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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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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吧,和我说说熟人的事。”
  “你想听什么事?”
  “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但求事无巨细,路上碰到了打个招呼这种也地说出来。”
  空荡荡的车厢里,他们坐在最后,顾行止一本正经板着脸,周云起的笑忍不住荡漾开来。
  “严肃点,认真回答,不然明天你一个人晨跑去。”
  “算了吧,你明天还能起得来?”
  “起得来…不要转移话题。”
  “就是初中同学,不同班,见过几次。”
  “看着关系挺好啊,就见过几次?”周云起这种养不熟的性子顾行止深有心得。
  “真的,就大家聚聚的时候说过几句话。”
  “什么聚会?说了什么?”
  周云起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顾行止。
  什么聚会能遇到那样的货色,狐朋狗友呗。狐朋狗友能说些什么呢,炫耀打架呗。
  顾行止看懂了那笑容背后的意思,鼓了鼓腮帮子转过头去看夜景。
  夜里的街道寂静无人,每个公交车司机的灵魂里都有一匹沉睡的野马,此刻终于能够放飞自我,恨不得能把公交车开出小火箭的速度。外面的灯火飞逝而过,在眼底连成一线,顾行止记得某位知名女作家好像说过,人们都喜欢在车窗橱柜的中寻找自己的影子,愚蠢渺小,自私空虚,又都是一样孤独。
  真的是愚蠢,自打那件事过后,顾行止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占用周云起的课余时间。真的太危险了,他那天看到的人差一步就要越过这个社会的底线,事后问他还什么都不说。他不说,不代表顾行止不问,声东击西死搅蛮缠总是能问出点东西。后来周云起平时假模假样交的朋友他也认识,参与的一些非法活动他也总能撬出来一点风声,年纪轻轻就开始操着老妈子的心。
  好在,周云起也就疯过那一段时间,之后又是少年老成、心中有数的知心大哥。
  周云起知道顾行止是又想起去年那件事情,他自己也是后怕的。不光是怕自己真的失手打死人,还怕那一棍子真的落到顾行止背上,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小巷一样,因为幼稚而带来无力挽回的伤害。
  有个人看管着,也好。
  周云起伸手捏着顾行止的下巴,把他的头转回来:“你是不是越长越傻了,来晃晃脑袋,我听听,里面装的是不是水。”
  周云起捏着他脸颊左右摇了摇。
  “也没水声啊,豆腐脑?”
  “你别欺人太甚。”顾行止嘟着嘴,反抗声有点像撒娇。
  “都说了,只是见过几次而已,熟人都算不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热络了,全程尴尬脸好吗?啧,本来挺单纯的一个孩子,现在怎么尽会瞎琢磨。”周云起又晃了两下才松开,似乎是要把他脑子里那些乱起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我为谁辛苦为谁甜呢,某些同学都不懂得感恩。”
  “行,那我明天陪你晨跑行吧。”
  “你还是今晚给朕捶捶腿吧。”
  “皮痒。”
  顾行止嘴上是让这件事情过去了,脑子里还是不肯放过,大概是周云起甩动的幅度不够大,速度不行,没晃出去,那大花手臂始终盘桓在他脑子里,直觉告诉他,这人和周云起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两人到家的时候快十点了,平时已经是这个家庭就寝时间,现在顾奶奶却还坐在小门厅里和田丰收聊天。
  周云起看见田丰收在这儿,推了一把顾行止,示意他先去洗澡。周云起和田丰收两个人是同一屋檐下但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在这儿蹲他,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
  “听顾老师说,你要去上高中,你哪里来的钱去上高中?”
