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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无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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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桓无力反驳,顾大哥说的是有道理的。同时他也看出了这个男人在尽其所能地讨好他。严桓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善事,但得到这份善意的人显然是和他有不一样的想法。
  得了冠军,还和大师学过两年——手艺错不了吧。严桓如此安慰着自己,任命地把一颗脑袋交给了顾余进。
  但身体交出去了,心还是飘乎乎的。他受不了别人盲目地把一切希望都托付给他。严桓忧虑地想,我真的没那个能力啊。
  顾余进没有说谎,甚至是大大的谦虚了。严桓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新造型,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确更加好看,很有一些年轻人的活力了。
  顾余进盯着自己的成果,也是非常满意,且满意中还有一丝惊奇的成分:“小严,没想到你的眼睛这么漂亮,遮起来太可惜了。”
  严桓听他夸人如此坦然直率,强绷着没有显出不禁夸的小家子气来,但他的确是有点害羞。从他记事起,就没见谁直白地夸奖过他。于是他也不知如何回应,只微笑了一下表示礼貌的谢意——嘴角弯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被顾余进搞得晕头转向,他把团团给忘到一边去了!
  严桓收敛笑容,开始谈正经事:“顾大哥,我觉得我们不能把团团逼得太急,要慢慢改变她对你的看法。”
  顾余进很赞同:“是这个道理。小孩子,心灵还是比较脆弱的。她现在吃饭都不和我一起,而需要我送到卧室去。”
  严桓思索片刻,提议道:“那不如就从吃饭开始吧。”
  顾余进又是赞同:“那就麻烦你了,我现在去做饭,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严桓愣了一下,拒绝道:“顾大哥,我就不留下吃饭了。”
  “这样啊……”顾余进明显是非常失望,“我是觉得你愿意留下一起吃,团团也更愿意出来。但你要是还有别的事,那也没办法。”
  严桓其实并没有别的事,筮情出任务了,很多天都没回来,殊浅今天也不在家,和朋友约了晚餐。严桓就算回到家,也要自己下厨做饭。
  他其实有点累了,完全不想动弹。不如买饭回去?严桓不知不觉又开始走神。
  顾余进以为自己说动了他,连忙趁热打铁:“小桓,要不是非做不可的事,你就留下来吃一顿吧。我还没好好地感谢你,这顿饭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严桓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然而半小时后,他、顾余进和团团围坐于一张桌子,大快朵颐。
  团团果然像顾余进预料那样,死活要拉着严桓一起,她才肯上桌。并且她不同意离开自己的小卧室,而是采取了折中的办法——把小饭桌搬到卧室里来。
  饭后,顾余进依然不肯放过严桓,又使出了新的招数来笼络他。这回严桓再也架不住他滔滔不绝的热情,客气又决绝地逃之夭夭了。


第10章 酒不醉人
  回到家的时候,严桓很讶异地发现家里的灯是点着的。
  他有点疑惑,早归可不是严殊浅的风格。开门进去了,他才发现回来的不仅是殊浅,还有筮情。而且屋子里的气氛明显很僵硬。老大端坐在椅子上,严殊浅垂头丧气地立在一旁,抬眼瞟到了严桓的新发型,却憋住了大呼小叫,脸绷得紧紧的,是个认错的态度。
  严桓不明所以地开了口:“你们回来了?”这是句废话,他心里有点小期待,也有点小担忧,不知道筮情对他的新形象有何反应。
  筮情的反应是没有反应。他像是根本没意识到严桓剪了头发,只严肃道:“以后不要这么晚才回来。你们出了事,我要怎么向界主交代?”他说完,没等严桓的回应,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严殊浅松了一口气,立刻瘫在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茶咕咚咕咚灌了进去。
  严桓担忧地问:“怎么回事?”
