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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无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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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之后筮情担起了大弟子的职责,异灵链同样也是逆天的七阶,可大家嘴上不说,心里的确是认为若和方凌相比,筮情愧对于“天选之子”的称呼。
  找到第二个方凌自然是不可能,筮情的本意是劝严殊浅放弃,谁知后者居然认真地思考了起来:“炼器师……这不是大陆新兴的热门行业嘛。”
  她这话倒是没说错,自从血妖绫炼器成功的消息流传开来后,许多投机之人都蠢蠢欲动地加入了这项本来被视为“最不可能做成”的事业。
  血家的人总不会骗人,假若能炼出一件武器,还是无主的,炒到天价都不是问题呢!
  筮情皱起眉头:“那些所谓炼器师,不过是打着炼器的幌子骗钱罢了。”
  严殊浅道:“这我承认,不过妖绫总是有真本事的吧?”
  筮情一愣,他倒是没想到严殊浅打得是这个主意。血妖绫如今贵为血家家主,雇她搞研究工作似乎不大妥当。
  严桓见筮情无语,插言道:“我听说血妖绫失踪了。”
  “你听谁说的?”严殊浅问。
  “天黑。”
  听到这个回答,严殊浅倒是犹豫了。她只知道血家一应事务都是血小楼那位年轻首领在管理,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血妖绫失踪了。
  严殊浅又道:“你那朋友到底什么来头,他好像知道不少内幕消息。”
  “他……”严桓觉得还是不要泄露天黑真实身份为好,“他和天机阁有些密切联系。”
  天机阁是近年来异军突起的情报机构。严殊浅思索片刻:“唔,我还是决定去找下妖绫,找不到就算了。对了,她不是把制作武器的方法卖给玄家了吗,我再买过来就好。买不来就抢,反正总有办法……诶呦这焦糊味道太恶心了,我看今晚不能住庙里。小桓你领路吧,我们去县官那睡。”
  严桓没跟上严殊浅跳脱的话题,迟疑道:“你不是怕打草惊蛇吗?”
  “此一时彼一时。”严殊浅摊手,“封锁区里闹这么大动静,玄家管都不管,真是有恃无恐。我倒是要看看得知那怪物被毁了,他们会作何反应。”
  严桓琢磨了这话,感觉他姐是不打算和玄家合作了。
  三人直奔栾县最大的那所房子而去。
  栾县县官本已沐浴更衣,卧床而眠,被下人扰醒,十分不快。然而他听说深夜拜访之人乃是如玥公子,脸上怒气顷刻褪去,换上了一副笑颜。
  及至又听说如玥公子的两位厉害朋友斩杀了在栾县作乱的变态凶手,县官连连道谢称赞,更是将严桓三人奉为座上宾,甚至亲自去敦促整理客房。
  瞧他殷勤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那“变态凶手”正是玄家授权行动的。
  严殊浅三人各得到一间舒适柔软的屋子。
  筮情脸色不好,严桓以为他是乏困交加,便张罗着结束了和县官的敷衍对话。
  但事实上,筮情只是感到不快。不快于严桓对天黑的无条件信任。天黑说血妖绫失踪,严桓就也认为血妖绫失踪。
  然而……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有什么可不快的呢?
  可正是因为没有理由,筮情才更加不快,不快于自己莫名其妙的小气。
  他无法对人吐露心事,只好失魂落魄地去睡觉了。
  严殊浅盯着他的房门,若有所思:“老大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严桓很无所谓:“我不知道。”
  严殊浅:“……”
  小桓你变了,居然对老大如此冷酷无情。
  严桓:“姐,我们是不是该谈一下,你拉我进弱水的事?”
  严殊浅:“……”
  严殊浅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我们都先休息休息,明天再聊怎么样?”
