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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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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大门,只要你想,统统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有朝一日折扇大门不愿意朝你敞开了,原来那个被惯坏的人只能在门口手足无措。
  考试三天,顾行止意外地沉默,没有他那些废话口水,海平线都下降了两三厘米。周云起本来相等考完了把那臭小子抓过来问问耍什么脾气,还没等他找顾行止,钱老太就先来找他,先是全年级班干部会议后来又布置了一大堆寒假相关事宜。等周云起在回来的时候,一帮物理竞赛的已经被老师拉去上课。
  其实比起当顾行止肚子里的蛔虫,周云起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赚钱。虽然学校里给的补助和减免比他想象得还要多,但是天生的危机感让他没有办法靠着这点补助过活。在周云起的世界里,自己的和别人给的之间始终有一条清晰的界线,被划出线外的都是不稳定、不安全的、随时可能消失的,周云起不敢放心。
  春节本就是一个赚钱的好时机,不用费心费力找工作,到处都缺劳动力,工资说不定还翻番,何乐而不为。琢磨着琢磨着,周云起的思绪就从顾行止身上跑到钱眼里了。
  直到寒假开始,各自忙碌的两人都没有再见过。
  
  第45章 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
  
  放假前的一个家长会上,钱老太给家长发了一份新加坡政府中学项目的文件。学生可以通过这个项目高二的时候入读新加坡高中并且有机会在新加坡顶尖的三所大学取得学位,学费全免还有丰厚的奖学金,对于以后有出国打算的学生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意向的同学可以为选拔着手准备。
  周云起拿起材料翻看了一下,美丽的国度、优质的教育、有保障的未来,他不舍地摩挲了两下封皮,随后塞进桌肚里归类为草稿纸。
  这样的机会谁不想试一试,只是这个少年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自信,他没有底气。那些遥远的梦幻的美好,不如他明天还能踏踏实实坐在教室里来得实在。一些人并不是不努力,只是维持活着花费太多,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前进。周云起还算幸运的,在命运的裂缝中穿行,他也没有资格再贪心了。
  对于这个寒假,他也有了初步的规划,洗车端盘子卖香烛,前面两样是不要手艺的吃苦活,服务行业临近年关又最是缺人。洗车放在白天,端盘子放在晚上。等年三十那几天半夜就去寺庙门口弄点香火蜡烛,生意最是兴旺。
  对了,还得抽空写寒假作业和代码。想象中忙碌的生活让周云起顿时精神抖擞,升起一阵扎实饱满的希望。
  林歌远回家的时候就新加坡高中的事情问了顾行止的意见,出乎意料的,顾行止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表示愿意尝试。
  林歌远本以为顾行止会斩钉截铁地拒绝,顾行止那好吃懒做的少爷性格才不会一个人去国外自讨苦吃,没想到竟然答应得这么迅速,甚至林歌远都没有事先与顾澜商量,她只当过个场子。
  林歌远静默了一会儿,那本同性恋小说在脑海中飞逝而过,说:“好,等你爸回来全家一起讨论讨论。”
  这是好事,说明这个地方没有什么顾行止喜欢的同性;但是撒手放到国外,到时候林歌远胳膊伸再长也顾不着。顾行止就像一个镶金的烫手山芋,放在哪里这个问题要慎重对待。
  顾行止点点头表示理解,推说累了就上楼休息去。回到自己的小小一方天地里,顾行止才卸下满身疲惫,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歪七扭八地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他翻了个身侧躺着,尽力把自己蜷缩起来,双头抱着小腿,额头搭在膝盖上面,尽量缩小自己的体积以获得更多的安全感。
  他多想哭啊,他多委屈啊。爱恋在萌芽之前就被心上人亲手扼杀在摇篮里,还理所当然地不告诉他。
  然而周云起这么做的原因他心里似乎又明明白白都懂,从小的陪伴让他懂得那人的骄傲脆弱无依无靠,他甚至能想象早熟的周云起在发现这种别样的感情后的幸福慌张,经历痛苦挣扎后选择深深埋藏起来咬牙隐忍的模样。
  顾行止第一次恨自己这么丰富的情感与敏锐的体悟能力,平时的豁达潇洒一点儿不见踪影。
  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即使是自己,大概也不会仓皇地吐露这样的感情。一来害怕弄巧成拙,前缘尽毁;二来,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善良,即便自己能够争取到父母的支持那未来也是前路坎坷,更何况始终孤苦一人的周云起。
