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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依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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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对方那突然变得跟机械音差不离的反应是什么情况，魏卓炎匪夷所思地瞅了会儿对方，爽快点头：“行。”
接下来的一切便都顺理成章。
反正局里一次性牙膏牙缸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一应俱全，肖忆很快就整理完毕。
对于魏卓炎那句“肖忆跟我挤一张床”，肖忆这会儿还有点沉浸在震后余韵中，他溜达到宿舍窗沿边，一边斜倚着窗栏一边努力任夜风平复着颇为躁动的心思。
说实在的，下午答应魏卓炎过来时，如果提前知道会跟对方同床睡，他反而可能不会留下——
他和魏卓炎个子都不小，挤在一张床上绝对满满当当，不必要肢体接触太多就会引起一些不易启齿的麻烦，他实在不想大晚上躺在一个分分秒秒能掀起自己某方面欲｜求的身躯边却不能有任何实质行动。
当然，对比脑子已然快炸锅的肖忆，魏卓炎就显得淡定从容多了。
他洗漱完毕就一脸神清气爽地光着膀子在肖忆面前溜达来溜达去，睡前还不忘象征性地攀着门栏做几个撩人心神的引体向上。
肖忆感觉这特么就是把一道行不深的修行僧大大剌剌扔到美女边还把俩人关小黑屋的操蛋情形。
对于如何掌握隶属淡定总裁的表情，他早就修炼得炉火纯青，只不过晚上真实打实紧挨着魏卓炎睡，肖忆实在不敢打包票自己定力有那么强盛。
最终午夜熄灯，晋洋被叫去换班一小时，宿舍只剩下床上整理着被褥的魏卓炎和床下始终没脱衣服意思的肖忆。
跟隔壁队友借了枕头，魏卓炎整理好床上一切后瞄着站在不远处跟要做睡前祈祷般脸色阴沉的肖忆，不解：“你这干吗，不睡么？”
肖忆一语不置地立在离床有两步的距离，视线直挺挺落在魏卓炎脸上。
只能借着窗外黯淡光线看清肖忆模糊轮廓，魏卓炎把两人枕头拍实，一个扔到床头一个扔到床尾，爽快道：“抱歉，如果你还在想你家那张床，这儿实在服务不起。”
知道这家伙进入调侃模式，肖忆站了一会儿便迈向魏卓炎。
背对对方坐上床，他缓慢地脱衣服，像是忍耐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在意。
魏卓炎瞅着对方那个别扭的样子，叹笑一声，忍不住从后方单手覆上肖忆发梢习惯性那么一撸：“就该让你出来睡睡这种地方，接接地气，明白明白什么是‘平常人’的睡眠质量。”
发梢感到魏卓炎指尖瞬间，肖忆脱着衣服的动作便鲜明一滞。
接下来，他像是突然恼了，背对着魏卓炎在对方脚边利索躺下，一动不动。
瞅着那小子直接拿后脑勺示人，魏卓炎脸色不禁一变。
咂了下嘴，他大手盖上肖忆露出的耳狠狠一揪：“臭小子还不让说一下，昂？”
“卓炎。”然而他掌心刚触到肖忆耳畔，对方却及时扯住他手腕，转过头，一张正经而严肃的脸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凝重，“别讲话了，睡吧，你随时可能出警的不是么。”
言毕，他颇为漠然地拨开魏卓炎的手，翻身把颀长身躯蜷了蜷，让身体正面处在魏卓炎碰触不到的地方。
半坐在床上看着脚边肖忆脑袋，魏卓炎对于身边男人突如其来的冷意完全没防备。
以为只是自己那几句话刺激了对方，他细致地看了会儿肖忆，探身向前拍了拍对方肩膀，也沉下声音，颇为耐心道：“你是该接接地气，偶尔到这些地方体验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明白么。”
肖忆没动。
“行，睡吧。”魏卓炎收敛了面上带着些无奈的笑意，在肖忆脚边躺下，沉沉道，“晚上如果有情况就得利索点。”
☆、28决心
