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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依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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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看不真切,但肖忆勉强能辨识出那是个身材修长动作敏捷的男人。
  目送对方重新戴上防毒面具冲入火场,肖忆怔忡地立了一会儿。
  5年前的某些记忆片段忽的毫无征兆地闯入脑海。
  火焰的烧灼声,紧张的指挥声,伤员痛叫呻|吟声,匆忙消防员扛着水枪救火声,还有……
  ——小伙子,撑住,别晕听到么?——
  ——保持清醒,冷静点,我们能出去的。——
  还有——
  那个人深沉而坚定的鼓励声。
  没错。
  那个他苦苦寻了5年的男人也是消防员。
  正是因为对方,他才能侥幸虎口脱险。
  只不过当年的他还在X城,不幸遭遇那场罕见的特大火灾,最后被对方救出后因为伤势严重,转移到A城大医院才得以保住性命。
  胸口也因此烙下那鲜明印记。
  他昏迷了整整3个月,醒来时便已经被当时在A城的父母强行送到国外进行进一步治疗,最终错过了寻找救命恩人的最佳时机。
  等到他身体状况勉强稳定下来,已经是一年后。
  虽然这段时间他坚持不懈地托人打听国内X城参与当年火灾救援的消防员情况,但搜寻结果不尽如人意。
  视线重新落在纪依身上。
  对方已经被等在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送上车,准备和先前救出的几个人一起送往医院。
  肖忆就那么浸在周遭交替绚烂的救护车光线中,神情复杂地观望着大厦顶层在雪夜冒着浓浓黑烟的窗口。
  现在的他看到这些舍己为人的消防员,心下总翻涌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浓厚情绪。
  最重要的是,虽然已经5年过去,但他对当年那场灾难记忆最深刻的不是当时险境中自己的绝望,不是身上的病痛,而是——
  那个人低沉圆润若深泉的声线。
  当年的他刚22岁,困在那座大楼一处狭窄暗道已然被烟熏得神志不清。
  记忆中唯一残留的只是自己趴在一个宽实后背上的情形。
  下颌抵在对方肩窝,虚软双腿被身前男人两条结实臂弯牢牢护住。
  对方没戴消防帽,被汗水浸染的发梢服帖地裹在颈子上。
  肖忆能看到对方颈上有几道粗糙的旧伤疤。
  对方长什么样子他终究不可知,也记不得对方是如何将自己救出去的。
  只有对方那些鼓励他的话刻印在脑海,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
  而如今来到V城,他始终没有停止对X城的关注。
  这么些年过去,屡次搜寻无果,他几乎已经开始考虑也许当年那个人已然殉职的可能性。
  永杰大厦的火势终究被控制,肖忆公司的员工也幸运地全数救出,除了两个腿部受重伤的员工,其余人只是擦伤,并无大碍。
  和严天一起抵达医院时,肖忆负手在长廊等待所有员工全身性检查。
  期间,他在走廊拐角处重新定位了纪依。
  那个女人此刻正站在一条长椅边,表情激动地握着一个男人双手,连连点头,恳切道谢。
  立在转角,肖忆视线落在她对面露出苦笑的男人身上,注意到对方正是先前劝说过纪依的消防员。
  在拐角立了一会儿,肖忆无意识地向那边走动,没一会儿便抵达纪依身侧。
  还在朝消防员频频道谢的纪依注意到肖忆瞬间,脸色忽的一变。
  立刻收敛之前有些疯癫状态,她尴尬地看着肖忆,唇角挤得泛起虚白:“肖总。”
  看着面前女人对自己敬畏三分的样子,肖忆免不得苦笑一下:“身体怎么样,没事吧?”
  听到那个高高在上的领导对自己嘘寒问暖,纪依免不得有点受宠若惊:“哦、我没事,肖总不用担心。”说到这儿,她才忽的想起什么般立刻转向站在自己另一边的救命恩人,“对了肖总,是他救了我——”之前被自己强行压下去的圣光表情又浮现出来,纪依看着那消防员的眼神已然有些痴狂,“真得感谢他!”