  其实暂时分开也是一个选项,就和班级里正常早恋的同学一样,老师知道后的做法也就是把两人的位置调远点,再大不了点才是请家长。以他们两个这种窗户纸还没有捅破的情况,远到不了这个程度。只是顾行止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大概是爱生忧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靠近那只能选择远离。心如海宽的顾行止扎扎实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闹心什么叫做折腾,一个晚上把上半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过年的钱是真好赚,辛勤劳作了一年的人仿佛就是要在这两天把钱都花出去才过瘾。前两天一直下雨,这天终于天公作美艳阳高照,又是临近年关的时候,周云起在的这个小小洗车店一个早上大概都能有两千左右的流水。
  老板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差两根胡须就能去肥鲶鱼中做老大,脾气却是格外的仗义。他没想到这临时招的一个小短工这么勤快认真的,现在还有哪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还能这么吃苦耐劳,想起自家那个现在还窝在被窝里的就来气,人比人气死人。年三十的时候临了多给周云起包了三百块钱红包,说是有女朋友就去哄女朋友开心,没有就给家里买点年货。
  周云起也没推辞,谢过老板就收了,紧接着赶到饭店里端盘子去。今天晚上是正统的年夜饭,桌数还不少。
  他在换班前十分钟,匆匆在厨房里巴拉了两口剩饭完事。领班的大姐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直叫他慢点,现在客人还没来不着急。
  米饭混着肉汤在牙齿下面打个转就直接咽下去,周云起这顿饭是都没带嚼的,空荡荡的胃一下有些受不了,隐隐作痛。他朝大姐摆摆手,意思是没事。
  今晚的年夜饭基本上都是自家人吃,也没人吵没人闹,吃完就回家看春晚。经理也酌情提早一点儿让大家下班,多出来的时间正好让周云起回去把香火蜡烛拉出来。
  今年县里的土老板们一起捐钱新造了一个庙,大年初一零点正式开放,来烧香祈福的善男信女不少。过得好的希望能够继续红红火火,不好的则希望能够否极泰来,有愿望的来佛前求一求,实现的来还愿,没事的求个平安。以目前生活水平之高和心灵之空虚,开寺庙似乎才是一项有前途的事业。
  老阿姨们等不到零点,为表心诚总是要提早那么一点,要是能抢到头香就好了。从夜里十一点开始,络绎不绝的香客就到了,路边一溜的私家车绵延伸到夜空里。生意开始了。
  这里多事骑着三轮车出来的大爷大妈,还有古朴些的推着一辆板车出来卖。大家卖的东西都一样,价钱也一样,同质化竞争严重的情况下就看谁拉客比较厉害。
  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情况下,俊秀的脸庞基本没有什么用,都被淹没在昏暗夜色中。鼎有用的是一双闪亮的大眼睛。
  人流拥挤的时候,直接把东西往香客手里塞就行,自然会条件反射般掏钱;人群是一阵一阵来,这一阵过后是三三两两的散客,得招呼。
  周云起便把目光放得老远,确保香客在踏进来的第一眼就能与这个小伙子的眼神对上。佛前不就讲求个缘分嘛,这个看对眼了哪还有不来的道理。庙里昏暗的灯光照射在周云起眼里,变得熠熠生辉,看人都自带三分我佛慈悲的情怀,一双眼睛给周云起带来不少生意。
  当夜空里绽放气绚烂眼花的时候,这边香火摊子上基本已经没人,取而代之的是庙里低沉婉转的诵经声和缭绕氤氲的香火,衬得四下寂寥。
  周云起掏出充话费送的破手机,已经过了零点。班级群里红包接龙的活动还在继续,各种拜年的信息接踵而至。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顾奶奶在九点多的时候打来的,还有一个是顾行止十几分前打来的,估计是想掐着点给他拜年可是没接到。
  周云起看着手机发愣,在想要不要打回去。
  旁边的摊主都开始收拾收拾回家,这夜里的一波生意算是结束了,再就是要等到明天一大早,还会有赶早的一波和住得远的一波人来。
  “小伙子,走了,现在没人了。”旁边的一个大叔搭话说,“今天我看你生意最好。”
  周云起笑笑:“叔,新年快乐。我再等等,看能不能把这最后几把卖完。”
  “新年快乐,回家过大年喽。”大叔哼起欢快的调子,跑去不远处把把一个大姐剩下的东西放自己车上,两人便一前一后笑着走了。
  周云起打了回去,顾行止那边等了好久才接。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一时间两厢无话,顾行止那边安静得出奇,周云起这边隆隆的烟花声炮仗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周云起专门打个电话让顾行止来听热闹的。
  周云起:“怎么样,忙点什么呢?”
