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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无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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筮情是从宴会里逃出来的,他日夜兼程,追着敌人来到此处,已经没有力气接受本地军官的巴结或敷衍,于是干脆把挑人的任务交给了副队长。
但他也不能真的一面不露,所以开场的时候也还是瞎扯了几句话,这才随心所欲地离开了,跑到花园来休息,顺便等着宴会结束和副队长一起回营地。
曲子没完没了飘进他耳朵里,筮情先很冷漠,继而不耐烦,倒是挺好听的,可他实在没有欣赏的兴致,强忍着又听了一会,那吹曲之人另换了一支,他微微愣住,忽然觉得新的这首似曾相识。
这是……
筮情无意识地绷紧了后背。
严桓依稀听到身旁不远处的花丛里传来了响动,他停下来侧耳等了片刻,那声音却又没了。严桓以为是什么小动物,想了想,他起身走过去一探究竟。
十有八九是小野猫,如果是野猫……
严桓还没决定好要是只猫的话,他要不要试着摸一摸,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筮情的眼睛里。
两个人,一个随意坐在地上,一个拂过花枝,轻弯着腰,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都一齐地愣住了。
此时日头偏西,将落未落,光线黯淡,筮情一袭黑衣,隐藏在紫色花瓣的阴影里,瞧不清脸上神色,只能看到他眼睛里的两点光。
严桓很有做梦的感觉。
这一年来,他几乎不会记起筮情,可对方真出现在他面前了,他才发觉,还是想他的,很想他。
不过,也就是思念而已,思念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直起身,准备回酒楼去。就把这次偶遇当做一个梦好了。
筮情猛然捉住了他的手臂,眼中的光芒消失掉:“我不是故意来的。”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严桓不明所以,只好茫然地沉默着。
筮情以为他不悦于自己的触碰,连忙松开手。他从花架下钻出来,立在了严桓身边,察言观色地说道:“我没想到你会来……今晚我就回营地……”他想和严桓聊聊天,却又害怕强人所难。
这次,严桓听出了他明显的谨慎与讨好意味,有点诧异,诧异过后,心中忽然很是酸涩,他可是从未料到,有一天筮情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讲话。
对方既然如此低声下气了,他也不好继续假装没看见,严桓轻声道:“师兄……”然而他又住了嘴,因为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和筮情,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两人沉默了半分钟,直到远处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个人影,这才打破了粘稠的气氛。
来人扫了严桓一眼,却也没工夫惊讶多冒出来的人,只焦急地说道:“队长!你快去看看吧,那边打起来了!”
第34章 战场前线
武当和人打了起来。
严桓正是害怕这个结果,才跟着筮情返回了酒楼,可惜怕什么来什么。
筮情没废话,直接驱动异灵链震开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很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
其实也算不上大事,武当踩了人家一脚,他不是故意踩的,但的确故意不肯道歉,后来,挑衅升级为口角,口角升级为斗殴。副队长是很温柔的一个性子,愣是没劝住打在兴头上的两个人,只好跑去搬来老大。
筮情听过始末,没什么评价,只淡漠地让各人归各位,一起喝过一杯酒,他宣布这次的宴会到此结束。
严桓预备回家了。然而武当愣头青似的,带着一嘴的血,还要往筮情身边凑。
他很谄媚地邀请筮情到他府上小住一夜:“这么晚了,出城也不方便……”
严桓微微攥紧手指,好在筮情干脆地拒绝了,他重新镇定下来,和落寞的武当一起离开。
副队长陈桐林见筮情凝视着武当的背影,试探地开了口:“老大,你看武军官怎么样?”
筮情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答道:“太莽撞了。”
“我倒是很欣赏他的莽撞。”陈桐林很和缓地说道。
筮情听闻此话,看了他一眼:“选择权在你。谁都可以。”
武当以为自己把事儿搞砸了,然而两天之后,他接到了出兵的通知。兴奋搓手之余,他也匀出一丝精力对严桓表达了谢意,并非常贴心地打算带对方同上战场。于他来讲,这就是把碗里的肉分给别人吃了,简直可以称做有良心。
他看出了严桓和筮情有点关系,虽然当时一只眼睛已被打肿,但没耽搁他贼眉鼠眼地瞟到严桓和筮情是一块出现的。无论是初识还是旧友都无所谓,已经认识了,就都好办。
可惜出乎预料,严桓并不承他的情,也不打算和他继续互相利用:“你带弓箭队去吧,我留下。”
“留下干嘛?”武当急道,“你别摆弄你那破花园子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建功立业才对!”
