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矫情起来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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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是美国有名的残疾人医生，专门研究这种后天断腿的。如果过去给他治的话，加上他们那个什么鬼复建中心好像有独特的一套复建办法，我哥的腿有50％的几率能好。”
　　　　纪子瑜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在想该怎么开这个口和归图说，目前看来，归图是不愿意离开他的。
　　　　归慕又继续在那边絮絮叨叨念了几句，说了一下归图最近的日常，然后他顿了一下，天真阳光的少年语气里少有的担忧：“子瑜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如果我哥的腿，治不好了，你还要他吗？”
　　　　“要。”纪子瑜言简意赅，但是毫不犹豫。
　　　　归慕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已经完完全全把纪子瑜当成了自己未来大嫂，殷勤的开始告状，“既然这样，那我就和你说啊，最近李墨安又来缠着我哥了。”
　　　　纪子瑜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是仔细看能看见他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那你哥什么反应。”
　　　　“嘻嘻，我哥哥就是无视他啊但是。他以前知道我们家地址的，然后最近又过来晃了，主动切水果啦拖地啦，别说有多殷勤了。”
　　　　“哦？你哥就让他给切水果给拖地？”纪子瑜觉得心里酸酸的。
　　　　“哎，不知道，但是李墨安貌似知道什么我哥很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哥虽然无视他只是把他当空气，但是也会放任他。”
　　　　“嗯，这事我知道了。你不是约了人？”纪子瑜悄悄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准备到时候让上回帮自己黑学生会电脑的小空帮忙查一下这事。
　　　　“对的，那我先走啦哈哈哈哈！再不把你还回去，我哥哥估计马上就要找过来了。”归慕从口袋里掏出块墨镜戴上，配上他那块劳力士，看起来还真有点范儿。
　　　　纪子瑜笑了笑，“就知道贫，路上小心，我回去照顾你哥了，他一个人在家呆久了我怕他不方便。”
　　　　“嘿嘿，我懂得！子瑜哥，那啥，我今晚上就不回来了哈。”归慕露出一副不要太感谢我哦的表情。
　　　　纪子瑜觉得每回和归图这个逗比弟弟说话都会被逗笑，于是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爷爷，“嗯，乖，零花钱。”
　　　　归慕被吓住，“喂，子瑜哥你这可太大方了吧，我可不好意思拿啊。”
　　　　“你不是叫我子瑜哥吗？那你就是我弟弟了，这是我以前比赛自己挣得奖金，放心，给你点零花钱让你去买好吃的还不至于吃穷我。”
　　　　其实归慕知道纪子瑜像自己哥哥一样宠着自己有很大原因是爱屋及乌，不过他就是很喜欢纪子瑜这种真性情，因为他每一次叫子瑜哥都叫的心甘情愿。“嘿嘿，谢谢子瑜哥！”归慕傻兮兮的接过钱，不过也不收进钱夹里，而是放进了自己上衣内衬口袋。
　　　　纪子瑜道：“怎么和你哥一个毛病。”老是喜欢把自己送的东西拿去收藏，会很重视自己送的每一样的东西。
　　　　“嘻嘻，因为你和我哥哥一样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乖。”纪子瑜心里滑过一阵暖流，突然也很想要一个软萌懂事如归慕般的弟弟。
　　　　……
　　　　这边归慕刚和纪子瑜在楼下聊完天，往小区门口走的时候，却又遇见了一个非常不想看见的人。
　　　　他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结果没想到那个人却异常热情的凑了过来。
　　　　“哎，小慕，这是要去哪？”
　　　　归慕皱着眉看李墨安今天的打扮，总觉得怪怪的。比如他以前从来不会穿白t，从来不会穿牛仔裤，每次出门都一定要洒香水要穿衬衣和西装裤，他以前把自己这种风格叫做英伦风。
　　　　可是今天的他竟然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脸上还化了眉毛和眼线，这种搭配总觉得特别奇怪。
　　　　总觉得是在刻意模仿谁一样。
　　　　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再看了看李墨安的打扮，当下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冷冷的道，“你就算再怎么学纪子瑜穿衣服，你的心还是那么脏，有句话说的挺好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知道李墨安是真的脸皮挺厚，还是真的听不懂，他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小慕你又开玩笑，我平常不都这样穿吗？出去玩儿呢？你哥哥在吧，我去照顾一下他，昨天你们换下来的衣服好像还没洗。”