  其实是废话,年三十年初一还能忙什么。
  顾行止:“陪着看春晚,可困……我了。”
  大年初一不许说不吉利的话,顾行止的话断了一截。周云起的嘴角情不自禁扬了起来。
  周云起:“困了就睡吧,还得早起拜年。开学见。”
  顾行止:“哎,等等等等,怎么就开学见了。”
  周云起:“那什么时候见?”
  顾行止:“总得在开学前见吧,不然同学情都淡了。你不知道,姚天淳那丫有多烦人,天天求我约他出来写作业,在家都憋坏了。”
  周云起:“那你怎么不约?”
  顾行止:“审美疲劳,烦了。等你出来咱们去撸串,最近嘴巴里能淡出个鸟味。”
  周云起:“没问题。”
  顾行止那边似乎又人在喊他,匆匆忙忙说了句回聊就挂电话。
  周云起脸上漾的笑容却久久不能消散,四下的寒风不再刺骨,熏了一身的香火气能够在来年为他带来好运,头顶上的烟花是如此热烈,新的一年仿佛真的有新的希望。
  
  第46章 第 46 章
  第四十六章
  
  年初一到年初七周云起还是有忙不完的活赚不完的钱,顾行止这一等就等到了年初八。这时候,家长们也基本上都开始新一年的养家糊口奔波忙碌,在家蛰伏了一个新年装乖崽子的猴儿们都忍不住了,尾巴藏晃啊晃的,前脚家长刚走后脚就以一百二十迈的速度冲出家门。
  周云起本来以为顶多再叫上姚天淳和高化扬,平时几个打球的兄弟出来搓一顿,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听说有人要攒局撸串的,一个个都爽快利落得和鲜笋似的,竟然一下子叫出来将近二十个人。
  这次没去学校旁边小吃街的串串店,那边离学校太近,沾染上开学的气息,吃着心慌。一群人把地点定在了市中心,吃喝说唱一条龙的地方,誓要把这个年憋出来的烦闷一扫而光。
  凡是繁华点的地方又做的是个接地气的生意,店面总是大不起来。总共就十来张小桌子,人一落座就包了大半的场子。老板看着这群半大小子,心里乐开了花,一边上菜一边一口正宗的四川话就飘出来了:“都满点次,还油咯。”
  “苦艾点次,次得跟多些。”
  姚天淳学舌,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氛围一下子活络起来。
  周云起到的时候,酣战已经开始了。活像小型班级聚会,前后左右都是同学熟人,和旁边人唠个嗑转身换个菜,叽叽喳喳方圆五里就属这家店最热闹。
  “这边这边,周云起你老小子贵客啊,怎么这么慢。”那人朝周云起招招手,“老板,这边加菜。”
  “你们怎么加菜啊,我们也要加。老板,这边也加菜。”旁边一桌女孩子不服输得喊道。
  “猪,吃不胖你。”
  夏雯雯旁边给周云起留了一个空位,青春期这种路人皆知的事情却有总是能被仔细地呵护起来。他们已经开始长大,懂得感情的珍贵美好;他们又尚未长大,还没学会滴水不漏地隐藏。
  周云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顾行止的方向,那一桌四个人头碰头,像是短脖子的王八聚在一起商量什么坏事,旁若无人。周云起坐下,和夏雯雯打了个招呼,路之言也在这边,吃得直倒吸气。
  周运气把自己的饮料让给她:“要不要让老板给你碗清水涮一涮?”