严桓笑了笑,祸水东引:“你需要帮手,带着晓丁也是一样的。”
“嗯?”卫晓丁正在熬药,冷不防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地看向谈话二人。
严桓笑得更开心了:“嗯什么,你难道不该去见一见你的大师兄吗?”
卫晓丁:“……”
卫晓丁隐瞒在先,此刻无从辩驳,只苍白说道:“可我…我不能离开你啊。”
“无妨,最近我觉得好很多,也不用你日夜盯着了。你放心,我不告诉界主,我姐怪罪不到你头上。”严桓扔下这话,也不等人回答,自顾自就离开了。
卫晓丁有苦无处诉说,悲伤起来。
根本也轮不到界主,大师兄就能搞死他!他可还没忘了,筮情当时是怎么嘱咐他的。
可严桓……固执起来也是真的不好惹。
卫晓丁进退两难,武当也没觉得好受。他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气,其实没想带卫晓丁,但正主不去,只得勉强凑合下。
卫晓丁不情不愿地去了一个礼拜,又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回了来。
严桓很吃惊地从被窝里爬出来,递给他干燥的大毛巾,又吩咐着煮了浓浓一碗姜汤。
“大师兄受伤了。”卫晓丁边吹边吸,还百忙之中匀出舌头说话,“武军官让你去城外督战。”
受伤?
严桓不动声色地问道:“打起来了吗?”
“没,他怕开打。”
严桓沉默了片刻,又道:“师…筮情怎么样?”
卫晓丁眼里滑过忧愁:“昏迷了。我才意识到大师兄也会被伤到……可怕。”
天没亮,严桓和卫晓丁就出发了。
严桓下了马,没理会迎着他的武当,径直就要去筮情的营帐,走到一半,他又生生停住了,转个弯重新回到武当面前。
武当摸不清他在干嘛,但也没心情问,只三言两语讲清了目前的状况。
原来筮情不想大规模的两军对垒,于是挑了几个得力干将摸进敌营,预备找到传说中的“集体幻术”掌控者,直接做掉。结果偷鸡不成,他自己反倒受了伤。
武当心里不安,总觉得对方要趁机进攻,便慌忙派卫晓丁回去找来了严桓。他理智尚存,不觉得严桓比筮情厉害,但多一个大佬在,总归能镇定一点。
半夜,严桓窸窸窣窣,摸到筮情所在的最大的帐篷外,他催动禁药搞昏了站在外面守夜的侍卫,轻轻钻进帐中。
筮情安静地躺在床上,并没有醒转的迹象。
严桓默默看了片刻,欺身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在发烧。
筮情中了毒,已服下卫晓丁配制的解药,但解毒的过程显然不甚舒适。
严桓没有更好的办法,恨不能替他承受苦痛。其实不该来的,况且筮情在外,总免不了会受伤,哪里用得着他来关心呢。
可不由自主,他还是来了。
又盯了片刻,严桓转身离开,一闪而过,隐没于黑暗。
敌军没有进攻。
三天后,筮情醒了过来。
陈桐林立在一旁,一五一十报告了这三天军中的情况。
筮情听罢,皱起眉头:“他们在搞什么鬼?”
在他受伤时进攻,的确是个大好的机会,可对方偏偏放弃了。
陈桐林犹豫道:“会不会和卷轴有关?”
卷轴乃是能够逆天改命的上古神器,据说皇族、血家、玄家各持一份。但也只是据说而已,几百年过去了,也没听说谁见到了真实存在的卷轴。
筮情不再说话,陈桐林以为他在思考,便也闭了嘴,谁知静候片刻,他却听对方问道:“有人来过吗?”
陈桐林不明所以:“啊?”