  严桓不为所动:“别,就现在吧。夜长梦多。”
  严殊浅:“……”
  小桓你真的变了,居然对我也如此冷酷无情。


第25章 姐弟密谈
  客室。
  严殊浅拖延不成,决定采取坦率交代策略,开门见山道:“我明白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首先,我为什么要拉你进弱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我想和你实战一场,我也承诺了一定不会出问题,可你死活不同意。你给我的理由是,相信我能控制好,但你怕自己控制不好。你是怕控制不好呢,还是怕我发现什么?比如……你的异灵链出了问题。还有禁药,我问过岛上的炼丹师了,包括卫晓丁,没有一个人说给你私下炼过药,那你的药是从哪里来的?是你自己炼的对不对?你曾经从我这里借走过‘沉香阁’的钥匙,我当时以为你是要看更高阶的书,我想你那么聪明,越阶看一看也无妨,所以才把钥匙给了你。不过你究竟看了什么?你是去找了炼制禁药的书吧?当然了,这些全是我的猜测,可你看,我有这么多的猜测要验证,于是只好拉你进弱水一次性找到真相。”
  严桓道:“你来问我就好,何必要……”
  严殊浅打断他的话:“我问了,你就会说实话吗?小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提取你的记忆,只是让你误以为进了自己的空间而已。”
  严桓并没有松一口气,他在那个空间幻想出来的事已经有足够多的端倪和破绽了!
  严殊浅也是很明白这一点,不依不饶地开了口:“不过弱水里发生的一切,倒是让我有了更多的疑问。为什么你偏信怪物是血小楼的杀手?为什么你会潜意识地让老大受伤?还有那几团黑雾究竟是不是禁药?你在驱动那东西攻击?”
  严桓被她无尽的问题吵得头疼,忍无可忍地按住太阳穴。严殊浅的态度也过于理直气壮,好像他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他冷着脸反问道:“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可以独自处理好这些问题呢?我不愿意说,你就非要逼问出来吗?甚至不惜动用弱水?”
  严殊浅知道她这次做得有些过分,也预料到严桓会气恼,但她没想到她弟当真发了脾气,脸色会这般难看。说到底她也是一番好意,对方却如此反应过激,严殊浅的火气也上来了:“你以为我这么有闲心管你的破事吗?!这也就是你,换了别人,别说吃禁药,就是服毒自杀了,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每次问你,你都有理由搪塞我,你怎么不为我想一想,晨岛界那么多事要处理,我都快累死了!你以为我很愿意拉你进弱水吗?我是没时间来来回回试探你!你刚才说什么?我不相信你?这是人话?换做是我吃了禁药,你能做到不闻不问吗?我出此下策,还不是因为你永远都不和我说实话!”
  严桓听到她这番骂语,更加头痛欲裂,他无力地抬起头,想说“先睡觉吧等冷静了再谈”,然而看到严殊浅的表情后,他怔愣住,预备要说的话自然也没能说出口。
  严殊浅红着眼睛,哭了。
  “姐……”严桓无措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姐,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我没怪你,姐你别哭啊。”
  严桓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和严殊浅的初遇是在严家的选拔赛上。那是晨岛界最重要的活动之一,比赛期间严家年轻子弟互相较量,名次越高,日后可获得的资源便会越多。选拔赛,名字平和,实质却血腥残酷,把全部参赛者都赶进阴森的大山里,且赛场上不禁止手足相残,甚至可以说严家高层是鼓励弱肉强食的。
  严桓遇到严殊浅的时候,后者受了严重的腿伤,正躲在暗处苟延残喘。彼时她的大腿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严桓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骨头,可饶是这样,严殊浅也没吭一声,更别说掉眼泪。那年她只有十岁,无怪乎严桓会先入为主地认定这个小表姐坚强到可怕。
  然而,他以为无坚不摧的表姐,此刻却是哭了,哭得还非常凶。
  严桓于事无补地递上手绢:“姐……”
  “小桓,我好难过。”严殊浅抢来手帕,狠狠擤了鼻子。她既然已经没控制住眼泪,便索性哭个痛快:“我觉得做界主好烦,你都不知道岛上那些老家伙们有多可恶,我做什么他们都要和我唱反调,难道我还会害了晨岛界不成?所有人都欺负我,我每天都要被气死好多回,我好想你们,想你,想老大,你们要是在,他们肯定就不敢蹬鼻子上脸了,可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这次跑出来他们当然也是不同意,我才不管,我得出来透个气,再憋在岛上就要闷死了……我是来找老大的,没想到你也在,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可你呢?你也变得这么混蛋了!你居然对我说那种话!我还以为我在你这不是多余的人……”严殊浅说着说着,哭得更凶了。