  “妖绫的事被老大知道了。他今天又抓到我在外面胡闹……”严殊浅委屈道,“我就和朋友玩点刺激的游戏,怎么就胡闹了。老大他真是越老越古板,干脆他去当界主吧,我看他和界主越来越像了。”
  严桓怕他姐发牢骚到没完,连忙也躲进了自己屋里。
  他也听说了血妖绫的事,那姑娘求赤做她的导师,赤却说要考验她的能力。赤可不是什么善心菩萨,一个小考验足以要了血妖绫半条命。筮情生气也是在情理之中,他大概是觉得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吧。
  严桓对着镜子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眼神黯淡下来。
  好像也没有很好看。
  他的头发长得快,等到了“预测验”的时候,刘海又爬过了眉毛,把眼睛遮了起来。
  异灵大陆的资源有限,每个家族门派的资源也有限,所以明争暗斗总是在不断地上演。泪院同样不例外。
  “预测验”是那些眼红筮情小组的人给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他们不服气,凭什么一个七阶的大高手要陪在一些不那么厉害的人身边呢,像迩栀飖严殊浅这种四阶往上的,他们还能勉强同意,但其他人,迩尚暮只有一阶,血妖绫更过分,根本没有异灵链。
  恃才傲物的一年生们不能接受这种情况。况且半期考试的成绩可是要影响他们接下来的课程安排的,谁不想自己在一个比较强的组里?
  于是有些胆子大的人策划了“绑架”严桓的行动,以此来激怒筮情出手,只要他参与这场械斗,他们就可以添油加醋地夸大事实,逼得学院高层不得不重视分组的问题。
  虽然付出了意外的代价,但他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筮情不得不接受了所谓举办预测验的惩罚。可惜那些人不了解,筮情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别人对他好,他可能无动于衷,但别人欺负他一次,他要以十倍来偿还。
  这次预测验的地点在皇城东部的一座大山里。
  山中藏了十枚戒指,找到任一枚者可以选择筮情组里的任一人单挑,成功了就可以留下。
  戒指是由彩虹年级组的橙老师和青老师藏匿的,这两人也是本次测验的全权负责人。
  筮情把组内九人分为了三队。他和严殊浅严桓一队,血妖绫和两个皇子一队,沈毅则是和简单家兄妹一起。众人都以为老大会详细部署作战的计划,可出乎大家预料,这次他什么都没说清楚,只笼统道不允许任何一枚戒指落在别人手里。
  简单来说就是只有目标,没有方法。
  这可不是筮情的风格,他是个严谨的人,每一个任务都会清楚地列好详细的步骤。可不知为何,这一次,他如此草率。大家都不明白,却又统一的没人敢问。最终就是全部晕乎乎地从不同入口进入了山中。
  筮情只对血妖绫多嘱咐了一句话,他说:“这次找到一枚戒指,我就允许你去参加赤老师的考验。”
  “好的老大……”血妖绫强笑了一下,心中崩溃,妈呀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山,那么少的戒指,她非要踩狗屎运才能找到吧。
  严桓冷淡地目睹两个人的互动,心里不舒服,但这是没道理的。筮情是组长,他就是应该照顾所有的人。
  可是…可是严桓还是觉得他对血妖绫的态度不一般。
  筮情表面上对谁都可以嘘寒问暖,但他从没主动关心过哪个人,然而面对血妖绫——严桓从中察觉出了一份真情。
  他想不明白血妖绫哪里就好到让筮情愿意付出真心,所以就一路地想,心无旁骛地想,横竖身边两个人都这么厉害,他们找不到戒指,严桓就更不用觊觎了。
  严殊浅看到她弟弟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里一半是恨恨的,一半是舍不得恨。这个弟弟啊,简直要把她活活愁死,她觉得一两句话就能痛快解决的事,怎么到了严桓那里,就变成了个千回扣,死活解不开。
  老大有个什么小动作,他都要左思右想前思后想上思下想。严殊浅真是看不惯她弟那个敏感柔弱的样子!
  “小桓,”她无法忍受地开了口,“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严桓疑惑地偏过头:“什么事?”
  “你忘啦?”严殊浅好心地提醒道,“就是你上次受伤的时候。”
  受伤的时候?严桓终于领悟到他姐的意思,紧张得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地看向筮情。严殊浅疯起来,他可真的拦不住,她不会是等不及了要自己把话摊开说吧。
  筮情本来对这两个小孩的秘密毫无兴趣,但严桓如此不自然的表现让他产生了些许疑惑:“怎么?和我有关?”