筮情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自己是痴心妄想。
“对了,武军官好像把他的军师接来了,就上次在酒楼后院你遇到那个。”陈桐林突然想起来这茬,可有可无地多说了一句。
筮情心中一动,想听副队长接着说点什么,然而却没再听见更多的消息。
……那便是,没来看过他了。
第35章 黄泉碧落
筮情心事重重,他其实受了很严重的伤,异灵链几乎掉了一阶,但这显然是不好对外声张的。
所以玄家没有进攻,他就也蛰伏下来,正好趁机修养。同时细细思索着当天碰到的敌人,敌人是个姑娘,不过用轻纱蒙着面,看不出容貌。
她的确骇人的厉害,和筮情交手的短短半分钟,居然使出了三种属性的异灵链。
这根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情况,别说三种,两种并存的,筮情都没听说过。他忽然有了很不详的预感,玄家造出来的异形和裂缝,已经被严殊浅彻底摧毁了,但假如他们的秘密武器根本不是异形,而是属性融合技术呢?
融合后,法术组合将会极大的改变,战斗时也要加上万分的小心。他之所以受伤,不就是因为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吗?
筮情召集他的特遣队开了个小会,没人能提出有用的解决方法。他很疲惫地散了会,忽然很想去见严桓。
可他找不到说得过去的理由,只好在营地游荡,寄希望于偶遇。
没遇到严桓,却碰到了卫晓丁。
卫晓丁对他的大师兄满满的只有敬畏之情,畏很多,敬较少,毕竟他属于晨岛界炼丹师一派,不完全受着筮情的管控。
近两年两人有了点私交,可依然不能抵消掉卫晓丁心中的惧意。
勉强镇定地打过招呼,他立在一旁乖巧地叙述了严桓体内禁药的情况——半年前筮情派他来照顾严桓,他很尽职尽责。
筮情听完,思索了片刻,末了从怀里掏出个锦囊,抽出其中封着的两张纸:“你看看这个。”
卫晓丁接过纸,脸色立刻不对劲了。
这两张纸边角毛糙,很明显是从一本书上撕下来的,上面记载的是最高阶的四种禁药:碧落,黄泉,落红,白骨。
这种书,应该珍贵地保存在晨岛界的藏书阁里,而不是随意被撕下来藏在身上。卫晓丁没有权限看这一类的书,此刻摸到了,说心里不激动是假的,但激动的同时,他还理智尚存,不由得十分无语。
为了摸清楚严桓体内的禁药,大师兄还真是什么原则都不顾了。他做这种荒唐的事,被发现了,还不知要怎么受罚呢。
又想起上次的占卜献祭,卫晓丁非常茫然,他不知道筮情和严桓到底是什么关系,据他看,大师兄对严桓是情真意切的好,可严桓……他在严桓身边这半年,从没听他主动提起过筮情,那家伙到现在还以为他是界主派来的。
卫晓丁不怎么关心人家的爱恨纠葛,但在晨岛界的时候,他也听闻过许多风言风语,说严桓暗恋筮情很多年,怎么现在变成这个局面了?
卫晓丁不明白,但让他主动去问筮情,他也是不敢的,因此收敛心思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记载禁药的纸张,他很保守地说道:“我觉得是黄泉或者落红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还要再观察一下。”
筮情点了点头:“辛苦你了。纸先放你那里吧。”
卫晓丁嗯了一声,覷着他的神色,迟疑地又问道:“大师兄,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筮情不以为意。
卫晓丁咬了咬牙:“你是不是最近又占卜了?”