　　　　归慕脸上的汗毛都要生气的竖起来了，不懂为什么面前这个人听不懂人话，也不懂为什么这个人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嫌弃表情。他哼了一声，“既然你不讲客气，那我也干脆撕破脸了。我和你说啊李墨安，从你和我大哥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特别不喜欢你。你可曾听过我喊你一声大嫂？子瑜哥是我唯一承认的大嫂，不对，不管是不是大嫂，反正他就是我唯一承认的我哥恋人。就算再这么模仿，你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少年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明明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展示出来的气场却已经可以震慑到李墨安这个成年人了。
　　　　李墨安下意识身体就有点抖，居然被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接跑了。
　　　　归慕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勇气都没有，还想着追归图。难怪最后把归图吃得死死的是纪子瑜而不是李墨安。
　　　　……
　　　　这边纪子瑜已经回到了归图家，完全不知道刚才外面发生了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他看了眼还在客厅码代码的归图，也没打扰他，自顾自的跑去厨房泡了壶花茶出来放在归图手边。
　　　　归图刚好码完一部分的程序，子瑜过来放茶，探身过去抱住了子瑜的腰。
　　　　纪子瑜浑身僵住，只觉得归图呼出的热气透过他腰间薄薄的t恤直接喷到了肚子那里，让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他强装镇定道，“别闹，代码写完了？”
　　　　归图嗅了嗅归图的腰，觉得有点舍不得放手，手上箍的更紧，然后声音有些委屈的道，“还没有码完。”
　　　　这类似于哈士奇大狗般的犬类动作让纪子瑜心里不由地一软，他轻声道，“那待会儿再写吧？咱们先聊聊天？”然后又很心不由口的挣扎了一下，“别抱啦，你箍的太紧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那个人却抱得更紧了起来，“大孩子”归图撒娇道：“子瑜哥哥我不想码代码，好累。”
　　　　“那就别码了，你前几天才晕倒过，现在先休息休息，把身体养好。”
　　　　“可是不码代码就不能养你，不行不行，我要继续写。”归图低沉的笑声一直从纪子瑜的腰部透到他心里。
　　　　纪子瑜脸微微泛红，数落道：“谁养谁还不一定。”
　　　　“好啊，那你养我吧，我甘心做一个米虫，每天给你洗衣做饭，你肯定不知道，我以前做饭可好吃了。”归图的语气满是洋洋得意。
　　　　“哦？您还会做饭啊。”不过联想到归图的身世，他会做饭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当然，我可是专业大厨水平，只可惜现在不太利索啊，坐在轮椅里怎么炒菜。”归图提起自己的缺陷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纪子瑜笑道：“那以后就让我做饭给你吃吧。”
　　　　“不要，你的手那么漂亮，别做粗活。”
　　　　纪子瑜纳闷道：“怎么你和我妈都这么说，我做饭很好吃的。”
　　　　归图笑得宠溺，“好，宝宝，那我期待以后每天吃你做的饭。”
　　　　“嗯。”纪子瑜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把这几天有都埋在自己心里的话都趁机说了出来，“归图，我和你说件事。”
　　　　“嗯？”
　　　　“我要去维也纳做交换生了，目前还没确定时间，大概要在那里呆一年。”
　　　　半晌，那边都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纪子瑜试探道：“归图？你在听吗？我觉得你的腿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去美国治疗一下……”
　　　　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纪子瑜突然也不敢说话了，跟着一起沉默了起来。
　　　　刚才还温馨的室内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出来的死寂，只有茶壶上一直冒出的热气还在拼命刷着存在感。
　　　　接着地上清脆的一声“啪嚓”打破了室内的安静，只见刚才还冒着热气的茶壶已经在地上被砸的粉碎，而归图刚才似乎是就那么直接用手去触碰的杯子，现在手上扎着几个玻璃渣，已经开始溢出鲜血。
