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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水为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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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湛香喷喷地吃着,听到最后一话,差点被饭粒呛到。
  “一边去,”郁泞川手指勾住小孩儿后领,将他往后一拎,“大冬天哪儿来虫。”
  “哎呀哥你别老拎我行不!”
  “谁让你长得矮。”
  “我怎么矮了,我这学期长了五公分呢!”
  唐湛嘴里扒拉着饭,喝着鲜美的鸡汤,身体迅速暖了起来,被美妙的饱腹感充斥。
  真好啊,他愉悦地欣赏着兄弟俩斗嘴。虽然这里不及唐家那样富丽堂皇,吃的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却胜过他在除夕那顿千万倍。
  他真的好喜欢郁泞川,喜欢这个家,喜欢这个地方。
  这里不会给他压力,不会对他有不切实际的期许,更不会想要试图掌控他,将他当做牲畜一样差遣。
  要是能一辈子与心爱的人待在这个地方,那该多好啊。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郁泞川让唐湛先去洗澡,自己则坐在院里拨弄起三弦。
  唐湛有一阵没听他弹琴了,可能是过年的关系,他弹得曲子没那么缓慢克制,节奏很快,透着股异域风,还挺喜庆。
  他边洗澡边跟着院里的乐曲声哼了起来,闭眼冲水的时候,唇角都是带着弧度的。
  大半个月以来,这可以算得上是他最开心的时刻了。
  哦,不对,唐湛认真想了想,还得算上之前在酒店的八分钟,那才是最开心的。
  现在嘛,勉强算第二开心吧。
  他美滋滋地想着,冲完澡换上睡衣,裹上外套走出了洗澡间。
  郁泞川他们家的洗澡间和温泉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挨着灶间建造,除了一根接到头顶的水管,连花洒都没有。因为离地下泉眼近,得了地理优势,温泉村村如其名,每家每户都接进了温泉,日常洗澡就等于泡温泉。
  唐湛也是视察诺亚的时候才从王总嘴里了解到,泉眼附近的方圆五公里都是引入了温泉水的,所以房价也特别贵,但是五公里外就没了,供不到。而且这温泉非常特殊,与别个地方的温泉不同,可以饮用,对人体无害。因此就算地处偏远,诺亚这些年的生意还是很好,就连冬天淡季也不受影响。
  甫一接触到室外冷风,唐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瞬间觉得自己头顶冷飕飕的,每根湿润的头发都要被冰成冰渣了。
  郁泞川看他还洗了头发,忙抱着三弦站起身,去拉他的手:“快进屋吧,外面冷。”
  唐湛被郁泞川拉着进了屋,这还是他第一次能仔细认真地打量郁泞川的“香闺”。
  郁泞川的房间家具很少,一张床,一张书桌,加一个双门的衣柜就是全部。书桌上压着玻璃,玻璃下有不少字条和照片,一旁还垒着不少书。墙上贴满了奖状,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墙纸的花纹。
  床是一米八的床,对唐湛来说有点太大了。不似酒店的床铺着柔软的席梦思,郁泞川的床显得有些硬,不太能说倒就倒下,容易摔疼。
  “我家不能用大功率的电器,不然要跳闸。”郁泞川将三弦放好,取掉甲片,又拿了条干毛巾给唐湛擦头发。
  唐湛享受地半眯起眼:“村子前面就有个新小区,当初我陪周晖他们去看过,环境和设施都挺好的,我给你买一套你让吉吉和大伯搬过去吧。”
  那里离村子近,到时候想回村里串个门也方便。
  郁泞川闻言擦拭着的手一顿,就在刚刚那瞬间,他忽然从来没有过的意识到了他和唐湛之间巨大的差距。
  “那要好几十万呢。”他委婉道,“没意思。”
  唐湛没听出来他言外之意,在这时显出了自己富二代的本色:“房价在这算是贵的,但比起海城可要便宜多了,三房的也就五十多万吧。我在华海边上那套都够在这买好几套了。”
  郁泞川道:“我还不起。”
  唐湛摆摆手:“不用你还,这是我送给你的。”颇有点“多大点事儿啊”的语气。
  这种语气让郁泞川越发皱紧了眉,他坐下来,双眸一眨不眨看着对方道:“唐湛,你还记得当初为什么是以助学贷款的形式资助我上大学,而不是直接送钱给我的吗?你也应该有考量过吧。”
  唐湛心头一震,是因为不想显得太殷勤,让对方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也不想太敷衍,看起来像施舍……
  他张了张嘴:“我……”没有施舍的意思。
  一紧张,他差点咬了舌头。
  郁泞川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之前那些助学贷款也不用我还了?因为我们关系已经不一样了,所以不该算的那样清楚,你是这么想的吧?”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可难道这样想不对吗?