  严桓慌忙道:“姐,我没说你多余,你想多了,我只是没调整好情绪……我不知道你在岛上那么难,我回去帮你好不好,你不要伤心了。”严桓是真心地感到羞愧,他可以不问世事,逍遥快活地在外游荡,还不是靠着他姐的界主身份,没想到在他尽情玩耍的同时,严殊浅却受着这么大的委屈。
  虽然她没细说,但严桓知道,如果不是压力大到过分了,严殊浅是不会被逼哭的。
  “得了吧,我就是那么一说,现在还用不着你。”严殊浅回绝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修炼,也不喜欢搞权术,你在外面好好做你的如玥公子就行了。看你开心,我也多少能感到安慰,起码我这个界主还不是做得一塌糊涂,连我弟都罩不住。”
  “姐,我在外面玩了三年,还不够吗?我是真的想帮你。”
  “我知道。我是说现在用不着你,没说以后也用不着啊。你急什么?把你公子的身份经营好就是帮我了,”严殊浅笑道,“说不定以后我还得仰仗你呢。”
  严桓见她终于露出笑颜,也放松了神经:“好,我听你的。你需要了就联系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异形的事……还有要和皇族结盟吗?”
  谈及正事,严殊浅坐直了些,斟酌着说道:“结盟与否,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还要回去和那些老家伙们商量。我倾向于结盟……其实从已有的消息来看,我怀疑栾县失踪的那些人是被送进了裂缝。玄家这么做太恶心了,我可受不了和这种人合作。”
  “已有的消息”来自于晨岛界的其他情报调查人员。严桓见过异形后,对各种匪夷所思之事的接受能力都增强了,听到这个推断他也没什么惊讶之色,只问道:“你觉得裂缝在栾县吗?”
  “起码不在县城内,不然不会这么久都不被注意到。具体在哪里……”严殊浅思索着,“让筮情去查好了,他这次办事这么拖拉,早就该将功补过。”
  提到筮情,两个人的心思都转了开去。
  严桓所想是,他已知道了调查失踪案的任务并非由殊浅指派,想要为团团报仇的事也由于他姐打岔而暂告一段落,那他似乎也就没理由继续和筮情同行。
  严殊浅所想却是有关严桓的感情问题。她装作不经意实则生硬地问道:“啊,那个,话说,你怎么又和老大搅在一起了?”
  严桓一时无言以对,想了想虚实结合地答道:“我回皇城办事,碰到了师兄。后来就……一起来封锁区了。”
  严殊浅也并不关心细节问题,只小心翼翼问:“那你现在,对老大,你还喜欢他吗?”
  严桓摇了摇头:“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和师兄谈过,我们都决定忘掉不愉快的记忆,你也不要再提。”
  严殊浅一路观察下来,也隐约感觉到了严桓对筮情态度的变化,可亲耳听到他这么说,她还是失神片刻:“没想到我们三个会变成这样。我还以为我做了界主之后,你们两个都会留在我身边……你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就算了,老大居然也不愿意回岛,只肯接外派任务。”
  黯然神伤片刻,她又道:“小桓,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严桓愣了一下:“对不起我?”
  严殊浅垂下头:“是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当年为何不辞而别,不过仔细想一想,还是因为我劝你表白吧,虽然不晓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总之……和我撇不清关系。”
  严桓没有想到她心里居然是这种想法,无奈地笑了笑:“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当时离开,原因也不在师兄,你别胡思乱想了。”
  严殊浅道:“那你为什么走?”
  严桓迟疑片刻,决定还是告诉严殊浅真实原因,或者说本来的真实原因。他姐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他每次都选择搪塞,她也不会越来越担忧。
  “我当时其实是去找迩尚暮的师父……就是天黑。这次我真没骗你,他虽然看起来年轻,医术却是十分了得,帮我把禁药抑制住了。”
  “沐王?”严殊浅想起什么似的,咬牙切齿道,“居然真的是这个贱人在搞鬼,我问他的时候他还满口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再碰到他我一定要算这笔账!”