　　　　纪子瑜心下一慌，赶紧想要起身去找医药箱，归图却牢牢地抓紧他的手不让他走。
　　　　他的大脑空白，只听见归图哑着嗓子说道：“所以你也嫌弃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想要离开我了是吗？”
　　　　
　　　　☆、第49章
　　　　
　　　　纪子瑜觉得有些委屈，不过他现在眼里只有归图的伤，只想赶快起身给他包扎。
　　　　归图却仍然固执地抱住他不让他起身，不到片刻，他手上的血就染红了纪子瑜纯白的t恤，纯白色沾染上了血红色，看起来有点可怖。
　　　　归图闷闷的声音从他腰部那里传来：“不准离开我。”
　　　　他的头发上沾了几根茶叶和水，手上全是血，脸上也是脏脏的，血水茶水混在一起看不出来。这还是纪子瑜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失落，如此狼狈的样子。
　　　　只为了让自己留下来。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对他这幅样子真是完全没辙。纪子瑜一个反身抱住了腰间的人，还顺势拍了拍他的头。
　　　　归图浑身一僵，像是有点不可置信。
　　　　纪子瑜慢慢的揉过他的头发，轻柔的哄道，“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的。”
　　　　归图像个孩子般稚气的鼓起了腮帮子，冷哼了一声道：“可是你刚说要去维也纳。”
　　　　“我去维也纳做交换生，你去美国治腿，等我寒暑假了我就过去看你，好吗？”
　　　　“真的？不是要和我分手？”归图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不是。”纪子瑜难得的多话，“你又觉得自卑了？我上回和你说什么来着，你下回再这样不听我真的生气了。”
　　　　“我只是，总是觉得活在梦里，你知道的，我觉得我们俩不是对等的，我总是会觉得自卑，会觉得能和你在一起就像一场美好的梦一样。”归图仿佛感受不到手上的疼痛一样，仍然自顾自地说着：“然后也许有一天，梦就醒了……”
　　　　归图不敢告诉纪子瑜的是，做什么事都胜券在握的他，也曾为了这段感情患得患失过。很多个夜晚睡不着，有时候是因为腿上的疼痛，有时候却是因为害怕失去。
　　　　对，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惴惴不安，所以闷闷不乐。
　　　　那么好一个人，凭什么喜欢自己这个残疾人？
　　　　也许只是图一时新鲜，也许有一天就会厌倦呢？归图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暖阳光，但是早年失去父母的经历还是让他变得极度缺乏安全感。再加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残缺的破旧样子，自己恋人的出色，更是让他不安到极点。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纪子瑜不是纪子瑜，就好了。他可以每天码代码挣钱养他，而他什么都不用做，只用安静的被他养着，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了。
　　　　可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那样子的相处，除了困住自己喜欢的人，让他做一只飞不出去的金丝雀，还会有什么？
　　　　纪子瑜应该是属于舞台，属于聚光灯的。他对于舞蹈的把握，对于音乐的表现，都是极其的出色，算是那种百年难遇一个的天才级别。
　　　　他爱他，所以不能打断他的翅膀，他曾经想过，其实哪怕能默默陪这个少年走过一段漫漫人生路也很好，到了他想离去的时候，就放他自由。
　　　　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可是真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做不到。哪怕只是分开一年，他都会觉得很难熬。
　　　　纪子瑜看他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慢慢缓下来了，趁机挣扎出了他的怀抱去卧室拿医药箱。等他回来的时候，归图才如梦初醒的道：“子瑜……”
　　　　“嗯。”纪子瑜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归图却敏感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知道他在生闷气，他不由地一慌，声音有些颤抖道：“你生我气了？”
　　　　“对。”纪子瑜手上轻柔的帮归图包着伤口，嘴巴上说出来的话却能让人浑身一凛。
　　　　“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归图像个惹怒了父母生气的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注意着纪子瑜的表情，满是懊恼的说道。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
