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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迹可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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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宋萍面色纠结。
林渝遥看着她的嘴唇,忽然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张口想制止对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但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宋萍已经说出来了:“你爸爸他和你……一样。”
林渝遥抬头闭上眼睛,急促的喘息了几声。
刘红云的故事,是他二十多年最想知道又最不愿知道的真相。他演绎过无数角色,看过许多悲情凄惨的剧本,然而现在才明白,别人的故事和自身的现实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旁人十分的痛苦,再如何感同身受,其实能感受到的至多两三分罢了。而自身两三分的痛苦,往深处一想,却能变成满溢的十分,教他痛彻心扉寝食难安。
刘红云出身低,被在工商局内工作的林宇看上,可谓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这其实是噩梦的开始。
林宇家境优越,父亲同是体制内的二把手,母亲是大学教师。刘红云读的书不多,本以为这样的家庭很难融入,可婚后生活却平静温馨,公婆和丈夫对她皆和善温柔。然而怀孕七个多月时,她发现丈夫出轨。男人出轨是平常事,刘红云身边不少亲戚朋友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也如此劝她,说好不容易攀上高枝做凤凰,何必打破那份心照不宣。刘红云想着忍气吞声便忍了吧,或许玩累了对方会回来。可她没想到,林宇的出轨对象是个男人。
她见识短浅,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简直骇人听闻,这分明就是变态!肮脏!
她终是忍不了,挺着大肚子和林宇对峙,林宇置之不理,要她安生养胎,别管闲事。刘红云威胁他,说要去局里举报他私生活混乱不堪,是个变态的二椅子。
林宇当时娶她,就是看中了她的隐忍和软弱,然而没想到看走了眼,这是个倔脾气的泼妇。一家人吵了又闹,最终以林宇和在外面的那男人断绝关系做结。
可好景不长,刘红云预产期前两天时发现林宇依然在外面跟人不干不净的保持联系,她大闹了一场,林家二老和林宇担心她肚里的孩子, 哭着道歉。孩子生下来以后,刘红云身体虚弱,每每看着那个襁褓里的小生命,心里总是滚过千种情绪,这个孩子不应该存在的,她的手碰上婴儿稚嫩的脖子,只要轻轻一掐,就能了结这个生命。
小孩子突然嗷嗷一嗓子哭起来,她赶紧收回手,不知方才是犯了什么魔怔。
此后一年多,刘红云和林宇展开了拉锯战,对方一次次出轨,又一次次哭着求她原谅,像一个无解的死循环。刘红云被折磨的精神崩溃,终于认输,提出离婚。结果突逢变故,林家二老飞机失事,同时去世。林宇受了打击,抱着她不肯签字,哭着说:“我只有你跟孩子了,我只有你们了。”
刘红云爱他,深爱过他。正因为爱,才会跟他拉扯了这么久。她对这个孤立无援、无助嚎哭的男人,终是狠不下心。
日子在这之后好了起来,两人表面上看起来像一对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可一年多后,林宇遇见了一个男学生,坠入爱河,刘红云又一次跌入了噩梦里。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问。
林宇拉着她的手痛哭流涕:“你原谅我,我真的爱他。我第一次发现,我可以这么爱一个人。”
刘红云此时心里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恨意。她曾想过死,抱着林渝遥站在楼顶,风很大,吹得林渝遥一直在打喷嚏。刘红云往前走,往前走,再一步就要迈过护栏。儿子在这时抱住她的脖子,看了眼下面,细声细语道:“妈妈,怕。”
刘红云一瞬间惊醒,往后退了几步,摔在地上坐着,林渝遥也被摔着了,哇哇大哭,刘红云双手捂着脸,跟着无声流泪。
然而没多久,事情发生变化——林宇被查出了胃癌。住院期间刘红云未去探望过一次,照顾他的一直是那个男学生。直到最后病危,刘红云带着儿子去了医院,男学生长得清秀,一双眼睛似会说话,明明是个男人,双手却比每日操劳家务的刘红云还要细嫩。
“财产和账本你都得安排一下了。”刘红云坐到床边,开门见山。
林宇骨瘦如柴,脸上呈现灰败之色:“等我回家再说。”
“回家?回哪个家?”刘红云讥笑。
“我病好了,回家再说。”林宇还是这句话。
“病好了?”刘红云笑出声来,眼神含冤淬毒,“你就要死了!这几千块、几万块的药都救不了你的命。”
林宇蓦地睁大眼睛,望向他的爱人。那清秀可人的男孩眼睛通红,别过脸去。
林宇眼睛里的光彩顿时灭了。
“继续治疗有什么用呢,这药已经推不进去了。你早该死了林宇,你活该如此!”刘红云越说越激动,站起来挥舞着手臂,“你这种人,死有余辜!”
