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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苹-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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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裴榷面色一沉。他阴沉地看着裴晏禹,良久,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治不好就不治!都这个岁数了,还能享受什么?听天由命吧!”
  “你听天由命,妈怎么办?”裴晏禹气道。
  “她怎么办?她不是还有你吗?”裴榷说完,不耐烦地挥手,“你与其操心这个,还不如赶紧找个媳妇儿结婚。那些专家说,我这个病,还能活一两年。你趁着这时候,把孙子生出来,让我抱一抱,我走得也安心。”
  裴晏禹打了个寒颤,说:“你在说什么?接受肝脏移植,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做这种穷途末路的打算?”
  “什么移植?!”裴榷抬起手,几乎朝裴晏禹的脸上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接受的!活到这个岁数,哪怕没病没灾,也没几年可活了。让我为了多活几年,切亲生儿子的肝?没那种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裴晏禹沉下脸,道:“你的病就得这么治。要是你不治,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他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治病,我就不结婚。”裴晏禹冷冷地说道。
  裴榷的面色一红,在原地踱了几步,站定后问:“你有对象了?”
  裴晏禹握紧拳头,没有回答。
  他低着头,若有所思,末了重重地点了点头,说:“行。这个病我治,但你得答应我,你要结婚,生个娃。到时候,我和你妈都能帮你带,你只管工作,不用操心。”
  看他计划得清清楚楚,裴晏禹忍不住道:“爸,这是你自己的命,你这样和我谈条件,有必要吗?”
  “你答应了,我才治!”裴榷坚决地说。
  闻言,裴晏禹愣了愣。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其中似乎有蹊跷,不禁满是怀疑地打量裴榷。
  “你答不答应?”裴榷盯着他的眼睛,俄顷,又转身用隔热手套端起砂锅,把里面滚滚的药汤倒进水池里。
  一瞬间,狭窄的厨房里水雾弥漫,药香溢出厨房,飘向整间屋子。
  裴晏禹的心脏砰砰直跳,愈发怀疑自己的猜测。他摇了摇头,说:“爸,你不能这样。”
  “什么我‘不能这样’?这是我的命,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裴榷的鼻孔里喷出气,确凿无疑地说。
  “那我的命呢?”裴晏禹一时顾不上确认,脱口而出道。
  裴榷不可思议地看他,说:“娶妻生子,天经地义。这每个男人都会做的事情,不就是你命中该做的吗?什么‘你的命’?我只不过想趁着还活着的时候,哦,帮帮忙,给你带带孩子,我顺便也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这有什么问题?”
  裴晏禹哑然无语,一瞬间,感觉全部的热情已经耗尽了。但是,即便如此,生命还在继续着,所以,人还是得做决定。
  厨房里的中药味久久没有散去,裴晏禹心灰意懒,问:“是不是只要我答应结婚,你就治病?”
  裴榷点头,问:“你在学校,交女朋友了吗?在实习的单位,有没有?”
  “这你就不要问了。明天,最迟后天,我们一起回静安。”裴晏禹已无心再与他多做争辩,走前说,“别喝中药了,平时调养还行,现在喝,没用了。”
  满屋子的中药味像是阴魂似的,迟迟不散。
  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行,韩笠在房间里,隐约听见一些动静。虽然听得不十分清楚,可是听见裴榷似乎说了什么威胁裴晏禹的话,仿佛裴晏禹不答应,他就不同意治病似的。
  裴榷的所作所为,让韩笠想起古时候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亏得裴榷自认为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竟然想到用这种手段要挟儿子,实在令韩笠齿冷。
  但是,裴晏禹回到房间后,却对厨房里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韩笠没有主动问,他便没说。
  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躺在床上后,关灯睡了。
  那张铁架床,还摆在裴晏禹的床旁边。
  和上次韩笠到家里时一样,裴晏禹在自己的卧室里安置了那张行军床。在父母那边,解释为他睡行军床,韩笠睡床。
  裴晏禹这么说的时候,韦柳钦一脸无动于衷。他知道,母亲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说法。
  但是,那时裴晏禹没有怀疑过,裴榷是否会相信。
  归根到底,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家里联系了。这段时间里,除了裴榷的病外,家中是否发生了其他变故,裴晏禹不得而知。
  按理说,他大学还没有毕业,裴榷不应该那么急着要他结婚生子。可是,如果想着自己快死了,想早点儿抱孙子,似乎又情有可原。
  韩笠还在家里,裴晏禹最终没有和裴榷正面对峙,一时又想不到方法旁敲侧击,证实自己的猜疑。
  无论如何,只要裴榷答应配合治疗,此后的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再怎么说,结婚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裴榷总不至于让他马上结婚,否则不动手术。只要手术做了,后面的事,裴晏禹还能慢慢想办法。更何况,即便到时候他反悔了,说不结婚,已经康复的裴榷总不可能还有别的把戏吧?