  这好几年过去,周云起总算能听得懂田丰收说的话,不至于像当初鸡同鸭讲,讲了半天还是直接动手。
  “嗯,反正不花你的钱。”
  “我不是不让你花我的钱,但是你总是要有一个计划的吧。你现在上一个好高中,将来未必能上个好大学,再说现在遍地都是大学生,不值钱。你跟我说说你的计划,我看看划不划算。”
  还划不划算,以为是做买卖呢。周云起在顾奶奶面前按捺住冷嘲热讽的冲动:“没什么打算,就是想读书,放心,不花你的钱,你也别来管我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你要是懂点事就该喊老子爹,你的事我不管谁管。”
  “没谁让你管。”
  “是我自己想管,你是我半个儿子,我应该管。”
  “你多大脸啊还管到我这里来了,你管好自己就差不多了。”
  “顾老师,你看看,我是想和他好好商量,他呢,就对我这个态度,你叫我怎么办?真是给脸不要脸。”田丰收气得闷了一大口凉茶。
  “不稀罕你给的脸。”
  “我他妈…”
  “小田,你不要急,现在孩子都有点叛逆,我来和他好好聊聊。云云,你也是,有话好好说,也是想为你好。”
  眼看着就要从动口变成动手,顾奶奶及时上来拉架,她目光殷殷看着周云起,指望这个懂事的孩子别在这种事上闹别扭。可到底也只是一个孩子,社会还没有教会他们能屈能伸,就算真做错,也只会梗着脖子一错到底、一往无前。更何况他还没有错。
  田丰收在一旁气结地摇头,和顾奶奶又说了两句有的没的也就散场回家了。
  “你也快去洗澡,早点睡,今天考试怎么样?”
  “有点难,但还可以。”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顾奶奶没再提起刚刚的话题,她知道这孩子她劝不了。从那时候只有到她腰间的毛孩子到现在她要伸长手才能再摸摸脑袋的大小伙,个子是一天天在长,心是在一天天下沉。这么大了,脾气品性也都基本定下来了,以后再有什么造化也就看他自己,多说无益。她能做的,只是给他扫一扫这路边的枯枝败叶,让他稍微轻松点,只是这通往春天的道路啊,依旧泥泞。
  顾行止一边擦头发一边从里屋跑出来,看到周云起,一毛巾甩在他脸上:“快去洗澡,还有十分钟熄灯。”
  “你这个头发就算擦好了?都没干。先去把头发吹干,说了多少遍还不听。以后头疼就有你受的。”
  “奶奶,我就这两根毛,大夏天还用得着吹风机吗?”
  “那你现在不准吹空调,先去外面把头发晾干了。”
  “知道了,老佛爷。”
  “云云去洗澡,别和他一样每个正形的。”
  周云起去洗澡,毛巾上淡淡的清香一下子就把他刚刚那点儿火气压了下去。
  其实田丰收说得没错,周云起算得上他半个儿子,他管得着。那个家里的人,现在都是他管着的,像养牲口一样,做得好就给一顿,做错了就打一顿,几年下来一家子人井井有条。他疯疯癫癫妈,现在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工厂的流水线上负责打包,知道做饭洗碗拖地,几乎就活成了一个普通妇女的样子。他的奶奶,一大把年纪,身子骨越来越好,拆迁的人家都搬走,不少菜地都荒了,那就是归他们家所有,自家菜多得吃不下那就拿去市场上买掉,很受现在年轻人的欢迎。他的妹妹,顺顺利利上了幼儿园,没疯也没傻,只是长得依然丑。
  这是一片正在凋零的村庄,只有他们家像是枯木里的一根嫩芽,享受着充足的阳光雨露,在尸横遍野上欣欣向荣。
  如果他们过得不那么好,周云起或许还有发难的理由,可是他们好得出乎意料。而他们的好,恰恰是因为这个男人,这个让他无比厌恶的男人,给他的家人带来的从不曾有的稳定富足。而自己,可有可无,扪心自问,他是做不到这样的。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欣欣向荣也是一个这么悲伤的词。
  
  第34章 第 34 章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闲聊的时候,顾行止问周云起想不想搬到学校外面住。
  诚中虽然是一所寄宿式学校,但是每年都有不少家长为了能让孩子吃得好点过得舒坦点而在学校旁边的小区里租房子。顾澜问顾行止的意见,顾行止推脱说考虑一下,得尽快,每年只有一批高三考生离开的时候才会空出一批房子,然后被一批操心的家长一抢而空。
  “没兴趣。”
  “那等你有兴趣的时候告诉我呗。”
  “行。”
  顾行止想拉着周云起住在外面,肯定是不会让周云起出房租的,这一点周云起也明白。只是一个有手有脚的大小伙子白吃白喝住在人家里总是有点疙瘩,男人的自尊心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外界的压力而减少,反而会像那石缝中的小草,顽强不息地茁壮生长。
  两个人都是累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两句就都会周公去了。这张一米五的床对于曾经两个小屁孩来说是一片广阔天地,在上面打滚翻跟头也不用担心,然而现在非得一人手搭在另一人腰间挨得紧紧的,才不会掉下去。
  在自家床上没睡上几天,就由顾澜将两人送到学校去,并且非常克制地只送到了校门口就一骑绝尘开往公司。
  顾行止评价道:“亲爹。”
  “谁让你非要住学校的?”