林宇大口喘气,被刺激的似乎要昏过去。
身后的男孩上来拉她:“你别乱说!”
“我乱说什么了?还有你,你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变态,你也该死!”刘红云咒骂道。她说这些话时心里很痛快,既痛又快。她知道,快是这一时的,而痛是此后一辈子的。
快到三岁的林渝遥站在病床边,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床上那个瘦骨伶仃的男人朝他招手:“遥遥,过来。”
林渝遥走过去,男人握住他的手,去抚摸他白嫩的脸——这是生命的开始。他的儿子还小,以后会有璀璨人生,而他已经行将就木,半截身体进了黄土。
“遥遥,叫爸爸。”男人说道。
林渝遥转头去看和男学生在争吵的刘红云,又看回床上的男人,摇了摇头,怯生生道:“叔叔。”
林宇怔了几秒,忽而笑了,一边笑一半咳嗽,眼泪流了满脸。
但是对于这些,林渝遥其实并无记忆,父亲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宋萍说话不疾不徐,林渝遥听完后愣在原地许久,然后突然扭头冲进了卫生间,打开一个隔间门,弯腰急剧的喘息了起来。
他没有哭。小时候被打,刘红云最讨厌他哭,哭的越大声打的越狠,慢慢地,他就不会哭了。
林渝遥嘴里发出呜咽,浑身像在被针扎,震颤不止。
林宇毁了刘红云一辈子,也毁了林渝遥。他越长大,便跟林宇长得越像,刘红云看着儿子,总能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往,那些一辈子都过不去、忘不掉的回忆。
究竟是谁错了呢?
————
医院总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刘红云只做了个小手术,不严重,住了几天就吵着要回家。医院的味道总让她想起过去,恶心的想吐。
林渝遥顺着他,咨询医生意见后将人安排回了家。
刘红云先开始是不搭理他,不让他住家里,林渝遥也不想回市区和顾寻住的房子,只好在母亲楼下租了间房,所幸这离他即将杀青的一部戏的拍摄现场也不远,一拍完戏就去刘红云那里帮忙照料。刘红云骂过、忽视过,但后者不为所动,依然每天雷打不动的来报道。
人在病中、手术中总归是脆弱的,刘红云也不例外,当天在医院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林渝遥,哪怕她不承认,当时心里涌过的热潮也是存在的。林渝遥这番悉心照料,逐渐将二人关系拉近了一点。
晚上林渝遥照例给刘红云按摩了腿,准备关灯出去,让对方睡觉。他的手刚要按上开关,忽然身后的人开口说道:“渝遥。”
这是几年来刘红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林渝遥手指握紧,转身看她,说:“怎么了,妈?”
“妈妈求你,改一改好不好?”
林渝遥呼吸一滞,语气迟缓道:“这个是改不……”
刘红云神情激动地摇头:“我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林渝遥一下子哑然无声。
刘红云看着他,过了会儿说:“跟那个人分手吧,能改的,一定能改的。”
改不了的。
如果刘红云依然强硬疯癫、歇斯底里。林渝遥会把这句回答明明白白的告知她。可这一刻他无法说出口,对方用上了软刀子,贴合他的心脏慢慢徘徊,比干脆的一刀插进来还让人痛苦。
他抬手捂住了脸,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的刘红云或许也是如此,用恳求地语气对着林宇说“你改改,好吗?”