  思来想去,裴晏禹只觉得对不起韩笠。虽说他从来没想过结婚生子,之所以答应裴榷,只是权宜之计,但他知道韩笠不会接受这样的做法。
  夜里,裴晏禹躺在床上,怎么样都睡不着。
  他听见身边的韩笠呼吸平稳均匀,便轻手轻脚地起床,到阳台看看月亮,吹吹风。
  深夜的月色如水,十分温柔,让裴晏禹想起自己第一次和韩笠约会那天。
  他望着银色的月光像是一匹柔软的轻纱,飘飘软软地落在房屋和树木上,天地间仿佛全蒙上一层薄薄的雾,看起来既飘渺又失真,宛若梦境一般。
  裴晏禹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如今才有机会看这样的月色,却是因为这么繁重的心事,不由得叹了一声。
  谁知,他的气息未落,便感觉韩笠自身后抱住了他。
  裴晏禹居然没发现他起床了,不禁惊讶地回头。
  韩笠亲了亲他的脸,耳语道:“睡不着?”
  “嗯。”裴晏禹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想什么?”他轻声问。
  裴晏禹的心口一堵,犹豫半晌,问:“韩笠,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分开会好一些?”
  闻言,韩笠敛容,目露寒光,反问:“什么意思?你想分手?”
  “没,当然不是。”裴晏禹连忙否认,在韩笠的臂弯里转身,抚摸他脸色极其难看的面庞,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我是说……你跟着我,一直在受累。我家本来就不好,现在又遇到我爸的病,让你也跟着犯难。要是你和别人在一起,应该会轻松很多吧?起码……你笑什么?”
  韩笠收起冷笑,道:“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现在应该还在石远鹏那里。”
  裴晏禹愣住。
  “别的不说。当初,能接受我是MB,想和我谈恋爱的人有几个?全是些希望我不是的假仁假义,只有你是真的。虽然你也算不上十分真,但好歹肯为我花钱,还愿意为我卖命。”韩笠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尖,“我的身世、我的经历,但凡摆出来,根本没几个人看得上我。你还在这儿妄自菲薄,说自己不配?别傻了。”
  月光落在韩笠的脸上,显得他的表情有些冰冷。裴晏禹心知他还是生气,只能怪他确实傻气罢了。他苦涩地笑了笑,说:“我们这样……很难幸福吧?”
  “和我在一起,不幸福吗?嗯?”韩笠咬了一下他的鼻子。
  虽然疼,可裴晏禹被他逗笑了。他点头,说:“嗯,已经很幸福了。”
  “那不就行了?”韩笠拨开他的额发,看银白色的月光点缀在他的额头和眉眼上。他摩挲着裴晏禹的额,凑近亲了亲,说:“相信我,没有比和你在一起更好的事情了。”


第96章 忽然的鹿鸣…1
  不知道裴晏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说服了裴榷那个老顽固到京口医学院附属医院接受治疗。
  为此,他们家甚至将那套仅有的房产做抵押借款,筹集了手术和后期治疗的费用。离开趾洲时,裴家可算是举家迁离,借款几乎不可能在治疗结束后凑齐,意味着家产也没了。
  这段时间,韩笠几乎没在裴晏禹的脸上看见过笑容。虽然从认识裴晏禹的第一天开始,韩笠便看惯了他的愁眉苦脸,但还是喜欢看他轻松愉悦的模样。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韩笠隐约觉得,除非那对夫妇在裴晏禹不会愧疚的前提下永远消失,否则,裴晏禹的心里会一直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无论何时都不会获得真正的轻松。
  但让他们消失、让裴晏禹毫无愧疚,谈何容易?
