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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C不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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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刷的一声停在我们面前,胡斐犹豫了一下,没有上车,而是跟司机说了声不好意思,转过身看着我说,
  “我一开始没想过几米会是个男的”
  “嗯,然后呢?”
  “我回家想了很久,我当初喜欢他的时候,也不是因为想到他是个女的,所以,我觉得不管他是谁,什么性别,反正对来我说,最初喜欢他的理由依然没变”
  我微笑着,以眼神鼓励他继续,胡斐吸了口气,坚定道,
  “我跟我妈说,我喜欢上一个人,后来才发现他是个男生,不过我还是喜欢他,想娶他,想跟他结婚,最后我妈同意了!”
  我在猜当时自己的表情一定蠢成一道风景了,胖子的话惊得我差点把下巴掉了,一瞬间的功夫,我竟然被这几句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蠢话给感动的鼻子发酸不知所措;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转身假装咳了一声,不经意间瞥到酒吧门口,好像是邹志泽?不过他没有朝我这边看,而是伸手拦了辆车;我又朝酒吧门口看了一眼,只见邹志泽扔烟头,上车,碰的一声关上车门,走了!再回过头,我干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问道,
  “几米知道吗?你这些想法?”
  胖子一下子像被扎露了气的皮球,焉了,
  “我还在追他,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这样的”
  如果我手里有个章,上面刻一个蠢字,我会毫不犹豫的把眼前的胖子扒光了,给他盖一身的蠢戳;伸手拍了拍陷在失落情绪里的傻胖子,我安慰道,
  “放心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改天我把他绑了丢到你床上,随你处置”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看到了胡斐眼中一闪而逝的绿幽幽的狼光,最后可能是他体内的人性战胜了兽性,所以才会不安的跟我说,
  “我不想强迫他”
  我又挂上了自己特别有修养的微笑,向不远处的出租车招了招手,转头对胡斐说,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强迫他,警察叔叔来了算我的,当然,除非你想先跟我试试”
  不出意外的,胖子又躲远了我一步。
  凌晨三点半,我被手机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接起来,我听到了几米干巴巴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
  “祝子,借我点钱,我在XX中心医院”
  一个激灵,我忽的坐了起来,
  “不管什么事,等我!二十分钟!”
  我提上裤子,抓过钱包,确认了一下银#行#卡在里面,拿了衬衫外套就冲出了房间;我在医院的走廊上见到了几米,他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冷静的让人有点不安,
  “我发小,龚sir,车祸,在抢救”
  龚sir的父母还在国外旅游,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三个小时之后,精疲力尽的医生出来宣布抢救无效死亡,当时几米没有任何反应,呆呆的站在手术室门口,像个迷路的孩子,茫然、无措,连眼泪都不敢流。
  我说过,龚sir是几米唯一的兄弟哥们儿,他们从小学就认识,初中高中在一个学校,住的也非常近;几米青春期茫然自己性取向的时候,龚sir是被他第一个伸出魔爪的对象,结果被发现后,几米以为自己要被打死了,他一边哭着问这个朋友,自己是不是病了?一边又害怕被当作变态给宣扬出去,结果没有。第二天之后,他的朋友说,龚爸爸让龚同学转告几米,这是每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都会迷茫的事情,希望他不要太在意。
  几米16岁被母亲送去各种治疗时,期间数次产生自杀的念头,有时候是因为觉得这样活着愧疚,有时候又觉得治疗的过程痛苦的难以忍受;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因为一直有龚sir这样的朋友,几米没准儿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记得有一回,这个青春痘还没褪尽的男生,拉着他去跟母亲据理力争,结果几米哭着把对方推出了家门。
  我没有问几米,你是不是爱过或一直爱着这个朋友?但我知道,龚sir在几米的生命中扮演着怎样重要的角色,他说过,等对方结婚那天,他就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送辆车。
  每一个人都在慢慢长大,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男朋友来了走了,女朋友谈了分了,但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这份纯粹到极致的兄弟之情;龚sir我见过几次,有一回他跟我说,哪怕几米有一天变了性,他也认这个兄弟,因为真正的兄弟是,一能交心,二能仗义;他还说,别看几米说起话来女人似的,但遇上事了绝对纯爷们儿。
  直到龚sir的葬礼,我都没见几米掉过一滴泪,他陪着自己兄弟已经伤心欲绝的父母,像另一个儿子一样忙前忙后,帮他们照顾周全,他说,没机会参加自己兄弟的婚礼了,所以他一定要让对方的葬礼风光体面。
  葬礼后的第三天,12月23日,圣诞前一夜,几米给我打电话问,
  “祝子,现在能借到车吗?”