这一夜，肖忆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地狱般的煎熬，每个关节像是被砸入粗壮木钉，连翻个身都得先考虑十几分钟，把一张床硬生生睡出棺材的感觉肖忆也觉得真是醉了。
好在魏卓炎的枕头在他脚边，不至于他睡得不省人事不小心翻个身撞上对方，然后大半夜彻底清醒看着那家伙朦胧睡颜，满脑子充斥某些汗涔涔粘腻腻的影像。
最终快把自己蜷成个虾米，肖忆看上去早已入睡，意识却还十分清醒，魏卓炎的每一次呼吸他都在寂夜里听得清清楚楚。
一想到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板板正正睡在自己身边，无论他怎么转移注意力，就是死活睡不着。
最终这种自我颓败感还是不可抑止地转变成略带烦躁的身躯翻动。
没出半个小时，肖忆几乎已经体验过了各种睡姿——睡意却仿佛刻意抛弃了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回归。
正当他仰躺着单手搭在额角感到烦躁难耐时，脚边却突然传来魏卓炎低沉绵长还带着厚重睡意的嘶哑声线：“睡不着么……”
一瞬间顿住，肖忆几乎能感到浑身汗毛跟喊口令般齐齐收紧。
他确实很想装睡着忽略魏卓炎的询问，但静等了一会儿还是鬼使神差地开口：“嗯。”
魏卓炎疲惫而倦怠地长长叹了口气：“还是觉得挤是么？”
“不是。”肖忆蜷着身体，回答地颇为认真。
“那怎么——”魏卓炎声音带了点笑意，翻过身来垂着脸看着床另一头的肖忆，“嫌我脚臭？”
“……”肖忆在黑暗中生然黑了脸，俨然不知该怎么回应。
暗自等了一会儿，魏卓炎点了点头，再次长长舒了口气：“别觉得尴尬，要真是这原因我跟你睡一头也行。”想着这平时睡惯了别墅三人型号大床的总裁大人果然还是得有个适应过程，魏卓炎还是觉得照应点，“不用勉强。”
说完，他倒是干脆地撑起身，揉了揉睡得凌乱的发梢，打算把枕头揪起来扔到肖忆那一头。
然而刚动作，睡在他脚边的男人却也弹了起来，语气十分生硬地阻止他：“你睡那头就行，不用挪。”
大半夜的，黑漆漆一片，两个大男人坐在逼仄不堪的单人床上，几乎直接面对面。
半垂着脑袋，肖忆鼻息似乎有些凌乱，魏卓炎扯着枕头不明所以地瞄着对方，分析了好半天也没想通对方突然这么别扭到底何故：“你不是睡不着么？”
“……”肖忆单手覆上面颊，颇为挫败地来回捋着脸。
魏卓炎观察着对方动作，更加一头雾水：“还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发愁？”
肖忆确实得承认公司的事情占据不少他思绪，但此刻这种东西压根不是重点。
所以思来想去，他找不到理想回应词语，只得以沉默应对。
魏卓炎又等了一会儿只当肖忆是对他先前的询问默认，自我沉吟了一会儿，他收敛了平日里爽气冲天的畅快方式，这会儿缓下些声线，伸出大手探上肖忆肩膀，带着颇为紧致的安慰力道细细覆上：“我知道你公司是被冤枉的，信我，那挑事儿的家伙一定会被查出来，别成天把自己逼太急，听到么？”
任魏卓炎掌心压着自己肩线，肖忆垂着的脸慢慢抬起。
黑咕隆咚一片，魏卓炎反正也看不太清对方表情，也就象征性地露出一抹和平常大太阳般的艳阳笑完全不同风格的温柔笑意。
就那么和魏卓炎面对面，肖忆眸中不知翻搅着什么混杂情绪。
视野中魏卓炎那暖人心田的笑靥如春水般汩汩泻入他每根神经，对方鼻息吹拂在他脸上，让他生然有种恍神般的感触，仿佛对方此刻是以搭档的身份心疼关切自己。
思绪之水早就翻搅若沸，肖忆沉吟了许久，突然敛眉，手掌覆上魏卓炎压在自己肩上的手背，若墨染的眸荡漾出一抹魏卓炎不明白的情愫：“卓炎，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肖忆不知是不是后半夜情绪控制系统比较薄弱的缘由，当这句话出口时，他什么都没考虑——
只是突然间想把那憋屈甚久的情绪干干脆脆地倾倒。
他心下动荡着，迫切地想知道眼前男人听到他坦白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感到手背肖忆掌心温度，魏卓炎有点意外。
