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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迹可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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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画面里立刻出现了一个模糊的满身血水的女人。
「啊!」小警察大叫出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他抖如筛糠,却又来了力气,猛然向穷凶恶极的变态杀人犯扑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骨头相撞。
“抱歉抱歉……”林渝遥没控制好力气,直接把顾寻扑倒了沙发上,两人膝盖骨猛烈相撞,疼的让人想嘶嘶直叫。
“你还好吧?”林渝遥自己也疼,但更关心身下人的伤势。
“没事。”
顾寻说话时的热气洒到了林渝遥的脖子上,后者才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亲近。
顾寻被他压在身下,仰躺在床上。林渝遥手臂撑在两侧,而顾寻因为倒下时的应激反应,直接圈住了林渝遥的腰。
气氛陡然发生变化,林渝遥不自在的转着眼睛,嘴里胡乱说道:“没事就好。”
他说着就要起身,撑在两侧的手腕才用力,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却猛然更紧的禁锢了住他。
林渝遥有一瞬间的惊惶,从顾寻的视角看过去,像一只受惊的麋鹿。
太近了。
他们离得越来越近,顾寻往下压着他的腰,林渝遥不受控制的把自己的重量全放在了对方身上。
林渝遥的眼睫不停颤动,最终安静地阖上,顾寻慢慢凑近,呼吸相交。
然而在即将要碰上的那一刻,林渝遥忽然偏过脸去,顾寻亲了个空,一愣神间,就被人抓住机会,从他的禁锢里钻了出来。
林渝遥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又拿起落在一旁的剧本。
“太晚了,你早点休息。”他胡言乱语,然后脚步匆忙的往门口走。
顾寻躺在床上没有动作,只眼神跟随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直至门被啪的关上。
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场短暂的意乱情迷里,是谁的心跳,跳的那么迅疾躁动又声势浩大。
第14章
《镜之影》如火如荼的拍摄中,进展总体顺利,唯独徐保牧在第五天时,因为忍受不了频繁NG和导演的批评,直接撂摊子走人了。
林渝遥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丫正在参加演出,背景音震耳欲聋,徐保牧的声音被遮盖的断断续续:“我这里……爽……再说……没我戏份……”
完全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耳朵还被炸的阵阵耳鸣。但对方语气保持着一贯的流里流气,估计心情尚好。
陈学民倒是悠悠哉哉,走了个演员也不见急躁,直接把徐保牧的戏份都往后调,在片场通知了几句话,就算了事。
“少爷脾气,可能还没适应拍戏的过程……”林渝遥跟在旁边想为徐保牧说几句话。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其实这话很多余,徐保牧是投资方那边塞进来的人,哪怕作天作地,剧组也不会真的赶走他。
陈学民为人和善,这时却少见的嗤笑一声:“随他吧。”
林渝遥再不便多言。
拍摄第七天,是一场外景戏。二零零二年的盛夏,尹尚希在一场活动里认识了郑海,一个模仿歌手、一个职业替身,都是活在光下的影子,几乎是一见如故的成为了朋友。
尹尚希性格开朗、热情洋溢,他拉着才认识的郑海准备去逛音像制品店。
下午两点的公交车里热的像蒸笼,没几个人愿意呆在里面,尹尚希和郑海坐在后排。
夹在滚滚热浪的风从大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尹尚希耷拉着脑袋抱怨:「什么时候我才能摆脱坐公交,这种天气就应该待在冷气充足的保姆车里。或者就算是坐公交,也不该是这样。」
他左右看了看一脸漠然的乘客们:「谁也不认识我……」
郑海坐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他碎碎念。
“咔——”
随着场记这一声响,林渝遥和顾寻结束了拍摄。
电影里是燥热的盛夏,拍摄时却只是初夏,风和阳光从窗户涌进来,扑在身上,惹得人懒散不已、昏昏欲睡。
“等会儿换个角度再拍一遍,先休息十分钟。”陈学民下达指令。
林渝遥和顾寻坐在原地,化妆师给他俩补妆。
momo这段时间跟他们混熟了,此时大咧咧道:“林哥是不是困了?看你没什么精神。”
“嗯,有点,这太阳晒得人太舒服了。”林渝遥闭上眼睛,任她作弄。
“我包里有薄荷糖,一会儿让思敏过去拿点儿。”momo说道。
“谢谢。”林渝遥笑道。
顾寻坐在他旁边,补完妆后自然的去捞林渝遥的脑袋,手腕施力,将他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肩膀借你打个盹。”顾寻语调上扬,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恋爱日常。
momo和同事正在收拾化妆品,见状调侃道:“不要随地秀恩爱啊,太伤我们这些大龄恨嫁女青年的心了!”