  裴晏禹大概是知道他素来不喜欢裴榷夫妇,所以和父母一同回到京口以后,入院和治疗的事全是自己料理,完全不需要韩笠操心。
  韩笠自然想帮裴晏禹的忙,可每当面对裴榷,就得惺惺作态,心中隐隐作呕。
  正巧,他们回到京口后,王安便为鹿和旗舰影城的事催促韩笠。韩笠以此为由,没去医院探望裴榷。
  他和王安说好,设计稿一旦中标,那么王安得预先支付他一笔酬劳。这么一来,裴晏禹就不需要一边顾及学业,一边照顾家里,与此同时,还得送外卖做兼职,打工挣钱。
  近来,韩笠撞见裴晏禹做了一件令他觉得既心疼又心烦的事。
  那是裴晏禹开始利用挤出来的时间送外卖的某个晚上。韩笠独自留在家里,埋头画稿,听见裴晏禹回家的声音,同时闻到炒饭的香味。
  韩笠忘了给裴晏禹准备晚餐,看见他带回吃的,心中松一口气。
  可是,裴晏禹却在他递了一杯清水后,告诉他,那是店家弄错了客人的点单,多做的一份。客人不愿收,他便和客人说好,留下带了回来。
  闻言,韩笠的心中一沉。他的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裴晏禹怎么变成这么贪小便宜的人了?但看着裴晏禹埋头吃饭的模样,分明已经饿极了,韩笠没有说出口。
  那天晚上,韩笠还发现裴晏禹的腿上多了一道划伤,问过才知道,是在送餐的过程中赶时间,不小心与其他电动车相撞弄伤的。
  “没让对方赔吗?”韩笠皱眉。
  “不是什么大事,你看,伤口不深,就划出一道血痕而已。我不是伤痕体质,这种伤口好了以后,连印子也不会有的。”裴晏禹满不在乎地说,“就算要赔偿,能赔偿多少钱呢?顶多十几块的药水钱罢了。当时时间很急,要是我缠着对方不放,送单就迟到了。要是遇到客户投诉,反而得不偿失。”
  韩笠比他大几岁,从前的经历里遇到的比这糟糕的事情多得多。可是,莫名其妙的,他等到看见裴晏禹如此以后,才意识到生活对人的摧残和折磨。仿佛他以前遇上的那些事,都只是疼而已,而裴晏禹身上发生的,却是苦的。
  “这样的日子,等你爸的病治好以后,能结束吗?”韩笠忍不住问。
  裴晏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直至听见韩笠这么问,他忽然有些恍惚。他不禁害怕和烦闷,犹豫了一下,耐心地解释:“从我们还没开始交往以前,我就是这样一个终日为了钱操心的人。这你也不是不知道嘛。”
  见韩笠听罢眉头紧锁,裴晏禹往他的肩头倚靠,打趣道:“难不成,你只乐意看我为了你拼命赚钱,其他人都不行?”他顿了顿,“那毕竟是我的父母。既然决心要治病,当然尽量打点清楚才好一些。加上实习结束了,这段时间等着毕业,我也有点儿时间。等我爸的病好了,我也要上班工作,肯定没有功夫再做这种费时费力的兼职了。韩笠?”
