿,跟着进去,“等下给我量一下身高。”
  。
  整装完毕,宁兟出门,到邹景恒每天晨跑必经的路口等他。邹景恒比往常晚到了四十分钟,还好是来了。
  宁兟迎上去叫他。
  邹景恒停下脚步,轻喘着气,上下看他,这回眼神倒是挺好,认出宁兟了。他挑了下眉。
  宁兟低头捏着百褶裙摆:“这样可以吗?”
  邹景恒没出声。
  有路人经过,往两人这边看。
  宁兟埋着脑袋,缩着肩膀,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自在,邹景恒看够了,终于开口:“不可以,你太矮了。”
  出门前量过,宁兟长高了两公分,和邹景恒比起来还是矮了太多,但他坚信自己还会长高。宁兟说:“我可以穿高跟鞋。”
  “你穿什么我都不喜欢你。”
  宁兟有点想哭,强忍住了:“那……做朋友总可以吧?”
  “不可以。”
  宁兟哭了。
  他觉得丢人,转身要跑,却被邹景恒拉住手。
  “老见你哭,你就这么爱哭吗?”邹景恒往他手里塞了张手帕,“擦擦。”
  自他开始“跟踪”邹景恒后,宁兟在学校常被使绊子,他受欺负,难过委屈,会哭,但一般都躲在无人处,只有被高年级学长辱骂的时候没忍住在众人面前哭了,就那一次而已,怎么在邹景恒那里就成了“老见你哭”?
  宁兟拿帕子擦眼泪,小声为自己辩白:“我没有。”
  “看在你牺牲这么多的份上,我答应你了,做朋友。”
  又进一步,这些日子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宁兟又要哭。
  “再哭收回刚才的话。”
  …
  …
  卧室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缝,屋里的人哭得稀里哗啦,浑然不觉。
  邹景恒没有将门打开,他站在门外,安静听着。时间悄悄溜走,动静比宁兟的哭声小得多。
  宁兟不知疲倦地哭,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眼泪。这人可能是水做的。
  邹景恒听不下去,他用力推开门。
  宁兟猛一下从床上跳起,转身瞪他,含泪控诉:“你又不敲门!”
  “敲了,你没听见。”邹景恒走到宁兟跟前,递了张帕子给他,“擦擦。”
  宁兟盯着那张帕子,整个人愣愣的。
  “别哭了。”邹景恒不想再听宁兟哭,心烦,于是哄他,“给你买钻戒。”


第23章 我是直的
  周日,佟辛早早起床收拾屋子,边边角角都整理一番,最后把床单被罩也换下,抱着进卫生间,放好水,正打算洗,突然听见敲门声,他起身出去开门。
  “各位大哥,来了啊,进来坐进来坐。”佟辛热情地招呼门外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不坐了。”站中间的西装男面无表情看着佟辛,“给钱。”
  本来是有钱的,但昨天佟辛一时脑热,给岑雁峤买了件风衣……
  “那个,最近家人出了点事,我花了不少……”
  “你不是孤儿吗?”边上另一个西装男打断他。
  佟辛看过去,是个眼熟的,上回砸他东西的其中一个,只不过运气比另一个好些,骨头没断,佟辛收起脸上的笑:“我女朋友,算不算家人?”
  “算个屁!你就说今天给不给钱吧!”
  “不给。”
  “哼,我就知道。”那人阴阳怪气道,“我看你也别找女朋友了,去当别人的‘女朋友’吧,现在卖屁股可挣……”
  佟辛当胸一脚将他剩下的话踹回去,冷着脸迈步上前,将那人从地上揪起来:“给你机会,向我道歉。”
  “呸!”那人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笑,“你以为我们这次真是来要账的?”
  佟辛一怔,回头看身后,几个西装男扭脖子转手腕,缓步朝他逼近,看架势,是要来真的。
  佟辛松开手里拽着的衣领,站起身:“讲点道理,总不能让我赤手空拳对你们这么多人吧。”
  “你可以回去拿武器。”为首的西装男发话。
  佟辛目光锁定几人身后老旧的楼梯扶手,他客气地说:“麻烦让让。”等人让开,他走上前,戴着黑手套的左手按上去,咔咔几下将扶手拆下来一段,握在手里,转身说:“就这个吧。”
  呈半包围状朝他靠拢、准备大干一场的西装男们:“……”
  “可以了,开始吧。”佟辛说,“现在我有武器了,你们可以一起上。”
  “等一下。”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小的西装男望着佟辛手里的武器,严肃认真地发问,“这是铁的吧?”