林渝遥陪着做戏,把脑袋搁在顾寻肩膀上,神色轻松道:“让顾哥给你介绍,他认识特别多单身优质男士。”
“行啊,喜欢什么样的?我这儿各类型的都有。”顾寻手臂搭在林渝遥,接话道。
“长得帅,性格得好,温柔体贴,但又不是中央空调的那种暖男……”momo掰着手指说起来,“参考对象呢,就是林哥这样的,我看不如顾哥你割爱?”
“搞了半天是想挖我墙角,”顾寻笑骂她,“等会儿我得跟剧务说,要换个化妆师。”
“别……我错了顾哥,我还靠这份工作糊口呢!”momo赶紧求饶。
闲聊了一小会儿又进入拍摄。公交车上的画面拍了一遍后转战老旧音像店。
尹尚希像一尾游鱼,熟悉的穿梭在狭窄的过道里,挑选着面前花花绿绿的CD。
「你有听过这个吗?」尹尚希举起一个封面诡谲的CD给郑海看,郑海摇了摇头,他没听过什么音乐,对这些一无所知。
这时音像店忽然响起了当红流行歌手邱彦的歌。尹尚希本来开心的神色立即暗淡下来,拽着郑海出了店门。
「真烦,哪里都能听到他的歌。」没走几步路,街边的发廊里也传来邱彦的歌声。
郑海眼神迷茫,似乎不明白他为何烦躁。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比他更出名的歌手的,郑海,总有一天,我会的。」尹尚希坚定的说道。
他因为声线和邱彦相似,所以一出道就被定义为三流模仿类歌手,一直活在邱彦的阴影下。
镜头拉近,给了尹尚希一个眼神的特写——既决然又饱含怨恨。
“咔——”
“林渝遥过来一下。”陈学民喊道。
林渝遥摩挲了下自己的胳膊,他穿着短袖,这会儿感到有些冷。
“虽然这场戏顾寻是主角,但你在旁边不是演个背景板,你能明白吗?不会说话,没有台词,可不意味着你什么都不需要演。”陈学民把他叫过来,说刚才那场戏的不足。
林渝遥点头:“抱歉陈导。”
陈学民拍拍他的肩膀:“这是双男主戏,顾寻的角色跳跃性比较强,很抓人眼球。郑海则是比较平,但你不能让观众注意不到你,不能让顾寻把你整个人都盖过去。”
林渝遥专心听着教训。
“这场戏等会再来一遍,辛苦大家了。”导演下达指令。
外面太阳刺眼,陈学民率先往音像店里走。
“渝遥,进来转转。”
林渝遥跟着进去,顾寻也在里面。这家店是剧组找到的真实的店面,借用了一天来拍戏。
店面很小,藏在大街小巷里,古旧而令人怀念。
“我小时候,学校附近也有一家这种音像店,经常放了学去租DVD碟片来看。”林渝遥摸着一张片子,说道。
“那时候都看什么片子?”陈学民感兴趣的问。
“嗯……塔可夫斯基的《潜行者》之类的。”
“能看懂吗?你那时候几岁?”旁边的副导演好奇。
“十来岁的时候,随便借的,看了几分钟就想睡觉。”林渝遥自己想起来这事也觉得好笑,“那时候借张碟,一天五毛钱,对小孩子来讲很贵了。省完早饭,钱也不够,就去偷拿我妈放在枕头底下的零钱。所以每次借到这种片子,都会很生气,觉得浪费了钱。”
“哈哈,那是很亏本了。后来有被你妈逮到干了坏事吗?”一个摄影师问道。
“发现了……还挨了顿打。”林渝遥眼神闪躲了下,回答道。
顾寻走到他旁边,伸手按了下他的后腰:“对啊,打的可惨了,这里还留着疤呢。”
一群人挤在狭小的音像店里哈哈大笑,男孩子皮实,小时候因为干了一两件坏事而挨打,是再平常不过的。
林渝遥跟着他们笑,却慢慢垂下了眼睛,被顾寻按着的地方有块陈年累月未褪去的疤痕。他们关系亲密的时候,顾寻追问过是怎么来的。
林渝遥的解释便是如此:偷拿母亲的钱去租碟子看,被发现了,打的。
这是实话,却又不是实话。
在这样一个令人怀念的音像店里,在众人的哄闹大笑里,他记忆复苏,恍然回忆起了很多年前,这块皮肤被烟头烫上去时灼人的痛楚。
第15章
从有记忆起,家里只有两个人——母亲和自己。林渝遥没有父亲,小一点的时候不懂事,被同龄孩子欺负了,也会哭着跑回家,抹着眼泪问:“妈妈,爸爸呢?为什么别人都有,我却没有?”