  “我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唐湛讷讷道。
  “那就像以前那样对我。”郁泞川眉眼间透着无比的坚定,“我可以接受你的助学贷款,你的旧手机,你的生日礼物,但我不可以接受你的房子。你明白它们之间的差别吗?”
  唐湛怔怔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他的心意,只不过前者搭配上了各种他东拉西扯来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难道没有那些,他连东西都不能送了吗?
  郁泞川眸色更复杂了几分,唐湛与他在一些事物上的看法有着根本的区别。对方眼里的世界和他本就不同,价值观和人生观自然也不会相同。
  “算了。”郁泞川叹了口气,“等你想明白我们再谈吧。”


第49章 
  郁泞川关了灯,两人安静地入睡。唐湛望着黑暗中身前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小川到底想自己如何呢?为什么自从在一起了以后,他做的每件事对方似乎都不满意?
  他不想同郁泞川闹矛盾,不想因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自己在那琢磨半天。
  于是他缓缓挨近郁泞川,从身后用一只手环抱着对方,双唇抵在他的肩颈处,喷吐着热气。
  “我想明白了,是我不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其实这不过他的套词,他根本没想明白,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只是不想让郁泞川再生气。好不容易找他过个年,他不希望是在彼此心里藏着事儿的氛围下度过的。
  郁泞川自黑暗中睁开眼,转身正对着唐湛道:“你真的想通了?”
  “嗯!”唐湛用力点头。
  郁泞川的表情一下子松动了,连眸色也柔和起来。他抱住唐湛,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感谢你的理解。”
  唐湛其实都没搞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就跟着傻乐。他搂紧了对方的腰,为自己机智地化解了这次危机而暗喜不已。
  看来无论是和同性恋爱还是异性恋爱,直男认错必备的几句口诀还是要熟记于心的。甭管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直接认下就好,毕竟家庭和睦最重要。
  唐湛抚着他的头发,非常享受这种氛围。
  第二天一早,郁泞川先醒,他有些艰难地掰开唐湛缠在他身上的手脚,掀开被子小心翼翼下床,去为全家准备早餐。
  唐湛是在食物的香气里自然醒来的,他先是伸了个懒腰,接着听到自己肚子发出了一声饥饿的呻吟。他揉揉肚子,从床上坐起,叫被窝外的空气冷得一哆嗦。
  在床上磨磨唧唧穿戴整齐下了地,翘着头发开门出屋,结果一眼和坐在桌边吃早饭的郁吉吉视线对个正着。
  对方嘴里正扒拉着粥呢,一见唐湛这飞扬的发型就笑喷了。
  “哈哈哈哈哈哈,唐哥你这什么新潮发型啊?”小孩儿坐板凳上两腿乱蹬,笑得手舞足蹈,“火箭头吗?”
  唐湛连忙用两只手掌按住自己的头发,特顾及形象的让郁吉吉别看别看。
  “还不是你家没电吹风吗!我这头发本来就软,平时一定要用发蜡抓起来才能见人,不然就软趴趴没个型儿。昨天洗好了没吹就睡了,能不炸毛吗?”说着他快步走向灶间,将郁吉吉的嘲笑甩到脑后。
  郁泞川煎饺子,见唐湛进来了,冲一旁水槽努了努嘴,道:“给你挤好牙膏了,牙刷是新的没用过的,一旁热水瓶里有热水,你兑点冷水再刷牙。”
  唐湛照着他的吩咐调好一杯温度适宜的刷牙水,弯腰冲着水槽刷起牙。等他刷完了牙,搞好了他那一头乱毛,郁泞川的煎饺也做好了。
  他在前边端着饺子,郁泞川在后边端着醋碟,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屋。
  郁吉吉也没光顾着自己吃,已经十分机灵地给两人盛好了粥,还放好了筷子。
  唐湛坐下来,同两人一起吃了顿虽简单却舒心的早餐。这样平淡又温馨的早晨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原来吃早饭也可以是一件这样愉悦的事,他以前从来不知道。
  “对了,大伯呢?”喝了口粥,唐湛突然想起一早上还没见郁大磊呢。
  “大伯六点就起了,刚吃了碗粥这会儿出去散步了。”郁吉吉说。
  “大伯起挺早呀。”唐湛有些惊讶。
  “那是你起太晚了!”郁吉吉一脸嫌弃,“这都九点了,你才刚起。不过我也要批评你一下,哥。”
  郁泞川好好吃着饭被点名,挑了挑眉,看向自家弟弟,听他怎么说。
  “以前你在家的时候都是七点就起的,怎么出去读了个大学,反而懈怠了,今天八点了都没起,这粥还是我忍不下去了自己煮的呢。”
  唐湛看了眼碗里:“怪不得有点稀……”
  郁吉吉白了他一眼,敲敲桌子:“哥,粥我自己煮没事儿,但你可不能犯懒啊,不要把大好光阴浪费在睡觉这种无聊的事上!”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得唐湛肃然起敬。可以啊,几个月没见,小孩儿觉悟都这么高了?