  “是的吧。”佟辛低头看一眼,“不锈钢的话应该不会生锈。”
  这是铁和不锈钢的问题吗?好像不是。
  “这个太尖锐了,你重新拆一段。”
  打个架这么啰嗦,但人家是债主,这点面子应该给,佟辛丢掉手里的铁棍,又咔咔拆下来一截:“这个算你们的,从欠款里扣啊。”
  刚那西装男头冒冷汗,拿出手机看黄历,对一开始站中间那个年长些的男人说:“老大,这上面说了,今日不宜讨账,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去吧。”
  话音落下,噌一下人全跑了,只剩下老大和刚才被佟辛踹过一脚的男人——他也不是不想跑,他最想跑,只是胸口疼腿还软,跑不了。
  老大挺镇定地朝佟辛点了下头:“那我们先走了,下个月再来,记得把钱准备好。”
  “啊?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喝杯茶吗?”
  “不了,再见。”很有气势地一挥手,老大也走了。
  “那,那我……”
  “你不可以走,你还没向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嘴贱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那我现在……”
  “不可以。”
  “为,为什么?”
  佟辛指指他脚边那滩可疑的水渍:“清理干净再走。”
  。
  佟辛将洗好拧干的床单被罩拿到楼顶晾晒,回屋后又把地板拖一遍,然后换衣服。一忙起来就感觉时间过很快,离电影开场还有两个小时,现在过去,吃点东西,再聊会儿天,差不多。
  佟辛坐在床边,给岑雁峤发微信。
  '天口天口':你过来找我还是我过去找你?
  '大舅子':我过去,你在哪?
  佟辛把地址发给他。
  '天口天口':里面不好停车,我到小区门口等你。
  岑雁峤没回,佟辛坐了会儿,起身从衣柜里拿出昨天和赵塘一起买的长款风衣,小心叠好放硬纸袋里,提着出门。
  刚出小区大门,岑雁峤也到了,开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吸引无数路人眼光。这老旧破败的小区,周边少见这么好的车,这么好看的车主更是凤毛麟角。
  手中的购物袋莫名烫手,佟辛快步上前,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略显拘谨:“你这车真好看,很贵吧。”
  “还行。”岑雁峤提醒他系好安全带。
  佟辛系上,看着岑雁峤把车缓缓开出去,他沉默了会儿,视线往岑雁峤身上瞄,他今天穿了件驼色的大衣,很好看。
  佟辛抱紧怀里的纸袋,小声问:“你这外套,多少钱买的?”
  岑雁峤手扶方向盘,目不斜视:“七八万,怎么了?”
  佟辛低下头去,声音更小:“挺,挺好看的。”
  岑雁峤深以为然,他就没有不好看的衣服。前方红灯亮起,火红跑车刹在停车线前,岑雁峤扭头看佟辛,见他低头抱着怀里的购物纸袋,像只蜷起来的鸵鸟。
  “你怎么了?”岑雁峤问,“袋子里装的什么?”
  “衣服。”佟辛收紧双臂,闷声说,“我朋友的。”
  “你出来看电影还带这么大个袋子装衣服,不嫌碍事吗?”
  “他把衣服忘在我家了,等下看完电影我给他送过去。”
  “他?男的?”
  佟辛赶忙坐直:“男的男的,我没有女的朋友。”
  绿灯亮起,岑雁峤轻踩油门,专心开车。
  佟辛又问:“你妹妹哪天回国?”
  “不知道。”岑雁峤表情不悦,“你别吵我。”
  佟辛悻悻住嘴。
  为了哄大舅子开心,佟辛请岑雁峤吃了顿牛排,哪想到出来后两人都不开心了。岑雁峤生气的是:这什么玩意儿,是人吃的吗?佟辛则是:牛排那么贵,岑雁峤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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