  路之言直摇头,吐了好一会儿舌头才断断续续说:“那样的串串,是没有灵魂的。”
  周云起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理论上是不能吃辣的,不过周彩霞做饭手里没轻重,所以家里的饭味道总是浓墨重彩的。况且周云起也没有娇生惯养的资格,从自己会用手赚钱开始,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只管往下咽,久而久之舌头就有些麻木,总是吃饱肚子以后才能尝出来是个什么味儿。
  那个招手叫他过来叫童思睿,个子不及班里女生的平均身高,但嗓门大概是在女生中也名列前茅的,从刚刚那句猪开始,已经和旁边的女生大战三百回合。这导致夏雯雯两三次开口想说点什么,那细弱的搭话前奏总是被淹没低俗的对骂海洋中。
  好在周云起大发善心,接收到了那种渴望谈话的小心翼翼的眼神,主动凑过去。
  “那个,可不可以……”
  “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会让着你!”
  “别以为你是男生,我就怕你!”那个撒泼的女孩子的叫李京鸿。
  童思睿一撸袖子站起来:“来啊,单挑啊。”
  “欸~两位同学来让一让。”老板娘又端来一盆飘着白芝麻的红油串串,狭小的空间有些寸步难行,老板娘稍稍侧着身。
  可是已经来不及,两个吵得正酣的冤家眼里压根没有别人,童思睿正顶在老板娘的左手边,李京鸿顶在右手边,在这场战役中,童思睿的身高还是略逊一筹。老板娘一时失了平衡,红油盆子向左手边翻撒过去,当事人是一条反应极快的狗熊,眼瞧着滚烫的辣油在面前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直朝夏雯雯头顶奔去,毫无危机感的夏雯雯两只眼睛还黏在周云起身上。
  还是周云起眼尖,一把拽过夏雯雯塞怀里,还手疾眼快地从椅背上拎起一件外套挡了挡,避免了大规模的冲击,还有小部分的余孽都被反弹到无辜群众身上。
  “同学,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老板娘赶紧放下碗来查看首当其冲的夏雯雯。
  在周云起拿起衣服的瞬间,其实就松开夏雯雯了,他俩接触的时间约莫就是眨眼的那么一瞬间。可是,当她脸蛋撞上周云起胸膛的瞬间,那种火热滚烫的温度便从他的胸膛蔓延到夏雯雯的脸庞。
  夏雯雯深深低着头,老板娘问急才摇摇头,只有耳垂那边似要滴血的红出卖了她砰砰砰乱撞的心。
  周云起一把把壮烈牺牲的外套扔还给始作俑者童思睿,叫他好好体会了一把天道好轮回。以及其他无辜被殃及的池鱼看到呆立着的童思睿,谁知道胳膊下面领子上面有没有溅上一两滴,纷纷拥上来掐脖子报仇。路之言倒还是稳坐着,脸上溅的几滴油随手擦了擦,串串一个接一个稳稳的,丝毫不为外界喧闹所动摇。
  过来凑热闹的姚天淳,看路之言这眼里容不下外物的清心寡欲的模样,一下子就泄了气,没劲。
  周云起心里纳闷,顾行止这家伙怎么突然就稳重了不少,放以前这种事他肯定第一个跑过来不嫌事儿大。现在却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盯着眼前一碗冰粉不知道研究个什么劲。
  吃完了,一群妖魔鬼怪浩浩荡荡移驾去KTV,下午的包厢相对便宜,一伙人起哄要了一个超级豪华至尊大包厢。一进门,惊了,还有啤酒!本着来都来了原则,大家伙贼眉鼠眼一合计——谁都不准说出去,最后目光一致聚焦在周云起和夏雯雯身上。
  谁最有可能叛变呢,当时是钱老太的左膀右臂了。即使是在假期里,也指不准明儿这件事就捅到家长群里了。
  夏雯雯仍然耷拉着眼皮,不在状态,大家都安静下来她才望向周云起,丝毫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心里又有鬼,便显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周云起:“下不为例,不准加点。”
  周云起没有什么官威,但是说事、打球都能找他,小亏不计较,大事能做主,不偏不倚但也不是水至清则无鱼的高高在上,加之成绩出色稳定,自然而然在一众尖子生中有了地位。
  “嗷嗷嗷~”
  “爱您。”
  “耶耶耶,不醉不归——”
  人群哄散,肆意撒欢。夏雯雯还在呆呆地望着周云起。
  “不用担心,总共就九瓶啤酒,这么多人分醉不了,估计兴奋一两个小时,嚎上几首歌就消化掉了,走,我们也进去吧。”
  再看下去,周云起自觉能被夏雯雯俩眼给洞穿了。
  “哦,哦哦,好的。”
  班里麦霸不少,可也有五音不全的,会玩的嗨的周云起不用管,默默坐在角落惆怅的周云起得带着他们融入。这是团支书的责任在,也是性格使然,一个都不落下,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姚天淳开了酒,杯子都拿出来倒上,为了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每个人都必须来一口。
  “班长和团支书先来。”
  不知道是谁先叫了起来。
  “对,班长和团支书先来!”