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居然让对方如此一本正经，忍不住抽开覆在肖忆肩上的手，直了直身体，正襟危坐地挺在对方面前，揉了揉尚存睡意的眸，沉声道：“怎么了？有事你就说。”
肖忆的表情突然若锁定猎物匍匐在暗地的猎豹，犀利而又专注，让作为承接端的魏卓炎一时感到些隐隐绰绰的压迫感。
“卓炎，我下面要跟你说的这些东西，你可能会没法接受。”一字一顿，但肖忆却没有任何躲闪之意，“所以我想让你先有点心理准备。”
听着面前小子那一本正经的语调，魏卓炎不禁一声哧。
他再次伸手探上肖忆发梢一阵揉搓，叹道：“放心，怎么说我也比你多活几年，有什么能吓到我的？”
肖忆知道对方还抱着一种玩笑态度，忍不住扯住对方手腕，摆出一副和下属沟通时的肃然表情：“魏卓炎，我很严肃。”
被面前男人硬邦邦这么一句，魏卓炎便也习惯性地收敛了调侃的意味，耸肩：“行行，你说。”
“有些东西，我很久前就想告诉你了，只是……不知该怎么说，我其实——”
“铃！——”
肖忆唇畔还在动着，然而他后半句话却已经淹没在响彻全局的大噪警铃声中。
先前还顶着一张柔和面孔静默聆听肖忆言辞的魏卓炎表情突然一凛，像是乍然清醒的雄狮，敏捷地弓起身翻身下地，跃到房间墙边，不到几秒钟便已经穿好了消防服。
他一边迅速调整鞋子一边转头急促朝还愣在床上的肖忆命令式疾呼：“穿好你的衣服，30秒给我到后勤那边集合。”
言毕，尚未待肖忆反应，魏卓炎便已经冲出宿舍门，和走廊上开始跑动起来的其他队员汇合。
知道突发状况的特殊性质，肖忆虽然思绪还未从先前两人单独相处的模式缓过来，身体却已经在对方那句强势命令下动起来。
没多久，当他被后勤队成员塞到消防车时，无意识瞄了眼表，意识到凌晨两点二十多。
在自己公司他可以是叱咤风云指挥全员前行的总裁，而此刻穿着后勤人员专门给他套上的保护服，肖忆第一次有种局面俨然不受自己控制的无措感。
魏卓炎和他并不在一辆消防车上，肖忆无言地听着耳畔响起刺耳的警铃声，只感觉心下杂事纷扰动荡不堪，始终找不到既有的镇定和平衡。
此刻他全身神思都系在并没和他在一起的魏卓炎身上。
半路他板着脸询问同车的后勤队员，他们告知他魏队此刻就在最前面的消防车里。
消防车风驰电掣，肖忆能看到空荡街角因为消防车划破长空的尖嚎，已经有不少街边黑洞洞的窗户亮起光芒，被吵醒的民众纷纷探头出来观望热闹。
脸色沉若幽谷，肖忆严肃地在后勤车上一直捱到现场，才突然动作敏捷地要第一个冲下去。
一位消防战士及时扯住他让他安稳呆在原地待令。
即便满脑子都惦记着魏卓炎，肖忆终究不想给消防工作制造不必要麻烦，他克制住心下的担忧和关切，沉着脸站在后勤车外，心急如焚地望着前方冲锋消防车中一个个敏捷跃出的消防员。
此次火情发生在V城规模庞大的市立图书馆，肖忆站在对街能看到图书馆第三层数十窗沿冒出熟悉而耀眼的火舌，他本能地便联想到自己公司那场火情，不过那场面和眼前地狱烈火般的场景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公司出事那夜至少还有点雪意贡献灭火努力，要命的是今夜劲风猎猎，肖忆几乎能看到图书馆三层即将连绵的火龙似是要腾飞而起，正竭尽全力地撩拨着周遭不幸贴近的几幢建筑。
睡意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肖忆很快便定位前方身材高大的魏卓炎。
对方扛着灭火器械戴着面具只在他视野里晃了一下便迅速消失在图书馆一楼正门内。
肖忆只来得及张了张嘴，便立刻沉静下来。
前方图书馆火势继续肆无忌惮地蔓延，肖忆已然鲜明意识到了这次亲身体验的刺激。
和几年前自己卷入的特大火灾不同，这次他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冲身火场却无能为力，平日每每听对方接警后自己干紧张就算了，这毫不知情的家伙今日居然还邀请他来现场观看直播，这种戳入骨髓的深切痛感让他禁不住便撩起一抹恼意。
如果魏卓炎是个什么别的职业，他肖忆也许还能忍得下在对方身边只字不提自己情绪。
但这家伙每每都用极端方式将他好不容易深埋的感情一次次挖到明面上，他感觉自己已然快崩溃。
那种呼之欲出的情绪他明白自己已然压制不住。
