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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苹-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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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裴晏禹内疚地说,“谢谢。”
  韩笠淡淡一笑,安慰道:“算了,都过去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回趾洲,我们乘飞机回去。坐火车太辛苦,时间还长。等回到你家,我们再考虑怎么给你爸治病。”
  没想到韩笠愿意一起回去,裴晏禹惊喜极了。无论如何,在这种时候,能有韩笠陪在身边,对裴晏禹而言都是最窝心的事。
  裴晏禹微笑点头,但依然放心不下韩笠的工作,充满顾虑地说:“但是,韩笠,你现在做的这个决定……我真的,不能确定是不是好。‘春海’没有被举报抄袭以前,你那个老板就已经想占为己有了。现在他这样堂而皇之地要求你代笔,万一今后他有更贪心的想法呢?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和他‘合作’了吗?”
  闻言,韩笠心中一梗。他原以为裴晏禹会全力支持他的决定,但现在看来,裴晏禹更希望他成为一个“正派”的人。
  然而,事到如今,这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正派太耗费时间和精力,而且未必能有回报。他虽然把和卢智杰的恩怨告诉了裴晏禹,可是他发现,裴晏禹并不理解他对卢智杰的憎恨。
  思及此,韩笠答说:“志杰公司要参与鹿和影城的竞标,如果我想参与,就只能当代笔。卢智杰向建诚和静四院举报我抄袭没成功,一定会把我被开除学籍的事在圈里传个遍。这么一来,但凡有点地位和名气的公司都不会录用我,如果在小公司工作,别说参与鹿和影城这种大项目的竞标,我永远没办法设计我想设计的东西。”
  韩笠面色发沉的模样让裴晏禹不由得担惊受怕,他知道韩笠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所以,韩笠一旦恨某个人,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碾压他,哪怕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那不能……一边给你老板代笔,一边另外想办法吗?”裴晏禹小心翼翼地问。
  见到他示弱的态度,韩笠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严苛了。他笑了笑,说:“会的。这段时间,我会为参加明年的瑞士自由奖做准备。那是一个面向青年设计师的新奖,在圈内的分量挺重,而且没有参与的门槛。只要我得了奖,就不用再给王安代笔了。到时候,我打算成立自己的公司。”
  听说他早有打算,裴晏禹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虽然我对建筑一窍不通,但只要是朝好的方面努力,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他语气中透露出的说教语气让韩笠的呼吸一凝,但他向来“正派”惯了,会这么想理所当然,故而韩笠心中虽有些不舒坦,也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晚饭,两人均是潦草地吃了几口。
  韩笠看裴晏禹的样子十分疲惫,便让他去洗澡,自己收拾餐桌。
  洗了碗,韩笠回到卧室收拾去趾洲这几天该带的行李。现在,他和王安是这样的“合作”关系,也有好处。
  起码眼下,他俩互相利用,王安断然不会用上司的身份压着他。这么一来,韩笠想请假,也没有那么多顾虑。
  裴榷的病,在韩笠看来,只有给他们添麻烦。他对裴晏禹的这位父亲没有任何感情,如今自然毫不担心他的病情。
  想到裴晏禹或许得把肝脏移植给裴榷,韩笠甚至希望他的病情能够迅速恶化到手术也救不回来的地步。这样,裴晏禹既不需要捐赠肝脏,也不再有向他出柜的难处。
  裴晏禹可以就此摆脱那个家庭,就像他能够摆脱韩小怜。虽然,还有那个无知又感情用事的老母亲在,不过在韩笠看来,那位母亲比裴榷好对付得多。
  而且,病拖得越久,治疗所需要的费用越高。韩笠为了买房子,已经把积蓄用尽了,而裴晏禹的家里本来就穷得叮当响,更是得为费用发愁。
  裴榷愿意配合治疗还好说,可听裴晏禹的口吻,裴榷分明认为自己比医生更了解病情和治疗情况。如此一来,裴晏禹不但要为裴榷的治疗费用伤脑筋,还得受裴榷的气。韩笠真希望裴榷能够一死了之。
  现在不知裴晏禹他们家打算怎么筹集费用,韩笠对他们家的情况知之甚少,上回听裴晏禹说起韦柳钦因参与非法集资弄丢家里的一笔钱,他爷爷去世前治病也花了不少,看来难处真不少。
  如果不是知道裴榷是那样的个性,韩笠简直能理解他不愿意住院的心情。但裴晏禹身为儿子,怎么可能让父亲在有可能病愈的情况下放弃治疗呢?