  忍不住就又伸手拽住那消防员胳膊,纪依真恨不得把这人永世捆在自己身边。
  肖忆转首,视线落在一直站在旁边十分安静的消防员身上。
  对方比他高大概半头,脸上被火场乌烟瘴气熏得漆黑,但那双黑沉沉的眸却鲜亮异常,让肖忆瞬间有种灵魂被攫获的错觉。
  凝视着那沉着男人,肖忆朝对方郑重点了下头,诚恳道:“真的谢谢你们,我公司员工能没事多亏了你们。”
  那男人看着肖忆真挚面孔,将手中抱着的安全帽紧了紧,回应地朝他们点头:“这是我们应该的。”
  肖忆望着对方,猜测此人大概30岁出头。
  虽然满脸的烟熏几乎遮蔽了对方整张面容,但对方刚硬的下颌线条和立体的五官轮廓不难让人联想那乌黑屏障下,应该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
  也难怪纪依会有这种夸张的难舍难分感觉。
  ——这女人是公司外貌协会终身会员。
  “魏队!”
  然而几人正会话中,不远处走廊尽头却突然传来一阵高声疾呼。
  站在肖忆和纪依面前的男人侧头瞄了眼声源方向,朝他们歉意点了下头便快步朝那边跑去。
  目送对方远去,肖忆双手慢慢顺入口袋,眸中逐渐翻搅起一抹混杂情绪。
  从遭遇火灾的角度讲,纪依应该是不幸的。
  然而从相反角度,对方又是幸运的——
  安然地活着,并且有机会对救命恩人亲口道谢。
  脸色覆上坟地般的晦暗色彩,肖忆无言地注视着那个远去的男人和自己战友汇合后消失在转角。
  之后纪依一直在他身边失态地滔滔不绝晚上经历的“生死大劫”。
  肖忆并没有打断她打鸡血般亢奋的言辞,只是静默聆听着。
  直到快凌晨两点,所有被困员工才住院的住院,回家的回家,总算是安置下来。
  午夜后的医院像是浸入深海,寂静,幽然还带了些隐隐绰绰的阴森。
  肖忆缓步行走在那有些逼仄的长廊,望着零星经过身边弓腰蹒跚行走的病人,视线若深谷般变幻莫测。
  他记得自己当年下床后,像是流浪汉般游荡在这充斥消毒水空间里的茫然感受。
  纪依的反应,他感同身受。
  不真到要掉下悬崖那刻便不会明白被拯救的欣喜和感激。
  对于那些时刻将生命放在生死一线上的拯救者,肖忆明白他们这些被拯救的个体就像千江万流中不起眼的水滴,在对方生命中转瞬即逝,连个印记也不会留下。
  但相反,对他们来说,那些拯救者却异常耀眼。
  耀眼到如同恒星,烙印在他们心田的宇宙。
  出医院时,严天注意到肖忆从晚上公司出事到现在一直处于一种捉摸不定的阴沉状态,免不得有些担忧。
  虽然火势被控制,但这场劫毕竟不算是小事,公司这几年积累下来的客户数据库,资料和内部机密难保不受损失。
  器械装备破坏事小,如果真影响到软件后备资源,就真得不偿失。
  严天还在替自己老板想东想西的,当事人却已经云淡风轻地吩咐他带他回去便好,剩下的事情推到第二天再处理。
  正兀自思忖下面情况,严天和肖忆手机却突然不一而合地震动起来。
  驻足,肖忆瞄了眼同样朝自己投来诧异一瞥的严天,罕见地扬了下唇。
  肖忆掏出电话。
  然而在看到电话屏幕显示姓名时,他脸上掩饰不住地滑过一抹迟疑。
  滞顿片刻,生生按断,他把手机径直塞回口袋。
  身边严天已经接起电话,语气听上去十分严肃。
  寥寥几个字后,严天便挂断,转头望向肖忆,那神情专注到几乎下一个动作就是要敬礼。
  被对方那种正儿八经的神情弄糊涂,肖忆敛眉,不解:“怎么?”
  “肖总——”严天斟酌着,筛选着,好一会儿终于开口,“X城那边……稍微有点消息了。”
  肖忆的脸突然毫无征兆地亮了些,严天甚至有种错觉那男人本来青白的面孔突然有那么一丝血色充溢而上。
  “是么。”眼神汇聚起来,俨然要将严天灼穿,肖忆点头,“然后?”
  “消防队那边说虽然不敢确定是不是您要找的人,不过他们当年参加过救火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留在X城的。”
  肖忆扬了下眉:“哦?”
