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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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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等着我呢。周云起,在顾老师家乖一点,别添乱。”
  说着讪笑着关上车门,拉下车窗与顾老师告别。
  顾奶奶看他这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估计是赶着去麻将馆,生怕去晚了就被人抢了搭子。她挥挥手,说道开车小心,也就随他去了。
  表舅走了,周云起也缓了口气,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有了一点安全感。
  “爷爷奶奶好。”周云起郑重地打了个招呼,看见一旁的顾行止,“顾…”没等周云起打招呼,顾行止就像没看到他一样,拿着二胡神色冷漠地走进屋里。
  “…奶奶,我先去把东西放回家。”估计是犯少爷病了,周云起抿抿嘴,他准备先和自家奶奶打个招呼。
  “你东西就先放这里吧。晚上过来和童童一起睡,他来了三个星期,一个人快无聊死了。”顾奶奶转眼就将自家孙子卖了。
  “那行,我先回去和奶奶说一声。”周云起了然,原来是在怪自己没陪他玩。
  周云起想帮忙先将东西拿进屋里,顾奶奶赶他先回去报平安,冲着屋里喊道:“童童,过来。”
  顾行止走出来站到门槛上。
  “过来帮搭把手把东西拿进去。”
  顾行止看了看地上的行李,又看了看周云起,对方罕见地友善一笑,露出几颗大白牙。
  他一个“周”字还憋在喉咙口,舌头刚刚卷起来,那笑着的人就转身走了。
  于是“周”字在胸膛里汹涌翻滚成了怒气,闹腾了几个来回,顾行止差点由内而外地熟了。他认命地弯腰拎起包,上下的小虎牙相互摩梭了几个来回,千言万语化成两字——等着。
  
  第19章 第 19 章
  
  放假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顾奶奶每天晚上七点半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央视的天气预报。这就意味着全家人都要在七点半之前洗好澡,她可以将衣服泡起来,明天一早起来再洗。所以早早地周云起和顾行止两个人就被催着洗澡,要么回房间吹空调,要么在夜空下一起纳凉。
  顾行止先洗好,等周云起洗好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周云起在院子里望望那座小楼,二楼有灯亮着,外面空调的主机还在哄哄叫着,估计顾行止是已经去房间里了。出于一种好似失约的愧疚感,周云起和顾奶奶打个招呼,就去找顾行止,顺便带上半个西瓜。
  或因为年龄的增长或是已经失去了新鲜感,这座小楼对于周云起没有了先前的神圣感。他趿拉着拖鞋,两级一跨地奔上楼梯,踩得木质地板咚咚响。走到顾行止房门口,他擦了擦鼻尖的汗,平缓一下呼吸,礼貌得敲了两下门。
  既然只是出于礼貌,周云起也没等顾行止回答就自己一转钥匙开了门。还好,门没锁,大少爷没有气昏头。
  顾行止一个人坐在床上下着跳棋,左手拿绿色棋子右手拿红色棋子,聚精会神左右互搏,周云起进来的时候他眼皮都没有撩一下。
  “吃西瓜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吃啊。”
  “要我陪你下棋吗?”周云起直愣愣等了一会儿见顾行止压根没有动静,只好先将西瓜放到书桌上。
  “好啊,等我这局下完。”
  周云起走到床边坐下,看到棋盘上的红绿双方基本都还在大本营,顾行止就是在糊弄他。
  “你明天想不想去哪里玩?”
  “可以啊,听你的。”
  “那我带你去我学校看看?”