　　　　“嗳？”归图正襟危坐，很怂的追问了一句，“那是因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对你的感情？你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却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陪着你。是没错，你残疾人你身体有缺陷，可是我在乎过这些吗？徐归图，真的没有下一次了。你这是对我感情的质疑，我很生气。”纪子瑜有些疲倦的说道。
　　　　虽然这样说出口有些决绝，但是他觉得这个插在他和归图之间的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不然就像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随时会成为阻止他们继续在一起的最大阻碍。
　　　　归图认真的听完了他说的话，“子瑜……我会改，我只是天生的不安全感，我会努力相信你，你愿意……给我时间吗？”
　　　　“好。”
　　　　……
　　　　纪子瑜其实只是想给归图提一个醒，但是看见他即使在码代码还不时把目光黏在自己身上，他就知道，他让自己恋人感到惊慌了。
　　　　其实归图没有安全感倒没有什么，纪子瑜觉得自己反正迟早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这些习惯都可以慢慢培养慢慢养成，他之所以对归图说那些，只是想让他更自信一些，也是想要他在自己不在的时间里对自己多一点信任。
　　　　不过当他们俩吃完晚饭后，归图主动提出要出去散散步的时候，纪子瑜就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改变了。
　　　　以前的归图是不爱出门的，宅是其中一点，再加上他的工作不出门也能完成，更是让他懒得出门。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断腿。
　　　　今天他主动提出要出门，实在让纪子瑜觉得惊讶。
　　　　明明刚才那些话是自己说的，现在却又有些心疼的说道：“不喜欢去就别去了……”他虽然不想归图活在自卑里，但是更不想他把自己的伤疤就这样揭在大庭广众下给大家观看。
　　　　“没事的，子瑜。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除了你以外的眼光，我都不用在意。我是为自己而活。”归图温柔的笑着，表示毫不在意。
　　　　犹豫了一下，纪子瑜还是答应了，“……好。”
　　　　
　　　　☆、第50章
　　　　
　　　　纪子瑜把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再三的叮嘱归图记得等下伤口不要碰水，这才推着他的轮椅慢悠悠的出了门。
　　　　由于归图的原因，他们也不方便就太远，就只是在小区附近的街上逛了逛。
　　　　虽说对于纪子瑜他们来说，已经是晚饭吃完过了很久，不过对于那些上班族和学生党来说，才正是一天工作和学习快要结束的时候。
　　　　街上满是刚下班和刚放学的人，打着领带一手边看pad一手边打电话连回家都不忘工作的商务精英，举着杯星巴克蹬着高跟鞋脸上却露出幸福表情的女人，背着双肩书包戴着黑框眼镜和旁边的同学认真讨论习题的清秀少年。
　　　　这一切都使纪子瑜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生活气息。不管是灯火酒绿，还是众生百态，每个人都有着自己要去做的事情，有着自己要去完成的使命，或者有着一份专属于自己回味的感情。
　　　　在这芸芸众生里，我们孤独的来到这个世上，被父母抚养大，最后去寻找一个可以陪伴自己度过一生的人，也不至于孤独终老。
　　　　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上推着的轮椅坐着的那个人，却发现那个人也正回头含笑望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感激。”感激命运把你带给我。无神论者纪子瑜小同学第一次开始相信命运或者天神这种虚无的东西。
　　　　其实这话挺没头没尾的，意料之外的是，归图却听懂了。“我也很感激。”
　　　　两个人均是相视一笑，话里的情愫只有当事人能感受到。
　　　　纪子瑜推着归图的轮椅沿着街道最侧慢慢走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与一人一轮椅的身影相衬，淡淡的黄昏洒在纪子瑜的脸上，是少有的温柔神色。
　　　　这一对奇特的搭配也吸引了不少行人的回头和注视，有的是为两个人的出色颜值所感慨，有的人则一个劲的盯着归图看，不知道是在看腿还是在看脸。
　　　　不过被盯着的两个人都毫无自觉，仍自顾自的闲聊着。
　　　　纪子瑜话挺少，无论是在网上聊天还是线下两个人的相处，一般都是归图说子瑜听。不过逐渐在归图这个话痨的引导下，也会时不时主动分享一下自己的趣事。