  “没有。”严桓斩钉截铁地说道,然后他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筮情:“……”
  严殊浅“……”小桓你没必要吓成这样吧。
  本次测验的地点,非常对得起“深山老林”四个字。它不是很高,但里面的结构错综复杂,筮情他们走了半小时了,还没碰到其他人。之所以能形成这样的地形,千奇百怪的植被功不可没。
  把严桓绊倒的这一棵叫做元宝树,乍一看树姿优美,叶形秀丽。其实暗地里已经成了精,方圆百里都是它根脉的盘踞领地,可它依旧不满意,觉得自己高大魁梧,实在是树中之王,没道理屈居于黑乎乎的地下,因此自作主张地胀大了许多条根脉,隆出了地表。
  严桓遭到树的暗算出了丑,颇想直接灰飞烟灭。他尴尬地爬起来倚着树根坐了,脚踝似乎有轻微的扭伤,需要正一下。
  右手伸出来却是把他吓了一跳,手心破了一个大洞,血水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原来是跌倒时被尖利的石头划破了,他居然没觉出疼来。
  筮情神色一变,蹲下来拿出酒和纱布给他消毒包扎。
  严殊浅也皱起眉头:“小桓,你走路倒是看着点啊。真能让人操心。”
  “……”严桓无语。要不是她在那里拿他寻开心,他会心神不宁没注意到脚下吗。看到筮情已经拔开瓶塞要往他手心倒酒了,严桓连忙抽回手:“我自己来。我有药。”
  筮情这才想起来,他一碰酒就要醉。不过,他又想到,消毒这点剂量,应该不至于吧。
  严桓从身上摸了半天,神色越来越尴尬,他忘了带药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我,我去找水洗一洗。”他扶着树干打算站起来,却被筮情按住了肩膀。
  “别去了,水源很远。先把血止住,不会用很多酒精的。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严桓不再反对了,本来就是进来找戒指的,戒指的影儿还没捞着一个,他却在这里不断添麻烦。但他心里,对戒指一事并不怎么在意,其实很多事他都没兴趣,只不过筮情需要,他才去做了。
  筮情认真地把纱布缠好,绑了个结,一抬头,受伤的人正安静地凝视着他,碧绿的眼珠中几乎透出一点迷离的意思来,是看出了神的模样。
  虽然在平时严桓也会关注筮情,但至多是一扫而过,从不会这么大胆地盯着他看。
  筮情站起来,不肯承认自己瞬间的心慌,若无其事地对严殊浅道:“我看严桓状态不好,先找个地方让他休息一下。”
  他这话的意思是让严殊浅把她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汇合,两个人去找戒指。凭着多年共事的默契,筮情觉得殊浅完全明白他的想法。
  可谁知严殊浅装傻充愣地回答说:“行,老大,你去吧,我先找戒指去了。两小时后镜泊湖见。”话音随着她的远去越来越小,她几乎是逃着跑开了,像是生怕老大强行留下她。
  筮情很有心把她抓回来骂一顿,但低头看到严桓眼巴巴地望着他,他又认命地蹲了回去。这姐弟两个,真是……筮情觉得假如时光倒退,他一定不会答应界主帮着照看小孩子的请求。
  “严桓,起来,我带你去补给的山洞。”
  “我…我没力气,好像中毒了。”严桓回答道。
  元宝树的毒?那会短暂麻痹人的肌肉。筮情皱起眉头,默默叹了一口气:“半小时就好了。上来,我背你。”
  严桓垂下头,眼中的喜色一闪而逝,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美滋滋地趴到了筮情背上。
  从来没有真醉的人,只有借酒装疯的人。
  也许筮情对我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吧……他轻飘飘地想到,不然他随身带着纱布干什么呢?他那么厉害,又不会受伤。严桓又想起他姐的话,眯起眼睛,不如……试一试?