  “有人辞职,有人调遣,有人退伍——”严天点头,“如果没出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在其中。”
  突然有种站在黑夜中却看到黎明的错觉,肖忆静滞了一会儿才轻笑点头:
  “好,那就从这些人身上开始调查。”
  

☆、04肖恒(捉虫)

  **
  肖恒蹲在医院急诊大楼外转角花台上,指尖夹着闪烁焠红星点的烟头,眯缝着一双炯然狼目,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前方大楼台阶下那个长身而立的男人。
  天际雪片扑簌簌落在对方孓然身型上,愈加显得清冷,寂寥。
  手中手机还显示着“呼叫中”,然而肖恒却眼睁睁看到视野中的对方在掏出手机瞄了眼屏幕后,毫不犹豫地按断了他的电话,随后和一个司机上了停在街角的漆黑轿车。
  嗤笑一声,肖恒将手机塞回口袋,动作轻巧地从花台跃下,溅得地面雪粉一片翻飞。
  和那八风不动一本正经总裁打扮的男人风格截然不同,肖恒顶着莫西干发型,俩耳朵一边仨耳钉,冰天雪地里穿着并不厚实的浅灰色卫衣,裹了条驼色围巾算是御寒,一条满是破口和拉链的乌色嘻哈裤,怎么看怎么招冻,可那一脸戾气的男人却仿佛徜徉盛夏间,丝毫不在意。
  裹紧围巾,肖恒转头瞄了眼身后仍然泛着白光的医院急诊大厅正门,稍稍收敛了先前浮现的不悦神情。
  “恒哥——”一直缩在花台边的还有个小个子男人,他神色紧张地看着那黑色轿车离开,断续的气息在面前形成团团白雾,“咱……来这儿不太好吧。”
  肖恒已经直起了腰板,盯着那轿车离开的方向,重新点了支烟叼嘴里,双手懒散插兜,压根没回应身边人的意思。
  似乎是被冷意侵袭,小个子男人伸手打火似的搓着胳膊,磨磨唧唧蹭到肖恒跟前,脸上渐渐挤出惧色:“恒哥……我说真的,咱走吧……这地儿万一被看着不就惨了……”
  “你怕什么。”肖恒不屑地斜了小个子男人一眼。
  “不是、”脸色铁青,那男人咂了下嘴,“咱这玩笑是不是真跟你哥开过了……毕竟他公司有几个人差点就——”
  “干我屁事。”声线低沉,肖恒眼眸一点点束紧。
  “可这火毕竟是咱引起的,怎么说也得——”
  “吴朔迁你特么有完没完?”肖恒硬生生将刚点的烟撂在地上,毫不留情地狠狠踩在雪水里拧了拧,“怕的话就滚蛋。”
  “可是——”
  “你先回去吧。”这次直接下逐客令,肖恒转头瞄了眼吴朔迁,便毫不犹豫地侧身向医院大楼后方的偏门大步流星而去。
  后方厚实而安逸的雪层被肖恒这一通鬼子进村般的步子搅和,立刻留下纵横交错大剌剌的足印。
  吴朔迁立在渐烈的冷风里,想跟上又有点怂,只得真乖乖立在原地,像个可怜巴巴的雪人,目送肖恒身影没入医院黑洞洞的边门。
  知道身后人没跟上来,肖恒保持着那个潇洒稳健的步伐,急急顺着楼梯窜上二层。
  拐入医院僻静转角时,他脚步才突然放缓,像是骤然没油的赛车,不自然地歪斜了两下,随后侧身倚在长廊冰冷壁面边。
  先前强撑出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相完全丧失,此刻的他沉着脸,视线涣散地盯着地面,只感觉莫名有种天旋地转感。
  ——没错,今夜的火势确实是他制造的契机。
  消防队分析得并没错,总裁办公室的空调老旧,线路过热走火是直接起火原因。
  不过——以他哥肖忆那么严谨细心的人来讲,办公室里每件有年头的器械一定都是对方精挑细选,调整到位的。
  就算那空调有一定年头,想让它自然起火,不加点人为因素自然没可能——
  至少,肖恒最开始给空调做手脚时是这么想的。
  本来只是想简简单单烧了对方办公室,毁掉对方重要资料,挫挫对方锐气——
  然而他完全没料到那个时间段居然还有人被困在那层。
  说实在话,对于事态歪出轨道的惨烈发展,他心下足够震惊。
  那些无辜员工因为他这脑热幼稚肤浅到无以复加的行为而受伤,如果不是及时发现,这场有惊无险的闹剧则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对那个人的恨意虽然浓烈,他也不至于没良心到要无辜人陪葬的地步。
  兀自闭上眼,肖恒露出一副从来不向什么人展现的苦楚表情。
  肖忆表面上是他哥……实际和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确切地说,对方是他父母在他6岁时领养的孩子。
  肖恒永远记得父母喜笑颜开地带回那个不苟言笑,行为举止淡定如水的少年那天。