  于是我给邹自责打了个电话,被对方特别无耻的预劫了一个星期的手工大餐后,我把车开到了几米指定的地点,那是个酒吧的后门,当我准备把钥匙交给他的时候,不放心的问了句,
  “你借车干嘛?”
  “别问了,你回去吧”
  我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肯定有事,因为难得见他不再一副死娘炮的样子,
  “邹志泽的车”
  “知道了,明天给他加油洗了送过去”
  “到底什么事?”
  “你啰不啰嗦啊”
  “在等人?”
  “……”
  “反正我没事,我陪你等一会儿”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外人插手”
  “我没想插手,我就插个眼”
  就在几米还准备赶我走的时候,酒吧的后门出来一个男人,然后几米随之脸色一变,拎着自己的包走了过去,我从来不知道经常说自己弱柳扶风的死娘炮出手的时候又黑又快又狠,直到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才冲上去拽过几米手里的扳手,把他从那种要敲死人的状态下拖开来;
  几米的胸膛起伏的像要炸开一般,我看到了他充血的眼球布满仇恨的幽光,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只说了一句,
  “我还不会弄死他,你要么当什么都没看到,要么就帮我把他抬车上”
  男人被扔到后备箱的时候,哼了一声,我松了口气,还好人没死;我不知道几米为什么这么做,但直觉认为跟龚sir的死有关,今天的一切都是准备过的,唯一没有准备的是,他给我打电话借车之前,临时想到了个更好“处置”对方的办法;车是开往陵园,路上的时候几米下去加了一回油,停车的时候,我一直仔细听后备箱的动静,虽然人已经被敲昏捆好封口了,但我还是不敢大意;那一夜虽然是我有限生命中过的最古惑最刺激的一夜,但当时唯一的感觉却是,我与几米一样,异常的冷静镇定。

☆、讨个公道

  广州的12月,也冷,尤其是大半夜扛着一个不知死活的陌生人穿行在墓碑林立的陵园,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争先恐后的张开;龚sir的相片在月光的映衬下竟然看着特别清晰,歪着嘴微笑的样子有点小酷;几米和我各点了一根烟,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再继续问,五分钟之后,烟抽完了,男人还没醒,于是几米翻出一瓶矿泉水,全部浇到了对方脸上,说实话,即便是这种狼狈的景象,我还是得承认,这是个非常帅气的男人。
  几米抓起对方的后衣领,将他的脸拖到了龚sir的相片前,开口道,
  “认识他吗?”
  男人的眼睛忽的一下瞪了老大,然后一边摇头一边呜呜的想说点什么,
  “看来你的记性不错”
  “他是我最重要的兄弟,十天前出车祸死了,酒驾,别急,我知道不是你干的”
  “我认识他20年,我知道他喝过酒后从来不会自己开车”
  “知道我怎么找上你的吗?呵,还真挺不容易”
  “我当时就想知道,是什么人把我兄弟的心给伤死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他死了以后,再见他想看的人一眼,我本来想跟你心平气和的聊一聊,可是你特么真不配”
  “你认识他有一年?嗯,据我所知是一年,你认识的他的时候,跟人打了个赌,我说的没错吧?”
  “我兄弟,笔直笔直的,对你来说很有挑战性是么?你跟你的朋友赌了多少钱?哦,我想起来了,一辆什么什么小跑?我查了一下,那车才特么200万,200万!”
  “真的,我特别特别佩服你,要不是今天死的是我们家龚sir,我就给你送束鲜花庆祝一下你的伟大胜利,再特么跟你去取取经,到底是怎么把个傻逼直男给掰弯的?”