  静安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房价每天都在涨。从韩笠购房到装修的这段时间,又涨了一些。想着为了裴榷把房子抵押出去,韩笠打心里头不愿意,但如果是为了裴晏禹,那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放在窗外的那两盆雏菊,在淋了雨以后,看着反而蔫了。
  韩笠把花盆收进房间里,放在地上。泥土的芬芳很快荡漾在房间当中,闻着有些沁人心扉。
  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呢?
  人生,一直都是这么困难吗?
  对着脚边的花发呆,韩笠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洗好了,水还热着。”裴晏禹擦着头发,回到卧室里,“你把花拿进来了?”
  韩笠回头,道:“嗯,雨挺大的,担心打坏了。”
  裴晏禹笑笑,说:“没那么金贵。过两天咱们不在,还是端出去。要是下雨了,还能淋些雨,如果放在屋里,指不定得枯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浇花。”
  “好,听你的。”韩笠走到他的面前,抬起手,想拿过毛巾帮他擦头发,却先看见他头顶上的银丝。
  韩笠愣了愣。
  “怎么了?”裴晏禹奇怪地问。
  韩笠皱眉,道:“你有白头发了。”
  闻言,裴晏禹忍俊不禁,道:“我都二十多了,有白头发不是挺正常么?”
  “你觉得正常?”韩笠惊愕道,“这可不是少年白。”
  “正常。不信,我翻翻你的,一定也有。”裴晏禹说着,把手伸向韩笠的头发。
  韩笠推开他的手,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抱住了他。


第94章 黑色的礁石…3
  回到家中,裴晏禹甫一开门,便听见裴榷在屋里喊道:“花这份钱,还不如存下来给裴晏禹当彩礼!”
  闻言,裴晏禹错愕,下意识回头看向韩笠。
  韩笠惊讶之余,古怪地看他。
  裴晏禹确实不知发生了什么,走进屋内,正巧见到韦柳钦走过来。
  母子二人打了照面,裴晏禹不由得心头一惊——韦柳钦和上次裴晏禹离家前比起来,仿佛老了十岁。她的头发花白,法令纹和抬头纹都深了许多,面色暗沉无光,目光略显浑浊。
  韦柳钦见到他,呆了呆,再看见裴晏禹身后的韩笠,憔悴的脸登时刷白。
  “谁来了?”裴榷在屋里问道。
  韩笠听裴榷的声音中气十足,似乎不像生了重病。他正纳闷,便看见一个陌生女子来到玄关。
  她看起来挺年轻,大约二十出头,身材娇小,五官算不上十分出彩,但聚在一起令人看着舒服。
  “你回来啦?”女子对裴晏禹笑,疑惑地看向韩笠,“这位是?”
  裴晏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的名字,哦了一声,介绍道:“这是韩笠,我的朋友。你怎么来了?”
  “来看望叔叔。”她笑着回答,又回头朝屋里喊道,“叔叔,是裴晏禹和他的朋友回来了!”
  “哦,那赶快进屋!”裴榷喊着,很快走出客厅,见到韩笠,眼前一亮,热情地招呼道,“是韩笠来了?快进屋,杵着做什么?”
  他这一声叫醒了不知所措的韦柳钦。
  韦柳钦连忙找客人用的拖鞋。
  “换什么鞋?快进来!”裴榷不满道。
  裴晏禹看母亲的动作僵了僵,便弯腰从鞋柜里找出拖鞋放在地上,又转身将门关上。
  韩笠特意在玄关拖延着时间,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他拉住裴晏禹的手,问:“那个女人是谁?什么彩礼不彩礼?”
  裴晏禹没想到他能把两件事联系在一块儿,吃了一惊,连忙解释道:“那是我们家从前的邻居,厂里效益没下来前,他们家住我家楼上。后来他爸妈内退,出去做生意,他们就搬走了。叫黎雅茵,从幼儿园到初中,我们都在一个学校上。”
  “哟,青梅竹马。”韩笠阴阳怪气地说。
  裴晏禹哭笑不得,道:“什么呀!幼儿园到初中,都是厂办的,这算青梅竹马,厂里的孩子基本都在那些学校读。这叫青梅竹马,那和我青梅竹马的多了去了。”
  韩笠挑眉,道:“撇得倒干净,机灵。”
  裴晏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可想到裴榷刚才说的话,心里还是担忧。而且,那姑娘自从搬家以后,裴晏禹再没见过了,怎么如今会出现在他的家里,看着和他的父母关系还挺不错?