这次筮情不回答了,单是平静地看着他,卫晓丁自知失言,讪讪地不敢再追问。他心里的确是已经认定筮情私自占卜了,不然他怎会如此轻易的受伤?他可还记得那次大师兄请他帮忙压阵占卜之后,脸色有多苍白吓人。
这种以寿命换预言的法术,卫晓丁觉得和禁术也差不了许多,他是完全不赞同筮情去用,可他人微言轻,大师兄又怎会听他的。
三日后,筮情率领部下正面进攻,两军对峙于禾麦山旁。
窝在帐篷里数日不出的严桓这次也不得不见见日光了,他落在人后,远远地看到筮情被军装严丝合缝地武装了,骑着一匹纯白的高头大马。
多么威风凛凛的一个人。
严桓垂下眼,心想他总是这么不给人活路,到哪他都能混出名堂——迩栀飖都如此打压晨岛界了,他依然能当上特遣队队长。
他永远那么耀眼,于是他总要仰视着他。
但平心而论,严桓是要承认他此刻是精神漂亮的,使他忍不住又抬眼看了看他,那个罕见的不穿黑衣的筮情。
严桓并没想到,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这个眼福。
第36章 灵力解封
两军对战,玄家占了压倒性的优势。面遮轻纱的女子安稳地坐在一顶露天抬轿上,冷冷地注视着厮杀的人们,鲜血和脏器,都无法使她动容。
她的士兵也的确不是有独立意识的“人”了,迟钝如严桓,都感受到战场上弥漫的一股浓郁的灵力——她对自己人施加了集体幻术,算是变相增强了战士的力量。
灵力中透出的飘忽不定的邪气让严桓感到熟悉,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逝,再想捕捉时就不见了踪影。他没有亲自提剑上场,而是躲在一旁窥视着高高在上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确定了她的身份。
玄星罗。
可为何蒙面呢?
而且她的异灵链……
筮情本不打算和那女人硬碰硬,他感觉自己没有十分的把握能打败对方了,可没想到人海战术也是毫不管用。
他的眼睛降了温度,踩着剑,筮情冲向了敌人。
女子避开,并不肯同他近身肉搏,催动着异灵链,她在一瞬间发动了三个属性的攻击。然而在灵力荡开的同一时刻,她看清了飞至眼前的七枚小飞镖。
原来筮情借着衣袖的掩盖,给她来了个暗器偷袭。她冷哼了一声,不信也不齿于他的行为。
七枚飞镖全中,血花溅出来,筮情却拧起眉头。
她分明能躲开的。
拼着受伤也要冲锋,是不要命的打法,筮情可没打算和她同归于尽。
女子脸上的纱巾被割开,落了下来,看到的人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气。
她是玄星罗。
她的脸上布满黑紫的疤纹,纵横交错。
严桓已不动声色地悄悄挪到阵前,目睹到这一幕,他心头猛地一跳。
太像了…
和禁药的副作用……
如果属性融合和禁药是一个原理,那能吃不同的禁药,就同样也能融合不同的异灵链!
她融合了几个?
严桓心底涌起浓烈的不详预感,筮情可一定不要轻敌。
他已动用了武器飞镖,态度很谨慎,然而,对方所拥有的…
可是第一符文武器承轮羽。
一支箭矢钉进筮情的肩膀。
他没在乎受到的伤害,可的确是要抵挡不住玄星罗的攻势了。她分明比他受了更加严重的伤,几乎半身衣服都被血染红,却像毫无知觉似的,紧紧咬着筮情不放。
顶着伤害也要攻击。
筮情且战且退,他咬着牙,只要比玄星罗坚持得更久,总会耗干对方一鼓作气的勇猛。
玄星罗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开口说出自两人交战以来的第一句话:“你以为我只是三属性?”
她的声音沙哑得难辨性别。
筮情一愣。
下一刻,混乱纠缠狂躁的灵力从玄星罗体内倾泻而出,几乎爆炸一样,瞬间灼伤了四周的空气。
筮情再退,已是来不及了。仓促间,他竭尽全力布置出数不清层数的结界,为求自保。
结界形成的速度,堪称恐怖。
然而他清晰地感受到,它们在以更快的速度,一层一层破裂。
筮情握住箭尾,干脆地豁开肩上的口子,鲜血溢出来,他抹了一把,手掌翻动,极快地画出一道符来。然而最后一笔尚未落下,一股更加阴冷的力量穿过他的身体,和玄星罗的灵力正面相撞了。
两股力量立刻纠缠在一起,互相吞噬损耗。
筮情被阴冷气息所伤,喷出一口血,诧异地回过头去,他看到了严桓。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染了一层久违的温柔和笑意,筮情怔住一瞬,目光扫过严桓颈部的异灵链图腾,他不可置信地问道:“碧落?”
他抓住严桓的衣服,厉声呵道:“不行!你不能……”
严桓摇了摇头:“已经晚了。”说着他又一次催动灵力,逼开了筮情,穿透了玄星罗的身体。
玄星罗本来就使出了自身无法承受的力量,已是强弩之末,严桓的攻击立刻让她只剩下了喘气的能力。
她耳中、睛里都流出血来,严桓也没好到哪去,脸色惨白,嘴里也满是血腥气。
玄星罗笑了笑,做着口型:“你这么厉害啦?”