再长大一点就不敢了,因为这是个禁忌话题,提到就是一顿毒打——鞭子,棍棒,指甲,或者是听起来很好笑的鸡毛掸子。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背上、腿上、胳膊上,一切能遮盖住的隐秘地方全是累累血痕和掐痕。等一段时间复原了,又会有新伤添上去。
林渝遥从小过得就是这般周而复始的生活。
衣服弄脏了,会被打。考试低于90分,会被打。打碎了一只碗,会被打……总之只要犯一点儿错,惹得母亲心情不好,刘红云就会把他推进家里的储藏室,关上门,跪下来,脱掉上衣,指甲或者棍棒落下来时,咬着牙不许喊出声。
这是刘红云的规矩,硬生生被套在了林渝遥的身上,而牵扯住他的是那份血缘关系,教人无法反抗。
林渝遥每天活得方方正正,上学下学、看书做作业,没有娱乐、没有玩伴,家和学校构成了生活的全部。十三岁时,他上了初中,刘红云找了家早出晚归的工作,总算有了口喘息的机会。
刘红云晚上八点半才能到家,林渝遥下午四点半放学以后有了近四个小时的空余时间,多是用来和同学踢球或者去街边的游戏厅打游戏。但多数时候,还没玩儿多久就沾了一身汗和灰尘,晚上回家被刘红云看见可能会觉出端倪,他每次都玩的战战兢兢。
所幸林渝遥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城堡——学校附近的一家盗版音像店,他开始从里面租碟片回家看。动画片、电视剧或者电影。看得懂的、看不懂的或者半知不解的。
虚幻的精神交流非常美好,它极大的抚慰了林渝遥枯燥单调又令人望而生畏的生活。
但好景不长,一晚他看着电影睡着了,刘红云回家后知道了他的阴奉阳违,当即发了一通火,打完又抱着他,语序颠三倒四的哭诉:“你怎么不能懂事一点,你知道我每天有多累吗?”……
最后以一句“你为什么要被生下来”作结。
林渝遥不怕被打被骂,但他十分恐惧刘红云一句句如怨如诉的抱怨,每一句都像根绵软的刺,包裹里心脏里,疼的厉害却又拔不出来,仿佛她所有的不幸和苦累都是林渝遥造成的,平白无故就担了桩罪行。
第二天刘红云把主卧室锁了起来,林渝遥和他短暂的娱乐生涯宣布告别。
他再去那家音像店时,都只能随便转转。时间久了,店里的老板就注意到了他,问他是不是没钱。
林渝遥拽着衣角不说话,老板说可以免费给他拿回去看,但之后要记得送回来。
“我妈妈不给我看……”林渝遥小声说道。
音像店的老板其实不像个老板,这话说起来好像有点怪异,但确实如此。老板二十岁出头,但很胖,一身脂肪堆积在柜台后的狭窄空间里,让他看起来像座敦厚的大山。
在店里厮混了许久,老板很少说话,他沉默寡言,掩盖在脂肪和肥肉下的五官纠结而愁苦,林渝遥原先是有些怕他的,但现在不了。
因为他邀请林渝遥每天放学后跟他一起看电影,在音像店的暗房里。
暗房很小,只有一个巨大的屏幕,门正对着外面的音像店,方便他们坐在里面时可以观察到外面的情况。当然,店内生意惨淡,几个小时都不见一个客人,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是沉迷进了电影中。
老板经验丰富,挑的片子有趣而经典。他们在那间逼仄暗房里度过了许许多多个傍晚和夜晚,两个人,一部电影。他们很少交流,或者说——很少通过语言和肢体来交流,但却彼此熟悉。
那是林渝遥童年和少年时期,最快乐且轻松的一段日子。 他性向的觉醒,也来自于那段时光。
老板寡言少语,但不是闷骚,虽是盗版音像店,但连色情片都没有。他自然不会带着林渝遥看黄片,只是有一晚他们一起看了部同性电影。
那部电影叫什么,林渝遥刻意的忘记了,他只记得自己当时的惊讶和惶然,以及脑子里频繁闪现的他们班班长的脸。几乎是坐立不安的看完了两小时的电影,然后匆忙逃回家。