林渝遥放下手,面对着妈妈,涩声道:“睡吧,很晚了。”
刘红云脸上的表情尽数失了,只余沉重的失望。
林渝遥不敢再看她,转身关上了门,却没立即走,而是背靠在门板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脑子里全是顾寻,可顾寻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他了。
顾寻那晚被打了一巴掌后余怒难消,缓了很久也没缓过来,他天生顺风顺水,家里还有个顶事儿的哥哥,从童年到进了娱乐圈,谁都宠着让着。这会儿难得受了委屈,甚是想不开。正巧手上接了个电影,游泳运动员的角色,索性第二天就收拾包袱跟着剧组去封闭式集训了。
运动会让人忘记很多凡尘琐事,顾寻封闭式集训了大半个月才出来。时间一长,怒气早已消除,林渝遥没有接到那部同志片,顾寻难得反省自己是否做的太过分了点,便买了礼物回家, 想着要不然就主动道个歉,也没什么。
可回家却没看见人,屋内清冷寂寥。晚上八点多,按理来说是应该在家的,可能还在剧组?顾寻这段时间心里也存着一口气,故意没联系对方,毕竟在一起这几年每次发生矛盾都是他先低头求和。他虽不在意,可偶尔也希望对方能主动点。但明显,林渝遥心里应该也是生气的,他又敏感多思,顾寻不知这段时间对方会不会多想什么。
他赶紧联系吴思敏过问行程安排,得到回复说林渝遥在家里。
“不在家里。”顾寻说。
“在郊区他妈妈那里。”吴思敏解释。
“行,谢谢。”
顾寻挂断电话驱车赶往郊区,刘红云住的地方他只来过两三次,但路线记得清楚,一路开到了楼下。停车时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单元楼里走出来,大晚上带着墨镜帽子,一看便不寻常,顾寻多看了两眼,发现竟然是章廷昀。章廷昀走的很快,进了车里,启动车子扬长而去。顾寻心里一沉,联想到了什么,气势冲冲的下车,进了电梯。
他上了楼,敲门,心里陡然来了火气。开门的却是刘红云,他俩没碰过几次面,彼此都是一愣,接着刘红云啪的一声把门又关上了。
顾寻碰了一鼻子灰,又敲,压下情绪道:“阿姨,我找渝遥。”
门又开了,刘红云却回道:“滚!”
顾寻还没被人当面这么骂过,怔住了:“阿姨,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是来找渝遥的。还给你带了点东西……”
“我让你滚听到没?”刘红云大声道,“别再敲了,他不在我这儿!”
话音落下,门又在眼前关上了。顾寻提着东西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来之前他打过林渝遥电话,可没人接,这会儿被拒之门外,有点发懵,又打了一个,还是没人接。他只好发短信,说:“我在门外。”
几分钟后还是没回复。顾寻又发了一条:“不愿意出来吗?”
林渝遥在楼下租的房子里洗澡,手机调了静音,根本没听到铃声。洗完澡到了每天固定去看刘红云的时间,他乘电梯上去,然而电梯门一开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站在门口。
两人同一时间看见彼此,一段时间未见,这一刻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不在里面?”顾寻先开了口。
“你怎么来了?”林渝遥惊讶道。
“我不该来是吗,打扰你和别人相处了?没让你演电影,也没妨碍你跟他继续来往啊。是不是期待着我永远别再出现?”
“你在说什么?”林渝遥一头雾水。
“你带章廷昀来家里了?你妈是不是更满意他,相处的很好是吧,一见到我就给我吃闭门羹,骂的可真不见外。”顾寻咬牙切齿。
“别胡说八道。”林渝遥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晚上章廷昀在附近参加活动,知晓他拒了电影后两人还未见过面,今天双方都有空便碰了个面。
对方一直问他怎么会拒绝这部电影,林渝遥不知如何解释,含糊搪塞过去,心情正阴郁,偏又撞上了顾寻。
“我胡说八道?你妈见我的时候,不是打就是骂,我看章廷昀起色很好,讨得她欢心了?”
“你知道什么!”林渝遥提高声音,语气变得严肃,“你别拿我妈说事。”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我第一次被人打就是你妈打的,第二次是你,你们一家都很厉害!”
“那我替我妈跟你道个歉,我自己也道歉,你要是不能接受,那你打回来?”林渝遥冲他扬起了脸。
顾寻竭力平息情绪,方才章廷昀的出现和刘红云的态度都让他冷静不了,说完这堆话后回想一下,似乎他又弄巧成拙了。
“抱歉,我……”顾寻深呼吸了一下,“我今天来这儿不是想和你吵的。”
林渝遥摇了摇头:“那你就走吧。”他说着越过他,要去开门。
顾寻见他这副态度,脾气又冲了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人摁在了墙上压制住。
“这么久没见你对我就是这个态度?”