他不想再等什么，也不想再和自己见鬼的“无作为”志向做伴，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对方从火场回来后，他定要跟对方坦白得清清楚楚。
——他要告诉对方，自己这段时间到底是以什么情绪在对方身边压制隐忍的。
双手环胸，肖忆灰头土脸，一副行将就木的表情，视线紧紧定在那火光鲜艳的窗沿，拳头一点点攥紧。
时间一点一滴地飞逝，半个小时过去，先前闯入火场的消防员却还没有一人带着伤员冲出。
肖忆感觉自己神经已然在崩溃边缘，他看到身边不少后勤人员脸上也开始露出颇为担忧的神色，前前后后奔忙起来。
心下为魏卓炎祈祷着，他回忆着不久前和对方坐在床上时魏卓炎温柔的笑颜，愈感烦躁。
正在抓狂边缘，肖忆口袋手机突然发出一阵疯狂震动。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注意到是个陌生号码，于是毫不犹豫地按断。
然而那号码却锲而不舍反反复复打了四五次，肖忆终于妥协地接起。
刚把手机抵到耳畔，他便听到那边一阵急躁呼声：“肖、肖大哥么……”
这个声音有点熟，肖忆一瞬眯起眼，努力想在脑海搜个形象对号入座。
“我、我是吴朔迁……”那人断断续续地开口，“恒哥……恒哥他出事儿了……”
“肖恒？”肖忆一听那个名字，感觉头都大了，“那死小子又干什么了？”
“恒哥他去了TranniStar公司，不过后来貌似跟那边一个人一起去了图书馆……”吴朔迁声音越来越大，“他让我两个小时后再去接他们……但是、但是——”
那边人还没说完，肖忆却感到自己手脚俨然冰凉。
“我现在就在图书馆这边！我、我刚到……”吴朔迁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但是图书馆着火了……恒哥电话又死活打不通，我用gps追踪过他手机方位……他、他还在图书馆里！……”
“……”
☆、29险情
对于吴朔迁突然带来的消息，肖忆有种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的错觉，他又反复跟对方确认了一番，还真在拉起的黄色警戒带外看到了吴朔迁的身影。
那男人紧张地满脸是汗，微弓着身体，看上去唯唯诺诺，肖忆跟对方好一番交流才知道肖恒似乎和那个Trannistar私下签了什么合约，但是肖恒去要钱的时候对方似乎打算毁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肖忆自然是清楚自己那性格桀骜的弟弟遇到这种情况会是什么反应，他凛着面猜想对方可能遭遇的各种情况，一边心急火燎地抬眸望着浸在火海的图书馆一边密切观察着情况。
大概在消防车赶到四十分钟后，肖忆终于看到进入火场的消防员们陆陆续续赶了出来，中间他也看到魏卓炎频繁架着伤员冲出来的英勇身影。
躁然地冲到伤员堆搜寻，但来回几次，肖忆却始终没定位肖恒身影。
终于在魏卓炎不知第几次运出伤员后，肖忆趁着后勤忙碌，钻空急至对方身侧。
魏卓炎注意到肖忆跑到“前线”还十分震惊，大手直接推上肖忆肩膀让他快点退到后方安全地点，不过肖忆向他严肃说明自己那爱闹事的弟弟也被卷入这场横祸。
这些年魏卓炎听过不少肖恒的事迹也亲眼见识过对方给肖忆带来的各种棘手麻烦，此刻一听说那小子也在图书馆，他也免不得有些意外。
来不及跟魏卓炎细说情况，肖忆嘱咐对方再上去寻人时一定帮忙看看肖恒情况，对方是他弟弟，也是他唯一在乎的弟弟，如果可能，他希望对方可以把那小子安然救出。
从未见过肖忆那焦躁急切的慌乱表情，隔着防毒面具，魏卓炎都一时看得有些怔。
不过终究是明白对方心情，他紧致地按住肖忆肩膀，安慰地拍了拍，跟对方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全力搜寻他那个野马般喜欢惹事的弟弟。
在魏卓炎即将要重返火场时，肖忆却又一把死死扯住对方胳膊，担忧而急切地说：“听好，你给我活着出来懂么？”
看肖忆那凛然异常的脸，魏卓炎眸中滑过一抹意外。
“我有话跟你说——”指尖几乎根根陷入魏卓炎皮肤，肖忆字字铿锵，“我就在这儿等你出来。”
沉下脸，魏卓炎朝肖忆郑重点头：“放心。”
言毕，他再次拍了下肖忆胳膊便转身重新没入火焰天高的图书馆建筑。