整整一个月他都没再去那家音像店,去学校看见班长时也会下意识的眼神躲闪。性向的初露端倪令他本来就难熬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或从梦中惊醒。
压力过大,可他无人诉说,家人或者同学,都无法倾诉。或许可以跟老板说说?林渝遥想。
然而等他再去音像店时,一切都变了。音像店大门紧闭,门栏上黏着丝丝缕缕的红色印迹,外面围着一圈黄色的警戒线,看起来竟像古旧电影里的杀人案现场。
这个联想让林渝遥无来由的心里发慌,他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旁边百货店的老板娘认识他,知道他经常往隔壁的音像店里跑。
“你是小孙的朋友吧?”老板娘坐在门口,跟他搭话。
“他人呢?怎么关门了?”林渝遥稳着声音问道。
“你好久没来了吧,前几天傍晚,有伙中学生来店里要看毛片,小孙说没有,那群小孩子哪里信,就到处乱翻,把店里搞得乱七八糟……”
百货店老板娘絮絮叨叨的说不到重点,林渝遥在她的一句句话里,越来越发慌。
“……后来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别看小孙胖,身体还真灵活,几个小混混都不是他的对手,但对方带了刀,就直接一刀……唉。”老板娘叹了口气。
“小孙也没有亲戚家人在这里,尸体还是收尸队收的,两个人都抬不动他,你说这……”她差点笑了出来,又意识到不能开死人的玩笑,赶忙敛起神色,转过来脸来对林渝遥说道,“还好你这几天都没来,不然……”
音像店平时少有客人,老板遇害的时间就是林渝遥每次来的时间,如果他在,可能也难逃相同的命运。
林渝遥怔忡的站在店门前,无端觉得鼻子里窜进了一股铁锈的腥味。他一动不动,眼神无光,片刻后猛然颤抖一下,接着拔腿就往后面跑,跑到了马路对面的树下,扶着树干干呕起来。
电影里时常有这样的画面,人在遭遇了极度难过和不敢置信的事时,就会呕吐。林渝遥以前认为这是一种夸张的表现手法,然而直到现在,在老板遇害的店门口,他才知道,电影就是真实人生。
「太恶心了。」他想,「太恶心了。」
恶心的不是那群杀了人的小混混,也不是正用嫌恶口吻说着“隔壁死了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生意”的百货店老板娘……
林渝遥恶心的是他自己。在那一刻,在得知老板被杀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第一个涌出来的想法竟然是「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幸好那天我没有来。
林渝遥糊了满脸的眼泪,他还在不停干呕,吐到最后只剩酸水,嘴里是麻木的苦。
在别人遇害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为什么,人会是这么的自私和恶心。
第16章
人第一次面对死亡会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六岁或者二十六岁,亲人或者陌生人。
林渝遥第一次听到“死”是来源他的父亲。同龄的孩子欺负他,或在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里,都能听到“他没有爸爸”“他爸爸死了”这种话。
林渝遥想,死是什么?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是一道模糊的影子,没有见过对话过,「死」仅是如此而已吗?