  心中本已疑惑得很,待进了屋里,裴晏禹和黎雅茵目光相遇,后者莫名便避开他的目光,低头羞涩地抿嘴笑了笑。
  裴晏禹心生不好的预感,不便透露,将手中拎的水果放在桌上,说:“好久不见。”
  “可不吗?呵呵。”裴榷听儿子向她打招呼,接话道,“那天在省医院里遇见,真教我吃了一惊。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标致,要不是她向我打招呼,我一时半会儿还真认不出来!”
  黎雅茵好奇地看看韩笠,听罢笑得不好意思,说:“能见到叔叔和阿姨,心里听高兴的。就是在医院里见着,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要不是我生了这个病,还怕遇不上你。挺好的、挺好的。”裴榷毫不掩饰地说。
  裴晏禹听见父亲主动提起病情,看了一眼将水果拿往厨房洗的韦柳钦,问道:“爸,看你气色还行,医生怎么说?”
  “是吧?看着没事吧?”裴榷得儿子认可,说话更加肯定,哼了口气,道,“我就说了是医院宰人。你知道吗?——哎,韩笠,我去了医院这一回,算是长了见识!就是躺在病床上,啥都不干,它也能想办法让你花钱。”
  韩笠始终悄悄观察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闻言微笑问:“怎么说?”
  “病床旁边,有一个小电脑,”他比划着,“触屏操作的。点进去,什么超市啊,外卖啊,全是医院开的商店。这下好了,人住院,家里连饭都不用做,直接在医院买外卖。看着是让病患家属省事儿吧?钱最后还不是进了医院的兜儿?你看看,我说医生都是披着白大褂的奸商,这话准不?”
  韩笠开玩笑道:“奸商不挺好吗?能挣钱。以后裴晏禹在医院工作,也是奸商了。”
  “哎,裴晏禹怎么一样?他做化验的,又不是看病的。”裴榷挥着手,动作仿佛将两者化为楚河汉界。
  见裴榷和韩笠聊得起劲,裴晏禹悄悄地离开,进了厨房帮忙洗水果。
  “妈,爸的病例在哪里?我想看一看。”裴晏禹从韦柳钦的手中接过苹果,码在果盘里。
  韦柳钦低头擦洗苹果,声音低沉沙哑,道:“被他收起来了。”
  “收起来了?你不知道在哪儿吗?”裴晏禹皱眉道。
  “不知道。”她把苹果放进果盘。
  裴晏禹哑然,往外偷偷瞄了一眼,郑重其事地问:“妈,他不想治病,你该不会也不想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他顿了顿,“还有,刚才听他说彩礼,什么意思?”
  韦柳钦不耐烦道:“你问我‘什么意思’?我才要问你,把那个人带回来是什么意思?”
  裴晏禹面色一白,道:“什么‘那个人’?他是我的男朋友。听说爸生病了,他关心,陪我回来看看。怎么了?”
  “关心?哼,我看他,是想回来看看你爸什么时候走,好眼前干净吧?”韦柳钦冷笑道。
  “妈。”裴晏禹沉了沉气,不愿才回家就与她起争执,回到原本的话题,“你真不知道爸的病历在哪里?”
  “你跟着他,学坏了。换做以前,你哪里会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她古怪地沉默了片刻,改口道,“病历在主卧的抽屉里,但他从来不让我看。我也看不懂。我是这个家的罪人,管不了你们父子俩,你们以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裴晏禹的喉咙一哽,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韦柳钦端起果盘往外走。
  裴晏禹看着她蹒跚的背影,发现她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驼背了,那模样,像极了电视剧里那些封建社会的老佣人,可裴晏禹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是他吗?还是裴榷?又或者,是她自己?
  趁着裴榷不注意,裴晏禹进了主卧,打开抽屉找出被裴榷藏好的病历本。
  如今的病历都是打印,要看明白医生的记录不困难。不过,关于病情诊断方面的“行话”,还得有经验的人看了才明白。
  医生的治疗建议,病历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裴榷不可能看不明白,他要么装傻,要么真的疯癫,到了这个地步仍认为医院在骗他的钱。
  想到要动手术,还有动手术花的钱,裴晏禹长长地叹了口气。
  “裴晏禹,在哪儿?”裴榷在客厅喊道,“回到家只会往房里钻?不是还有客人在吗?”