  他父母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但那天,这个被取名“肖忆”的12岁男孩却享受了他从小到大都没收到过的热切关注。
  6岁以前,他自己的生活里基本上只有保姆。
  父母因为工作原因需要常年飞国外,留在他身边陪伴的时间相当少。
  他很早就习惯了坐在空荡荡的硕大客厅玩游戏,生日时听保姆一个人唱生日歌,晚上睡觉时自己一个人跟毛毛熊对话。
  至少那天,他以为多了这么一个哥哥,父母对他的关注也会跟着增加一些。
  不过直到升入初中,他才渐渐意识到,这个新来他们家的少年,几乎横刀夺爱,抢走了他父母所有的注意。
  对方年纪不大,性格却沉稳内敛,做事高效,成绩优异。
  即便他兴高采烈地完成了什么事情,本来笑呵呵地想跟父母炫耀一番,却发现肖忆早就捷足先登,轻松完成了他努力许久的成果。
  初中、高中……对方像时刻罩在他头顶的金钟,让他疲惫、窒息、嫉妒、怨恨。
  终于,他高考失利,而他这个“哥哥”却早以A城名校毕业生的身份在A城一家享誉海外的国际软件公司打实了基础。
  父母自此彻底对他失去了信心,连从国外唯一几次的视频电话也是直接招呼肖忆见面。
  也是从那时起,肖恒渐渐将所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事情归咎为肖忆的出现,完全发展成和肖忆相反性格的人。
  对方夺走了他生活中所有的重心——
  他想要的关注度,他想要的成就感……
  就连那在完成一件事情后可怜巴巴偶尔膨胀一下的虚荣心也被同样参与后的肖忆成功粉碎。
  这个人就是他的克星。
  连年的记恨终于如溪流般汇成声势浩大的怨毒海洋。
  5年前肖忆被卷入X城的那场特大火灾,自己的母亲几乎闹出心脏病,为此还特地把对方接到国外接受最好的医治。
  肖恒记起自己几年前一次不小的车祸,母亲都没有那么担忧过。
  一些狠毒的念头不是没闪过脑海。
  但他知道,有些底线,自己终究是无法跨越的。
  顶多在那条线边缘逗留泄愤——比如今夜的纵火。
  然而即便如此,上苍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差点酿成的惨祸给了他良心重重一击。
  他知道火灾中无人送命,但重伤有两人。
  倚在二楼墙壁许久,他才恍惚地重新直起腰身颓然迈步前行。
  先前他已经提前打听好那两个伤员的病房,这会儿犹犹豫豫寻到一个人房门前,透过门板上玻璃窗往灯光暗淡的室内看。
  那个受伤者已经侧身睡着,腿部打着厚实石膏,看上去就很难受的样子。
  无言凝眸,肖恒原地伫立了许久也没有动弹。
  之前在雪地里还没有那么鲜明的感触——
  但现在的他,却有种浑身被冷意侵袭的错觉。
  **
  魏卓炎和一帮战友回到消防局时已经将近凌晨3点。
  草草换下衣服洗漱,魏卓炎站在洗手池边,一边呲着牙瞄着前方镜面一边用冷水蹭着面上乌黑烟渍。
  晋洋在他身边瞅着他那花猫脸,忍不住就笑了一声。
  手上动作没停,魏卓炎一边继续蹭着脸一边瘪着唇哼哼道:“怎么着,没见过帅哥。”
  闻声,晋洋哧了一声,笑意不减地耸肩:“还帅哥呢老魏,奔四的人了。”
  “说的我特么跟快挂了似的。”魏卓炎也跟着咧开嘴。
  “不然你以为呢,家里都有老婆热炕头了,孩子也不远了,那点自恋就收敛收敛。”心不在焉地一句话,晋洋却没注意到身边魏卓炎表情不易察觉地僵了僵,兀自沉默下来,不动声色地将脸上烟迹全部蹭掉,讪讪地洗着手上残留的乌色。
  “最近火情挺多,洗澡什么的都利索着点。”晋洋瞄了眼洗漱间上挂表,漫不经心吩咐。
  “你队长还我队长?”魏卓炎笑着伸肘撞了下晋洋肩膀。
  往旁边踉跄了两步,晋洋摇着头笑得愈加烂漫。
  正胡侃着,晋洋像突然想起什么般一拍脑壳:“哦对了卓炎,有个事儿差点忘了跟你说。”
  “嗯?”心不在焉地收拾好自己,魏卓炎拿了洗澡用具便打算风风火火进公共淋浴间来个速战速决冷水澡。
  “你媳妇儿之前往局里打过电话。”
  正要往公共淋浴间走的魏卓炎脚步一滞。
  “她说打不通你手机还什么的,貌似有很重要的事情。”
  “……”
  晋洋兀自说完等回音,却感觉自己那话像是石沉大海,半天没人应。
  不解转头,他注意到魏卓炎跟石雕一样立在原地,似乎还没消化他之前给他的讯息。
  站那儿看了一会儿,晋洋叹了一声,玩笑着伸手往魏卓炎脸前晃了晃:“队长大人,什么情况,您这是累傻了?”