直到音像店老板被杀以后,他才分清生死的界限。
父亲的死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没有实感的想象,而老板却让他真实的面对了死亡——那是再也见不到,是无法挽回。
那几个杀了人的小混混进了少管所,没多久就被放了出来。听说亲手捅刀的学生差一个月满14岁,所以幸运的不用担负刑事责任。孙志柏——音像店的老板,没有亲戚朋友,自然也没人为他的死讨个说法,这事便不了了之。没多久音像店就换成了一家书屋,原先的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一个人的存在,可以这么轻易的被抹消,或许再过几年,连饭后谈资都不乐于再提到他,无一人记得或怀念。
林渝遥学会了抽烟,他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心事,只能靠外物宣泄。
然而越想藏匿的事越是藏不住,刘红云看管他像看管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不许他有一点隐私。藏着的烟盒和衣服上未散干净的烟味都将他出卖。
刘红云气极,眼睛被怒火烧的通红。林渝遥已经十五岁了,个头都要超过她,打骂似乎不再管用,如果对方反抗,刘红云甚至打不过他。
可林渝遥没有,他像五岁时一样,乖乖跪在那里,垂着头一言不发。于是刘红云更加肆无忌惮,骂道:“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省心点?”
她得不到回应,就从烟盒里抽出了两支烟,用打火机点着,涩哑着嗓子问:“你跟谁学的抽烟?你跟谁学的?”
林渝遥依然不说话。刘红云突然发了疯般,掀起林渝遥夏日的衬衫,将燃烧着的烟头直接按在他的后腰上,力道十分大,烟都变了形。
“啊!”林渝遥终于有了动静,皮肉被灼烧的痛感根本无力承受,他扭曲着脸惊叫出声,“我错了!妈,我错了!”
焦味、惨叫和痛骂声齐齐弥漫在房间里。
刘红云赤红着眼,披散头发,嘴里吼道:“你跟谁学的?你真是那个人的种,你们身上流些一样肮脏的血!为什么!为什么他折磨我还不够,你也要来折磨我!!!”
这是林渝遥第一次见到他妈崩溃成这样。以往他犯错时,刘红云只是一脸冷漠的打骂他,打完就哭着抱怨。但此时的刘红云像个疯子,神智已然不清。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林渝遥不敢问,后腰炙热的烧伤令他痛苦的想就地翻滚,嘴里一直在认错。
刘红云依然在痛苦的质问:“一定是他派你来报复我的!一定是!他折磨我折磨的还不够吗!还要你来折磨我!”
母子俩像两个疯子,哭叫不停。
林渝遥也不敢恨刘红云。曾经他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早点去死,可是现在不敢了。在这世上,他只有这一个亲人了,真的没了刘红云,他该怎么办呢?
他做不到恨她。
此后,他都被困进一张网里,束手束脚,规规矩矩。遇事总先讨伐自己,爱恨皆失,囿于一座狭小的玻璃牢房里。
然而遇到顾寻后,那人却顽固的将玻璃打破,领着他见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第17章
《无辜者的罪行》让林渝遥认识了顾寻,他们对戏、交谈,关系日益升温。
然而杀青前一晚的正常对戏,却陷入了尴尬的意乱情迷。林渝遥疾步走回自己房间,心跳快的像要打断肋骨,他本来因为明天的最后一场戏而紧张的睡不着,现在由于和顾寻那个未完成的吻更加难以入眠了。
第二天上午开工,强撑着精神去了片场,看见顾寻时生硬的转开了目光。
顾寻倒是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尴尬或异样的冲他打招呼:“早啊。”
林渝遥尽量自然的笑道:“早。”然后躲去了一边,和剧组的其他演员说话。
上午九点,正式开拍。然而到了中午,林渝遥的状态都差到频频NG。顾寻从助理手里接过水,喝了两口,安慰道:“别急,想想昨晚对戏时的那个情绪和状态。”
他难得说这么好听的人话,林渝遥却不期然的想到了昨晚顾寻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和呼吸相交时的暧昧,脸上的热度蓦地升温了。
“不好意思,连累你了。”林渝遥低头掩盖自己的失态,同时道歉他今天的频繁NG。
顾寻摆摆手,剧组暂时收工,准备吃午饭了。
“先去吃饭吧。”他说道。
吃了午饭休息会儿,林渝遥回房冲了个冷水澡,想借此平缓情绪。
下午一点半再次开拍,还算顺利,拍了两遍就过了。
只是最后一幕还要补拍镜头,林渝遥一直躺在地下,石子和凸起的土包咯的他背疼,地上和身上都是道具血浆,摄像机推进过来时,他维持着睁大眼睛,眼神错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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