  “我就是想体验一下生活。”处于某些不可明说或者自己也不甚清楚的原因,顾行止拒绝的顾澜在校外租房的提议,为了能够尽快融入集体生活他决定要住校。
  顾澜当场没啥表示,回头还是把那处房子租了下来。让他野,在外面野够了自然会跑回来。
  现在学校门口的车子长龙已经排到几百米开外,一些苦哈哈的家长背着大包小包走到校门口,眼见还有如此潇洒的家长,不禁露出羡艳之色,然而看看被撂在那儿和呆头鹅似的两孩子,还是摇摇头算了,心疼自家闺女。
  “你们两也是来报道的?”旁边一叔叔忍不住上来搭话。
  “是啊,以后都是同学。”叔叔家有个闺女,和妈妈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家中唯一男性则扛着一个大包,右手三个手指上勾着四个大袋子,“叔叔,您这带的都是什么呀?我们帮您拿点儿?”他和周云起两人各自背着个书包,装了几件衣服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叔叔要搬家。
  “不用不用,叔叔这点力气还是有的。你们爸妈呢,没给你俩收拾行李啊?这被子枕头床单被套,洗漱用品,换洗的衣服,牛奶水果,可不得都带着么。”
  “不是说学校都会给发床上用品吗?到时候都穿校服,牛奶水果也有卖啊。”
  “那哪成?没洗过的床单被套能睡人吗?学校卖的水果能新鲜吗?自己带着想吃就能吃了,不是省得跑去买?”
  “行了行了,爸,你们带着东西先去宿舍等我,我去办手续。”女孩似乎也是被爸爸的这一通唠叨说得不好意思,推着爸爸往另一个方向去。
  “你认识路吗?我们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别别别,这大太阳的,你背这么多东西累不累啊,赶紧和我妈到宿舍去等着。”
  “那行,自己当心。你把伞打起来,别中暑了。”
  “知道了,您再不走,我妈就要中暑了。”
  看父母都乖乖走了,姑娘才松一口起过来打招呼。
  “你们好,也是要先去教室报道吗?”
  “我们要先去看看分班情况。”
  “啊,我也是。我给晒糊涂了,一起走吧。我叫路之言。”
  “顾行止。”
  “周云起。”
  “你们是初中同学吗?一起考过来的?”
  “不是,咱们是发小,约好考这儿的。”
  “哇,这么棒。那你们有约好一起考哪个大学吗?”
  “……还没有。”顾行止对上路之言那略带狡黠的眼神,一时不知这是调侃还是应该夸赞好学生超前的思想。
  “就在那儿是吧。”路之言没给顾行止深究意味的机会,指向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转移话题。
  分班的告示牌就摆放在教学楼底下,此时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半是学生一半是家长。待三人走到看榜圈最外侧,就能听到一群乌乌泱泱的叮嘱和提点声,一道迅猛的身影从这一片混乱中窜出,险些撞上路之言。
  “嗨喽,抱歉哈。”姚天淳对着路之言挠挠头,以为是路过的同学,转而对周云起和顾行止一脸兴奋,“老铁,别看了,你们都和我一样,在七班,高化扬也是。蒋达那货在八班,哈哈,终于不用一天到晚看见那张臭脸了。最好笑的是,你们猜余非鱼分在几班?他竟然被分在二班,文科强化班,欸哟喂,这我能笑一年。”
  姚天淳当街扶着腰笑了三分钟,惹得一众路人侧目。一些是为这少年张扬炫目的自信回头,还有一些则是为了这一连串的强化班名额咬碎三颗牙。诚中总共六个强化班,文科两个在一班二班,理科四个,强化班在七班八班,次级强化班在九班十班,能分到这些班级,以后不管好坏重点本科是没跑了。
  “你们都这么厉害啊。”路之言由衷赞叹了一句。
  姑娘一句话把姚天淳拉回人间,他这才意识到人家一直在旁边,立刻直腰敛笑:“同学,一块儿的啊。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帮你挤进去看看吧,他们那些人真的太烦了,一点都不谦让的。”
  “路之言,谢谢啦。”
  “好嘞。”言毕,他又是一道小旋风如鸟落瘴中天。
  “不好意思,可能今天他出门的时候忘吃药了。”顾行止解释道。
  “没事儿,理解理解。”
  “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还请多关照。”姚天淳再次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脸得瑟劲,“走,一起去报道吧。”
  “你没看错吧,我考试的时候英语听力基本没有听懂欸。”
  “放心,就是你。所以你被分在了理强班而不是文强班。”姚天淳这句话简直超常发挥,“我刚刚其实已经去报道过了,我觉得这七班的班主任肯定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
  “班主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看着和蔼实则严厉,你这种女学霸的样子就是她年轻时的翻版,你说谁会不喜欢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呢?”