林渝遥后背被撞的生疼,皱皱眉道:“那你希望我怎么样?”
他想和顾寻好好说话,可对方一上来就开始抨击他和章廷昀有问题、抨击他母亲,林渝遥脑子也正混乱如麻,哪里冷静的下来跟他好好说话。
顾寻眼睛里充斥着血丝,控诉道:“这么就不见,你从来也没想找过我是不是?哪次闹矛盾不是我先低头,你为什么不能主动一次?夏时渊那次也是,我说他对我有心思,你也不在意,我对你而言是什么?”
林渝遥听他说完,忽而笑了。
“你笑什么?”顾寻掐着他的下巴,冷然道。
“我笑你也开始翻旧账了。”林渝遥忽然发现这一刻的顾寻好陌生。
顾寻一怔,捏着对方下巴的手卸了劲。是了,他平时最讨厌翻旧账的行为,可不知何时竟也染上了这个坏习惯。
突然变得很没意思。顾寻想,他来找林渝遥是为了什么?先低头道个歉,和好,像过去那样继续生活和恋爱。仅此而已。可怎么又变成现在剑拔弩张的局面了。
“是很没劲。”顾寻说,“这样一直吵下去也很没意思。”
“既然都没意思了,那不如分手吧。”
这句话轻飘飘的,似进了空气就能消散的无影无踪,以至于顾寻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在说气话,我可以当作没听到。”顾寻盯着他的眼睛。
林渝遥眼神平静,黯淡无光:“我也不是在说气话。顾寻,分手吧。”
这是认真的,顾寻终于体会到了。他茫然无措了片刻,忽的又笑了:“因为章廷昀?”
林渝遥明白他误会了,但已经没有心力再去解释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太疲惫了,像个长途跋涉的旅人,以为前方有绿洲,可走了很久,所望之处都是无垠沙漠。
“对,因为他。师兄那么好的人,比你好多了,他不会关我,不会强制的帮我拒绝电影,我妈也很喜欢她。你呢,你怎么跟他比?”林渝遥口不择言,他每说一句,顾寻的脸色就冷了一分。
“你俩早背着我在一起了?”顾寻声音没了温度。
“那倒没有,现在还是我单方面暗恋他,要不然你帮我跟他宣传宣传,兴许很快就能……”
“你别后悔,林渝遥。”顾寻打断他,阴狠道。
他有自己的骄傲,听到林渝遥这段话,不是愤怒而是寒冷了。这远比对方打他一巴掌丢脸、羞耻百倍。顾寻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林渝遥耳后的墙上。
这声巨响让林渝遥耳膜都震动了一下,心跳似乎也暂缓跳动了一秒。
“不会的。”林渝遥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事实上,嘴唇已经不受大脑控制,话脱口而出。
“你最好别后悔。”顾寻眼睛通红,怒到了极点,恶狠狠盯着他。沉默片刻,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了,只剩林渝遥呆在原地。
过了很久,林渝遥才抬手碰了下自己的胸口,那里很麻木,没有丁点儿反应。
他想,他好像把顾寻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今晚看着对方时,他仿佛不认识顾寻了。
顾寻不该是这样的,善妒、小心眼、脾气差时就关人、吵架会翻旧账……这些都不该是顾寻有的模样。
林渝遥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顾寻应该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才对。
他原以为恨会让人痛苦,所以希求爱。可为什么爱也是如此痛苦而不堪呢?
他是否不配去爱。他的爱是否会毁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更甚者,他的爱还是加害自己母亲的凶手。
到底为什么?