  “行,没问题。”
  顾行止每一句话都神色轻松,是个好好先生,可是目光却从来没有移开过那个棋盘。那双平时清凉降火的眸子里现在是锣鼓喧嚣,恨不得长出座火焰山来。情感上他觉得自己被辜负了,比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还委屈,恨不得将那个负心汉千刀万剐。理智上,他又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周云起是没有义务一天到晚陪着他的,更何况周云起又不是抛下他自己潇洒快活去了,所以他真没有资格生气。手下是红棋和绿棋在搏斗,实则是理智与情感的战争,是无理取闹和通情达理之间的厮杀。
  顾行止一副随性的模样,在周云起看来实实在在是实实在在的冷淡,满脸写着快来哄我,心里有点慌了神。他所见过经历过的生气的模样,多半是凶神恶煞的丑陋嘴脸,只会冲着你问候祖宗十八代。大少爷这种生气就撒娇的模样他也是第一次见。
  可是他也在哄了呀。他给人拿西瓜,想陪他下棋,还打算带人出去玩。真实难伺候,再说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他又没长千里眼顺风耳怎么就能知道这少爷来奶奶家了;而且他又不是皇帝的妃子,等着被翻牌子随叫随到。周云起心里一阵嫌弃,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直以来多顾行止的多加关照也是因为顾奶奶的缘故。小年轻的脾气也是说来就来,一下子就不想伺候了,干嘛犯贱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
  顾行止还在那里专心致志地下他的跳棋,一点没有大祸临头的危机感。周云起看着顾行止的头顶心,那里偏左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发旋。和他不一样,周云起头顶有两个发旋,按照老人的说法,这样的孩子比较凶性。顾行止的发型显然是经过理发店精心修理过的,额前有着薄薄的刘海,鬓角也留着一些碎发没有剪,头发看着特别柔顺,在日光灯下有一圈柔和的光环。温顺得像条小狗,就和小白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就算那只小白长大了再怎么狗胆包天以下犯上,那感情也已经是实实在在打在心窝里了,又不能把它炖了吃。
  再怎么说这条狗也比小白好看多了,算了,哄哄就哄哄吧。
  “我…”
  “我…”
  周云起刚想为自己的失信道个歉,顾行止也抬起头来,一双狗眼看进周云起的眼睛里。两人异口同声想说什么,可是两个“我”碰在一起,呲啦一声就短路了,什么都没碰出来,一时间相顾无言。
  王八和绿豆互相瞪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顾行止清清嗓子说了起来,可他也没有移开眼,只是偶尔自我批判时才害羞得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无辜的阴影。
  “周云起,我奶奶家快要三个礼拜了,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一起玩。我来之前还在QQ上给你发消息来着,你也一直没有回我。”
  周云起想说自己一直在表姨家,虽然有电脑,可也一直被表姐霸占着。
  顾行止没给他这个机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阿姨家,心情也不怎么好,我不应该要求你再来陪我的。可是我来这里,一半是因为要多陪陪爷爷奶奶,还有一半就是想来找你。我今年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能在奶奶家多呆点日子,你还不在,我也很伤心。我觉得自己很委屈,就像冲你发火。所以,对不起。”
  周云起没想到等来的是一段自白,还是掏心掏肺的那种。
  本来就该到此为止的顾行止胸间起伏了两下,又开口:“虽然说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但是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喜悦,就像小白闻到肉香跑过去却只发现根骨头。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周云起一时间像失去了语言功能,条件反射般回了一句日常汉语三百句。
  “那以后我生日之前的一个星期你能不能不要出远门了,我到时候一定回来找你的。”
  “好。”周云起觉得气氛太过郑重,顾行止那双眼睛又想要把他吸进去似的,加了句,“不来你是狗。”
  “你不在也是狗,还和小白一样地包天。”
  已经过了那个拉钩上吊一百年的年龄,但也还远远未到懂得山无棱天地合这类话的时候。他们的誓言坐在跷跷板这端,另一端坐着一条狗。变狗又有什么大不了?等到那些不能克服之困难到来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有些时候人不如狗。
  “去吃西瓜吧。”
  “一起啊。”
  “你先吃。”周云起就拿了一个勺子,自然先让顾行止吃。
  顾行止拿起勺子朝着西瓜最中间挖了一勺,挖出一个美妙的无籽半球体,本来都准备往嘴里送了,又想起什么,将那块西瓜放回原处,用小铁勺一分为二,他吃了一半。他飞快的将自己的那一份解决,将勺子让给周云起,自己捯饬那个跳棋棋盘。
  “你吃吧,吃完咱们下跳棋,可惜咱们只有两个人,不然还可以玩飞行棋。等等我找找我的兽棋有没有带过来,正好两个人玩。”
  “对了,我带了个相机过来,本来想找你合影的。现在都快被我玩得没电了,可能每一户人家我都拍过来了吧。”
  “咱们明天去上午出去还是下午出去?要叫狗哥和黑胖吗?”