  闻声,裴晏禹立刻将病例放回原处,回到客厅。
  韩笠坐在单人沙发上,裴晏禹则坐扶手,故作轻松地问:“聊什么呢?”
  “聊在静安买房的事。”裴榷说完,对儿子责怪道,“你在静安找了实习的单位,怎么没跟家里说?要不是刚才韩笠提,我和你妈都还不知道!”
  裴晏禹已经许久没和家里联系了,想到因此错过裴榷此前治疗的时间,他心虚地笑了笑,答说:“只是实习,能不能留在那里工作,还说不准,所以没提。”
  “一般在实习的单位里成绩突出,应该能留下吧?”黎雅茵接话道,“起码在春林那边是这样。”
  裴榷积极地说明:“人小雅,在省医院实习呢,和你一样,学化验的。这下好,你俩有话题能好好聊聊了。”
  黎雅茵腼腆地笑了笑。
  方才裴晏禹不在,韩笠陪裴榷聊天时,便听裴榷反复提到黎雅茵多次。瞧他的语气,分明十分欣赏这个姑娘。而且他总提到裴晏禹和黎雅茵从小玩在一起的事,韩笠看黎雅茵笑得娇滴滴的,大致猜到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生厌恶。
  他看裴晏禹面带尴尬,便知后者分明也猜出家长的意图,只是没有说穿。想到裴榷已然病入膏肓,还琢磨这档子事,韩笠心中哭笑不得。他不禁怀疑裴榷究竟有病没病,但此时自然不能问,便说:“以前没听裴晏禹说过,有这么个漂亮可爱的青梅竹马呢。”
  裴晏禹讶然,低头看了他一眼。
  黎雅茵受宠若惊,怔了怔,脸很快红了,害羞地低下头。
  “说真的,要不是听说她从前是你们家邻居,刚才在门口见到,还以为是静安、梅引那边的人,小家碧玉的。”韩笠继续夸道,“这边的日照时间长,像小雅这么白的姑娘,很少见吧?裴晏禹也很白,他最初说自己是趾洲人,我都不信。”
  “其实,我爷爷奶奶是静安人,当年下乡,留在了这里。”她立刻说明道。
  韩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如此。咦?那你现在要毕业了,不找机会回静安吗?”
  她含蓄地笑,说:“想来着,但静安的工作哪儿那么容易找?况且,我在春林念的医学院。”
  裴晏禹看二人你来我往的,便知韩笠又有了鬼主意。他在心里吁了口气,瞄见裴榷因插不上话,神情中隐约露出尴尬,又忍不住想笑。
  眼看着韩笠和黎雅茵连着说了好一会儿话,裴榷忽然问妻子:“晚饭吃什么?”
  韦柳钦一愣,看看其他人,起身道:“我这就去做饭。”
  “哎,做我们俩的就行了。”裴榷冲儿子递了个眼神,“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出去吃。”
  黎雅茵忙摆手道:“不、不,我这就回去了。”
  “哎,你回去也是回酒店吧?”裴榷向儿子解释,“她特意从春林来看我,多好的姑娘。既然韩笠也难得来一次,你们一起出去吃顿饭,逛一逛吧!裴晏禹,和小雅很久没见了,多聊聊。”
  裴晏禹本是回来看望生病的裴榷,没想到遇到的竟是这种事,顿时无言以对。他犹豫了一下,只好说:“好吧。呃,韩笠。”
  他对韩笠招了招手,两人一起走进卧室。
  关门以前,裴晏禹看见韦柳钦浑浊的眼睛里透出恐惧的情绪,可那眼神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很快得加入裴榷和黎雅茵的谈天。
  裴晏禹的手还放在门把上,韩笠先一步将门推上。
  这在裴晏禹的意料之中,他转头一看,便听韩笠问:“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裴晏禹此前同样被蒙在鼓里,面对质问,好气又好笑。他瞪了韩笠一眼,不答反问道:“我还没问你。你那么积极搭讪做什么?”
  韩笠错愕,转而捏住他的下巴,凑近笑问:“吃醋了?”
  “你怎么总动这种歪脑筋?”裴晏禹猜到他想做什么,撇开他的手,心里既是无奈,又忍不住想笑。
  韩笠挑眉,理所当然地说:“谁让她先打你的主意?”