  严桓:“……”重点不大对啊姐。
  好在严殊浅又及时回到正常的思路上来:“你的禁药确定被抑制了吗?那弱水里的黑雾是什么东西?”她没说她本来是计划提取严桓的记忆的,却被那黑色的东西死死抵挡住了。如今严殊浅的异灵链已经达到了六阶,能和六阶的灵力相抗衡,她觉得禁药很不妙。
  谁知严桓也是一知半解:“应该是……之前是抑制了的,但是最近我解开了封印,如此便可以驱使禁药为我所用。不过……我还用得不太熟练。”何止不熟练,完全是不会用。
  严殊浅道:“所以它有副作用吗?”
  严桓道:“我说没有,你也不会信吧。副作用是有的,但也和杀戮属性差不多,无非是更猛烈一点,我自觉还能控制住。你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傻子。”
  严殊浅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个傻子。”
  严桓:“……”
  两人就禁药的使用方法猜测讨论了一番,严殊浅又跃跃欲试地请求实战。严桓看她信心满满,坚称能控住一切场面,况且他也的确需要知道禁药的驱使方法,于是便答应了。
  好在“梦境”和“弱水”空间中的时间流速都远快于真实世界,严家姐弟斗了几场后,才只过了半个钟头。但他们密谈这么久,也已经是后半夜了。两人都觉得精神疲惫,严殊浅打着大大的哈欠起身,准备回房睡觉。
  严桓脑子也迷糊,但总觉着忘掉了什么事,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忽地想了起来,连忙叫住严殊浅:“姐,禁药的事,不要告诉师兄。”
  筮情是最讨厌这种歪门邪道的。
  严殊浅干脆地回答“知道了”,她是如此地不拖泥带水,如此地不踌躇犹豫,以至于严桓完全没预料到他姐转眼就把禁药之事告知了筮情。


第26章 怀柔策略
  县官宣布,栾县杀人案告破,凶手已被就地正法。
  县官又宣布,解决掉变态的高手乃是如玥公子的两个朋友。
  县官还宣布,目前如玥公子和他的朋友们正借住于自家府邸。
  在他的刻意引导下,民众都下意识以为是县官请来了高手,他还和如玥公子有交情!真是了不起的优秀衣食父母。
  唯一让县官感到遗憾的就是没能抓到活的凶手,不然在刑场亲自处死他给老百姓解气,那该有多么地威风。
  当然,他这番心思在真正见识了寺庙里的那坨烧焦物后,就彻底消散了。以县官的经验来看,他觉得那不大像个人被火化之后的样子,可如玥公子并未多解释,他也就没敢多问。
  反正如玥公子总没必要骗他就是了。
  县官还想留严桓多住几日,可后者固执地表示“有急事要尽快离开”,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置办了一桌顶丰盛的饯别宴。
  严殊浅对县官这个人的评价不怎么高,对他那故弄玄虚骗取风评的伎俩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可对县官家的厨子,她给予了热烈的赞美。
  美滋滋吃过一顿饭,走在大街上,她正觉心旷神怡,严桓却非常没眼色地跑来给她添堵。
  彼时三人已到了重新开业的驿站,严殊浅提前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她,回晨岛界,筮情和严桓,去调查裂缝的具体位置。
  谁知严桓自有打算:“姐,师兄,我就不去了,我要回东郊县。”
  严殊浅预备要打的嗝憋了回去:“东郊县?”
  “嗯,我这几年都住在那里,还有一个花店……算是我家吧。”
  严殊浅又问道:“你不和老大一起了?”
  严桓摇了摇头:“不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没有我,师兄的效率会更高。”
  “不行。”严殊浅很坚定地驳回。
  严桓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姐为何要反对。
  严殊浅解释道:“你的禁药,我压制不住,老大可以。”
  禁药?严桓睁大眼睛,瞬间明白了过来,很是不能相信:“姐,你……你不是答应我不说吗?”