  “咱们不是有一个□□群吗,你怎么不经常说话。黑胖还一直和我私聊来着,还找我打游戏。”
  周云起的嘴巴塞满西瓜,只能顾行止一个人絮絮叨叨。但是当顾行止嘴里塞满西瓜时,周云起却在一旁安安静静坐着。想到此,顾行止愣了愣,随即释然想继续念叨。
  “黑胖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在周云起抓住时机,在他印象里黑胖和顾行止只见过两面,不知道这两人平时竟然还背着他和狗哥聊天。
  “乱七八糟的,瞎聊呗。对了,我让李祎给你的纸条你收到没?”坏事传千里,就是黑胖意。有一次黑胖和他八卦过李祎癞□□想吃天鹅肉而引起的黑帮情仇,恰巧在语文竞赛的时候那个坐他后面的人就叫李祎,看学校的名字也很眼熟,就随便问问没想到还真是。本来他还犯愁怎么送个回礼,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他在结束时心急火燎地写下那字条,拜托李祎带给周云起,反正那上面也没写几个字,别人就算看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收到了。”此刻周云起心里却想着,如果继续礼尚往来,那么他今年应该送什么?为了错开礼物这个糟心的话题,周云起随意问道,“你认识李祎?”
  一听这个,顾行止来劲儿了,本来坐在床上的他一溜烟跑下床,挤了周云起半张凳子,机警地往四周打量了一圈,神秘兮兮地凑到周云起耳边说:“黑胖和我说的,这是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顾行止嘴里呼出的热气弄得周云起耳朵痒,他躲开了点,装作无知的样子说:“你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于是乎,顾行止将故事的不知道第几个版本讲了出来。大致内容为李祎和徐婷原本是青梅竹马,木讷的李祎其实喜欢漂亮的徐婷很久了,李祎没有说徐婷也不知道。后来某次徐婷落难,黑帮大哥英雄救美,徐婷对大哥一见倾心。大哥本来对这个小姑娘没兴趣,但是这小姑娘长得漂亮又穷追不舍,大哥就打算和她玩玩。徐婷梦想成真,开心了好一阵。默默暗恋的李祎痛彻心扉,快刀斩乱麻割舍下了自己对徐婷的心思。不久之后,徐婷就发现大哥搂着另一个女孩子在调笑,才明白过来原来大哥和她只是玩玩的。她愤然与之分手,回去找竹马哭诉,李祎看在同窗情谊尽心尽力安慰徐婷。徐婷这才发现李祎的好,徐婷“被”趁虚而入,也喜欢上这个默默无名的小卒,可惜对方并不领情。大哥等徐婷走后在发现自己已经对徐婷动了心,无奈人家已经时不我待,已经晚了,决定以后一直在徐婷身边默默守护她。也就知道了李祎这个有眼无珠的狠心人,于是出力警告。
  周云起听完这出大戏嘴角忍不住要抽出:“这个…你相信吗?”
  “半信半疑吧。我觉得徐婷没有喜欢上李祎,就是用来气气大哥的。”
  这少爷傻的哟。周云起塞了满嘴西瓜,做了然状点点头。
  “真是挺神奇的,跟书上写的一样。”
  周云起真想问问他是看的哪门子书,最后还是忍住,生怕顾行止继续和他念叨这个狗血离奇的故事。难怪他能和黑胖聊到一起去,八卦这方面两人天生一对。
  周云起本来也不清楚李祎到底怎么惹到那群混子了,他一个屁股黏在座位上的书呆子,还能让人出动武力警告?后来有一次他留下和李祎一起打扫卫生的时候,亲眼见证李祎为了徐婷课桌下太脏而和她吵了一架,徐婷出言警告说找人打他,周云起才算弄清楚上回那件事的来龙去脉。
  两人下了半个晚上的跳棋,还发明出一种两人三副棋的玩法,最后是累得睁不开眼才睡的。
  
  第20章 第 20 章
  
  早上六点半,周云起体内的小闹钟准时响起来。老房子里的窗帘质量也不是特别好,一片天光透了进来。周云起推了推深陷在被窝泥潭里的顾行止,对方扭了扭身子嗯哼了两声,表示并不是很想理他。
  周云起自己其实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眼前朦朦胧胧的像盖了个白头纱一样,看对方这样,他也索性脖子一歪,重重地躺回床上。
  那就再一起睡一会儿吧。
  周云起也左翻右滚了几圈,也将被子重新套回身上,跟着顾行止的呼吸节奏,试图再次进入梦乡。脑子里的浆糊分泌出一个想法,他的妈妈失踪快八个月,说不定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一个傻子会在别处开始怎么样的新生活?别是给人买到大山里去当媳妇了吧。