  “如果我在一年前就知道你,我一定会劝戒你,别这么干,我兄弟他人真的不错,性情、仗义、心软还特傻逼,他真心当你是兄弟的时候,就麻烦你别老惦记着操他,因为,不是什么人你都能操得起的”
  “听说,你已经成功把他睡了是吧?很得意是吗?”
  “如果你睡完他以后,当时真的应该跟我打声招呼,我就是抱着大腿求你,也会让你别那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好歹善始善终,别让他太难堪的知道是自己一个人傻逼”
  “知道把你带过来干嘛了么?放心,绝对不是让你来道歉的,我以前跟我们家龚sir说过,有一天他死我前面了,我就把他喜欢的东西都烧给他,我知道,他肯定很中意你”
  几米说话的声音不高,就跟平时聊天一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保持着微笑,可是当时我听的遍体生寒,四肢冰凉,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为龚sir的死因心冷?还是为几米魔鬼附体般的表现发怵,只是脚下像生了根一般,膝盖僵硬、舌根发堵,看着地上惊恐、乞怜、绝望的漂亮眼睛,我不知道该对他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直到闻到一股浓重的汽油味,我才猛然惊醒,果断的冲上去抢夺几米手中的汽油壶,
  “几米,听我说,把汽油放下,松手”
  “你别管,跟你没关系”
  “几米你疯了,这是人命”
  “我特么要的就是这个人渣的命,这种垃圾不配活在这世上”
  “别闹了几米”
  “我要让这个王八蛋偿命”
  “几米,龚sir已经死了,他死了,你就是多烧死一个,他也活不过来了”
  忽然几米像是被抽掉力气一般,整个人颓然的坐到了地上,他开始大口大口喘气,我赶忙把汽油放远点,过来一边给他顺气,一边道,
  “没事了,没事了几米,龚sir不希望你为他这么做,因为这样一个人,不值得……”
  我忘记了当时在那里待了多久,只是记得,几米不停的大口喘气,不停的喘,他还是没有流泪,只是最后精疲力尽的靠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回来的路上,那个男人已经被松了绑,我开着车,几米闭着眼睛躺在副驾驶上,而后面的人一脸茫然的望向车窗外,我不知道此刻他会想些什么。
  后来我知道,这个男人也才27岁,似乎因为他优质的综合条件,圈里想睡什么人都有,所以觉得没有挑战性了?,于是就那么巧的,选上了龚sir,对他来说,这是个挑战赌注、也是个玩笑,可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拿着一个人的信任与感情当了筹码;我在想如果龚sir没有出意外,无非是多了一个伤心的故事?或是某些人的笑料谈资而已。
  没人可以证明龚sir发生意外的那天,就一定是为感情买醉;即便真的是感情受伤,也没人可以证明他就一定是为了这个男人;路上的监控告诉我们,龚sir的死没有任何他杀的嫌疑,因为当晚他车开的很快,是为了躲一条流浪狗才失控撞上护拦被穿胸的;一切就是这么巧,无论从哪一层面讲,那个男人都无须为龚sir的死负责,我相信这一点几米也清楚。
  我相信,几米说,最初想找到那个令龚sir伤心的人,真的只是想让对方去悼念看望一下故人,可是谁曾想,却翻出这么一出不堪的“恶作剧”?!这件事情让几米最不能忍的是,那个男人将自己的“胜利”当成了其炫耀自得的资本,当龚sir为此纠结难过的时候,对方却以此为战利品向朋友证明自己无所不能。
  我知道几米在迁怒,对于龚sir的死,他无能为力,因为他不知道还能为这个兄弟做些什么,这样无力的的感觉让他的悲伤无处宣泄,直到发现了那个男人。我知道大部分男人都无法谴责另一个男人的“好色”和“征服欲”,因为这就是男人的本性;比如我们那位神老板,他很容易喜欢一个女人,也一定曾想征服过另一个女人,他多情而难长情,但他不会以此为“傲”,或让那些下了他床的女人沦为成就他辉煌的笑柄;我从来不善于批评成年人之间自由的性与爱,只不过有些人将此演绎成风流,另一些人却只会谱写下流。我知道,那个令龚sir难堪过的人并没有罪,只是,我一样会坚持认为他并不无辜。