  试一试……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又是摔倒,又是破皮,已经这么倒霉,想来不会更差了。
  所谓补给的山洞,是本次测验的官方休息点。里面会有一些水和食物,还会有简单的药品提供。
  当然,如果你选择泯灭人性地把这些东西都席卷一空,逼得某些受伤或饥饿的人不得不弃权也是可以的。本来长达一天一夜的测验,对耐力和野外生存能力也有相当的要求。这也是有人选择不参加的原因。
  筮情背着严桓走进其中一处补给山洞时,里面的东西还都完好无损,看起来是没人来过的样子。本来测验才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情理上来讲也是没人会这么快就使用山洞的。
  严桓对这种情况很是满意,他倒是不在乎别人看到他表白,只是害怕人多眼杂,会干扰到筮情的情绪。没有无关人等最好,他可以看到他真实的反应。
  筮情并不了解严桓那一肚子花花肠子,他把人放下,正准备离开,突然察觉到腕上的手环传来一丝灵力波动。他的神情立刻严肃下来,向前走了两步,打算找到扰动最剧烈的地方。
  然而有人拽住了他的衣服。
  筮情回过头来,有些无奈:“你乖乖在这里待着,不要乱动。”
  “你不许走。”严桓无赖地说道。
  筮情有点头疼,沉默了一会,觉得和他讲不清道理,于是不再理会他。
  严桓那一只手受了伤,本身就攥不住偏于光滑的布料。他看筮情执意要走,慌忙站了起来,伸手去拦他。
  筮情正把所有的意念都凝聚在手环上,这手环和戒指的感应很弱,非要如此才能再捕捉到刚才的蛛丝马迹。于是当他感到身后传来了风声时,下意识地采取了反偷袭的手法,回身利落地扣住了来人的手臂把他压在了墙上。
  随着那人闷哼一声,他发觉自己制服的是严桓,连忙收回了手。心中疑惑道,他不是中毒了吗?
  严桓并没有反抗的意思,站得歪歪斜斜,倚在墙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筮情。天知道,他手上的伤口裂开了,疼得要命,脚踝也的确是扭了,变本加厉地疼,疼得他想龇牙咧嘴。
  但此情此景,他马上就要表白了,咧嘴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严桓只好忍着。
  不仅忍着,还要微笑。
  他太紧张,心里打鼓一样地乱响,并不知道自己疼出了一些眼泪。那泪水并不多,不到凝成泪珠掉落下来的地步,只是剔透的一层水膜,雾蒙蒙地覆在他碧绿色的眼眸上。
  青翠欲滴。
  筮情望着那双眼睛,莫名其妙想到这个词来,心中一动。
  他只笼统地知道严桓的眼睛很漂亮,此刻离得近了,才察觉,那不只是“漂亮”二字就能形容完全的。
  不只漂亮,还有,动人。
  严桓悄悄握住筮情的一只手腕,一边疯狂在心里拜托筮情不要甩开他,一边拼命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跟着心脏一起发抖打怵。
  他稍微踮起脚来凑近了筮情,是预谋着要亲吻的姿势。
  筮情并没有甩开他,可也没有回应他。他一动不动。
  两个人的呼吸渐渐交缠在一起,严桓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温度。
  他们俩之间大概只剩个韭菜叶的距离,是近在咫尺了,筮情想躲也都来不及了。然而严桓突兀地停下了动作,他停在那个暧昧的距离上大约两秒钟,随后缓缓垂下头来,撞在了筮情的肩膀上。
  筮情面无表情,扶着他坐下。
  严桓迷茫地盯着地面,想要呐喊,却已经没了力气,从酒精里借来的胆量和一鼓作气早就流逝得一干二净。他又成了那个怯懦的不言不语的人。
  是不能言语的,恐怕一张口,就要带了哭腔。已经知道答案了,已经够狼狈了,就用沉默伪装出最后的体面吧。
  筮情默默地看了他两秒,同样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严桓没再用目光追随他的背影。只冷漠地想,我离你那么近,你的心跳都不曾变过。
  你不喜欢,就推开我啊。看着我这样地豁出去很好玩吗?是了,你永远在用自己的方法保留我的脸面,不拒绝,不接受,永远地以不变应万变……
  可就是这样,我才觉得自己狼狈……狼狈死了。
  严桓觉出了手疼,脚疼,全身哪都疼,却意外地没有心疼。
  胃部一阵搅动,他捂住嘴,干呕了几声,什么都没吐出来,于是愈发难受了。
  他终于委屈地哭了出来,却也仅仅流了几滴眼泪。然后他泪眼模糊地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他是如何惊讶地发现自己对师兄的感情,又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去维护经营那份感情,他的十多年都只围着这一个人打转。
  结果呢?