目送对方英挺身姿远去，肖忆已然不知该如何形容杂乱无章法的混沌心情。
救援工作继续如火如荼地展开，肖忆坐立不安地等在外围，时不时抬腕看表，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度日如年的感觉。
一段时间后，虽然陆陆续续还有其他消防员出出进进，肖忆却再没看到魏卓炎身影。
望眼欲穿地凝视着那仿佛有脉搏般疯狂搏动的火焰，肖忆恨不得自己能跳入消防服冲入火场和对方并肩奋战。
就在肖忆数着分秒意识到魏卓炎已经快1个小时没从火场出来时，吴朔迁却突然一脸欣喜地从早就聚集过来的救护车群里疾奔过来，扯住肖忆便是抑制不住地兴奋大呼：“肖大哥——恒哥他……他找到了！没事！他没事！”
闻言，肖忆生然感到心头滑过一抹无法克制的欣然感：“什么？真的？他在哪儿？”
“在伤员那边——”
吴朔迁说完就带着肖忆穿过场面混乱的第一施救区抵达轻伤伤员休息区。
那里，隔着大老远，肖忆就看到披着条保暖大毛巾，缩在路边一脸全世界欠他钱般阴鸷表情的肖恒。
疾步迈过去，肖忆立刻蹲下身伸手扳上肖恒肩膀，左左右右检查他受伤情况，急促道：“怎么样，没事么？哪里受伤了？”用手把肖恒那轻微挂彩的脸扳来扳去，肖忆拧着眉，“疼么？”
不厌其烦地拨开肖忆手，肖恒斜眼冷睨着他，玩世不恭地哼：“干你什么事？”
如果这是往常，肖忆会一语不发地避开两人对峙风头，因为他知道这小子不管他说什么话，都能想到找碴的方式给他添堵。
不过今天不同。
肖忆明白自己远没有往常那耐心和忍耐力包容这小子的无理取闹。
听着对方那劈头盖脸一句冰冷异常的敷衍言辞，肖忆当即沉了脸。
扳在肖恒脸上的手也微微放下，肖忆那样子凛冽到本来还大爷般气焰嚣张的肖恒也怔了怔。
“干我什么事？”森冷地重复了遍肖恒的话，肖忆控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后槽牙磨得生疼，“你觉得呢，这干我什么事？”
“……”
吴朔迁在旁边看着气场强大跟肖恒对峙的肖忆，顺然有种毛骨悚然感。
“你三更半夜跑出来鬼混什么？要老老实实该干什么干什么，能出这种事么？！”肖忆声音直线扬起。
“我行踪什么时候需要跟你报备？”肖恒虽然慑于肖忆威严神情，却还是勉强想支撑自己立场，“再说了，我本来就——”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恼火地打断他，肖忆转头朝不远处忙碌的消防车指，“我还跑去专门让人家找你，你觉得这种事情是儿戏么？！”
第一次听肖忆直白地说出“我担心你”这几个字，肖恒有种被雷劈的错觉，怔在原地。
“肖恒啊肖恒，我特么是真不知道你到底还想怎么给我找麻烦！”双眸冒火，肖忆冷声，脸色铁青，“这么些年了你到底想怎么折腾？昂？非得把自己弄死来跟我示威么！”
“……”哑然原地，肖恒愣愣盯着肖忆决然的脸，竟半天没想起反驳。
“你要真这么恨我就直说，用不着整这种有的没的瞎胡闹！”伸手扯了扯衣领，肖忆眼神几乎将傻在原地的肖恒贯穿。
坐在不远处的其他伤员听到这边的争执声忍不住纷纷朝他们投来好奇目光。
知道自己今天在公众场合失态，肖忆努力平息着情绪，一边调整鼻息一边伸手揉入发梢微微收紧。
第一次被肖忆这么直接的劈头盖脸一番斥责，肖恒蹲在地上垂下脑袋，看不清他情绪。
肖忆直起身，冷冷垂眸居高临下地看了对方一会儿，随后跟等在旁边已经快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的吴朔迁疲惫道：“小子，带他回去。”
肖恒蹲在地上没动，吴朔迁也露出一抹勉强笑。
“我叫你带他回去，没听懂么？”肖忆声线沉了些。
吴朔迁颤了下肩膀，急忙形式上慢慢蹲到肖恒身边，为难地用手小心翼翼地捅着另外一定｜时｜炸｜弹的胳膊，绵声道：“那、那个……恒哥……走吧……”
“我要不回去，你能把我怎么着。”垂着脑袋，肖恒像是跟谁赌气般闷声。
然而那句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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