  郁泞川慢条斯理吃着粥,一针见血道:“我又不跟你似的,还有成吨的寒假作业。我就算起晚一些,也不用怕作业做不完。况且整个寒假,我就今天一天起晚了一个小时,你对我是不是有些太严苛了?”
  这一个小时,还是因为在思考该怎样在不惊醒唐湛的情况下起床才晚的。
  郁吉吉摆摆手,严肃道:“由小见大,平时也不能马虎啊。”
  唐湛好笑地问郁泞川:“他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热爱学习。”
  郁泞川唇角啜着抹笑,说:“他说他以后想学医,所以要加倍努力学习。”
  唐湛是真的没想到,对郁吉吉很有些刮目相看。他端起碗与郁吉吉的相碰,敬酒似的:“不错哦,祝你心想事成!”
  郁吉吉双手捧着碗:“谢谢谢谢!”
  吃完早饭,唐湛帮着洗碗。他发现他还挺享受这种生活,或者说很享受跟郁泞川一起过日子。
  “以前我看电视的时候,特别羡慕人家爸妈一起洗碗。”唐湛接过郁泞川手里沾着洗洁精的碗,冲过水放到一边,“就觉得在水槽前一边说着话一边洗碗,两个人看起来特别和谐。”
  倒不是说他真的觉得洗碗这件事很有趣,只是对于家庭的缺失,让他向往一切看起来美好的夫妻行为。
  郁泞川明白他的心理,深知这种向往,所以越发心疼他。
  “那你以后每天都陪我一起洗碗呗。”
  “行啊。”唐湛冲他笑道,“这个活儿我乐意干。”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对了。”唐湛突然想到什么事,手上动作一顿,问对方:“你上次说你有个创意,是什么来着?你这人,我不问你也不说。你都和秦逍说了,就是不和我提。”说到最后,他声音渐小。
  碗都洗好了,郁泞川擦了擦手,靠在水槽边,忽然凑近了在唐湛脖子而耳后嗅闻起来。
  “什么味儿啊?”
  唐湛被他闻的莫名其妙,不是很放心地抬起自己胳膊闻了闻:“没味儿啊。”
  “不可能。”郁泞川斩钉截铁,“我明明闻到好大的醋味。”
  “操!”唐湛一张老脸差点挂不住,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憋得万分难受。
  郁泞川看了眼灶间门口,只有几只小母鸡悠闲地啄食着地方的谷物。他快速而轻柔地在唐湛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别吃醋了,只是个初步设想而已,影都没呢,秦逍那人就是借着这个跟我搭话而已。等我想好了,想仔细了,做一份商业计划书给你过目行不?唐总。”
  唐湛心里甜滋滋的,被对方亲到的地方仿佛冰淇淋一样慢慢融化了,只留下芬芳甜美的气息。
  他还想和郁泞川多温存片刻,尝尝这朵栀子花的花蜜。刚凑过去,院子里响起郁吉吉的怒斥声:“你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唐湛脚下一趔趄,差点吓得腿软。
  郁泞川扶住他的肩,看向门外:“出去看看。”
  苏米亚有着一头浓黑发亮的长发,这是她身上唯一还称得上“青春”的地方。因为常年的劳作,她的肌肤显得黝黑粗糙,才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已经布满风霜,身形也十分干瘪。
  作为少数民族,她的五官有别于汉人,显得深邃立体。山根很高,嘴唇很薄。
  郁家两兄弟继承了她的所有优点,并将之发扬光大。特别是郁泞川,美貌呈几何递增。
  她早年嫁到温泉村,本也是想好好过日子的,苦就苦一些,再穷也没有她老家穷。可在生完第二孩子没两年,她丈夫因为修房子,从屋顶摔下,竟然就这样丢下他们母子走了。
  她没有勇气接过这个家的重担,也自觉养不活一家老小,于是她逃了。抛下幼子和残疾的大伯,在温镇附近的宁远镇,找了户三十多了还没讨着老婆的单身汉,匆匆二嫁。
  那之后的十年,她再也没回来过,只是不时会托人送个几百块钱给郁泞川,还是偷偷瞒着丈夫的。
  近两年,孩子大了,她也老了,她和现在的丈夫没有孩子,就又想起了被自己抛弃的这两个孩子。
  “吉吉,妈妈就是想来看看你们,给你们送点年货。”苏米亚举了举手里的腊肉和腌鱼。
  郁吉吉拦住了门,不让她进:“你少假惺惺了,这里不欢迎你,赶紧麻溜的滚!”