  日子和平常一样,上班下班回家吃饭,但是几米忽然变了:沉默、阴郁,最关键的是竟然不娘了!他不再翘着手指一遍遍检查指甲是不是已经修到完美,不再拧着腰靠到我办公桌前讨论下班后去哪里浪,不再把脸放大到我眼前还特别嫌弃的说我毛孔粗大,甚至不再跟我讲健身操和最爱的品牌包包;我猜如果几米的母亲看到儿子这个样子没准儿会欣慰?可是我不是他的妈。
  有一个周六,我在几米家陪他看电视,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强从我们身边飞速的穿过,结果几米面无表情的拿起拖鞋一下给小强做了个就地正#法,之后他冷着脸把粘着小强尸体的拖鞋扔掉,扯了两张纸擦了擦地板,坐回沙发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如果我的眼球可以像动画片里那样随意支配的话,没准儿我现在正在地板上找自己的眼珠子;这样的几米——太不正常!当时我的第一想法是,得带他去看个心理医生。
  胡斐是下午过来的,带着他妈妈做的三菜一汤,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几米;吃完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胡斐忽然清了清嗓子,他半蹲在几米的对面,每次他准备什么“重要发言”的时候总这样,先轻轻咳一下吸引大家的注意,此时我们都看着他,几米是茫然后的漠然,而我?不重要;胡斐开口了,
  “我爷爷要去逝的时候,全家都伤心的不停的哭,家人们围在床前,每一个人都很难受,然后我奶奶说,你们不要因为他的离开而表现的太难过,这样他也会舍不得你们,走的时候就会非常痛苦,心里痛苦,身体会更痛苦;他是去一个很好的地方,这个地方我们都会去,短短几十年而已,每个人终有一天都会放下这里的一切赶到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或者重新相聚;奶奶还说,你们每个人都要过的好好的,老爷子会看到,如果因为他的离开而让大家过不好了,即便是去了西方净土也难心安,所以你们真的想让他好,就一定要让自己也过的好”
  几米继续茫然的看着胡斐,而我也期待的故事的结尾,然后他又总结性的干咳了一下,道,
  “我说完了”
  我在一旁,看到两人就那么默默的注视着对方,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不知道他们在神交什么内容,只是没一会儿后,几米忽然眼睛红了,他像是在掩饰一般仓皇的转过头,当我伸出手准备抱他的时候,胡斐向前大跨了一步,展臂将几米搂到了怀里;我伸出去的胳膊在空中尴尬的拐了个弯,最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终于有一个怀抱是专为几米敞开了,我看到了他一下一下抽动的肩膀,不安颤抖的脊背,呜咽出声,当我起身离开关门之前,我听到了几米放声恸哭。

☆、胖子减肥记

  几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听说是胡斐陪他去散心了。
  又一个周末的早晨,我还没睡醒,就接了一个烦人的电话,里面传来的是我特别熟悉特别怀念又特别讨厌的死娘炮的声音,
  “祝子,快过来,我买了礼物给你”
  “没起呢”
  “快点快点,介绍18厘米的极品大猛男”
  “如果没有我可以弄死你吗?”
  “哎呀,你烦不烦啊,非要让人家说想你才来吗?我们有好久好久没见了,你一点都不想我?还有没有良心了”
  “我特么觉还睡够呢,会老的快的”
  “快点快点,来我这边,老娘脱光了给你#陪#睡”
  礼物是有的,100ml的小盒什么黑茶面膜……几米说,巨贵!两条内裤:一条露臀一条丁字绳……几米说,也很贵的!我特别嫌弃的拎着那两条绳带一样的底裤,问
  “不会是胖子试过,穿不下转给我的吧”
  “放心吧,是我试过的!”
  “贱死你得了”
  “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男人都喜欢骚的,就你那几条直男审美的破裤衩,早想帮你扔了,以后记着,照着这个买!”