他忽然感到呼吸不过来,心口撕心裂肺的痛,他踉跄的跑到闭合的电梯门前,急促地拍着按键。顾寻走了,他才意识到,顾寻走了,不会回来了。
他使劲锤着按钮,手泛起了疼痛,可电梯停在一楼迟迟未上来。
没用了。没用了。他在心里不停念道。
已经结束了。
林渝遥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他恍惚听见自己和顾寻曾经构筑的那个华美的空中楼阁,在轰然崩塌。
“砰!”一声巨响,扯开林渝遥昏睡的意识,吓得他心脏剧烈跳动了一瞬。心惊肉跳的费力睁开眼睛,眼前是白色,他怔然片刻,偏了偏头看见有人蹲下来捡东西。
“林哥,我吵醒你了吗?不好意思。”吴思敏在捡一个钢化玻璃水杯,“我不小心把杯子摔地上了。”
林渝遥依然有些茫然,感觉眼角酸痛潮湿,这个梦做的太长太难过了,林宇、刘红云、乃至顾寻的脸不停在脑中闪现,一瞬间他竟不知身处何方、现在是何时。
“这是医院?”心口似乎还残留着梦里的痛苦,他怔怔发问。
“对啊。”吴思敏倒了杯水,将病床摇起来,“喝点水林哥。你不记得自己发烧……哎哎,别用右手,在打点滴。”吴思敏慌忙提醒道。
林渝遥改用左手去接杯子,他昏睡了一夜,身体里正缺水分。
“好点了吗?一个多小时前帮你量了体温,已经不烧了。”吴思敏接过空了的水杯。
林渝遥点点头,头脑逐渐清明。他记得昨晚自己发烧了,捂着被子在酒店卧室睡觉,中间顾寻回来过,跟他说了什么,然后扶着他上车来了医院。
记忆其实一丝不苟,但好像漂浮在雾中,分不清是想象还是现实。
他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两圈,迟疑道:“他……顾寻呢?”
吴思敏抿着嘴唇:“去洗手间了。”
林渝遥抬头看她,小姑娘回望过来,眼含笑意:“昨晚顾哥在这儿守了一夜。”
她不清楚两人前些日子还争锋相对、相看两厌,怎么这两天关系似又发生了变化。这变化很微妙,吴思敏作为贴身助理才能感受到一两分,她本是厌烦顾寻分手后那左派的,但昨晚对方的举动和紧张又不像做戏假装。且现在看林渝遥的神色就知道,他自醒来后眼神一直涣散,心不在焉,明显是在找人。
林渝遥被隐晦的调侃了,当即移开目光,去看点滴还剩下多少。吴思敏正欲再说些话,门被推开了。
顾寻一进门就带进了一股香气:“醒了?我让小蒋买了点早餐。”
“啊,我闻到了汤包的味道!”吴思敏兴奋叫道。
“狗鼻子啊。”顾寻笑了,把手上的袋子给她,“吃吧。”
“谢谢顾哥。”
“谢小蒋,他买的。”
吴思敏当然知道,顾寻哪知道她的口味。
“你的。”顾寻转身走向床边,准备架起桌子让他吃饭。
林渝遥赶忙制止:“我还没洗漱。”
“哦,对。”顾寻忘了这码事。护士进来拔针,林渝遥得到解放,进了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
洗漱完出来吃早餐,他正在病中,只有淡粥可吃,闻着香味有些羡慕:“太香了。”
顾寻夹了个汤包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贱笑道:“想不想吃?”
林渝遥扫他一眼。
“让你昨天别做那个高空任务了,不听,不然就能吃了。”
林渝遥转移话题:“今天什么时候拍摄?”
“九点。不过林哥你还病着,可以休息。”吴思敏回答。
“退烧了,可以参加录制。”
顾寻在旁边哼了一声:“然后再进医院躺一晚?”
林渝遥终于直视他:“你能说点好听的吗?”
“对你说不出来。”
吴思敏叹了口气,听他俩惯常打嘴炮。不过和以往不同,今天这场,总觉得火药味不是那么浓。她撑着下巴想,这是为什么呢?
吃完早饭林渝遥还是坚持去了录制现场,真人秀一贯拍摄两天,昨天拍完了才倒下,没有耽误。今天病好了再来,依然没有影响节目组的进度。
“渝遥你不多休息休息吗?”杨岑岑看见他,关心道。
“没事,现在感觉还好。”林渝遥说道。
“没关系,今天貌似是营救类主题,你可以当被劫持的,让顾寻出体力就好。”杨岑岑宽慰道。
“是吗?那挺好的。”
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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