  “是嘛?”严殊浅装傻充愣,“我不记得欸。”
  “……”严桓颇想动手打她一顿,但很明显打不过,而且打了也没有意义。他又一次被严殊浅骗了,严桓甚至开始怀疑她昨晚的眼泪是否是真实的。
  他心虚地看了筮情一眼,后者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至少不会现在就训斥他。然而正是这样,严桓才愈发不安,本来他不是铁了心要走,现在却不得不离筮情越远越好。
  强行把目光收了回来,他垂死挣扎道:“我自己能控制住,再说东郊县很和平,用不到灵力。姐,我和你说了,禁药的副作用和杀戮属性没差别,你真的不用担心。”
  严殊浅哼了一声,代表了回答。心说你当我三岁小孩,杀伤力抵得上六阶,还没巨大的副作用,那还叫什么禁药,干脆叫灵丹妙药好了。
  看到她这个表情,严桓十分后悔,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地把禁药的事告诉严殊浅。
  他不想接受严殊浅的安排,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于是沉默着来表示抵抗。
  严殊浅也不说话,气定神闲回望着他。
  严桓突然发现他姐变得很陌生,至少……她以前不会骗他,也不会用手段强迫他。
  她一直是个强势的人,却愿意对他付出耐心,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份独一无二的耐心消失了。
  他没想到此刻严殊浅也认为他变了。小桓一直很听话,现在却这么固执了。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还是筮情开了口:“我和严桓去东郊县。殊浅你派其他人去查裂缝吧。”
  闻言,严桓偏过头去看他,莫名烦躁起来。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呢?和他回家?准备找个好时机再教训他吗?他几乎能想象出筮情会说的话,无非要他除掉禁药,正正经经地修炼。
  可是,他懂什么?!那是想除就能除的?再说了,他当时私自炼药,还不是为了……严桓止住了自己的想法,他要极力克制自己不去触碰以往的事,三年前的不要想,十年前的,更是别再提!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严桓几乎觉出羞愧,羞于对筮情几乎本能的讨好,愧对自己立下的承诺。
  上次退学也是,这次禁药也是。还装什么好孩子呢?做错了事躲什么呢?他会不会生气,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严桓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僵硬地笑了一下:“师兄……你别跟着凑热闹了,你去东郊县干嘛?”
  没等筮情回答,严殊浅就抢话道:“老大,你这么安排也可以。那我再拜托你件事,你问问那个叫团团的小姑娘要不要来晨岛界。”
  严桓被转移了注意,皱起眉头:“团团?你什么意思?要收她为徒?”
  “有何不可?”
  “她没有异灵链。”
  “我知道啊,”严殊浅漫不经心,“我可以让她学占卜术嘛!”
  “不行!”严桓反对道,“占卜是要折阳寿的,我不同意她学这种东西。”
  严殊浅奇道:“她学不学是她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再说,学了也不一定要用啊。我就是和她比较投缘,想找个人陪陪我罢了,你急什么?你别告诉我她真是你养的小女朋友。”
  严桓真是佩服他姐胡说八道的本事:“没有那回事……我,你至少要去问问她爸爸的意见。顾大哥把她交给我照顾,我转手就把人弄到你那做徒弟,这像话吗。另外,团团貌似不是很喜欢你,你易容那段时间照顾她的时候,她好像和我说过你很奇怪,不过我当时没在意。”
  “我奇怪?”严殊浅瞪起眼,“那是她没有见过我这张明艳动人的脸蛋!她爸爸又是哪号人?这事还要过问父母?她都那么大了。”
  “她才十三,还没成年。”
  “……”严殊浅无语,“十三那么高?我以为她都十七了。”
  严桓没再理她,感觉话题被带偏得厉害,不知怎么搞的,顾芊就成了谈论的中心。不过被这么一搅和,他也想通了。
  筮情非要和他一起回东郊,就回吧。他估计他们两个在禁药的问题上是不会有一致看法的,等谈崩了,筮情自然会离开。
  眼里看不到筮情,他的心也就能平静下来,重新回到正常的养花生活中。
  只是……严桓总觉得他姐的态度很异常,他分明和她说了,不要再把他和筮情扯在一起,可她还是故意把禁药的事透露出去。
  当然,筮情的确是有压制他的力量,这个理由是没问题的,可严桓总怀疑严殊浅另有目的。目的是什么?他想不出,又觉得自己是被骗两次,有些草木皆兵了。
  他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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