  没有结果。
  为什么会这样?严桓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他低笑了一声,索性不想了,只是有点害怕又有点畅快地觉得——也许害怕多一点,畅快少一点——但总之,他觉出自己心里那一颗怨恨的小种子正在发芽。
  发芽啊,他闭上眼睛,有些茫然,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和眼泪,发了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开花。


第11章 推心置腹
  筮情离开补给的山洞,疾行了十多分钟,猛然停下了。他心乱如麻,发现自己既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严桓。
  不该拖的。真不该拖这么久。严桓上次喝醉后,他就应该挑明白讲出来。可他太忙了,忙到总觉得这事并没严重到需要立刻解决的程度。
  拖着拖着,终于拖出了个无法挽回。
  不……那也要挽回。
  筮情略略镇定了心神,不去想严桓的眼睛,单去思索这个人,他的意识又恢复了清明。他们不合适。严桓,虽然在晨岛界毫无地位可言,但他毕竟是严家的孩子,况且这一届的界主很有点改革家的精神,不喜欢晨岛界上残酷的竞争模式,即使一时片刻不能从根本上撼动这种制度,也要竭尽所能地做出改变。
  比如关爱每一个严家的后代——不然他也不会叮嘱筮情连严桓都一起照顾着。按岛上的价值观来看,严桓实在没有照顾的必要,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
  严桓的身份既是这样的尴尬微妙,再和筮情搅和在一处便显出不合适来了。倒不是说他们两个的地位不匹配,筮情是界主的亲传徒弟,是大师兄,是被指定学习晨岛界占卜秘术的人。从这一点来看,他们两个说不上谁更“尊贵”些。
  可筮情终归是要回到岛上的,如果不和晨岛界一拍两散,废去从那学到的所有本事,他是不许离开的。生是岛上人,死是岛上鬼。然而对严桓来说,他显然不适合继续留在岛上,在晨岛界,他没有出路,只有去大陆的其他地方,他才可能拼出一个前途来。
  筮情从没打算让严桓一直留在他身边,这也是他默许严家姐弟和他一起出岛的原因,他想让严桓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总有他的舞台,他很好,不需要自卑。等到时候了,这两个孩子一个回去做界主,另一个凭着聪慧和本事,也能有个完满的未来。
  筮情想得头头是道,显然是没把严桓对他的那份感情计算在其中。
  事实上,他以为感情是小儿科的事。他可以理解爱情的存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喜欢是可以的,爱也可以,但都要适可而止。哪能一门心思都扑在儿女情长上呢?就没有别的正事要做吗?
  筮情的正事是找古籍,是建一座最大最全的书馆,完成方凌的遗愿。乍一看似乎也是为情所困有情有义之流的佳谈。但筮情扪心自问,其实不太清楚他对方凌的感情里爱情的成分占了几分。
  师徒之情是有的,那时方凌负责培训他们这批新来的小孩子,教了他们很多催动灵力的技巧和一些五花八门的体术。感激之情也是有的,是可以拿命相报的那种,方凌毕竟是舍身救了他,不然他哪有机会站在这里纠结犹豫,尸体都该腐烂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可是爱情……那时筮情又有傲气又有主意,总是不肯听方凌的话,而后者最拿手的并非教育,却是体罚。他撞到筮情这种刺头,心里窃喜极了,把那看家本领都使了个遍。筮情被方凌罚得满腔怒火,更是不服他的管教。
  他其实是特别讨厌方凌,本来以为方凌看了他也心烦。可阴差阳错的,这人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且在临死前情真意切地大大告白了一番。筮情不是知恩图报的人,但他言出必行,他答应方凌完成他的愿望,他收下了方凌的武器,一切就已成定局。
  那武器唤做“鹿鸣”,是个腰带,从此拴住了筮情的余生。
  筮情的手无意识地抚上腰带,里面堕落属性的灵力又一次攻击了他。他回过神来,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想起那么久远的事了。
  过去是无意义的,要解决眼前的问题。他不再犹豫,转过身,按原路返回了。
  今天就和严桓说清楚,他那么聪明,会明白我的意思。筮情如是想着,腕上的手环突然传来极大的灵力波动。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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