  姚天淳拐走路之言走在前面,不时逗得她哈哈笑。
  “这货今天是吃了什么神药吧,还是被什么狐狸精附身了?”顾行止走在后面带着点不可思议说道。
  “是你最近傻了吧唧的,该下手还不赶紧下手?”
  “说好一起好好学习的,你们却满脑子都想着谈恋爱。”顾行止转过脸用控诉的目光盯着周云起。
  “是他们。”周云起将那张小白脸推回去看向前面两人的背影。
  “那就没咱们什么事,不用管。”
  周云起低头,脚下踢了一块小石子,抿嘴笑了笑。
  班主任姓钱,看上去是扎这个小马尾的老太太,但是听声音还是比较年轻的,大概是为学生操劳得白了半边头发。确实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师,说起话来也是慢慢的,像是长辈的叮嘱,严厉大概来源于两道深深的法令纹。
  “姚天淳,你怎么又来了?现在还不抓紧时间陪爸妈说说话,住校了就要两星期才见一面了。”
  “没事,我家住得近嘛,没有离家的感觉,我就来帮同学引导一下。”姚天淳一脸真诚。
  “来,女孩子先来。”
  “你怎么也住校?”
  “住校没爸妈管着,舒坦。”
  “你爸妈不早就放弃你了吗?”
  “滚你丫的,你怎么会住校,你爸妈不管吗?”
  “民主开放的时代,他们尊重我的意见。”
  姚天淳和顾行止在一旁压低声音互相寒碜的时候,钱老师已经在为周云起办理报道手续。当她把宿舍钥匙、学生卡之类的东西交到周云起手上时,周云起觉得老师的眼睛都在发光,那种暗夜之中升起的曙光。
  “有家长一起来吗?”
  “没有,自己来的。”
  “过来方便吗?”
  “还行,搭了便车。”
  学生的材料应该一早就交到了班主任手里,虽然钱老师不知道他们家的具体情况,但是至少看他申请助学金什么的那么情况也就□□不离十。他的故事大概可以扩写为家境贫寒、埋头苦读八个字,更详细的别人不了解也不关心。
  “嗯,很好,现在先去领东西、收拾宿舍,下午两点的时候来这个教室集中。”钱老师满眼殷切。
  “好,谢谢老师。”
  轮到顾行止的时候,就快得多,在他还不知情的情况下,顾澜就已经请钱老师吃过一顿饭,请帮忙多加关照。这样的孩子也不用太操心,基本就是一支保证收益的股票,安安心心在手头放上三年,坐等即可。但是相应的,这样的学生对于老师来说也会少了很多乐趣,他们的成就并不在于外界某人或某物的教导,他们的成才就如瓜熟蒂落一般自然,无论是在钱老师还是在孙老师手里,他都会是一个耀眼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又是必须。
  姚天淳自然责无旁贷地帮路之言扛了大包,在女生宿舍楼前与周云起和顾行止挥别,意气风发地装作女同学的哥哥帮忙把东西扛上三楼。剩下他们两人顶着渐渐毒辣的日头走在校园的主干道上,女生宿舍楼前人最多,轱辘声、说笑声不绝于耳,多的是老父亲郁闷地蹲在楼前台阶上抽烟。慢慢走至男寝这边,稀稀拉拉不见几人,进到宿舍也多是妈妈翘着二郎腿坐在板凳上,指挥父子两干这干那。
  宿舍按照姓氏首字母排序,周云起和顾行止没能分到一块儿,一个在403一个在408。
  “那个蚊帐你不会弄的话,等我过来再说。”
  “现在天热铺凉席,你记得睡上去之前用热水擦擦。”
  “毛巾什么的现在也先洗好,晚上可以直接用。没有洗衣液就先借一下同学的。”
  “……我先帮你收拾一下再说?”