严桓默然片刻,想起了那个天台上的女孩儿,那时他以为他们不一样,但其实,或许只是目的不同,但所用的手段,都一样地疯狂。
她融合了五种属性。
“有遗愿吗?”严桓轻声问道。
玄星罗摇了摇头,她沉默地望着天空,忽然很想哭。
活了一辈子,她把所有爱她的,都生生搅和成了恨她的。如今死无全尸,怕是如了他们的愿吧。
冷风,阿羽,还有…小弟……
玄星罗一死,没了她的灵力加持,玄家兵立刻弱不禁风起来。
禾麦山大捷,主帅和半路杀出来的大功臣却都身受重创。并且主帅有相当一部分重创还是拜功臣所赐,导致他足足昏迷了一整天。
醒过来的筮情,浑身被纱布缠满,他不听劝阻,跌跌撞撞下了床,一大半的伤口都崩开了。
筮情去找严桓,被卫晓丁拦在了营帐外。
“大师兄…”卫晓丁艰难地说道,“你还是别进去了,你自己就是个大病号,还探望什么病人?”
筮情沉默了片刻:“他的禁药,是碧落吗?”
卫晓丁垂下头,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他……”
筮情的话没讲完,可卫晓丁明白了,于是更轻地“嗯”了一声。
他们心照不宣——严桓的寿命只有一个月了。
筮情的心沉了下去,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站了良久,他苦涩地问道:“你拦我,是他的意思吗?”
没等卫晓丁回答,他又咬牙补充道:“你拦不住,就算他不让,我也要进。”
卫晓丁被他几乎含着杀意的眼珠子吓得结巴,不由自主就退缩了:“大大大师兄,他他他的确是谁都不肯见了,因为……唉,你、你自己看吧,不过你轻点,他刚睡着。”
严桓容貌毁了,以他的那颗泪痣为源头,黑色的丝线在白嫩的脸庞上蔓延扩散。
那颗痣,本是封印的灵力。
筮情坐在他旁边,真切地体会到心如刀绞的感受,心疼,身上就不那么疼了。他不由自主握住了病人的手。严桓的睫毛抖了一下,醒了过来。
面无表情地看了半晌筮情红了的眼睛,他毫无意义地问道:“你来了?”然后又很平淡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哭呢。”
筮情垂下眼:“你救了我一命。”
严桓不置可否,没等着他的下文,只是单纯无话可说。
筮情恍惚中感觉他的态度有点问题:“你不想见人,我找一艘船,我们去船上。”
严桓重新闭上眼睛,似乎没睡醒似的,但他只是眼睛疼,想了想,他不动感情地回应道:“不必,有晓丁就够了。师兄,我救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我自己,你用不着感到愧疚,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做一样的事。我帮助人,没有损失,也不需要弥补。”
等了片刻,筮情也没有再接话。但他还扣着他的手,于是严桓知道对方没离开。
不离开就不离开吧,严桓顺其自然,快死的人了也管不了那许多,他把头偏向另一边,自顾自地就打算接着睡觉了。然而握着他的人似乎突然站了起来,却只是站着,依旧不肯撒手,严桓莫名其妙地睁开眼,下一秒他就被吻住了。
陌生又柔软的触感。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下。
筮情一吻即收,又正襟危坐回去,脸上有点发红。
严桓没空注意他的脸色,只茫然地看着筮情。他玩小倌,是什么口/活儿都做的,但说来奇特,他的确不愿同别人接吻,因为总觉得接吻要两情相悦才有意思。
和顾余进倒是吻过,可惜时间太久远,已经忘记了当时感受。
筮情亲得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严桓慢半拍地琢磨出了一点味道,暗自有些惊讶,没想到……会这么软啊。
严桓的眼珠有了焦点,他无意识地盯住筮情的唇角,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筮情也是宛如窃窃私语的音量,含了点恳求的意味:“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严桓道:“现在肯喜欢我了?”
筮情道:“喜欢,一直喜欢。”
严桓笑了一下:“师兄,别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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