  “她要是真打我的主意,能两句话就被你带跑了?”裴晏禹还嘴道。
  “难说,她可有‘父母之命’。这在你们家,比婚姻法还大吧?”韩笠讽刺道。
  裴晏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他心疼地摸摸韩笠的脸,说:“既然她在省医院实习,我爸在那儿治疗的时候她应该也见着了。等会儿咱们出去吃饭时,我问问她。这次回来,是要劝我爸治病的,除此之外,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听。”
  怀着满心的烦忧回到家里,一心只担心父亲的病情,结果面对的却是这样的事,换做韩笠自己,同样会既气恼又不甘。
  刚才看韦柳钦那蔫蔫的态度,韩笠唯恐她帮不上什么忙。想到裴晏禹得自己面对家中的变故,韩笠对他的父母再怎么厌弃,也想帮他分忧。


第95章 黑色的礁石…4
  “真的?!”听见韩笠说的趣闻,黎雅茵吃惊地捂住嘴巴,不可思议地看向裴晏禹,“我头一回听说呢!”
  韩笠笑道:“静安那边,好玩儿的事情还挺多。你下回有机会去,就能见到了。”
  她看看裴晏禹,不好意思地笑,说:“不过你说的,都是本地人才知道的事吧?我去,就只能当游客,逛逛租界,吃吃大闸蟹吧。”她感叹道,“唉,要是有机会,能去静安工作就好了。”
  “其实工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找,不过……得看是什么工作而已。”韩笠鼓励道,“只要肯吃苦,在静安落脚,倒不是难事。”
  黎雅茵点点头,张口正要说什么,瞥了裴晏禹一眼,又合上了嘴巴。俄顷,她轻声道:“现在,叔叔的病,你打算怎么办呢?”
  裴晏禹看她和韩笠聊了一晚上,终于在这时想起关心,心中顿时有些不耐烦。他沉吟片刻,道:“想看看能不能让他去静安治吧。家里只有我妈在,我不能长时间留在趾洲,还是去静安治方便些。”
  “叔叔的病,要动手术。你打算……捐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点头,心想:不然还能怎么着?
  回家以前,裴晏禹和韩笠先把黎雅茵送回她住的酒店。
  裴晏禹原本打算在吃饭时多向她问问裴榷的治疗情况,可是他后来发现,她知道的并不多——或者说,她更想和韩笠聊静安。
  结果,连裴晏禹得知的一些情况,都是通过韩笠的口,从黎雅茵的嘴里问出来的。裴晏禹为此闷闷不乐,韩笠却不忘冷嘲热讽。
  “小姑娘只向往大城市,哪里是真心喜欢他们的儿子?你爸爸要是想给她准备彩礼,那得多少才能够?”韩笠坐在书桌前,对铺床的裴晏禹说。
  裴晏禹正心烦得很,听见韩笠这么说,不免是火上浇油。他忍了忍,心想:他冲韩笠发什么脾气呢?这是他们家的事,韩笠愿意陪他一道回来,已经很好了。归根到底,还是裴榷他们莫名其妙而已。
  “生气了?”看裴晏禹一直不说话,韩笠放轻了声音。
  “没。”裴晏禹直起腰,闻了闻,疑惑道,“什么味儿?”
  韩笠也闻了,道:“好像是中药味。”
  裴晏禹惊讶极了,他让韩笠先睡,自己出了房门。
  没有想到,裴榷口口声声说放弃治疗,从省医院出院,回到家里,竟然在熬中药!裴晏禹吃惊地走进厨房,问道:“爸,你在煎什么药?”
  “哦,老中医开的方子,管用。我喝了几天,觉得好多了。而且便宜,比起省医院那些专家开的药,不知道好多少倍。”裴榷说完撇撇嘴,分明对那些专家十分不满。
  裴晏禹的脑海一片空白,疑心裴榷是不是疯了。他怎么可以自以为是到这个地步?裴晏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半晌,裴晏禹道:“爸,既然你信不过省医院的医生。要不,你和我回静安,我们在那儿治吧。”
  “静安?”裴榷的脸往下压,发皱的脸上挤出了双下巴,“春林的住院费已经那么贵,静安还得了?不去、不去。唉,儿子,既然你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西医治标不治本。花那份钱,没意思。”
  事到如今,裴晏禹无法再低声下气地说话,他正色道:“但是你的病,已经没有时间让你喝中药治本了。”
  闻言,裴榷面色一沉。他阴沉地看着裴晏禹,良久,重重地哼了一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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