  周云起突然放心不下,顾行止寄宿学校,肯定是和他有些关系的,比重不知道占多少,他还是应该负点责。
  “别了,千万别,让舍友知道了我就不用做人了。”
  “那你……”周云起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大概是从小习惯的原因,在他眼里顾行止就是一个什么也不会干的生活低能儿,虽然理智告诉他顾行止的家庭肯定一早把该教的教授给他了,但是惯性让他维持保护的本能。
  “啧,走了,回见。”顾行止潇洒一甩门,进去了那个闹哄哄的宿舍。
  周云起站在门外无奈苦笑了一会儿,是啊,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他确实是个四体不勤的少爷,可“笼络人心”这块儿是个个中好手,什么称兄道弟、阿姨姐姐大概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那个小乡村的生活突然变得很像天边的云一般遥远,然后风一吹,烟消云散。
  
  第35章 第 35 章
  
  一个宿舍有六个床位,上下铺的那种,一侧是床铺,还有一侧是书桌。周云起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有两张上铺收拾好了,却只有一个人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一大堆刚领到的热水瓶、脸盆、凉席杂乱地堆在脚边等候差遣。
  “你好。”
  这位兄弟似乎太过专注,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进来,直到周云起出声打了个招呼他才猛地抬起头。
  “你好,是周云起吗?”
  “是啊。”
  “我何阳,你床位在那边,贴着字条儿呢。”
  何阳的声音格外粗犷,配合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和方脸,就差在额头上写个王字。何阳似乎十分赶时间,有什么东西让他这只小老虎很困恼,应付了一下周云起又赶忙提笔狂奔。
  “多谢。”
  周云起慢慢溜达到最靠里的位置,名字都贴在床沿上,没住满,一共就五个人。先前来的两人估计是有家长一起收拾的,不光把各自的床位打扫过,连宿舍的其他地方里里外外都弄了一遍。周云起伸手摸了一下床底边内侧的支架,一点儿灰也没有。
  “周云起,那个……”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周云起后面,大概身躯无论多么庞大的猫科动物走起路来都是悄没声息的,只是那强行温柔的语气把周云起吓了一跳。
  “什么?”周云起突然感觉这人很像黑胖,只不过没有黑胖黑也没有黑胖胖。
  “你暑假做了吗?”
  没错,还有暑假作业,就是在不久之前分班考试的时候发的作业,美其名曰进行适当的练习,有助于同学们提早适应高中生活,然后雪白的卷子就像不要钱似的发下来。
  “做了。”他和顾行止对半分的。
  “那么…可以借我参考一下吗?”
  “可以,你等一下。”
  何阳克制地在旁边捶了一下胸口,轻声喊了句“耶”。
  周云起还是礼节性地解释了两句:“这个我估计老师也不会细看,没认真做,正确率应该不高,要是你有这方面的要求那还是得仔细看看。”
  “没没没,我有奶就是娘。”何阳乐呵呵地接过作业,二郎腿一翘,哼着小曲儿开始抄作业。
  到底是我见识少。周云起在心里感概,这成语用得真是吓死人。
  床铺被擦得很干净,周云起就直接往上铺东西。其实除了学校发的那些日常所需,其他东西也没有几件。所以当他麻利把一切收拾妥当后,坐在书桌前,竟然觉得有点无聊。
  百无聊赖对于周云起来说一直是一种奢侈的情绪,除了和顾行止在一起之外,他几乎没有触碰到这种东西。无聊,意味着有大把自由支配的时间,意味着在有很多可供选择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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