　　　　纪子瑜的分享非常有个人风格，不仅三句话不离舞蹈，还画风奇特，一般人消受不住。
　　　　“今天舞蹈课老师跳瓦尔湖小夜曲第三段第五小节的时候有一个节拍跳错了舞步。”一本正经的语气。
　　　　“今天梁光压腿的时候又差点哭了，真的有那么痛吗？他还老是跳错舞步，我觉得不难啊。”少年脸上全是真挚的苦恼和疑问，全无任何嘲讽。
　　　　每回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归图总是忍不住笑，觉得他的少年实在可爱的不行。然后每次他都会特别配合的跟着回：“嗯，你下回可以委婉的提醒一下老师，毕竟他是教学生跳的啊，他都跳错了，那不是学生也跟着跳错了吗。”
　　　　“梁光跳错舞步是因为他不喜欢舞蹈，他可能心更多在游戏上。”
　　　　所以说这两个真是天生绝配，一般人照他们这样谈恋爱怕是早就无趣的不行，偏偏两个人都乐在其中，沉迷这种感觉。
　　　　因为只是突然决定的散步，所以纪子瑜也就是一直漫无目的推着归图到处走。
　　　　归图却突然出声道：“往那边走。”手给纪子瑜指了指方向。
　　　　纪子瑜望过去，发现是条小巷子，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归图笑眯眯：“去了就知道了。”
　　　　抱着巨大的疑惑，纪子瑜还是听从了归图的话，慢悠悠的推着他的轮椅往里面走。
　　　　一进去，吓了一大跳。
　　　　原以为会是一条很黑或者很小的巷子，没想到走进去却发现这里面别有一番小天地。
　　　　——这是一条卖吃食的小吃街，和外面那条满是灯光明亮的名牌专卖店，穿梭着各种西装革履的光鲜亮丽不太同，这里面似乎是另一个样子。
　　　　小摊上都是自己带来的小电灯，发着微乎其微几乎看不见的黯淡的光芒，有光着膀子直接坐在简陋的摊子上喝着五块钱一大瓶啤酒的人，也有趁放学过来买吃食正一脸期盼站在烧烤摊前等自己食物的小少年。
　　　　黑暗与光明，似乎在这里交织，却毫无违和。
　　　　纪子瑜楞住，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下意识就想退：“来这里干嘛？”
　　　　“去吃点东西。”
　　　　纪子瑜的眼神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口，半晌才发出声音：“在这里？”他有点想跑路，“喂，别开玩笑了！”
　　　　归图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仿佛天地之间只有纪子瑜一人：“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吃过东西？”
　　　　纪子瑜皱眉，应道：“嗯。”何止是从没来过，就连路过他都会下意识绕道。
　　　　“其实很好吃的，人生嘛，应该什么都尝试一下。虽说有点不干净，可是好几年也就吃这一次啊，所以应该没关系的~你不觉得在那些高档西餐厅吃饭太累了吗？大家都端着架子，从西餐礼仪到聊天礼仪都完美的无懈可击，仿佛没有弱点，在那种地方吃饭，其实大多人吃的是面子。可是你看在这里吃东西的人，脸上是不是都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纪子瑜其实已经有点被说服，盯着一家路边摊上金黄的烤冷面，咽了口水，默默点了头。
　　　　归图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差不多了，继续慢悠悠的说道：“虽然食物便宜，可是来这里吃东西的人一般都是真的来吃东西的人，美味而廉价的食物，凉爽清透的夜风，还有……”他欲言又止。
　　　　纪子瑜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追问：“还有什么？”
　　　　“还有陪在身边一起吃这些廉价美味食物的人。”归图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纪子瑜看，直把纪子瑜看的脸通红。
　　　　“子瑜，就陪我吃一次嘛。真的很久没吃过了，有点怀念，以前对我来说，就连在路边摊吃上一点东西都是奢侈。”想到那段异常艰辛的岁月，归图不禁有些唏嘘，每次路过闻见烤肉串那个摊子飘来的香味都忍不住咽口水，但是想到家里还有个没养大的弟弟，只能强忍着嘴馋回去做饭。
　　　　有一次他忍不住，跑去用自己编程赚得钱买了五串烤肉，回去的时候和归慕分着吃，归慕吃了四串，他只吃了一串。看着归慕吃得满嘴油却满脸的满足，他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努力赚钱。那一年，他只有12岁。
　　　　后来赚了钱，却不再有机会来这些地方吃东西，一个是因为自己的腿不方便，还有一个就是自己一个人不太想来。
　　　　纪子瑜无奈的叹道：“真拿你没办法，走吧。”
　　　　然后推着归图开始在这个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闲逛起来。
　　　　归图有点兴奋的指着各种摊子给纪子瑜介绍：“那个金黄色的是烤冷面，你从来没有吃过吧？还有那个往炒锅里倒酸奶的，哎，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