  顺着这个思路,周云起想起自己在央视法制栏目里看到的解救拐卖人口的活动。那些被买到山里的女人,似乎是一辈子都被管在一间小黑屋里,出了吃饭就是在做与生孩子有关的活动。被救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早已神志不清,也不知道还怎么过完这辈子。
  还好,他妈妈本来就是个傻子。想到这里周云起又有点释然。他的呼吸已经完全与顾行止重合,轻飘飘的似乎很快就能睡着。
  不知怎么的,那种梦幻的轻盈感很快就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急剧下落、心跳失重的感觉。刚刚的他像是片羽毛,被人呼地一口气吹上了天。在半空中,他才突然发现,这片羽毛的腰间还拴着一个笨重的大铁球,根本飞不起来。反而,大铁球还还拉着他在深渊里做自由落体运动。下坠的速度太快,胸闷得他喘不过气。
  那个女人被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地上铺满稻草,旁边还团着一坨看不清楚颜色的破棉絮。她冷得牙齿打颤,可是却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舌头像是被割了。老乱蓬蓬的头发遮着她半张脸,还有半张脸埋在稻草堆里。
  周云起走近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外面七嘴八舌的吵闹声裹挟在风中,从门缝里钻了进来,那是一种他听不懂的方言。那些声音愈来愈近,周云起皱了皱眉,他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他妈妈。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周云起还是壮着胆子拍了拍那个女人的后背,那个女人丝毫没有反应,睡得和顾行止一样熟。
  说话声和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那是他们在开门了。周云起不甘心,他再拍了拍,女人还是一动不动。他急了,寒冬腊月里急出汗来。他一咬牙,也顾不得那个女人身上长没长虱子,一用劲,就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
  门开了,冷气森然入骨,北风呼啸着,几片白色的雪花飞了进来,飞进那个女人空无一物的眼睛里。黑黢黢的眼眶,白骨阴森,仿佛是要将他吸进去。
  周云起大骇,连忙退后一步,后面不知道何时长出了万丈深渊,他一脚踏空踩了进去。
  然后狠狠踢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伴随着一声惨叫。
  周云起连忙睁眼,看见的第一样东西还是一双眼睛。好在这双眼睛瞳孔眼白俱全,像是刚刚洗过的黑葡萄,眼角处还挂着真实的眼屎。
  “你做噩梦了吗?”
  周云起现在的脑子还不如之前醒过来的时候清醒,回忆了半晌,才约莫得出一个笼统的结论——好像是做梦了。
  顾行止见周云起还云里雾里的,露出傻呆呆的模样,似乎周云起刚睡醒的时候就是特别呆,像只半睁眼的呆头鹅。忆及去年夏天叫周云起起床时候的情形,顾行止条件反射般摸摸额头,想作妖却又怕再被攻击。
  “几点了?”
  “差不多七点半,刚刚奶奶来叫我们起床了。”顾行止将手里的被子还给周云起,“你刚刚盖着被子,空调里还能热得出一头汗。你到底梦到什么了,怎么还踹人呐?”
  周云起拿过被子,叠好放在枕头边,面不改色说道:“梦见一只恶心的鼻涕怪,浑身都流着鼻涕,肚子还是透明的,可以看见食物被裹在鼻涕里消化的过程。它先把你吃了,想来吃我,我就踹了它一脚。”
  顾行止听得发出嫌恶的声音,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是先吃的我?”
  “因为你睡懒觉,醒得晚。”
  “梦都是相反的。你看事实上是我先醒的,就说明其实先被它吃掉的人是你。”
  “你不知道我在六点半的时候已经醒过一次了。”
  “我还在五点半的时候醒过一次了呢,你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醒过?”