  “……”
  “还是想媳妇儿了?”晋洋露出个坏笑。
  “行我知道了。”朝晋洋敷衍地应了一句,魏卓炎顶着张入墓般惨淡的脸进了淋浴间,弄得晋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那我任务完成了哈,别回头你媳妇儿怪我话没带到。”
  “放心。”里屋传来魏卓炎阴沉声线,“她决不会怪你。”
  ——以后,她大概也没机会怪跟他有关系的任何人。
  

☆、05偶遇

  **
  车内暖气很足,肖忆脸色却还是如浸入冰窟。
  冷热交替的细腻雾气像是描绘古典画卷在窗面勾勒团团朦胧。
  窗外雪意丝毫没有消减之意,凌晨的马路上更是冷清一片,昏黄街灯如浮光掠影,在视野中一闪而过,弥散在后方漫天雪色中。
  肖忆侧眸,视线没有焦点地飘在外面,掠过一幢幢蹲在暗影中如鬼魅的建筑。
  就那么失神地看了一会儿,他垂眸掏出手机。
  屏幕上的未接电话显示着“肖恒”两字,肖忆划开锁屏,兀自沉吟。
  点开对方姓名,他大拇指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有移动。
  半晌,终究是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他仰身靠上后座,疲惫地捏着眉心。
  他这个弟弟自从成年以来就没少给他找麻烦。
  肖恒高考失利后,借着父母人脉,不少人给他介绍过工作。
  有些工作真心不错,但这野心勃勃的小子每份工作干不出3个月便会莫名其妙辞职,弄得最开始把他推荐出去的人很没面子。
  一来二去,再没人敢给肖恒介绍工作,对方便像是脱缰野马,大街小巷神出鬼没,打扮也开始走极端,恨不得洗剪吹杀马特搅和成一锅粥炖了。
  说还说不得,对方固执若牛,认定的事情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反悔。
  自从来到这个家,肖忆也不是觉察不到对方对自己的偏见和敌意。
  为了和这个弟弟和睦相处,他在为人处事上处处为对方着想,忍让,包容,甚至不惜一切地在暗地里给对方帮忙。
  但对方却丝毫不领情,反而把这一切当成他在父母面前费尽心机博取关注的戏码。
  肖忆不是不明白对方的心理,换个角度,如果自己亲生父母突然带回一个陌生人并分出去对他的爱,他也难免腹诽。
  对方的赌气,任性,肖忆都一一像个大哥那样容忍下来。
  小时候肖恒闯祸,他会一声不吭地替对方把责任扛下,然而那野马一样的小子不仅不明白他的心意还经常变本加厉地闹腾,非得弄到一发不可收拾为止。
  成年后,对方唯一的改变便是——惹的祸已经不是摔个盘子打个架那么简单。
  对方暗地里赌博、去夜店鬼混,甚至有几次,肖忆司机严天撞见那小子和几个狐朋狗友大晚上勾肩搭背从V城最乱的西区晃悠出来。
  西区晚上治安奇差就不说了,尤其是做肉体交易的地下黑店比比皆是。
  最开始发现时,肖忆很严肃地警告对方却被那小子以不屑的口吻控诉“你以为你是谁”。
  然而即便如此,每每闯了祸,这小子的小跟班还能硬着头皮给肖忆打电话让他帮忙收拾残局。
  一来二去,肖忆也终于冲破自己容忍度极限。
  有几次他狠下心不管那臭小子,几星期后肖恒身边的跟班就能像是讨天王老爷救命般找到他这里让他救急。
  一般到了这种地步,那倔强小子不是遍体鳞伤地快挂了就是欠了一屁股债撞南墙走投无路,惹出来的是非着实让人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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