  几个人应和道。
  “班长和团支书来交杯酒!”
  “交杯酒!”
  “班长和团支书来交杯酒。”
  年轻的身心不用酒精便会自燃,它们会不由自主地寻求刺激,极易飙升的荷尔蒙与肾上腺素比温度计里的水银还要灵敏,稍微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被吹成烈火燎原。
  “过分了啊。”周云起端起一杯酒,豪爽地一口闷了下去,又拿起一杯,“这杯我替班长喝了,大家都知道她酒精过敏就别难为人家了。”
  “我们不知道啊。”
  “就是啊,只有团支书知道班长酒精过敏啊~”
  “人家是班长和团支书的关系呢~”
  在众人充满戏谑的打趣中周云起又灌了一杯,末了倒一倒酒杯,一滴不剩,示意这场狂欢可以开始了。
  夏雯雯手心紧张得出汗,紧紧握着拳头,她甚至随时准备去喝那杯交杯酒。可是周云起一如既往,滴水不漏,给足了面子,又什么都没有落到实处。
  沙发、吧台各自为王,周云起刚把摇色子的活动基业建造起来,就被人替换到沙发上唱歌。几轮过后,有意无意地,周云起又被挤到了夏雯雯身边。
  电视画面交替闪烁出五彩的光在夏雯雯脸上跳动,愉快的伤心的歌,温柔的嗓音或是公鸭乱嚎,一瞬间,她被这样氛围蛊惑了。
  她忘记了在垃圾站旁边由几块彩钢瓦建立起来的家,忘记了逼仄、黑暗和臭气熏天,忘记了早就不知所踪的妈妈和瘫痪在床的爸爸,忘记了烈日下两鬓斑白佝偻着的背影。此刻的她,仿佛是世界上最普通的一个女孩子,在学习的压力下默默暗恋着一个男孩子,只有一些轻盈的若有似无的困惑萦绕,目前最大不确定就是那个男孩子是否如她一样喜欢着她,如果不是,那这就是少年人天大的烦恼了。
  鬼使神差地夏雯雯拉了拉周云起的袖子,周云起转头过来,在等她说话。
  那便说了吧,夏雯雯:“我……”
  下一秒,周云起被人双手捧着脸蛋把头转向了另一边,顾行止半跪在沙发上,叼着一根百奇凑到他嘴巴前面,脸上的神色是故意遮掩出的黯淡冷漠。
  周云起本能地就咬上百奇的另一端。
  而后顾行止的脸就倍速放大又急速退去,紧接着就是爆炸一般的哄笑和嬉闹。
  “亲到了吗?肯定亲到了。”
  “切,亲到了有怎么样,团支书又不是女的。”
  “没亲到吧,不然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一群人把顾行止按在沙发上逼问有没有耍赖皮,顾行止只管傻笑就是不说,急得其他几个使出幼稚的挠痒痒,顾行止躲避不及,只能自己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烙饼。
  眼睛是一个多么有局限性的接收器,灯光、体积甚至心理都会影响它的发挥。但是触觉不会,更何况是神经末梢最密集的嘴唇。
  顾行止是用舌头折断最后一口百奇从他的嘴里夺走的,迅疾而又柔软,温柔得有种留恋不舍的意味。
  嗯,是巧克力味的。
  
  第47章 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周云起一整个晚上都迷迷糊糊的,拼命追逐着回味着舌尖上那点苦涩里的甜,生怕一点疏忽就会让它溜走。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是烟头的刺痛,然后是顾行止的吻。好像在自己身上烫一根烟头,就能收获顾行止一个亲吻。然后他就像一条巴普洛夫的狗,欲罢不能地享受着一轮又一轮片刻的痛苦和欢愉,乐在其中。
  一觉醒来倒是比平时还累上不少,他去天井里压了两泵冷水洗脸,顺手给了自己两巴掌,简单洗漱过后准备去网吧坐会儿,今天他轮休。嗯,还要先去给顾奶奶拜个晚年,顺便蹭一顿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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