  苏米亚满是难堪,垮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吉吉!”这时,郁泞川出来了,两步走到他身边,一见门外的苏米亚,什么都明白了。
  他揉了揉弟弟的脑袋,低头道:“你先进去,我和她说。”
  郁吉吉一脸义愤填膺:“你可别心软。”
  郁泞川心里一声叹息,推了他一把:“去吧。”
  郁吉吉气鼓鼓走了,半道被没摸清状况的唐湛一把拉住。
  “怎么啦?门外谁来了?”
  郁吉吉挠了挠脖子,不是很想在唐湛面前说这些糟心事。
  “我妈。”
  “你妈?”
  那不就是他丈母娘吗?


第50章 
  唐湛和郁吉吉坐在堂屋中,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里播放的新春特辑。谢天谢地那台老旧的电视机终于下岗了,接替它的是郁韦家淘汰下来的32寸电视机,虽然也不新,但比之前雪花状态可要好多了。
  “你妈经常来看你们吗?”唐湛不时偷瞄着院门口郁泞川的情形。
  他看不见郁泞川的表情,只能看到门外的中年女人一脸尴尬,口唇嚅动着不住说着什么。
  “不经常。”郁吉吉满脸不屑,“谁要她来看,我早当她死了。”
  唐湛弹了记他额头:“小孩子别乱说话。”
  郁吉吉吃痛捂头,嘟囔道:“我是不会认她的,我的家人只有我哥和大伯,她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当初走的时候可干脆了,什么都没留,现在想让我们认她?做梦呢!”
  唐湛经他这样一说,发现自己的遭遇其实和这兄弟俩还挺像的。只是他要幸运些,投在了唐家,就算没有父母疼爱也照样吃穿不愁。换位思考下,要是唐家一贫如洗,他妈将他丢回给唐山海,任他自生自灭,他或许也不会有如今这样大的执念,还想与她恢复母子关系。
  他俩嗑着瓜子,突然门口响起女人的尖叫声。唐湛一下站起来就往门口冲,跑出去一看,郁大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见到苏米亚抄起地上一根枯树枝就往对方身上抽。
  郁泞川拦他都来不及,苏米亚被他狠准快地在胳膊上抽了两下,拎着的年货也掉到了地上。
  “不、不要脸!抢孩子!不要脸!”郁大磊不会骂人,“不要脸”可能是他会说的最恶毒的话了。
  苏米亚不知是委屈还是气愤,哭了起来,抹着脸道:“他们是我的孩子,我凭啥不能来看!当年要不是你拦着不让我带走吉吉,他现在会不认我吗?”