  韩笠心中烦闷,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不想看着你到处奔波辛苦,这让我觉得自己非常没用。”
  闻言,裴晏禹吓了一跳,连忙说:“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也为我牺牲过很多,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了。何况,我跟着你,过得是苦是甜,都是心甘情愿,从来没想过靠你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不需要你‘有用’,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可是,如果我帮了你很大的忙,也牺牲了很多,但还是没让你过上好日子。那有什么意义呢?”韩笠困惑道。
  “当然有意义。”裴晏禹不知韩笠为什么突然如此,笃定地说,“像你说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最好、最幸福的事了。”
  纵然裴晏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依然没有解开韩笠心中的困惑。
  看着裴晏禹被生活中那些俗事、琐事纠缠的模样,韩笠渐渐无法判断他们过得究竟幸不幸福。
  别的不说,单是他们家把就医的地点选在京口医学院附院而非静安的医院,便是裴晏禹已经在其中做了权衡和退让。
  京附院的治疗条件比春林那边好一些,有京口医学院作为依托,在技术水平方面,全省能排进前三名。而且,治疗费用相对静安来说,要少很多。
  这段时间,裴晏禹在静安的实习已经提前结束。他等着毕业,正好能够照顾住院的裴榷。
  裴晏禹曾想过让韦柳钦到家里来一起住,不过这样的提议,几乎不需要韩笠反对,韦柳钦就先拒绝了。
  如此倒好,韩笠确实不愿和她同住,他看得出,裴晏禹之所以会那么想,只是希望能省下一笔费用在京口安置韦柳钦。
  韦柳钦一副宁死也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的模样,说要用自己的钱,在京附院附近找便宜的旅馆。
  居然,真被她找到了那样的旅馆。
  韩笠没去看过她住的地方,但听裴晏禹说起,从裴晏禹的表情看,他猜到那恐怕不太像样。他同时看得出来,裴晏禹复杂的表情当中,掺杂着烦恼和释然。
  江南到了梅雨季节,终日阴雨绵绵。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沾上了湿气和霉气,在闷热和阴沉当中反复徘徊。
  因鹿和旗舰影城将建在江边,江畔的空气湿度大,在梅雨季节最受影响,故而韩笠在设计的过程中,把这样的情况列入考虑的范围。
  把设计稿交给王安时,韩笠将各种设计上的特点一一说明,以防投标时王安被问起,作为“设计者”的他答不上来。
  韩笠看得出来,王安对这样的设计非常满意,成竹在胸。看见他的反应,韩笠的第一个想法时:钱到手了。
  这样的想法令他错愕了两秒。
  王安踌躇满志,笑道:“等过两天,我把定金给你。”
  韩笠讶然,失笑道:“还没中标,你就这么有自信吗?”
  “不是自信,是相信你。付你定金的钱,我还是有的。不能让你白干活嘛,辛苦这么长时间了。”王安得意地挑眉,将打印好的设计图打开,铺在玻璃窗上。
  窗外虽然阴雨绵绵,但终究有些光线。
  被光线穿透的图纸略显透明,其上的线条似乎留在了玻璃上,宛如上面的建筑提前修建在窗外的风景里。
  “哎呀,这个设计,真是不愧‘江南’的名字。瞧瞧,简直太适合这种梅雨天了,既庄重又静谧,看着像是大家闺秀,却还有一丢丢小家碧玉的感觉。你说,真要是建在江边,再遇上这种天气,岂不是美死了?”王安啧啧称赞。
  韩笠含蓄地笑了笑,说:“希望它能让建诚一举成名。”更重要的,是要打败志杰。
  “当然,那当然!”王安把设计图小心翼翼地卷起,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志杰这回,肯定不行。我虽然画不出稿子吧,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卢智杰的设计向来没什么灵气,而且不擅长因地制宜。他是西北人,对江南这一带,根本不了解。上回你的‘春海’已经给鹿和那边留了好印象,这回一定没问题!”
  听他这么说,韩笠不禁有些期待看见卢智杰败北的模样。他微微一笑,说:“那我先回去了,如果对图纸有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这段时间,我家里有些私事,不一定能常留在公司。”
  自从和韩笠变成“合作”关系后,王安完全不在乎韩笠能否按时打卡上班。他把图纸放进筒子里,点头道:“哦,好,慢走。路上小心。”
  参加瑞士自由奖的事,韩笠自然没有告诉王安。如今鹿和旗舰影城的设计图已经交出去,他便可以专心为参赛做准备了。
  与王安道别后,韩笠开车回京口。
  霪雨让天地昏昏冥冥,细雨落在窗上。雨刮器缓缓地划动着,没有雨声,更显出无力。
  韩笠回到京口,往家的方向。
  途中等红绿灯时,他看见了一个为了送外卖,骑着电动车在车流中四处窜行的外卖员,黄色的雨衣在灰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抢眼。
  那人在车流中穿梭,本已经非常危险,但他还是单手骑车,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像是抓紧时间刷单。
  裴晏禹做兼职时,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
  看着这个为了挣钱不顾危险的外卖员,韩笠皱起眉头。
  本应该直行的十字路口,当直行和左转的绿灯同时亮起,韩笠考虑过后,打了左转的转向灯。
  裴晏禹这个时候应该在送外卖,他打算去京附院看一看裴榷,见见那对裴晏禹不辞辛苦也要尽心孝顺的父母。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很长时间没有更新了。新的章节,韩笠以前的亲人会出现,不过他不一定知道那是亲人。


第97章 忽然的鹿鸣…2
  “唉,家里现在这样的情况,小雅不同意,那是正常的。”裴榷虽是叹气,言语中颇有些愤愤之意,“但裴晏禹那小子已经答应我,马上找对象结婚。我就不信他还能拿这种事糊弄我!这回,无论如何要把他从邪门歪道上拉回来!”