  你以为几米这么早的把我叫来就是为了送我两条裤衩吗?那你一定不了解他,结果没聊一会儿,实质性目的就暴露了,还理直气壮的一点不好意思没有,
  “祝子,你今天要陪我收拾屋子啊,你看我们家乱的,我自己都住不下去了”
  “我出钱帮你找个钟点工吧”
  “我不喜欢让外人动我的东西,再说,他们整理的我不满意”
  “我也是外人”
  “讨厌,我的东西随便你碰,包括肉体在内”
  我有点无语问苍天,心里感叹到:这个贱人怎么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就我正在卧室里折衣服收纳的时候,忽然听到几米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叮铃哐啷一阵混响,如果放一个月前,我肯定不会急着冲出去;可是这不几米前段时间刚悲痛欲绝过嘛,所以我放下衣服赶忙跑出去问,
  “怎么了怎么了?”
  “啊……啊……蟑螂啊……”
  几米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拽着垃圾筒,在厨房里上窜下跳,那个阵势还以为来了头野公牛呢,我还记得,一个星期前某只无辜横尸在他拖鞋下的小生命,可怜的小东西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
  “啊……祝子,你还不过来帮忙”
  我冷漠的白了他一眼,道,
  “等它强#奸了你再叫我!”
  然后潇洒的转身,不留一丝同情与怜悯。冷不防发现,新的一年已经被翻过好多页了,听着几米还在持续不断的尖叫,忽然心底有丝微甜:太烦人,这个虚伪矫情做作的死娘炮竟然又回来了!
  几米回来上班的第二天,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一边嘶嘶的抽气,一边口齿不清道,
  “我流年不利,被人抢劫了,嘶……”
  “行了,我下班过去看你”
  当几米顶着一张猪头开门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
  “谁特么这么变态,专打脸”
  “两个抢劫的”
  “抢什么了,把东西给他们就不完了?”
  “你也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管不住自己这暴脾气”
  “你也不怕给自己作死,上医院了么?”
  “嘶……嗯”
  “报警了么?”
  “嗯……嘶”
  “医生说会不会毁容?”
  “不会,就是肿两天……哎哟我丢”
  “你家胖子呢?”
  “没联系”
  “不会吧?你们还没睡?”
  “嘶……你也不说给我带点吃的来……哎哟,疼死我了”
  也是很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几米根本不是遇上什么抢劫,而是被人打了,打他的人就是被我们劫持到陵园的男人;最关键的,那人竟然是某个有钱有势的富商幼子,几米说,就对方那势力,别说打他一顿,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埋了也有可能,还好,那人不算太黑;打完之后双方恩怨一笔勾销。再后来,我从某个八卦新闻里知道这个男人结婚了,貌似娶了另一个富商的女儿?
  胖子一消失就是三个星期,一开始有短信有电话,后来就只剩短信了,最关键的是几米打电话给他也不接,只回短信,问起来还说没事;等到第四个星期,几米终于暴点了,给胡斐发了条短信,再不回电话,就绝交,结果铃声响起的非常快。
  几米跟我说,当时以为对方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烂梗呢,结果人家说,最近在家里减肥,快减好了。
  减肥这种借口,连我都不信,所以几米当时通完电话,威胁胡斐要了他的地址,打个车直接杀了过去,他当时想,对方要真敢撒谎,绝对送那人一顿花式吊打;门铃才响了一声,门就被忽的拉开了,开门的是胖子,脸色蜡黄、两颊浮肿,黑眼圈重的跟鬼上身似的,几米当时第一反应是,这傻逼吸毒了,所以问也没问,抬手就甩了对方一巴掌,“谁让你个傻逼吸毒了?!”听着一声惊呼,越过胡斐宽厚的身躯,几米看到了一个圆胖圆胖的中年妇女,手拿着锅铲震惊的看着他,这是他未来的婆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听到这段儿的时候,我笑的特别幸灾乐祸,
  “胖子亲妈没一锅铲给你铲出去?”
  “当时我觉得丢人死了,他们还让我一起吃饭,胡斐脸上挂着五个大指印,我羞愧的差点把自己埋碗里一块儿吃了”
  “胖子是真的在减肥?”
  “真的在减,跑步、节食,结果跑完了更饿,还只能饿着,跑一个星期,饿的跑不动了,就光节食,后来不给我打电话,是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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