  说着她也要冲上去,被唐湛一把拦住了。
  “阿姨,阿姨!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郁吉吉张开双臂挡在郁泞川和郁大磊身前,一副谁也别想伤害他们的架势,防备地盯视着苏米亚。
  “我凭什么跟你走?我一辈子都姓郁,你少做梦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苏米亚哭得更大声了:“你好歹是我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唐湛最看不得女人哭,简直头都大了:“阿姨,你先别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苏米亚根本不听他的,眼泪不要钱般的掉。
  “不要脸!”身后郁大磊大喝一声,唐湛忽地后脊一痛,什么东西砸了他之后又掉到地上,他低头看了眼,发现是截树枝。
  “唐湛!”郁泞川也被郁大磊这手吓得不轻。
  “没事没事。”唐湛呲着牙道。
  苏米亚的哭闹引来了不少村人围观,不少老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都在说她脸皮厚,怎么还能回来。
  唐湛见她哭声渐小,劝她:“您回去吧,今天就算了,再待下去只会让小川和吉吉更排斥您。”
  苏米亚抹了抹眼角,透过唐湛的肩,留恋地再看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最终还是不甘地离去。
  看她走了,周围人也渐渐散了。
  有几个老妇人走前还对郁大磊说:“大磊啊,你消消气,别激动,刚病好嘛当心点。”
  郁大磊点点头:“她,她走了,我就不生气了。”
  郁泞川叹口气按住他的肩膀,推着他进了屋。郁吉吉跟在他们后面也进去了,唐湛落在最后。他看到门口地上躺着一条腊肉和腌鱼,秉持着解约粮食的传统美德,弯腰捡起了,抖了抖上面的灰,打算让郁泞川晚上加个菜。
  人可以不接受,菜是无辜的嘛。
  郁大磊见到苏米亚后气得不行,郁吉吉也气得不行,两个生气的人可劲儿数落着共同的敌人,嘴上不停。郁泞川与唐湛对视一眼,两人非常有默契地退出堂屋,跑院子角落抽烟解闷起来。
  唐湛要递自己的烟,郁泞川推开了,把红梅塞给他:“天这么冷你还抽爆珠,不嫌透心凉吗?”
  也是。
  唐湛点燃了红梅,深深吸了口,再徐徐吐出,身周顷刻间都染上了郁泞川的气息。
  他盯着手里的烟看了两秒,以后郁泞川不在身边,又实在想他的紧,倒是可以买包红梅抽抽。这样,就像他就在身边一样。
  郁泞川不知道他想什么,吐出口烟道:“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唐湛抬眼看他,纠正道:“外人才叫笑话,内人这叫家事。”
  郁泞川笑起来:“行,你是我内人。”
  唐湛见他终于笑了,心里松了口气。
  “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我最失意最沮丧的样子你都见过了,还什么笑话不笑话的。”
  郁泞川脸上笑意渐敛:“我八岁,吉吉两岁的时候,我爸死了,之后我妈很快改嫁。我们俩是靠着大伯,靠着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之后的四年,我再也没见过她。到了吉吉六岁那年,她突然回来说要带吉吉去她夫家,还说她老公一定会把吉吉当亲身儿子看待。”
  时隔四年,突然回来就说要带走小儿子,换谁谁都不干。凭什么你当初说走就走,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大伯不肯,把她打出去了。其实如果她真的能好好待吉吉,我是不会阻止她带吉吉走的。可后来我让村里人打听了下,发现她和她老公这些年都没孩子,他老公脾气不好,一直怪她生不出,结果去医院一看,才知道自己死精。”郁泞川薄唇勾出讽刺的弧度,“不知道是她的主意还是她老公的主意,觉得吉吉年纪小,又是有血缘关系的,就想把他带过去养,让他改名换姓,彻底成为‘他们俩’的儿子。”
  苏米亚想要接走小儿子并非出于母爱,相反,是出于一种完全的自私。
  “你说,她怎么能想得这么美?抛弃的时候觉得是垃圾,等有利用价值了,就又回头来扮慈母,一口一个宝贝。”
  “要是让她带走吉吉,我们恐怕都别想再看到他了。想当然的,我和大伯都不同意她带吉吉走,吉吉也不愿意跟她走,一见她就哭。她急了,串通了我们村的一个地痞无赖,趁我不在的时候闯进我们家,打算将吉吉抢走。还好才到门口就被大伯及时发现了,没走成。两人撕打起来,动静引来了其他人,大家合力绑了无赖,逼他说出真相,这出抢孩子的闹剧才算收场。”
  唐湛听着这魔幻的故事发展,惊得烟都忘了抽。
  他脑内灵光一闪,记忆深处有个灰扑扑非常模糊的人影:“那地痞无赖是不是之前你晚上送我出村口时遇见那人?”
  有一次郁泞川送他到村口,手电打着路上一人,对方穿了件不合身的旧西装,流里流气的,见到郁泞川像见了鬼一样,当时他还好奇两人有什么样的恩怨。
  郁泞川偏头想了半天:“有点驼背,胡子拉碴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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