  听见病房里传出的说话声,韩笠心中警觉,立即停下脚步。
  韦柳钦小声道:“他现在还和那个人住在一起,这事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不信,难道裴晏禹还能眼睁睁看着他老子病死?!你嘀咕个什么劲?他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怪你从小没管教好他?我在厂里忙得团团转,你闲得发慌,也不晓得看紧儿子,让他变得像现在这样,不伦不类、不男不女!”裴榷沉声道,“等着吧,他和那小子,准成不了!那小子是什么人?但凡和他多聊两句就知道,根本吃不了苦!大城市里长大的少爷,优渥惯了,哪里能好好过日子?裴晏禹是想不开,被那张脸迷住了。他终究是个普通人,得过普通日子,玩不了那么刺激的,一定会回归家庭,像正常男人那样结婚!我的儿子,我知道!”
  尽管被丈夫指责,但韦柳钦没有委屈,而是忧心忡忡地说:“但我们家现在这个条件,哪里能有姑娘肯跟晏禹?你还要他马上结婚,根本不可能的。”
  裴榷啧啧两声,声音压低许多,说:“所以我才说,大城市里的人靠不住,都是势利眼。裴晏禹再怎么也是个大学生,还能在静安有份稳定的工作,这条件放回趾洲,还不是人人抢着要的?你去问问,还是给他在家里找一个吧。要不,问问他,班上有没有农村、城镇出身的女同学?”
  “我瞧着那个姓曲的姑娘不错,那天聊了两句,是茶圩人。”韦柳钦若有所思地说,“和我们,算是半个老乡了。”
  裴榷一听乐了,说:“那不正好?我住院到现在,那姑娘几乎每天都来,难道不正是对我们儿子有意思?你问问儿子的意思。说不定能行!”
  韦柳钦低声说:“他俩看来只是好朋友的关系,要是能行,不早就行了吗?”
  “得让儿子也主动!不然人姑娘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裴榷的声音虽然无力,语调却显得掷地有声,“他不去,我这病就不治。明天我就不去检查,看他动不动?!”
  听着这对夫妇的对话,韩笠幽幽地眯起眼睛。他余光瞄见有护工扶着一位病人走进,正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他,他随即转身离开了。
  从趾洲回来,韩笠一直奇怪为什么裴榷会被说服,来到京口治病。现在听他们夫妻二人的话,看来裴晏禹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和父母达成了协议,做出妥协。
  结婚?韩笠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中泛冷。从看上裴晏禹那一刻起,韩笠就没有将他和“结婚”联系在一起。
  裴晏禹怎么可能结婚?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同性恋,如果结婚,那就是骗婚。作为父母,居然希望自己的儿子骗婚,简直毫不掩饰自私自利的面目。
  现在裴晏禹的父母认定是他把裴晏禹“带坏”的,殊不知,裴晏禹在遇见他以前,就喜欢其他男人了。说来讽刺,若不是裴晏禹先喜欢了别的男人,未必会看上他。
  现在倒好,他替那个人背起了这桩罪。
  裴榷他们打的好算盘,想给裴晏禹安排婚事,看上的那个曲姓女子想必是曲胜寒。曲胜寒每天都来看望裴榷,这倒是韩笠没有想过的。
  难道,曲胜寒真对裴晏禹有意思?明知道裴晏禹是同性恋,还动这种心思,是不是太傻?
  自从上回从裴晏禹那里听说曲胜寒对自己的评价后,韩笠曾经对曲胜寒的好感就消失殆尽了。如今听说裴榷夫妇想把她纳为儿媳妇的人选,韩笠更是本能地厌恶那个女人,以至于险些忽略当初落难之时,曲胜寒帮过他的忙。
  裴晏禹每天为了还清家里的债务、凑齐父亲的治疗费用,忙得晕头转向,结果那两位在医院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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