  接下来两个人就关于“子非鱼,安知我醒过”进行了一通辩论,把周云起脑内的黑色乌云都吵得去了边疆。事实证明,只要和特定的人在一起,心智倒退个几岁不成问题。
  顾奶奶今天早上没课,约了几个老年朋友在公园里打门球。三个人一起出门坐公交,她本来想着把两个小的拉过去当裁判和啦啦队,谁知人小鬼大,两人昨晚就商量好要去玩。
  周云起和顾行止再三向顾奶奶保证注意安全后,撒丫子就跑。
  顾行止之前也跟着顾奶奶来过街上,这条小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算想买个二三十年前的确良衬衫上的纽扣也一定能在某个小店压箱底的角落找到。两旁是居民区,一楼开着各式各样的铺子,五金店、面饭店、理发店、水果店各式各样的都有,但共同点是又小又旧。往居民区里走两步就有一个露天菜市场。正真做生意的是租的摊位,但更多的是蹲在地上卖时令蔬菜的老太太。
  在菜市场的对面就是周云起的小学,坐落在一条小河边,后面是新开辟出来的蔬菜大棚,不用问也知道那粉红色的墙体建筑就是学校本尊。墙体上用正楷写着八个烫金大字“文明求真,尚美进取”,估摸着是校训。
  顾行止站在大铁门前,眯着眼打量铁门并迅速估算自己的实力。
  “你恐高吗?”周云起打量了一下顾行止的小身板,不知道这副不错的皮囊下藏着的是惫懒的肥肉还是好动的筋骨。
  “我不恐高。但是这门看着也就两三米,就算恐高应该也不怕吧。”
  周云起表示认同,看了看顾行止,说道:“其实还有一种方法。”
  顾行止顺着周云起的眼神看下去,大铁门下面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像他们这样的清瘦少年钻过去一个不成问题。
  顾行止看了眼铁门下那个狗洞似的宽度,加之周云起的眼神看上去既诚恳又真切,他立马感觉自己的男子气概遭到了质疑,嗤之以鼻:“你等着瞧。”
  说着,他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在裤子上擦擦手心的汗,摸上铁门准备开工。
  “周云起,你怎么也来学校了?”
  周云起还想着怎么阻止顾行止这一冒险的活动,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又圆润了一圈的李祎。
  “随便看看。”他敷衍道,总不能是对学校爱得深沉。
  “你是…”李祎看向整个吊在学校大门上的人,看着眼熟。
  “顾行止,我们在语文竞赛的时候见过的。”趁着周云起转头说话的空档,顾行止行动起来。
  “哦,对,我叫李祎,‘费祎董允等’的那个祎。”
  由于顾行止让李祎带过纸条,所以对这个人印象颇为深刻,而且他长得很像憨八龟,这个念头在他脑内打滚了整个竞赛时间。
  “我好像有本书落在学校,马上要过期了,我要拿了赶紧还到图书馆去。”李祎往旁边的小亭子里忘了忘,“那个大爷今天又不来啊,怎么拿了工资每天矿工。”
  又不是上学期间,大爷当然不会这么早就来。顶多也就是在傍晚四五点的时候来开个门,放以一些打球跑步的人进去。
  李祎对这些不守规矩的利益既得者很不满意,但是他又无力改变,他连徐婷抄作业都阻止不了。
  大铁门中间有一根横栏,是一个天然的扶手。顾行止两手扒在横栏上,蹬着门轻轻松松爬完一半。现在是脚踩在横栏上,双手扶着门顶端。再想刚刚一样爬就有点危险了,顾行止平行移动至小房子的一边,抬高腿踏上上边的水泥窗檐,脚一发力迅速借势跨座在铁门顶端。
  顾行止坐在那里,朝向周云起得意一笑。周云起有点被晃到眼,没想到大少爷也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李祎见周云起望着顾行止发愣,以为他也是在为怎么进去发愁,他拍了拍周云起的肩:“要不咱们从底下钻进去去吧。”
  说话间,那厢的顾行止早已经成功落地,爬下去可比翻上来容易得多。顾行止顺着滑倒中间的横栏,仗着年轻直接往下一跳,也不怕脚踝疼。
  周云起看了眼李祎,有点懂得顾行止刚才的感受。
  不欲辩解的他选择直接动手。他比顾行止利索得多,毕竟这种事他才最地道。他和顾行止一样借着横栏爬到一半,另一半他也直接扶着顶端借力蹬了上去,三下五除二翻了过去。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李祎目瞪口呆。
  此刻只剩李祎一人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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